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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起来吧。”我看向猴子。
猴子愣愣地不敢动，陈哥忙上前扶了一把猴子，“快起来吧。”
猴子这才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但还是怯怯看着我。
“猴子，今天看在陈哥陈嫂的面上我再饶你一次，但有一句话你给我记住，你如果再敢到旅店生事，你那两条腿我绝对给你打断。”我冷着脸看着猴子。
猴子忙应道，“我记住了，记住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我又看向胡子，“胡子，我求你件事。”
“别说求，直接说事吧。”胡子痛快地笑道。
“如果猴子以后再敢去旅店找麻烦，你先帮我教训他，行吗？”
“那没问题。”胡子哈哈一笑，一指猴子，“猴子，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给我离旅店远远地，要是再敢过去，我先打断你的腿。”
猴子连作揖带点头地答应。
我转身又对陈哥说：“陈哥，以后猴子再敢到旅店找事，你就直接去找胡子哥。”
“我知道了，我敢肯定猴子以后不会再找事了。”陈哥忙应道。
我走到胖子三人面前，踢了胖子一脚，一直蹲着地上的胖子，忙抬起头看我一眼，又把头低下了、
“大哥，饶了我们吧，我们有眼无珠，不知道你是胡哥的朋友。”胖子的一个同伙大着胆子说道。
我看看他们三个人，“都起来吧。”
三人忙哆嗦地站了起来，胡子上前给了三人一人一耳光，“妈的，到老子的地面上找事，你们找死啊。”
“胡哥，我们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三人一齐道。
胡子看我一眼。
我点点头，胡子又踹了胖子一脚，“滚吧，以后他妈规矩点，再敢找事，老子把你们的腿也断了。”
“谢谢胡哥，谢谢帆哥。”三人一连声，掉头跑了。
猴子想跑不敢跑，站在原地偷偷瞄我。
我走到他近前，“我刚才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猴子忙说。
我摆摆手。
猴子看看我的手势，不知道该不该跑。
“让你滚蛋呢，没听见啊。”黑老五上前踹了猴子一脚，猴子连声说着谢谢，一溜烟也跑了。
“张帆，咱们也走吧，去我那喝酒去，昨天没喝，今天得补上。”胡子上前说道。
我看看自己身上的工衣，又看看站在一边的陈哥陈嫂，朝胡哥笑笑，“胡子哥，这酒肯定得喝，不过是我请你。今天我还得回旅店，和老板把手头的事说清楚，等明天我请你和金哥好好喝一顿。”
“张帆，你还要去旅店打杂，那活儿你真能干得下去？”大王上前问。
我看看大王，一笑，“大王，这两天我想明白了，你说得对，进了江湖就不存在金盆洗手，我这个混混是当定了，想改也改不了了，有时候当个混混也不错，最起码不被人欺负。不过干什么都得有个善始善终，旅店的事我还没了，总得再回去把剩下的事办完。明天上午，你过来接我吧。”
“张帆，你想明白就对了。当个打杂的，有个屁意思。哪有当大哥好。”黑老五上前笑道。
我拍拍黑老五。“行了，明天见吧。”
大王几个人都看着我，我朝他们笑笑，对陈哥说：“陈哥，我们走吧。”
“行。”陈哥陈嫂答应着，跟在我身后向着公园外走去。
出了林子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大王他们还站在原地朝我笑。
一回到旅店，刚进院子，老板和娟子赶忙迎了上来，“老陈，怎么样了，没出事吧？”
“哎呀，出什么事。”陈嫂抢先说：“老板，你今天晚上可得请客，张帆把猴子赶跑了，以后再也不敢来了，这回可替你除了祸害。”
“这是真事？我这还一直担心着呢。”老板的眼睛都立刻亮了，“到底怎么回事，快给我说说。”
“是啊，快说说。”娟子也急道。
“张帆，刚才的事能说吗？”陈哥看向我。
我一笑，“你们说吧，我回去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
众人还在愣神间，我已经回到了自己屋里，坐在床上，点了一支烟，看着这间小屋，只住了两天，还经历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在我进入江湖以来，像对付猴子这种事对我来说太简单了，都不值得回忆，但是这两天陈哥陈嫂，还有娟子带我给家人般的温馨，却让我很留恋，我摸着那个厚厚的粗布棉被，感受着那份温暖，今晚就让我再在这里平静地待一晚上吧。
我正静静地回味着，陈哥进来了，“张帆，走吧？”
我起身道，“陈哥，还有事？”
陈哥笑道，“你不是明天要走吗。老板说了，晚上请客，给你送行，咱们去趟菜市场，买点酒买点肉，晚上好好喝点。”
“陈哥，不用了，我回来不是让大家请我，我是想再住一晚上。”我说得的是心里话。
“我明白了。但那也不影响喝酒啊，喝好了，才能睡好。”陈哥笑道，说着，又拍拍衣兜，“老板钱都给了，你不能折了老板的面子。”
我笑笑，见陈哥面露的都是真诚，点点头，“行，那晚上我们就好好喝点，不过咱们先不去菜市场。”
“那去哪？”陈哥疑惑道。
“先去火车站，咱们再拉上一车活儿，干完活儿，再去菜市场。我不能白喝老板的酒。”我笑道。
陈哥一拍我，“这话实在，行，听你的、”
我和陈哥出了屋子，又叫上陈嫂，开着面包，三人开开心心到了车站，今天揽客特别顺利，不仅没人扰事，好像还有人帮着我们揽客，昨天和我们抢生意的几家，见了陈哥陈嫂都特别客气，只要他俩看重的客人就不再上前抢了。我们三人心里都清楚，这一定是金田给众人打了招呼。
很快就拉满了一车客人，到了旅店，老板见了也是喜笑颜开，看看时间还早，我们又到火车站拉了一次，才赶往菜市场。
晚上陈嫂做了一桌好菜，老板也来了，大家坐在一起就像过节一样，有说有笑，充满了开心。
我看着桌上那些真诚的笑脸，心里填满了暖意，这种家的感觉很容易让人陶醉，比菜还香，比酒还醇，不知不觉我就喝了很多了，是陈哥扶着我回了屋，钻进厚厚的粗布棉被里，看着窗外小院里暖暖的灯光，我觉得自己没有醉，只是幸福。
我一觉睡到天亮，门外有人敲窗，我才醒来了。
“张帆，醒来了吗？”陈嫂在外边问。
“醒了。”我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醒了，就过来吃早点、”陈嫂说道。
我应了一声，拿起手机看看，这一觉睡得真实在，都八点多了，好像好久我没有这样畅快得睡过了。
匆匆洗漱完，我进了厨房，陈嫂把一碗面端到面前，“昨天喝多了吧，赶紧把这热面吃了，醒酒。”
我看看桌上的面，扑鼻香，里边还有一个荷包蛋，我知道除了客人点餐，平时我们自己吃饭，是很少做面的，做面麻烦，不如烩菜馒头简单。这面应该是为我单独做的。
“吃吧。”见我看着面，陈嫂又笑道，“上马饺子下马面，吃了这面，以后不管你去了哪，都能一帆风顺。”
我看看陈嫂，说了声谢谢，低头吃起来。
陈哥走进来，把一个信封放到我面前，“张帆，把这个拿上。”
我拿起信封一看，里边有几张钞票，“陈哥，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的工资？”
“陈哥，不是试用期没工资吗，这钱我不要。”
“拿着。”陈哥一虎脸把钱塞进我的兜里，“虽然你来了就几天，这点钱你也未必看得上眼。但这是你该得的，你必须拿上。”
“对，张帆，你把猴子那个祸害赶走了，又把车站的事平了，这钱你拿得不理亏。你要是不拿，反而让我们心里不踏实了。”陈嫂也说道。
我看看他两，一笑，“行，这钱我拿了。”
吃完面，我又叮嘱陈哥，“陈哥，万一猴子还来找麻烦，胡子那边不管，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不管我在哪，这件事我管到底，你们如果以后有时间去江城，也给我电话，我好好请你们。”
“行。我们记住了。”陈哥用力和我握握手。
娟子跑进来，“张帆，外边有人来找你。”
我一想肯定是大王他们来了，笑着出了院子。
401再相见（）
来得果然是大王和黑老五，还有小芬，小芬一见我跑过来，“张帆，你总算答应离开这，这两天你都瘦了。”
说着，小芬伸手就要摸我的脸。
陈嫂他们都在后边站着，我忙把小芬的手拿开，“没事，我挺好的。”陈嫂走上前，笑道，“张帆，这是你女朋友啊？”
我看看小芬，还没说话，小芬先笑应道，“是，大姐，谢谢你这两天照顾张帆。”
陈嫂看看小芬，再看看旁边的娟子，这就不是两个类型的女孩，娟子也看看小芬，把头低下了。
陈嫂笑道，“张帆，原来你女朋友这么漂亮，怪不得呢。都怪嫂子，那天多想了。”
“陈嫂，陈哥、娟子，谢谢你们那两天照顾我，我在这待得真挺开心，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能帮的我一定帮，到了江城，一定去找我，我好好请你们。”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张帆这小伙子就是仁义，我们也舍不得你走，可是我们这小庙留不下你这大龙，再来南都，一定要回来看看。”陈哥上前说。
我握握陈哥那双粗糙的大手，用力点点头。
走到娟子面前，我真诚道，“娟子，再见，有空到江城玩。”
娟子点点头，笑了一下。
小芬走过来，从包里拿出一盒未开封的化妆品，“娟子，这个送给你，到了江城，我陪你好好转转。”
娟子看看那盒化妆品，“我不要。我有。”
陈嫂走上前，推了一下娟子，“你看这姑娘，还不意思了，给你你就拿着，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娟子这才接过去，朝小芬笑了一下，“谢谢。”
小芬也笑了。
陈哥他们把我们送出院门，我们上了车，出了巷口，他们才转身回院。
黑老五往车后看了一眼，对我笑道，“张帆，你真有本事，在这才待了两天，又泡了个妞。”
“泡什么妞？娟子就是我的同事。”我看了一眼小芬，应道。
“得了吧，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那个娟子对你有意思，要不是小芬这么漂亮，那娟子肯定不放你走。小芬，你又多了个情敌。刚才吃醋了吧？”黑老五又朝小芬说。
小芬淡淡一笑，“吃什么醋。我男朋友有魅力，我高兴来不及呢。是吧。张帆。”
说完，小芬往我身上一靠，甜甜地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小芬，那化妆品你是提前准备的？”
小芬也是一笑，“是啊，我就知道我男朋友有魅力，所以提前做好准备。”
我看看小芬，没有再多问，我觉得这里肯定有蹊跷，但我没有必要知道这小小蹊跷的来源，既然一切已经结束，就让它全部过去吧。
到了旅店附近一家酒店，大王把车停下，“张帆，歇一天再走。”
我看看大王点点头，晚上我还要请金田兄弟俩吃饭。今天是肯定走不成了。
下了车，小芬和黑老五说去超市买点东西，我和大王上了楼，进了屋里，我走到窗前，往外边看看，这家酒店距离我打工的旅店其实只隔着一条马路，站在窗前往下看，就能看到旅店进进出出的人。
我回头朝大王笑了一下，“大王，这是你选的吧？’
大王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愣了一下，“还有小芬，肯定不会是黑老五，他没有这个脑子。”
大王笑了一下，“有小芬，但还有一个人。”
我顿顿，“白小柔？”
“对，前两天她也住在这，和小芬一个屋，早晨刚搬走。”大王说道。
我又往窗外看了一眼，心里感慨万千。
“张帆，从这里往东，过两个十字路口，有一个流云西餐厅，今天中午有人会在那等你。愿不愿意去你自己决定，这一次我们三个人都不再拦着你，如果你愿意留在南都，那你就留下吧。”大王指指窗外，看着我说。
我也看着他。
大王笑了一下，拍拍我，“想想吧。”
说完出了门，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看旅店，又看看流云西餐厅的方向，默默点上一支烟，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没有人再进来，连小芬都没有进来，他们三人似乎已经商量好了，就是要给我一个单独考量的时间。
我洗了一澡，把心里残留的犹疑冲洗掉，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门，刚拉开门，看到小芬站在外边。
我朝她笑了一下，“进来吧。”
小芬嗯了一声进了屋，上下看看我，轻声问，“大王劝过我，别再拦着你，我也答应他了。可是我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想和你说几句话。”
“说吧。”我点点头。
“张帆，你会留在南都吗？”小芬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气，“你愿意我留下来吗？‘
小芬摇摇头，“我想带你回去。”
我顿顿，“如果我不回去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就是想带你回去。你是我的依靠。”小芬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说着，眼泪从脸颊滑落。
我轻轻抹去她眼泪，小芬顺势倒在我怀里，“张帆，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带你走，如果你想留下来，我也拦不住你。我只想告诉你，你希望白小柔幸福，我希望你幸福。”
小芬的话穿透我的心，我低头看看她。
小芬柔柔道，“我说得是心里话。”
“我知道。”我朝小芬笑笑，轻轻拍拍她的脸。
正要再说下去，门猛地推开了，黑老五探身进来，“张帆。”
一看到我和小芬拥在一起，黑老五马上笑了，“呦，告别呢，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什么告别。黑老五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小芬松开我，朝黑老五一皱眉。
黑老五一乐，挠挠头，“我又没词，就是顺口说出来，团聚团聚。那你俩借着团聚，我走了。“
黑老五接着要关门，我把他叫住，“行了黑老五，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大王已经和金田兄弟晚上约好了，让我过来和你说一声。”
“行，我知道了。”我点点头，向着门口走去，小芬默默跟在身后，没说话。
黑老五忍不住说：“张帆，你真去呀？”
我嗯了一声。
“那你不会真留在南都吧，你舍得兄弟，舍得小芬？”
我回头看了他两一眼，一笑，转身走向电梯。
电梯门一开，大王在里边，“张帆，用我送你过去吗？”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走过去。”
“大王，你再劝劝张帆吧？”黑老五急道。
大王从电梯里出来，“张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我进了电梯，轻轻按了按钮，门慢慢合拢，大王三人的脸也在慢慢消失，我看到小芬的眼泪又在轻轻滑落。
出了酒店，我往那家餐厅走去，大脑里异常的安静，仿佛整条街道只有我一个人在行走，一切都静如水。
到了那家西餐厅门前，我抬眼看了一下门头，推门走了进去，一进里边，我就看到了白小柔默默坐在床前，一杯咖啡飘荡着淡淡的热气。
我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坐下，笑了一下，“白老师，你早来了？‘
白小柔从窗外收回目光，看向我，也笑了一下，“张帆，让我看看你的手。”
我一愣，还是把手放到了桌子上，阳光下，我的手由于这两天干粗活，有点糙。
白小柔看看我的手，“这两天吃了不少苦吧？”
我把手收回去，笑笑，“没吃苦，挺好的。”
白小柔点点头，“恨我吗？”
“不恨，我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那天我那样对你，所以你的手才才会变成这样？”
我笑了一下，“白老师，我永远不会恨你，就像你永远都牵挂我一样。”
白小柔顿了一下，默默看着我，把目光轻轻垂下，落在了桌子上。
我俩一时都沉默下来，我原本在酒店想好的那些话，一时都好像堵塞了，说不出来，也不想说，我隐隐感到留在南都的想法又从我的心底里冒出来。
我把服务生叫过来，让他放一首我愿意，希望打破这份沉默，用音乐代替我心里的话说出来。
服务生刚要走，白小柔把服务生叫住了，说这首歌不点了。
服务生迷茫地看看我俩，不知道该听谁的？
白小柔朝我笑了一下，用商量的口气和我说：“张帆，我们今天不听这首歌，好吗？”
我看看白小柔，白小柔眼神流露出无奈的哀求。
我轻轻点点头，同意了。
白小柔朝我笑笑，“谢谢。”
我也笑了，看到白小柔面前的咖啡已经喝完，“白老师，再来杯咖啡吧？”
白小柔嗯了一声，要了两杯咖啡都没加糖，喝起来很苦。
我品着苦苦的味道，等着白小柔接着往下说。
“张帆，你还是回江城吧，好吗？”白小柔终于说话了。
我大大喝了一口咖啡，那种浓浓的苦让我的喉咙很不舒服，我努力吞咽了一下，把苦的味道咽下去，“白老师，你真的是因为我是一个混混，所以才这么说吗？”
白小柔的眼睛轻轻闭上了，过了好几秒，才慢慢睁开，也同样重重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我说：“张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你就是那个傻头傻脑，总想保护我，但是玩游戏总输给我的的混蛋。”
白小柔说着，声音哽咽了。
我的眼睛也潮湿了，沉吟几秒才问，“白老师，那你为什么不能让我留在南都，难道你真的选择了杨凯？”
白小柔看着，摇摇头，“张帆，你知道丁娜刚到南都时，因为你不再和她联系，有多痛苦吗？’
我摇摇头。
“我知道，当时丁娜差点痛不欲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