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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雅洛吓了一跳,迅速的扭过头来,怀疑的看向他。
康远铭舒适的靠坐在真皮座上,长腿交叉叠起,目光依然直视着前方,没有正眼看她。
是自己听错了吧!她在心里嘀咕着。
按照常理来说,她曾经对他做出那种事,他气她都来不及了,哪可能要自己伸手去碰他?一定是她听错了。
她低下了头,规规矩矩的坐好。
安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悄悄看了看他的侧脸。
万一她没有听错,自己没按照他的意思去做,那可惨了。
内心激烈的挣扎了半天,她最终还是犹豫的把左手递了过去。
试探性的碰了碰他的膝盖,毫无动静,又试探性的碰了碰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还是毫无动静。
她的心情顿时无比沮丧。
自己主动示好,居然完全不被理睬?真的是她听错了吧!
方雅洛垂头丧气的把手抽回来。
才动了下,他放在膝盖上的那只右手却伸过来,按住她向后缩的手,握在手里。
覆过来的手掌温热,更显得她的指尖冰凉。
康远铭皱了皱眉,吩咐司机,“把温度调高一点。”
她惊讶的看着他,过了几分钟,试探性的往他身边挪了挪。
他又完全不理睬她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再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车厢里安静到令人觉得窒息。
她有些坐立不安,不时的偷看他脸上的神情。而他索性闭上眼睛,休息养神。
她哀怨的低下头。他果然还在生她的气。
而且是非常生气。
被握住的手感觉像被火烤着,全身的知觉仿佛都集中到那只手上去了,变得异常敏感,每一个细微的摩擦都能感觉到。
他的体温不断的透过皮肤传来,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心跳如鼓,就连呼吸都逐渐变得急促。
方雅洛实在受不了这煎熬般的感觉,观察他平静的睡容很久,感觉握住左手的力量有些松动,她试着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始终闭目假寐的人,却立刻重新握紧她的手,并且毫不客气的重重捏了她的手背一下,表示警告。
“啊!”她惨叫,“疼疼疼!疼啊!”
“不许乱动。”他闭着眼吩咐。
她立刻正襟危坐,把左手放回他的膝盖上,摆出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姿势,满脸悲壮的神色。
好吧好吧,这只手是你的了,无论你想怎样抓着捏着,都随便你了。
坐在前排的保镖把头扭向车窗,努力控制自己不断抽搐的嘴角,司机继续面无表情的开着车。
康远铭这次是坐私人飞机过来的,等候起飞的时候,机舱里只有康远铭、方雅洛,还有不苟言笑的两位保镖。
登机之后,康远铭不再闭目休息。座位旁边放了很多的书籍,他随手拿起一本原文书,慢条斯理的翻阅起来。
方雅洛对着那一堆原文书干瞪眼,翻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找到一本英文书,勉强看了几页却不知所云。
又翻出几本英文书,最后终于找到一本非金融专业的书,配着大幅彩色图片,这才勉强看下去。
“方小姐,请系好安全带。飞机就要起飞了。”一位保镖走过来提醒。
“喔。”她立即系好安全带,又小心的瞥了眼身边的人一眼。
他的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可她的心里却是惴惴不安。
呜……谁能告诉她,康大公子此刻心里在想什么,现在情绪好不好。
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三十分钟之后,飞机顺利升上万英呎的高空,厚厚的云层从机翼下方掠过。
这是个长达十八小时的长途旅行,如果不想享受漫长的沉默,就要尽早打破现在的尴尬局面。
于是方雅洛壮着胆子,碰了碰康远铭的手肘。
“这个单字是什么意思?”
她举起手里的书,指向其中一个英文单字。
他低头看了看,他简洁的回答,“乌龟。”
“喔。”
她举着书,心里暗自窃喜。他愿意跟她说话了耶!
其实这个单字她是认识的,嘿嘿!
她正努力在书页中翻找其他比较复杂的单字,准备继续提问,康远铭突然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
“你对这本书很有兴趣?”
她急忙回答,“是啊是啊,有趣极了。”其实她根本没有仔细看内容,不过,难得他主动起了话头,怎么能放过?
“看来这本书还是很适合你的。”他点点头,如此评论道。
“咦?”方雅洛隐约感觉不对,往前翻了翻。
对面上赫然写道:《儿童学英语》。
这让她气得差点吐血。他的座位旁边怎么会放这种书?
康远铭若无其事的继续翻阅他的原文书。
她则把那本儿童英语书扔到旁边,沮丧的垮下肩膀。
他果然气还没消,他以前对她是又温柔又体贴,从来不会嘲笑她的,呜呜……
这时两名年轻女性轻盈的从机舱后方走过来。
“少爷,您想喝点什么吗?”
“少爷,今天的午餐您想吃什么?”
跟随专机服务的两名女佣殷勤周到,把康远铭照顾得无微不至。
其中一名方雅洛认识,叫做玉兰,以前在康家大宅里见过面。
不过她确实有点渴了,于是对着玉兰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对方的视线冷冰冰的扫过她,视若无睹的别过头,走远了。
方雅洛郁闷的闭上嘴巴。
康远铭接过水杯,喝了半杯,眼角却注意到她的视线正紧盯着他手里的水杯,咕噜,明显的吞下一口口水。
他转开视线,询问另一名女佣,“机上有没有准备香槟?”
“有的,少爷。”她恭敬的回答。
“拿一杯粉红香槟过来。”
“是。”
方雅洛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那种香槟她喝过一次,又香又醇,很好喝耶!
泛着气泡的浅红色香槟盛在透明的玻璃杯里,被送到康远铭的面前。
他接过来,递给身边的方雅洛。“喝吧!”
她迷惑地指着自己,“给我的?”
他居然对她笑了笑,“给你的。”
砰!方雅洛的下巴落地。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之间他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她小口小口的啜饮着香槟,甜美的滋味传过舌尖,她几乎以为自己在作梦。
她都已经做好一路上忍饥挨饿、饱受虐待的准备了,没想到……
康远铭点了份小羊排,很快的,带着浓郁香气的午餐就被送到座位上。
方雅洛捂着咕噜作响的肚皮,决定再试探一次。
她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指着香味四溢的羊排,“我……能不能吃一点?”
他二话不说,立刻把整块小羊排让给了她,自己又叫了一份。
而站在旁边的两位女佣,看她的眼神已经是恶狠狠的了。
她咬着香嫩的小羊排,喝着芳馥的香槟,美妙的滋味让她感动得想哭。
虽然她曾经那样对他,可是他应该还是喜欢自己的,呜呜……
玉兰站在两步之外,看她吃得不亦乐乎,气得眼睛几乎要喷火。
方雅洛感觉到凌厉的视线,抬起头,对上玉兰杀气腾腾的目光,她吓了一跳,吃饭的动作猛地僵住。
咕噜!喉咙本能的吞咽了下,嘴里的那块肉滑入气管。
她连忙捏着喉咙,被噎得死去活来。
康远铭急忙放下食具,不断地拍她的后背,又吩咐拿了好几杯水来,捏着她脖子灌了下去。
机舱里手忙脚乱好一阵,那块肇事的羊肉终于被咳了出来。
方雅洛趴在他的腿上,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帕,擦干净了嘴巴,泪眼汪汪的仰头望着他,
“远铭……”
“嗯?”他一只手还在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对不起!”她小声的说。
靠在他的怀里,她鼓足勇气,伸手抱住他的腰。
可以清楚感觉到他正低头俯视着自己,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于是也低下头缩在他的怀里,擦了擦被呛出来的眼泪。
“我知道……那个晚上,我做得很过分……我不该那样对你的,我、我对不起你,所以一直不敢回台湾……”她更加小声的说。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轻的笑。
“你现在知道对不起我了?”
平静的语气传进耳朵里,不知怎么的,却让她感觉很心慌。
方雅洛立刻抬起头。
康远铭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嘴角扬起一道细微的弧度,他的手依然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脊背,像是在耐心安抚一只焦躁的小猫。
“这些话不必现在说。回去以后再说也来得及。”他对她又笑了笑,转头去看机舱窗外的白云层阳光。
那种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她想从他的腿上坐起来,但是他的手却按住她的后背。如果她不想剧烈挣扎,就只能保持现在的姿势—乖乖的趴在他腿上。
她僵硬着身体,感觉轻抚着她后背的手掌逐渐往下移,在她柔软的腰部抚摸着,沿着纤细的腰线,从后腰部位逐渐往前探去,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抚摸着她平坦柔滑的小腹。
方雅洛心慌意乱,感觉被他手指摸到的部位又麻又痒,还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滋味,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把食具端走吧!”康远铭突然出声吩咐。
她猛地从迷乱中清醒过来,面红耳赤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用力按住。
两名女佣走过来,目不斜视的收拾完毕,端着食具走向后机舱。
保镖们坐在后两排的座位上,职责所在,目光炯炯的盯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方雅洛一张脸涨得通红,忍不住扭动身体,试图躲闪他的碰触。被当众观看的羞耻感觉,让她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远铭,我、我不是故意那么做的,我只是太生气了,我以为你和叶小姐……”
轻抚着侧腰的手指,就在这时突然加重力道,狠狠地掐下去,让她痛得大叫一声,整个身子弹跳起来,又倒回他的腿上。
康远铭的视线始终注视着窗外。洁白的云层被阳光映成金色,很美的景致。
直到怀里的人因为疼痛和畏惧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一张脸哭得像只花猫,他才松开桎梏,任凭她连滚带爬的逃到旁边座位上去。
而也终于转过视线,看了她一眼。
“回去以后,再跟你慢慢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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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飞机于第二天清晨降落台北。
康家管家辛婶早早得到消息,派司机去机场迎接。
方雅洛在半梦半醒间被人拖下飞机,又坐上车。一路上睡得东倒西歪,无数散发着浓浓肉香的羊排、牛排在她面前飞舞,她在梦中幸福的大吃大喝。
恍惚间有人拍她的肩膀,想要把她从梦境中拉出来。她的嘴里吐着无意义的呢喃,伸手挥开那只扰人清梦的手。
瞬间,身上的温暖感觉离她远去。
深秋的寒风直接穿过单薄的衣衫,丝丝寒意侵入身体,她连打了两个喷嚏,猛地清醒过来。
围巾和风衣都被剥走了
康远铭把风衣递给旁边的女佣,转过头,确定方雅洛已经清醒过来,便拖着她下车。“我们到了。”
“咦?”她揉了揉眼睛,盯着面前似曾相识的建筑发呆。
过了几秒钟才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康家的别墅门前。
辛婶领着家里所有的佣人,在门口排成两列,恭恭敬敬的鞠躬。
“少爷回来了。”
由于康远铭自小父母双亡,等于是辛婶带大的,所以对她,康远铭自然多了份尊重。
但见他对她点了点头,“这几天辛苦了。”
辛婶挺直身躯,盯着方雅洛,语气没起伏的说:“方小姐也回来了。”眼神表情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方雅洛干笑两声,挥了挥手,“辛婶你好。”
辛婶却像完全没有听到她说话,把头转过去,直接和康远铭说话。
“方小姐既然来家里作客,不知道少爷打算把她安置在哪里?”
“不用特意准备了,她住在我的房间里就好。”说时脚步未停,直接拖着方雅洛进了大门。
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
“你你你,你的房间”
他看了她一眼,“有问题吗?”
她的肩膀缩了缩,“我……我住客房就好,你们家这么多房间,就不必麻烦你了。你、你路上辛苦,需要一个人好好休息静养,恢复精神……”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我认为,有了你在房里,提供某些服务,我可以更快恢复精神。说完继续拖着她走过宽敞的客厅,沿着楼梯上二楼。
“提供某些服务……”方雅洛的眼前一阵发黑,浑身寒毛都倒竖起来。
他、他果然要开始报复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挣脱他的手,一把抱住身边的乳白色楼梯柱,一副泪眼抵死不从。
“我错了!康少爷!你罚我睡储藏室吧!让我打杂帮佣也可以!就是、不要逼我提供……某些服务!”
辛婶站在客厅中央,冷冷的说:“我们康家的储藏室也是很大很好的房间,方小姐如果真心领罚,不如就睡这个楼梯下面的杂物间吧!”
方雅洛探头往楼梯下面看了看,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这个小黑房?”
康远铭已经走上二楼,到了主卧室门外,伸手推开了门。
“跟我进来。”他头也不回的走进卧室。
她站在楼梯中间,踌躇了好半天,这才一步一步的踏上二楼,小心翼翼的把卧室房门推开一线,从缝隙往里面窥探。
他的卧室跟印象中没有太大改变。以蓝色为主色调的房间,看起来有些清冷,却非常契合主人的性格。
乳白色的义大利真皮沙发放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周围放了几盆半人高的盆栽,翠绿的色彩,给整个房间带来鲜活的生命力。
方雅洛站在门口,有些发愣,有些感动。
房里原本是没有这些盆栽的,是她第一次过来玩的时候,无意之中说了句,“你的房间给人感觉好冷喔,如果多些绿色就好了。”
后来第二次再过来的时候,这些盆栽就放在沙发四周了。
原来它们,还在啊!
康远铭现在就靠坐在沙发上,在绿色盆栽的围绕中,闭着眼,交叉跷起长腿。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脸上,俊美的五官、柔和的唇线,他放松下来的神情,跟两年前几乎没有差别。
方雅洛凝视着这张深烙在心底的面容良久,心脏不争气的又狂跳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他好像比两年前更吸引人了……
就在这时,康远铭突然开口了。
“帮我泡一壶茶。”他闭着眼吩咐。
“啊?”方雅洛神色迷惑的看看左右。他在对谁说话啊?
“别找了,就是你。”他闭着眼说:,“我想喝‘情人之吻’,你帮我泡一壶,送进房里来。”
“喔,知道了。”她小声应着。
原来他说的‘服务’是帮他泡茶,哎,是自己误会了,还白白紧张了半天。
她真是蠢!也不想想看,他身为康家的大少爷,周围美女如云,又怎么会对她这只小虾米感兴趣呢!
如果不是当年整得他太惨,也许他早就忘记她这号小人物了。
方雅洛扯了扯嘴角,想要自嘲的一笑,却笑不出来。她胡乱的擦擦发红的眼,在心里痛骂自己没用,这才推开房门小跑步进去。
极为宽敞的主卧室里,右侧角落设计了个小型吧台,上头放置了很多的酒瓶酒杯,还有更多的好酒存储在玻璃柜里。
凭借着印象,方雅洛打开橱柜。
果然有几罐茶叶放在里面,还有全套的茶具,就连摆放的位置,都跟过去一模一样。
她抱起茶具茶叶,对沙发里的人说:“我去厨房煮水……”
康远铭不发一语,她就当作他默许了。
于是她抱着大堆的东西,快步走下楼梯,钻进厨房。
真是的,她当年随手把茶叶茶具塞进玻璃酒柜里,茶叶罐和香槟葡萄酒排成一列,怎么看都觉得突兀,这两年来,居然没有任何的变动。
看起来就好像……他很怀念那段日子似的。
真是讨厌的错觉,会让她产生幻想的。
她又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守在厨房里,等水煮沸。
趁着这段时间,她从冰柜里找到几包茉莉和玫瑰花瓣,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很新鲜的味道,正好适合泡花茶。
一壶花茶泡制完毕,她提起茶壶茶杯,正准备上楼,一只手却从背后伸过来,直接夺走茶壶。
她被吓得几乎跳起来,“辛婶”
辛婶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身后,举着茶壶左右端详,随后倒出一杯茶水,嗅了嗅味道,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这茶水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放什么不好的东西。”
方雅洛急忙辩解,“没有啦!不信的话,我喝给你看!”
辛婶立刻把手里的那杯茶递到她眼前,目光炯炯的盯着她喝下去,又站在原地观察她的反应足足五分钟。
确定了茶水没有问题,她才放心的转身走出厨房,期间还不时轻哼着。“还是小心点好。免得有些人又趁机对少爷下药,做一些乱七八糟,见不得人的事,委屈了少爷。”
她低下头,狠狠擦掉眼角溢出的液体,端着茶具上楼,推开主卧室的房门。
“茶泡好了—”
沙发里的人却不见了!
她在卧室里转了两圈,再跑到阳台上,也没有看到人,正疑惑的时候,卧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浴室的门被拉开,康远铭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因为刚沐浴过,黑发湿漉漉的垂在他的额前,挡住了眼睛,他随手拂开刘海,甩了甩头。
方雅洛呆立原地。
他现在看起来……好性感喔!
她的心脏怦怦的剧烈跳动着,完全不受理智的控制,两只眼睛越睁越大,一迳地盯着他的身影。
直到他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更加有种的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