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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在她的清茶中下了一剂蒙汗药。所以有些心虚,手心冒汗。殷宁接过茶盏,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
“这茶是云雾茶,晨光闪现的那一霎,摘取的。在这个时候泡,别有一番味道。你快尝尝。”
殷宁点头,若有所思,她伸手抚摸着那棋盘。“雪大人,以后让我陪你一起下棋,可好?”
雪愣住,看着眼前的她。晨光在她的脸上游弋,金光下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紫色很适合她。
“你为什么执意不肯离宫。我只是想知道理由。”
她微微抬起了头,看着那一轮初升的太阳。那光芒似乎照见了她的不堪。她伸出了手遮住自己的眼,呢喃着,“因为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出了宫,我一个人,我活不下去。”
24。第一卷 梨园深深…023【温柔】
他怎么忘了,她出宫只有一个人。可是留在这里若是她过得不幸,他该如何向已逝的那个她交代?“我只问你一句,在这宫中,你开心吗?”
“无所谓开不开心,在这里我会拼了命也要活下去,可是离了这里,就没有必要了。”一个人,她一个人为了复仇而活。离开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而活。轻叹了一声,她掀开了茶盖,轻轻吹了几口气。
“等等!”雪开口,站起身,夺下了她手上的茶盏。殷宁不解地看着他,“大人,怎么了?”
“没时间喝茶了,也是时候去见她最后一面了。”
殷宁恭顺垂眸。雪伸手搭着她的肩,“我不能出去,你自己去吧。”
殷宁乖乖点头,往外走去。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他将手中的茶泼了。
秦公公拿起了靠在墙边的伞,撑开。“大人,我们也去吧。”
“我不去了。你跟着她,好生看着。”
“是,大人!”秦公公忙不迭地追上前去。他怎么觉得来的不是个婢女,他倒是多了个主子。苦命啊。追出门,才追到半山腰。他看见了隔着两步台阶遥遥相望的两人。
刘子云,一袭的白衣,晨雨中如烟如雾。他伸手,语气温软,“跟我来——”
“去何处?”
她问,看着他忘了请安。这样的清晨,他痴痴跑来,竟是只为和她说上一句话。“去你要去的地方,我们一起!”
“五殿下,知道殷宁要去哪儿吗?”
“知道,所以换了这一身衣裳,如何?”
“殿下可知,你去了,会让旁的人不知所措?”殷宁嬷嬷望着他,脸上的笑很合情合理。子云看着她,“我就陪你走到那里。不,我是有事要去那里……”
他,说谎都不会说的人。殷宁望着他的手,提群往下迈步。
子云咬咬牙,伸手抓起了她的手,不管不顾扯着她往下走。这样下雨的早上,一只满是茧的拿惯了兵器的手,温柔地牵着她的手。就这样走着,细雨绵绵,她将伞抬高了些,遮住两人。
牵着手,走过山间的小路,听得见雨声,也听得见他的呼吸声。
在哪一处积水的山路,他胯过后,转身伸手扶她。在她跳起落下的时候,他脱口而出,“小心——”
从来没有人那么温柔地对过她,从来也没有人像他这样关心过她。他的眼神,几乎都要滴出水来。殷宁望着手臂上他的大掌,蛾眉舒展,声音婉转,“谢五殿下。”
他笑,微微有些腼腆。记得当日初见,他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多接触了几次才发觉他原来这般单纯。单纯到她为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即使如此,她也不想放过就在眼前的机会。
走下覆舟山,转头看了一眼流水阙,那云雾深处看不清的一个小小影子。
“五殿下,昨儿个晚宴,你没来,是去了哪里?”
“我和他们不同。他们的母妃出生高贵,可是我不一样,他们大多不愿意和我一起玩。”
殷宁沉默,想起墨离曾经说过,五殿下的母亲不过是个卑微的宫女,生下他之后困居在偏僻的琼华殿,很快便郁郁而终。
“殿下,当初你为什么要去边疆。领军不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吗?真的仅仅只是为了离开这高墙宫闱吗?”
“或许只是为了打胜仗,立下赫赫战功,引起父皇的一丝注意。”
“殿下成功了。因为有殿下镇守边疆,云国才能长治久安。”
“可是他还是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甚至连一句赞许……”他垂下眼,掩饰落寞的神情。殷宁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殿下,我若是你,便不去在意那些人。既然他们不在意你,你又何必去在意他们。他们根本就没有心,若有心如何舍得伤害手足?”
“你说的没错。”他回头朝着她露出憨憨的笑。殷宁微微别开眼。走至那僻静的院落,火场就在不远处,殷宁委婉开口,“殿下,奴婢已经到了,不敢问您接下来去哪里。奴婢就先告退了。”
她转身的时候,冗长的衣袖打到了他的手。衣袖翻飞,他闻见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殷宁走进火场,看着那些人忙碌地烧着东西,丝毫也没有将停在一旁的棺木放在眼里。一生匆匆,到最后也就是一副薄木棺材。殷宁默默伫立在一旁,看着那些工匠在刷漆。她上前轻声道:“能让我来吗?”
“你……”都是些粗使的内监,他们乐得清闲。殷宁拿了刷子,蹲在一旁画棺材盖。曾经她听看过一幅画,是菩提树。她想要为她画一株菩提,指引着她往极乐世界走。
日头渐大,殷宁还在奋战,不停地画着。画着菩提,心无杂念,身外无物。
“啪——”一盆水从上至下泼了过来。弄花了她的画,殷宁看着那横流的颜色,那融化成一团的菩提树。她的心仿佛被凌迟,痛彻心扉。
水在她的脸上肆意,一片狼藉。她抬起了袖子,擦了擦脸,然后扭头看着泼水之人。那个小宫女一脸嫌憎地看着她。“看什么看?”
“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人家画了半天的。”一旁的公公看不过去了,仗义执言道。只见那宫女冷哼了一声,“像她这种只会招蜂引蝶的贱婢,画的什么东西。你见过谁得棺材画得跟花丛似得?”
“那是菩提树。”那公公摇头叹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另一位公公扯到了一旁。殷宁只听见那两人窃窃私语,“你找死啊,那是太子妃的贴身宫女。”
太子妃?殷宁依旧蹲在地上,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油漆。状似不经意地将一小点黑色的油漆溅在了那宫女的身上。那宫女并没有发觉。
一阵喧哗,当子云循声而来。只看见她一身狼狈。被人指着鼻子骂却没有吭一声。他上前抓着她起身。手上刷子上的油漆溅了他一身。
“殿下,奴婢该死!”殷宁匆忙为他擦拭,急到几乎要哭出声来。
“没事!”他抓住她的手,“你继续忙你的。我去换件衣裳。”
殷宁含泪点头,目送他走去。刚刚还气势嚣张的宫女冷哼一声转身组。待两人都离去,殷宁抬袖擦了擦眼睛。泪消失的那一刻,她的眼中浮现了一抹笑。
25。第一卷 梨园深深…024【诡计】
送锦儿师傅的灵柩直到宫门口,看着那紧闭的门遮去她离去的身影。这一程,她的菩提会指引她一路走好。傍晚又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呢。她撑着伞,走在寂寞的宫道。身后的脚步声响了很久。殷宁转过身,看着那向着她走来的中年男子。一身缟素,他也是来送师傅的吗?
“你是?”殷宁开口,雨声淹没了他的回答。殷宁不由得又问了一句,“请问你是什么人?也是来送锦儿师傅的吗?”
他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走近了些他问,“为什么没有离开?这皇宫不是人呆的地方,为什么浪费了锦儿留给你的唯一的机会?”
“你是……”殷宁找不到话来解释,只道,“你就是那个人?”那一天在后山,她确确实实看见过一个男子的背影。也听过他的声音,是他没错。
“是的,我是。”他回答得坦然,殷宁缓缓颔首,然后淡漠地转身离去。逝者已逝,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个人是谁。锦儿师傅爱到疯狂的男人,也是间接害死了她的人。她不会怨恨,却也无法喜欢。
可是他一直跟着,直到到了覆舟山脚下,殷宁回身很不耐烦地开口,“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只是去见一位故人。他不好出门。”
话音才落,殷宁脸红转过了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是她啊。沉默着向着流水阙走去,可以听见脚步声间或间重叠,间或间此起彼伏。
推开流水阙的侧门。透过门缝便看见了他。松树下,一个人下着棋。
两人以前一壶走了进去。
雪见殷宁身上一堆的油漆,便吩咐道:“先去换身衣裳吧。这黑漆若是洗不掉,糟蹋了这身衣裳。”
“是,大人。”她福身,退下。换了衣裳在后院洗衣裳。这黑漆真的很难洗,一如她所料。暂时把它浸泡在水里。站起身,站在檐下,看着那雨,缠缠绵绵不停歇。
流水阙,真的是很不错的地方。囚禁于此,好过那高墙重围。
“殷宁姑娘,殷宁姑娘……”
“秦公公,有什么事吗?”殷宁转过身,客气地笑。“太子殿下派人去梨园寻你不到。小云便自个寻上了流水阙。你是不知道没有雪大人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流水阙,所以现在在外头候着,你快去,在侧门。”
“恩。”殷宁抓起了墙角边的伞跑了出去。推开门,雨丝扑面而来。
“殷宁姐,你来啦。太子殿下派人送了很多的吃食。你不在,她们都分了。没有留下什么。我来只是觉得要跟你说一声。免得太子殿下要是问起来,梨园的人擅自动了你的赏赐。”
“我知道了。小云你做得对,不然我一时口快,又要让梨园不太平了。”殷宁朝身后看了看,“这流水阙不让人进,我不好请你进去。就快要日落了,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自己回去。”小云推着她往里走,然后转身飞快地跑离。转身的同时,慌乱中落下了一方丝帕。
看着她消失在蜿蜒的山道。手心里她落下的泪还没有褪去温度。殷宁的心,无比的沉重。她离开了,小云在梨园的日子,定是不好过。蹲下身捡起了那条丝帕,上头绣着兰花,很雅致。只是兰草上那一点黑色是……
“油漆!”没来由得心里一阵发慌。怎么回事?
日落,她看着门开门合起,最后一抹光隐没。
被关在了门外,殷宁敲门,许久也没有人来应。她松了手,无力地靠着门。风吹起了她手里的丝帕,追着丝帕跑了两三步。丝帕掉在了灌木丛中,不得不走入杂草堆里。突然脚踝处被荆棘割到。她感觉到血涌出,一使力向前抓了丝帕,然后她跳出了草丛。步履蹒跚地绕到了前门,踏进门,一眼就望见了那一身玄衣的他。殷宁将手中的丝帕收紧。
雪一直以为她在后院,正义正言辞地和太子殿下说她不知道去了何处。她却就这样出现,不经呵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殷宁愣了片刻,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踟蹰片刻后,站在院里依依福身。“见过太子殿下。”
“殷宁。”他只是喊她的名字,十多年来他从未听闻过这流水阙,今日一问之下寻来,却是这样僻静的所在。而这里的主人,竟然头戴纱帽,拒不见人。
崖边的那一棵松,还有那一桌一椅。这院落很雅致却也很萧索。和这里的主人不过叙话两句,她便回来了。他只是担心,来看看,见她无恙却便松了口。
“太子殿下,找我有事吗?”殷宁只觉得脚踝处狠狠地痛着,也不敢动,隔着遥远的距离,她提高了声音。可却仿佛是被风吹散,散在了空中。他向着她走来,殷宁不由自主得瑟缩了一下。
走近她,闻见了一股浓郁的栀子花的香味,并不是新鲜的花香的味道。而是一种浓郁的香精的味道。她的身上从来没有多余的杂质的味道。纯纯的,仿佛是那未经风霜的雪,没有味道,只剩下白色。
“你身上的味道?”
“诶?”殷宁心跳骤然加快,恐惧多于忐忑。雪随后跟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的衣服已经洗好了?”
“刚刚小云来找我,我同她说了几句,后院的门不知道被谁给上了栓。所以……”雪懒得听她解释拖着她往里走,可是陡然间她脚一软,整个人扑倒在地。微微掀起的裙裾,脚踝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墨胤蹲下身,想要伸手触碰她的脚踝。殷宁伸手挥开,“太子殿下,奴婢没事!”
雪抓着她起身,回身对着秦公公道:“带她回去上药。”
殷宁的手抓起了那丝帕,收回袖中的时候被刘墨胤一手抓住,他拧眉,“这丝帕你是从哪里来的?”
“怎么了?这丝帕?”殷宁用一种探究无知的眼神看着他。墨胤只是摇了摇头,“上面的栀子花香真的很刺鼻,不适合你。”
“如此。”殷宁有些慌张伸手也不敢拿回那丝帕。
“就送给我了,好吗?”殷宁点头。这丝帕是小云的为何太子知道它的来处似的。这栀子花香究竟是何故?
“当然!”
“受伤了,赶紧去处理一下。”她点头,一瘸一拐地向后院走去。想抱她,却又不敢。她总是太过在意彼此的身份,所以她总是拒绝他的帮助。
“雪大人,我就将殷宁交托给你了。别让她离开这流水阙。”
“太子仁厚。想必太子也知道流水阙的规矩,在这里纵使是天子,我让他走,他也不得留,所以我就不留太子殿下了。”
墨胤缓缓点头,带着随身的侍从离去。
26。第一卷 梨园深深…025【饕餮】
殷宁拿着镊子将伤口处的荆棘一根根拔出来。她面无表情,秦公公看着都觉得一阵寒颤。哪个姑娘碰破一点皮不哇哇大叫的。“殷宁姑娘,疼吗?”
她摇头,将脚浸泡在冷水里,片刻后拿了干巾擦拭。然后抹上药膏。待一切完毕,她又起身自己端了水去倒。秦公公伸手夺过,“你早些歇下吧,这水我来倒就好了。快点上床去歇着。”
殷宁缓缓点了点头。她坐在榻上,看着案上的蜡烛。心里空落落的。躺下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觉。眼里脑里剩下那条丝帕一直在不停地飘摇。那栀子花的味道。她翻身坐起抓起自己的衣裳不停地嗅着,闻见了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如果仅仅只是刚刚拿过那丝帕,绝对不会全身都是这种味道。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是从哪里沾惹到这种味道的?她这一日就一直在画棺木,还有就是一路送到朱雀门。当中出了太子妃的侍女就是五殿下。五殿下她是旧识,当初洒了油漆在他身上,距离他很近也没有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也不会是那侍女,根本就没靠那么近。
唯一就是小云,可是为何太子会熟悉那个味道。又为何他会特意寻来流水阙?难道是小云跟她说谎,太子怎么可能会赐她什么吃食。难道……
搁下了手中的衣裳。栀子花的香味很浓郁,各位宫女除非不在主子眼前当差,不然谁敢?或者是主子允许的,或者是在主子跟前很得宠才能……
小云她的丝帕上的香还有那油漆,她去过火场,却没有找自己。她去火场做什么?猜测,疑问,她的心开始动摇,又为自己居然怀疑小云而不齿。就这样一夜辗转难眠。听见一阵敲门声,殷宁翻身坐起,套了外衫过去开门。
门外是雪,一身白衣,纱帽随风飞。“雪大人有什么事吗?”
“你的腿能走吧?”
她点头,“都是皮外伤。”
“跟我去一个地方。”
殷宁沉默跟着他往外走。走出了后院,走出了院门。“大人,你不是禁足吗?怎么……”
“又没有人盯着我。”他轻笑,“宁儿,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是不是很喜欢过一个人。每天都粘着他,要她为你扎纸鸢,要他为你扎花灯,要他喂你吃饭……”
殷宁点头,“你说的是我干娘吗?”
“你确定是干娘?”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很美很美。锦儿师傅也说她是我干娘,难道不是?”
“那时候你还小,可能记不清了。”眼前的他缓缓摘下了纱帽。殷宁抬眼看着他一头如墨的青丝。他缓缓转过了身。
那张脸,剑眉星目,唇若朱丹,正是那一日在飞舞阁所见。她震惊,喜上眉梢,“你是……你……”
雪猛地点头,“对,我就是……我就是当年……”当年她最喜欢的雪。
“你是雪……”她的话,似一盆凉水从头浇下。他怎么忘了那一日她见过他,她也没有认出来。
深叹了口气,他戴回了纱帽。
殷宁抬眸,看着他。竹林间摇曳的青纱还有那纷纷落下的竹叶。她隐约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抱着她坐在了竹林间。为她抚琴,可是记忆里那个人的脸,却是一片模糊。
她匆忙跟上了他,脚步声窸窸窣窣。两人走过林间,走下覆舟山,绕过一段小路。她看着眼前繁华的街,追着前头的人。“雪大人,雪大人……”
“叫我雪。”走进飞舞阁,殷宁跟着他进了后面的锦秀阁。这一处小院落是专门给他来休整用的。地处偏僻幽静。外头有几盆黄色的荼蘼花,开得正灿烂。
她蹲下来,盯着那花看。她在窗外,抬头看着窗内的他。“这什么花?”
“开到荼蘼花事了。再过后,百花凋零,便是满园萧索。”
“它开得愈艳,好事就结束得越早?”
“是这个意思。”他的手越过窗子搭上了她的肩,“去二楼雅座坐着。等琴弹完了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站起身,尾随着他一起前去飞舞阁的主楼。从后台走进飞舞阁绕到了二楼,他领着她到雅座。她坐下俯瞰着底下那喧闹的人群。见此情景,不由喟叹,“座无虚席。”
临出门的雪,回头看了她一眼,搁下了一句话,“青楼满座,因为人心寂寞。”
“寂寞?”她喃喃自语,半身靠在栏杆上,下巴搁在手背,趴着看着台上的人。那一日,那一曲,那一舞,原来才是刚刚开始。
他没有食言,弹完琴就带她离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