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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继续进行着,他回过头,开始亲吻在床上痛苦地和酒精斗争的晓夕,然后慢慢地解开她的胸衣,退去她的底裤……我看得血液都要凝固,被咬破的唇血顺着嘴角流下去,嘴里充满腥味。王小明转身,伸出手指,说:“看,这是她的体液,很热很多!”他一件件地脱去衣服,像研究动物似发掰开她的腿……晓夕痛苦地“哏”了一声,喃喃地叫着:“阿茂——”他则粗暴地把被子踢到床下,随之发疯般地抽动身体,那刺目的鲜血从开始她的身下扩散开去!
“啪”的一声,阿毛把机子砸到地上,冲进厅里去。待我赶到隔壁,她已将尖刀刺入他的腹部,我见状,顿时从悲痛中清醒过来,拨打急救中心的电话。
王小明经过4个小时的抢救,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我在医院的过道上,听阿毛报来的消息,全身松懈下来,握她的手,抱歉又感激:“阿毛,真不该让你出手,这是我的事啊!”
她将我的手塞到她的大衣接受温暖,柔声道:“从来没有这么爽快的感觉!连做爱都比不上这样的快乐。”
“什么?”
“刀刺向强奸犯的刹那,感觉好像就解决了世界的一切邪恶,如果要我重来一次,我也毫不犹豫。”她激动的表情令我联想到《女房客》中静子想要杀死那个强奸犯时的疯狂状态。我的手紧贴住她的小腹,热量源源不断地传到过来,她毫不在意,继续说:“就算是坐牢也不要紧,只要你每天来看我一次就行。”
“那小林呢?”
“他?”她的语气仿佛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存在,“大概正跟校长的女儿睡在一起吧。”
“为什么?”
“管他呢,”她眼里的血丝显出疲倦,“都不是小孩子,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我不知她的话是否含有说给我听的意思,只能默不做声,想听她继续讲下去,可她却话峰一转,把我的手抽出来,“人是我刺的,我在这里等着,你快回去看你的晓夕吧,估计她应该醒过来了。”
我搂住她的肩膀,意思是两人一起走,她却跳开向我挥手道别:“我不太喜欢看到伤感的场面,还是你自己去吧。”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王小明的手术车从里面疾行而出,我和阿毛赶上前观察他的情况。只见他双目微张,嘴角溢出口水,双唇颤抖不知是感觉冷还是想说什么,我见他这一副垂死般的模样,心里的怨恨更是在怜悯产生之前被激发出来,猛然想到他事前那么冷静的神情和晓夕的鲜血,瞬间爆发出全身的潜力,双手一撑,腿部凝聚起力量站立起来向前扑去。
我刚踏出一步,就感到身体有千万斤的分量,脚力无法抵抗,下身一松劲重重摔在地上。这一倒猝不及防,我的手下意识伸出却也来不及阻挡脸部直接擦过地面,鼻子紧缩,血便涌出来。阿毛和一个行人扶起我,用纸巾塞住我的鼻孔,将脸上的血痕擦去。
手术车边上的护士被我吓得连跑带跳闪到一边,车尾向墙斜角停顿下来。王小明睁开眼,一见到我泪水便向两边滚去,似乎想要抬手招呼我,却因为连着输液管的缘故,被护士牢牢按住。他咬住嘴唇,痛哭起来,被迅速推去病房。
我的心里简直分不清是什么样的滋味,悲与喜都像是畸形的怪脸同时向我阴险发笑。阿毛不知从哪里拿来柔软的纱布,缠绕到我的头上,把脸部的伤口连同大半个脑袋紧紧裹住。我睁开眼,竟发现她正在穿大衣,上半身只剩胸衣紧绷着乳房,那白玉般的肌肤竟然直接暴露在冷空气中。这是?我才知道头上包的是她的内衣。
阿毛扣好衣服,蹲在我面前说:“你别乱动,虽然两条袖子从你的头上垂下来是奇怪了一点,但这也是应急之策,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不要去,反正没什么大事。”
“不行!如果你毁了容,我要天天面对你,那多难受啊。”她挣脱我的手,踏响高跟鞋,臀部左右起伏着向楼道那里走去,那浮动的曲线在大衣的包裹之下仍然清晰可见,这令我仿佛可以透过她的背影看见她高高耸起并在走路时上下晃动的双乳。啊,这该如何是好,我心里像是一桌狼藉得残餐剩菜,想要谴责自己却有又感到那么虚假,只好塞紧鼻子里的纸团,回想那天在海边她汹涌澎湃的激情——如果哪一天,要是我能断然离开她,那足以证明我对天下的美色都已失去兴趣,当然,晓夕除外。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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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处理过头部的伤口,我被阿毛推进一辆的士,她把一包根状物塞给我,说:“回去吧,这些当归,加红枣炖羊肉给她补血气,其它的就不用我交你吧,赶快去搞事后补救。”我想握握她的手,她却毫不犹豫地缩回去,把车门关上。
宿舍的门像孤单地半开,大概是昨晚来不及关上,我进屋合上门就喊晓夕的名字,却没有回音。房间的一切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王小明的衣物也整整齐齐地放在椅子上,被子的棉芯已经叠成豆腐块,两个枕芯齐放在上面,只不过它们失去床单、被套、枕套的装饰,看上去全是白色,赤裸得有些可怕。
晓夕在阳台上洗衣服,转过头见到我,对我淡然一笑,又转回去默默地洗着,水声“哗哗”不停地流,已经没过地板几乎漫进房内。我见她穿着我的睡衣,就说:“晓夕,你怎么穿上我的衣服啦,太宽松,风会灌进去的。要不要先换下来?”
她回过头,嘴角还剩一丝笑容,她摇头说:“我的衣服全洗掉了,你不要管我,这一段时间太久没洗衣服,手脚都生疏起来。早饭中饭我都一起做好,你先去吃一点好吗?”
“晓夕,我带了羊肉回来,我去处理一下,阿毛说可以补血,另外,你先吃些药片吧。这个……”我把避孕药片抓在手里,不知到该不该拿出来。
“药片我吃过了,你别管我,等我把衣服都洗好。”
我听她的语气异常平静,不免感到害怕,但也不想勉强她什么,只好先到厨房去煮羊肉。
十来分钟后,铁门“砰”的一声打开,小林的身影闯入我的眼帘。他一进门就激动地喊道:“毛毛——毛毛——”然后一屁股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翘起腿点燃一根烟急促地抽着。我一惊,暗想平日一个文质彬彬的小教师怎么突然这副模样?难道……我联想到自己和阿毛发生的事。
他吸完一支烟,见阿毛还没出现就大喊:“你别洗衣服啦,先过来让我拥抱一下吧。”这时晓夕悄悄走出来,冷声问:“找我?”
“不是,我找我们家毛毛,怎么还不出来!?”
“她大概在医院吧,”她的口气暗藏寒气,“一个人要死啦。”
“什么?”小林顿时从沙发上弹起,打火机掉在地上,二丈摸不找脑袋,“你到底说什么?她为什么要死?”
晓夕迟疑着,用手背在额头上测测体温,半天才吐出像刀子一样地锋利的两个字:“强奸!”
“什么!强奸?”他好不容易才听清这个动词,冲回房间大喊:“阿毛——”晓夕抬起手想再说解释什么,却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头重重地砸在地上。我见情势不对,忙转起轮椅冲出去,不想车子刚到厅里,身子就被硬物击中,转头之间,见小林的鞋跟已经赶到,“嘭”地一下,把我踢翻在地。
我的脑袋猛撞在电视架的直角上,正要出口的话一下子全都卡在喉内,就像一团布塞进气管,令人呼吸进退两难。我眼角的余光见到小林的身影正扑过来,眼睛一合,脑袋即受到沉沉的打击,“嗡嗡”响个不停。我吞下一口气,举起手想要他停下来,却抓住一块布,并在迷糊的意思之中听他说:“做了坏事还敢把衣服留在床上!你简直……”我又被击中头部,意念停顿不知多久之后才缓缓地像收网一样被重新集合在一起。
“我——我——”我捏住拳头,使出全身的力,睁大眼从模糊的外景中逐渐找到他的位置,并确信他在听我说话时,用最后的力气企求他:“请救救晓夕!”然而,余光之中,只感到他迅速逼近的身影……
一个压抑的男人一旦爆发,那种破坏力是多么可怕啊!
这是我有生来第二次昏迷后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
我睁开眼见阿毛正在给我调整输液瓶的位置,想叫她却还张不开嘴,同时感到嘴里又苦又辣,口渴难耐。我伸出手,却见到小林的面孔,并突然间涌起对这个男人爆发的力量的恐惧感。
我合上眼等待着什么,而身上丝毫没有疼痛,头部仿佛也没有,全身像泡在水里一样,于是我想,他对我的发泄大概已经停止。此时我的心中莫名其妙发有一份超脱世外的释然,像一团棉在水里散开成为水母一样的海洋生物,无负荷地停在水里;或许这是上天对我和阿毛产生的肉体的快乐所做出的冲动的惩罚,让我受到了肉体的痛苦,但是,这也令我对晓夕的愧疚变少一点,即使是微乎其微的一小点,也像水里膨胀的棉花团般地,成为我心中浮游着的快感。因此,当小林握住我的手,说:“实在对不住你啊,我打错你啦。”的时候,我摇摇头,向他伸出大拇指,表示感谢。
和上一次昏迷后相比,这次的感觉确实好得多,至少没有人警告我必须切掉双腿,还有人来握我的手,对我热泪盈眶地忏悔。因此,我的结论是:世界上本没有所谓的乐观,只事人们受的挫折多了,出于两恶相较取其轻的心理,逐渐就培养出乐观主义者。
我醒来后甚至没有主动了解晓夕的情况,因为在这种虚幻半渗真实的心境中,才能体会到脱世的闲散,并对外界的一切可以不理不睬,就像是透过玻璃看世界,而别人却看到我,过去的一幕幕片段不分先后但井然有序地从眼前飘过去。由此我明白了,自己终究也是一个自私的人,曾过爱的激情,并享受着爱的滋润,但为了性欲却可以容许自己滑出爱的轨迹。当然,我在这超然的状态下,并不想用道德或所谓伦理来丈量自己,那样太无意义,因为那些标准是不断在变的,且常常成为人们谋私伐人的工具,我不爱用;其实,我想做的只是看清自己。对于爱与性,我此刻完全同意阿毛的观点,即爱和性本来就是独立的,它们的交点只不过线性中那么特殊且唯一的星辰,因为稀有才格外高贵。
那一刻,当我发觉双眼合闭的黑暗里,心灵却那么光亮,不禁幸福地笑出来。
“你醒了吗?真没见过病人醒来是带着笑容的。”说话的是一个声音细尖的女声。
我定睛一看,居然周围是两位白衣护士,便问:“我的朋友呢?”
“你说上午的那对夫妇吗?他们中午回去,这里由我们照顾,应该没问题。”
“哦,那么现几点?”
“估计下午四五点了吧,你昏迷了大半天。”
我点点头,问:“那我的女友呢?”
“哈,这里只有两个,哪个是你女友?”
“我说的是晕倒的那个啊,穿着睡衣被送来医院的。”
“哈哈,”她们不约而同笑出声,那个尖声道,“不会就是老公有外遇,服过期安眠药自杀的那个吧?”
“喔?”我怀疑听错,“是晓夕吗?”
“总之她穿着男式内衣,经过急诊后就没事啦。”
我听得稀里糊涂,就想起小林,问:“哪里有电话?”
另一个护士给我换好掉瓶,在本子上登记之后,对我说:“好好体息,暂时别想太多,你脑震荡可不轻啊!整整缝了二十针。”尖声那个看看表,说:“终于快交班啦,换衣服去……喔,差点忘了还有三楼的重病号。”
“对啊,”另一个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说,“楼上刚好也有一个穿睡衣来急救的,但愿不是你的朋友。”
但愿不是我的朋友?不安的情绪暗潮涌动在我心中,我立刻拔掉输液管翻身下床要向三楼冲上去,刚踏出第一步时,我意识到需要轮椅,但此时脚力已经耗尽,情急之下我向前抱住窗栏的铁杆用手部的力量硬拉住下坠的身体,并凭借着双腿的微力贴着窗子站起来。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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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飞过一群白鸽,清风迎面而来,一楼庭院内的桃花正吐露粉红,墙外花圃的丁香上浮着一层新绿,足以把春的姿态带入冬季墨绿的陈叶。我欣喜地深吸这份春天的气味和久违的站立的感觉。几秒之后,晓夕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身一望,只见她张大了嘴,失手让一盒饭打在地上。
“晓夕——”我伸出手召唤她,整个人立即失去重心。
“茂,”她随着我的倒地,喊道:“你能站起来啊!”
我再次摔得满脸鼻血,她和护士合力把我支回床上,重新给静脉插上针头,给我用纸巾止血。我这才发现全身上下都在隐痛,摸摸脑袋才知道,前后左右全是伤口,脸颊涂上消毒水后开始刺痛。于是我强烈要求护士给我镜子,然后几乎无法认出自己:两团纸跟象牙一样从我鼻孔长出,垂到红肿的嘴唇上,右脸部有道道凝固的血痕伤口,右眉角上方有道蜈蚣般的缝针,据说一直延伸到头顶。不用说,那发型就更有个性,几乎是沿着头的头骨中线把右边的发全剃光,左边的只是局部开发,留下三出白窝,窝内养育着三个伤口。哇!我大叫出来,骂道:“哪个医生那么有艺术细胞!”
尖声那个护士夺过镜子,责备她的同事道:“怎么能给他镜子呢?你也真是!”
另一个分外委屈:“是他自己要的嘛,况且,病人有权了解自己的病况啊。”
尖声那个拖着她走到一边,微怒着说:“笨蛋,难道你还要把那个医生曾经当过兽医的经历也告诉他吗!”
“别吵了,你们。”我喊住两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护士,“不论如何,你们在给我设计这个发型之前先跟我或我家人商量一下好不好?你看看,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啦。”
她们对视一番,匆忙逃出门去。
我见他她们一走,就伸手拉住晓夕,拖到我的怀里,说:“你受苦了,怎么会没事的?”
“我没事了,是身体虚,喝了你的羊肉汤就好得多。”她依偎着我的胸膛,泪水滴下,并顺我的手臂流下去,“在你的腿好之前,我怎么能离开你呢?”
“什么意思?那我腿好了之后呢?”
“不,我的意思,”她在我怀里哽咽着,“我——我——真的不想活下去了,我——”
我又想起王小明那个疯子,不禁暗怒:“不是你的错,晓夕!”
“可——是——”她依然摇头。
“等我的脚好了,我们离开厦门吧,找个山村小城去生活吧。”我想起阿毛,心中泛起歉意,“忘记来湖里后发生的一切,从乐观的心态开始,坚强地生活下去!”
“茂,可我来不及吃避孕药了。我也不知到自己一天都做了什么事情,像个幽灵一样,想着等你康复后我就离开你去找我的父母。可是,我又如何能舍得你呢?我——都不知道怎样才是对的啊!自己跟机器人一样,起来后,糊涂地走来去,可那件事却那么清晰地在我脑子里,怎么洗都洗不去的。”她越发难过,失声痛哭起来,“我洗来洗去都忘不了昨天的事情呵!我喝了酒,却那样清醒,都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动作。可是我却无力反抗——”
“真的别难过,这真的不是你的错,是他给你吃了药。”我见她如此痛苦,感慨道,“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爱情或许需要残缺才完美和真实,不是吗?我可以肯定的说,如果没有我们这段爱情中的曲折和彼此的付出,我早就被性的诱惑力带走,而成为失去情感主心、失去灵魂的人!说实话,我曾……”
她没让我说下去,双手捂住耳说:“我不想听下去。”
我再次想起阿毛,又想起小林,便问:“是小林带你去医院的吗?”
她摇摇头,说:“我自己醒过来的,中午他们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你在医院,我就赶过来,但你还在昏迷,我则先去——先去看了王小明,毕竟——”
“你也不要再说下去,”我笑着安慰她,“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他,还好吗?”
“基本上没事,但需要留院观察。”她垂下眼帘,叹气。
“阿毛好吗?”我突然想起她昨天一夜没睡。
晓夕也猛然想起,“他们要走,好像是搬到学校的宿舍去。”
“是吗?”我张着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