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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方面很孩子气,但有时又十分成熟,所以古志喜欢你。”
我连忙说:“我不过是古先生名下一个小伙计。”
“得了,明人面前不打暗话。”
“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到处都是野心勃勃,你虞我诈,高拜低踩的人。”
“因为这是人的天性。”
我叹一口气,“无可避免。”
“让我问你,你认为什么叫成功?”
我答:“当我四十岁的时候,身体健康,略有积蓄,已婚,丈夫体贴,孩子听话,有一份真正喜欢的工作,这就是成功,不必成名,也不用发财。”
曹安说:“这已经够贪心的了。”
“曹小姐,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报答你。”她自手袋里取出一只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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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姐,无功不受禄。”
“收下,它会对你有用。”
“是什么?”我打开信封,以为是一张支票,但不是,信封里是一张照片。
相片里一对男女在一条两旁都是桦树的小径里拥抱接吻,照片拍得及其清晰,那男子,正是古志,女子陌生,照片情调极佳,因此不觉猥琐。
我说:“呵,不是古太太。”
曹安冷笑,“这个女子,是郭太太。”
“谁?”我脖子伸长。
“古与郭,郭沛的妻子黎喆。”
我立刻有种观看肥皂剧般热闹刺激感觉。
“照片在巴黎左岸拍摄,那是去年秋季,本来,古志答允揽我到欧洲度假,可是,他改变了主意。”声音里仍然有许多苦涩。
“为什么把机密交给我?”
“因为那天在会议室里有二十个人,不少得过我的好处,可是,见我出事,他们都做鸟兽散,几乎假装不认识我,所以,我把照片送给你做护身符。”
我说:“我用不着它。”
“你真的还年轻,不住高估自身。”
“如果耽不下去,我可以另谋高就,出示照片变相勒索,即使奸计得逞,我也不会高兴。”
曹安摇头,“收起它,相信我,它会有用。”
我关心她,“你呢?”
“我?你还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人,我会到新西兰北岛嫁人。”
“什么,那里羊只数目比人多,北岛又比南岛偏僻。”
“所以应该是一个清淡天和的世界。”
“你还年轻……”
她苦笑,“实不相瞒,我已四十二岁。”
“我以为是三十五六。”
“咪咪小姐,你真可爱,我,古与郭太太,三人同年,我们曾经做过同学,你看她们多成功,一票中,有丈夫有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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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古太太不知丈夫不忠,而且,郭太太背夫别恋。”
“她们都是有办法的人,别担心她们,你倒是为自身多多着想的好。”
“我是无名小卒,谁会为难我。”
“你走着瞧吧,我的话说到这里为止。”
她付账站起,拍拍我的肩膀。
临走前转过头来,“告诉我,他们在背后叫我什么?”
人急生智,我立刻回答:“曹小姐。”
“没有其他不雅绰号?”
“我没听过。”
她婀娜的离去。
我吁出一口气,发觉背脊被冷汗浸湿,贴在身上。
我把那藏那边照片的信封贴在牛津大学出版社英汉双解辞典的扉页。
我不希望它会救我的命,这不过是月薪的八千的工作,我随时可以转头离去。
第二天早我如常上班,王成名看到我闲闲的说:“咪咪,今日由你向新的客户推荐月饼包装。”
这不是给我踩香蕉皮吗,那月饼包装计划叫人技穷,试想想,月饼怎样包装都只是月饼,再夸张就是浪费,要捱环保人士赌咒。
我接过两三张示意图,看看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我连忙找资料好让客户有更多选择。
这时古志也回来了。
仍旧穿着白衬衫卡其裤,他看视所有工作程序,同我谈了几句,”有无信心?“
我答:“请给我尝试机会,”他给我胆子:“我做旁听。”
我好不感激。
我想到那张照片,直猜不着表面老实的古志那么狡猾,偷窃伙伴妻子,老远到巴黎街头拥吻,这种事拆穿了不知如何收场,他有考虑到后果吗?
我有点精神恍惚,古志注意到了,笑问:“大学第一课是什么?”
我顺口答:“大学之道,在明在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三省有内而外,形成联系,是儒家思想的精粹,而且要做到完善地步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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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说:“物有本末,你们说些什么?”
古志说:“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循序渐进,不会做错事。”
丽蓉笑,“多谢指教,”她看着古志背影,“这是心灵鸡汤第几课?”
我说:“古老志这人,十分复杂。”
“曹蓍老走了,办公室一片和谐。”
“也不见得,这个行业里,人人不安其室。”
见客户时间到了,王成名这个小组长像是有心要看我出洋相,可是他见到古志居然拔冗旁听,不禁变色。
我在客户面前挂上笑脸,鼓起勇气,尽量吹嘘,客户居然满意,我说:“月饼是家庭应节食品,但所有甜品都不是,但……”我滔滔不绝说下去,口吻有点像电视购物台主持人。
客户十分高兴,家族生意重视家庭,他觉得我解说得很实在,合他心意,他签了两年合约。
王成名过来恭贺我,我微笑,“多谢你给我机会,我请你吃珍珠翅,今晚有空吗?”
他意外了,就是要叫他释然,就是不要叫他记仇。
稍后我同古志说:“古先生,请你帮我一个忙。”
古志看着我,“赴汤蹈火是我不干的。”
“请你今晚八时半让秘书打我这个电话,可是找王成名说,早点送我回家。”
他微笑,“那,这多暧昧,他会误会你我有特殊关系,我只怕担当不起。”
“秘书小姐举手之劳而已。”
“人们会怎么说?”
我微笑,“他们爱怎么说便怎么说。”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欠我一个人情。”
“古先生,我已欠你不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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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笑不说话,仿佛拥有与某个女子有某种默契。
真没想到他会是个危险人物,那平头,那白衬衫,照孙子兵法来说,他用的是攻其不备。
晚上,王成名准时赴约:淡紫色衬衫配深紫色领带,不知为何穿得那么考究,他看上去十分兴奋,向我讲述他的志向:“终有一日,我会拥有自己公司。”
我心不在焉,没有太高学历与家庭背景的我与他,都在社会下层挣扎,希望有一日战胜出身,站到高处,王成名是男人,又较为吃苦,但是我对他的抱负不感兴趣,许多人,像古志,已经拥有私人地盘。
还没迟到甜品,领班忽然轻轻过来说:“朱小姐,古先生的车子在楼下等你。”
我一怔,古志竟亲自出马,这是一宗意外,看样子甩掉一个又会黏上一个。
王成名变色,“谁,古先生可是古志?”
我低声说:“我要走了。”
他陪我走到门口,果然,黑色大房车已在等候,王成名认得车牌与司机,他疑惑到极点,冲口而出:“你到公司才多久?”
我转头答:“近一个月了。”
司机替我拉开门,我坐进车里,对司机说:“忠叔,请送我回家。”我把地址说一遍。
车子疾驰而去。
从头到尾古志没有出现过,他并没有乘人之危。
第二天王成名离得我远远,一个月后,他终于递上辞职信。
公司职员流动率一向很高,谁也不以为意,古志并没有进逼,他只是喜欢调笑,经过我的小框,说几句,又轻轻走开。
我问丽蓉,“怎么还不见郭先生?”
答案仍然是:“郭先生在新加坡,郭太太嫌天气炎热,月复一月,并无四季,她不习惯,故此没有跟着去。”
“郭太太长得可美?”
“都是姥姥级人马,谁理他们。”
我调侃,“你呢,你是聂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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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她挺起胸膛。
丽蓉胸脯位置天然长得高,腰肢细,她从来不穿低腰裤,周末她传高身束腰窄脚牛仔裤,小小丝背心,像五十年代艳星。
她时时戴些与收入不相称的配件,像香奈儿的钻表之类,她有办法。
”可要我替你介绍男友?”
我答:“我不要男友,我想恋爱。”
丽蓉诧异:“我还意外你聪明人,可是你应知道,世上并无爱情这回事。”
我坚持:“有的,像凤凰与麒麟,从前一定有人见过,故事才流传下来。”
“那只是美丽的传说,朱小姐。”
我气妥,没想到丽蓉比我更有智慧。
“朱小姐,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真笨。”
公司陆续有新人加入,不到三个月,我已成为老大姐。
丽蓉对我说:“我要转工了。”
“去何处?”我好奇。
“我到政府机关做事,统计处已录取我。”
我笑出来,暴殄天物,那边生活枯燥,人人安分守己,你无用武之地。
“就因为如此,我才可以鹤立鸡群。”
我大笑,“我猜是黄鼠狼进鸡窝。”
“你也一起来吧。”
我摇头,“我不是那块料子。”
“你对古志有意思?你以为他会提拔你?曹大娘便是个先例。”
丽蓉说得对,我沉默。
“你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把王成名治得可怜。”
“不关我事,他另有高就。”
丽蓉说:“我的目标是那些中老年寂寞的白人高官。”
“你想根他们回老家休息?”
“你脑袋简单,不,我只想他们提拔我极速步步高升,做上部长位置,住豪华宿舍,用秘书司机,享用长俸,余念已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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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部长?”我笑得落泪。
丽蓉悻悻然,“朱咪妹,我会记得你的奚落。”
“看你的了,别叫我失望。”
“那么,祝我一帆风顺,万事如意。”
“你一定会成功。”我握着她的双手。
丽蓉走了之后,我略觉寂寞,才几个月,我已做上王成名的职位,他们在背后叫我“白衬衫”,我觉得遗憾,他们原本可以叫我小咪咪,或是小猫咪,但却不觉我狡黑吉活泼,在他们心目中,我是白开水,白衬衫,淡而无味。
外婆的身体日渐衰退,容易累,晚上睡不好,可是白天要两次午睡,叫我心痛。
她好似永远在午睡,侧着身子,面孔朝里,背影十分瘦削,双臂在身前交叉,看到右手搭到左肩上,她盖着一块毛巾被。
可怜寂寞的外婆,都会里没有老人去处,从前,孩子们也无正当娱乐,最近总算比较了解青少年苦闷,但是老人嘛,对不起,只能关屋里。
她听到声音转过身子,“回来了。”
我笑,“我是女飞贼咪咪妹,夜出早归。”
外婆也笑,“你幼年时最喜欢扮女飞贼。”
我把薪水放在她手中。
“孩子们大了,反口甫老人,子女真是一个人的至宝财产。”
“小时候讨厌,黄口无饱期,一口一口喂大,又不知感恩,可怜寸草心,难报三春晖。”
外婆握我手。
我微笑,“只有老式人才想要孩子,我不要人养老,我养活自己。”
“你母亲来过。”
“一定是要什么,奇怪,她若是没有要求,十年也不会出现,又要什么?”
“苏杏也想到英伦读书,请你给学校写推荐书。”
我笑,“我又不是达官贵人或是校董,那只是一间社区学院,两年读一张副学士文凭,任何人缴得起学费都可以动身。”
“苏杏又问,半工读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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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意见,于太太好似很关心苏杏。”
“她又问,你可有加薪。”
我为之气结,“从前,我一直以为一个人的智慧会随着年龄增长,现在才知道不是那回事。”
“我给她一点车钱。”
我问:“你自己够用吗?”
“这话应当由我来问你,还有,碰到合适的人没有。”
我喝了一碗凉粥,像是降了火气,陪外婆下了两局棋,一输一和,淋浴后回房睡着。
女同事都喜欢独居,我情愿与外婆住,也许,她们已有亲密男友,独居比较方便。
睡到半夜,有点寒意,夏去秋来了。
第三天阴雨,免交通拥挤,到了公司天使仿佛还没有全亮,接待员尚未到,我取出钥匙开门。
进去之后,又把门锁上。
我在网上找资料,心里一边想:苏杏如果吃得住苦,可投考护士学校,出路上佳,我替她找到校址。
就在这时,我听见“砰”一声。
什么人?我跳起来。
我走出探视,与一个人打个照脸,各自退后三步,他大声问:“你是什么人?”
我大声回答:“我是本公司职员,你呢,你又是谁?”
“我是郭沛,公司合伙人。”
我松口气,“郭先生早,我是朱咪妹。”
他上下打量我,“你早上班?正好,过来,帮我做几封信。”
我跟着他进私人办公室,他的桌子与古志的整洁完全不一样,堆满书籍文件,他示意我坐下,吩咐我与新加坡那边联络,那边知道他到了,传来多份合约,原来这段时间内,他取到不少生意。
好好一间小型快升中型公司,生意蒸蒸日上,都叫一个不安于室的女人摧毁,古志也太不会控制自身,我替他俩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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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他两人埋头工作两个多小时,才有同事陆续上班,一边抱怨车子挤天气坏,一边喝手握咖啡。
看到郭沛,有人认识他,叫他郭先生,大家才静下来。
郭沛全神贯注工作,同事殷红走近,“我是郭先生助手,由我接手。”
郭沛抬头,“殷红,你快准备与古先生联手招待星洲报业客户,他们要在此设一个办事处。”
他把文件交给殷红,殷红狠狠看我一眼。
郭氏对我说:“你,今日你跟我。”
我没有半丝不愿意,他工作效率极高,往往跳过一些不必要程序,又能即时作出决定,实在是一流管理人材,而且,女人都有这个毛病:他长得非常英伟,叫我乐意与他共处一室。
“这里不对了。”我指出来。
他走近看,“嗯,你请会计过来。”
这时古志推门进办公室,“阿郭,这么早?”
“一时吃午饭吧,咪咪,你叫人到文华订台子,连你三个人,还有,叫茶水间做壶咖啡。”
我立刻去办,在茶水间发现一只巨型军用帆布迷彩图案大行李袋,一看,有航空公司标签,这分明是郭沛一下飞机就赶来公司。
难怪他妻子要行动抗议。
我端着咖啡进去,两个老板卷起袖子正谈得起劲。
郭沛在看人事表,他头也不抬,“曹安与王成名离职,与其高价到外边挖角,不如内部提升,朱咪妹,你跟我吧。”
古志抗议:“你有殷红,咪咪是我部门主将。”
“我同你换人。”
“开玩笑,吃了午饭再说吧。”
他们把我拉着一起走,我无意看到殷红双眼盯着我像是要放飞箭。
我一声不响跟在他们身后,古郭二人似有说不完的话题,肩并肩讲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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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三人都没有带伞,因此脚步飞快。
坐下,男人叫了牛肉,我吃一客沙律,他们兴高采烈谈着星洲风土人情。
我知道他们的秘密,越发佩服古志,与郭太太拥吻,又与郭先生称兄道弟,戏剧人生。
曹安真妙,她把秘密传给我,好让丑闻继续生存。
我守着这件桃色事件有点不大自在。
吃甜品时我精神来了,点了两块巧克力蛋糕,加冰淇淋,吃个心满意足。
忽然发觉他们静了下来,抬头,发觉两个男人都在看我狼吞虎咽,但立刻又别转面孔。
郭沛忽然问我:“刚自学校出来?”
我答:“做过三年工作,储了一些学费,读过两年商管,年纪不小了。”
我抹去嘴角奶油。
那天下午,我一直留在郭沛身边替他把星洲业务分列帐户,替他重新编排电子手帐上电话号码及地址。
他站在我身后说:“你们这新生代把电脑当第三只手。”
我微笑,“秘书才能而已。”
抬头一看钟,已经晚上七时。
他说:“我还要打几个电话,你可以走了。”
“没关系,我就在外边。”
我回到小框框叹口气,坐下,这才发觉腰酸肩痛。
同学乐怡说得好:“老了。”这是她的口头禅。
接待员进来说:“朱小姐你还在这里?我下班了,请你锁门。”
我在电脑上看了一会漫画,其中一个网址叫“糟蹋了的才华”,由一班喜欢美术的物理系学生组织,他们爱书也爱画,可是家长恳求他们做科学生,所以只能在网上发泄。
正觉轻松,有人推门进来,我看到一双黑丝绒高跟鞋,是一个中年女子,啊,我认得她,她是郭太太黎喆。
真人比照片老,化妆太浓,胭脂与口红都不配肤色,在办公室酷尅的日光灯下,面色欠佳,她的眉毛也画得太吊,中年太太都犯这个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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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不回家,她出来找他,婚姻已去到这种地步。
外人最好避之则吉,趁她进房,我立刻立刻办公室。
街角有车子等我,一辆黑色跑车驶近,司机探出头来,“咪咪,载你一程。”
是古志,我站定,“你们都不用回家?”
“我专门等你,有话同你说。”
我上车,关上车门,他熄掉音乐,把车驶上山顶。
停好车,他问:“与男朋友来过这里吗?”
我微笑,“我的朋友都背背囊穿球鞋搭公路车,没有跑车,古先生,你有什么话好说了。”
他看着我,“你对我特别不客气,平起平坐,话多得很,可是在郭沛面前,一声不响,驯如绵羊,由此可知,你喜欢他比较多。”
我啊哈一声笑,“现在已经下班了。”
“阿郭长得英俊,自少年起就占便宜。”
我好奇,“你们自小认识?”
“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他主外,我主内,两人合作。”
“你们是一对成功的组合。”
“谢谢,我要说的话是:我打算升你级位,给你一间宿舍,及私人办公室。”
我爽快问:“有什么特别要求?”
“陪我读大学。”
我微笑,“诗云,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引的是诗经国风诗句,之子,是这个女子,于归,女子出嫁。”
“听你娓娓道来,特别好听。”
“就这样已经足够升级?可惜大学不是一本厚书。”
“老实说,我怕郭沛同我抢人,先提升你,他就不能拿你做私人助理。”
我轻轻说:“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知止,是竖立人生目标,这个目标,不是很高远玄虚,而是指生活中,何种身份,便尽何种责任,古先生,我只是一个小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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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志看看我,“你把大学一书背得滚瓜烂熟。”
“我还会背红楼与水浒,你要不要听?”
“你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孩子。”
我说:“该回家了。”
他感喟:“家早已变成一个淋浴换衣服的地方。”
来了,来了,下一句必然是家人不了解他。
“子女呢,他们总不能不听你说话。”
“我只得一个儿子,与你差不多年纪,伦敦经济学院毕业,在华尔街工作,忙得要命,试过一个月没有音讯,直至我叫朋友到他公司找人,原来他一连几天睡在办公室,把公司当防空洞,这个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