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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伯父来我家,说一位亲戚办喜事,想带我一起去吃筵席。伯父与残疾伯母结婚多年了,至今没生育。伯父很思念儿子。在新垸子开荒时,我每至他家,他总是嘘寒问暖,阿护备至,轻抚我的头,细瞧我的手,倾注了全部舐犊之情。这次他专程从新垸子来,带我去走亲戚,我喜如雀跃。在走完亲戚后返回时经过荷花嘴,在一个街心大广场上看见黑压压一大片人正在看戏。观众们离戏台近的多数为老人,年老体弱,不堪拥挤,故来得早,搬个凳子坐在前面,有些老太婆怀里依偎活泼的小姑娘,老头子膝前搂抱顽皮的小男孩;广场中部多是青壮年,站着看,年青的小两口,男的跨肩背着胖墩墩的小子,女的怀抱着娇嫩嫩的闺女,有些个子矮的戴斗笠的年青农民,把斗笠挟在腋下,翘首延颈,踮趾举踵;广场最外层观者如堵,因为远,都站在板凳上,为了防止挤跌下来,他们互相牵手挽臂,勾肩搭背,组成一道人墙,将广场包裹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观众个个全神贯注,目不转睛,一面细看表演,一面聆听唱腔,时不时点点头,笑一笑。整个广场呈现出一派和谐而热闹的气氛,好像这里已真的成为大后方太平无事。我们在附近吃了米面后,伯父帮我挤站在后面的一条板凳上,从远处观看了一下。我要求带我挤入里面,伯父感到人太多挤不进,我又矮小,挤进后也看不见,另外还有几十里路要赶,时间来不及。伯父不同意,我只好作罢。刚离开数分钟,距离几十米,突然天上飞来三架日本飞机,开始看到它们呈三角形,到荷花嘴上空后飞机上的日本鬼子看到下面广场上一大群人聚集在一个台子前,以为中国的民众在举办抗日宣传活动,在集会声讨他们的侵略罪行。要是中国人民真的发动起来了,则他们就无法在中国肆意侵略。因此只要见到聚集的群众就对他们是一个威胁,感到害怕,他们就要不择手段进行驱赶和屠杀。我站在路边看见三架飞机到达头顶上后立即分散开来,第一架向一侧拐弯,另两架向另侧拐弯,接着交叉俯冲,向着密集的男女老幼,用密集的机枪扫,密集的炸弹轰,火光耀眼,巨响震天。我们因为房屋的遮拦没有亲眼看到无辜被滥杀的惨况,却亲耳听到了他们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哭叫。我和伯父吓得心胆裂碎。伯父牵着我沿着林荫小道飞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跑不动了,躺在路边一条小沟内,我从祖国的蔚蓝天空中,看见清清楚楚绘有红巴巴的敌机象秃鹰一样盘旋,俯冲到接近地面时还看清屠杀老百姓的刽子手的凶恶身影。10多分钟以后,飞机再次组成三角形队伍飞走了,我们也加速赶回白蚌口。第二天传来消息。荷花嘴大片房屋被炸垮烧塌,数十人被炸死烧伤,踩死挤伤。我则庆幸听了伯父的话而幸免了这次灾难。
2。7一寇出而万民扰
在荷花嘴轰炸事件后,有关日寇再次侵入的消息陆续传来,风声鹤唳。白蚌口街上的人又开始往外地迁逃。父亲决定逃到洞庭湖的南边,逃回老家益阳。上次日本鬼子侵入,只是在洞庭湖的北边骚扰了一阵,没有越过洞庭湖,父亲以为这次又不敢越过。全家租个木船,过洞庭湖时看见又黑又大的鱼雷整齐地排布水面,小船几乎擦边而过,人人吓得胆颤心惊。全家在八字哨租屋定居,父亲还是做他的迷信手艺,母亲带着我们利用租屋门面继续经营迷信纸张生意。
1944年日军侵入益阳。八字哨位于资江边上,资江是长沙至益阳一带,包括南县沅江甚至常德等湘西地区的主要交通运输航线。日寇侵占益阳后,为了控制资江航线,在沿江的一些重要交通点上建立了据点。这年5月,在离益阳约50里的湘阴县西林港设立了一个据点。西林港离八字哨仅4华里,住在小镇上无异于燕巢桅上鱼游釜中,全家又无法远逃,只好躲到离八字哨约7里远的清水湾乡下。这里是外婆家,外公外婆已去世,几位舅父母都健在,我二姐和姐夫也在这里。
舅父家原有5兄弟,最小的五舅父幼年聪慧,虽然经济拮据,独送他念书,寄家庭兴旺之希望于他。在抗日战争以前,国民党曾用一种抽壮丁的征兵方式,按照家庭中适龄入伍青年三抽一或五抽二的原则摊派名额。五舅父18岁那年,他们家派上了壮丁名额,五舅父便自告奋勇投笔从戎,因有文化曾由小兵逐级升为连长。但因幼年的穷苦日子损弱了他幼小的身躯,所以没多久便病故于兵营。我在舅父家曾看到五舅读过的刻印古书两大竹笼,写的毛笔字工整清秀。
四舅父亦在外当兵,他不是抽壮丁而是卖壮丁入伍的。在国民党统治区内,有的人家摊上了壮丁名额,但家里有钱,就买个壮丁顶替。有些贫苦人家,为了解决家中困难,男人就卖身给有钱人家去当兵。这种人在军中随时伺机逃跑,一旦成功,就轻易获得了一大笔卖身钱。四舅父第一次卖壮丁并开小差成功,尝到了甜头,回来以后又第二次去,第二次又跑回来了。从此四舅父就把这卖壮丁当成一个职业,逐渐养成游手好闲的坏习惯,懒管农事,还经常光顾牌桌与堵场。当钱花光以后第三次又去卖壮丁,这以后就有去无归,丢下年轻的四舅母带着幼小的表妹在家里空守着。
二姐夫是大舅的长子;他和二姐属于亲老表结婚。过去在兄妹之间为了亲上加亲,常采用表侄和表侄女结婚的方式。四位舅父的家都挤住在一个长条形茅屋里,大舅二舅住东头,三舅及四舅住西头,中间隔个堂屋。二姐夫小俩口的新房,则是在大舅父东头屋外加盖个偏厦茅屋。我们来时4位舅父已分家,各家自设炉灶单独起炊。我们就在堂屋内临时搭两个床,也在屋角另起了一个炉灶。
日军据点离我们直线距离不足10华里,鬼子们了解到据点周围无任何抗日武装,人们如一盘散沙,因此肆无忌惮经常出来抢劫骚扰,有时一个兵、有时两三个兵。滨湖地区一抹平原,居民建成单门独户,很少连成一片;屋前屋后散植几棵树木,没有成片成林。居民之间都是平坦水田,人一出门即刻暴露,因此每次鬼子出来骚扰我们都采用逃避的办法。离日军据点近的老乡看见驻点里有日本鬼子出来了,就挑了东西拖儿带女向据点相反的方向逃。较远一点的老乡看到那边有人向这边逃,也挑了东西带着一家逃。更远的老乡亦被惊动出逃。这样,据点里只要出来一个日兵鬼子,就要惊扰周围一大片一大群老乡。日本鬼子每次出来都要抢劫一批食物,大米鸡鸭猪等,见到吃的就抢。原来此时日军战事不利,日本帝国主义已日薄西山,困难重重,连一个小小据点的给养都无法提供,据点内众多鬼子的每日生活所需,采用就地解决办法,全靠从当地搜刮。西林港位于资江南边,以据点为中心,大约5公里为半径的江南半个圆范围内的每户人家都成为他们抢夺的目标。他们每次抢到东西后就从逃难的农民中抓几个做苦力。农民逃难时一家子一群,扶老携幼,行动迟缓,其逃跑速度怎比得上如狼似虎的鬼子们的追捕速度。农民帮鬼子把食物运到据点后一般就地释放了。但来不及逃跑的女人被抓到后就会成为他们发泄兽欲的对象。
我们所在的清水湾位于鬼子抢劫范围的边缘,容易逃出,人员未受过伤害,但家里却经常遭洗劫。逃回来多次看到柜倒箱翻,乱七八糟,不是丢失一些粮食,就是损失几只鸡鸭。在日军占据西林港的头几个月里,我们每天清早起来就充分作好准备,制作一天吃的干粮,必须随身带的包好,不能带的藏好,牲畜赶出屋外,随时注视日军盘据的那个方向。只要发现那边有人行动,就带了东西跑。日本鬼子晚上都龟缩在据点里不敢出来。我们基本上是上午逃离家,傍晚赶回来,天天过着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日子。
日本鬼子三天五日就出来骚扰打劫一次,没有一个准,老乡们又要照顾田间农活,又要随时准备逃难,今天能活下来,明天吉凶未卜,惶恐不安。人们的唯一精神依托就是求菩萨,保佑这天日兵不来“打闹”,保佑在逃避中不撞上鬼子,回来时家里房屋完好无损,米粮牲畜不会丢失,总之保佑一天平安渡过。
父亲本来十分迷信,家里那位关公菩萨一直长年敬奉。在逃难迁徙中,一些还可用的物件因为负担不了而不得不丢掉,但关菩萨必须随家搬移,随着我们从南县白蚌口迁到益阳八字哨,现在又请到清水湾。在这次兵灾期间,关菩萨更成了全家的精神支柱,几乎整天香火不断。每天清早起来,父亲的第一个任务是敬关菩萨。虔诚跪拜之后用卜卦的方式祁求关爷爷,赐告今天日兵是否会出来骚扰,是否要外逃,是否会平安渡过?说来凑巧,有段时间几乎每次都灵验。父亲将卜卦结果先只在亲戚中间传播,经互相转告,左近的人皆知,每天早晨都有人来向父亲打听消息。因此,我家敬奉的这位关菩萨当时在乡民中建立了较高的神威。在菩萨生日那天,人们聚集一起,由一位欧姓长者主持,互相集资,利用日本鬼子不敢出来的晚上庆祝了一番,杀了猪,放了鞭炮,办了几桌酒。
2.8发舅之死
有天逃跑回来,见堤坑边围着一堆人,人堆里传出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声,我们走近一看,原来是发舅被日本鬼子杀害了。清水湾聚居欧姓,凡与我们舅父同辈者我们都称舅。发舅的小名叫水牛,因他长得五大三粗,有一股蛮劲,又有一个倔强的牛脾气。在逃难时每家都人去屋空,回来后发现有些东西,比如农具中割草用的镰刀、挑粪用的篾筐也有丢失,人们怀疑这类东西可能是附近的梁上君子乘人之危顺手牵羊偷走的。发舅家最近买了一头40多斤重的小猪。这天他没有外逃,让他老婆及孩子随哥嫂逃走,自己留下看家,特别要照看那头心爱的猪。发舅躲在屋后的池子里。两个日本鬼子从邻村抢劫100多斤大米,三只鸡,抓了邻村的一位农民挑着。经过发舅家时,他们破门进屋,搜到柴屋里发现那头猪。鬼子乐了,扑上去活捉了,用绳子绑着。鬼子捉猪绑猪时身手弄脏,到池子里去洗,发现躲在池边的发舅。他们正缺一个背猪的劳力,就将他抓上。发舅家很贫困,他是借钱买来这头猪打算喂到年底除还债外还为他儿子取亲办喜事。现在日本鬼子要抢走,无异于割他的心头肉!所以当鬼子要他背猪时,他故意磨蹭,脑子里想着怎样让猪逃跑的办法。他先指指身上的湿衣服,向鬼子表示要进屋换衣。鬼子不允许,用刺刀逼迫他将猪背在肩上。发舅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将猪从左肩换到右肩,始终未迈步子。一个矮墩墩的满脸像猪鬃一样腮胡的鬼子大发雷霆,用枪托重击他的胸部,发舅只是后退几步,挺胸驻足,用发怒的牛眼盯着。那个鬼子拨出刺刀,准备行凶,被另一个鬼子劝止,这个鬼子对发舅哇里哇啦叫着,比手划脚,暗示他将猪背起。邻村的这位农民也劝发舅想通点,损失点财产算了。于是发舅将猪挟在腋下跟着鬼子。走到堤坑边,突然听到猪尖叫几声,挣扎几下后飞快地窜入堤旁芦草丛中躲起来了。据邻村的农民推测,可能是发舅偷偷解开绑猪的绳子,用力拧了猪一下,猪尖叫挣扎,加上他就势放手,便从他腋下脱逃了。这下更加激怒了日本鬼子,那个用枪托打他的矮个鬼子横眉怒目,立刻拨出刺刀朝发舅胸部刺去,发舅倒在堤坑下再也起不来了。尸体仰躺在一大片鲜血之中,胸前的伤口还在滴着鲜红的血,而他那大张着的发怒牛眼却死死盯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2.9抓日寇
到这年7月,水田禾稻开始长高长密,老乡们就利用禾稻作掩护,日兵未来时在田间干活,来了即钻入稻田躲避。
有天突然来了两个带草帽穿便装的汉子,声称是国民党中央军,出示证件给老乡们看,宣传中央军已进入某处,他们是来抗日而了解敌情的。老乡们都暗自高兴,知道中国还没有灭亡,还有中央军,向他们哭诉了鬼子的打劫情况。第二天上午,两位中央军腰藏手枪,利用禾苗作掩护,猫着身子潜入日军据点附近。一会儿一个日本鬼子慢悠悠地走出据点,鬼鬼祟祟,他以为还会像平日那样东西南北任其践踏。刚走出大约千余米,被中央军抓获,挟持着向山区风驰电掣般奔跑。人们这才知道,这两位中央军只是来执行某项军事任务,不是来发动群众组织抗日队伍的,他们活捉一个日本鬼子带走便算完成了任务,至于走后老百姓会遭到怎样的灾难,就不管了。在这个日本兵被捉走后大约两小时,日本据点里大量日军出动,荷枪实弹,杀气腾腾。乡民知道这次中央军闯了大祸,非以往一朝一夕之逃可以躲过,每家带的物件比往日多,准备作较长时间较远距离的外逃。我们全家,父亲身挑重担,一头箩筐内坐着4岁多的小弟弟,另头内放着衣物、米油盐菜及一只正生蛋的母鸡,母亲带着我们兄妹,和舅父母们组成一大帮人群快速奔逃。数小时后前面的难民往回跑,一打听才知道日军己超过我们,追捕到前面去了,我们又和一批人在垸子里拐弯兜圈子。远处传来时断时续的枪声,近处听到悲切凄惨的哭声,每个人都吓得心惊肉跳,如热锅上的蚂蚁。从上午逃到傍晚,才逃出20多里。离家时与亲戚们一起一大群,一路逃一路散,现在只剩我们一家人了。我们跑得又累又饿,始终未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安全处所,遇到其他逃难的人打听,都说日本鬼子还在附近抓人,只有不停地跑。求生的欲望和恐惧的心理压倒了饥饿和疲劳。到黄昏时,隐约看到前方出现深蓝色的高山轮廓,全家人立即振作起来,一心只想进入山区才算有了安全保障。加快脚步刚走近山麓,突然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举目所及的河边看不到一只船。父亲傻了眼,我们都伸着脖子瞪着傻了眼的父亲。隔山容易隔水难,全家人望河兴叹。无法,只好在朦胧的月光下沿着河岸漫无目的地游走。母亲一面走一面轻声祈祷,“求菩萨保佑,求菩萨保佑……。”“听,有船来了!”我的耳朵灵,听到了远处船桨划水的响声。几分钟后,一条小船果然从对岸划来。天无绝人之路,像在找不到出口的抹黑的深洞里突然见到了从洞口射出的光亮,全家人的精神又为之一振。“船老板大哥,快救救我们,渡我们过去吧。”父亲大声哀求着。“两块大洋。”“能不能少点,我们没这多钱呀。”“少一分都不行,过不过?不过,我就到前面去了!”于此高昂的渡河价格,又无讨价还价的余地,真乃狮子张大口。经过父母暂短商讨后,父亲终于倾囊而出,以两块大洋代价乘上小舟。当跨越跳板进入船舱时,我好像变成了一只小羊,哆嗦着跨越狮子的舌,进入血盆大口。渡过不久,就隐约听到对岸密集的枪声。第二天传来消息,日寇没有追回失踪的鬼子,而将一些手无寸铁的年轻农民抓获,不分青红皂白当作国民党军杀害了。
到对岸后投奔一户农家,一休息下来,大家才感到身体已疲劳和饥饿到了极点。吃过饭后借农家的柴房胡乱地度过了一夜,惊恐紧张的心情得到松弛,虽然睡的条件很差,有的斜卧在柴垛上,有的仰睡在草堆里,外有蚊子袭击,内有跳蚤进攻,但这一晚都睡得十分香甜。日上三竿之后才陆续醒来。身边的钱因渡河已花光,带的干粮也只能解决餐把的肚饿问题。正在为未来焦急之际,户主来了,问他地名,才知道这里叫笔架山。父亲想起笔架山附近有一位曾经一道为财主们办丧事做道场的刘道人。一打听,人人皆知。原来刘已多年未搞迷信职业了,几年前开始招兵买马,建立地方武装,他是这个队伍的头领,在笔架山一带声势浩大,赫赫有名。父亲虽与刘道人交往不深,但在共事的日子里,他的仗义与忠厚之举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全家离乡背井,处于危难之中,只好冒昧地去找这位旧相识求援。不出所料,刘道人重友情讲义气,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安排在小镇上一户人家住下,白天就在他的部队食堂里免费用餐。
在小镇上平安地渡过两天以后,父亲久闻笔架山上有座古刹,是一个名胜古迹。这对于具有浓厚迷信思想的他是颇有吸引力的。何况在太平年代,很多善男信女不顾长途跋涉,专程来烧香还愿,现在我们既然来到这里,更应趁此良机去求神拜佛。于是晚饭后,乘着夕阳的余晖,父亲肩上背着弟弟,手边牵着我,顺着一条山路向笔架山顶攀登。一面往上爬,一面观赏山下的景色。远处虽遭日寇践踏,烽火连天,但在这个偏僻的山区却仍然显得柔和平静,炊烟窈窈,牧童唱归,小桥流水,江山如画。似从久困牢笼里逃生出来的我们,对此情此景特别心醉神迷。
山路不像平地,看似近走却远,加之父亲背一个牵一个,边走边看边谈,慢慢悠悠,不知不觉残阳入土。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但又不甘心半途而废。正在进退维谷之际,正好古刹内射出灯火,父亲推测可能和尚们正在点蜡念经呢!于是他又领着我们朝着希望之光加速步伐攀登。到山顶只剩几十步时,庙宇轮廓隐约可见,我们正兴高采烈地作最后冲刺,突然听到一声大喊:“什么人,站住!”接着听到“咔嚓”扳动枪栓的响声。我的心一下子似乎由胸部跳到了喉嗓子底下,顿时呼吸短促,四肢发抖,父亲也目瞪口呆,好久才吐出一句:“老…老百姓,来看看的……。”这时下来一个眉心间有黑痣的武装人员,带我们进庙,庙内除5~6位武装人员外,和尚均已入家还俗。殿堂中的菩萨满身尘土,因为长久未食到人间烟火,尊尊愁眉不展,形销骨立。大兵盘问父亲几句后,交头接耳一阵,便放我们下山了。第二天打听才知山上驻扎了刘的部下。在一起午餐时我见到了那个眉心间有黑痣的人。
在笔架山小镇上住了五日,打听到日本鬼子已回到据点,并且自那次事件后连续三日未出来骚扰,日军正在当地组织成立什么维持会。于是父亲便向刘道人告辞,临走时他还打发了我们一些路费。
2.10最苦难的一天
国难当头,家无宁日,住在日军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