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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码头,李士群高兴地哼唱着京剧《武家坡》:
“一马离了西凉界,不由人一阵阵泪洒胸怀,青是山,绿是水,花花世界,薛平贵好一似孤雁归来……”
“前面可是士群老弟吗?”
听到问话声,李士群回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是顾处长啊,怎么您也到这里来了?”来人是原特工总部的机要科长,现在已调任财政部盐务督察处长的顾建忠。
李士群是深知顾建中的厉害,这个人靠着和徐恩曾的同学关系,一路高升,六年前,李士群干掉马绍武后,被押到南京,关在瞻园,在顾建中手里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要是给顾建忠识破了行踪,岂非死路一条?李士群心里七上八下,想着应对办法。
“士群老弟,我是来贵州巡视盐务的,路经这里,准备到遵义去,你怎么到这里来的?”顾建忠上下审视着李士群问道。
李士群颇有一些应变之才,就在顾建中说话的片刻,他立刻想好了应对的话语。
“局本部已迁到重庆,我去请示工作后,有事要去香港,然后就回株洲去,想不到江水暴涨羁留在这里。”李士群装出坦然自若的样子。
顾建中知道军统局已迁往重庆,可是军统局的一处在汉口,这个情况顾建忠就不太清楚了,究竟调到财政部后,他对军统局的工作隔了一层,加上李士群又直截了当地说明要去香港执行任务,顾建忠也就没多想。
顾建忠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李士群到香港的真正目的是出逃,这个老牌特务居然轻易地被李士群蒙了过去。
“顾处长,到我住的客栈里去坐坐,弄几杯酒,权当给你接风,怎么样?”看到李士群殷勤的样子,顾建中更是深信不疑,他去香港是执行任务。
“不了,士群老弟,我这里不是一个人,今天我还准备赶到贵阳去。”顾建忠摆了摆手推辞了,然后同李士群握了下手,转身离开了。
顾建中走后,李士群伸手捋了捋头发,长长舒了口气,心里想,好险,好险啊!要是被顾建忠识破就糟了。
第二天,李士群顺利渡过乌江,一路匆匆到了昆明,几天后就到了越南的海防。
海防到香港的船只往来频繁,李士群乘上了一艘小客轮,预计500多海里的路程,最多两天就可到香港。
晚上,李士群特别高兴,特地买了一瓶威士忌,自饮自酌,庆祝自己出逃成功。
半夜里,海上忽然起了大风,因为船的吨位太小,巨浪一下把船推上浪尖,一下又把船甩到浪谷,船似乎时刻都会翻沉。
喝的晕晕乎乎,正在编织着美梦的李士群被惊醒了!
剧烈的颠簸,让李士群呕吐起来,他没有航海经验,何况又是这样的巨风。
李士群开始大声地哭爹喊娘起来,一旁的乘客讥笑着说:“你这人是怎么搞的,晕船就喊成这样!一会说不定船底朝天,你这条小命也可能送掉呢。”
李士群吓得当即不再叫喊了。
幸好风慢慢地停息下来了。
天亮时,一轮红日从海边升起,海上平静无波,和昨夜相比,似乎是两个世界,笑客船又加快速度航行起来。
到了傍晚时分,香港依稀在望,乘客中有人高兴得喊:“香港到了!”
舱里的乘客都拥到甲板上来看。
忽然,天空中响起一阵隆隆的飞机声。
两架日本飞机出现在小客船的上空,飞机呼啸着向轮船俯冲而来,可以清楚地看到机舱内的飞行员,机身上的红膏药更是清晰可见。
“嗒、嗒、嗒……”
飞机上机枪一阵扫射着,但子弹都打到了海面上。
飞机在小客船的上空盘旋了一圈,飞行员大概已看清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客轮,这才拉起机头,又向大陆方向飞去。
全船乘客又一次化险为夷。
李士群终于在香港登岸。
香港依然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一片歌舞升平景象。
来到跑马地,在一幢20层的高层建筑,李士群敲响了15层一个套间的门,这是日本樱花会女间谍,代号罂粟花的盛香君留给他的地址。
应声来开门的是一位本地装扮的老妈子。
“请问,盛香君小姐在吗?”李士群操着一口上海官话问道。
那老妈子瞪着两眼,迷茫地望着李士群,她听不懂他的话。
李士群只有得又用手势,又用语言,这才搞清楚这家主人姓田,盛香君是否住过这里,她不知道。
李士群怏怏地离开了那里,找到一家普通旅馆住下,他决定自己亲自去找日本驻香港总领事中村丰一。
第一次李士群被毫不客气地拒之门外,总领事不知道他的底细,不予接见。
第二次仍然被挡驾,但总领事派出一位秘书助理,过来问道:“请问是谁介绍您来见中村先生的?”
“是盛香君小姐,她是樱花会的人。”李士群回答说。
秘书问清楚以后,返回去给中村丰一报告,不一会,那秘书再次出来,直接把李士群直接引领到中村丰一的办公室内。
“李先生,不知光临敝领事馆有何见教?”看来中村丰一刚才已经同盛香君联系过,弄清楚了李士群的身份。
中村丰一,矮胖的身材,留着一撮小仁丹胡子,眨巴着眼睛,模样非常狡狯,他的两只眼珠滴溜溜地上下打量着李士群。
“不敢,不敢,我是专程来投奔贵国的,我想为你们大日本效劳。”李士群毫无羞耻,开门见山地说。
接下来,李士群把留学苏联、曾在日本特种警察学校受训的经历,详细地作了一番自我介绍,表明他早就在为大日本帝国效劳了。
中村丰一是土肥原贤二的高足,也算得上是个老牌特务了,他对李士群其实早就了如指掌,只是他不敢轻信他。
第0419章 接到命令()
李士群见中村丰一信不过自己,他不得不在身上掏出盛香君离开南京时,留给他的那封让他到香港来找她的信。
“李先生,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这也是工作的需要。”中村丰一见到盛香君的信件以后,这才满脸笑容地说。
“不,没有什么,中村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李士群谄媚地说。
晚上,中村丰一在维多利亚港湾的一家酒店,为李士群设宴洗尘。
“士群今后任凭中村先生差遣,为大日本帝国效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酒宴上李士群更是受宠若惊,谄媚地向中村丰一表着忠心。
“我们大日本帝国需要李先生这样真诚的朋友,只是李先生在香港这个地方,肯定没有用武之地,我建议你,还是回到上海或者南京去,更能发挥你的作用。”
中村丰一内心深处,并没有把李士群这个小虾米看在眼中,再说了,他香港这里,的确不需要李士群这样的人。
第二天,李士群从中村丰一处领到了一笔经费,中村丰一让他租个房子先住下来,并找个正当职业,先休息一阵,具体工作以后再说。
接连几天,李士群都是找房子,由于内地战乱,上海和南京以及天津、北平的有钱人大多都逃到香港来了,让香港的房租一下子提高了很多。
稍微便宜的房子,房东又因为李士群没有正当职业不肯租给他。
好不容易在九龙的屯门找到了一间公寓房,因这房子曾经发生过凶杀案,已经空了很久,房东急于想租出去,李士群不知内情,先付了三个月的房租就住了下来。
这房子的背后是青山,前面是海滩,在楼上就能听到海潮的轰鸣声,海滩都是白色的沙底,潮汐未来时,海滩宁静。
周围的环境太美了,李士群常常会下到海边去,顺着沙滩漫步。
……
李士群逃亡香港的这段时间,国内的战事变化很大,此时的上海租界,四面都是日均侵占的沦陷区,仅租界内是日军势力未到达的地方,仍由英法当局控制着,犹如大海中孤零零的一座岛屿。
上海沦陷后,日本人将上海改为大道市,取自礼运大同篇之“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各类抗日组织隐藏于租界内,针对汉奸、日军,展开了一连串可歌可泣的斗争。
在淞沪会战期间,上海公共租界的北半部,也就是虹口、杨浦一代,作为日本防区和日本的势力范围,同华界一样受到重创。
上海法租界和苏州河以南的半个公共租界,开始了长达十年多的孤岛时期。
这天上午,冯晨正坐在《时事周刊》杂志社的办公室里,拿着一张《大美晚报》,怀着一颗沉痛的心情,看着上面刊登的有关南京大屠杀的内容。
12月13日,日军攻入南京城时,在中山门、光华门一线的内郭和城垣阵地上,俘获了一些作战负伤或未及撤退的国军将士。
日军首先对他们进行了血腥屠杀。
再接着,日军对溃退到南京城北江边、被迫放下武器的大量国军战俘以及普通百姓,实施了有计划的屠杀。
除了血腥屠杀外,日军还疯狂**妇女、大规模焚烧与掠夺!
南京城破后,发生了大约2万多起强奸案,被强奸者从11岁到53岁不等。
南京城内几乎每一栋建筑,包括英、美、德等国的使馆和大使官邸,以及相当比重的外侨房屋,都遭到了日本士兵的反复抢劫。
没想到日军如此残暴,看着报纸上的图片,冯晨牙齿咬得格蹦蹦地只响,恨不得立即到南京去,亲手宰了这些禽兽们!
“组长,戴长官来电。”方晓曼拿着两份电文走了进来。
“什么指示?”冯晨抬起头,用挂着泪痕的眼睛,望着方晓曼问道。
“命令情报组,设法营救胶州路孤军营中的卢梦雄、冯午、钟跃胜三人,三人脱离孤军营以后,迅速派人送往重庆。”方晓曼把电报内容复述了一遍。
“就这些?”冯晨接着问道。
“还有一封。”方晓曼说着,把手中的电报递给了冯晨。
冯晨快速浏览了一下,第二封电报,同样是戴笠亲自签发的,内容是,命令上海情报组,查找李士群下落。
把两份电报丢在办公桌上,冯晨指了指沙发说:“晓曼,你坐下,我有话说。”
“这第一份电报,即使戴长官不下达命令,我也准备吧谢团长他们营救出来,可是我不明白,戴长官为什么只让营救卢梦雄、冯午和钟跃胜三人,根本没提谢团长和其他人?”
冯晨皱着眉头,分析这戴笠电报中的意图。
“组长,这个很好理解,谢晋元团长的目标太大,想要营救他难度大,至于卢连长、冯午和钟跃胜三人,我分析可能是我们二处安插在88师里面的人。”方晓曼分析道。
“有道理。”冯晨点了点头。
“组长,这第二封电报让查找李士群下落,你说李士群会到哪儿?”方晓曼问道。
“这个很不好说,李士群身边有日本特务,也许他投靠日本人去了也不好说。”冯晨觉得李士群的下落应该很好查找的。
“看来戴长官的这两个命令,组长都已经胸有成竹了。”方晓曼说道。
“不是我胸有成竹,是我胸有闷气啊!没想到日本人这么残暴!”冯晨拿起办公桌上的《大美晚报》递给了方晓曼。
方晓曼接过报纸,看了两眼,惊声道:“什么?日本人在南京大肆屠杀平民?!杀人比赛?畜生!”
方晓曼的腔调变得有些撕历。
“日本人消息封锁得严密啊,你看看,这份日本的《朝日新闻》,刊登的是南京城已经恢复次序,日军与市民和平共处。”冯晨又把一份《朝日新闻》递给了方晓曼。
“组长,《大美晚报》第一个揭露日本人在南京的兽行,我恐怕日本人又要找他们的麻烦啊,《大美晚报》报社,可是被东亚黄道会的那群王八蛋们炸了两次了。”方晓曼替《大美晚报》社担忧着。
“看来这个东亚黄道会必须铲除,咱们锄奸就先从东亚黄道会开始!”冯晨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是,可是,咱们的力量不行啊。”方晓曼说。
“不是有苏浙别动队吗?”
方晓曼不清楚,冯晨还是苏浙别动队直属特务大队的副大队长,她只是考虑着情报组的人员太少。
“能调动赵理君的人?”方晓曼问。
“应该没问题,万默林不是副队长吗?再说了,别动队的人,大多是青帮弟子。”冯晨点了点头。
“组长,不好了!”正说着话,许剑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发生艾玛事了?”冯晨问道。
“刚才《大美晚报》报社又被炸了,这次炸药的威力特别猛,竟然把报社的办公楼炸塌了,有五名工作人员没埋了进去。”许剑回答说。
“什么人干的?”
“还能是谁?日本人支持的东亚黄道会的人干的,丢完炸弹,他们公开承认,自己是黄道会的人,太猖狂了。”
“果然不出晓曼所料呀!你们在这里值班,我去一趟日本领事馆去。”
冯晨站起身,从方晓曼跟前的茶几上,拿过那份登载有南京大屠杀的《大美晚报》,他要去日本领事馆里,好好问一问平冈龙一,日军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把屠刀砍向手无寸铁的中国平民?其中还包括妇女和儿童,难道这就是日本所倡导的大东亚共荣吗?
第0420章 愤怒质问()
冯晨气哼哼地来到日本驻上海领事馆,平冈龙一不在办公室内,领事馆里似乎正在召开着什么会议,不时有吵闹声从会议室里传出来。
井上樱子进来,给冯晨倒了一杯茶水放在茶几上说:“冯桑,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告诉平冈长官,说你来了。”
“谢谢井上小姐,是哪些人在这里开会?”冯晨问道。
“是首相的私人秘书,召集上海和南京方面的派遣军将军们,在讨论维护占领区次序的问题。”井上樱子回答说。
“好吧,我等一会,你去忙吧。”冯晨挥了下手说。
井上樱子出去以后,冯晨端起茶杯慢慢喝着茶水,思考着,如何向平冈龙一开口,让他帮助自己把卢梦雄、冯午和钟跃胜三人营救出来。
至于李士群的去向,他究竟在哪里,罂粟花盛香君肯定知道。
闷坐了一阵,冯晨放下茶杯,起身来到平冈龙一的办公桌跟前,放在办公桌上的两份秘密文件,吸引了冯晨的目光。
冯晨伸手拿起一份,翻看起来,这一份文件,是松井石根大将下达给日军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的命令:
“谷寿夫中将,特命令你师团,在攻陷南京城以后,不论妇女儿童,凡是中国人一概都杀,房屋全部放火焚烧。”
看到这份命令,冯晨的血脉一下冲到脑门上,眼前一黑,差一点站立不稳,镇定了一下情绪,冯晨接着开始看第二份文件。
这是一封日本外相广田弘毅发来的电文:
“自从前几天到上海,我调查了日军在南京及其他地方所犯暴行的报道,据可靠的目击者直接计算及可信度极高的一些人来函,提供充分的证明,日军的所作所为及其继续暴行的手段,不下30万的中国平民遭杀戮。”
冯晨正仔细看着广田弘毅的这份电报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冯晨转身望过去,原来是平冈龙一走了进来。
“老师……?”冯晨眼中噙着泪水,把手中的那封电报朝着平冈龙一晃了晃。
“你都看到了?”平冈龙一上前,轻轻拍了拍冯晨的肩膀,并没有责怪他,自己不在时偷看办公桌上的文件。
“怎么会这样?”冯晨情绪低落,心情异常复杂地把手中的那份电报,放回平冈龙一的办工桌上。
“坐吧。”平冈龙一指了指沙发。
“松井石根就是个禽兽!这是犯罪!”冯晨情绪有点激动。
“冯桑,松井石根纵容部下在南京大肆屠杀平民,遭到国际舆论的强烈抗议,天皇和近卫首相惊闻此事,准备把他撤职召回。”平冈龙一淡淡地说道。
“只是召回?这个人应该上军事法庭!”冯晨情绪一直很激动。
“冯桑,老师心里也非常难过,我们大东亚共荣,不能让民族之间的相互屠杀给破坏了,我们共同的敌人,应该是欧美。”平冈龙一又抛出了他一贯坚持的理论。
“看来大东亚共荣,就是一块遮羞布,是掩盖松井石根、谷寿夫这些人兽行的遮羞布,他们为什么那么仇视中国人?!”冯晨质问着平冈龙一。
“冯桑,老师向你道歉!”平冈龙一郑重给冯晨鞠了一躬。
冯晨陷入了沉默,不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今天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应该知道南京大屠杀后,就这么匆匆忙忙来见平冈龙一。
这是在平冈龙一的面前,如果在其他日本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这样的激愤情绪,或许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丢掉性命。
平冈龙一亲自给冯晨杯子里添了添水,歉意地望着冯晨,同样没有开口说话。
冯晨今天的表现,在平冈龙一的意料之中,同胞被屠杀,如果冯晨没有一点情绪,那么反而奇怪了,真要那样,他平冈龙一也不会重用这样的人。
“冯桑,我致力倡导大东亚共荣,就是为了让大和民族和中华民族能够和睦共存共荣,可没想到松井石根这个战争狂人,会下达如此的野蛮命令,我已经上述天皇陛下和近卫首相,要严惩这个刽子手。”
很过了一阵,平冈龙一才缓缓开口说道。
“老师……,我这心里这会很难受,战争是双方士兵之间的对垒,生死可以理解,但军人举起屠刀,向手无寸铁的平民,甚至是妇女和儿童砍去,那就是野兽!”
冯晨的心里仍然没有平静下来。
“老师,我能不能把松井石根下达给第六师团谷寿夫命令,在报纸上公诸于世?”冯晨突然向平冈龙一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
“不行,这是最高机密,不能外泄!”平冈龙一一口回绝了。
“呵呵,看来老师也害怕呀!”冯晨冷笑了一声。
“冯桑,今天你来这里,不会就是质问我南京大屠杀的事情吧?”平冈龙一依然神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