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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徐恩曾的这句话,盛忠亮的面部明显抖动了一下。
“盛先生,你下去好好想想吧,想通了找我。”
徐恩曾撂下最后一句话,起身大踏步走出了审讯室。
“顺章,你说说,对付盛忠亮这种人该用什么办法好?”徐恩曾向紧跟在身后的顾顺章讨要办法。
“呵呵,徐长官,你刚才应该告诉他,秦曼云已经自首了。”顾顺章奸笑着说。
“哦?秦曼云?秦曼云自首同他有什么关系?”徐恩曾问。
“这个盛忠亮一直在追求秦曼云,对她的话言听计从。”顾顺章回答道。
“是吗?李先生?”徐恩曾偏过头问李竹声。
“是的,徐长官,秦曼云是上海执行局的总会计,我是书记,但我每次想从他那里支取活动经费,没盛忠亮发话,她一个子也不会支,为此我意见很大。”李竹声回答说。
“那如此说来,我们应该让秦曼云来试试?”
徐恩曾驻足,转身望了望顾顺章。
“秦曼云出面,盛忠亮肯定会开口的!”顾顺章自信地说。
……
上海,调查科特工总部审讯室内。
冯晨陪着苏成德、丁默邨坐在审讯桌跟前,审讯室里摆放着各种刑具。
“丁总干事长,冯股长,这些刑具姓郑的是第一个尝了个遍,其他的共党分子,两种刑具没用完,就自首了。”
苏成德指着刑具介绍着。
“成德,用刑不是目的,我们的目的是让那些人投诚过来。”丁默邨说道。
“总干事长说得对,这些刑具也就是恫吓一下那些不坚定的共党,像姓郑这样的死硬分子,再多的刑具也没办法。”
苏成德显得很是无奈。
“苏主任,还是把郑良才带上来吧。”
冯晨望了眼苏成德。
“把郑良才押进来,让丁总干事长和冯股长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苏成德吩咐着审讯室门口站着的两名彪形大汉。
不一会,满身伤痕的郑良才带着脚镣、手铐,在两名大汉的押解下,踉踉跄跄的走进了审讯室内。
“郑良才,快说,你的上线是谁?下线是谁?早说少受点皮肉之苦!”苏成德瞪着三角眼厉声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特别法庭请的一个打杂的,你们无凭无据干嘛把我抓进来?!”
郑良才抬起浮肿的双眼朝着审讯桌望往来。
冯晨的目光同郑良才的目光接触的瞬间,感受到郑良才目光中透出的坚毅与决绝,他的目光丝毫没有那种畏惧与害怕。
“无凭无据?!”
“那你说说,你一个打杂的,干嘛跑到共党上海社会局总会计秦曼云那里领取经费?秦曼云早招了,你还想抵赖!”
苏成德大声呵斥道。
“我那是帮朋友去取的货款!”郑良才朗声道。
“货款?你朋友叫什么?做什么生意的?”苏成德追问着。
“哈哈,有必要告诉你吗?你管的挺宽啊!”
郑良才大笑着抬起带着手铐的右手,指着苏成德厉声指责道。
“苏主任,把他的脚镣、手铐先取了,我们好好劝劝他。”丁默邨朝着苏成德偏过头,建议道。
“把他的脚镣、手铐取了。”苏成德吩咐着郑良才身边站着的两名彪形大汉。
“郑先生,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必你也知道,我丁默邨同苏主任之前也在共党那边干过,可共党给了我们什么好处?”丁默邨声调平和地劝说着。
“呵呵,丁默邨,你一个出卖灵魂的人,有资格同我说话吗?!”郑良才讥讽地笑了笑说。
“嗵!”
苏成德一拳擂在审讯桌上,大声叫嚣着:“郑良才,别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
“哈、哈、哈!你们这些人有脸吗?!”郑良才大笑着,指着苏成德说。
“用刑!让他再尝尝老虎凳的滋味!”苏成德恼羞成怒,吩咐着两名彪形大汉道。
郑良才被两名彪形大汉架着,按倒到老虎凳上,冯晨有心制止,可嗓子发干,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说话。
老虎凳是一种特有的刑具,通过对双膝和膝盖关节施加人体无法承受的压力,达到折磨、拷问受刑者的目的。
自从被捕后,郑良才已不知有多少次被这种刑具折磨……
第0116章 牵强理由()
亲眼目睹自己的同志受刑,冯晨的心像刀割一般痛疼!
怎么办?如何才能把郑良才同志营救出来?
从苏成德那里回到干社,冯晨静静地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内,想着应对之策。
在参与审讯时,从苏成德的话里,冯晨听出来了,郑良才是秦曼云供出的,很可能是郑良才到秦曼云那里领取活动经费时,让秦曼云知道了身份。
冯晨在办公室里思考了一阵,起身来到对面《社会新闻》编辑部,编辑部里,丁默邨同唐惠民正在低声谈论着什么,看到冯晨进来了,两人突然都不说话了。
“呵呵,丁总干事长、唐主任,你们又在谈论什么花边新闻,怕让小弟偷听到?”冯晨微微笑着,高声同丁默邨、唐惠民打着招呼。
“呵呵,那里,那里,我这《社会新闻》编辑部,对你冯老弟没有秘密可言。”丁默邨起身拿过杯子开始给冯晨倒茶。
“冯股长,刚才丁总干事长正在给我讲苏成德那里抓到的共党郑良才,你说说,他的身体是钢材做的?什么酷刑都熬遍了,就是不招供,唉,第一个呀!”唐惠民感叹着道。
“看来共党被捕既叛变,要从姓郑这里终结了呀!”
丁默邨让着冯晨在沙发上坐下,把倒好的茶水放到冯晨面前。
“总干事长,这个姓郑的真是共党?我怎么看着不像呀。”冯晨在丁默邨对面坐下,望了望丁默邨问道。
“呵呵,冯老弟啊,信仰的力量可怕啊,这才是真正的共产党呀!像我,苏成德,还有惠民老弟,当年加入共党,只能算是跟风,对,跟风!”丁默邨恬不知耻地说。
“丁总干事长,你说说姓郑的要是一直不说,苏成德会拿他怎么样?”冯晨故意问道。
“怎么样?枪毙!”丁默邨说。
丁默邨的话,让冯晨的心似针扎一般刺疼。
……
顾顺章的主意果然奏效,当把秦曼云带到盛忠亮的面前时,这个自从被捕后一直一言不发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曼云,你真叛变了?”盛忠亮睁大双眼,热烈地望着秦曼云问。
“忠亮,你这是什么话呀,我这叫洗心革面,这么多年跟着共党,担惊受怕的,我早受够了。”秦曼云柔声细语地说。
“唉,我的信仰呀!”
盛忠亮仰起头,叹了口气。
“忠亮,你不就是比别人多读了几本马克思的著作吗,你不就是受苏俄模式影响吗,可这些你没想想,在我们中国行得通吗?你思考过吗?”秦曼云依然柔声细语地反问着。
“曼云,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投降?当叛徒?”盛忠亮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
“忠亮,看你说的好难听啊,我们这应该叫回头是岸,改过自新!”秦曼云稍稍抬高了声音说道。
“曼云,我总感觉我们要是叛变了,怎么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哥哥呀,你哥哥是多么的坚贞,宁死不屈,可我们……”
盛忠亮怀着矛盾的心里摆了摆头。
“忠亮,别提我哥哥好吗,他要是跟我一样,积极配合政府,会被杀害吗?识时务者为俊杰!忠亮,我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
“好!好!好!秦女士说得好啊!”
正在此时,徐恩曾带着顾顺章、李竹声进来了。
“盛先生,你终于开口说话了,很好!”
徐恩曾走到审讯桌跟前坐下。
“只要盛先生肯在报上登载一篇脱离共党公告,你马上便可获得自由,我给盛先生、秦女士在夫子庙附近,还准备了一套别墅,你们可以安安稳稳地享受生活。”
“徐先生,我同意向你们自首,但我这不是背叛我的信仰才自首的,我是为了曼云,为了我和曼云的爱情才自首的!”
盛忠亮扯出一个牵强的理由。
“呵呵,盛先生,背叛信仰也好,为了爱情也好,只要盛先生能够幡然悔悟,我们都欢迎,我会兑现我的诺言!”徐恩曾摘下眼镜,微微笑着说道。
“哈哈,要不是曼云已经自首,我绝对不会向你们低头的!我不怕死!”盛忠亮望着徐恩曾,干笑了两声。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盛先生同李先生一样,是共党里面,从苏俄回来的数一数二的理论家,怎么会怕死呢?”徐恩曾讥讽地微微笑着说。
“徐恩曾,说说你究竟怎么安置我和曼云?”盛忠亮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刚才说了,我会兑现我的诺言,夫子庙附近的那栋别墅送给你们二位,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到中央党部社会科来公干。”
徐恩曾把眼镜擦拭了一下,从新架到鼻梁上,望着盛忠亮,微微点了点头说。
盛忠亮在秦曼云的苦苦劝说下,在徐恩曾的利诱下,终于叛变了……
随后,盛忠亮供出了手中掌握着的所有秘密,以及中央苏区同共产国际之间的联络密码和电台。
中央机关同共产国际的联系从此中断。
盛忠亮叛变不久,冯晨的上线郑良才在上海被苏成德秘密处决。
冯晨、杨寻真二人除了悲痛之外,也彻底失去了同党组织的联系。
……
上海,福克森路上。
苏成德带着两名便衣,正在秘密跟踪特科红队队长邝惠安。
盛忠亮叛变后,供出了特科红队的线索,盛忠亮告诉徐恩曾,邝惠安经常在法租界巨赖达路一带活动,有可能他就住在巨赖达路附近。
苏成德接到这一线索后,便带着叛徒谢阿强和一名特务,连续几天在法租界巨赖达路上守候,今天终于发现邝惠安的踪迹。
谢阿强曾是特科红队预备队员,此前曾经多次参加过特科红队的秘密培训,但因为身体条件太差,没被吸收进红队。
苏成德三人一直从巨赖达路跟踪到福开森路,由于惧怕邝惠安的威名,苏成德只是暗暗跟踪,没敢轻举妄动。
其实,今天邝惠安从家中出来,便发现有人跟踪自己,所以他故意装出一副很悠闲的样子,在大街上兜着圈子,想看看究竟是谁在跟踪自己。
在巨赖达路上绕了几圈,邝惠安拦了辆黄包车,朝着福开森路而去,在黄包车上,最终邝惠安发现,跟踪自己的人中,有红队预备队员谢阿强。
这个谢阿强,邝惠安印象特别深,有哮踹病,参加过多次秘密培训,最终因为体质跟不上来,邝惠安才没能让他进红队。
邝惠安靠在黄包车上,思考着如何整治这个叛徒,当他看到对面弄堂口有家“老虎灶”时,便立即叫停了黄包车,付过钱,大步朝着老虎灶地方走去。
“老板,来碗茶!”
邝惠安把帽檐朝下拉了拉,用余光看了看对面跟踪自己的三人。
“先生,你的茶来了。”
邝惠安站着,接过茶碗,一边慢慢喝着茶水,一边注意着街对面苏成德三人的动静。
苏成德看到邝惠安在老虎灶跟前喝茶,低声吩咐着身边的谢阿生道:“阿强,你过去设法缠住邝惠安,我来安排人增援,今天一定要抓住他!”
“苏大哥,我怕……”谢阿强身子打了个哆嗦。
“怕什么?你同张阿生叛变过来,这是秘密,邝惠安肯定不清楚,他怎么会向自己的同志下手?放自然点,过去!”
谢阿强偏过头望了望寒着脸的苏成德,双腿发软,硬着头皮,朝着街道对面老虎灶旁边正在喝茶的邝惠安走去。
“啪!啪!”
邝惠安抓住机会,丢下手中的茶碗,如闪电般从腰中掏出两把驳壳枪,双枪齐发,谢阿强一个踉跄,倒在了血泊中……
第0117章 准备挨训()
街道对面的苏成德和另外一名特务孙歪嘴,被突发情况惊呆了。
过了几秒,苏成德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抽出腰中的手枪,吩咐身后的孙歪嘴道:“赶快吹哨子!向巡捕呼救!”
邝惠安见两枪击中谢阿生强后,快速跳跃着,冲进旁边的弄堂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附近的巡捕们赶到现场时,哪还有邝惠安的影子。
苏成德本以为今天可以抓到邝惠安,没想到,不仅没能抓住人,而且邝惠安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把谢阿强给击毙了!
苏成德除了胆战心惊外,更增加了缉拿红队队员的决心。
见巡捕们控制了现场,苏成德带着孙歪嘴,沮丧地从福开森路上,朝着调查科特工总部上海区走去。
“歪嘴,你说那个邝惠安身法怎么那么快?我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就把谢阿强给击毙了,太可怕了啊!”苏成德似乎惊魂未定。
“苏长官,对付这种人,千万不能大意,下次一定要安排重兵包围才行!今天好在我们两人没暴露,否则……”孙歪嘴面露惊惧之色地说道。
“一定要除掉此人!”苏成德咬牙切齿说。
二人说着话,刚刚走到一个弄堂口,见张阿四从弄堂里走了出来。
“张阿四,过来,过来,你他妈滴这一个多月是咋回事?到哪儿了?”苏成德把张阿四喊到跟前问道。
“呵呵,原来是苏大哥啊,实在对不起,最近一段时间活动不自由。”张阿四尴尬地笑了笑,点着头回答说。
“别给老子找理由,你是不是怕见我?!”苏成德寒着脸问。
“呵呵,苏大哥,我既然跟着你干了,就会死心塌地的,大哥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怕见你呢?只是最近特科红队把我拉去在秘密培训。”张阿四弯着腰,谄媚地笑着解释道。
“哦?你参加了特科红队的培训?”苏成德精神一振,直了直身子问。
“是的,苏大哥,我们这次参加培训的有十几个人,培训结束以后,可能会全部被吸收进红队里面去。”张阿四回答道。
“好事啊!阿四。”苏成德拍了拍张阿四的肩膀说道。
“好事?”张阿四疑惑地望着苏成德。
“是的,阿四兄弟,你立功的机会到了。”苏成德说。
“怎么立功?”张阿四问。
“阿四兄弟,你听我说,你还没有暴露身份,要趁此机会混进邝惠安的红队里面,表现要积极一点,尽快取得他们的信任。”苏成德回答道。
“然后呢?”
“然后,你摸清楚红队的活动规律和邝惠安的住处以后,马上告诉我,我带人过去抓捕他们,这样阿四兄弟不就立功了!”苏成德得意洋洋的说。
“可是,苏大哥,红队有规定,队员不能单独活动,我怎么同你见面?”张阿四伸手抓了抓脑袋问道。
“阿四兄弟,你听我说,从明天开始,我让孙歪嘴在你家附近摆个水果摊,有情况的时候,你直接告诉孙歪嘴就行。”苏成德拉过身边的孙歪嘴给张阿四介绍着。
“那行,我听苏大哥的安排。”张阿四答应着。
“给,这些钱你先拿着用,等抓住红队那些人以后,另有重赏!”
苏成德从身上掏出一叠钞票递给张阿四。
“谢谢,谢谢苏大哥!”张阿四感激地连声道谢。
……
自从郑良才牺牲后,冯晨一直心情很低落,为了排遣自己心中的愤懑,冯晨以新声通讯社记者身份,同作家沈熙,记者岳勋、范长江、石西民等人成立了一个记者座谈会。
记者座谈会有数十人参加,定期在《大美晚报》上开辟《记者座谈》专栏,抨击新闻统治政策,呼吁新闻自由。
《记者座谈》专栏,很快在上海新闻界引起轰动和广大记者们的共鸣,冯晨因此在文化界的知名度进一步提高。
冯晨的言行举动,引起了民党中央调查科徐恩曾的注意。
徐恩曾害怕冯晨同共党分子搅合在一起,影响到自己的前程,所以打算到上海来,亲自见见冯晨谈谈,好好了解了解这个年轻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天下午,冯晨刚刚来到办公室里,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冯晨伸手拿过话筒,里面传来社会局局长吴文雄那低沉的声音:“冯晨,你马上到社会局我办公室里来一趟,徐恩曾长官要见你。”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放下电话,冯晨心里想,徐恩曾要见自己,肯定是为了近期自己活跃在新闻战线上的事情,特别是自己发表的呼吁新闻自由的言论,触动了高层某些人。
见到徐恩曾该如何应对?徐恩曾会不会怀疑自己是共党?
想着应对之策,冯晨起身来到隔壁的办公室里。
方晓曼、杨寻真正在忙着整理一些资料,见冯晨进来了,方晓曼放下手中的资料袋,开着玩笑说:“股长,我发现你最近好深沉啊,是不是失恋了?”
“我这会到社会局去一趟,一会岳勋来了,你让他下午过来见我”冯晨吩咐道。
“我开车送你!”方晓曼说。
“好,寻真在家值班,我们这会就走。”
下楼坐到车上,方晓曼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偏过头问道:“股长,局座找你?”
“嗯,估计要受训!”冯晨回答说。
车子行驶后,方晓曼问道:“是不是你最近同那班记者们走得太近了?你们在《大美晚报》上开辟的《记者座谈》专栏很不错,我经常看。”
“可能那些要求新闻自由的言论,引起了上峰的不满,我今天就准备着挨徐长官和局座的骂好了!”冯晨靠到副驾椅背上说道。
“徐长官到上海来了?”方晓曼偏过头问。
“就是徐长官要见我。”冯晨回答道。
“啊?你们的《记者座谈》惊动徐长官了?”方晓曼吃惊地问。
“呵呵,当局不就是害怕新闻自由嘛!”冯晨微微笑了笑说。
“不过,我认为也没有什么,记者要求新闻自由,这是理所当然嘛,再说了,你们的《记者座谈》,我每期都看了,除了抨击新闻统治政策外,也没有其他别的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