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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差一分钟六点。
我和大王都好像一下被关掉了电闸，刚才的劲被这电话给熄灭了。
我俩立刻退回到拐角处，我接起电话，叫了声徐总。
“张帆，这次我说话算话吧。”徐云涛笑了一下。
“差一点。”我也笑了一下，我这话是两重意思，再晚一分钟，徐燕现在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差一点，我也是说话算话，咱们说好了六点之前。”徐云涛并不明白我这话另一层意思。
“是，徐总。”
“张帆，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林江路的高架桥下见，记住，我的车是一辆灰色的别可，车牌号是。”徐云涛说道。
我重复了一遍，
徐云涛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我向大王一甩头，我俩立刻往回走，上了车，我把徐云涛的话都向大王讲了。
大王听完，顿顿道，“张帆，徐云涛把车都换了，说明窃听的事是真得，他也害怕了。”
我点点头，是啊，自己的办公室都会被人窃听，再大的老板也会害怕，
而且更害怕。
我和大王商量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赶往林云路。
到了高架桥下，我俩坐在车里静静等着。快到七点，一辆银灰色别克擦着夜色从桥的另一个方向开了下来，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停下。
我借着车灯看看，和徐云涛说得一样，正要下车，大王拉了我一下，“张帆，再等等。”
我点点头，坐在车里没动。
等了一会儿，阿六从对面的车里下来，径直向我们走过来，到了车前，阿六敲敲车门，我把车门打开。阿六一笑，“张帆，架子不小心啊，还得我下来请你。”
我笑笑，“六哥，我是被坑怕了。”
阿六一拍我，“这次不是坑，是坡，去吧，老板在车里等你。”
我点点头，下了车。
阿六随即上了我们的车，扔给大王一只雪茄，“尝尝，正宗的古巴货，老板赏得。”
我看看阿六惬意的表情，确定阿六没诳我，阿六见我看他，一呲牙，“怎么了，连六哥都信不过了，赶紧过去吧，一会儿老板该怒了。你的我给你留着呢。”
阿六说着，从兜里掏出烟盒朝我笑着晃晃。
我也笑笑，向着别克车走去，到了车前，我往车里瞄了一眼，里边确实只有徐云涛一个人。
我拉门上了车，徐云涛脱掉了西服，穿着一件宽松的夹克，面无表情地抽着烟。
我轻声叫了一声徐总。徐云涛没有看我，依旧看着窗外，问道，“是谁让孙秘书干得，不会是徐燕吧？”
我盯着徐云涛的侧脸，说这话的时候，尽管他在努力克制，但是嘴角还是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心里一定是害怕听到自己的女儿在监听自己。
我摇摇头，“这事和徐燕无关，是李铁指使孙秘书干得？”
“李铁？”徐云涛立刻看向我，“为什么，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静静地将我与李铁之间的恩恩怨怨向徐云涛讲了。
徐云涛默默听着，听完了，点点头，“那他这么做的目标就是为了你。”
“目前我知道就是为了我，但他到底还想得到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我应道。
“还有生意。”徐云涛补充道。
我点点头。
“张帆，你有证据吗？”
“没有，要想知道更多，只能找到孙秘书，我知道孙秘书回老家了，已经安排南都的兄弟去找他了。”
“有信吗？”
“目前还没有。”
徐云涛皱皱眉，低低一声，“家贼难防啊。”
我听得出徐云涛说这句话心里一定很痛苦，这么精明的大老板，被自己秘书涮了，那份屈辱感也足够把他淹没。
沉默了一会儿，徐云涛又把目光转向窗外，“这么说，徐燕真的是被当枪使了？”
“是。”
“如果你没有证据，她一直恨你，就是要把你逼上绝路，你想对她怎么办？”
徐云涛这个问题太难回答，如果我说我心甘情愿被她逼上绝路，那我太假了，鬼都不信，可如果说，徐燕把我逼上绝路，我就要徐燕的命，
徐云涛一定也不会答应，徐燕是她唯一女儿，他再恨，也不会让徐燕死。
我有点踌躇，徐云涛的目光已看向我。
443 我不能后悔（）
听到徐云涛的问话，我顿了顿，“徐总，你让我说实话吗？”
“当然是实话。”徐云涛点点头。
我看着他慢慢说道，“徐总，我最后一次见肖强的时候，肖强说他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徐燕，反复叮咛我，如果徐燕与我作对，一定要对她适可而止，我答应他了，因为从我内心来说我也不想伤害徐燕，我还记得当初她对我的好，而且肖强出事我也有责任，所以如果徐燕仅仅是针对我，我可以适可而止，但是如果徐燕伤害我的朋友，亲人，那我只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我的亲人和朋友是无辜的，徐燕也是您的亲人，这一点我想您能理解。”
徐云涛静静听着，重重抽口雪茄，最后点点头，“我能理解，肖强的事我也很后悔，早知道结果是这个样子，当初我就不应该选择逼他们分手。”
徐云涛的话语里透出深深的悔恨。
车厢里陷入了一阵沉默之后，我小心地问了一句，“徐总，徐燕不会出国了，是吗？”
“嗯。”徐云涛点点头，“张帆，我们做笔生意吧。”
“什么生意？”
“你帮我找到孙秘书，查清这件事打底是怎么回事，也为你自己洗清冤枉，我保证我给你的所有生意正常进行。你看怎么样？”徐云涛看向我。
我嗯了一声，“徐总，如果徐燕不同意，再拿死要挟您怎么办？”
徐云涛笑笑，“每个人都有他最担心的地方，我知道徐燕最担心什么，我会把她的担心解除的，你就不用管了，只管去找到孙秘书。得到证据。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免打草惊蛇。”
我听出徐云涛的弦外之音，他也清楚徐艳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怕家产落入外人之手，想必他会在这方面做出安排，给徐燕吃个定心丸。
我点点头，“可以。”
徐云涛笑笑，“那我们就说定了，以后有事，你打我这个号码。”
说着，徐云涛拨了一下我的手机。
我低头一看，这是一个新号码。
“记住，这个号不要让外人知道，包括你的手下、亲人和阿六。”
我看看那个号码，做了隐蔽储存，看来徐云涛是要与我单线联系，这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被拉近了。
“好的，徐总。”我用力点点头。
徐云涛往椅背上一靠，面露疲倦的摆摆手，“去忙你的吧，不会有事了。”
我看看徐云涛，觉得他似乎一下苍老了很多，确实女儿的逼迫，下属的背叛，暗藏的威胁，这些事一股脑地袭来，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能以承受，徐云涛虽然是老板，但他也是一个人，一个父亲。
“徐总，您保重。”我轻声问。
徐云涛朝我微微笑了一下。
我推开车门，一只脚已经迈出车外，犹豫片刻，还是提醒道，“徐总，您得小心李铁。”
徐云涛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听到了。
我退出车外，回到自己车上，阿六问，“张帆，谈完了？”
我笑着点点头。
阿六也笑笑，拍拍我，指指放在车上的雪茄，“都是你的。”
“谢谢六哥。”
阿六又是一笑，“改天我去你那喝酒。”
说完，阿六匆匆回了别克车里。
我上了车，点了一支雪茄，看着别克车半天没有动，也许徐云涛还在沉思中。
“张帆，咱们走不走？”大王问。
我收回目光，点点头，“咱们先走吧。”
大王启动车子，我们朝高架桥的另一个方向开去，我回头看了一眼，别克车依然停在原地，就像是暗夜中的一座孤岛。
高处不胜寒，我的脑海突然想起这句话，像徐云涛这样在江城数一数二的大老板，所有人都是看到他风光的一面，他也处处向大家显露着这些，可是谁知道这个大老板也有难言的家事，心中的担忧，普通人可以随意向别人倾诉，但徐云涛不能这么做，他所做的一切都要维护好他的风光，这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他的企业。
回去的路上，除了那个隐蔽电话以外，我和徐云涛别的交流，我都和大王讲了，大王现在是我最亲密的战友，想找到孙秘书不能少了大王的帮助。
大王听完的我话，点点头，“张帆，这个生意可以，找到孙秘书也是咱们想做的事。”
我点点头。
大王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现在危机总算暂时解除了，我感觉一下轻松多了。”
我也笑笑，大王说得没错，几天以来那块压在我胸口上的石头，好像一瞬间就没有了，尽管找到孙秘书也不是件易事，但总比现在的困境强得多。李铁也休想再威胁我。
“张帆，找个地方喝一杯。”大王问。
他这么一说，我才感觉自己真是饿了，一直处于紧张状态，都忘了饿的感觉。
“张帆，你有好的饭馆吗？推荐一个。”
我想了想，李老四烧烤店，那个地方我已经好久没去了，现在想起那喷香的红柳大串都流口水，我立刻让大王往那边开。
到了李老四烧烤店，上了二楼，看到我和白小柔曾经坐过的那张桌子，我心里顿时感慨万千，坐下后，烤串上来了，还是一样的味道，喷香。
我和大王都吃得很开心。
我俩吃完，我又特意带了一堆烤串，准备回去给白小柔吃。
回到我家，两个马仔和大王了走，我拎着烤串上了楼，打开门，白小柔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见我进来，立刻站起身，“张帆，你回来了。”
我笑笑，看到白小柔看得是一本语文参考书，“白老师，你真敬业，休息还在用功。”
白小柔轻轻说，“英才中学对老师要求严，随时温习是我在那养成的习惯，其实我也看不在心上。”
我笑着点点头，“白老师，你吃饭了吗？”
“吃了，刚才我泡了碗面。你吃了吗？“
“吃了。”我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桌上，“白老师，这是李老四家的烧烤，我特意给你带回来的，还热着呢，赶紧吃吧。”
白小柔看看我，又看看塑料袋，“张帆，事情解决了？”
我坐下，点了支烟，点点头，“解决了。”
“你见到徐云涛了？”
“嗯。”
“他答应你了？”
“答应了。白老师，明天你就可以安心回南都了，继续当你的老师，我这没事了。”
“我自己回南都？”白小柔愣了一下，“张帆，你的意思你还要继续留在江城？”
“对，我还得继续留下。”
“留多久？”
“我也不知道，也许很快就会离开，也许永远也走不了。”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永远也走不了？”白小柔瞬间就捕捉到了我话里的其它意思，“张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根本就不想离开这，离开你现在的生活，还想继续斗下去？”
“白老师。”我看着白小柔无奈一声，“我是身不由己，我根本走不了，我和徐云涛做了交易，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一切会更糟，我的那些兄弟，还有王玉霞都得倒霉，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不能一走了之，那样我还有什么脸再回江城，所有人都会骂我是个怂包，是个王八蛋。你明白吗？”
我说着有点急了，忍不住朝白小柔喊。
白小柔愣愣看着我，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忙笑了一下，“对不起白老师，我有点激动了，我不是想冲你吼，只是我希望你明白，我现在真是身不由己。”
白小柔看我一会儿，点点头，“我明白，我都明白，张帆，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强迫你，你有你的难处我理解，你能告诉我，你和徐云涛做了什么交易吗？”
我想了一下，轻轻说：“挺简单的，他会正常执行给我的生意，我帮他把害肖强的人找到，其实也不仅是我帮他，也是帮我自己，这个事不弄清楚，徐燕永远都会恨我，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又会对我发难。”
“你能找到吗？”
“能吧。”我想了一下，又肯定地地点点头，“能。”
“需要多久？”
“不知道，也许明天就可以，也许还要一段时间。”
“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我摇摇头，“白老师，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明天你就回南都吧，你在这里，我不放心，也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做我的事。”
“我成了你的拖累了？”
白小柔又咬住了嘴唇，定定地看着我。
我笑着摇摇头，打开塑料袋，拿起里边的烤串吃起来。
“回答我。”白小柔一把把我手里烤串夺过去。
我看看白小柔，“白老师，吃串吧，一会儿真凉了，李老四家的串一凉就不好吃了。你不是最爱吃他家串吗？”
白小柔却突然拎起塑料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白老师，你干什么？”我蒙了，忙站了起来。
“张帆，我这次回到江城，不是为了吃烤串。我是想带你离开这，可是这一次我又失败了，还成了你的拖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你原来的样子。”
白小柔说着泪水流下。
我愣愣看看看白小柔，慢慢走到她面前，拥住了她，“白老师，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拖累，你永远是我的牵挂，是我最爱的女人，你受伤害，比我自己受伤害都要痛，答应我，明天回南都吧，等我帮玩徐云涛，也帮我自己做完这件事，我就离开江城，到南都去找你。”
白小柔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张帆，我现在突然后悔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轻声问。
白小柔顿了一下，“不，我不能后悔。等这件事处理完了，你一定要带着小芬离开江城，不要再斗下去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答应我。”
我从白小柔的眼睛里看出白小柔后悔的是什么？但是我也不能把这话挑明。只是点点头，把白小柔拥得更紧。
白小柔也紧紧拥着我，我看到她闭上了眼睛，不由得向她更近的靠拢。
白小柔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444 你该走了（）
当我的嘴唇已经靠近白小柔了，白小柔的眼睛突然睁开，头往旁边一侧，“不行，我们不能再这样。”
“白老师，明天你就走了，就让我留个记忆吧。”我轻声道。
白小柔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你是混蛋，在逼我后悔。”白小柔突然说出一句。
我愣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狠狠吻住了她，白小柔推搡两下，便不再动了，回应我的是同样的热烈。
夜深了，我心中的火随着这深深的夜燃烧起来，大脑里一盘空白，只有火焰在放肆地燃烧，我猛地将白小柔拦腰抱起，就向卧室走去，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喜欢这个女人，我想能永远地和她在一起。
当我们一起拥到在床上，我一边热吻着白小柔，一边情不自禁地向更深处探索。
白小柔开始是同样的热烈，但很快她开始推搡我，“张帆，松开我。”
我没有理会她的推搡，依旧在进行，突然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我脸上，屋里一下安静下来。我和白小柔都愣住了，我捂着脸木然地坐了起来，白小柔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看了我一会儿，“张帆，你该走了。”
我依然木然地看着她。
“你该走了。”白小柔重复一遍。
我仿佛此刻才清醒过来，“白老师，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不该那么对你，你打得对，我就是个混蛋。”
说完，我站起身，往外走。
白小柔一直看着我，没说话，当我走到门前，她在身后轻轻说：“张帆，记住，对喜欢你的女人好一点。”
我站在门前，我知道白小柔这句话指的是谁，顿顿道，“白老师，我记住了。”
到了楼下，我坐回到车里，没有开车灯，把自己完全隐藏在黑暗里，摸摸自己的脸颊，白小柔这一耳光打得对，刚才如果我和她发生了什么，对不住白小柔，也对不住小芬。
张帆，你真是个混蛋。我骂了自己一句。
第二天，我还在车里迷迷瞪瞪地睡觉，有人在外边轻轻敲了敲车窗，我以为是那两个马仔来了，一睁眼却看到车窗外站得是杨凯。
我立刻晃晃脑袋，再看看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毛毯，立刻往楼上看了一眼，楼上的窗帘已经拉开了，想必白小柔也看到我在车里睡了一夜，晚上她悄悄给我盖了毯子。
我轻轻推了一下车门，昨晚我真是迷糊了，连车门都没锁。
我朝杨凯打声招呼，让他上了车，看着他问，“你怎么来了？‘
“白小柔昨晚给我打电话，让我早晨过来接她，她说她要回南都了，正好我也该走了。”
我点点头，“杨凯，你现在在南都干什么？”
“我重找了一家公司，还是做财务？”
“总监？”
“是，不过是副的。”
“副的也是总监。”我笑笑，“杨凯，还是你有本事，永远都能领导。”
“张帆，如果不是上次你帮我把李强的事解决，我现在还在东躲西藏呢。”杨凯看我一眼，“我心里会记住这件事的。”
“记不记住随你，反正咱两的账已经两清了。”我淡淡一笑，“你开始重新追求白小柔了？”
“对，只不过她现在还在拒绝我，只把我当做一个普通朋友，不过我有信心把她重新追回来。”杨凯笑着点点头，“张帆，我还得向你说声谢谢。”
“谢什么，咱两的事不是已经两清了吗？”
“谢谢你这边出了事，才给我一个机会，能再次接到白小柔主动给我的电话。”
我一听杨凯这话，立刻不高兴，“杨凯，你是盼着我出事？”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张帆，我送白小柔来江城之前，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