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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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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用马来语交涉。她听着他的声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悠悠地倒下去。听到他的声音她就知道,自 己平安了。那声音强硬、洪亮,她知道,他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投梭记下阙7(1) 

  她醒过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腰上的伤口还在疼,摸了摸,已经被包扎好。 

  她无法用心计算时间,她应当睡了很久。她幻觉中发现到那边有一团亮,恍惚地以为满地都是她的贝壳 。她很想走过去摸一摸,起身却感到背后的伤口撕裂般地疼痛,身体好像就要断开了。她只得又躺下。 

  不久,骆驼来了,走到她的床边。她伸出手,从空中晃了两圈,终于抓住了他的衣襟。 

  她唤他:“骆驼。” 

  “你想起从前的事没有?”他劈头就问出这个令她困窘的问题。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金柄短刀上—— 这次他应很满意,短刀被她擦拭得很明亮。她摇摇头。 

  他叹了一口气。她连忙说:“但我一直没有放弃,我正在用一个愚笨但是很奏效的办法去寻找……” 

  “嗯,好吧,那么等你找回记忆,再来找我。”他没有足够的耐心听她说下去。 

  他的话令她一时无语。她揽过他的胳膊,手臂与手臂藤枝般缠绕在一起,她终于如愿。然而那种满足只 有片刻,她忽然被一种疼痛击落在地,霍地紧紧抓住他,急迫地说: 

  “牢房里还关着几个犯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你快去救他们……” 

  他用力甩开她,生硬地说: 

  “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给我添了多大的麻烦吗?为了你,我已经答应那些翁格人,放他们走,还划分了 地盘,暂时不会再去进攻他们。” 

  春迟一阵感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可是立刻又想起关在囚牢里痛苦呻吟的孕妇以及她柔软的肚子,她 又继续哀求道: 

  “求你了,快去救他们。那个孕妇就要生产了,她很痛苦。” 

  “闭嘴!”骆驼大吼一声。 

  “求你去救他们,他们就要死了……” 

  骆驼猛然甩过来一个耳光,打在春迟的脸上。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便是他了,她暴戾的爱人!他如此粗心,甚至没有发现她的眼睛已经瞎了,再也看不见他。 

  骆驼没有再来看过春迟,她仿佛被关进了另一座囚牢。她昏沉地躺在那里,只有送饭人提醒着她时间的 迁移。一日又要过去,春迟不敢去想,在翁格人的囚牢里关着的犯人们现在怎么样了。是他们激起了她求生 的斗志,使她决心不顾一切地与他见面;她亦给了他们最后一线希望——那种期待是什么滋味,她很清楚。 然而现在她却不能将他们救出来,他们一定很失望。 

  她一直最怕的是令别人失望。她曾答应淙淙,陪她一起去船上生活,不离不弃,可她食言了,并且不告 而别,她令淙淙失望;骆驼一直希望她能够记起往事,虽然她从未放弃寻找,但至今毫无进展,她令骆驼失 望;她答应苏迪亚,不会夜晚独自外出,可她还是自己走入毛莨丛林,并且再也没有回去,她令苏迪亚失望 ;现在她又令囚室里苦等的犯人们失望。失望就像一场暴风雨,熄灭的火种不可能再度点燃,那伤害将永远 留在那里,无法弥补。 

  沿着螺旋状的楼梯一直向下走去,这沉堕的王国却并不是地狱。一直走,直到风声塞满耳朵,灰尘蒙上 眼睛,荆棘缠住双脚,记忆的主人才幽幽地现身。 

  他站在马六甲河畔,注视着对岸的漂亮建筑。它是有名的红屋1。红砖墙,硬木门,门前是宽阔的石阶 ,荷兰人的建筑总是这样气派。 

  钟声忽然响起,吓了他一跳。有位嬷嬷走过来,把门关上。里面正在举行仪式。他的女儿、女婿以及小 外孙都在。他们多次邀他来观礼,都被他拒绝。他只是怕自己破坏了他们的好兴致。 

  也许不会有多少人像他这样迷恋中国,他甚至觉得,祖父曾是郑和船队中的一名海员,这是至高的荣耀 。三十年前他在码头工作的时候,曾认识过中国轮船上的工人。他们有过一段书信来往,他会写的汉字寥寥 ,那些信件被他视为珍宝。后来通信中断了,跑船的工人再没有了消息。他就更思念,希望可以渡海到中国 去看看,但家人都反对。直至最近他的妻子死去,他才觉得事情又有了转机。 

投梭记下阙7(2) 

  他很想带小外孙一同去中国,让他到那里去住一段,却又一次遭到全家人的反对。他们要让他到英国去 ,过喝伯爵红茶、戴绅士礼帽的上层生活,他们说那才是文明——也许他们是对的。 

  他已经买好去中国的船票,临行前悄悄跟随他们到教堂,只是想多看看他们。他的行李不重,除了旅途 中必要的干粮和生活用品,还有一双祖父留下的筷子,不过他不太会用。 

投梭记下阙8 

  战争并没有就此结束。第五日,窗外又响起了炮火,硝烟的气味在八月晴朗的黄昏里弥散得很远。除了 送饭,没有人来探望过春迟。 

  三天后,欢呼声响彻她栖身的军营,匈蓬人胜了。她扶着墙,走到门口。门外一片空荡荡,看守她的士 兵已不在那里,似乎所有的人都去欢庆了。军营空了。户外的空气里,野草花枝的淡香混杂着血腥,春迟竟 很喜欢闻这种气味。她记得,这是埋藏在骆驼头发和胡须里的气味,温情而暗藏杀机。 

  出了营地,她沿着海岸线缓缓地走。中午的太阳像军队一样凶悍,她闻到皮肤散发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即便是海啸发生的时候,那场景也决不会比现在更可怕。海啸是一场柔软的、毫无生息的战争,而现在 她踩着连成河流的血泊,跨过一具具尸体,慢慢走回翁格人的营地。她越走越灰心,这场灾难正是她的爱人 赐予班达岛的。他是一个部落的首领,是横行霸道的海盗,是一个嗜血为生的征服者! 

  春迟在岛上居住已久,沿着海岸走了半日,她找到了翁格人的营地。这里已经血流成河,她步步靠近囚 牢,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腐臭的气息越来越重,她感到一阵恐惧,不由抱住肩膀。牢门是打开的,也许有 人进来过。很安静,只有苍蝇嗡嗡地乱飞。她摸着走进去,想唤他们,却说不出话来。触碰——冰冷的身体 ,是那个少年,他的手里还攥着一截石灰笔,死前是否还在墙壁上给他的小恋人留话;老夫妻就在他的旁边 ,互相依偎着死去,身体已经冰冷,只有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还有一些温热;最后,她摸到了那个孕妇。 她的额头上有脓血,也许是自己结束生命的。春迟的手抚过她的脸颊,嘴还张着,她碰到牙齿以及从嘴里涌 出来的蚂蚁。这女人已经像一座腐朽的建筑,很快就会坍塌。她将手放在女人隆起的肚皮上。高耸而冰冷, 像一座凄凉的小山坡。而她的小宝贝就永远地葬在这座山下了。 

  她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他们都已经死去(大概是饿死的),带着对她的失望死去了。 

  她从牢房出来,炽烈的太阳仍未罢休,又追赶她到了这里。她感到一阵晕眩,她不能原谅自己,甚至不 想看到自己,只想快些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苏迪亚和她的海边小屋——她首先想到的是那里。她 忽然很害怕骆驼,想到他,她的眼前就出现一摊血迹,那些死去的囚犯的脸庞一一闪过。 

  她盲目地奔跑起来。不知道跑了多久,发疯一样地奔跑,直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一把抓住。她大叫了一 声,像只绝望的小兽。 

  “你要跑到哪里去?”是骆驼的声音。 

  她惊恐却又盼望。她倒在他的怀里,却又感到了更具体的危险。她挣扎着,眼泪掉下来:“他们都死了 ,你知道吗?那些囚犯。” 

  “这与我有什么相干?死去的人到处都是。”他冷冷地说。 

  “你为什么还不认错?你杀了那么多的人!” 

  “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你。” 

  “翁格人押我去和你谈判的时候,你不是答应了他们,与他们划定界限、不再进攻他们的吗?你怎么可 以食言?”春迟仿佛看到了那样的一幕:当她捧着找回的记忆去找他时,他却再次食言。 

  “我为什么要对他们信守承诺?我反悔了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春迟气得说不出话。她拿起颈上挂着的短刀,对着他的手臂狠狠地划下去。他疼痛难耐,把她摔在地上 。她迅速站起身来,快步奔跑。他没有起身来追,她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越来越远,竟然有些失望。 

投梭记下阙9(1) 

  她跑到天黑,终于接近了他们的小屋。在离他们家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缅栀树林。那些长有蛋黄色花蕊 的白花挂满树枝,远远看去像一片晕着霞光的云海。夜愈黑,它愈明亮。她就是奔着这片亮跑了过来。她停 下来,大口喘气,内心忽然觉得平安。忽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苏迪亚。 

  少年拥抱了他的女神。那是非常温馨而丰盈的拥抱,比他此前无数次幻想过的都要好——不唐突,不生 硬。 

  他们置身于明媚的缅栀花林中。这属于热带的绚烂,将少年紧紧包裹住,使他格外纵情。他用炙烫的双 手捂住她背后的伤口,于是那伤口不再痛了。 

  苏迪亚拉着春迟的手回家。他这样满足,自春迟失踪后,他到处寻找,躲避凶狠的士兵,残酷的炸药, 心力交瘁,几近绝望。他祈求佛祖将他的女孩还给他。作为一个命运坎坷的孤儿,他内心平静,素来没有向 佛祖要求过什么。现在他想用今世全部的业力去要她。 

  佛当真应许了他,把她还给了他。 

  他们回到那间光线晦暗的小屋。苏迪亚将一只木箱从床下拉出来,满满的贝壳。每一颗都打磨得像牙齿 一样光洁。春迟跪下来,用手一颗颗地去摸。她粲然一笑,宛如找到食物的野兽。 

  春迟向来不言感激。 

  春迟将她的手放在贝壳上,便觉得周围忽然变得寂静。寻找记忆可以平复所有的伤痛,可以暂时令脑海 中骆驼的形影与她隔绝。 

  昼日与黑夜再无分别。记忆像层层纱帐,将她笼罩起来。她重新变得圣洁而专注。 

  她安详地坐在她的密室里,苏迪亚忽然觉得她非常强大。他不再为春迟担忧,他的确已经习惯她专注于 贝壳。这样的生活充实而安详,是他所希望的。 

  但是,苏迪亚还来不及感恩,那飓风般凶猛的首领已经撞开了他家的门。 

  春迟正探入一段记忆的深处,忽然被什么力量拉了回来。他来了!气息和声音都来了!他一脚踢倒了屏 风,捏住了他的鹦鹉小鸟儿: 

  “难怪你千方百计地逃出来。原来是要到这儿来——你一直和他住在这儿?” 

  她蜷缩在他暴力的手心里,仿佛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方式。她不说话。 

  “我在问你,你一直和他住在这儿吗?”他大吼一声,令人心惊。 

  “是。”她回答他。他很愤怒,用满手的力气捏住她。她身上那个脆硬的伤口崩裂开。 

  她应该感到一丝欣慰吗?他在意着她,无法忍受她与别人在一起。但这也许只是他惯有的霸道。他要怎 样处置她呢?她异常平静地等待着。 

  他拎起她向外走,苏迪亚拦住了他。遗憾的是春迟看不到少年无畏的表情,不然她也许能在顷刻间了悟 少年有多么地爱她。 

  “放下她。”少年用马来语对骆驼说。 

  静默,僵持的片刻。春迟已经感到了可怕的乌云慢慢压下来。多年后她一直后悔此刻自己的沉默。她非 常了解骆驼,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会拦住他的,她正要这么做;只在一迟疑间,她的脸上已经溅满了鲜血。 

  “苏迪亚?”她颤声唤他。 

  他用重重跌在地上的声音回应了她。 

  她伸出手去,摸到骆驼手中的凶器。手指触到那温热的血液,精敏的触觉使她感觉到苏迪亚的心跳,越 来越微弱。 

  “你杀死了他,是吗?”她紧紧抓住骆驼,手指嵌入他的皮肉里。 

  骆驼没有回答她,他用脚踢开门,将她搭在背上,走了出去。古旧的门在身后来回摇摆,嘎嘎作响。 

  她伏在他的背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带着她穿过那片缅栀花林。 

  这是苏迪亚最喜欢的地方,缅栀花是苏迪亚最喜欢的花。他常说,这花是有佛缘的,他幼年时曾寄住在 寺庙中,寺庙的院落里便种满了缅栀树。他负责打扫寺院,这缅栀花很是脆弱,软风一吹,落了一地;待他 扫完,再回头看去,又落了一地。然而他却并不沮丧,因这花总令他看着欢喜。 

投梭记下阙9(2) 

  傍晚时看这花树最是迷人。稀薄的日光落在蛋白色的花朵上,树上地下,到处泛着一层浅金色的光泽, 仿佛是从殿宇和佛祖那里撷了几丝神采。 

  二三月份的时候,花开败了,叶片也尽数落下,只剩得光秃秃的树枝,那形态倒似鹿角,所以人们又叫 它鹿角树。她的眼睛虽看不见那些浸染着金色神光的花朵,但苏迪亚曾带她去摸鹿角状的树枝。 

  现在少年和他景仰的佛祖在一起了。也许在一座最高最遥远的寺庙里,少年正缓缓扫起满地的缅栀花。 正是黄昏,金色如故。他不时地停顿下来,微微俯身,看一眼那个还在人间受苦的女孩。 

  在春迟旁枝丛生的记忆里,苏迪亚也不过是一个单薄的影子,一闪而过,淡如一抹陈年血迹;可是那个 影子总是笔直地站在春迟身后,不躲闪,不游移。 

投梭记下阙10 

  春迟被骆驼带回营地。仍旧是那间屋子,大窗户,傍晚射进来的阳光照亮满地的棕榈叶。 

  骆驼抱着她,他探入她,比先前更温柔,更小心翼翼。她疑惑地感觉着他,他伏在她的身上,忽然乖顺 得好像小男孩。 

  她伸出手去摸他的脸,摸到他的眼窝——他紧闭着双眼。他的皮肤是块松软的土地,皱纹犹如茂密的植 被,遍布各处,无声地疯长……衰老的过程不可遏抑,他像一面土崩瓦解的墙壁,坍塌的烟尘扑面而来。她 贪婪地吸吮所有尘末,仿佛这些就是他沧桑的过往。她在他的往事中寻找她丢失的记忆。 

  她比任何时刻都更需要这段记忆。苏迪亚的死已经拦住了她奔向骆驼的路,她与骆驼不会再有将来,他 们只能在往事里相聚。所幸的是,他们拥有丰沛的往事,她在寻找记忆的过程中越来越相信,那段丢失的记 忆一定繁盛而华美,不会令她失望。 

  她躲在他身体的下面,他那沉实的身体像低低的屋檐一般遮挡住她。她努力使自己相信,他们是在过去 的某个时间里。于是她忘却了苏迪亚的死,尽情地与他欢愉。 

  但是骆驼永远是个野蛮的闯入者。他刺破了她的茧,将她掘出。 

  她感到房檐忽然被掀翻了,她站在旷阔的空地上,暴露无疑。她看到少年一点点被拖出来,从阴冷晦暗 的角落里。他冰冷的双脚张开着,灰青的脸庞上还留存着几分死亡突然降临的惊愕。 

  她在他的肩膀上找到了自己的气息。他们是有过一个拥抱的,带着缅栀花的清香。 

  她猛然推开他,粘合在一起的身体被撕裂,他们都感到一阵疼痛。他捏住她,把她重新打开。 

  她恶狠狠地咬他,掐他的脖子。他按住她,携她翻越最高的山峰。那是有飞鸟和桃花的地方,是人间仙 境,谁也无法抗拒。 

  瀑布从山顶飞溅下来,流进最隐秘的溶洞里。她听见泉水击打岩石的声音,那声音圆厚而悠长,宛如经 历了一个瓜熟蒂落的过程。 

  她愣了一下。 

  也许早在那时,春迟就已经明白什么将会发生。底层休眠的火山苏醒过来,骇人的声音一层层涌出表面 ,干燥的皮肤变得湿润。她忽然不想和他的身体分开,体内的仇怨已被奔腾的瀑布冲走,现在那里一片空旷 。没有人知道,一粒微小的种子正缓缓地游向它的彼岸。 

投梭记下阙11 

  军队正在造新房子,并且集敛了岛上有钱人的各种珍稀宝贝。人们渐渐习惯了匈蓬人的统治。对他们而 言,谁统治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家中剩下的成员都平安地活着,能够吃饱,不再流血。 

  春迟走出营地的时候,没有人阻拦。骆驼并不担心她会离开,或者应当说,骆驼不认为她会离开(素来 只有他抛弃她,绝没有她抛弃他的可能)。骆驼以为,先前她的离开是因为惦记着住在海边小屋里的那小子 ,现在他已经替她了断了这份牵挂,她还有什么理由离开呢。 

  她一个人跑去海边小屋背后的树林,逐一抚摸那里的坟包。小的是他的小动物们,那个最大的应当就是 他了。她采回一些缅栀花,放在他的墓上。她没有哭,靠在那座坟墓旁边的时候,她觉得很平安,仿佛他就 坐在她的旁边。他一向是安静的,不会吵着她。 

  三日后,她离开这里。临走前从床下拖出那只木箱,满满一箱贝壳,这是苏迪亚最后赠予她的礼物。 

  春迟在海边等待可以去其他小岛的船。她要找一个不属于骆驼的小岛,逃出他掌控的领地。 

  然而骆驼的士兵忽然出现,将她抓住。她又被带到了骆驼的面前。她蜷缩成一团,手中紧紧抱着那只木 箱。他一定是愤怒的,她听到他咻咻的喘息声。他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拉起来。 

  他用手捏住她的脸。她试图在他野蛮的动作里寻找一丝往昔的温存,然而这似乎是徒劳。爱是最令人哀 痛的幻觉,此刻,被他这样羞辱着,如何能再沉浸于被击碎的幻觉当中呢? 

  “把她手中的木箱夺下来!”他命令身边的士兵。 

  她冷笑起来。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女子。 

  他们走上前去抢她的木箱。她紧紧抱住,他们都很吃惊,一个柔弱女子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气,然而这 也使他们断定她手中的木箱里是珠宝。 

  春迟明知,若是打开让他们看一眼,真相自然明了,那一刻骆驼该是多么难堪!然而她却宁可他继续误 解她,也不想让他们打开木箱,因这是侮辱,对于虔心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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