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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本是无凭语-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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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想必就是那俏秘书的名字了。果真人如其名,美人如玉啊,皖宁发现自己居然比男人还要怜香惜玉,汗。忽然想到冷轻寒那张冰块脸整天对着这温香软玉,也不知会不会还是不动如山的坚硬呢。想想都觉得乐,反正闲着也是没事,而且也想多了解下冷轻寒的一些情况,于是假装不经意地问:“冷总下午一般是几点上班啊?”
小姑娘略想了想,说:“好像是2点吧。不过也不一定,有时候也会在外面见客户,还得吃饭娱乐什么的,说不定那天就不来公司了。”说完又打量了下皖宁,好奇地问:“您找他到底什么事儿啊?”
皖宁笑了笑,“公事。”只是一直都没办成事。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等于没说嘛。我当然知道是公事了,能跟冷总说私事的女人我还真没在公司见过呢。”
“……”皖宁不厚道地想,到底是冷轻寒在公司外私生活很丰富,还是说他性取向不正常,对所有女人都不感冒?不过这姑娘胆子也忒大了点,不但问不该问的事,还说不该说的话。也不知道西华是怎么想的,招了这么一个前台。
胆子忒大的姑娘再接再厉地发问:“您觉得冷总帅不帅啊?话说我刚来的时候只看了他一眼,就差点当场晕过去,马上打电话跟我同学说我认识了一个超级大帅哥。”
“……”超级大帅哥?这评价还真不是一般的高。皖宁淡然地点点头,“是挺帅的,但帅成这样不是常人能消受得起的。”能消受的,一定是受虐狂。
姑娘忽然耷拉着脸,像月牙般的眼睛也变得黯然起来,不知道是同情皖宁,还是惋惜自己,说:“你还不知道吧,冷总早有女朋友了。所以我们最好都趁早收心,他这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啊。”
“……”什么叫“我们”都趁早收心?皖宁望天,难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么?这就是所谓80后和90后的区别?但就是这90后还整出一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多么有深度有内涵的姑娘啊。

☆、第七章 (2)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刚刚这姑娘说冷轻寒有女朋友了?这可真是个好八卦啊,不八白不八,“你说冷总有女朋友了,你见过没?长得如何?”
小姑娘摇摇头,“我就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存在。貌似从上学时就一直恋着,你说这冷总怎么这么痴情啊,我要是那女的,肯定二话不说啥都不提立马嫁给他!”
“……”看不出来,这冷轻寒还是个情圣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么?外表越冷的人心越火热?
小姑娘打量了她一下,“姐姐,你怎么没反应啊?是不是因为这女主角不是你,所以懊恼呢?”
“……”她是懊恼来着,懊恼没八出最要紧的地方来。正无语间,只听小姑娘声音猛地拔高,说:“姐姐,你是不是专程坐在这儿,等冷总来上班啊?”
皖宁点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小姑娘这样一惊一乍的。
小姑娘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无遗憾地告诉她:“好像冷总这几天要去外地出差呢,我看今天你是等不到他了。”
这下换皖宁“啊”的一声惨叫,如弹球般从椅子上迅速弹起来,然后马上又像没骨头般地颓然瘫下去。不禁哀叹到底是自己的预感太准,还是冷轻寒人之初性本恶,为什么悲剧的人总是自己?冒着被烤成乳猪的危险,大老远的跑来,到底不甘心,“他今天上午不是还开会来着?”
姑娘同情地看着她,“例会当然有开啊,但是个把小时就结束了。”
皖宁仔细回想自己大概是什么时候来西华的,貌似是9点钟左右的样子,然后冷轻寒大概是9点半左右说去开会,这么说他走大概是十一二点的事,那正是她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他可真会挑时候。
虽然震惊加愤怒,依然不到黄河心不死地问:“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姑娘认真地想了想,“好像是一个礼拜?对了,他说记得跟一位姓孟的小姐说不要着急走,等太阳下山了回去才不容易中暑。”说到这里,姑娘开始做西子捧心状,用台湾偶像剧的娇嗲嗓音叹息道:“冷总好怜香惜玉哦,可他为什么不对我也这么温柔呢?”
皖宁:“……”等太阳下山了回去才不容易中暑?他绝对是嫌她吹了他免费的空调太久,想变相收费吧?(这姑娘脑子真抽了……)
见皖宁没有反应,姑娘有点不依不饶,“姐姐,您说是不是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冷总这么体贴和关心过一个人呢,姐姐您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哦。”
“……”皖宁抬头看天花板,默默咽下一口黑血。她一定是前生造孽太多,所以今生才这么苦逼坎坷。
一把丢下手中的财经杂志,胸闷气短地起身离开,身后传来小姑娘好心的提醒:“*姐姐,您慢点儿走,外面太阳大。欢迎您以后常来啊。
“……”还常来?当她是猫,有九条命啊?
一路疾步行走,忽然一眼瞄到门口摆放着一盆长势甚好的富贵竹,翠绿莹润,在炙热的夏日更显宁静悠远。皖宁不禁怒火中烧,恨不能一下子端起砸烂,看你冷轻寒还能不能再享受什么荣华富贵。
有贼心没贼胆,这种人通常最可悲,比如说孟皖宁,虽然这次罕有的想爆发下小宇宙,但最后还是只能用重重摔门这种低级的段数来表达情绪,但却非常遗憾地忽略了,那道颇具弹性的玻璃门根本就摔不坏,甚至没发出多大声响。
虽然已是梅开二度,但是这次绝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在外面放任漂流了。就前一天淋了一场雨,结果晚上一下子烧到走路都像是打旋,直到午夜时分才勉强入睡。早上醒来头疼欲裂,却又不敢请假,硬撑着去上班。所以,爱惜自己非常重要。
之前林中桓和傅柔然丢给她一些资料看,但皖宁哪里看得进去,一大摞五花八门的书籍堆积在桌上如同小山,让她自然地想起上学时受过的苦难。当然上学时她可没有书山有路勤为径,不过是和一般的同学一样看看闲书,睡睡懒觉,偶尔做做春梦而已。于是,信息量海涵的资料无一幸免地,被她用光速的时间翻完后就束之高阁。
这次不用林中桓开口,孟皖宁开始自觉地自我反省,反省的表现就是一直强迫自己看成功学和销售之类的书,比如什么《人性的弱点》、《销售就是要搞定人》。
粗略翻了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可以从中借鉴用以忽悠客户,因为没看几页就看不下去了。从小到大,孟皖宁最烦的就是看成功学的书籍,还有听相关的课程。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宣扬这些的人,他们往往都是在其他行业碌碌无为的人,偶然之下接触到成功学,术业有专攻,他们很快学有所成,之后就大肆宣扬,明明只是一介谋生手段,却被抬高成这样那样的大师。
所以尽管道理是有的,但是实践起来未必可行,就像是明星出的那些美容瘦身书,你要全照做就是傻瓜。
其实就大点来看,孟皖宁看问题一向非常透彻,比如说她非常明白无论做哪一行首要无非都是怎样和人处好关系,能力和素质倒在其次,但难就难在知道症结,却偏偏无解。
高中时一次临睡前的座谈会上,无意中说到选专业,皖宁就非常纠结,不知道自己以后该从事什么。好多同学都说要选金融类的,还说世界大同,向钱看,必须的。
皖宁不屑之,说了一句“你们真俗。”
同学更不屑,“切,就你不俗,你不俗,那你怎么不出家修道做尼姑?”
皖宁一本正经地回过去,“我也想啊,不是学历通不过么。古代很多穷人为了生存都选择出家,比如说明太祖朱元璋,但现在这个年头想做尼姑和和尚堪比找份好工作,学历就是其中一项硬件条件。我文化低,伤不起啊。”
当时一寝室的同学听完后集体爆笑,说:“孟皖宁,我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你将来的样子了。”
从小到大,皖宁觉得自己最失败的地方就在于人情世故,这些明明是懂的,可偏偏做不来,多么的无能为力。如今被迫走上销售这条路,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若求之不得,必将寤寐思之,辗转反侧。
皖宁想起例会上傅柔然的一番话,“要想搞定一个客户,首先尽可能地收集他的一切资料,要摸清他的爱好,年龄,教育背景,家庭背景,甚至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可以,越详细越好。细微之处见真章,千万不要忽略了细枝末节。一个小小的错误可以导致全盘皆输,而一个小小的信息也可以造就一笔大买卖。”
不得不承认,傅柔然是对的,做销售这行其实最简单也最复杂,简单的是宗旨无非是客户至上,复杂的是你所需要准备和储存的东西实在太多,喝酒唱K这些还只是小儿科,甚至有时面对特殊顾客你还得变身百科全说,瞬间要将脑细胞全部激活,发散无限思维。
这段时间,孟皖宁也算激活了很多脑细胞,但死得则更多。跟他们比,她需要修炼的不只是一点点。第一个客户就彻底难住了她。面对冷轻寒,她简直无从下手。年龄,目测不超过30;教育背景,肯定是大学及以上;爱好么……呵呵,某人淫笑,他是个男人,应该也不能免俗吧?虽然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但这个年头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而且还可以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是么?
至于他的今生前世还得再查查,但他的七大姑八大姨这些还真不太好弄,他这人低调的异常,竟然连家庭背景都无迹可寻。网页上的资料也乏善可陈,都只是些最最基本的官方说辞,什么自从X年进入西华以来,经手了什么划时代的大项目,在他的带领下西华又走上了一个新台阶……
顾及到公司的利益,淡漠如冷轻寒当然也会接受一些专访,但一本正经的财经杂志根本无从寻觅他的感情生活,所以连花边新闻都寥寥无几。但皖宁不太相信这些表层信息,因为像他这样的人以及公司完全有能力让一些八卦胎死腹中。
毫无头绪地一通折腾,而时间犹如飞梭,刚刚还是夕阳西斜,眨眼已是薄暮十分,再抬眼时恍然发觉已经夜幕笼罩。皖宁伸了下懒腰打量四周,不想同事们已经撤了个干干干净净。默泪,谁说销售部最勤勉最好学,加班到半夜是家常便饭的?
所以说,百闻不如一见呐。
还好表姐及时来“抚慰”自己的心灵,兴许也反省了一下自己中午实在是言语不当,幸灾乐祸。“下班否,亲爱滴?”
“命苦,正加班加点呢。”
表姐发过来一串惊叹号,以表情绪,“哟,昔日能躺着绝不坐着的睡美人,如今倒成了拼命三娘了!”
“没办法,现实所逼啊!”生活艰辛,冷暖自知啊。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因为你那什么帅哥老总,才这么拼啊?”
皖宁愤怒,“关他屁事!”
这回发过来的是笑得花枝乱颤的图片,“哟,小姑娘别这么粗鲁。来,姐姐知道你受苦了,摸摸!”
“摸你妹!”
“我妹不是你吗?”
“……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别啊,偶错了还不成吗?话说妹纸你饭否?不要损了革命本钱啊,不要老想着舍不了孩子套不着郎啊!”
“……”就知道一旦开启对话,便会无语收场。
中午本就吃的极少,而现在正值晚饭时刻,被表姐这么一提醒,肚子还真开始唱起空城计来。
把抽屉翻了个底朝天,外卖单依然不见踪迹,忽然想起好像转移阵地前都被小路拿走了,当时皖宁瞪了她一眼,倒被她反将一军:“以后都要过腐败生活的人了,叫这些低消费没档次的东西你也不嫌磕碜?孟皖宁你要学会舍得,大舍大得,小舍小得,不舍不得……”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梅开二度,又是让人“回味无穷”的一天翻过去。

☆、第八章 (1)

皖宁在经历了一番“大开大合”之后,心里极度不平衡,于是很自然地想起陷害她的罪魁祸首。感觉他貌似一直挺闲的,至少有时间有精力嬉戏花丛。其实她一直对于所谓的名人私生活很感兴趣,而自从无意间瞥见林中桓和那个气质不凡的女伴并肩而行后,更深深地觉得“探索发现”这种东西的妙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于是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她还真有意地去窥探他,第一天在停车场的暗处蹲了老半天,他愣是没有出现。她懊恼的要命,后来听说他那晚临时开了会议,连晚饭都没有吃。心里稍微平静了点,安慰自己这只是偶然事件。
第二天她照例蹲点,结果一个未明电话响起来,她忐忑地接起来,结果是疑似诈骗电话,还说是做某某产品的市场调查。刚气愤地挂了电话,忽然有脚步声逼近,她在一刹那几乎心率骤停,事实证明只是虚惊一场。原来是路小心他们坐领导的顺风车去聚餐,路小心虽然看似神经大条但听觉非常敏锐,老远就能分辨出她的声音,于是循声而去毫不意外地找到本尊,然后硬拽着同去。在去的路上,又是一番折腾,无外乎———“你是不是怀疑林总有了新欢,所以在暗处蹲点预备尾随捉奸啊?”“你现在对他竟然用情至深到这个地步了吗?我表示真的好感动啊!”“你不用担心,就算有别的女人觊觎林总,你也永远都是正宫娘娘,我们永远在背后支持你!”
“……”皖宁失聪失语地低下头,避开了其他人意味不明的眼神。
那一天路小心异常兴奋,说什么酒逢知己千杯少人逢喜事更要倒,所以一直不遗余力地灌皖宁酒。实在是“盛情难却”,后者只得从命。
吃饱喝足,众人又预备到酒吧再happy一下。有气无力的某人,一直拼命做呕吐欲昏倒状,终于有幸逃得一劫。
慢慢在街上溜达,只觉得晕乎乎的,心想一定得找个地方坐一下吹吹冷风,不然昏倒当场也太引人注目了。遍寻四周,居然没有一处可容身。最后只得将就着蹲在路边花坛的瓷砖上,没有直接坐在上面,她有时候有轻微的洁癖,而且这一天穿的衣服不耐脏,弄脏了回头不好洗。她恍惚里也觉得好笑,这当口还有精力顾及这个。
有过往的路人偶尔无意间打量一下,皖宁索性低下头,却更眩晕了,每根骨头都像是酥软的。她好想马上回家,但马上坐车又不行,她酒是喝了不少,却没吃什么东西,按照她以前的经验,她只要空腹或是喉咙里有不适感坐车准会狂晕。情势所逼,只能蹲在那儿闭上眼睛,决定稍息一下再回家。
昏昏沉沉间,好像听到一阵脚步声逼近,其中好像有一个女人,高跟鞋在地面上嘚嘚地响,特别清晰,让她听着生厌。仿佛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说着什么,却是忽远忽近的,然后忽然顿了一下,没多久就消失了,连高跟鞋的声音也没了。
皖宁忽然觉得惊慌起来,因为那个声音听不见了,四周好像也静了下来,是不是已经到了夜深人静时了?毋庸置疑,一个醉酒的单身女人深夜在街上游荡,是危险而不安的。她慢慢抬起头来,只觉得头疼,晚风吹过来,一刹那只觉仿佛全身冷彻。
她在朦胧间居然看到了林中桓,但是感觉很遥远,他的身影嵌在这暧昧不明的流光里像是有无限魅惑。她忍不住呵呵笑起来,原来这世上真有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回事,之前千方百计找不到他,现在反而自动送上门来,遗憾的是她现在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林中桓轻皱了眉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想她是真的醉了,都有些管不住自己了。“我在等你啊……可惜等了好久你都没出现,好不容易出现了我却没抱希望了……”
他忽然冷了脸,“你喝醉了?你跟谁一起喝酒喝成这样?”
她摆摆手,“谁说我喝醉了?我没醉,我可是千杯不醉的!想当年……我可是……”她边说边想站起身,可发现要想实现这个已经不可能了。心想回头一定得找机会报复回来,路小心你丫给我等着!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怎么了?”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脸无辜,“腿麻了。”
他怔了一下,然后微微地笑起来,喟叹着摇摇头。
皖宁只觉得他慢慢俯身下来靠拢自己,然后将自己一把抱起。她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又忍不住笑起来。
他的声音隔着胸腔在震动着,闷闷的,可又仿佛轻轻柔柔的,“你笑什么?”
“我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公主抱,终于一尝夙愿,就算死也死得瞑目啊!”
他脚步顿了顿,“你就这点出息?”
“那可不!你知道吗?我跟我表姐小时候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希望长大后能被人当公主一样的呵护,这里面当然也包括公主抱。”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清晰凛冽的锁骨,还有随着话语起伏的喉结。她感觉到自己被慢慢放下来,她倚着他勉强站立着,他一只手轻揽着她,另一只手则慢慢拉开车门。他说:“你小时候还有什么愿望?”
他坐到她旁边,迷离的眼看着他的黑发和侧脸,只觉得像梦境一样。她忽然想起那一天他身上的竹叶气息慢慢圈住自己,有温热柔软的东西轻轻擦过脸颊,那种感觉好似春风拂面蝶吻*般轻柔缱绻,顿时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身处沸热的地狱之火,连呼吸都开始艰难……而现在的感觉好像跟那天很类似,她想她是真的醉了。她控制不住地凑过去,伸出手颤抖地抚摸上他的脸。
他似乎被吓到了,猛地往边上闪躲了一下。眼神也似闪躲着,看都没看她一眼,“你是真醉了吗?”
她不屈不挠地继续寻着他的脸,固执地就像一个要糖吃的孩子,嘴里还吃吃地笑,“你皮肤好滑啊,用的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他一边闪躲,一边含糊不清地答:“你管我用什么牌子!我马上送你回家去,省得你发酒疯。”
她模糊地记起不久之前的事,轻轻摇摇头,“不回家。”
“不回家?”他的眉头又皱起来,“你想去哪里?”
“宾馆。”
他像是被震惊到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她有点不耐烦了,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我想睡觉……想睡觉……”
他终于没有再打扰她,默默地发动车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热毛巾轻柔细致地擦过额头和脸庞,她觉得很舒服,忍不住握住了握着毛巾的手。那只手仿佛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轻轻地回握住她的。
温暖的大掌有一种熟悉感,令她想起了父亲,都说女儿跟爸爸亲,她也不例外。她很小的时候还是很调皮的,但人人都说是父亲宠的,的确没错,父亲曾说他不会要求女儿成为一个多么优秀的人,他只希望她人品好一生平稳幸福。她忽然想起好久没有看见父亲了,都快记不起他的样子了,她好想他,她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分离似乎已经太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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