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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天台,看到丁娜和韩梅,我明白了,一定是关于给白小柔送礼的事。
果然,韩梅告诉我们,王处长去了他二叔瓜地以后,对瓜很满意,已经签了订货合同,他二叔的瓜全卖出去了,整个算下来,他二叔不仅没赔钱,还赚了不少。
韩梅说的时候,脸上全是喜色,“我爸都说了,一定要好好谢谢白老师,这礼物咱们地赶紧送了,不能再等了。太晚了,就显得我们不懂礼了。”
“张帆,听到了没有,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白老师喜欢什么,你到底打听清楚没有?”马跳捅捅我。
我挠挠头,“还没打听呢。”
“你办事效率太慢了,给你下军令状,今天必须打听清楚。”
大家都着着我,我一咬牙,“今天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还差不多。”马跳点点头。
“白老师今天穿得好漂亮,我上课的时候都有点看呆了。”韩梅轻声说。
“我也是,白老师是不遇到喜事了?”丁娜附和道。
原来白小柔的美,大家都看到了,我还以为上课发痴的人,只有我一个。
从天台下来,走过白小柔的办公室,屋里只有金大头一个人,我想想,回到教室拿上课本,重新站在办公室外喊了声报告。
进了办公室,金大头阴着脸看着我,“什么事?”
“金主任,我找白老师。”
“找白老师啥事?”
“上课的时候,我有几个问题没听懂,想再问问白老师。”
“你小子每天脑袋里就是胡思乱想,上课也不集中精力,白老师请了一天假回宿舍了,有问题等她回来问吧。”
我知道肯定要挨金大头一顿训斥,忙笑着往出退。
“等等。”金大头把我叫住。
“金主任,您有事啊?”
“你们那瓜不错,还有没有了?”
金大头这小子简直就是一条饿狼,占便宜没够。
“金主任,那瓜不是我的,我帮您问问。”
“行,要是还有的话,你告诉我一声,快点。”金大头总算有了点笑脸。
我匆匆跑回教室,和马跳把金大头的话说了。
马跳一听,也是一脸气愤,“这小子还想白吃。”
我劝马跳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西瓜得不到金大头的笑脸,西瓜也没几个钱,有就送他百八十斤,让他一次吃个够。
马跳犹犹豫豫,“我问问韩梅。”
韩梅表现出乎意外,痛快就答应了,“我家里还有一百斤,我给金主任直接送家去。”
韩梅去向金大头回复,我朝韩梅的背影竖竖大拇指,“像你媳妇学着点,关键时候别总扣扣索索的,一百斤瓜都舍不得,你还能办成什么大事。”
“我不是舍不得,我是讨厌金大头这贪样。”
“讨厌顶个屁用,金大头这种小人,你不答应他,他后脚就给你穿小鞋。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呢。”我找到丁娜,借口回家取东西,请了假,跑出教室。
学校宿舍与校区隔着一堵墙,中间有个月亮门,技校的学生都是职工子弟,没人住校,学校宿舍住的都是家在外地的老师。
月亮门有一个大妈看着,学生无故不能进宿舍。
我跑到月亮门外,隔着门栅栏,看到大妈正悠然躺在藤椅上,摇着蒲扇,眯着眼睛听广播,一声声爆裂秦腔在空寂的宿舍区回旋。
我挠挠头,有大妈把门,怎么才能突破封锁呢?
听着秦腔,我心里有了主意,轻轻推开栅栏门,往里挪步。
刚迈两步,耳边一声厉喝。“站住,干嘛的。”
我朝大妈一笑,“大妈,我是机电班的。”
“学生吧?这是老师宿舍,学生不能到老师宿舍来,你不知道?想从我眼前溜过去,门儿也没有,回去。”大妈的声音和秦腔一样有力。
“大妈,您听得是秦腔吧?”我避实就虚,依旧笑着。
“对,怎么了?”
“真好听,我爷爷奶奶都爱听这个,我家秦腔的碟可多呢,您听得这个,我家就有。”
“你家有这个碟?”大妈来了兴趣。
“有。这个好像叫?”我挠头假装想。
“十五贯。”大妈接上我的话。
“对,就是十五贯,大妈您要是喜欢听,明天我给您把碟拿过来,比听广播强多了,还能看人。”
“你真能给我拿过来?”大妈动心了。
“没问题,我家两套我送您一套。我如果不给您拿过来,您直接去班里找我,我是机电班的张帆。我奶奶说了,秦腔是艺术,喜欢秦腔的人都特好。”
大妈笑了,拍了我一蒲扇,“你小子还挺会说,是不想进去?”
我忙笑着点点头,“我是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课上有几个问题,有同学没听懂,让我过来问问白老师。”
“是学习的事啊。那进去吧,白老师在最里边的宿舍,109。”大妈同意了。
我连声说谢。
大妈在我身后喊,“别忘了明天把碟拿过来。”
我一边往里跑,一边想,这年头,谁有机会都得占点便宜,金大头能借机敲瓜,连宿舍区的大妈都一样,晚上我还得去买一套《十五贯》。
我想着,已经接近109。
26 二十六岁的生日()
我到了109宿舍外,一排碧绿的爬墙虎掩映在窗外。
现在是上课时间,整个宿舍区静悄悄的。
宿舍的窗户开着,里边传出轻柔的钢琴曲。
我偷偷往窗外里瞟了一眼,白小柔正独自倚坐在窗前,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若有所思,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上边几只蜡烛飘荡着烛光。
“今天难道是白小柔的生日?”我心里想。“一个人过生日多寂寞呀。”
白小柔看着面前的蛋糕,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白小柔,从今天开始,你就26岁了,以后你一定要变得坚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勇敢面对,不要害怕,不要逃避,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今天给自己放个假。”
白小柔说着,擦拭擦拭眼睛,我看到那是泪水。
白小柔哭了。我的心里微微一颤,静静地大气不敢出。
擦拭完泪水,白小柔闭上了眼镜,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在许愿。
等她睁开眼,把蜡烛轻轻吹灭,我的心也飘过一层凉意。
二十六岁的生日,没有家人陪在身边,没有男朋友,只有自己和音乐,此刻的白小柔比这窗外的爬墙虎都要孤独。
我心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我们应该給白小柔过个快乐的生日,这是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我想着,蹑手蹑脚地退出了宿舍区,到了月亮门旁,大妈还在听秦腔,见我回来了,疑惑问,“这么快就问完了。”
我点点头,一溜小跑回到教室。
我立刻把丁娜三个人叫到天台,“我知道该给白老师送什么了?”
三个人一听,都看着我,“打听清楚了,白老师喜欢什么?”
我看看众人,故意没说话。
“别卖关子,快说吧。”马跳不耐烦地推推我。
“知道白老师今天为什么穿得那么好看吗?”我问。
三人摇摇头。
“因为今天是她的二十六岁生日。”
“今天是白老师的生日?“三人面面相觑,“你怎么知道?”
“我问得别的老师。”我含糊回应一句,“咱们给白老师过个生日,这就是送她最好的礼物。”
三人都沉默了。
“怎么,你们不愿意?”
“这个办法不错,我赞成,可怎么过,全班同学都参加吗?“丁娜首先表态。
韩梅和马跳也同意了。
“全班就算了,是咱们感谢白老师,人多了就太闹了。我看就咱们四个人,再把四眼叫上。怎么样?”
“好,就这么定了,咱们现在就分工准备。”大家同声应和。
事情的第一步是要和白小柔说好,万一白小柔晚上有约,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这个任务又交给了我。
我再次匆匆跑向学校宿舍,大妈看到我满头汗地跑回来,满脸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
“又有新问题了。”我应答一声,从大妈面前跑过。
“这孩子,不累呀。”大妈嘀咕一句。
跑到宿舍门口,白小柔正拎着一个包从里边出来,我俩都是一愣,“张帆,你怎么来了?班里出事了?”
我擦擦脸上的汗,喘口气,“白老师,你要出门?”
白小柔点点头,“是不班里出事了?或者是你又惹事了?”
我一笑,“没有,白老师,你晚上回学校吗?”
白小柔顿了一下,“也许回来吧,怎么了?”
“白老师,你晚上一定要回学校,我和丁娜她们有事要和您说。”
“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吗?我要出去一趟,说不定晚上回不来。”
“白老师,现在不能说,您晚上一定要回来。”我看着白小柔。
白小柔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吧,我尽量赶回来,如果回不来,我给你打电话。”
白小柔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我。
离开宿舍,我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我不知道白小柔要去哪,如果她晚上回不来,我们送给她的26岁生日party就失败了。白老师,晚上你一定要回来呀。
下午放学,等全班同学都走了,我们就按照计划开始在教室里布置,马跳用两盒好烟和他与马丽的关系,连贿赂带好话,让秦大爷同意我们放学后留在学校。
一切布置好了,我们就静静地等着白小柔。
时光随着窗外的阳光慢慢流逝,天色越来越黑,白小柔还没有回来。
大家由兴奋变成焦灼,马跳催问我,“张帆,你到底和白老师说好没有,白老师不会放我们鸽子吧?那我们就白准备了。还浪费我两盒好烟,那烟我一直藏着,都不舍得抽,便宜秦老头了。”
“你急什么,不就是两盒烟,改天我还你。”我也不耐烦。
丁娜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张帆,要不你给白老师打个电话吧,如果她不回来,我们也没必要傻等。”
“就是,老秦头说了,过了十点,我们必须离校,再给烟也不好使,说不定,一会儿老秦头就杀上来了,那我们就露馅了。”马跳嘟囔道。
众人议论纷纷,我的心也摇摆不定,想想,“行,我现在就给白老师打电话,如果她不回来,我们就撤。”
拿起手机,我出了教室,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弥漫着失望,“白老师,你的26岁生日,看来和我们无缘了。”
我正要拨电话,楼道传来匆匆的高跟鞋的声音,我心里顿喜,脚步声我太熟悉了,正是白小柔的声音。
我立刻回到教室,喊道,“白老师回来了,大家快做准备。”
一听我的喊声,打蔫的众人瞬间像打了兴奋剂,一起嗷了一声,关灯,隐藏,做准备。
刚准备好,教室的门推开了,白小柔站在了教室门口,看着黑漆漆无人的教室,满脸诧异。
灯亮了,音乐响起,我们拍手唱着生日快乐从教室的角落走出来,丁娜笑着走到白小柔面前,把一个生日帽戴着白小柔头上,“白老师,祝你生日快乐。”
马跳和四眼一起拉开了喷花。
我把生日蛋糕端到了讲台上。
白小柔已是捂住嘴,眼眶潮湿,久久没有说出话。
韩梅把生日蜡烛插好,“白老师,吹蜡烛吧。”
当我们从教室走出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开心,这份礼物成功了。
白小柔告诉我们,原本她应该早点回来,只是路上长途车坏了,她只能中途打车匆匆往回赶,无论如何,今晚她都要回来。
对于白小柔的歉意,我们都没有在意。
回家的路上,马跳悄悄问我,“张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白小柔今天过生日的,你肯定不是问得别的老师?你要是不说,以后你就不是我哥们了。”
我瞅瞅在前边并肩骑行的丁娜和韩梅,在马跳做了不会泄漏的保证后,把自己去学校宿舍的事向马跳讲了。
马跳听完一愣,“过生日应该和家里人在一起,她怎么自己过?”
我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也许她白天就是回家了。”
“白老师家不在江城?”马跳挠挠头。
“在江城,还住宿舍?”我反问。
马跳想一下,“也对。”
把丁娜和韩梅送回家,我刚到楼下,手机响了,是白小柔,我愣了片刻,接起来,“白老师。”
“张帆,谢谢你,给我了一个快乐的生日。”
“白老师,你不用谢我,这是大家一起想的。”
“张帆,我刚才回宿舍,宿舍阿姨都和我讲了,今天白天你一共来了两次宿舍,可我只见到你一次,第一次你一定是站在窗外看到我自己过生日,对吧?”白小柔轻轻缓缓说。
“对。”我承认了,“白老师你为什么不回家过生日,你的家就在江城,二十六岁生日很重要。”
“张帆,我家的一些情况,你还不太了解。我也不方便告诉你,但是不管怎样,我谢谢你,让我过了一个快乐难忘的生日。”
“白老师,不用谢,生日快乐。”我特意重复一遍。
“也祝你快乐。”
隔着电话,我听到了白小柔轻轻的笑声。
本来我还想问问肖强的事,但是在这个快乐的时刻,提到他太扫兴了,我把想问的话咽回去。
放下电话,看着天上的明月,我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好像是自己过了一个快乐的生日,大大喊了一声;“生日快乐。”
楼上立刻有人探出脑袋,“谁呀,大半夜的,瞎喊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噗嗤一乐,一猫腰,跑进楼里。
第二天上学,我心里的快乐还洋溢着,刚兴奋地坐下,四眼把手机递给我。
“干嘛,给我送生日礼物?”
“什么生日礼物,你又不过生日,你看看这只狗行吗?”四眼指指手机上的图片。
我一看,是一条刚满月的小京巴,胖乎乎的,很可爱。
“四眼,你效率够快的。”我赞道。
“昨天中午一回家,我就替你问了,正好我有个亲戚他家下了一窝小狗,你要是喜欢,我们中午就可以去抱一只。”
人要是顺了,简直事事皆顺,我用力拍了一下四眼,“四眼,就凭你这只狗,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你才是狗。”
我一笑,心想,这下可以和刘瘸子接近了。
27 一会刘瘸子()
中午,我就和四眼赶到他亲戚家,抱了一只小狗,小狗憨憨的我都爱不释手。回来的路上,我又特意去音像店买了一张《十五贯》。
四眼疑惑地问我,“你还有这爱好?”
“给我婶听得。”我一笑。
到了学校,我让四眼在教学楼下等我,自己跑到学校宿舍,把碟給了看门大妈。
大妈拿着碟,眼镜笑了一条缝,“我还以为你骗大婶呢,白老师教的学生,果然都是好孩子。”
我听着大妈的夸赞,心想,以后我再来宿舍就可以畅行无阻了。
喜滋滋的回到教学楼下,从四眼怀里接过狗,“四眼,你回教室吧,以后咱两就是好兄弟,有啥事我替你出头。”
“张帆,你去哪?既然咱两是兄弟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去见个人,咱们以后能不能把高乐海打怂了,全看他了。”
“谁呀?这么厉害。”
我笑笑,“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他正式收下我,我再告诉你。”
四眼见我态度坚决,不问了,说了句一言为定,回楼上。
我抱着小狗来到刘瘸子的小屋外,屋门关着,里边静无声息。
我用力吸了几口气,压了压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轻轻敲敲门。
里边没人回应。
我又加重敲敲,还是没人。
难道刘瘸子不在家。
我轻轻推推们,门没锁,小心翼翼的拉开一条门缝,脑袋刚探进去,还没看清屋里,后脖梗子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捏住了,“干嘛的?”
我忙喊,“我是来送狗的。”
接近着屁股上挨了一脚,我被踢进屋里,回身一看,刘瘸子冷脸站在我身后。
屋里黑漆漆的,只有一扇小窗散进些微弱的阳光,和室外的明朗形成鲜明的对比,还散发着一股说不清的潮湿味。
看着刘瘸子死鱼般的眼睛,我心里又紧张起来,“刘,刘老师,我是来给你送狗的,刚满月的小京巴,可可爱呢,你看看。”
刘瘸子瞟一眼我怀里京巴狗,“我不是老师,以后别叫我刘老师。我有狗,不要你的狗,抱走吧。”
刘瘸子的冷淡让我一时无措,“刘,刘哥,我真是来给你送狗的,你先看看喜欢不喜欢,不喜欢我再给你找。”
我上前直接把狗塞到刘瘸子怀里。
刘瘸子想推开已经来不及,小狗很通人情地在刘瘸子手上贴了一下,并柔柔地叫了一声,一双黑溜溜的小圆眼憨憨看着刘瘸子。
刘瘸子冷漠的表情像冰山融化一样多了一丝暖意,轻轻在小狗的背上摸摸,小狗的头一弯,依偎在刘瘸子的怀里。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第一步成功了。
刘瘸子抱着小狗坐到床边,又指指对面的一把椅子,“坐吧。”
我忙笑着坐下。
“你到底来干什么?”刘瘸子看着我。
“刘哥,我是来谢谢你,那天我和高乐海打架你帮了我,要不然我就被打惨了。我听说你喜欢狗,就特意给你送来一只。”
刘瘸子冷笑一声,笑得我心头发麻,“刘哥,你笑什么?”
“前天放学来的那三个人,是你让来的吧?”
“刘哥,什么三个人,我不知道?”我真的有点慌。
“别给我装里格楞,我腿瘸但眼不瘸,看你小子的样子,我就能猜出来。”
我心里一翻个,这刘瘸子果然是高人,与其被他逼问不如索性直说:“刘哥,那是我姐和她的朋友,我和他们说你是高人,但他们不信,就想过来试试。结果刘哥,你真厉害。”
我一脸讨好地向刘瘸子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