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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腰间都挂着腰牌,以我的过人眼力,马上便看清了“盲点访谈栏目组”几个字。大事不好!必须千方百计圆满解决今日之事!不然一旦被“盲点访谈”点名批评,不但蓝大人面子上不好看,整个光州衙门岂不威风扫地?这对我的仕途也是一种不利因素,务必立即妥善处理。“盲点访谈”之名头可是如雷贯耳,他们是来自京城半官方的媒体,专门曝光地方上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件,往往使得地方官府无地自容。你说这样的人物,不是官方衙门胜似官方衙门,得罪得起吗?
正文 第二十回 穷途末路无人怜(2)
必须千方百计圆满解决今日之事!不然一旦被“盲点访谈”点名批评,不但蓝大人面子上不好看,整个光州衙门岂不威风扫地?这对我的仕途也是一种不利因素,务必立即妥善处理。一念及此,我当即排众而出,对捕快小头目道:“我是王小毛,你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一旁的民众见状欢呼道:“王州判王大人来了!好啊好啊……”只因大元朝的官员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反正能避则避,能推则推,能拖则拖,能骗则骗,愿意像我这般站出来,为上分愁为下解忧的,只怕屈指可数。故此我一出面,全场掌声如雷。我心下暗喜:这回一定会赢得不少好名声!捕快小头目见区区小事居然惊动本州负责捕房事务的终极BOSS,忙诚惶诚恐地说,这些民工都是本州X县荷花镇的农民,前来州城讨生活。孰知遇到地产商号的无良掌柜,居然扣发众人半年多的薪酬。如今年关将至,众人讨要无门,百般无奈之下只好以此惊动官府出面调停。荷花镇?这不是我的老家吗?哪个王八蛋敢欠我的父老乡亲们薪水?“来人,拿我的名刺,去那个商号给我把掌柜带来!居然拖欠老百姓的辛苦钱,简直是岂有此理!谁让老百姓不好过年,我就叫他也没法好好过年!今日本官要来个现场办公,当场解决问题!”一席话说得慷慨激昂,让在场民众听得热泪盈眶。捕快离去不多时,我便收到飞鸽传书,写得很简单——王兄见信如晤:刁民信口开河,言及本商号欠薪,不足为信,愚弟事务繁忙不便当面辩驳,望王兄予以平息风波,愚弟感谢之至,翁婿相聚之时定当多为王兄美言几句。落款是蓝知州的爱婿胡高。是这小子!他什么时候开发房地产去了?胡高向来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这事看来有点棘手,换在平时我便找个借口知难而退了,但眼下骑虎难下,面对数百个民众,尤其是“盲点访谈”的人马还在场,说什么也不能打退堂鼓。沉吟片刻,马上回信胡高,妄称说是奉蓝知州之命,叫他务必带足银票,分文不少地结清欠民工的薪水。为防落人口实,少不得再传书给蓝知州通气一下,说明事情原委。蓝知州虽则护短,却也晓得以大局为重的道理,慨然允诺。一刻钟不到,就见胡高驾着他的那部新款“宝驴”马车匆匆赶到这里。饶是他皮厚无耻空前绝后,见到这么多人在场,也未免有些尴尬。下车到了我面前,局促不安地叫声:“王大人!”当然在这种公众场合,我不能对他太过热情,没准别人还会以为我是幕后主使呢!我故作冷淡:“你为何欠薪不给?”说着暗暗丢了个眼色给他。胡高何许人也?早已心领神会,马上入戏:“回大人,并非小的故意欠薪,委实是因前阵子资金周转不济,这不,好不容易凑齐了银子,依着大人的吩咐送了过来。”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快把楼上的人叫下来吧!胡高满口答应,扬起手中的一沓百两小额银票叫民工们下来。那些人一看事情得以顺利解决,便鱼贯而下。我接过胡高手上的银票及薪酬表,打发走他,吩咐捕快按表上数目发放银票。那些人领了银票,忽地一齐跪倒在我面前,喊道:“苍天有眼!来了个青天大老爷啊!”官员就是官员,不管对错得失,草民永远只有匍匐地上求恩、感恩、谢恩的份。这现场的效果实在是太棒了!我非常满意。老子就不信,“盲点访谈”那伙人会视若不见。果然“盲点访谈”的人员随即便来到我的面前,正式开始采访我。面对他们,我颇有风度地慨然说道:“我们的衙门是民众的衙门,我们的官员是民选的官员!蓝知州三令五申,民众是我们的子民,离开民众的支持我们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我们要把欠薪问题作为州衙门的重点工作来抓,不能让民众辛苦一年却颗粒无收!”说到动情之处,我的眼角泛起出晶莹的泪花,偷眼看访谈人员和周围民众,都听得如痴如醉,被我深深打动。嘿嘿,咱的演技可不比如烟差多少。由于我的力挽狂澜,一幕即将发生的悲剧转变成了皆大欢喜的喜剧。民工得到了银子,“盲点访谈”得到了有价值的可以弘扬主旋律的正面新闻,州衙门及我个人得到了勤政为公执法为民的好名声,围观的民众得到了心灵的洗礼和升华。而这一切,不过是让胡高付出一笔早就应当付出的银两而已,这点微不足道的银子,或许只够他几天的挥霍。我志得意满,在众人景仰的目光中登上马车,继续往目的地前进。我最喜欢做的便是这类极其讨巧的形象工作,上头赏识下边崇拜,这样的活计打着灯笼都难找啊!真个是人不可相貌,海水不可斗量,别看这些大叔大伯大嫂大婶们面有菜色,明显患了营养不良综合症,平时也没钱没空去健身馆运动园操练操练,一听到令人胆战心惊的“城治”二字,个个吃了“十全大补丸”般生龙活虎,简直快要赶上马车的速度。到了南区的公交马车总站,我将马车停在马路对面,迈开八字步走了过去。这里好不热闹,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三教九流,人来人往。我放慢步子,留意四周动静。每年这个时节,盗贼多是倾巢出动,恨不得将他人钱财全都攫为己有,好过个舒舒服服的丰收年。偶尔被人发现叫囔起来,那贼人却是公然不惧,狠狠瞪对方一眼,好似对方活该被他偷一般,而后骂骂咧咧地转身扬长而去,眨眼间消失在人潮里。正自思量是否即刻调便衣捕快前来缉盗,忽听得耳边炸雷般响起一声:“城治来了!”一句话捅了马蜂窝,所有的贩子像得到冲锋动员令似的,提着篮子挑起担子推动车子迈开步子夺路狂奔,直往胡同里钻。
正文 第二十回 穷途末路无人怜(3)
真个是人不可相貌,海水不可斗量,别看这些大叔大伯大嫂大婶们面有菜色,明显患了营养不良综合症,平时也没钱没空去健身馆运动园操练操练,一听到令人胆战心惊的“城治”二字,个个吃了“十全大补丸”般生龙活虎,简直快要赶上马车的速度。然则城治队员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分工明确,呈扇形包抄上来,围住了一个中年小贩,内中一个嘴唇像两条肥香肠之人伸手拉住他的独轮车车把,意欲将他一车西瓜扣押下来。那小贩虎背熊腰,身板硬朗,一对钵头大的拳头抡起来,只怕眼前几个城治未必能讨到半分便宜。可是他面对“肥香肠”却不住地点头哈腰,赔礼讨好。不为别的,只为对方身上的那一身公差制服,代表着行为的合法,正义的威严。你若与之对抗,便是无视衙门的存在,无视大元律例的存在!“肥香肠”神气活现地吆喝道:“傻大个,前日没收了你的车子,你竟然不识好歹,又来这里摆摊!你是故意跟大爷我过意不去吧?”“傻大个”苦巴着一张脸,道:“各位大爷,在下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三番两次在这里做小本生意。只因商号突然倒闭,一年的薪酬打了水漂,在下年纪较大又没有手艺,再无商号愿意留我。无奈之下,只得凑些散碎银两买了车子做点小营生,谁知买卖才开张就被你们扣去车子。本不该再让各位大爷为难,可是家中还有老母妻女要吃饭,在下只好借了些银子再买了这部独轮车,一时还未找到更合适的地点,只好暂时还来这里。恳请各位大爷多多包涵则个!”旁边有认识“傻大个”的街坊帮忙说情:“算了算了,他是乡下来的,老婆常年抱病卧床,家里是挺困难的,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这年头,风里来雨里去,挣点钱不容易……”“肥香肠”斜乜了那人一眼,意思自然是多管闲事多吃屁,别在这儿瞎搀和。他从鼻孔里挤出一个“哼”字:“废话少说!快放手,不然定你个暴力抗法的罪名,拉去坐几天牢吃几餐皇粮!”“傻大个”扑通一声跪下,眼圈也红了:“在下委实只为贴补点家用,今后再不敢在此摆摊。请诸位高抬贵手,饶过在下这回。”男儿膝下有黄金,不是万般无奈,七尺男儿怎会轻易向人低头下跪?朝廷颁布的最高律例——贤法,明文规定民众私人财产受到保护,难道《贤法》在这些人眼里不值一文?这些城治的所作所为真是越来越过火了,该好好批评教育一番。然则想到上回我便是被南城的城治打得住馆治疗,看看这些城治当中并无熟悉面孔,心说事态不明朗之前,还是明哲保身为妙,若是冒冒失失出面说话,没准又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休得啰唣!你这个窝囊废,就只会死皮赖脸求饶!活着有什么意思?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算了!今日这车子非扣不可!”“肥香肠”当真是铁面无私,狠狠一脚踹倒对方,拉起独轮车抬腿欲走。“傻大个”不干了,一跃而起劈手夺过车子,转身逃跑。众城治呐喊一声,穷追不舍。“肥香肠”一马当先,紧追几步揪住对方后衣领喝道:“这回看你插翅难飞!”独轮车是“傻大个”唯一值钱的财产,也是他全部的希望所在。为了不让自己的希望破灭,他下意识地作出了反抗的动作!说时迟那时快,“傻大个”反手挥出一刀,不是长刀短刀钢刀戒刀朴刀飞刀,却是他用一钱银子买来的西瓜刀!因是情急之下,这一刀去势好快,但见刀光一闪,登时血洒五步!“肥香肠”紧忙按住咽喉上的伤口,却止不住鲜血从指缝直往外冒,他瞪大惊恐的双眼盯着凶手,喉咙深处发出“咯咯”的响声,却说不出半个字来——他至死都不相信,一向听到风吹草动便望风而逃的人居然敢暴力抗法!不相信以他的英勇神武竟会被人一刀就要了小命!更不相信自己会死在一柄只值一钱银子的刀子之下!“傻大个”见伤者萎然倒地,眼见得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反倒镇定许多,索性推倒独轮车暴喝一声:“老子窝囊了一辈子,今日再不想这般窝囊下去!谁个不怕死的,上来受我一刀!”满车的西瓜在地上砸个稀烂,看上去极像敲破脑壳的头颅。都说穷的怕富的,富的怕当差的,当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一个人不怕死,他会令一千个人恐惧!一看同伴“壮烈捐躯”,其他人好不容易刹住往前冲的势头,齐齐向后退去。“傻大个”却再无伤人之意,手中刀子当啷落地,他缓缓蹲下,就蹲在“肥香肠”的尸体旁边。于是,在场众人便都看见,这个方才怒发冲冠的七尺男儿双手掩面,从无声的抽噎,直至失声痛哭!也许,他哭的不是死者。他是哭天地——天地之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他是哭自己——老实本分了大半辈子仍然一贫如洗;他是哭这州城——强调平民意识的光州,是每一个人的光州,就像大元国是每个人的大元国一样,而不是某个人或某些人的。然则为何自己在州城之中,却是这般的难以生存,以至于要用性命来作为交换;他是哭这社会——社会太乱,银子难赚,百姓埋头苦干,小人得志猖狂,穷人积德行善,富人恣意淫乱,衙门脸难看事难办,四下打听打听,才知道现如今是大元帝国的初级阶段,难如人意也是理所当然。抓捕杀人凶犯,本是我的职责所在,但眼下身边没有帮手,我可不想涉险,万一不幸被对方也来这么一刀,美好人生便从此向我说拜拜,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就算只是贵体被伤,也非我所愿,发肤身体受之父母,我哪能不爱惜?看看四周无人注意,我悄悄退回到自己的马车上,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便在此时,一部捕快专用马车已疾速朝车站驶来。“傻大个”听得有人叫“捕快来了”,突然起身横穿马路,看情形像是想逃进小巷里。“傻大个”的身手好生敏捷,眨眼间便已到了马路中间,岂料迎面冲过来一部豪华马车,便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躲闪不及被一头撞倒在地,马蹄子和车轮相继与他的身体发生亲密接触。那马车去势好急,撞倒一人后仍勒不住缰绳,又冲出数丈之后,将另一个路人撞翻,方才“砰”的一声,车厢在树干上狠狠一碰,停了下来。只见从车里爬出一人,乃是许久不见的黄胖子。这家伙,居然在州城繁华路面上飙马车,没撞死撞伤他真是运气不错。那些捕快已跳下马车,手持铁尺和水火棍,小心地朝躺在地上满头满脸是血的“傻大个”围拢过去。《光州日报》的主笔们似乎是得到了新闻报料,也匆匆赶到现场,分头采访目击者。“傻大个”受伤不轻,已然无法动弹。我放下心来,立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抢到捕快前头,给人造成我战斗在第一线的错觉,然后摆出一个自以为威风凛凛的POSS,戟指“傻大个”喝道:“唗!杀人之后还畏罪潜逃,须知天网恢恢,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正文 第二十回 穷途末路无人怜(4)
捕快们忙上前请安。黄胖子见我在场,也忙不迭过来见礼。我见状心生一计,拍拍黄胖子的肩头,对周边众人——尤其是那几个主笔道:“刚才多亏这位义士,该出手时就出手,果断飞车截住凶徒,不然一旦这个凶徒逃走,不知又要伤及多少无辜!这种见义勇为的勇敢精神,值得我们大力弘扬和热烈表彰!”黄胖子看这情形,已了然于胸,忙接口道:“哪里哪里!这是我作为一个良好州民应该做的!维护治安,人人有责,这不是一句空话,要每一个人身体力行!光州的治理,要靠我们广大民众的热情参与……”妈的,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说得天花乱坠没完没了,这不是在公众和媒体前抢我的风头吗?我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凶犯伤势很重,要立即送去国医馆疗伤,救人归救人,审判归审判,咱们要区别对待,以人为本!”众人连声称是,七手八脚地将“傻大个”抬上捕快专用马车。我转眼瞥见另一个被马车撞倒之人仍斜倚着树干,朝这边无助地张望。这是个展示爱心的大好机会,我昂首挺胸走了过去,不顾对方的粗布衣裳满是灰尘,不顾自己身上那价值不菲的府绸长袍,俯身将那人抱起走向自己的马车。我知道,此刻我的脸上写满同情之意,眼中充满牵挂之情,可是我的心里,却不由骂道:这么胖也不懂得节食减肥,害我抱得这么辛苦!小心得高血脂高血压糖尿病!黄胖子率先鼓掌,那些捕快一怔,忙争先恐后热烈响应,于是乎,主笔们民众们都先后拍手。被马车撞伤之人也是一副万分荣幸的表情,就差没明说:这车祸,值!到了国医馆,刚安顿好那个伤员,一个捕快来报:“凶犯说想见王大人一面!”“他如何得知我的身份?”捕快回答说是一路跟来采访的《光州日报》主笔告诉对方的。这些酸秀才,真是多此一举,想想自己是州判大人,不敢去面对犯人未免说不过去,只好去了急诊房。“傻大个”已然包扎过了,躺在病床之上,但听郎中说他伤势不轻,随时都可能挂了,我心说:兄弟,冤有头债有主,若是你真的一命呜呼,切记害你的是那些城治,还有黄胖子,你要报仇尽管找他们去,不关我的事啊!我在床前坐定,脸色极其严肃地道:“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王大人,不知你是否相信,方才我并非想逃走,我只是想在坐牢杀头之前,再见我老娘和内人一面!”他这番话说得断断续续,有些费力。我道:“就算我相信,然则你已犯下死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傻大个”失神的眼睛转动一下,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在场的每个人听——“我有罪,路边不能摆摊位,我有罪,我给州城来抹黑。我有罪,城治打砸抢是职务行为,我有罪,被抢被抓活该自认倒霉。我有罪,一时冲动怒起杀机可是我却不后悔,我有罪,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只当人生一场醉。”我当即对一旁记录的主笔道:“这一段话影响不好,给我掐了!”主笔忙点头称是。我吩咐捕快打听清楚“傻大个”的住址,出门后便带着主笔们去他家探视。这么做的目的,不外乎是为了博得亲民爱民的好名声。“傻大个”住在南区城门外的一处“鸽子楼”里。之所以叫“鸽子楼”,只因这些楼房被隔成密密麻麻的一个个极小的房间,就像笼子一般,人住在里面跟牲口没啥区别。当然本地人决不会住这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地方,这里专门租给外来人口,一层楼往往要住上百人,一旦发生火灾,只怕这些人都挤在一处,可以做成烤人肉串。到了这里,我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刚来光州那阵子,我的住房情况比这好不到哪里去。也罢,好汉不提当年苦,来人,前头带路!一名捕快屁颠屁颠地跑去大门,不消片刻便带着一个糟老头过来,说是户主,让他带我们去见“傻大个”的家人。户主似乎从没见过我这等级别的官员,还是亲临他的家门,忙诚惶诚恐地跪地请安,斗胆问道:“不知大人到此有何吩咐?小的一定照办!”捕快说明来意。户主带着我们来到一扇门前,轻轻敲了一下。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大个,你回来了?”话音未落,门“咿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个老婆婆,长得沧桑穿得寒酸,远看像个逃难的,近看像个要饭的,细看像个捡破烂的。她一见到户主,很是不安地说道:“房东真是对不起,欠了你几个月的房租!可老身手头也没钱,还要等小儿回来,看今日能否还上一些。”我的目光一扫房内,果然是家徒四壁,两张木板床用布帘子隔开,已然占据大半个房间,还有个脸色蜡黄的妇人躺在里边床上,盖着脏兮兮的薄被,看来“傻大个”没有说谎,一家人确实生活窘迫。那房东忙答道:“不急不急!这位衙门来的官老爷,说是要找你们!”老婆婆活了一辈子都没跟官府打过交道,一听慌了神儿,连忙问道:“莫不是我儿闯下什么祸事?”看着她颤颤巍巍的模样,我有些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