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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玲玲静静听着，良久轻声问，“张帆，我行吗？”
“行。”我用力说道，“我送你一句话，只要不怕死，什么都挡不住你，想突出重围，只有靠自己。”
谭玲玲把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一咬牙，“行，我去见李铁。”
我点点头，“徐燕给我两天时间，你得抓紧，赶在徐燕前面。”
谭玲玲转身从包里把手机取出来，“我现在就给李铁打电话。”
我笑了一下。
谭玲玲也笑笑，调出李铁的号码看我一眼。
我轻声说：“别紧张，拿出底气来，此一时彼一时，李铁没那么可怕。”
谭玲玲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李铁的电话。
我坐在对面一直看着谭玲玲的眼睛，谭玲玲也看着我，当电话那边传来李铁声音的时候，谭玲玲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我忙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握，谭玲玲紧张的神情松弛下来。语调平淡地说想见李铁一面，有事和他谈。
整个说话过程中，谭玲玲的语调都是松弛的，没有了刚开始的紧张，放下电话，谭玲玲又吐口气，“他同意了，但是今晚他没时间，明天中午还在这个地方，我和他见面。张帆，我刚才说话行吗？”
我笑笑，“不错，有底气，不像个小女生了。”
谭玲玲也笑了，“那还不是因为我对面坐着你吗，要不我怎么会有胆量这么和他说话。张帆，你明天中午也过来吧，没有你在场，我还是不敢直接面对李铁警告他。”
我摇摇头，“我不能和你同时出现在李铁面前，那样事情就搞糟了。不过。”我往咖啡厅里扫了一眼，在我们的对面，有个小雅间，我指指那个雅间，“我明天在那里边待着，你要是胆怯了，就往那边看一眼。”
谭玲玲也往雅间看看，“行，只要我知道你在，我心里就有底了。”
说完，谭玲玲把服务生叫过来，提前预定了这张桌子和对面那个小雅间。
订好了，谭玲玲又问我，“张帆，如果明天李铁答应了，不，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就凭你今天拒绝了徐燕，及时来告诉我，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报你。”
我笑笑，“谭玲玲，咱们之间不必说这些，我不奢求你的回报，咱们都是从建华那个破败的小区里走出来的，理应抱团取暖。”
谭玲玲沉吟片刻，点点头。
“谭玲玲，有一句话，我还要劝劝你。”我轻声说。
“你说。”谭玲玲立刻看着我。
“你每天学习茶艺、厨艺，把自己弄的像个悠然的贵妇人，都是为了取悦徐云涛。但是万一有一天徐云涛不在了，你现在的生活还能保障吗？”我问道。
谭玲玲愣了一下，“张帆，我没想那么多。”
“那你就好好想吧，徐云涛的产业很多，你应该试着让他给你些产业，哪怕是小的产业，你也能有保障。我透露个信息给你，徐云涛以前的几个楼盘要更换物业，这是一个好机会，我有朋友有这方面的实力，如果你能从徐云涛那争取过来，我们可以一起做，钱大家一起赚。万一哪一天徐云涛出了什么意外，这棵大树倒了，你还有赚钱的渠道。”我看着谭玲玲，一字一句道。
谭玲玲认真地听着，最后点点头，“张帆，你说得对，这件事我会考虑的。”
“好。”我笑笑，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起身道，“谭玲玲，那我先走了，明天中午见，记住明天把自己打扮得成熟点，不要让李铁看你第一眼，就小瞧你。”
谭玲玲笑着嗯了一声。
我伸手把那个蛋挞拿上，“做的不错，我路上吃。”
谭玲玲一笑。
出了西餐厅，我又往锦绣花园看了一眼，心里暗叹，这个地方已经不平静了，早晚会有更多的事发生，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回到医院，一推门，小芬正带着耳机，倚在床前打盹，我走到她身边，轻轻碰了碰她，小芬一睁眼，“你回来了。”
我笑笑把那个蛋挞随手放到床头柜上。
小芬看了一眼蛋挞，“你买的？”
我摇摇头，“朋友做的。”
“我能尝尝吗？”小芬问。
我点点头。
小芬用筷子轻轻夹了一块，尝尝，笑道，“味道不错，你朋友是厨师？”
我愣了一下，“是。”
“你喜欢吃蛋挞？”小芬看向我。
我摇摇头，“这东西甜腻腻的，不合我胃口。”
小芬嗯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喜欢呢，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学习做西点，我以前跟着别人做过，只是做得没有这个好。”
我坐在小芬对面，看看小芬。
小芬忙低头看自己，“张帆，你这么看我干嘛，我有什么不对吗？”
我摇摇头，“小芬，我身体现在已经没问题了，不需要每天被人看护，你自己有什么事可以去忙，不用围着我转。等后天我出了院，你想留在酒吧街，需要我怎么帮你，你尽管说。如果你想开服装店，我去和大王商量。总而言之一句话，你可以过你自己的生活，没必要再为我想什么了。”
小芬定定看着我，“张帆，你的意思是讨厌我，不喜欢我每天围在你身边。”
我笑笑，“小芬，你想偏了，我没讨厌你，你是个最好的看护，可是从我这，你除了能得到一点庇护外，得不到别的东西，这样对你不公平。”
“张帆，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就觉得你是我的依靠。我没有安全感，在你这我才觉得安全。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回酒吧街，我就回酒吧街。你让我开服装店，我就开服装店。你要是什么都不愿我做，我可以留在家里，就照顾你，我没那么笨，别的女人能学会的我都能学会。反正我是黏上你了，你别想把我赶走。”小芬柔柔说道，“张帆，我知道你的心思都给了白小柔，她是老师，我是酒吧女，我确实不如她，不过我肯定会对你好的。”
小芬说着，从对面坐到了我的身边，一脸温顺地看着我。
我看看她，静了一会儿，“小芬，时间不早了，我这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张帆。”小芬正要再说，我打断她，“真的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小芬无奈地点点头，“好吧，那我走了，明早的药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我笑着点点头，看着小芬往外走，我突然发现小芬扭腰的动作好像小了很多。
我忙问，“小芬，你走路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芬闻声幽怨地看我一眼，“你才发现啊。你说扭腰不好看，我现在走路，就提醒自己尽量别扭腰。”
一听这话，我笑了，笑得有点无奈，“小芬，我那是玩笑，其实你扭腰挺好看的，很女人。”
“真的？”小芬睁大眼睛。
“对，都说女人如水，水就是绕来绕去的。”我笑道。
小芬也笑了，“你要是觉得好看，那我就接着扭。”
我一笑，没再说话。
小芬走了，我想想自己刚才的话，确实小芬如水，对我百依百顺，不会忤逆我的任何意志，白小柔呢，她像火，让我燃烧。至于王玉霞，只能算个利益共同体。
我喜欢火，却又害怕燃尽她，也燃尽我。而水轻轻的浸润，让我的疲惫一点点地剥落。
在空寂的病房里，我违规抽了一支烟，看着窗外的夜色将我包围。
342下马威（）
第二天早上，大王和小芬一起来了，我有点疑惑，以为小芬和大王说了开服装店的事，但是小芬什么都没说，为我放下早点就去医生那里了。
等小芬走了，大王凑到我身边说：“张帆，昨天晚上丁四去酒吧街了。”
“丁四去酒吧街了？”我一愣，明白了大王来的用意，“丁四去酒吧街干什么？”
“听他的意思，李铁要让他代替二丑留在酒吧街。昨天晚上，丁四还特意请了我们几个兄弟，连高乐海也叫上了。这件事，李铁没和你说过？”
我摇摇头，丁四是来过两次医院，但从没有和我提起过酒吧街的事，李铁更没有说过。
“张帆，既然李铁事先连招呼都不和你打，就把丁四派过来，这感觉可不好啊。昨天丁四还问了许多以前你在酒吧街的事，我怀疑李铁这么做，别有用意，是因为金二的事，不放心你，让丁四过来盯着你。”大王慢慢说道。
我静静听着，大王说得有道理，李铁来个先斩后奏，突然袭击，赶在我出院前把丁四派过来，应该就是为了这个，看来我还没有多想，李铁已经对我多想，并且付诸行动了，如果他真的和徐燕联手，那我必定会陷入更大的不利。
我想着，后脊梁不禁一阵发凉，幸亏我也走了一步棋，今天中午让谭玲玲警告李铁。
“大王，丁四还和你说什么了？”我忙问。
“他让我们以后跟着他干，只要跟着他，就是跟着李铁，会有更多好处。当时他的样子挺嚣张的。”
妈的，我心里暗骂一声，这是要釜底抽薪，把我的人也拉走，要把我架空，变成一个光杆司令，那个时候，我想和李铁炸翅，也没有资本了。
我看了一眼大王。
大王一笑，“张帆，我和黑老五已经告诉丁四了，我们都是跟着你打下的酒吧街，大家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做什么都得先听你的。”
我拍拍大王，大王这话够意思。
“张帆，我们说完这话。丁四挺尴尬，不过我看他和高乐海走得挺近，两人在一起喝了不少酒，还称兄道弟的，这个得小心。”大王说道。
我点点头，确实得小心，如果高乐海和丁四绑在了一起，再通过丁四直接傍上李铁，有了大树撑着，以后高乐海就不会再忌惮我了，酒吧街也就暗中形成了两股势力，很危险。
时不我待，我必须得出院了，再住下去，酒吧街就成别人的地盘了。
我立刻站了起来，“我今天就出院，不能再住了。”
“张帆，你的病好全了吗？”大王忙问。
“好了。”我说道，正好小芬拿着一个单子进来，我对小芬说：“小芬，你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我现在就出院。”
“现在就出院，不是明天才出院吗？”小芬一愣。
“今天明天一样，你去办吧。”我摆摆手。
“可你今天还有个理疗没做呢，还是再等等吧。”小芬求助地看向大王。
大王见状也说道，“张帆，既然这样你就等上一天吧，顺便好好想想怎么对付丁四，最好他刚来就给他个下马威，让他意识到酒吧街是你的，别存非分之想，以后不敢在你面前放肆。”
我看看大王，点点头，“行，那我今天再想想，想好了我再和你商量。
“张帆，那我回去了，酒吧街那边我也不放心。”大王说道。
我嗯了一声。
大王走了，我重新坐到床上，心里暗道，妈的，必须给丁四一个下马威。
小芬凑到我面前，小心问，“张帆，酒吧街出事了？’
我看她一眼，摇摇头，“没事。”
“那就好，我早晨进医院的时候，正好碰到大王，看他急匆匆的，还以为出事了。张帆，要是出事了，你和我说，我和你一起想办法。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我看看小芬，默默念道，“下马威。”
“张帆，什么下马威？”小芬疑惑问。
我想了一会儿，轻声说，“小芬，我确实需要你帮个忙。”
“你说吧。”小芬立刻回应道。
我顿顿，有些说不出来。
“你快说呀，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小芬催道。
“你不是想让我以后在酒吧街罩着你吗？”
“对呀，这是你答应的。”
我笑笑，“那得先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人，别人不能碰。”
小芬听完笑了，“这我愿意。”
我看着她，继续说：“丁四你知道吗？”
小芬想想，“知道，你住院的时候他来过，他不是李铁的人吗？”
“对，他刚被李铁派到酒吧街，名义上是和我一起干，实际上是来盯着我，甚至架空我，把酒吧街变成他的。”
“这么坏呀，那怎么办？”小芬面露紧张。
“所以我必须先给他来个下马威，让他一开始就知道，酒吧街上的一草一木都是我说了算，但是我不能无故动手，那样我就被动了，也毁了规矩，所以明天晚上我请丁四吃饭的时候，就需要你帮我找个动手的理由。明白吗？”
我看着小芬。
小芬想了想，“我明白了，你又让我勾引丁四啊，你刚才都说了，我是你的女人了，你还让我这么做。”
“小芬，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放心，我不会让丁四占你便宜的，只是点到为至，也只有这样做，整个酒吧街才能知道我罩着你。当然，这事我不勉强你，你不想做，也没关系。”我一字一句道，其实说这些话，我的心里也很纠结，但是这是我目前能想到唯一办法，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小芬看看我，突然问，“那这次你给我多少钱？”
我一愣，没想到小芬会主动提价，“你开价吧。”
小芬一笑，把双臂往我胳膊上一绕，直接坐到我腿上，“那我说了，你可不许还价。”
我点点头。
小芬柔声道，“我的价钱是你刚才说的话必须算数，我帮完你这一次，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
我愣住了，这我也没想到，小芬说出的价钱会是这个。
小芬见我迟楞地不说话，“怎么，我这价钱你不愿意？”
我顿顿，“小芬，你可想好了，跟着我并不是那么好，其实做完这件事，我更希望你离开酒吧街，去做个别的生意。”
“那是后话了，咱们只说前边的，你答不答应？”小粉直勾勾地看着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句话又重新出现在我脑海里，又时候不是我答不答应，而是形势逼到此处，我不答应也得答应，就像除掉金二不能没有小芬一样，下马威的环节也不能没有小芬。
面对种种险恶，我必须以恶还恶，想尽办法才能应对过去，否则我就无法生存。
想着，我不禁点点头，“我答应你。”
“真的？”小芬晃了一下身子。
“真的。”我把语调加重。
小芬笑着从我身上下来，拿起手机，“张帆，你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
“干嘛？”我愣愣地看看手机。
“我怕你反悔，我要录下来。我可没有白小柔那么自信。”小芬把手机往我嘴前凑凑。
我看了一眼小芬，“非得录？”
小芬用力地点点头。
我无奈地对着手机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小芬立刻把录音调出来，认认真真听完没有问题，这才满意了。
我内心轻叹一声，妈的，真是身不由己，
和小芬说妥了，我又给大王打了个电话，大王一听，笑道，“行啊，这招肯定行，既师出有名，又能给那小子教训，还让他吃哑巴亏有苦说不出。看来小芬在关键时候真能帮你大忙。”
我淡淡道，“最后一次了，以后这个办法不用了。”
电话那边顿顿，“对，这是最后一次。张帆，你就安心理疗吧，剩下的事，我安排。”
我点点头，去了理疗室，小芬又陪着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医生说我恢复的确实不错，明天可以出院，但是出院以后，我一定要按照医嘱按时吃药，不能掉以轻心。
小芬接过话道，“放心吧医生，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医生笑着说，“你这女朋友真好，你能恢复的这么快，有一半是她照顾的功劳。”
小芬得意朝我一笑，“听到了吗，张帆，医生都说了，有一半是我的功劳。”
我只能笑笑，不过我心里承认，小芬确实照顾的不错。
回到病房，看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小芬要去打饭，我拦住她，“小芬，我中午不在医院吃了，我要去办点事。”
“又去见朋友？”小芬微微皱皱眉。
我笑着点点头。
“还不带我去？你刚才都录音了。”小芬把手机掏出来。
我看看手机，摇摇头，“这事不能带你去。我录得音都算话，以后有别的机会我会带你去的。”
小芬欲言又止，无奈点点头，把衣服递给我，“那你去吧，路上小心点。”
我接过衣服，看看她，笑笑，出了门。
我知道小芬心里此刻会有委屈，可是我无法向她解释，也无需解释。
下了楼，我给谭玲玲打了个电话，谭玲玲说她已经到餐厅了，但是李铁还没到，刚才李铁来电话告诉她，估计得半个小时后到。
我心里想，李铁故意晚来，这是拿大哥的架子，也是一种下马威。
正好，有了这半个小时，我就能提前赶到餐厅。
到了餐厅，谭玲玲还坐在老位置喝着咖啡，见我过来，谭玲玲立刻起身道，“张帆，李铁一会儿就来，我还是有点紧张。”
“别紧张，把我昨天说给你的话再重复一遍。”我看着谭玲玲。
谭玲玲咬咬牙，一字一句说了一遍。
我笑笑，“我就在雅间等着你的好消息，我相信你一定能把李铁拿下。”
谭玲玲也笑笑，用力点点头。
我进了雅间，雅间的门是毛玻璃，里外看不清楚，我把门开了一条缝，心里也有点忐忑，如果今天谭玲玲在李铁面前输了，那我今后的境地也会很危险。
这也是赌一把。
我要了份牛排，边吃边看着外边，一会儿李铁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马仔，这阵式就压住了谭玲玲。
343 出乎意料（）
谭玲玲看到李铁进来了，要往起站，欠欠身又坐下了，站在门口的李铁往谭玲玲坐得方向看了一眼，回身对身后的马仔说了一句。两个马仔退了出去，李铁径直到了谭玲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