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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楼下,三人一仰头,一眼望去,顶楼上清晰的出现一个熟悉的长发飘飘的娇小身影。
“纱织!”零一声狂叫,发疯似的向楼上冲去。来到顶楼,零小心翼翼的向着纱织靠近,他尽量伸长了手臂,向着纱织微笑:“来,纱织,下来,把手给我。”
纱织伸出了手,零快步上前,将纱织从上面抱了下来。纱织的脸上满是泪水,紧紧的伸手揽着零的腰:“零,我想跳下去,我想赎罪,但是我往下一看,我就好害怕,我不敢!”
“纱织……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圣的死和你没有关系。纱织,纱织,圣的死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是因为他……他知道我们不是我老爸的亲生儿子,我们是我老妈搞外遇时留下的私生子,是多余的附加品,他是受不了这个打击才自杀的。圣他临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段话就是:“我是多余的孩子,无论是对老爸,还是对纱织,我都是多余的,根本就不需要存在的人。”说完这些话,他就摔开我的手,跳了下去。
看着相拥而泣的纱织和零,绮罗和竹邑都长长的松了口气,事情的真相和谜底终于揭晓了,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是最终的目的还是达到了。打开了心中一直缠绕的心结,这两个倍受往事折磨的人,终于可以得到真正的解脱了。
零扶着纱织站起身来:“好了,事情就到此为止吧,纱织,走,我送你回家。竹邑,今天就麻烦你帮我送绮罗回家了。”
绮罗对着零会意的点点头。“好啦,快走吧,纱织妈妈可能在家里已经等的很着急了。”
零满怀歉意的看了绮罗一眼:“绮罗,我晚一点给你电话。”说完,扶着纱织下楼了。
“竹邑,我是不是做错了,为了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却把零逼到了要亲口说出那种话的惨烈地步,人真不应该勉强知道一些不应该知道的事情真相。”想到要零亲口说出自己是私生子,绮罗的心中万分不忍。
“上次,我还记得我到你们学校去看零的时候,他那张灿烂的笑脸,这是我自圣死后第一次看他笑,而且是笑的那么开心,快乐,这不禁让我想到了圣活着的时候。后来我也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该去找他呢?如果真的是为他着想的话,就不该让过去的那些往事再度提起才是。”竹邑幽幽的说道。“圣他对于不正当的事的厌恶几近到了洁癖的地步,当他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会受到多大的打击可想而知。但是零也是受害者呀,事情真相的打击对他来说一定不比圣小,甚至可能会更大,对不对?只是与圣不同的是,他没有表现出来,没让我们感受到而已。我想起好象圣曾经对我说过:”我经常在零的面前哭,而零呢……却从没有在我的面前掉过一滴眼泪,自从零出世以来,我就很少看见他哭过,大概是我每次都抢先哭了出来吧,所以他即使想哭也没有机会,可是,最近,我发现零呀……他不是不想哭而是不能哭,所以我才可以在他的面前哭的那么安心……可是零呢……零他……什么时候才能哭呢?哪里才是他可以安心哭泣的地方?”
事情就这样的告一段落了吧,零和绮罗的生活仿佛也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两人的关系与以往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但期间却多多少少的平添了一些小细隙。
“陈零又没来吗?”站在讲台上的陈主任看着下面空荡荡的桌椅。“怎么这家伙又翘课了,好了没多长时间,老毛病又犯了。”
绮罗看着身旁的空位,轻轻的一声长叹,这次的事对他的打击真是满大的,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放学后,怀着满腔的歉意,绮罗再度来到了零的公寓。房门虚掩着,“零!”绮罗轻轻敲了敲房门没有人回应,于是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有些怪异的潮红。
“零——”绮罗走到床边叫了一声,零半睁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绮罗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用手背轻轻的贴上他的额头。好烫哟。
“零,零你在发烧耶,体温计在哪里?药在哪里?”
“你别吵啦,让我睡一会儿,我这里没有那些东西,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零有气无力的应着,连眼睛也不愿再睁一下。
“不行啊,你现在在发烧,如果你再烧下去的话,会烧坏脑子的。到时小病就变成大病了。你们这附近有医院吗?我去找医生来好不好?”绮罗着急的在屋子里直打转。
“别开玩笑了,我最讨厌医生啦,好啦,我没事的,你赶快回家吧。”零闭着眼睛催促道。
“让我回家,现在你这样,我怎么可能安心回家呢?要不,我找一个人来照顾你好吗?”绮罗跪在床边。“要不,我找纱织来好不好?”
“别开玩笑啦,你要是把她找来的话,我会烧的更厉害。”零摇摇头。
“为什么?”
“纱织是个千金小姐嘛,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照顾她,她哪里懂的照顾别人?”
“那……那我,我……你在生病,一个人总是不太方便的,这样吧,至少让我通知你的家人,通知你爸爸,好不好?”说完这话,绮罗立刻后悔了,零不是说过吗?他和圣并不是他爸爸的亲生儿子。
“不必了,好啦,好啦,你别再罗嗦了,赶快回家去吧,我一个人扛的住的。”零虚弱的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挥了挥。
该怎么办呢?绮罗思忖片刻,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轻轻的走到了屋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电话里传来妈妈温柔的声音。
“妈,我是绮罗,今天……晴美她……她想留我在她家里过夜,我明天一早就回来,可以吗?”绮罗提心吊胆的说出了请求,生怕妈妈会拒绝。
“好吧,明天早点回来。”没想到妈妈那么爽快的就答应了。绮罗高兴极了。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应该是去买东西吧,零的房间里除了床和电话,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绮罗想了一下,该买的东西还真不少。首先是体温计和退烧药。然后是锅碗瓢盆,还有一些生熟食物。另外他好象没有睡衣,所以还得给他买套睡衣。想到这里,绮罗轻轻的带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急急忙忙的转了一大圈,总算是把东西都买齐了。心里牵挂着躺在床上,发着高烧的零,匆忙间脚步有些踉跄,一不留神,绊到了一块石头,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我一个人扛的住。”脑子里突然冒出零的那句话。绮罗的心里开始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伤感,人都是独自一个人孤单的活在这世上,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是零的孤独却与所有人的孤独毫不相象……圣这个胆小鬼,为什么要把零独自抛弃在这个冰冷的世上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残忍吗?……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悠扬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在清晨湿润的空气中悠然回荡。绮罗猛地醒来,这才发现身上盖着天蓝色的,满是汗味的丝绵被子,绮罗一惊,自己竟然躺在零的床上。而零呢?记得昨晚12点后,自己喂零喝下了退烧药水后,就迷迷糊糊的靠在床边睡着了。
“你醒啦!”房间里传出了零的声音,绮罗下意识的坐起身子,只见零笑嘻嘻的站在床尾。
“零,你好了吗?”绮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零看起来竟然精力十分充沛,昨晚11点给他量体温,他还发烧39度多呢。
“好了,我不是说过吗?我睡一觉就没事了。我一早就醒了,反正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所以干脆就去叫干洗店的老板起床,顺便把我干洗的衣服给拿回来了。”零笑嘻嘻的说道。“谢谢你昨晚给我买的睡衣,不过太短了点。”
“哦,那,那……我拿去换好啦。”绮罗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不必了,没关系,反正是睡觉的时候才穿嘛。”零大咧咧的一笑。“昨晚,我睡的胡里胡涂的,没注意,今天早晨一看,我这狗窝里怎么好象多了很多的东西。”零走到灶台边拿起了锅铲:“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我……我是想,你要是肚子饿的话,我好用这些东西来给你做点吃的。还……还有……我怎么会睡在这里?”绮罗红着脸说道。
“这个呀,当然是我把你抱上床去睡的,要是象你昨晚那样在床边趴一夜的话,我担保你今天也和我一样的挂掉。”零笑嘻嘻的向着零走了过来,向着绮罗伸出了手,绮罗红着脸把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我事先申明哟,除了抱你上床以外,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因为我呀。”零的脸上带着怪怪的笑:“因为我还没有勇猛到那个地步,哈哈哈……”
“你真的好了吗?”绮罗轻轻的偎入了零的怀中。
“好了,真的好了,这次生病就是因为在工地上赶工时淋了点雨,以前那点雨真是不算什么,现在却……唉!我是不是老了。”
“老?你永远都不会老的。”绮罗笑着抬起了头。“零,我买了不少东西,你想吃什么?”
“我可以点菜吗?”零咧嘴一笑。
“可以呀。”
“那,我要吃牛排,黑胡椒的。”
“不行!”绮罗笑着摇摇头。
“那汉堡包呢?”
“不行!”
“那炸明虾呢?”
“也不行!”
“那你打算让我吃点什么?”零又是一笑。
“蛋包饭!”
“你早说嘛。”零轻轻的拍拍绮罗的头。绮罗离开了零的怀抱,走到了灶台边开始了忙碌。
十五分钟后,一个可爱的金黄色的小螃蟹趴在盘子里被送到了零的手中。
“好可爱哟。”零惊叹道。“绮罗,我都有点舍不得吃掉它啦。”
零带着灿烂的微笑仰起了头。“绮罗,没想到你画画画的棒,连做饭都做的那么漂亮。”
绮罗用自己手中的筷子夹起了一个章鱼香肠,送到了零的嘴里。“别光看样子,吃吃看合不合胃口。”
零三下两下的吞进了肚子,接着竖起了大拇指。“味道棒极了。”看着零灿烂的笑脸,绮罗的心中暗暗的祈祷,老天爷呀,零的苦难从今天开始就算结束了吧,在以后的日子里,请让我每天都能看到他这样开心快乐的笑容。
真是太好吃了,虽然心中有着万分的不舍,零还是风卷残云似的把盘子一扫而光,连一颗饭粒都没有剩下。
“噢!我的病生的太值得了,绮罗,你真不是盖的,做的好棒哟。”
绮罗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哪里,可能是因为你的肚子太饿了,所以就觉得吃起来特别的好吃。”
“你是独生女吧?现在的独生女很少有会做饭的。”
“我妈因为要外出工作,所以经常都是我自己在家里做饭吃。可能是因为我一直画画的缘故吧,凡事都喜欢追求美感,所以呢,就喜欢变着花样把饭做的漂亮一点,要说到调味,还是跟我妈妈学的呢。”
“噢——这就应该是所谓的妈妈的味道吧,我以前一直没尝过,所以不知道。我妈妈生下我们只隔了一年就住进了医院,”零对着绮罗苦苦一笑。“可是就算她不生病住院,可怕也不是一个会勤俭持家的女人,所以就算她还活着,我们能不能吃上她亲手做的饭菜,还是个问题。”
“零,你真的打算这样一个人一直这样过下去吗?你和你爸爸真的没办法和平相处吗?”
“假如有一天你结婚了,生下一个小孩,小孩一天一天长大,你却发现这小孩越来越不象自己,而且为了顾及面子,你没办法和老婆分开,甚至有一天老婆还早你一步翘了辫子。最后只剩下自己和那个别人的小孩大眼瞪小眼,因为这样实在太痛苦了,所以干脆把小孩送到了LA亲戚家去寄养,可是寄养一段时间以后,还是为了面子,又不得不把小孩从亲戚家给接了回来,还要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装出父子亲密无间的假态,你不觉得这样的虚伪生活是很恶心的吗?
“零,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绮罗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她总觉得零是否过于偏激。
“假如是我的话,我一定会祈祷这个讨人厌的小孩早一天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吧,什么父母、朋友、情人,说上一大堆有的没的,到最后还不是一个人孤单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然后再一个人孤单的离开这世界,而我和圣不过是碰巧一起生出来就是了。”
“圣是不是因为这样想,所以才会走上绝路的呢?”绮罗问道。“可是不管什么理由,也都不需要就这样消失了呀,因这世上本来就没有那种非消失不可的人,要是当初圣没有知道自己是私生子这件事,也许他就不会死了,圣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你爸爸亲生儿子这件事的呢?如果没有人跟他说,他应该是永远都不会只的,那么这到底是谁说的呢?”
“在圣出事之前,有一天,我偷跑到我老妈以前住过的房间去,在那里我发现我妈的一件遗物——一封情书,情书写的热情火辣,让人看了脸红心跳,那是一封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的信,在那封信里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和我和圣长的像极了,看完这封信,我知道了,那个照片上的男人就是我们的亲生父亲,而这位亲生父亲还是我们现在那位老爸的亲弟弟。我拿着信找到了圣,我告诉他,他其实并不是他最尊重的老爸的亲生儿子,他和我都是我老妈搞外遇留下来的附加品,而且我还告诉他,我们老妈的情人就是他最尊重老爸的亲弟弟,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告诉他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呢?那你不知道你这样做对他的伤害会有多大吗?为什么?”绮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我恨他!”零的眼中充满了愤恨。“从小就摆出一副正义使者的姿态,嘴里说些让人觉得动听的废话,可是却又爱哭的要命,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他了,就象我老爸希望我们消失一样,我也希望他从此消失在我的眼前。”
“你骗人!你怎么可能讨厌圣呢你明明跟我说过,因为有圣,所以你才不寂寞。你说你们两人是形影不离……”绮罗觉得胸口有种窒息的感觉。这不是真的!
“那是因为我们没得选择呀,我只有他一个,而他也只有我一个,我老妈死了,老爸又看我们不顺眼,我们除了彼此依靠,别无他法,因为只有他一个伴,所以我才想要保护他。我们谈不上喜欢或讨厌,最重要的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共存。话说回来,在LA的那段时间,我们的感情是满好的,虽然也有吵架,但是都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可是,自从我们回国以后,两个人就很奇怪的变的格格不入了。他凡事只会看我老爸的脸色行事,而我呢,几乎没一天不和我老爸吵架发生冲突,但我老爸得知我喜欢赛车时,坚决的反对,并禁止我再骑机车,而圣呢,明知道我视机车如生命,却偏偏站到了我老爸那边来反对我,要我放弃,那一次,我们第一次吵的很凶,他指责我对我老爸无礼,说老爸是关心我,为我好,要我向我老爸道歉。而我指责他整天象只哈巴狗似的跟在老爸的屁股后面打转,摇尾乞怜,凡事都只会看我老爸的脸色。和老爸上演虚伪的家庭伦理大团圆。他说他不喜欢那样气氛冷漠的家庭关系,他说他那样做是为了想要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让我们父子关系变的融洽起来。而我呢,却只是一味的把他的好意给践踏破坏了,他把我说的气极了,我第一次伸手打了他,我告诉他,别以那么一副虚伪的嘴脸面对着我,他那样让我觉得恶心,我骂他只是一个会哭的,没有用的家伙,如果没有我的保护,他早就被人修理的去和我老妈团圆了,现在还有脸在我的面前说大话。他没有还手,只是坐在地上哭着说他讨厌我凡事只会用暴力解决,他说那种方法根本就不算厉害,只是暴力而已。他说他喜欢我,重视我,但是一还是讨厌我凡事用暴力的态度,他还说我用暴力来保护他的方式一点也不会让他觉得开心,总之,那一天,我们彼此对骂,但我想,这恐怕是我们两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吵架吧,把彼此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恨和不满全都宣泄出来……想想小的时候,才只是一会不见对方,就会觉得不安,是我杀了他,虽然可能还有别的其他事情让他想不开,但最后在他背后推上一下的人是——”
“零,你不可以这样想!”满脸是泪的绮罗抓住了零的手,拼命的摇头:“你自己,你自己何尝不是伤痕累累呢?”
“不,你不必安慰我,我不想再逃避了。”零惨然一笑。“心理医生说过,人很容易把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全都忘掉,这不就是在说我吗?因为救不了自己弟弟而产生的强烈的挫折感和自卑感、厌恶感,而造成了我神经方面的障碍,换个角度来看是多么的感人肺腑呀,而我自己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但现在我什么都记起来了,我的神经之所以会出问题,并不是什么责任感、罪恶感造成的,而是因为我意识到在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个怎么也纠正不过来的扭曲性格。”
“扭曲性格?”绮罗吃惊的张大了嘴。
“其实,在很早之前,隐隐约约的……我就已经发现到了……在我心里,有一个非常恶质的残酷的部分存在。对于这个部分我实在是无能为力,虽然我曾尝试着让那样的我恢复正常,但是每次我只要和圣在一起,我甚至连有这样的想法都会萎缩。因为那家伙是个非常单纯老实的人,和这样的人在一恰,对的永远都是他,而我注定是要扮演那个扭曲的角色。每次当他义正言辞的发表高论的时候,我就一肚子的火。当他在我的面前一哭,我就觉得头大,当他用和我一样的脸孔去讨好我老爸,对着我老爸阿谀奉承的时候,我就想吐,所以——”
“所以你就把你妈的情书给他看,你真的那么讨厌他吗?”
“是!”零怒吼道。“谁叫他用和我老爸一样的眼神来看着我,我不过是在拼了命的在保护他,而他呢?却总是用那种责备的眼神来看着我,亏我还是最了解他的人,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呀!”
零再也控制不住了。伤心,委屈,愤恨,怨怒,种种复杂的情绪随着奔腾的热泪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