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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英内心不由一阵激动,感到这位武当掌门威严慈祥,自己实不该说谎,却见清虚真人又问道:“令尊现在家中何以排遣?”
房英一时改不过口来,呐呐:“家父在家,除例行运功外,勤练书法。”清虚真人呵呵笑道:“武人前途应在江湖,令尊怎效酸儒行径?”
房英顺口应道:“家父心仪前辈书法,每日暇余,必提笔临摹,不肯中辍。”
清虚真人大笑道:“贫道书法,只负虚名,怎值得如此重视。”
房英趁机道:“晚辈奉父命隐名游历江湖,探听消息,顺便增加阅历,离家时家父特别嘱咐,求前辈再赐手笔,以增蓬壁荣辉。”
清虚真人沉思半晌,微笑道:“贤契就专为此而来么?”
房英道:“家父心仪,晚辈不敢有违,望前辈成全。”这些话,都是他预先设计好的,此刻说来,恭敬有礼,毫不勉强。
清虚真人目光一飘墙角桌上的笔墨,点头道:“贤契远来贫道强勉应命,回去同令尊说,下不为例,若别人皆如他一样,贫道恐无日得宁。”
说着,飘身落下云床,门口侍立的道僮,已准备好宣纸,房英忙起身疾赴桌边,道:“晚辈替前辈磨墨。”
不待回答,抓起黑墨,就在砚中磨起墨来。他这时内心有一份迫切的感觉,他想伺机略提包裹中的伪迹,从而转变题目,与眼前这位武林之尊,作深长的探讨。
只见清虚真人正心肃意,在桌上选了一支羊毫,饱醮浓墨,落纸挥毫。书法名家,果然不负时誉,只见他右肘悬空,健腕舒卷间,下笔如行云流水,笔迹如铁划银钩,雄健之气,跃然纸上。
可是,这时的房英,目注纸上墨迹淋漓的六七字后,混身一震,脸色顿变苍白,那尚在磨墨的右手,禁不住颤抖起来。
清虚真人写的是什么?他早巳无心去看,在他脑中,只觉得这些字迹似乎与那卷簇新的书轴上字迹,神韵完全相同。
“是自己记错了?”房英停一停神,借着磨墨掩蔽自己抖栗的情绪,心念电转着。
清虚真人此刻已经写完,停笔道:“上次贫道记得送给令尊的是首‘西江赋’,现在以‘赤壁吟’相联,少侠认为如何?”
房英暗暗道:“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么说,难道那幅草的是伪迹?”
他心中有着莫名的震骇,口中却忙道:“前辈手泽,果然足以惊世,晚辈有幸目睹,敢请再赐一幅。”
清虚真人微笑掷笔道:“贤契何能得寸进尺!”
房英试探地道:“新轴有联,旧联犹单,前辈记得否?”
清虚真人神色一愕。道:“旧联?……”
房英心跳如鹿,呐呐道:“三年前前辈赠予家父,是首唐诗,难道前辈忘了?”
清虚真人“哦”了一声,笑道:“贫道年老,差些忘了!呃呃!贤侄让贫道休息—会,晚间再作书如何?”
房英日光何等锐利,一见这位武当掌门人的神色,有些掩饰,心中疑窦大起,这时却见清虚真人对道僮吩咐道:“带这位施主去客房,侍候食宿。”
房英顺手取过那张写好的书法,躬身告退,外面阳光西坠,已是黄昏时刻。
道僮带着房英,走出后园,越过第三进内殿,在西廊一排房屋前停下,伸手推开客房门户,道:“施主就请休息,如有什么需要,等下自有人招呼。”
房英急忙谢过,反手掩上房门,这时他急不稍待地打包裹里,取出所携两卷书轴,仔细对照,清虚真人刚才所写书法,果然与那卷伪迹完全相同。
房英沉思,一位成名的书法家,正如一位成名的剑术高手,有其独特的韵致,决不会自己求变,这是任何人都了解的。
两幅笔迹不同的书轴,父亲的暗示,以至一再留言阻止自己上武当,再印证刚才这位武当掌门的掩饰行藏,房英倏然明白了其中的缘因:
——当今武当掌门并不是真正的清虚真人——
而这人不但面目酷肖似真正的武当掌门,可以在生活起居,书法上仿摹乱真,一定下过一番苦功,尤其这份用心及动机,简直令人害怕。
难怪父亲发觉后,不敢直言,其关系之巨大,确非一般人所能想像,那末,安陆荒庙中悬赏主人,难道就是这位假武当掌门?难道父亲因露了口风,而遭对方*迫?
事情如抽丝剥茧渐趋明朗,房英思索至此,心弦阵阵颤动,他神思紧张的不敢再想下去,这时门外倏然响起一声招呼:“房施主,晚膳来了!”
房英急忙应了一声,匆匆包好三幅书轴,已见凌竹道人手端一盘菜饭走了进来,放在桌上,施礼而退。
情绪紧张的房英谨慎地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在四样菜淆上插了二下。
自发现了昔年“红花散人”的“穿肠散”后,他自思身份已经暴露,敌暗我明,故路上时时谨慎,已变成了习惯。
现在因为真象初现,他更是小心防范。
在菜淆中一试的银针依旧晶晶发亮,并没有毒。
“或者我自己神经过敏!”他喃喃自嘲,不经意的在饭中一插,拨起一看,脸色顿时大变,手中银针一端,已变成一片乌黑,他骇然推碗而起,用鼻嗅了一下,再仔细察看,热气蒸腾的饭粒中,外表毫无有放毒征迹,这刹那,他心念一动,骇呼道:“莫非饭中下的就是‘无色无味穿肠散’?”
口
口
口
房英曾听父亲说过江湖上许多施毒的方式,他知道任何毒药如仔细察看,皆有异状及异味,唯有这种“穿肠散”无色无味。
“莫非那假的清虚真人就是悬赏主人?”他暗暗思忖着,猛然想起了父亲的留言:能找到那悬赏的神秘人物,也可查到为父的生死。
这刹那,他却忘了父亲阻止他上武当的警语,决心要留下查个清楚。
心念一决,顺手把那碗热气蒸腾的白饭,用纸一包。塞在包裹中,一推椅子,人故意向地下倒去。
扑通一声,房英卷曲地上,暗暗提足真气,眯眼向房门望去。
果然只见门被推开,一位道人闪身而入,正是那送饭的凌竹道长。
房英暗忖道:“嘿!果然是你捣鬼!”眼帘一合,屏气装死。
只听得凌竹道人阴沉地一声冷笑,喃喃道:“小子,你虽精明却仍逃不出掌门人的目光,嘿!老子没有死,儿子先送终,爷这次拿你的人头,送到天香院总坛,包可连升三级!”语气充满了得意。
房英心头一怔:什么?天香院总坛,莫非在那假掌门人后面还有主使者?
他心中正惊疑交加,已听得凌竹道人足步走近,接着头皮一紧,头发已被抓住。
这刹那,他不敢怠慢,一声怒哼,右臂迅若电光上扬,骈指如戟,依着判断,向凌竹道人腰际点去。
“吭!”凌竹道人想不到房英并未中毒,应声而倒。
房英一跃而起,迅速抓住凌竹道人,再点他的麻穴,冷笑道:“小爷并没有送终,你现在却来送死,说!饭中下的可是‘穿肠散’?”
这时的凌竹道人脸色苍白,吃吃道:“你……你怎么知道?”
房英一听他承认,心头一片怒火,沉声道:“凌竹,若是你还想活,就乖乖从实招供。”
凌竹道人神色倏变镇定,冷笑道:“贫道落在你手上,杀剐任便。不过,你别忘了,这是武当重地,杀了我,谅你也走不出云武观!”
房英心头一惊,暗道:“不错,我杀了他岂不使武当一派视我为敌,反而弄巧成拙?”
他目珠一转,心中有了计较,冷冷道:“告诉你,杀了你我房英有对贵派解释的办法。”
语声顿了一顿,已冷冷道:“其实,你不说小爷已查清楚,现在武当掌门人根本是伪装的,对不对?”
他故意把自己综合情形,推测的想法来试探凌竹,以辨真假,不等对方说话,又接下去道:“还有,你也是冒充武当道人,再说这位假的掌门人还受‘天香院’节制,对么?”
房英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后,果见凌竹道人脸色瞬息数变,目停神呆。
房英一看对方脸色,知道所说的全都料中,于是沉声又道:“现在,我只要问你,你究竟是谁?现在的武当掌门人又是谁?真的掌门人到那里去了?‘天香院’首脑是那一个,你如有一句不实的话,看看小爷能否把你宰了!”
凌竹道人脸色阴晴不停,但仍闭口不言。
房英怒从心头起,冷笑道:“不给你一点苦头吃,谅你不会开口!”
抓住凌竹道人胸襟的双手一紧,五指如钩,正想施出分筋错骨法,突听得嘭的一声,房门重重推开,门口响起一声冷笑……
房英抓住凌竹道人身躯,飞快转身,目光瞬处,只见那假的清虚真人正怒容满面的跨入室中,左右随着三位白发全真,身后还跟着四名中年道人。
只见“清虚真人”冷冷道:“贤契,本掌门因你是故人之子,以礼相待。您竟敢在云武观中撒野,还不松手,放下本派弟子。”
房英满面杀机,厉笑道:“好一个以客礼相侍,竟在饭中下毒,我房英还要向你讨还公道。”
此言一出,三位老年全真脸色一怔,靠左一位首先喝道:“小施主,本派掌门人与令尊是世交,怎有下毒之理,莫非是疯了?”
房英还未说话,那“清虚真人”已向那老道人稽首道:“竖子心怀叵测,何师兄勿与他多言!”接着对房英冷笑道:“孽障,莫怪本掌门手下无情!”
这时的“清虚真人”脸色已与初见时完全不同,目光如炬,杀机深沉,向房英一步步欺去。
房英知道解释已是徒然,而且危机迫近,自思决无法与对方走过十招,厉声问道:“你再进一步,我就先杀了手中人质!”身形缓缓而退。
“清虚真人”峻声道:“竖子敢尔!”身形一恍,左手已闪电而出,向房英肩头抓去。
但是中间有个凌竹道人,房英疾闪,把凌竹向前一送。
“清虚真人”身形一斜,已转到一旁,招式原势不变,仍抓向房英肩头,身形之灵巧,简直快得令人无法看清。
房英急忙再转身疾退已来不及,就在这危机关头,只听室外响起一声像鸭子般大叫道:“好啊!堂堂武当一派,竟关了门,欺侮个后生小辈,若传言江湖,盛誉岂不完了?”
室中所有的武当道人神色皆惊,纷纷转身向外望去。
动手的“清虚真人”立刻停手,转首喝道:“是那位高人……”喝声戛然而至,转口冷冷道:“哦!原来是‘寒竹先生’。”
一听‘寒竹先生’四个字,房英心中大喜,他在父亲口中,曾常听到这个人与父亲极为相知。唯此人行踪飘忽,武功奇诡,在当今武林中,见到这位武林奇人的人并不多。
他急急转首,目光瞬处,果见门口出现一老头,竟不知何时进来的。
这位“寒竹先生”生相极是滑稽,七尺长的身躯,瘦得真像竹竿一般,一头灰发乱如稻草,像一生未曾洗过,一件蓝布大褂,长仅至膝,却大得飘荡荡地像挂在身上。脚上一双布鞋,空前绝后,方脸塌鼻,配上一对豆眼,任何人看了都会发笑。
只见他像鸭子般的笑声,从大嘴中响起,接口道:“我老儿在掌门人面前,还称什么高人,哦!武当三老也在,看来我是不受欢迎了!”
他后面一段话,却是朝着三位白发全真说的。原来那三位老道正是在江湖上妇孺皆知的“武当三老”,为武当十大高手之冠。
“武当三老”中的清涵道长忙道:“原来是寒竹施主,只是老施主刚才的话,却有点过火,武当一派行侠仗义,岂能欺侮一个后生晚辈?”
要知道“寒竹先生”在江湖上名头太大,且谁都知道与清虚掌门为生死之交,故清涵道长虽心中不满,语气却极婉转。
“寒竹先生”豆眼一翻,在挟着凌竹道人,神色紧张的房英脸上的溜溜地一转,呷呷笑道:“我老头看样子是错怪了武当……”
语尚一半,却见清虚真人脸色一沉,向门口站着的四位中年道人喝道:“凌木,凌石,速将值殿弟子押来,本掌门要查汛寒竹施主驾到,为何不通讯?”门右二名中年道人立刻一声应诺,躬身而退“寒竹先生”忙伸手一拦,道:“清虚老道,在我面前,别摆酸架子,我老头在墙头上偷溜进来,怪不着值殿小道。”
说到这里,手一指房英又道:“小子,你在武当重地中逞凶,难怪别人这样对付你,还不放下武当弟子!”
房英心头一愕,有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的感觉,急急道:“前辈……晚辈只是……”
“寒竹先生”鼻中一哼,阻止他再说下去,峻声道:“小子,我老头行事向不听理由,要你放人就放人!”
房英心念一动,他觉得这位江湖奇人出现得太已凑巧,莫非这命令中对自己还有什么涵意?思忖中,毅然松手,放下凌竹道人,恭敬地道:“晚辈谨遵吩咐,但晚辈只想退出云武观,请前辈成全!”
话声刚落,陡见“清虚真人”—声冷笑,喝道:“竖子,现在看你还能狠么?”
话起人动,身形前扑,伸手如电,向房英前胸劈去,掌劲如涛,下手部份,却是胸前“章门”重穴,显然存心一击夺命。
一间客房,能有多大地方,房英与“清虚真人”的距离,本也不过五步左右,这刹那,他想不到对方不顾众目之下,这般无耻,想要避退回手,均已不及。眼前掌影沾衣,掌劲迫体,房英横下了心,星眸暴瞪,双掌上撩,怒甩而出,想落个两败俱伤。
这是一种妄想,“清虚真人”出手在先,房英也知道自己力未发,必先丧命,他这样做,只是心在不甘,下意识的反抗而已。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刹那,一声大笑响起,房英只觉得一阵劲气横截而至,接着人已被一股大力拉了一把,跄踉横跌三步,停神一看,却见“寒竹先生”已站在身前,对“清虚真人”笑道:“清虚老道,这小子纵有不对,你堂堂一派至尊,也该包涵;再说他父亲与你二十年交谊,呃呃……爱屋及乌,不看金面也看佛面。”
“清虚真人”冷冷道:“在本观中,他竟敢劫人要挟,纵是故人之子,本掌门也要依法处理,否则堂堂武当一派,声威何在?”
“寒竹先生”哈哈一笑,道:“现在这小子人也放了,他只想离开云武观,掌门人就看我老头子薄面如何?”
“清虚真人”冷笑道:“寒翁之意,今天恕无法遵从!”
“寒竹先生”脸色一沉,倏从怀中掏出一块三寸长,狭长形的小金牌,扬了一扬道:“老道,你可记得这块令符?”
“清虚真人”神色微微一怔,冷冷道:“本掌门当然记得这是武当‘三元令’!”
“寒竹先生”道:“昔年蒙你相赠,说凭此令可以向你要求任何一件事,想不到今天用上,现在我就以符换人!”
说到这里,转身一拉房英道:“小子,还不跟我走!”大步就向门外走去。
房英这时神思杂乱,呆呆被他拖着出门,到了廊下,只觉得手腕一紧,耳听“寒竹先生”低喝:“小子,别呆,用点力!”身躯已被拖得离地而起。
星光满天,夜风阵阼,房英但觉以耳贯风,景物倒移,人像飞鸟一般。
片刻之后,“寒竹先生”才停下身形,房英目光一扫,发觉已到“解剑岩”旁。乃走去取回佩剑,倏然住脚对“寒竹先生”道:“前辈,晚辈忘了包裹尚在观中!”
“寒竹尢生”大嘴巴—翘,嘻嘻道:“你能捡回一条命,巳算大幸,还提什么包裹?”
房英叹息—声道:“但晚辈包裹中尚有重要东西,唉!这一遗失,证据全抛,晚辈一片心血等于白费。”
“寒竹先生”鼻中—哼,道:“是那二卷书轴幺?嘿!上天对你们房氏父子独厚,赐了一双异眼,可是别人并不具这等眼力,你就是沥血坦陈,也没有人相信,丢了就算了。”
房英惊讶地道:“啊!前辈都知道?”
“寒竹先生”道:“若都不知道,我老儿何必惹下麻烦,丧失一块万金难易的‘武当三元令’,小子,要同你说的话可多,但在此不是地方,武当掌门若派人包围,嘿嘿!就没有刚才那么容易脱身啦,走!”
说完,身形一起,自顾自向山下疾掠。房英虽是有许多话要问,见状只能暂时缄默。急急起身跟从。
一路上,“寒竹先生”再也没有说话,房英强提—口真元,拚命急赶,更无法说话,约出十里之遥,“寒竹先生”才略慢身形,等房英赶上,向右—指道:“到了,小子,难为你跟得上。”
房英—看,原来是路旁一座茅屋,这时,他喘过一口气来,苦笑道:“前辈谬奖。再要赶上十里,晚辈非躺下不可了。”
“寒竹先生”嘻嘻一笑道:“你要躺下,我老儿只有先宰了你,免你老子丢人现世。”
说话中,已走近茅屋。推开门户。房英跟入,反手关紧木板门,闪目—扫,室小陈设得颇为简陋:一座土炕上放着一条薄被,炕前一张木桌,两条板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只见寒竹先生竹竿的身躯,往炕上一坐摆摆手,示意坐下。
这时房英再也沉不住气,急急道:“前辈,晚辈先感谢援手之德,不知现在可将详情赐告否?”
“寒竹先生”方脸突然一整,道:“不错,我正有许多话要对你说,你是不是奇怪老夫什么都知道?”
房英点点头,“寒竹先生”接下去道:“其实这世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我老儿不出江湖,已经三年,是你老子说武当掌门失踪,硬把老夫从熊耳山拉出来。之后,为了我同那牛鼻子二十年交情,才想把情形查清楚,于是就在此耽了二年,天天守在武当云武观外,察看动静。”
说到这里,话一变道:“小子,你实在不该来武当,你老子那时要我三年后到少林打听你音讯。与你会合,屈指算来,还有年余时光,你怎么住死路上掸,难道你老子没有留话警告你?”
房英连忙把离家后情形约略述了一遍,接着道:“自安陆‘蓝衣秀士’被杀,线索中断,晚辈想起父亲留下的真伪二卷书轴,猜不透其中谜底,只有先来探问消息,想不到原来真的武当掌门不见了,变成假的武当掌门。”
接着迫不及待地道:“前辈既与家父见过面,谅必知道家父去向,还有那真的武当掌门去了那里?”
“寒竹先生”笑骂道:“你—口气问这么多,要我从何说起,让我慢慢告诉你:今尊把老夫拖到武当,证实他那段惊人消息后。就瞩老夫专门监视武当动静,他却掉头一走,半年后才回到这里……”
房英心头狂跳,急急截口道:“家父回到此地过?”
”寒竹先生”点头道:“但他随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