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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掩容-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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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就是了,你别那样看著我。」他担心现在夜黑风高,自己会很想把他扑倒。摇起摺扇挥去冷汗,他慢慢开口:「总之我是被那姓玉的打到山崖下没错,但是我可也没捡到什麽秘笈、练著什麽盖世神功,而是很悲惨地重伤躺在山涧中等死,刚好容湛……就是大海,刚才穿黄色衫子、打伤你的那家伙,反正他恰巧路过,救了半死不活的我,待我伤好一些,便捎信回师门,但那时你已下山,所以错开了。」被人揍下崖这麽丢脸的事情还要他重复说明,真是伤害他的自尊心……他已经尽量缩减了,还是这麽长,好渴!
「三师兄……」
「你停你停!」三师兄正想喝茶,被他这样一唤,手臂绵软地撒了身上都是荼水,差点没烫死他。他频频做出制止的手势,然後拿起桌上的乾布边擦边叨念:
「真可怕!受了伤,说话更轻更柔,我可是有骨头的人,都被他融了一半变无骨……」抬眼见尉迟昭疑惑地看著他这边,他有些无奈地勾出魅笑:「我知你想问什麽,我很好,虽曾一脚跨进棺材里,但现在休养得极好,把棺材也给踢到天边去了,比起你这副虚弱的模样,我健康得不能再健康。」傻师弟,就只顾著担心别人。
尉迟昭对上他美丽的笑,心中的大石放下一半。微沉吟,他问道:「三师兄,师父究竟要你去玉泉庄做什麽?」这几天他也耳闻了容湛语和玉泉庄的婚事,虽然确定不会有结果,但他还是不免关心怕她遭人欺。
三师兄合起扇子,这次可是坐得稳稳地。「师父只是要我带两句话,若是见到大庄主,就要我告诉他:『因果因果,种错了因,就得承受果。』若是只能见到玉龙,则就要说:『因果因果,虽是错因,亦可开出好果』。」他没见著大庄主,便和玉龙讲了师父要他带的话,孰料,却被他打到断崖下趴著。
什麽因果果因,念经似,师父真是老奸,一定知道这不是件好差事,所以才推给运气一向极佳的他,他的八字命盘是好没错,但也用不著总是指名他下油锅吧?
成天在鬼门关前晃来晃去,鬼差很可能会因为太烦而把他踹进去啊!一不小心归了西,谁要负责?
尉迟昭不明白那两句话的意思,只道:「我也是没见到大庄主,不过,那夜小十……容姑娘曾对我说过,是玉公子的关系。」
「欸;,其实那个玉龙好像不是原本那个……」还有分原来後来,简直乱七八糟!他皱眉道:「我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什麽藏宝图和宝藏,什麽杀人被人杀,直一真假假,虚虚实实,弄得满城风雨,唯一清楚的,就是那小子强硬得不容许别人阻止他正在进行的事。总之他们那种几代传下来的大派,外表堂皇,关起门来,有太多不为人知、也不为外人道的恩恩怨怨,太复杂了。」
要不是师门有来往,关他啥子事?他叹息起自己的悲哀,馀光瞄到尉迟昭沉思的脸孔,俊眸微微眯起:「小师弟……可以换你跟我解释一下那位『容姑娘』了吧?」
尉迟昭一怔,只简单地说明:「她是我在路上认识的,跟著我进庄,遇险後连夜被人救回这里。」
三师兄美美的眉毛皱成两条怪虫,觉得自己被骗了。「小师弟,我这麽钜细靡遗地将我的行踪、事情发生的始未来由,乖乖地讲给你听,而你,却只用三句话就想打发我?」他最最可爱的师弟,何时变得如此狡燴;?
尉迟昭垂首,神态略显疲惫,「事情……就是这麽简单。」是简单吗?那为何一思及此,他会感到累?
「是吗?」三师兄长睫微掀,睇著那放在床沿的笠帽和温热药碗。
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刚才大夫来看病时,那姑娘就站在房外等,脸上担忧的神情绝对装不来。师门里,他一向最疼爱这个性子极为温和的小师弟,也知他……没有亲人,将每一个师兄都当成亲兄长看待,更因为如此,他要是瞧不出小师弟心里的结,就枉费这十几年来的相处,要磕头谢罪了。
「世上人百百种,心百百颗,想当然尔,想法自然是得数不清。同样的事情,并不代表每个人都有相同感受你说是不是,小师弟?」
尉迟昭顿了下,移动视线看著他悠闲地啜茶摇扇,知三师兄外表散漫慵懒,但心思却比一般人来得细腻,尤其是师门里的师兄弟,彼此可谓没有秘密。
他听得出三师兄话里的意思,但是……
「可我……怎能去赌那一百颗心中的唯一一颗?」他淡淡笑,眉间有著愁。
「你不下往,怎知押不到宝?」不理会敲门的人,又要如何把门打开?
尉迟昭只是柔声:「要是赌输了,谁来赔给那姑娘?」
他盼,在她心中,他就是那个没有脸的尉迟昭,这样,她就不会失望了。
对他俩都好,都好。
三师兄优美的唇瓣轻抿,实在怨脑骨头酥的感觉。「你老是往坏处想,难怪没得赔。」
「我只是……不愿害了她。」他缓缓地道。
「若她直一对你有意,你所做的,就是为她好?」他提醒另一面的看法。
「这……是暂时的。」尉迟昭淡语:「她会很快找到别的人。」然後忘了他,恢复到原本的生活。
三师兄简直听不下去,连扇子也丢到一旁不摇了。「你的理论好怪呀!我实在很想站在你这边护著自家人,但是你这种不想害了她、却又不小心害到她的做法,让我头昏眼花。你不觉得矛盾,我都想得矛盾;更何况,你又不是她,怎麽能笃定她一定会去找别人、一定忘了你呢?若是她的心碎成了两半拼不回去,谁又要来赔她?你吗?」
尉迟昭被他一阵抢白,面颊微红。他知道自己处理得很糟,那是因为他根本从未遇过、根本不擅应对这种事,那日她欲言又止,简单的话语却隐含浓重情意,当他察觉到後,只觉脑中乱烘烘,唯一的念头是:不能拖累她。
他和她,不配。
不论外貌或家世。所以不该有妄想。
会这麽在意她的理由,他忽略。即使答案昭然若揭,他也仍旧无视。
人都有私心,他并非例外,但他的出发点绝对不是为了让她难过。
纵使……她的芙蓉面总有抹淡郁……
垂下眼,他泛出的笑带著苦涩。三师兄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的确矛盾,而且笨拙。
真是糟糕……
沉默再沉默,安静到三师兄差点睡去了,尉迟昭才慢慢启唇道:
「三师兄……你是要回山了吗?」
「是啊,我要回去告诉那奸老……师父,我的遭遇有多麽凄惨。」然後自此之後绝不再听他的话下山办事。
「好……咦?」三师兄邪美的面容上有著不搭调的错愕。「明天?」太快了吧?他还没把那个蠢大海调教好等、等等!
咱们?
☆★☆
天微曦,他们师兄弟两人整理好了本就贫乏的行囊准备上路。
因为尉迟昭身上带伤未愈,分舵主便命人给了辆马车,方便行走。
他还是戴著斗笠,高瘦的身子走起路来有些慢,是因为昨天七哥那一拳的关系吗?她本以为他就算要走,至少也会等到伤势静养得差不多了才考虑,却没想到才过了一晚,他就粉碎了她的期盼。
他这麽快要离开,是因为找著了他的三师兄,还是为了躲她?
容湛语站在大门旁,眼眶有点儿红红的,周围也稍微浮肿了些,若不是没睡好,就是前不久才哭过了。
「十妹……你眼睛被虫咬了吗?」一边已不是穿黄衫的俊逸青年,也是容家七少正经严肃地低声问,因为昨天做错了事,所以现在态度非常卑微。
哪方恶虫敢欺他小妹,他等会儿肯定去她睡的那间房,将作怪的虫子杀杀杀,杀无赦!
「噗!」杨伯站在後面,险些没笑出一排牙。「七少,我实在很怀疑你能否在有生之年讨到媳妇儿。」这麽不懂姑娘家心思,怕要一辈子作老光棍。
「有生之年?」七少皱眉转头,「你在咒我死啊?」
杨伯叹一大口气,「是是!你觉得我是在咒你就是……反正你听话一向听不到重点……」好丢人,这麽笨的孩子究竟是怎麽长大的?没再多搭理,他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个有些旧、却绣工极佳的锦囊。「公子,这是咱们分舵主的一点心意,请笑纳。」他递上前。
「不不,这怎麽行。」三师兄勾起笑,合起扇子拱拳。「咱们师兄弟白吃白喝白住又白坐马车,怎好意思再白拿银两呢?」
「这是分舵主为了答谢尉迟公子一路上照顾小小姐的薄礼,而且也顾及到两位公子身上的盘缠有限。」杨伯驼著背客气地说著,「还望不要推辞,这锦囊可是分舵主贴身不离的重要之物……时候到了,自会请人上门去要回来的。」他皱皱的脸在微笑。
三师兄顺著老管事的目光往後瞥去,瞧到了坐在马车里的尉迟昭,顿了下,便也扬起诡魅的笑意。
「我懂了。既然如此,替我谢谢分舵主的『好意』。」扇柄一挑,那锦囊就落了他的袖中。「告辞了,有缘,自会相见。」他颇有深意地笑语。
「一定有缘。」杨伯摸著胡子呵呵笑应。
垂下的眼角看见旁边的粉嫩身影总算有了反应,他回过头,拉著七少就先进了大门内。三师兄也很识相地先坐上马车前座。
「你拉我做什麽?」七少哇啦哇啦对杨伯叫著,「我还没跟那人道再见……咦?你也被虫咬了吗,做什麽猛眨眼……什麽?什麽有机会……等等、等等啦!」闲杂人等离去,太平安详。
容湛语缓缓地走到马车旁边,将昨晚备好的东西递给尉迟昭。
「这……这是镖局的伤药,内服和外敷的都有。」她拿著细心用布包好的小木盒,好艰难地说著,希望自己的微笑看起来不要太勉强。「你伤未好,一路颠簸,要好好顾著自己的身体。」她瞅著他斗笠後的轮廓,深深地。
尉迟昭心内在鼓噪,他决定要走,最好能走得一乾二净,这样两人间的联系就会消失,但
他望著她仰高的细致脸蛋,再睇向她手里的东西,接是不接?接是不接?
他的手因为紧握而出了汗意,但就是没伸出去。
容湛语心中难受,但还是假装愉悦地扬高嘴角,自动地将盒子塞到他怀里,不许他拒绝。「给你了,拿好,可别弄丢了。」
她的唇在抖?为什麽?尉迟昭好想帮她抚平,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只要将手伸出,他所做的坚持、他离开的决心,都将毁於一旦。
见他始终不语,她眼中又涌上湿意。拼命地忍,才好不容易缩了回去。
不能哭,她昨天才对自己讲过的对不?她要勇敢才行……
「要走了!」前座的三师兄从帘幔後朗声。
她一惊,霎时忘了昨天夜里她在被窝里对自己覆诵好几遍的把持,小手一抬,就抓住了尉迟昭的衣袖。
马儿在喷气,驾绳就要落下,可是……可是……她不想他走啊!
她一双惶然的大眼凝视著他,写满千言万语,彷佛在叫他留下。
尉迟昭心中激荡,正欲开口说些什麽,就要滚动的车轮硬是将他打回现实。
抿住差点出声的唇,他转开脸,一个字都没泄漏。
手中的衣袍一寸寸地溜走,她什麽也抓不住,什麽也抓不住呀……
马车走动的声音越来越远,她先是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然後用力地瞪著黄色的沙土地。
连声再见也没有……没有……统统都没有了……
她瞠著眼,发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脚边,开始有著深颜色的水渍,小小的,一点点的……伤心寂寞的。
是下雨吧。
她低著头站在原地,没有眨眼,地上的小水痕却只是越来越多。
如果……真是下雨就好了……
第八章
    爬爬爬,又爬爬爬,再爬爬爬!
爬爬爬爬爬爬爬爬爬爬爬爬爬爬
好累好累好累,好累啊!
瘦矮的小身影,穿著宽松的男装,戴著一顶皱布帽,一脚踩上大树枝干,气喘吁吁地往上看一眼,离那墙头居然还有一小段距离。
「可恶!」功夫没学好,不然直接飞过去就好了。「哇呀!」不小、心踩空一脚,那看起来像是个少年的孩子顺著树干一屁股滑落在地。
尘沙飞扬,落叶四起。
「痛痛痛!」两泡眼泪爆了出来,少年抚著臀,很可怜地吸了吸鼻子,从地上爬起来,瞪著那砖墙。「我就不相信我过不去!」要比是吗?哼!
站直身,慢慢地深吸一口气,少年猛然踢向旁边大树干侧借力一跃,身子拔高,踩向另一根分校再往上跳,再借力踩,如此反覆几次,总算爬到了比刚才更高的地方。
这回都没有踏空脚,连少年自己都觉得奇迹不可思议。
「唉呀呀!」落地的方式还学不完善,少年抱著粗干边惊呼边站稳。朝下看一眼,忍不住偷笑。「嘿嘿……这几个月总算没白练,有点点进步哟!」自己夸奖都觉得不好意思呢。
接著拍拍老树,又轻笑:「对不住啊,刚刚把你踢疼了吧?叶子掉满地,反正秋末了,你也该换新衣。不要那麽计较喽!」稚气的嗓音嫩嫩地说著。
少年从树上爬到墙头,拉长脖子往下瞧,是一片草地,里面可没好运到有树可爬。「有点高……虽然都是草,也会痛吧?」不行不行,都还没开始,怎麽能想著退缩呢?
心里默念几句阿弥陀怫,少年纵身往下一跳!
虽然没摔个狗吃屎,但也差不了多少。小小的身体被下坠的力道弄得腿软,在脚底碰到地面的瞬间,就唉呀一声往旁滚了去。
翻过身,少年躺在软软的草皮上,帽子掉了,黑亮美丽的发辫也掉了出来,几根顽皮的乌丝还跑到面颊旁扬著,没了遮掩,少年有些露了馅儿,大大的眼睛、晶嫩的双唇、一张美丽的小脸,他不,她,是容湛语。
噢……真的有点痛,尤其是背和腰,不过呢……
她挂上一抹满足又愉悦的笑。
「终於到了,耶!」伸长手,暖暖的阳光从指缝中洒泄在她身上。「好舒服喔……」这几天较冷,还以为没机会晒著太阳呢!
「你也未免太悠哉了吧?」若不是小师弟上山帮二师兄采药,她大概才跨进师门就破了功。
掺杂著浓重笑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她吓」跳,忙坐起身,就见一名身穿淡色长衫的俊美男子摇扇走近。
她瞠目。「你」
「咱们两个彼此都见过,所以报名介绍这一项就省略了。」三师兄微微一笑,眯起绝美的眼睛,「大海捎来了信,我还以为是问我安好,结果里面写的都是你这个麻烦精……」他怨念十足地撒嘴,而後又轻柔低语:「请问容姑娘,来此拜访所为何事?」虽然他早已知道,但还是坏心地问。
容湛语只感觉到背後有冷风在吹,奇怪,天上的日头明明很暖啊!
「我、我这次不是离家出走!」担心他跑去告密,她急急澄清。「是我姑姑叫我来拿回那个锦囊的!」因为爹知道那个锦囊对姑姑有多重要,又只有她能辨得出那独特的绣纹,加上姑姑的保证,所以,爹才答应让她跟著正好要去办事又会路过这附近的七哥来了。
「喔,原来如此。」三师兄又笑,好美、好……恐怖!从怀中掏出锦囊,他丢给她。「你拿到了,可以走了,不送。」旋过脚跟,他毫不理会她的错愕。
她呆呆地看著手中那锦囊,慢了好半晌才想到要回神。
「等、等等!」她追到他面前站著,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定定地对上那双妖美的眸。「锦囊是姑姑帮我向爹找的藉口,是我是我想来找尉迟昭的。」视线没有移动,她展现她的诚意与真心。
「他娶老婆了。」三师兄闲闲地扇著摺扇。
「什麽!?」她大惊失色,宛若五雷轰顶,脑中一片杂乱,胸口疼痛不已。才不过短短数月……他竟……她跟他果真无缘吗……
「骗你的。」啊,他今天真是好心肠。
容湛语傻傻地抬起头,就见他一手负後,一手仍是优雅地摇扇。
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呃?」
真是笨。「我说」他轻轻弯腰,魅眼勾笑。「那是骗你的。」
他的眸瞳,更近看,在最深层的地方,有种极为妖艳的魔异感,迷醉且蛊惑,轻易慑人魂神。
但她连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你干嘛骗我!」无聊、有病、吃饱没事干!一股冲脑的血液让她原地爆发,大吼出声。要不是他是尉迟昭敬重的师兄,加上答应姑姑别闹事的条件,她直一想拿把大刀将眼前的男人狠狠劈成两半!
「那你,又为何骗我小师弟?」三师兄仍是一派悠闲,用著他美美的嘴唇笑道:「你累他一路、害他重伤,还丢了个大难题给他解,他不会向你讨,但我会。」他的语调温和,表情也没变化,若是别人,肯定以为他在说笑。
但容湛语就是能察觉到他字句间的隐隐薄怒和惩戒意味,或许,是因为,他也和她同样都很关心尉迟昭的缘故。
「我……很对不住。」她怒火遽消,垂著手,很认真地道歉。「但是,我来,并不是为了同情不舍,或著赎罪。」她凝睇著他。
三师兄没有开口,只是瞅著她,良久良久,他才合起扇子。
「只要你别伤他,我不会插手。」他迈开步伐,示意她跟上。
容湛语先是一喜,随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睇著他的背影,挣扎许久,才出声问道:「你……你知不知道他脸上的伤是怎麽来的?」
三师兄脚步一顿,很快地日过身,美眸难掩诧异:「你看过他的脸?」
「嗯。」她迟疑地点头。
「何时?他给你看的?」他追问。小师弟的反应并不像他奇怪地盯著她。
莫非……小师弟不晓得?
她蹙著眉,没有回答,反而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这很重要吗?」她站得直挺挺地,说话的时候,大眼也没有移动半分。
三师兄一愣,跟著,他拍起扇子大笑。
「哈哈!不重要,你说的对,那的确是一点也不重要!」他的笑眼不再有所防备。「好极,你合格了,安全了。那个答案,等他自己愿意亲口告诉你。」语毕,他继续往前走,还是不时笑出了声。
容湛语原是不解他说什麽安全的,後来才想到,他的意思是:若她敢因为尉迟昭的容貌而看轻尉迟昭,他绝对不轻饶。
她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这三师兄,人是很怪,却是关怀尉迟昭的人。
所以,她一点都不怕。
跑上前,她开始和三师兄热络地讨论起来。
☆★☆
不知她过得好吗?
匆匆数月已过,想来她应该恢复生气了吧?
伤好了,是不是如愿去游山玩水了呢?抑或者……找到了可依赖的匹配男子托付终身?
尉迟昭手中的草药被他捏断了枝,发出轻响,他这才回过神,失笑自己的心不在焉。
既要放手,就莫再留恋。他是多想,也多虑了。
他……以为自己也能忘得快,但,被搅乱的湖水,表面上虽恢复了平静,可里头呢?只有湖水自己明白,那波纹,究竟侵入的有多深、多刻骨……
想起那晚,嫩白的手怎麽也不愿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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