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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了这样的看法:各地情况不同,不必非挤独木桥不可。这件事的关键要权衡自身的实际和可能性。目前各地都在为此玩命,甚至孤注一掷。关乎各自利益嘛,群雄争霸自是无可厚非。但是,市场是否容得下那么多个版本呢?
我还对他说,据自己了解,一些教育大省在投入了上千万后,有的已感吃不消,后面还面临投入培训的巨大资金需求的压力,作为有实力的教育出版社也是难以招架的。当然更不必说混战中必然造成资源的极大浪费。所以,上不上项目,上什么项目,一切都要视自身的实力与资本积累而定。依我看,目前情况下,若非觅得金刚钻,避开太热的门类不失为一种明智的取向,这样有利于形成差异互补,这在经济学中被称为建立“比较优势”。借着说教材建设思路,我后面还谈了些关于出版社建立多元经济格局,即通过资金、人力、智慧多重合作趋利避害的想法,以及关于远虑与近忧的思考。
二月这最后一天,想来真够累的。
惑 05(1)
昨天临离开林黎家最后读到的两篇日记,给彤非两大印象:一是简志峰,二是工作。简志峰对她而言是个刚冒出来的人物,以前没听林黎说到过。但是,林黎似在此投入进太多的重视,笔墨几乎都与其人有关,让彤非觉得有些“个别”。
昨晚回到家后,和陈滔说起了林黎,之后就怎么也睡不踏实了。夜里,四周安然静谧,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彤非听不到别的声音。静谧容易使人产生联想,在那样的时刻,一丝诡异的念头划过了她的大脑。心想,林黎不会因为这个官场中的“新生代”而生出这些天来的烦恼吧?他会是这本日记的主角吗?这念头一闪即逝,她想了想,一笑,自己摇了下头,说不会的,否则林黎也就太奇怪了。
至于工作,彤非倒是有些看法。要说林黎,真叫没治了。她怎么能始终执迷于伤心处而不知退缩,尽想些与己无关的“国家大事”,难不成还真想在旋涡的中心耗尽自己的一生吗?真是的,可怜可怜自己吧!彤非在心里说。
今天处理完报社的事情后,她径直就到了林黎家。林黎这几天以来一直在家休息,她的身体也真叫差,动不动就会发烧,这两天倒是没有老毛病复发,但精神差得比生病还严重。她打算今天依然把林黎带出她的屋子,哪怕透透空气都好。
陪林黎在周围走了一会儿,之后把她带到了一家熟悉的西餐馆。那是她俩曾经一起坐过的地方,记得也就是在3月中下旬的一天吧,彤非感觉到林黎内心的压抑,便找她聊天吃饭。她了解这位大小姐,她是那种越有心事越会轻描淡写的人,便打算开导她一番。
正赶上这家面积不大却极有味道的店开业不多日,彤非说:“可见着天气转暖了,外面阳光灿烂的,猫在家里干吗,我带你去个好地儿吃一顿!”
当时林黎并不大想出门,便对彤非说:“干吗非到外面去吃,还是回我妈那儿吧。”
彤非在她家吃饭那是太家常便饭的事了,几乎打小就如此,黎阿姨早不把她当外人了。但是,彤非有自己的目的,便坚持一定要出去,还说那家店是一个新朋友开的,如何如何好,如何有情调,说老板会做很多种风味的大餐,而尤其墨西哥口味极其地道,没比了!她说林黎一定喜欢,这样,林黎就被彤非死拉硬拽地总算劝出了门。
不过,那一次她俩其实是并没吃好。今天彤非想,这回什么都不说了,就让她找种吃的感觉,只要忘了眼下的心情就行。
她们散着步,不多时也就到了。这家店着实离林黎家不远,但上一次是彤非开车来的,林黎更是觉得没几步道,一转眼的工夫而已。为此林黎还笑彤非是故弄玄虚,但彤非就这样,个性张扬,想起一出是一出,她说懒得走,有车为何偏要步行?还说,既是离你家这么近,你都没发现多出这么一家幽雅的好餐馆,你也够孤陋寡闻的了。这次就算教育教育你,让你知道日子不是你那么个过法,不能只认识你的那个风华出版社!
这一次她们坐定下来,老板热情地亲自过来招呼了。其实从那次后,林黎自己也来过几回,因为她确实喜欢这个地方。她这人有一种偏执,喜欢上什么就会很长一段时间都认定它,有时甚至是多年如一日,经久不改。老板自动地就取来了彤非存在这儿的酒,还奉上自家做的一碟西式泡菜,彤非可心地谢了老板。她此时正是想让林黎来调制她的“专利”酒。那是一种用红方威士忌加可口可乐按比例兑制出来的,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口感极好,而且不必担心会饮酒过量。她们将其称之为“聊天酒”。所有的朋友没有不知晓也没有没喝过的,而凡喝过此酒的人又没有不喜欢的。今天,彤非照方抓药,要了那不可或缺的配料可口可乐和被林黎认定了的那种方口矮体直型玻璃杯,便等着林黎能在这情形下有种好感觉。果然,当一切物料都在眼前摆放停当之后,林黎的神经似乎慢慢放松下来了,她开始不自觉地调兑起她的拿手酒来。
惑 05(2)
外人其实不知道,她的这一手正是来自于那个叫“汤姆叔”的人。汤姆叔真名叫陈墨达,离休前是师后勤部副政委,但是,此人你绝不能单从职务上来判定他的价值与作用。对于林黎来说,汤姆叔像她爸爸一样,对她有着特别的意味,可以称得上是她生命中第二个重要的“MAN”。林黎视他为精神导师,十分敬重和依赖。这一刻,林黎极其专注和旁若无人,像在完成着一种仪式,她的脸上透着一种陶醉的虔诚。
彤非并不清楚林黎此刻心之所想,她脑中滑过的是她俩第一次来这儿时的经过。
和这次一样,在老板的推荐下,她们点了阿拉斯加土豆沙拉和吞拿鱼色拉。主菜林黎叫了裹着大麦仁的麦香猪排,彤非则要的是七成熟的加州小牛肉。林黎不喝奶、不吃牛羊肉,所以她从不点汤,彤非笑她吃西餐纯粹是为找一种感觉。那天,在老板问她俩喝什么时,她们不约而同地都笑了,脱口而出:“两杯两盎司红方,外加一听可口可乐。”品着特有的酒香时,她俩自然说起了第一次正规吃西餐的经历。
那是70年代中后期,汤姆叔到军里参加一个什么会,借着周末,他说要请已在林叔叔部队医院当兵的女儿和林黎去吃西餐,彤非自然也跟了去。那时,林黎回苇城的军区隶属医院送病号,彤非正在那儿进修学习。聚在了这个有洋派历史的城市,虽说家在此地并不陌生,但出于时代背景,她们并不了解西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餐桌上,看着连刀叉的使用都缺乏讲究的三个女孩,汤姆叔给她们讲了西方饮食文化的一些基本常识。随着上菜,他还说起了上海“红房子”的法式西餐、北京“老莫”的俄式西餐和眼前德式西餐的区别,真令她们大开眼界。正是在那一次,她们品到了汤姆叔亲手调兑的“聊天酒”。那是她们第一次地道的认识西餐,第一次感受完全不同的餐饮文化,还有从不曾体验过的氛围和“情调”。
这次,老板为林黎特意安排了一道亲自主厨的柠檬汁烤银雪鱼,彤非仍是偏爱她的加州小牛肉,而且点了一道奶油豌豆汤。她边喝边比较起市里几家西餐厅的口味,顺势说起了这家老板在国外的经历,还说他调制的玛格瑞达和金汤力最地道。林黎静静地听着,眼睛仍盯在手中的酒杯上。彤非看着她,不禁就想到了上次她俩之间曾进行过的那番累人的谈话———
话题也是由眼前这个年龄相仿而又喜欢穿一件深红色T恤的老板引起的,彤非说:“这人我刚做过一个专访,他的经历很有些意思,山重水覆的。这或许就是我感兴趣的原因吧,我体会到,人其实都有难处和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过,换个角度看问题,感觉可能就完全不同了。所以,林黎,我劝你也要学会跳出自己的概念,别老固守着纯而又纯的理性精神,生活其实不仅仅只有一种答案。有些时候,人放轻松点,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大大咧咧点,未必不是好事。”
“这我想过,”林黎淡淡地说,“只是我一下还不太适应得了吧。你并不是不知道,不是任何事都可以大大咧咧的。”
“我觉得,你还是没有真正地想通。”彤非强调着:“你把工作和生活分成了两个圈子,工作当成了‘自己的’事,所以你拼命投入,以致责任感太强,强到忘记了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主人,自己的命运其实也捏在别人的手中。而对于精神生活,你又太追求完美,太相信感情的乌托邦,以致宁愿让自己孤立着,做个旁观者,也决不迁就。偏偏你就没记住一个事实,那就是通常情况下,普通人的日子实在、简单,不是你那么个活法。所以,我觉得你有一种太顽固的精神洁癖。”
林黎承认:“我知道你分析得对,我是那种自讨苦吃的人。不过,你认为人可以没有一种坚持地活着吗?我只是不愿放弃我能够看到的那种美好。”
“能够看到,不代表就能够实现。”彤非切入话题的方式,一开始就进入到她俩特有的那种辩驳程式中,所以,她不断地紧扣着:“你不认为我们生存的环境远达不到你要的美好吗?”
惑 05(3)
林黎说:“这一点我明白。所以我并没有真的不食人间烟火,而只是把现实的与精神的分别对待。在现实中,你不觉得我客观得多了吗?我会容忍许多对自身来说或许永远不可能的事,因为我希望自己能有一种冷静而宽容的态度,让事情有一个合理的走向。但做人也是有底线的,它是我将现实与精神沟通的一个神经交感点,我不能让自己分裂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对待珍贵的精神,我希望它是绝对自由的,我不能想象它在一种流行的‘法度’中被囚禁,不希望折了它飞翔的翅膀,因为,我觉得它是寻梦的桥梁。所以,我一直以为,一个人若在行为上受到某些约束那是可以接受的,但要连精神也受到局限和束缚,甚至扭曲,那怎么忍受得了呢!对我来说,美好,即使达不到,也还是要当成一种追求吧。”
“你这叫自己苦自己!”彤非不客气地说:“尽管你可以责求自己,可以洁身自好,但世俗的风气远远盛于理性的道理。在你面对当前的境遇时,你除了苦闷,难道有力量扭转哀局吗?更何谈精神的境界。你把自己锁在一个象牙塔里,跟自己较劲,哪怕连一种敷衍应承的话都不肯多说,场面上的事也不肯做,难道这就对得起自己了吗?你失去了很多本该取得的利益,也失去了很多生活的乐趣。要知道,模糊有时是一种十分必须的处事技巧。”
彤非不依不饶,甚至切牛排的刀叉在她语音的带动下都显得动作过重。不远处一张餐桌旁的年轻女人时不时投来一瞥轻蔑的目光,那意思好像在说美味的西餐不知享受,竟讨论些不知风情为何物的陈词滥调,扫兴!也或许她还觉得自己一身雕饰精当的“高雅”,远比这桌两个气质虽不俗但毕竟风华不再的“半老徐娘”要优越多了。彤非恶狠狠地回敬了一眼,心里骂道:浅俗!
林黎没注意到这一幕,她说:“这我确实思考过。我不认为人该给自己制造痛苦,但当痛苦是一种现实存在时,难道你可以逃避或摆脱吗?或者,你确实是摆脱开了,可你面对自己的‘前世’时,难道真的可以什么记忆都荡然无存、不留困惑吗?”她顺着自己的主张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彤非真是服了她的专注了。林黎这人若在投入的状态下,有种目不斜视的功夫。也难得她这么自我,早先还是小女兵的时候就这么一副样子。她几乎不太理会周遭人的眼光和行为,所以,她讨喜欢的人喜欢,但也让另一些人觉得格格不入。彤非想,真不知是林黎太执拗了,还是真的在犯傻,这么些年就没学会合群从众。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正是因为这点,她做事的效率才会比一般人高,而际遇的逆境也才会在别人看来不可能逾越的时候,她能出其不意地跨过去。想当初,汤姆叔在一群小兵中独钟爱林黎,恐怕正是因为她身上这种稚气未脱又带点固执的纯正吧。想到这点,彤非不禁一笑,不再理会邻桌那个不入流的女人了。她把注意力转回到她俩的话题上,特别加强了语气,说:“这是一种生存的法则呀,叫适者生存,大小姐!”
彤非说这话时,脑子停不住地就又游弋到当兵那个年代去了。她记得,那时她俩都在师医院当卫生员,可情形竟毫无二致。那时,直接管她们的卫生排长,是一个人高马大的主儿,不过却有着典型的山沟人见识。他尤其招人厌的是,见着小女兵总喜欢招一把撩一把的。同年兵中的市井女孩都很懂如何适应,见面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打扑克时也半推半就地满足其捏一把搂一下的肌肤之亲,而过分点的还会用媚眼和夸张的尖叫发嗲犯酸。这很奏效,在通常情况下,这种人总能得到较好的待遇。不仅外出的机会多,较重的公差很少有份,相反,入党却比较顺。说到底,能与上下打成一片,群众关系好嘛。可林黎就不行了,虽说她的卫生技术在同年兵中称得上一流,打针不疼,扎静脉一针见血,什么样的血管都有办法对付,尤其是她对病号一律细致入微,住院的干部战士都喜欢她。可以说,在师部几乎没谁不知道有她这么一号的。但是,就这么一个人,却竟然不懂得是女孩就天生会用的小伎俩。不值班的时候,她全然不善察言观色,或者说是不屑吧,总爱坐在宿舍的一角,读着那些大多人为装样子才愿去啃的伟人著作。那年月,见得到的其他书很少,尤其刚当兵的头一年,偶然得到本类似中国近代史之类的书,她也能读得沉心静气。在彤非眼里,林黎是中病了,最要命的是,她偏偏还长了个会琢磨事的脑袋,并且会把那些自己的真实想法记在日记中。这让彤非着实担着份心。
惑 05(4)
有多少回,彤非都力劝林黎不要再写那种不合时宜的东西了,因为那年代没什么是私有的,连日记也不能随便写。对大多数人来说,写“日记”其实也为一种表现,照现在的说法就叫作秀,全是为需要时能拿出来公开的豪言壮语。所以,林黎的日记,特别是她的真实,指不定哪天就会给自己惹出麻烦来。但是,林黎面对她的严肃劝戒却总会诡异地一笑,说自己有办法。她的所谓办法,就是拿可以公之于众的政治学习笔记偷天换日。她说这足以应付了。这个人就是不明白,在一个嫉妒、排斥与怨恨滋长的年代,为求表现,谁能保证那种“真实”不会成为踩着别人向上爬的人借以发泄怨毒的口实呢。可林黎依旧每天夜里猫在被窝里打着手电偷偷地看、偷偷地写,她的不可救药,让彤非觉得她真是单纯得可以,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彤非细想想,总觉根源是林叔叔对她的那种放任式教育,使她压根就缺少一种对人性恶的防范,所以,她的真纯都成了暴露在外的软肋。
毫无疑问,性格即命运。直到今天,彤非依然觉得有必要拿这样的话题来敲打林黎。
当林黎盯了彤非老半天后,彤非听到她固执地问:“彤非,那我们是谁呢?”
“真要让你气死了!”彤非说:“你为什么老要纠缠在这样的问题里不肯罢手呢?林黎,你最好记住,人只活这一辈子,你不能让自己承担那些承担不起的东西。我们至少都在做着一些事情,可我们也有局限,管不了社会进化中那些必然消亡但注定伴随着的丑陋。另一方面,我们也总不能因这样的理由,就让自己也活得不知生命的快乐为何物吧!”
“是啊……”林黎显得有些气弱了,低垂的语调像一缕游丝把人带回到自省的状态中去:“去年下半年来,我不一直在放慢脚步,调整着自己吗?”
“林黎,”彤非打断了她的话,“你的调整,其实根本没有走出你‘自己’的影子!”
……
谈话在这样的思路下延续着,那顿西餐可想而知成了摆设,根本没吃出滋味。
彤非心里知道,仅凭自己餐桌上的一番话,是根本没法说服林黎的。她的主观意识太强了,自己拿出近乎庸俗的实用哲学当武器,对她究竟能起什么作用呢!
今天,彤非不打算再讨论什么严肃的话题了,只要能缓解林黎的情绪不管聊什么都行。她觉得,当前最大的问题是连真正的症结在哪儿都搞不清楚,那么,话不入心谈有何用?她看着林黎把手中的酒调好了,独自玩味着,便说:“让我来品品,看咱们的酒是不是还像当初一样好,一样地醇香入心。”
林黎伸过酒杯和彤非碰了一下。
这一餐她俩只讲以往的事儿……
惑 06(1)
本打算睡个懒觉,但不到8点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懒懒地抓起电话,传来的声音让我吃了一惊———是江川。人便彻底地醒了。
自从分手后,我们极少通电话。或者说除最初的日子有过几次电话外,此后就再没联系过。说不上恨,能留下的仍是记忆中最好的部分。但这已是两回事,不想再与现实牵连到一起。有时想想,我觉得自己其实挺不豁达的。然而人在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我没法做到一切都无所谓,都像不曾发生过似的。依我来看,爱能很美,折损它却也能变得不堪。这就像极精致的玻璃花瓶,因喜爱不肯随意地摆放在桌上或闲置在饰物阁里,不时地把玩,反而不小心从手中滑落,摔得粉碎。眩目的玻璃碎片依然耀眼,散发着绚烂的光,然而,面目全非的一地残迹,却已再无完美可言,也再不可能是那个独属于自己的珍品了。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我一时没太听清楚,或者说,脑子出现了瞬间的空白,无力反应。略集中起注意力,才意识到那边在等我说话。
“你,怎么样?”我涩涩地问了一句。
“不好。”江川回答得直截了当。
我有点不太适应他的这种回答方式,干净得让人没法接下去,因为除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再说别的。于是我沉默。
其实前天顾卓打电话后,我就隐隐地感觉到江川的状态,我知道,他一定是对我们的过去也好好地做了番回味,但不知他是否也有反省。在我的感觉中,很久以前,他就已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了,此刻,我能说什么呢?
听到电话里久久没有回应,他继续说下去:“生意做得不顺手。你也知道,我不打电话这是一个原因。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