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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一下，“白老师，你别说对不起，你的话我根本没往心里去，那钱确实也不是什么正道来的，是我和别人打仗，收得保护费。”
“张帆，你每天过这样的日子，害怕吗？”白小柔看向我。
我摇摇头，“开始怕，后来习惯了也就不怕了。”
“你用了这么多方法，让我离开你，离开江城，也是担心我害怕吗？”
我怔怔，点烟抽了两口，轻轻说：“差不多吧。”
“是差不多还是肯定。”白小柔提高了声调，同时定定看着我。
我迟疑一会儿，“肯定。”
“我猜对了。”白小柔咬咬嘴唇，“张帆，如果我说我不怕呢？你不会觉得我连个孩子都不如吧？”
我愣愣地看着她，疑惑地问，“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说你不想走了吧？”
白小柔轻轻嗯了一声。
我如同被点穴一样，坐在原地，“白老师，你不怕我怕，我现在仇家四立，现在我也不瞒你了，前一段时间，高乐海就想暗中对你动手，是我及时发现，他才收了手。昨天晚上，我也差点被人废了，当时王玉霞和我在一起，我们被人劫到一个工厂里，她的衣服差点被人扒了。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你身上，和杨凯走吧，他能给你的，我已经给不了了。”
说完，我无力地低下头。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终于听到白小柔轻轻的声音，“张帆，你知道你这样做，对我也是一种残忍吗？因为走得再远，我也得牵挂你。”
我抬起头，看到白小柔已经泪落双颊，她的眼泪流进了我的心里。
我苦涩的笑笑，白小柔的手机响了。
303 筹钱（）
我正想着怎么应答白小柔，白小柔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手机，接了起来，“我回家取点东西，一会儿就过去。”
看到白小柔放下手机，我问，“是杨凯吗？”
白小柔点点头。
我站起身，“白老师，走吧，我送你回医院。”
白小柔没有动，依旧看着我，“张帆，只要现在你说一句留下，我还可以留下，或者我们可一起走。”
“白老师，你不介意我和王玉霞的事吗？”我愣愣问。
白小柔摇摇头，“我相信那就是一场戏，对吧？”
我顿顿，“曾经是，现在不是了，我和她有了约定，我帮着她赚钱，也给我赚钱。还有，我在酒吧街已经越陷越深了，那天在建华大桥，我打伤了一个大混混，他在秦州和江城都有势力，或许是今天，或者是明天，他就得报复我，我走到哪也不会安全的。白老师，我现在想和你走，也走不了了，你还是选择杨凯吧。”
白小柔不说话了，手机又响了，白小柔接起手机，“我知道了，我会多加衣服的。”
听到白小柔这句话，我猜想一定是杨凯嘱咐白小柔，笑了一下，“白老师，你看杨凯多好，连加衣服的事，他都想到了，我就做不到。”
“对，你做不到。”白小柔淡淡一笑，点点头，向我一伸手，“把东西拿来吧。”
“什么东西？”我一愣。
“钱。”
“钱？”我更楞了，白小柔怎么开始主动和我要钱了。
“我可以走，但我有个要求，你不是现在能赚钱了吗？让我走，是担心我过得不好吗？既然这样，从现在开始，每个月我都要收到你一笔钱。如果你不答应，那就是你在撒谎，说的话都不是真的。”
白小柔一字一句说着，目光始终盯在我的脸上，似乎要把我看穿。
我看了她几秒，“白老师，你不在意我的钱脏了？”
白小柔摇摇头。
“好。白老师，从这今天开始，每个月我都会给你打一笔钱。”我顿了一会儿。
白小柔转身拿起纸和笔，写了一个卡号，递给我，“这是我的卡号，你就打在这个卡上吧。”
我把纸条接过来，看看，放进了包里，“白老师，我在楼下等你。”
白小柔没有再说话，看着我开门出去了。
回到车里，我把那张纸条拿出来，一边看一边重重地吐口气。
白小柔穿件风衣从楼门里出来了，我忙把纸条放回包里，打开车门。
白小柔上了车，什么话也没有说，一直到了医院门口，白小柔才轻轻开口，“张帆，明天杨凯就出院了。”
我愣了一下，“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白小柔淡淡说，“很快，我也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反正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最后一点机会，你也不需要。”
“白老师，我。”我顿顿。
“别说了，我也不想有一天亲眼见到你被人砍倒在路上，还是离你越远越好。再见。”白小柔推门下了车。
再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苦笑一声。调转车头，向着我该去的地方开去。
回到酒吧街，我又一次酩酊大醉，和大王他们不停干杯，没有人能劝得住我，喝醉了，我就进入舞池一阵狂跳，跳累了，再接着喝，一杯又一杯，直到我彻底地瘫软在座位上。
第二天，我一睁眼，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有些刺眼。
我摇摇头坐起来，“这是哪？”
“张帆，你醒了。”大王走过来。
“大王，我在哪？”我摇摇脑袋问。
“你在我这，昨天晚上你喝多了。第一次见你喝得那么疯狂。”大王递给我一杯水。
我喝了一口，回忆回忆昨晚醉酒的情景，已经想不起来，断片了。
“张帆，那个小芬的情况，我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是吗？”我赶忙问，“她是不是和张武那边有瓜葛？”
“我那个相好昨天请小芬吃了顿饭，两人聊了聊，听小芬的意思，好像不是和张武那边有瓜葛，但她对王四宝是有感情的，这次回江城一来是替王四宝挣钱看病，二来是。”
大王说到这，顿顿，看看我。
“你说。”
“她好像还是挺恨你，觉得你不把王四宝弄走，就不会出现后边的事。听她的语气，接近你还是想报复你。”
我听着，点点头，眼前出现了在那个大院里，小芬给王四宝喂水的一幕，这个女人还是挺讲究。
“张帆，既然这样，我觉得这个女人就不能留了，不行，咱们先下手吧。”大王小心问道。
我摆摆手，“算了，咱们在外边混，讲得就是个情义，她想为王四宝做点事，也算是有情有义，一个女人就别为难她了，大不了，我以后离她远点。”
大王顿了顿，“你说得也是。在这灯红酒绿的地方，这种女人还真不多，王四宝也算有点福气。”
我点点头。
正说着话，二丑推门进来了，“张帆，醒了。”
我笑了一下，“丑哥，有事？”
“铁哥到江城了，让咱们俩过去一趟。”
“现在？”
“对。”
我忙站起身，和二丑出了屋，开车赶往海悦酒店。
到了酒店，一开房间门，就看到李铁的笑脸，“进来吧。”
见到李铁满面春风，我心里想，李铁这么开心，一定是和徐云涛的生意有关。
果然，几句聊天之后，李铁就把话转到徐云涛身上，“张帆，二丑，我这次来江城，是有笔大生意，以后咱们不再小打小闹了。”
“铁哥，是不徐云涛的生意？”
“对。”李铁抽口烟，点点头，“我和徐云涛已经谈好了，他现在盖的这个楼盘，我们可以入股，做他的合伙人，另外一部分工程，他也可以包给我们。”
“铁哥，那么大的楼盘入股，那不是小数目吧？工程的活，我们也没干过，这行吗？”二丑挠挠头。
“你小子，怪不得当不了大哥，就是胆太小，关键时候畏手畏脚，这一点你就不如张帆。”李铁说着，把目光转向我，“张帆，自从你到了酒吧街，干得不错，现在在江城，名头很响，都超过我了。”
我一听李铁这话，赶忙站起来，“铁哥，都是你提携的我，我永远不可能超过你。”
李铁笑笑，示意我坐下，“你们是我带出来的，你们干的好，也是给我李铁长脸。我高兴。”
我和二丑都笑笑。
李铁摸摸脑袋，“我们干了这么多年，除了追债就是帮人看场子，天天刀头舔血，过得像狗一样，挣不了大钱还被别人瞧不起，永远都是个混混。要想改变现在的局面，就得傍上大树做正经生意，徐云涛新盖的那片楼盘，我已经观察好久了，虽然投入大，但是以后的收益肯定少不了，也许只需一次，就能挣够下辈子的钱。所以我前两天回秦州，拉下我这张老脸，找了不少兄弟，入股的钱基本凑齐了，工程队伍，我也已经找到了。马上就可以进工地。”
“铁哥，还是你厉害。”二丑立刻恭维道，“我就没你这么大的气魄，不过你筹那么多钱，投到楼盘里，万一被徐云涛坑了怎么办，那可就栽大了。”
李铁冷冷哼一声，“咱们兄弟是干什么吃的，徐云涛他敢坑谁，也不敢坑我吧，这一点铁哥比你们有数。”
“那倒是。徐云涛要是敢坑铁哥，那他就是不想要命了。”二丑狠狠应了一句，“铁哥，那你们叫我们过来，需要我们做什么。”
李铁瞅瞅二丑，又瞅瞅我，吐了一口烟，“你们俩是我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手下，我要赚大钱，自然不能把你们忘了。你们有没有兴趣，也筹点钱和我一起干。”
我和二丑互相看看，二丑先呲呲牙，“铁哥，我的家底你又不是不知道，掏个三瓜两枣还行，这种大生意我哪有钱。”
李铁脸一沉，“你小子，挣点钱全他妈造了，这辈子就是个穷命。”
二丑傻呵呵笑了一声。
“张帆，你呢？”李铁又看向我。
我挠挠头，“铁哥，我刚到酒吧街，现在也没挣多少钱，就算投也没什么意义。”
我心里暗想，我的钱都是用命换来的，把钱交给李铁，我不踏实，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我再想从李铁那把钱追回来，定然无望。
听到我俩都是这态度，李铁的笑容彻底没有了，“看来你们都是不相信铁哥？’
“铁哥，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不相信我爹妈，我也肯定相信铁哥，只是我真没钱。”二丑忙解释，额头冒汗。
我顿顿，“铁哥，这样吧，我把台球厅兑出去，兑出去的钱，我入一股，你看这样行吗？”
“台球厅是我给你的吧？”李铁瞟了我一眼。
“对。所以这钱我就交给铁哥了，到时候，赔赚我都认。”我忙说道。
李铁朝我笑笑，“张帆，你小子现在挺精，拿我的钱给我。”
看着李铁的笑，我心里隐隐不快，心想，怎么是你的钱，那台球厅是你给我的不假，但也是我用命挣来的。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能笑笑、
“好了。”李铁一摆手，“台球厅兑了，也没几个钱，就不要动了，入股本来是自愿的事，你们没钱，铁哥也不勉强你们。”
“谢谢铁哥理解。”我和二丑忙说。
“钱可以不去，出力的事，你们总不会再推吧。”我和二丑还没说完，李铁又来了一句。
我和二丑忙互相看看，“铁哥，你吩咐，有什么需要我俩出力的，尽管说。”
李铁总算又露出一丝笑。
304今夜，你必须走（）
“铁哥，你让我们办什么事？”见李铁笑了，二丑小心问。
李铁看看我俩，起身到了里间，拿出一个黑色的密码箱，轻轻拍拍，“你俩准备一下，去趟平城，把箱子里的东西，交给一个朋友，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拿三百万回来，其中有一百万就算你俩入股徐云涛楼盘的钱。你们不是没钱入股吗，铁哥帮你们。”
我和二丑都看看那个黑色的箱子，二丑忍不住问，“铁哥，这里边是什么东西，这么值钱？”
李铁笑了一下，“什么东西你们就不用管了，这是最后一笔买卖，只要把这件事办了，以后咱们就踏踏实实地做地产。”
我和二丑都不说话了，沉默一会儿，我问道，“铁哥，我们要把这东西交给谁？”
李铁从包里取出一张相片放到桌上。
我和二丑同时往照片上看看，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南方人长相，又黑又瘦，嘴角有颗痦子，两只小眼睛里全是狡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怕了？”李铁见我俩看着相片不说话，问。
“没有，铁哥，你让我们办的事，我们怎么会怕呢。对吧，张帆。”二丑忙说。
我也点了一下头，“对。”
“铁哥相信你们也不会怕。”李铁笑笑，“张帆，你和那个女老师怎么样了？”
李铁突然变换了话题，让我一愣，“铁哥，你怎么想起问她？”
“我觉得那个女老师不错，适合当你的女朋友。”李铁淡淡一句。
“铁哥，她就是我的老师，不是我的女朋友，自从我没听她的，又回了酒吧街，我们之间已经没来往了。”李铁提到白小柔，让我心里不禁产生警惕。
李铁看了一眼二丑，二丑瞅瞅我，忙笑道，“对，那妞就是张帆的老师，不是他女朋友。这小子还没女朋友呢，铁哥，你手里女人多，给张帆介绍一个呗。”
“你俩守着酒吧街，还用我给你们介绍女人。”李铁一笑，“张帆，你现在又不是学生，把老师变成女朋友也无所谓。我倒是很看好那个老师，如果你俩真成了，铁哥一定送你份大礼。她现在还在建华技校吧？”
“张帆，你听听铁哥多仗义，你泡马子，他还要给你送礼。”二丑笑道。
我却一点都没有高兴，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被李铁盯上的女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谭玲玲就是例子。
我勉强笑道，“铁哥，我和她真的不是男女朋友，也成不了。她瞧不上我这个人。”
“没出息，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你还能做什么事。”李铁瞅我一眼，“好了，你俩回去准备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中午一点再过来。”
我和二丑知趣地没有再多问，到了酒店外边上了车，二丑抽了支烟，看着街边的夜景，“张帆，铁哥这是钱不够，要拿咱两的命去换钱。”
我一愣，“丑哥，你这话怎么讲？”
二丑苦笑一声，“张帆，你知道箱子里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那箱子里是阴货。”
“阴货？”我愣愣，“丑哥，什么是阴货？”
“就是地下刨出来的东西。”
我明白了，“丑哥，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和铁哥干过一次，当时也是急缺钱，我俩就帮着别人跑了一趟，也是去平城，见得也是南方人，办这种事获利高，但风险也高，我俩上次差点被黑吃黑，不过最后还是把命捡回来了。”
二丑不看我，只看着外边，“张帆，刚才你幸亏没说那个白老师是你的女朋友，否则咱两一走，她就被铁哥盯上了。”
“丑哥，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二丑把目光转到我脸上，“拿着三百万的货，去外地办事，谁会放心你，万一你中途跑路呢。”
我听着二丑的话，心里一阵阵发凉；“丑哥，刚才谢谢你替我说话。”
“谢什么，咱两早就是患难兄弟了。帮你也是帮我。丑哥说句心里话，我看得出那个老师喜欢你，你也喜欢她，但你俩没戏，不在一条道上，只会你坑她。”
我静静听着，不禁点点头。
“行了，咱们已经上了这趟车，下不来了，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去平城吧。但愿能活着回来。”二丑把烟一扔。
看着二丑灰暗的表情，我心里一片黯淡，默默发动车子。离开了海悦酒店。
到了酒吧街，我把大王召集过来，告诉他们我和二丑出去办点事，走个三四天，这几天所有的事都由大王负责，我特意悄悄叮咛大王，盯住高乐海，小心他这几天做出什么乱来。
大王点点头，“张帆，你放心，我会把酒吧街给你看好的。”
我笑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也语塞了，只是重重拍拍他。
回到台球厅，我又给徐虎打了个电话，让他照看好台球厅。
交代完这些，回了家，我把自己所有的钱归拢归拢，还不真少，这都是我用命换来的。
捧着那堆钱，想着二丑的话，我突然感到很伤感，如果我这次真是有去无回，这些钱还他妈有什么用。
想想，苦笑两声，取出一些我路上用，另外的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放在家里的柜子底下，然后给在外地的老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要出趟门，留了一些钱放在了柜子底下。
我说得很轻松，把老爸糊弄过去。
另外一部分，我在手里颠颠，挺沉，包好了，下了楼，刚到楼门前，我的手机响了，一接是个男孩的声音，“张帆大哥哥，我是金虎。”
“金虎啊，怎么了，又被欺负了？”
“没有，是我爸爸让我给你打的电话，他让我谢谢你。说等他出了院，要请你吃饭。”
我笑笑，“和你爸爸说，吃饭就不用了。我也欠你爸爸的，今天的事，就算我们扯平了。”
放下电话，我感到异常轻松，压抑的心情似乎一下没了，开车到了医院，想了想，白小柔发了个信息：我送钱来了，就在医院门外。
很快我手机接到一个惊叹表情。
过了一会儿，白小柔从医务楼里出来了，径直上了我的车，“张帆，大晚上的，你搞什么？我不是说你打卡里就行吗？”
“白老师，我这都是现钱，这个点，银行早下班了，我没法给你往卡里打。”我笑笑，说着，把厚厚的装钱包递到了白小柔手里。
白小柔接过去，翻看了一下，“这么多，张帆，你真是以为我想要你的钱？”
我摇摇头，“白老师，我没这么想过。就算是，我也不在意。”
“你不在意说明你是这么想了。”白小柔顿顿，从里边拿出一叠。“我只拿这么多，剩下的你拿回去吧，还是按照我们的规定，每个月的今天你打给我。”
“白老师，这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