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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奉怀王之命一路西征以来,攻城掠地,惊心动魄,刘季已经好久不记得女人的好处了。如今秦宫就在前方,想起六国粉黛,辞楼下殿,辇来于秦的传说,只觉得五内俱焦,火气升腾。
然而,饶是刘季一腔热火,在看到阿房宫时也不得不暂忘了男女之事。这个规恢三百里,复道阁楼林立相接的巨大怪物,使刘季陷于对皇权巨大能量的震惊之中。迎接他的是十二个巨大无比的铜人,据称各重三十四万斤。刘季在他们的护卫下登上浩荡的阿房前殿,穿过磁石门,于复道中穿棱往来,旋即不知身在何处。处处见到粉娇欲滴的女子慌慌,刘季这才又记起自己那份情肠。
萧何一脸疲惫,但仍兴奋地指挥着将士文吏们各各接收宫殿,清查物品,登录造册。刘季根本不必深入到这种费心的事里去,他关心着自己的大事。
然而局态的发展令刘季很失望。他要做的大事需得两个条件都满足方可:其一,身边不能有自己军中的人;其二,要有女人。但这两个要求总是不可兼得:萧何把所有的宫女嫔妃都看管起来,在各殿中留守,一备质询,二稳秩序,所以,有女人之处,一定有卫兵,直看得刘季烦闷难忍,心中把脚跺得差不多可以踢翻秦宫了。
万无聊赖,只得收束心神,静静品味阿房的宏伟壮丽,细细查访雕花镂空的精致奥妙,感叹器物摆设的独具匠心。
心中又闪过当年那句话:“大丈夫当如此尔。”真想住下不起。
恍恍地步入一个院子,忽看到一个女子慌张地从另一个院门中走进来,边走边回头探查后面,似乎在避人追踪。扭头过来时,看到刘季,吓得面容失色,“呜”了一声,赶紧就想退出去。
“站住!”刘季被这女孩的惊鸿一瞥看得心里怦怦又乱跳起来,暗叹真是个好女子,竟能逃出萧何的魔爪,岂非天赐于我,怎能放过这个机会!
女孩不敢有违,立定当地,一动不动。
刘季走过前去,把女孩扭转过来,看到的是一幅极精致的面容,眼睛睁得大大地,泛出焦虑的神色。
刘季感到一股青春的气息,仿佛一下子又回到年轻时候,在酒馆里调戏老板娘的年月,老相好武负的风情勾起他心头一荡,却正色道:“你是哪个殿的?”
女孩还没回答,忽听得一声:“哎哟,你跑到这里来干吗?”一个妇人闪将出来,这才看到刘季,慌一下神,忙不迭地施礼道:“哟,这位将军,这小妮子趁不注意跑了,我还没搜她呢!”转向那姑娘道:“让你跑!赶紧跟我回去!”
刘季有些着慌,到嘴的肉怎么放得开,赶紧问:“搜什么?”妇人怪道:“将军还不知道啊?萧大人命令我们把这些妮子的身都搜了,有什么金银环链的都搜出来登了册,不能让她们私藏了去。”
刘季急道:“这个萧何,穷疯了,女人身上的物事都要扒下来?哪个女子身上没几件贴身物件疼得跟命似的?你去传我的话,让他们别干这档子丢人事了!”
妇人一听这口气,再看他的穿着,知道这次是逢着贵人了,又赶紧一施礼道:“萧大人说了这秦宫的所有东西都是那民脂和民膏来着,全收了也是应该,我这么一个小老婆子怎么敢对萧大人发号施令,您老还是自己走走的好,或者,也给我个令箭什么的……”
刘季这时候可不想让萧何知道他在哪,听这么一说那就赶紧全都作罢,挥挥手说:“行,你先回去吧!”
妇人对那女孩说:“走!”扭头便要走。
刘季道:“唉,让你走没让她走!”
妇人为难道:“您老还没跟萧大人说,我这活得接着干啊……”
刘季道:“干什么干?这活我干过了,她身上我搜过了,什么也没有!”
妇人被这话噎了个跟头,也就明白这位将军到底想作什么了,那女孩更是猛地一退,再看时已经满脸烧红。
妇人想了想,说:“既然将军搜过了,那自然确实是没有什么东西,但这位妹妹耳上的那对坠子,也就不该再戴着了吧?”
这女孩竟很爽利地把耳坠除下,递于妇人,妇人脸上难掩地显出鄙夷之色,接到手上,又说:“那请这位将军把尊号告于小老知道,有人问起来我也好回答。”
刘季眼珠一转,道:“张良,韩国司徒张子房是也。”
(注:其时张良以韩国臣子的身份协助刘邦。)
妇人行礼道:“哎哟,原来您就是张大人,失敬失敬!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赶紧拨柳绕山消失了。
刘季对这女孩摘下耳坠的动作非常满意,觉得自己一定魅力四射,令这位丽人一见倾心了。对女孩轻声道:“不用怕,萧何那厮太过分了,女孩子嘛,多少都留着点念想儿,舍不得给人的。”
“奴婢谢过张大人。”女孩说了句话,但仍难掩其忧郁之色。
刘季色迷迷地说:“敢问姑娘芳名啊?”又上前一步,两人已经靠得很近,女孩的脸又腾腾地红起来。
突然一声粗声大气的声音传来:“沛公尚记得属下的芳名吗?”
沛公一阵眩晕,知道终于被夏侯婴追着了。
原来夏侯婴身为太仆,一直跟着刘季,却被刘季得机会甩掉了。樊哙在临去函谷关前,曾专意找夏侯婴来嘱咐:“沛公是个风流之人,以前家贫,娥姁姐又管得严,这才只有几个暗地的相好,没搞出事来。如今腾达了,难免心中没别的念想儿。我那姐姐是个爆性子的人,只怕出了事她会受不了。最重要的是现在局势不稳,沛公要是作出什么不规矩的举动来,关中人恼起他来,我这去函谷关的守御也就白作了,今后不堪设想。
“一路西来时,我小心在意看着他,又加上沛公入关心切,还好一路就没出事。如今关也入了,秦皇眼看就不行了,我疑心沛公的心思会发昏。今天把我支去函谷关,说不定也有甩开我的意思,这一下我走了,沛公的行止,可得由你多多注意呀!”
(注:刘邦的妻子吕雉字娥姁。)
夏侯婴知道樊哙是沛公的妻妹夫,这些事情也一准是出门前吕雉叮嘱过樊哙的。樊哙与沛公之间的这一层关系守得越牢,君臣也就越相得不欺,所以樊哙很看重沛公对吕雉的情份如何。夏侯婴对这种事迹本无可无不可,但毕竟刚一入关,事关重大,正是树德立威的时候,实在不能有什么劣迹彰显出来,所以一口答应。他被沛公甩掉后,心急火燎,终于在如迷宫般的秦宫中寻得了沛公,并且挺身而出。
沛公也不看他,找个石凳坐下,没好气地说:“记得,你不是叫夏侯婴吗?”
那女子行礼道:“奴婢见过夏侯大人。”
夏侯婴笑道:“沛公,你还记得张良大人的话吗?入了关后须当怎样?”
刘季干脆不答话了。
夏侯婴又想说什么,张张嘴,又合上了,道:“那么属下告退了。”退出门来,找张良去了。
张良正在秦宫中游荡,回想着少时对韩宫的零碎记忆,一路上怀愁,正撞上夏侯婴。夏侯婴道:“司徒大人,沛公拖着个女子,大有住在秦宫不走之势,我说的话他不听,沛公素来服气你,你去劝劝吧!”
张良笑道:“不妨,我去看看。”
两人轻手轻脚走到院口,生怕撞到什么不堪的场面。静静地听了听,沛公似乎只是在与那女孩对坐聊天。夏侯婴捅捅张良,小声道:“就现在吧,一会就晚了。”
张良现在有点想把太公兵法捧出来再翻翻,看这种情况怎么应对。被夏侯婴一捅,把心一横,拱手走进院去。
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只见刘季赶紧站起来,道:“子房说得有理,我这就离开!”说罢腾腾腾走出院去了,把个拱着手的张良晾在了院子里。
张良被晾得笑容呆滞,抬头一看,正对着了那女孩的双目,心中咯噔一下:好一个娇美的姑娘!
(第二章完)
第三章 项羽
战鼓擂起,云梯向函谷关猛冲过来,项军喊杀声震耳欲聋,同时箭雨覆盖了函谷关的城头。
樊哙真没料到,项军一抵关下,竟二话不说,直接就杀将上来。云梯上项军凶神恶刹,中邪一般,樊哙不禁暗叹,项羽治军果然不凡。他知道这样下去一定顶不住项羽的大军摧城,而沛公也决不想和项羽全面开战,于是一边布置城防,一面安排大部队紧急向霸上回撤。
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关在谷中,深险如函,端的是易守难攻,加上樊哙在后督战,沛公军也不气弱。项军强攻些时,仍未有人登上关头。龙且在关下看得不奈,抄起盾来拣一条云梯就冲上关来。沛公兵的面前忽地晃出龙且英气逼人的面孔,守兵还没来得及举起刀来,就被龙且的盾牌撞上胸口,向后飞开,落地便口喷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龙且在城头上落定,腰中长剑出鞘,向外轻轻巧巧划个圈子,登时一人喉管溅血,一人腿伤倒地,同时逼开了五名守军。一声叱喝,一把剑在城上如蛟龙激走,当者立倒,在城上的红色士兵中打出一片空地,而梯上的项军已经鱼贯而上。
樊哙提起短剑向龙且立劈而下,劲势吓人,龙且闪向一边,见到樊哙连人带剑向他撞来,立即上前接上,两人在城上较技,一时不下,冲上城的项军被守军一一围杀,又扳回了局面。
樊哙高声喊道:“沛公本欲放行,奈何立逼!”龙且充耳不闻,凝神缠斗。
忽听一声暴喝,城边的两名守军头颅横飞,鲜血喷溅而出,接着两具尸身被冲撞开来,一名将军跃上城来刺向樊哙,声势极大,掣得旁边一杆沛公的红旗向后直展。樊哙吃了一惊,立即逼开龙且,回头欲压下来剑,对方剑招陡变,划向樊哙左肩。樊哙就地滚开,正滚在龙且剑下,龙且刚杀一名守兵,没回过剑来,樊哙挥剑将他逼开,再看时发现楚军毕竟太多,已经基本冲破守军的防御,如潮水一般涌上城来,而自己的大部队也已撤离,当下无心恋战,径向关下冲去。
留守的沛公军鬼哭狼嚎,乱成一片,竞相逃命。
龙且走上前来道:“多谢鲁公救护。”
一骑如流星一般从函谷关下射出,向西逃去。上了城来的钟离昧抓过弓来,拉个满弦,射出一箭。
那马上壮士待箭至马后,一个翻身,伸手纂住了箭杆,持箭向关上抱了抱拳,瞬时驰得远了。
钟离昧恼怒地大叫一声,摔下长弓。
“钟离将军不必着恼,此人是个人物。”项羽目视西边,道:“这个守关之将是谁?以前倒是见过,只是不知如此厉害!”
左右尽都摇头。
忽听一人道:“此乃樊哙,沛公的妻妹夫。”项羽回头,原来是刚刚入关爬上城来的韩信。
项羽对这个范增十分称道的韩信相当没好感:这么一个大个子,打起仗来却总缩在后面。韩信与钟离昧一起来到军中,如今钟离昧已被拜为将军,韩信却还只是个执戟,因为从不见他会像龙且和钟离一样能一声暴喝,勇贯三军。范增总是叨叨他谋略了得,我又岂是没研读过兵书的人?战场是最诡奇多变的地方,谋略能不能行得通太难说了,能有个独立三边静的猛将,才是最稳重的作战之策。至于营帐里的谋略,我也一向见事敏于常人,再有一个叨叨不休的范增,还不够吗?
“鲁公,沛公帐下贤才武将中,有几人非常可观,您平时要多注意些呀!”韩信又补一句。
是了,他还总是喜欢一幅高深模样地教训人,丝毫不知自己的地位一般。我敬那范增已经老迈,很多时候不与他那种好为人师的作风计较,你韩信才活了几年?
项羽自然不会露出他的不屑来,他微笑一下,冲韩信点点头,算是有了答应,之后对左右道:“让诸侯进入函谷关,共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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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道:“诸位随我西来,一路辛苦。如今虽然刘季已经入关,但他竟阻守函谷,不许诸侯同入咸阳,受秦之降,实有据关自立之意。虽然怀王曾与天下立誓,先入关者为关中王,然而关中称王,亦应待怀王册封之后方可,若如此无礼自立,岂非又一个乱臣贼子?我明日将与诸君共兴义师,同讨刘季。诸位有何高见?”
项羽招降章邯后,号召诸侯一起随他入关攻秦。一则学武王伐纣的样子,大会诸侯,彰显其群雄之首的地位;二则也防备有人先于他入关。司马昂受他之命,先行西来,一路也颇打了些漂亮仗,抵止函谷关时,听说一个叫卫真的小吏在此地镇守治安,谁来也不放入。因为项羽是楚,刘季也是楚,司马昂绝不敢惹楚国人,当下便没敢与沛公军交战,一直等到项羽大军来到,与之汇合,这才入关。
诸侯揣摩着这“高见”的含义。显然项羽对攻打沛公一事并没有留下讨论的余地,那么这个“高见”,指的就是该怎么打了?
打沛公当然没人怕,沛公只有十万兵马,项羽一路招兵买马,加上各诸侯之兵,总起来四十八万之多,以项羽之勇,一个沛公自然手到擒来。
司马昂说道:“攻秦是天下人共攻之,受降理应天下人共受之,刘季抢先入关不假,但竟拒关以阻诸侯,独自受秦之降,其行径已全非臣子本份。本部军马西行千里,却被刘季无端阻在关外,受辱已大,司马昂请为鲁公先锋,讨伐刘季!”
项羽喜道:“将军之言,诚为至理,这刘季不臣之心已彰,不讨不足以息民愤!诸位还有何看法?”
赵国丞相张耳听了司马昂的话,心中不痛快起来。这司马昂原是赵将,是张耳手下的人。被项羽调拨一支人马西行之后,就好像忘了自己是赵国臣子了一样,眼中只看得到项羽。像这样的诸侯会议,原本不该有他这种身份的人参与,我张耳代表的是赵王,你司马昂代表谁?若说不臣之心,司马昂当排第一个。项羽安排事情,真是让人看不过眼。
张耳更不会愿意讨伐刘季,他与刘季的交情由来已久。魏国未被始皇帝攻灭前,张耳曾与刘季结识。张耳曾是信陵君门客,家底颇为厚实,刘季以一个市井混混的身份,与张耳谈得甚是投机,还在张耳家里住了半年。后魏国被灭,在张耳从大梁逃出的过程中,刘季也给予了不少帮助。之后便一直各谋生计,未再见过。想起楚怀王对于先行入关即称关中王的约定,虽然是明显不利于项羽——让项羽抵挡主力章邯,而让刘季一路西进——甚有作弊之嫌,但刘季既然已经入关,则自尊为关中王也未为不可。一个关中之王,把守一下自己的关口,又错在哪里了?项羽上来不闻不问,直接就打,明显是要制造借口,定要制刘季于死地。
张耳道:“我看呢,征战之事,谨慎些好,刘季毕竟破关制秦,功劳不小,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鲁公还是遣一使责让一下,看看刘季如何应对。”
项羽最近与张耳私交甚密,张耳为人稳重,藏而不露,与人谦和有礼,颇有信陵之风,甚得项羽尊敬。故而张耳敢于说出这种违逆项羽意思的话来。
齐燕两国在当初也都是自立为王的,并没有受谁的册封,听项羽的一番话,心中很不以为然,但是不敢说出来。听到张耳开了头,也都轻轻点头,只是仍没敢作声。
项羽不禁有点恼火,诸侯一路来唯唯喏喏,从不见有谁敢与自己起争执,没想到对攻打刘季一事,竟如此不予应和。
“魏王呢?”项羽突然来了兴致,想知道这些家伙们都在想什么,见魏王豹没表态,因转而来问魏王。
魏豹一脸谦恭,道:“豹以为,将军与沛公都是楚臣,那子婴降了沛公,也即降于怀王,也即降于将军;至于函谷守军阻挡诸侯一事,可能是守军混乱中所为,沛公未必就知道。司马将军不是也说他们是为了治安吗?”魏豹能够复国,缘于楚怀王给了他一支五千人的军队,故而虽称魏王,但在楚国君臣面前,却从不以王自称。
司马昂叫道:“那当然是借口!”
范增接道:“沛公据守函谷是为了治安?呵呵,这自然是借口无疑,樊将军是沛公手下第一大将,若只为了治安,何用劳动他?但张丞相与魏王所言也非常有道理,毕竟将军与沛公同是怀王之臣,之间就是有什么误会,亦可慢慢消解,何用兵戎相见?不如听张丞相之言,今且遣使请沛公来军中与将军会一面,理清事由,岂不是好?这本是我楚国国内之事,何用烦劳各位诸侯费心呢?”说完,目视项羽。
项羽自然知道这个老家伙又有了鬼主意了,反正这个局面看来也谈不下去,这群老小子发了疯,敢跟我对着干,我早晚找机会清理你们,就是明天我下令攻打霸上,你们又哪个敢不带队从征?一群废物!
当下道:“好,今天就先商量到这,诸位也都辛苦了,无论如何,今天入关,乃是起事后很有意义的一日,当与诸位痛饮!我们先把军队开拔到戏亭,之后,再与诸位共乐!”
诸侯起身,说了些恭贺鲁公的话,都散去了,项羽看看范增,说:“走,路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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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恨恨地骂:“这些损将烂王,一提起打仗就害怕,打个刘季也没人敢,要他们何用!”
范增道:“不是这个原因……他们各有打算,司马昂现在仍是赵将,他想要有个王来作,就须得到你的支持,所以对你言听计从。而其他诸王丞相,则已经各有封国,他们不盼你能再给他们些什么,他们只是害怕会被你拿去多少,所以才一路低眉顺眼,屈意奉承。而今,你攻的不是别人,正是一个与他们一样,功绩足以为王,而实际上已经是关中之王的刘季,凭的又是莫须有的罪名,他们自然不免有点兔死狐悲。从而有意无意地要表示一些抵制了。”
项羽点头道:“亚父是否也觉得不宜对刘季用兵呢……”
范增笑道:“刘季对入关一事如此积极,可见他志向不只在一个侯。他入关之后,对民众秋毫无犯,连好色的老毛病都改了,则可见他志向不只在一个王。属下尝观霸上之气,有五彩之状,恐怕那刘季在酝酿天子气象呢。”
项羽听到“天子气象”四个字,想起刘季斜靠在椅子上,腆起肚子,跷着腿剔牙的丑态,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
范增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定定神又说道:“如此一人,怎可不除?只是对他用兵则碍于同是楚臣的名份,天下人又会说我们是与他争关中王……”
项羽道:“呸!谁稀罕这个关中王了?”
范增又被他说得莫名其妙:项羽这一路赶命似地往西跑,难道不是为了关中王?当下以为项羽只是随口一骂,也不理会,又道:
“但楚臣名份也是刘季的一个束缚,我们明日邀他来我处宴饮,让他讲明据关拒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