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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夜的肉身已灭,如今的他不过是一缕幽魂。刚才耗费了如此之多的灵力为自己解除记忆的封印,他是不是……很快就要消失了?!
“是啊。魔龙血玉的力量已经枯竭,我也很快将不再存于世间。”影夜笑得一派云淡风轻,仿佛他并不是即将就要消失,而是要去很远的地方云游一般。他站起身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手腕,含笑立于沈厌夜面前。
“不过,我并不后悔。因为我想,你是了解我的,沈厌夜。你和我是一类人。你梦想着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尊重彼此。这……也曾经是我的愿望。”
“曾经……?”沈厌夜依旧坐在原地,喃喃重复着他的话。为什么会是曾经?为什么影夜的愿望会改变?他改变后的愿望是什么?
“是的,曾经。但是,天庭的仙灵们并不赞同我的看法,而我来到人间,把我的愿望告诉了凡人,我希望那些凡人们能创造一个比天庭美好的桃源,可是我失败了。”
沈厌夜没有说话。他想到了雪魂剑灵、破军剑灵和遗音琴灵。
“但是,就算告诉了他们他们应该往哪个方向奋斗,就算为他们指引了明路,就算他们是真心实意地为了那个目标而努力……但是,每个社会结构都对应各个时代,都因各个时代的发展而顺应而生或者被替换。我的目标,太过遥远,就算千年万年,凡人的社会夜无法发展到如此健全以至于支撑我所期待的社会结构。”
说到这里,影夜自嘲地笑了一声,“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沈厌夜点了点头,道:“那些你想要拯救的人……他们被遥不可及的希望折磨,自相残杀,怨恨于你。”
“然后,凡间大兴战事,生灵涂炭。他们的尸体填平了江渎,他们的血让天下所有的井水都被染成了红色。”影夜痛苦地闭上眼睛,“可叹我死不悔改,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我为人间造成了如此惨重的灾难,天帝革除了我的仙籍,将我放逐到了魔界。……再后来,你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吗?”
“生灵涂炭,亡灵肆虐,偌大的九幽都无法盛下死去的怨魂。”说这句话的时候,沈厌夜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雪魂剑灵在人间的杀戮,枉死的太乙剑宗弟子们。他们非他所杀,却因他而死。
“没错。他们的怨念令天地六气失调,阴阳失衡。于是天极洞开,洪水肆虐,那些没有因为自相残杀而死的人们又要被这样的灾难所折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而我起,我纵万死亦不辞其咎。所以……我散尽真元,洞开归墟,平复洪水。然后……我化身做魔龙血玉,千万年来镇守于归墟之底。既是为了赎罪,亦是为了想明白……我到底哪里错在哪里。”
说到这里,影夜结束了他的故事,转过身去背对着沈厌夜,在这囚禁了他不知多少年的牢笼里缓慢地踱来踱去,笑问:
“沈天君,你说,我们错在了哪里?”他并没有用“我”,而是用了“我们”。
“所言于所行并非一致。”
影夜的脚步顿住了。他并没有回头。
“既然每个社会结构都对应各个时代,都因各个时代的发展而顺应而生或者被替换,终有一天,那个我们所期待的结构会降临的,但是它的到来亦要伴随着相对的时代。能够改朝换代、破旧立新的,只有个体本身,或者说,那些我们认为‘无法完成自我救赎’的人本身。我们一面说着平等,一面却认为他们需要被我们干预,被我们拯救。”
……
听到了期望中的答案,影夜转过了身去,第一次对上了律法天君的眼睛。那是怎样一双令人难以忘怀的眸子,瞳仁像是漆黑的幽潭般深不见底,却又锐利如同一柄霜剑。被这双眼睛凝望着,像是被审视了心灵。他的眼角斜斜挑起,说不出的俊逸,亦是给这双清冷得过分的眼睛平添三分风流。
“你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影夜静静地说,“望你珍视,不要再让它们被自以为是的愚昧遮掩。”
“我会记住您的教诲。”沈厌夜无不感激地说道。对方解开了自己记忆的封印,点破了自己的迷津。他自问自己虽然沉默寡言,但是总归算不上不善言辞。然而,此时此刻,他居然想不到要怎样才能表达他的感谢。于是他说道:
“我会完成您的理想。”
“哦?”
“我们不能拯救他们,但是我们却可以终结给他们造成痛苦的人或事。就像您平息了大洪水。”
“你决定与陆欺霜为敌了?她可是你的母亲。”
陆欺霜并不是坏人,她发誓要降高天,升后土,她的出发点是崇高的。但是,就如同沈厌夜和影夜一样,她给六界造成了巨大的灾难。然而,她并未想到自己的错处,反而以为这样的灾厄是因为天道不善,天道不公。想要让大家不再在灾难下生活,除了向天道妥协然后过没有尊严的生活,便是破旧立新。
“我会阻止她,然后我会让她回到我的身边。”
影夜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他无奈地笑了笑,道:“她不会听你的。当年她还是个凡人时,曾经来到这里拜访过我。我当时用同样的道理相告,而她并不以为然。”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尝试的。她是我的母亲,是我自小……便最为敬佩的人。”
见沈厌夜表情坚定,影夜便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的神情忽然变的严肃无比:
“以你现在的功力,是绝对没有战胜她的希望的。但是,我希望你去阻止她。现在,马上。”
“……怎么?”沈厌夜眯起眼睛,“她现在又在做什么?”
“她在派遣那只青狮子和竹妖攻打太乙剑宗和百花山的时候,曾经说过她很快要去‘会一会’魔界之主和魔界大将军。如果她杀了重湮,便会取而代之,就像当初她杀死妖皇一样。她现在手中已有了妖界,本身又是鬼界的司命。如果她取代了重渊,再蛊惑魔众,魔界怕是很快就会落入她的手中。而站在你身后的,只有神界;她会变的极其难以对付!”
第九十章()
莲瑕击打的这鼓陆欺霜倒是十分熟悉,当年她被重渊抓来魔界的时候,也曾听重渊擂动过这鼓——但是这鼓不止一面,而是在魔宫许多地方都有安设。她听闻鼓声,望着还在苦苦抵抗的重湮,轻轻勾起唇角。
“以我之力,自然无法和群魔斗争的。”陆欺霜半真半假道,“不过,劫火剑灵自作聪明,召来群魔,当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我既然打不赢你们魔界部众,我是不是该早些结束战斗,杀了你,再杀了他?到时候你们魔界群龙无首,只能内斗成一团,只能让神界得占渔翁之利。”
顿了顿,她又道:“天地不仁,何不与我一起反抗?如果赢了,我们便一同改写天地秩序……你莫要忘了,我是一线生机,我有左右天地命数之能。”
“陆欺霜,你的想法荒谬得令人发笑,也只有那些灵智低下的妖类和受尽折磨已经没有分辨能力的鬼魂会听你的胡言乱语!!更何况……如果我想要逆天,我早该当初和重渊一起打上天庭,又何须等到现在!”重湮一开口,更多的鲜血就从她的唇角涌出。血混着汗水将她的长发黏在她的脸上,让一张原本绝世的容颜看起来像是地狱深处受刑的厉鬼,“你就是杀了我,我也绝对不会屈服于你的……我重湮未曾屈服于天帝……也不会屈服于你陆欺霜——!!!!”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团暗紫色的光芒从她身体中爆炸出来,顷刻间将她笼罩!陆欺霜只感到于自己对峙的那道灵力陡然间似乎强了十倍,她一时没来得及反应,那白色的灵剑陡然被黑色的灵力所绞碎,像是黑白无常的索命绳一样向她激射而来,同时带起了剧烈的狂风,令她无法稳住身形,登时被逼退十数丈,重重地摔在了大殿的一角!
陆欺霜倒在地上,身边都是因为冲撞所造成的碎裂的器物和玉墙,然后这些碎裂的物件又被狂风搅成粉末!女子翻身跃起,白衣在风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然后立刻再次飞掠至空中。她向门口望去,只见许多魔族已经赶来!
“溯影流年。”
她轻声说着,声音像是飘雪一样轻柔。刚才原本还在躁动的风暴像是被冰雪冻结一样凝固了,就连在风暴中打转的碎玉、碎石,甚至还有高脚烛台,还有刚刚穹顶上震落的宝石,都悬停在了风里。环绕在重湮身边的紫色光芒也停止了转动,但是她整个人依旧被掩盖在其中;而莲瑕立在殿门,右手横执劫火剑,拳心朝外,左手向后划去,无名指与食指扣起,是《落梅十三剑》里零落归尘的起式。她又望了望他身后的那些魔族,一个个披坚执锐。她满意地降落在地上,却并未直接去取重湮的性命,而是来到了莲瑕的面前。
她的溯影流年并没有修行到最高层,因而这些人虽然行动被定格了,但是他们对现在发生的事情还是有意识的。故而莲瑕只能看着陆欺霜走到自己面前,那双冰雪一样清冷的眼睛第一次带上了复杂的神色。她望着他,仿佛陷入了回忆。
妖艳的火狱莲蕊的刺青像是张牙舞爪的藤蔓一样,盘绕在他的脸上;那双瞳仁像是暗红色的晶石,又像是怨薮火湖里升腾的妖火。他的容颜还是和她记忆中的一样——不,是和她“前世”记忆中的一样,但是他眼中的神采,是前世的劫火剑灵从不具备的。
——从前的他只是一把剑,或者说,一把噬主的妖剑。但是无论一柄剑有多么可怕,他终究只是个器物。而现在,他是令妖界闻风丧胆的魔界兵主,是个愿意顶着非议为了恋人而保护天庭的,有自主意识的人。
她看了他一会,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当初想要拯救所有人,但是我居然忽视了我的剑灵也是人。这么说来,被天劫劈死,却也是死的不冤。”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莲瑕的侧脸,但是在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她又放下了手。
“如果当初我肯花时间了解你,你还会在魂飞魄散前,向厌夜索要一个名字吗?”
莲瑕的行为被定格了,因此不管他的内心是多么的震惊,他根本无法动弹,自然也不能回答她。陆欺霜又看了他一会,道:
“我欠你一命,但是在我的梦想完成之前,我不能把命还给你。作为补偿,我把它们交给你。”
她说着,然后轻轻摊开双手,一红一碧两朵带有阴森气息的奇花分别出现于她的左右两手:“这朵绿色的是溯梦草,可以让人想起前世的记忆——我想,你也许会愿意给厌夜吃下,他会想起那些被天劫抹去的记忆的。这朵红色的,是忘情花……毕竟,厌夜现在极为痛苦。也许你会觉得,给他吃下忘情花,他会过正常的生活。”
她撤离了手掌,溯梦草和忘情花依旧散发着幽荧的光芒,悬浮在莲瑕身前。然后,她转身,向着重湮的方向走动。随着她的移动,一把白色的长剑又重新在她身边幻化而出。忽然间,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她没有回头,却对身后的莲瑕说道:
“劫火剑灵,我们打一个赌吧。之前我说过,就算厌夜忘记一切,他依旧会走上相同的道路。你可以试一试,把忘情花给他吃下。不过……”
她并未完成这句话,而是继续行走,最后停在了重湮的面前。她伸出长剑,刚要刺入那团紫光,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那紫光居然陡然爆炸开来,然后一只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手,陡然抓了出来,直接插向陆欺霜的胸膛!
此时此刻,陆欺霜那张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容终于被惊愕取代了——就算她的溯影流年无法定格一切,但是从未有人能突破她的禁锢,就连鬼界之主昭夜都不行!这魔界至尊之前莫非只是在隐藏实力?!但是她何故一定要挨到自己身受重伤,才全力应对?!
黑色的长指甲像是刀锋。即使陆欺霜瞬间向后闪避,但是她胸口的皮肤依旧被抓出一个大洞,鲜血立刻在白衣上落下了点点红梅花。陆欺霜的身形依旧保持着向后略去的姿势,但是重湮的速度却比她更快。她未能将手指插入陆欺霜的胸膛,于是立刻狠狠地扼住了陆欺霜的颈子!随着她向前冲击的动作,她整个人也从那黑色的雾气中渐次脱离出来!
还是那张绝世的容颜,但是此刻,她的眸子里已经映照不出任何的光亮,是吞噬一切的纯黑。原本白皙无暇的左脸上,赫然攀缠了令陆欺霜极为眼熟的纹路——分明是莲瑕脸侧,火狱莲蕊的刺青!
“你……”
重湮未曾回答她的话,只是又收紧了手指,然后将陆欺霜整个人提了起来!陆欺霜艰难地低下头看她,却忽然弓起膝盖,直接顶在她的下颌上,令重湮的脸向一侧偏去!尽管如此,重湮扼住她颈子的手却并没有松开,与之相反的,她另一只手也掐在了她的喉咙上,然后将她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不……可能……火狱莲蕊……只有……一株……”
“你错了,有两株。”重湮俯视着她因为无法呼吸而涨红的脸,冷笑道,“当年,影夜魔尊将其中一株赠予我,另一株赠予重渊。他用他的那一株铸造了劫火剑,我则将之炼化。”只是,即使对于身为魔尊的她……火狱莲蕊的力量终究太过难以控制也太过强大,这也就是为什么劫火剑灵会是一柄噬主的妖剑的原因。她之前并非保留实力,而是一旦调用了体内火狱莲蕊的力量,若不花费数月乃至数年的时间调息,她怕是会经脉尽断!
“……”
陆欺霜一咬牙,双手猛然拍击地面,无数巨大的冰剑拔地而起,然而重湮却并未躲闪,只是保持着扼住陆欺霜喉咙的姿势,将之狠狠地撞在附近冒出的一个冰剑上!冰剑登时划破了她的额角,鲜血如同泉涌般沿着她的侧脸滑落。陆欺霜未曾想到重湮居然变得这么强,于是立刻抓住了她扼住自己脖子的手,调用浑身的灵力,将《天阴凝寒诀》至阴至寒的气息强行导入她体内!
火狱莲蕊本是生活在火湖之中的花朵,故而其灵力炎热而霸道,像是烈火。而她本就是一线生机之灭——生为阳,灭为阴;又修行了《天阴凝寒诀》,功力森寒无比,故而这两股不受控制灵力交汇在她体内,当场便撕裂了她周天经脉!重湮痛呼一声,呕出一口血,手下力道也一下子松了。
见重湮已经无力反抗,陆欺霜放下手臂,目光落在莲瑕的身上,心中转过思量,便忽然抬手,将莲瑕从溯影流年的束缚中解放了出来。而莲瑕一旦重新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便立刻挥剑刺了过来。陆欺霜不慌不忙地躲闪着,唇角还噙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劫火剑灵,如今的你的确比前世的你有趣多了,也强大多了。你愿意回到我的身边吗?”
回答她的是莲瑕愤怒的吼声:“你做梦!!”
“何必如此恨我。跟我在一起,推翻天庭,厌夜就是你的了。你可以把他禁锢在自己身边,再也不用和他分离,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忘记你。……难道不好吗?”
“真是可惜……不过,就算你不愿意跟我走,我也要把你绑回去。”
她话音落下,便身形一闪,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滴消失在了风里!莲瑕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赶到一双冷得没有温度的手扣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后他的耳边传来了女子轻笑的声音:
“厌夜会为了你而来的,而我殷切地期待律法天君冒犯天条,为魔界的大将军踏足鬼界和妖界。”
然而,就在此刻——
“我已经为了他踏足魔界了。”
陆欺霜一惊,陡然回过头去,却看到不远处伫立着一道黑色的影子。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墨蓝色长袍的男人!
第九十一章()
见重湮口吐鲜血,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影夜连忙上前将她轻轻扶起。沈厌夜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了莲瑕的脸上,对方也正惊愕地望着他。
——莲瑕几乎都无从相信自己看到的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了。沈厌夜站在自己的面前,含笑望着自己,那双墨玉一样的眸子依旧倒映着满天的飘雪,但是望向自己的目光却无比的熟悉,也无比的温柔。一时间,他甚至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敢妄然推断沈厌夜已经恢复了记忆,只怕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沈莲。”沈厌夜轻轻伸出了手,他的身影和当年继位大典上那年轻的宗主重合了。他望着莲瑕,目光里盛满了笑意。他说:
“回到我的身边。”
剑符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即使是劫火妖剑之灵亦是无从反抗。符咒化作朱砂一样的暗红色光芒闪现在空中,如同丝线一半将他的身体向前拉去。陆欺霜并未阻拦,放下了扼住莲瑕颈子的手。沈厌夜张开手臂,看着一脸迷茫的莲瑕踉踉跄跄地来到自己的面前,然后伸出手臂,将他揽入怀中。
“沈莲,对不起。”沈厌夜在他耳边轻柔地讲话,“我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那些被封印的记忆,被遗忘的感情,被抛弃的一切,都在此时回到了各自的归属。莲瑕怔怔地抬起头,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沈厌夜一阵心疼。怀中的人曾经愿为自己收敛一身的煞气和锋芒,愿意为了自己而抛下一切,自己怎么能为了追求所谓的天道,而抛却感情,把他忘了呢……?
“你……”
莲瑕张了张口,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比的沙哑。他伸出手,指间反复地勾勒着沈厌夜的脸颊。他泪水如同决了堤一般落下。他也不顾的周围那些行动被定格的魔族们此刻会看到他软弱的样子,只是狠狠将头埋在沈厌夜的肩膀上,双肩不住地颤抖着。
有大颗大颗温热的水滴落在他的领口中,几乎能在沈厌夜的皮肤上灼烧出伤痕。剑灵是有血有泪的。就算剑乃金玉钢铁,但是剑灵却拥有人心。
“太好了……厌夜……我的主人……”莲瑕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这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如果是个梦,他祈祷自己永远也不要苏醒。
“我自然不是梦中的幻影。”沈厌夜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他抬起头,望向了陆欺霜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