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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四宝，这回想好了吗？”我又问道。
王四宝眼一瞪，“张帆，你小子有种就把老子真埋了。”
‘行，四哥，你是爷们。”我朝王四宝竖竖大拇指，“大王，把他嘴堵上。”
大王过来，朝王四宝叹口气，“四宝，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这是何必呢。”
说完，大王给王四宝嘴上封上胶条。
黑老五过来问，“张帆，下边怎么办，就这么便宜这小子了？”
我抬头看看正午的太阳，毒辣辣的，淡淡道，“熬鹰。”
248 你只有一次机会（）
听到我说熬鹰，黑老五立刻笑了，一指大王，“大王，这馊主意肯定是你想出来的，你小子就会玩阴的。”
大王一笑，“黑老五，你也不是个好货。”
两人都笑了。
马跳过来，怯怯问，“张帆，什么是熬鹰？”
“你小子怂包一个，问那么多干嘛？妈的，想起刚才的事，老子就来气。”黑老五扬手又要打马跳。
“行了，黑老五。马跳刚才是一时糊涂，你别没完没了。”我看了一眼黑老五。
黑老五把手收了回来。
“就是，谁刚出道没个害怕的时候。黑老五，你小子刚出道的时候，不也是个尿过裤子吗。”大王拍拍马跳，“马跳，遇事别慌，好好和张帆学学，要不然再犯那样的糊涂，你可就没法混了。”
“我知道了。”马跳看看我，点点头。
我们四个坐在阴凉处，拿出东西，边抽烟，边闲聊，边吃喝，边看着埋在坑里的王四宝。
正午的太阳照在人脸上，毒辣辣的像火烤一遍，豆大的汗珠从王四宝的脸上流下来，王四宝脸色越来越苍白，刚才还昂着脑袋，现在已经耷拉下来，脑袋晃着，好像想说什么。
“大王，把他嘴打开，看他想说什么。”我对大王说道。
大王过去把大王嘴上的胶条解开，王四宝用力喘了两口气。
“四宝，你想说什么？”
“大王，给我点水喝，我快渴死了。”王四宝舔舔干裂的嘴唇，艰难道。
“四宝，我也想给你水喝，可这事我说了不算，我问问张帆。”大王朝王四宝笑笑，回头朝我喊，“张帆，四宝要喝水。”
我闻声拎着一瓶矿泉水到了王四宝面前，“王四宝，要喝水？”
王四宝看看我，嗯了一声。
“可以，只要你退出酒吧街，水我可以给你喝。”我蹲下身，慢慢道。
“张帆，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抢老子的饭碗。有种你给老子来个痛快地，想把老子逼出酒吧街，老子死也不答应。”王四宝又把头抬起来，朝我吼。
“行，王四宝。口茬子确实挺硬，你牛逼。我既然敢把你劫了，我就敢要你的命，不过想要痛快的，那太便宜你了，你就慢慢熬着吧，等太阳下山了，我就把你埋了。”说着，我痛快地喝了一口水，又瓶口朝下，把水倒在坑边。
王四宝眼睁睁地看着水从自己眼前流下，舔着干裂的嘴唇，想喝又喝不到，又骂道，“张帆，你他妈就是孙子，早知道这样老子早就灭了你。”
“我是孙子？”我冷冷一笑，“王四宝，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忘了上次酒吧那件事了吗，当时你是怎么逼我的。那个时候，你想到今天了吗？”
“我。”王四宝不说话了，他一定也想起上次在酒吧里，逼着我和白小柔猜硬币那件事。
看我恶狠狠地盯着他，王四宝顿顿道，“兄弟，上次是我不对，你要就为这事，我给你道歉，那一万连本带利我可以退你，你就给我口水喝吧。”
“真给我道歉？”我笑了一下。
“嗯。那事我错了。”王四宝立刻说。
我晃晃矿泉水瓶子，里边有小半瓶水，“这样吧，王四宝，道歉我接了。可这水不能白给你喝。”
“你想怎么样？”
“简单。上次你不是让我猜硬币吗？这回我们也玩玩这个游戏。”我把矿泉水的瓶盖拿到手里，让王四宝看了一下，“看好了，一会儿我把它抛出去，你要是猜对了，这瓶里的水就是你的，猜错了，这水还是我的，怎么样，敢猜吗？”
黑老五和马跳闻声也围了过来，黑老五笑道，“这他妈有意思。王四宝，你不是个赌棍吗，那你就赌一把呗。”
“四宝，这是个机会，你就赌一把吧。”大王也笑道。
王四宝看看众人，“行，你扔吧。”
我点点头，将手里的瓶盖扔了出去，瓶盖在空中划道弧线，我伸手一接，瓶盖落在我手里，我把拳头一握，伸向王四宝，“说吧，哪面朝上，想好了，你可只有一次机会。”
王四宝直勾勾地看着我的手，想了一会儿，“反面，不，正面朝上。”
“你们都听到了吧？”我看看大王他们。
“听到了，这小子说正面朝上，”黑老五抢先说。
大王和马跳也都点点头。
我把手摊开，众人的目光立刻盯在了我的手里，随即就是一阵失望声，王四宝猜错了，瓶盖是反面朝上。
“王四宝，你小子赌运不行，看来今天你出门没看黄历。”黑老五嘲笑道。
王四宝脸都绿了，“张帆，你让我再猜一次，就一次。”
我冷着脸摇摇头，“只能猜一次，这规矩是你定的，我改不了。”说完，我将瓶子里的矿泉水一扬脖，全喝了，然后把空瓶子直接立在王四宝面前。
王四宝看着那个空瓶子，喉咙上下滑动一下，“张帆，你小子够狠。”
我拿枪托轻轻敲敲王四宝的脑袋，“王四宝，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敢玩命，为了饭碗，我们都敢玩命。狠的还在后边呢，你慢慢受着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恶狠狠地盯着王四宝的眼睛，王四宝先开始还凶狠得与我对视，后来就把目光收回去了。
我这才站起身，往阴凉处走。
“王四宝，你小子平时在酒吧街忒霸道了，今天碰上硬茬了吧。”黑老五嬉笑着看王四宝，“我这有水，你想不想喝？”
“想。”王四宝瞟了一眼黑老五。
“真想喝？”黑老五满脸坏笑。
“黑老五，你想干什么？”王四宝觉得不妙，警惕地问。
“干什么，给你小子喝水。”黑老五说着就要解裤带。
王四宝明白了，朝黑老五骂道，“黑老五，你个王八蛋，老子饶不了你。”
“你他妈还嘴硬，老子先让你尝尝喝尿的滋味。”黑老五已经把裤袋解开了。大王赶忙拦住黑老五，“黑老五，干嘛呢，大家都是道上混的，给四宝留点面子。”
黑老五这才把裤袋系上，指着王四宝，横道，“妈的，再敢骂老子，老子废了你。”
大王蹲下身，将王四宝脑袋顶上的土扒拉扒拉，“四宝，你看看这太阳多毒啊，就算你是铁打的，你能坚持多久，死都死不痛快，我看着都替你难受。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你王四宝就算不死，你在道上还怎么混，你还震得住酒吧街吗？说实话，我们把你弄到这动手，没在酒吧街弄你，就是给你留面子。你好好想想，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面子和酒吧街重要？”
王四宝头一低不说话了。
大王回头看看我，“张帆，四宝的嘴还封不了？”
我摇摇头，“让他喘着气想吧。”
“ok。”大王又朝王四宝一笑，“四宝，好好想想吧，一会儿天就黑了，那个时候你就真没机会了。”
王四宝脑袋轻轻点了两下。
大王回到我身边，朝我一使眼色，我俩一进屋，大王说：“张帆，我看王四宝快颓了，硬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点点头。
“张帆，今天让王四宝答应退出酒吧街问题不大，可是如果把他放了，王四宝明天可能就反悔，放虎归山，可是更猛呀。你的想后路了？”大王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你的意思？”我看着大王。
“我不知道你和高乐海是怎么商量后路的。要是按我的意思，就直接做了他，这样才能以绝后患。”大王眼里露出一股狠劲。
“要是做他，就不会把他带到这来了。”我淡淡道，。
“那你的意思？”
“大王哥，后边怎么办，我再想想吧。”我朝大王笑了一下。
大王立刻明白了，“行，那你想着吧，我出去看着。”
大王出去了，我点了一支烟，看着不远处被捆在铁柱上的小芬，她已经醒了，正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我。
我拿起一瓶矿泉水走到小芬面前，撕下她嘴上的胶条，“渴吗？”
小芬点点头。
我把矿泉水瓶子对准她的嘴，让她大大喝了几口，小芬眼里的惊恐才减轻一些，“你不会杀我吧？”
我摇摇头，“不会。只要你不生事就行。”
“我肯定不生事，我看出来你和他们不一样。小兄弟，你年龄不大吧？”小芬朝我笑了一下。
我也笑着点点头。
“那你就当大哥了？”
“大哥也有年龄限制吗？”
小芬又笑了，“我实际在夸你。”
“谢谢。干这一行，谁狠谁就是大哥，我其实和他们一样，甚至我比他们还狠，所以我是大哥，但我不喜欢伤女人，所以你只要听我的，肯定就没事。”
我看着小芬一字一句道。
“我听，我听。”小芬连连点头。
“那好吧，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做，什么都别想，就当在你家床上做了一场梦，等梦醒了，你也没事了。”
小芬看看我，把眼睛闭上了。
我看看她，笑了笑，把矿泉水瓶子放在她身边，起身往前院走，刚到前院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高乐海打来的，“张帆，怎么样了？”
“王四宝已经快颓了，再熬一会儿，他就彻底怂了。你那怎么样？“没什么动静。张帆，王四宝颓了，但后边的事怎么办？把他放了？“
“你说呢？”
“我也不知道，把他放了，我怕这小子反悔？”
“那就做了他？”
“做了也不合适。”
“高乐海，你犹犹豫豫的到底想怎么样？”我不耐烦了。
“张帆，现在是不该和李铁说一声了。”高乐海回应道，“前边的事咱们都办了，现在该他出面了吧？”
高乐海说得，其实我也是这么想得，我点点头，“行，这事我来办。”
“张帆，那我等你的信儿。”
放下电话，我看了一眼天空，该给二丑打电话了，也许他就在这附近。
249彻底颓了（）
抽完一支烟，我拨通了二丑的手机，“丑哥，你在哪呢？”
“我就建华大桥这边，张帆，干得不错的，一气呵成，丑哥服你了。”
“丑哥，你别夸我了，王四宝马上就要颓了，下边要怎么办，你给我划个道吧，是直接做了他，还是把他放了？”我淡淡道。
“张帆，不能做，做了他，后边的事就办不成了。”二丑立刻否定了。
“那你的意思？”
“张帆，你现在先把王四宝的情况好好和我说说。”
我把院里情况都和二丑详细地说了。
二丑点点头，“熬鹰这办法不错，既然让王四宝颓就颓到底，铁哥已经到了江城了，你再压压王四宝的气势，等黄昏的时候，这事就能了了。”
“铁哥到江城了。”我一愣，李铁来得够快。
“对，现在王四宝被劫的事，江城道上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他的面子已经栽了，他的人也乱了，外边的事你别管，你现在只要压住王四宝的气势，别把他命弄没了就行。”二丑一字一句道。
我靠，这事传得够快，我心里暗想，这一定是王四宝的人慌忙寻找的结果，但二丑估计也在其中兴风作浪了，只是他怎么做得，他不说，我也不便多问，彼此心中有数就可以。
“丑哥，我知道了。”
“张帆，等我电话。”二丑说完，把电话挂了。
刚把电话压了，高乐海的电话又打来了，“张帆，你和李铁联系没有？”
我把二丑的话向李高乐海简单说了一遍。
高乐海顿了顿，“行，既然李铁这么说了，咱们就按他的办。张帆，你悠着点。”
“我知道了。高乐海，你还是不露面？“
“张帆，这事我都交给你了，你就看着办吧。”高乐海笑了一下。
我心里说，这小子耍滑头，真是耍上赢了，既想吃肉又怕沾血。
“张帆，等王四宝走了，你就是酒吧街的老大，你把这事全办了，你的威才能立起来。”高乐海听我这边没动静，又笑一下。
“高乐海，你别来这一套，你好好在外边盯着就行了。”我直接把电话压了。
回到后院，王四宝脑袋耷拉着，像只蔫鸡一样闭着眼。
我走到大王面前，“他还是不说话？”
大王点点头，“这小子还挺能扛。”
我笑了一下，“那就让他扛着吧。黑老五，给他加几锹土。”
“好勒，我正他妈待着手痒呢。”黑老五走到坑边，狠狠铲了几锹土，扬在了王四宝的脑袋上。
王四宝一下睁了眼，“黑老五，你他妈干什么？”
“干什么，埋你呀。”黑老五说着又铲了几锹土。
王四宝晃晃脑袋，“张帆，你小子真要把事做绝了。”
我笑笑，“王四宝，没办法，你选了丢命，我只能答应你了。我知道你是硬茬子，那你就最好硬到底。”
“张帆，酒吧街咱两一人一半不行吗？”
“不行，现在你没有条件和我讲。”
“张帆，就算我今天答应把酒吧街给你了，你他妈敢放我吗？”王四宝挑衅地看着我。
“王四宝，敢弄你一次，我就敢弄你第二次，今天你已经栽了，废话就不要说了，接着熬吧，等一会儿我送你走。”说着，我从黑老五手里拿过铁锹，在土堆上拍了一下，把铁锹扔在一边。
王四宝看了一眼那把铁锹，恐惧从他眼里流露出来。
我再抬头看看太阳，太阳开始向西边下滑，王四宝撑不了多久，随着身体的虚弱，他心里的恐惧已经开始滋长，只等最后一下他就怂了。
我们又坐在屋里的等了一会儿，黑老五看看外边，“张帆，我看太阳都往下走了，别和王四宝这小子耗了，直接埋了他算了。”
“真要埋呀？”马跳探探脑袋。
‘你小子再说这种怂话，把你一起埋了。妈的。”黑老五瞪了马跳一眼。
马跳一缩脖。退到后边。
我看了大王一眼，大王笑笑，“张帆，听你的。”
我往屋外看了一眼，“再等等。”
没人再说话了，所有人都闷头抽烟，我表面平静，心里却焦急地等着二丑的电话。
眼看外边阴影越来越扩大，已经盖住了王四宝的半个身子，我看看表，不知不觉已经五点多了，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下，随即就断了。
我拿起一看，是二丑打来的。
立刻拿着手机出了屋，到了前院问，“丑哥，怎么样？”
“王四宝的人已经见了铁哥了，铁哥已经答应他们帮忙了，现在你那怎样？”
我把王四宝的情况说了。
“行。”二丑应了一声，“那你就现在就彻底动手把王四宝弄怂了，等王四宝完全怂了，你再给我打电话，响一声就行。”
我点点头，“知道了。”
放下电话，我快步到了屋里，大王他们三个一见我快步进来了，立刻站起来，“张帆，怎么了？”
“动手。”我阴着脸说着，就往后院走。
三人面面相觑，黑老五疑惑地跟在我后边，“张帆，真干呀？”
“废话，不敢了？”我冷眼看着黑老五。
“敢，那有啥不敢的。就等你这句话。”黑老五忙点头。
我们气势汹汹地到了坑前，打蔫的王四宝一见忙抬起头，“你们要干嘛？”
“干嘛？”黑老五牛眼一瞪，“王四宝，你小子阳寿到了，我们哥几个现在送你上西天。”
黑老五边说，往手上一吐唾沫，就拎起了铁锹。
“张帆，你小子真敢？”王四宝也瞪眼看着我。
“王四宝，我给你机会了，可你自己没把握住，那就对不起了。我如果今天不动手，以后我张帆就成笑话了。你放心吧，明年这个时候我会给你烧点纸钱。黑老五。”我冷笑完，一声断喝、
“好嘞。”黑老五狠狠铲了一锹土就向坑里扬去。
“张帆，你真他妈狠？”尘土飞起，露出王四宝那张变形的脸。
“张帆，真干？”大王低低问我一句。
我冷冷看他一眼没说话。
“四宝，你小子真是自己找死，那也怨不得我们兄弟。”大王也拿起铁锹。
马跳的脸又白了，舔舔嘴唇，我冷冷瞅他一眼，马跳忙拿起一块木板，一起干起来。
我点了支烟，默默看着坑里的王四宝，照这个速度下去，不等太阳西沉，王四宝就先沉了。
“等等。”王四宝突然喊。
“怎么了？”三人立刻停了手。
我蹲下身问，“王四宝，怎么了，还要我给你烧点纸钱吗？”
王四宝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张帆，你小子够狠，你今天饶我一条命，你说啥，我都认了，行了吧？”
我笑了，“王四宝，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怎么怂了？”
“张帆，我是怂了，你饶我一条命，行吗？算我求你了，我家里还有老妈，我还没给她养老。酒吧街我让给你，以后是你的，行吗？”王四宝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第一次看到王四宝这个鸟样，本来王四宝认怂了，我心里会很激动，但是我突然产生一种倦意，冒出一个奇怪想法，王四宝这么横儿的亡命徒，都会认怂，有一天我会不会也被别人埋了，说出这些话，现在我真的是无路可退，一种悲凉感涌上心头。
“张帆，真的求你了，绕我一条命，我退出酒吧街。”王四宝见我没说话，以为我不同意。
“张帆，怎么办？埋不埋了？”黑老五他们一起看向我。
我定定神一摆手，大王先把铁锹扔了，我一伸手，大王愣了一下，随即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