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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论斤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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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胳臂肘往外拐,真是他的好娘子。「熏儿呀!你让为夫好是伤心,为夫看来像偷香窃玉之徒吗?」
            「像。」她没有考虑的回答。
            司徒悔的左眉挑得极高,一手环勒她纤细易断的颈项。「心痛呀!妳居然不相信我。」
            夫妻不同心可是会同床异梦的,他这么喜欢她怎会让这种事发生呢?
            关起门来的闺房事他有必要再教教她,反话别回得太顺口,他是脾气最好的夫君,绝对不会打骂留下伤痕,顶多他吃白饭她吃糠,他啖鸡腿她啃骨。
            「我从来就没相信过你,你骗人比吃饭还容易。」所以她才会一再上当。
            这下他真的心痛了,实话伤人。「要我就地起誓吗?」
            「不要。」马唯熏说得极快,像是怕验了誓。
            他开心地搂着她偷亲了一下。「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结果她下一句话将他打入万丈谷底,差点腰折骨断爬不起来。
            「才不是呢!我看你太会闪了,天打雷劈也打不到你,反而会气死雷神。」神仙也失手。
            司徒悔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要笑不笑的挂在嘴边怪可怕的,转沉的黑瞳深不见底,正在考虑如何教她「诚实」和言多必失。
            不过他的眼中有着细不可察的笑意,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不认他这个夫,可是心里在意的紧紧捉着他,迟迟不松手。
            若说无情意谁会相信呢?她的心早就献出降表了,唯独笨脑袋还未清醒,一心当他是不学无术的登徒子。
            「一个卖猪肉的也敢妄想嫁入大户人家,真是叫人笑掉大牙。」论姿色、论才气没一样比得上小姐,少奶奶的位置她坐得上吗?
            「莲儿……」她又要闯祸了。
            「莲儿──」她怎么老是教不听。
            莲儿不管楚仙仙和荷花的喝阻,没个分寸的大放厥词,自以为是的为主子讨个公道。
            「我家小姐的姿色不知胜过你几百倍,以你庸俗的长相配卖烧饼的还差不多,表少爷只是跟你玩玩而已,乌鸦永远是乌鸦成不了凤凰。」
            他适合卖烧饼?
            脸色一沉的司徒悔才想开口教训无状的侍女,没想到街头横到巷尾的马大姑娘腰一扠,摆出茶壶姿态一回。
            「你家小姐美不美关我屁……芝麻事,我爱嫁谁就嫁谁用不着忘恩负义的你来声讨,你家小姐都不开口你吠什么吠,我马唯熏活了十七个年头还没吵输人,有种将你家的夜壶搬过来,比比看谁比较臭。」
            了得,一口气到底不曾中断,真不愧是他这奸人的好爱妻,一根莲舌达四海。
            「你……你真是没教养,你敢骂我是狗?!」没料到她会反击的莲儿吓了一大跳,一时口拙地闷着气。
            以前她在逍遥山庄的日子过得太逍遥,有小姐和管家父亲当靠山有恃无恐,因此常忘了自己也是卑下的奴婢,动不动就端起小姐架子。
            楚仙仙的良善造成她的尊卑不分,再加上年纪小又得宠的缘故,有时她的气焰张狂得不下一位千金小姐。
            「骂你是狗又怎样,只有狗眼才会看人低,我就是没教养才入学院求学,像你这当丫鬟的大概一辈子也没法上学堂,将来除了嫁人为妾也只能嫁给和你一样身分的奴才,难怪你要嫉妒我。」
            「我嫉妒妳?!」被她点出卑下身分的莲儿恼红眼,赫然发现自己的未来真如她所言的翻不了身。
            得意扬扬的马唯熏环抱着山一般的司徒悔向她炫耀。「我们可是有媒有聘的哦!日后你见了我得必恭必敬的喊我一声少夫人。」
            哼!想让她吃亏,先问她家的土地公同不同意。
            「你……」无话可说的莲儿意会到自己出了一个大丑,掩着面哭着跑开。
            「少夫人,你让为夫的感到光荣。」以后他们夫妻可以狼狈为奸,一个专门算计人,一个负责叫骂。
            「哪里,哪里……」啊!不对,她干么应得顺理成章。「司徒悔,你靠这么近干什么?」
            「冤枉呀!娘子,是你抱着我不放,为夫的只好委屈配合。」他故作无辜地巴上她,表面看来是她粘他。
            马唯熏连忙划清界线跳得老远。「不要再靠过来,我和你一刀两断。」
            「太绝情了吧!娘子,妳利用我。」断得了吗?到手的猎物哪有脱身的机会。
            孙猴子逃不开如来佛的五指山,足上轻点,司徒悔像逐兔的海东青一把捉住她。
            「你放手,放手啦!有人在看。」她可不想做出令人误会的事。
            「人早走了,你想她们有脸留下来看我们亲热吗?」不识相的人才会铁青着脸当门神,痛心他的自我放逐。
            「什么亲热不亲热的,你害不害躁?」咦!真走了,怎么没人留下来骂她狐狸精、野丫头。
            有点失望。
            他使坏的轻啄她嘟起的小嘴。「看到那边那个家伙了没,想不想报仇?」
            「想。」就是他命仆从将她赶出去,还说了一堆令人吐血的话。
            司徒悔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她的表情由好奇转为低笑,接着眼神变得和他一样带点恶意的笑,坏心地朝柱子后的人勾勾手指。
            「那个什么业的家伙,还不过来叫声大嫂。」
            她,又被算计了。
            第九章
            「小姐,您怎么甘心受这种污辱,您是逍遥山庄的大小姐呀!不能平白让人欺负。」哭红了双眼的莲儿越想越气,从小没受过什么气的她哪受得了旁人的指责,微肿的眼眶还留着泣后的泪痕,委屈地扁着小嘴。
            才十四岁的年纪从没想过嫁人的事,可今日却被人以羞辱的方式训了一顿,她才明白自己也是丫头的命,飞不上枝头当凤凰。因此她恼羞成怒不甘受辱,想象以往一样找主子诉苦,由主子代为出头讨回面子。
            不过她这次闯下的祸实在太大了,不但楚仙仙担不下来还连累她多伤次心,在司徒家无法立足,几乎想断了念头打道回府。
            是楚月凤为了撮台她和司徒业才强留她下来,不然此时已在返家的路上。
            「莲儿,你能不能少说一句,你把事情闹得这么僵要小姐如何做人?」她就不能学着体恤人吗?
            「荷花姊,我是为小姐设想才想骂骂那个没教养的女人,谁晓得她比我还凶。」她一脸委屈的没有愧色。
            「你还说呢!咱们是下人本就没资格多置一言,你凭什么去辱骂悔少爷已下了媒聘的未来妻子。」这是以下犯上呀!
            「可是你不觉得她一点也配不上悔少爷吗?言行粗鲁连咱们做丫头的也比不上。」简直是气人嘛!想到以后得对她卑躬曲膝,她的心里就不舒服,巴不得请业少爷再将人赶出去。
            「配不配是一回事轮不到你插嘴,小姐都不说话哪有奴婢开口的余地。」原本小姐还有机会入主司徒家,却被她一手给毁了。
            如果她们能劝服马姑娘拒绝婚事,那么小姐还有几成胜算能掳获悔少爷的心,偏她不懂事的口出恶言令小姐无颜见人,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断绝。
            「荷花姊,你不要开口奴婢,闭口丫头的,好象我们身分有多低贱似。」卖猪肉的都能当上少奶奶,侍婢一样能当家主事。
            说不定日后她也会被哪位爷儿瞧上,八人大轿风光出阁。
            荷花严厉的睨了她一眼。「我们的身分的确低贱,你不要痴心妄想有朝一日当上富贵中人,我们的命早就定了。」
            「谁说的,屠户之女不就嚣张地向我们炫耀。」哪天换她转运了,看谁还敢给她脸色看。
            「你怎么不知反省还贪求我们本分以外的事,小姐这下被你害惨了。」她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荷花姊,你太严肃了,嫁不成大少爷就嫁二少爷嘛!反正兄弟都差不多,姑奶奶不会让小姐受气的。」莲儿天真的说道。
            「你……我真让你磨得没力气,你爹娘能换人吗?」感情的事怎能说变就变,小姐根本不爱二少爷。
            「当然不成。」可夫婿又不是爹娘。
            荷花无力地瞟向失去欢颜的主子,为莲儿的无知感到灰心,她真的是被宠坏了,心智停留在十岁拒绝成长,让人不得不为她的将来担心。
            暮色西沉,黑色纱幕笼罩大地,一轮半残的明月高挂树稍,点点星辰暗笑世间儿女的痴傻,闪烁着稀微光芒为夜色增颜。
            心伤的楚仙仙食不下咽的望着窗外,一片的暗黑正是她此刻的写照,荒芜而看不见未来,前途茫茫不知该往何处去。
            自古多情最伤人,空留余恨独对月,斯憔悴,欲断魂,魂魄无依。
            「小姐,您别再伤神了,好歹吃点东西别折磨自己。」才两天工夫就瘦了一大圈,她怎么向庄主交代。
            「撤了吧!我吃不下。」维持原来的姿态凝视无边的黑,她的心情也一如夜色难以清朗。
            「吃不下也得喝喝汤,垫垫肚子也好。」她盛了一碗热汤尽侍女的职责,主子是天不能有所损及。
            楚仙仙表情茫然,动也不动的坐着。「荷花,妳瞧今晚的月色与咱们山庄的月亮像不像。」
            「小姐,您多愁了,明月不管到哪都一样,只是心境上的不同。」
            「我看它笑了,笑万年的孤寂。」无人作伴,孤零零的随着潮汐起落。
            悲伤而凄凉,星泪点点。
            「小姐,别再想了,您快喝汤吧!我和荷花姊姊都很担心您的身子。」月亮哪会笑呀!小姐犯傻了不成。莲儿亦一脸的忧心。
            凄美的笑颜绽放在她善感的脸庞,令人于心不忍。
            「心也明镜,尘也明镜,明镜如人我却看不透,真是可笑呀!」痴恋了多年,到头来她却不认识心系涅盘的镜中人。
            「小姐您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她要镜子吗?
            「懂也是懂,不懂也是懂,似懂非懂,人生无常。」玄机参不透,她还是得苦过一回。
            当心一旦落空,她不知道还能依附什么,空荡荡无所适从,连爱人也觉得累,身心疲乏,很想好好的睡一觉当是梦。
            可是她终究阖不起眼,了无睡意的睁大无焦距的眼,希望能从中找回她遗落的眼泪。因为她哭不出来。
            「荷花姊,小姐到底在念什么?」不会是疯了吧!两眼呆滞。
            「安静,别多嘴。」小姐的难过居然看不出来,枉费小姐那么疼她。
            「好嘛,我闭上嘴当哑巴总成了吧!」不说就不说,她乐得清闲。
            明月当空,蛙鸣低切,主仆三人各怀心思,沉寂了好一会,不知如何开口化开一室的沉闷。
            心是沉重的,人面难掩桃花色,即使愁锁深眉,美人的姿态仍是不变,绝美的容貌并未让楚仙仙得天独厚,生在枭群之中是忧乐参半。
            「小姐,看开些,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您不是常说做人有舍有得,不必过于计较。」
            「我……」劝人易,行之难。
            「什么舍、什么得呀?怎么又没用膳,存心要成仙成佛不成?!」
            汲汲于权势名利的楚月凤是人前人后两张脸,对有利可图的人事物特别殷勤,只要能让她地位更加稳固的助力她从不放过。
            当了二十几年司徒夫人她什么也没得到,丈夫、儿子都离弃了她,如今她只好靠娘家的势力扬眉吐气,捉稳权势。
            她不懂为什么这些年亲生儿与她日益疏远,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一律反对,甚至将当家做主的权利收了回去,不准她插手司徒家大大小小的事,等于是架空她不让她有生事的机会。
            为了这件事母子俩闹得不欢而散,多次龃语几近反目,让她痛心又不安,生怕他会同他爹一般无情,十六年来不幽曰同她说过一句话。
            即使夫妻情分淡薄,她还是不后悔当年所做之事,她得不到也不许别人得到。
            「姑奶奶,你来劝劝小姐,她已经两天没动过筷子了。」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荷花急道。
            「哎呀!你这丫头在想什么,一个病鬼值得你伤神吗?瞧瞧我带谁来看你了。」幸好她早做打算断了她念头,不然她哪会死心。
            饿个两、三天不打紧,像她当年为了争取丈夫的汪意力不也常常故意不用膳,病恹恹地好博取一丝怜惜。
            楚仙仙稍微回了回头,不特别欣喜的问候一声,「大哥,你也来了。」
            「瞧你有气无力似的,你大哥不来看上两眼怎安得下心。」故作热络的楚月凤抢先一步表示关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在故作姿态,真要有心早就来探视了,何必等到楚家来了人之后才嘘寒问暖,极尽讨好的拉拢两兄妹。
            身为独子的楚怀德一向瞧不起司徒家的虚伪,更不把亲爹的大妹子放在眼里,无利用价值的人在他眼中形同废人,从不刻意亲近。
            「我没事,劳你们费心了。」楚仙仙强打起精神敷衍他们毫无诚意的探访。
            心纯不纯正,由眼神可以得知,心不正者目光邪肆、飘忽不定。
            「怎么会没事呢?面黄肌瘦就剩一层皮包着,你想让姑母心痛得都揪成一团呀!多少吃一点别饿坏了自己。」一转身,楚月凤的口气变得严苛。「你们这两个丫头是木头呀!不会好生伺候着小姐,尽生些懒手脚。」
            被骂的莲儿、荷花不敢多嘴,连忙端汤、布菜,以眼神求小姐别为难她们。
            苦笑不已的楚仙仙心想自己宛如笼中鸟,好不容易飞出腐烂生臭的逍遥山庄,没想到又自投罗网的落入虚情假意的司徒家。
            也罢,合该是她的命运,人不与天争。
            像游魂一般的移动着,她木然的由着侍女伺候膳食,有一口没一口的食不知味,脑海中突然想起司徒悔之前对她说的话。
            蓦地,她的神情一骇,倏然回头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滢滢玉瞳透着恼怒。
            「大哥,收回你无耻的计画,我绝对不会配合你行不轨之事。」他会找上门绝对另有所图。
            「他对你不义,你又何必心存仁善,大哥是替你教训教训他的不识相。」不是自己人便是敌人。
            「不需要,你休想以仙仙之名行伤天害理之事,我自作多情与你何干,别拿我当借口。」他心里在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阴笑的楚怀德瞟了楚月凤一眼。「我们都认为那小子太狂妄了,不教他学点规矩他早晚爬到我们头上。」
            「是呀!仙仙,司徒悔表面对我恭恭敬敬,实际上心肠邪恶得很,握着司徒家的财产不肯放手,姑母都快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假意拭泪的楚月凤装出满腹委屈的模样,无泪的眼迸出恨意。
            「我相信表哥的为人,你们不要再逼迫他,他……」司徒家的产业本就有他一份,谁也不能强取豪夺。
            但楚仙仙没机会说出未竟之语,冷嘲的笑声先一步响起。
            「妇道人家懂什么,你真以为他是不管事的文弱书生吗?他暗中抽掉多少我们的地盘你可知道?」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真的吗?怀德,你可别说来吓唬姑母。」怎么看他都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哪有可能干出什么大事。
            他没理楚月凤继续向妹妹说道:「爹要你无论如何都要收拢他为己用的用意你还不了解吗?因为司徒业所做的每一个决策全由他所授意。」
            司徒业之所以敬重庶出的兄长不只是手足之情而已,他在做每件事之前都会请示司徒悔的意见,由他分析、解释再决定要不要做。
            大家都以为司徒家是由嫡次子掌理,但是由逍遥山庄的探子回报,一切大权仍握在庶长子手中,司徒业的存在不过像个傀儡,一举一动都有人在背后掌控着,但他本人并不知情。
            「他绝对不是无害的待宰肥羊,相反地,咱们才是他眼中的肥肉,他很早就想除掉我们这些眼中钉了。」
            「天哪!原来业儿处处与我作对是他指使的,他和他该死的娘一样下贱。」新仇加旧恨,她非让他好看不可。
            因为神肖其母,致使每回楚月凤一见到司徒悔便怒火中烧,无不刁难的想藉由折磨他来发泄多年怨气,一有不是母子同罪地连番开骂,语气刻薄不见人情。
            「姑母,片面之词不可听僖,为了司徒家的财产和海陆商运权,我大哥还有什么借口编不出来,他连你都想除……」
            啪地,一声巴掌浑过,胜雪嫩颊浮上青紫指痕。
            「小姐……」莲儿和荷花惊心的一呼,眼眶先小姐而红。
            「你清高吗?不屑同流合污,也不想想这些年你吃的用的是谁给你的,你还吃里扒外。」她身上哪一样东西不是黑心钱换来的。
            伤心兄长的无情,目光幽黯的楚仙仙还是哭不出来。「大哥,适可而止,别做得天地难容。」
            「少啰唆,一句话,帮不帮?」棋子永远是棋子,逃不开被牺牲的宿命。
            「害人者人恒害之,我不会任良知沉沦。」她坚定的拒绝助他成事。
            怒眼一眯的楚怀德再度举起手企图以暴力逼使她屈服,一旁忠心护主的侍女急忙以身相护,急切的神情让他露出一丝阴沉的笑容。
            「仙仙,你想这两个丫鬟的寿衣是不是该准备了?」
            ※ ※ ※
            噢!要命,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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