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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小男人呢，你放心，咱两的事咱两解决，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头一扬。
“好。那我等着你，时间可没有几天了，你赶紧做准备。怕挨揍，现在可以主动向我认输。”
“我凭什么向你认输，你等着认输吧。”
“口气还挺硬，小子，我等着你。”肖强松开我的自行车，潇洒地走了。
遇到肖强的挑衅，我心里的沮丧突然没有了。白小柔说得对，有些话不是写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我立刻跃上自行车，箭一样的向学校骑去。
56 腿瘸胆儿不瘸（）
我赶到学校，躲在校门口，往里看看，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静悄悄的，隐隐约约能听到朗读声，再抬脚看看我们的班窗户，白小柔拿着课本，一边低头念着，一边从窗前走过。
看着这一幕，我有点心塞，突然感觉能坐在教室里，听白小柔朗读的声音，是多么一件美好的事。
退学的想法此刻在我心里变得很恐怖，我不想退学，更不想让白小柔离开，我不由地对自己说。
痴痴看了一会儿，校园里没人，我溜到墙角，翻墙进了学校，到了刘瘸子的小屋前，正要敲门，看到门上挂着锁，刘瘸子不在。
也许他去打扫卫生去了，我来到小树林，静静地等。
等了二十多分钟，眼看就要下课了，刘瘸子还没有回来。
我心里有点焦急，万一学校有人看到我，就麻烦了，还是晚上再来找刘瘸子吧。
我正要走，刘瘸子一跛一跛从教学楼的方向走过来，我顿喜，等刘瘸子开门的时候后，我从后边拍了他一下，“刘哥、”
刘瘸子回头看到我，表情淡淡地，“你来了。”
刘瘸子的冷淡让我有些失望，“刘哥，我没有按照约定时间来，你是不生气了？”
“没有，进来吧。”
我跟着刘瘸子进了屋，见床脚放着两个编织袋，里边鼓鼓囊囊的，屋里的东西也都被收拾起来。
“刘哥，你这是？”
“我要走了。”刘瘸子点了支烟。
“刘哥，你去哪呀？”我顿时慌了。
“学校说我不安心工作，挑动学生打架，影响了学校的正常秩序，把我开除了。”刘瘸子淡淡解释。
“刘哥，这都是因为我，是我牵连了你。这事和你没关系，我去找学校说理去。”我调头就要走。
刘瘸子一声喝住我，“给我站住。”
我僵愣在原地，眼泪流出。
刘瘸子上前拍拍我，擦擦我脸上的眼泪，“一个大老爷们，哭什么。不就是一个工作吗，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可是刘哥，你被开除都是因为我，我对不住你。”我哽咽道。
“没有什么对不住的，咱两萍水相逢，谁也不欠谁的，我并没有打算在这一直待下去，如果不是因为遇见你，我早走了。小子，遇见你我挺开心，这就够了。”刘瘸子笑笑，把我按在了椅子上。
“刘哥，我能遇见你也特别开心，下边你打算去哪？”我轻声问。
“本来我想直接从江城去外地，我在外地有朋友。不过目前看，恐怕走不了。”
“怎么了，刘哥，你在江城还有事啊？你说，我帮你，正好这两天我休学，有的是时间。”
我是真心想帮刘瘸子。
“你和肖强还没比完，我怎么能走呢。等你的事顺利解决了，我再走。”
刘瘸子如此仗义的话，让我感动不已，“刘哥，你别走了，你就留在江城吧，你真走了，我会难过的。”
刘瘸子摸摸我的脑袋，“傻小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男人就得拿的起放得下，别动不动就说难过，更不要事事随便掉眼泪，那样会被人瞧不起的。”
我看着刘瘸子，用力点点头。
刘瘸子转身拎起那两个编织袋，“走吧。”
“刘哥，你现在就走。”我帮刘瘸子拎过一个编织袋。
“对，我刚去办公室办完手续，可以走了，我不想被人在后边哄。”
出了小屋，刘瘸子回头看看，“别说，在这待了两三年，还真有点感情了。”
刘瘸子的话让我也很伤感，这都是因为我，有机会，我一定要回报刘瘸子。
到了校门外，刘瘸子把编织袋从我手里又拿回去，“你回吧，等我安顿下来，我给你打电话。”
刘瘸子告诉我他的手机号。
“刘哥，原来你还没有住的地方？”我一愣。
“暂时没有。不过我在江城待不了几天，找个小旅馆住下就行。”
这怎么行呢？刘瘸子是为我才留下，我怎么能让他住旅馆。“刘哥，你住我家吧。我家就我和我爸，你住过去没问题。”
“我不习惯住别人家，还是住旅馆方便。”刘瘸子摇摇头。
见刘瘤子执意不肯，我想了一下，“刘哥，你和我去个地方。”
“去哪？”
“你去了就知道。”
我把刘瘸子的编织袋放在我的自行车上，推着就往前走。
“张帆，我真的不住你家。”
“刘哥，不是我家，你就和我走吧。”
我快步的向小厂的方向走去。
到了小厂大门外，我停下车子，“刘哥，你等我一会儿，我打个电话。”
刘瘸子点点头，没再多问。
我给马丽打了个电话，说重要的事在厂门口等他。
过了一会儿，马丽风风火火出来了，“张帆，啥事呀，急三火四的，是不你上班的事？这事姐记着呢，你放心吧。只要你那边一退学，姐就带你去见蒋厂长。”
“姐，不是我的事，是刘哥的事。”我忙指指身后的刘瘸子。
一看是刘瘸子，马丽一愣，“怎么是你？”
刘瘸子笑笑，“你好。”
马丽把我拉在一边，“张帆，他怎么来了？你还叫他刘哥。”
我把刘瘸子教我本事，又因为我被学校开除的事向马丽讲了。
马丽听完，一笑，“怪不得你和肖强比试，那么有底气呢，原来后边有这瘸子给你指点。”
“二姐，你别老瘸子瘸子的，他现在是我哥，为了我和肖强的事才留下来。现在他在江城没住的地方，要住小旅馆，我让他住我家，他又不愿意住。二姐，你们厂有没有住的地方，让他先住下。”
“你尽拿姐开玩笑，我们这是工厂，又不是旅馆，哪有住的地方。”马丽皱皱眉。
刘瘸子看我和马丽一直在嘀嘀咕咕，喊了一声，“张帆，要是不好办，就别为难了。”
“姐，你就帮帮我吧。再想想。”我抓住马丽的胳膊晃晃。
马丽亲昵的拍拍我，“行，我再想想。”
想了一会儿，马丽一拍脑袋，“这段时间，厂里晚上总丢东西，以前门卫的不敢待了，刚走。正好让刘瘸子当门卫，他有本事，肯定不怕。这样住的地方解决了，我们食堂还管饭。”
“管吃管住，这个不错。”我立刻高兴了，“二姐，我说你有办法吗。那我们就赶紧进去和你们厂里人说。”
“说是可以。可是他瘸不拉几的，我怕我们蒋厂长不会同意。”
“姐，刘瘸子的身手你又不是没见过，他比不瘸的人都厉害，你们厂长有什么不同意的。”
“这我知道，可是蒋厂长又没见过刘瘸子的身手。”
问题僵在这了，我和马丽面面相觑。
最后我脑筋一转，“姐，既然你们厂长没见过刘瘸子的身手，那一会儿就让他见见，你安排两个人和刘瘸子比试一下不就行了吗？”
马丽一听，点点头，“这倒是办法，就当面试了。可是他同意不同意？”
马丽指指在不远处抽烟的刘瘸子。
“我去和他说，他肯定同意。”我立刻跑到刘瘸子身边，把我和马丽商量的结果向他讲了。
刘瘸子抽着烟，没说话。
“刘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一定要比吗？”刘瘸子看看我。
我点点头。
“那算了，我还是住旅馆吧。”刘瘸子把烟一丢，拎起编织袋要走。
“刘哥，算我求你了。你如果住旅馆，我心里太难受了。”尽管刘瘸子不让我说出难受两个字，但我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刘瘸子站住了，但没回头。
“刘瘸子。”马丽快步走到我身边，喊道，“你还是不是个爷们，腿瘸胆也瘸啊，让一个孩子这么苦苦求你，不就比一下吗，有什么了不起。我看你下边根本就没长那东西，所以遇事才总是退退缩缩的。”
“姐。”我听马丽的话越来越难听，想拦她，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刘瘸子转过身，面沉似水。
“我说你底下就没长那个东西，不是个男人。”马丽顿了一下，一拉我，“张帆，咱们走，一个窝囊废，你求他干什么。”
我不想走，但是马丽的力量很大，我几乎是被拖着，向小厂里走去。
眼看我就要被马丽拖进小厂的大门，刘瘸子喊了一声，“张帆，你等等。”
我立刻甩开马丽，“刘哥，你改变主意了？”
刘瘸子走过来，微微一笑，“我和一起进去。”
“刘瘸子，你把话说明白了。别像嘴里含块糖，说话支支吾吾，你不比，进去干嘛，里边又不是游乐园。”二姐呛声刘瘸子。
刘瘸子冷冷瞟了马丽一眼，“我没和你说话，你最好闭嘴。”
“呀，你这个瘸还挺矫情，都到我这了，你还让我闭嘴。”马丽愤愤道。
两人眼看就要动手的苗头。
“二姐。”我赶忙制止马丽。
“行，看在我弟弟面上，我不和你计较。一会儿见了我们厂长，机灵点，别阴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了你多少钱似的。”
刘瘸子根本没听马丽再往下说，自顾自往厂里走。
57 小厂里的较量（）
看到刘瘸子进了厂里，我回头对马丽怨道，“二姐，你刚才都说得什么呀，什么下边没长那东西，多难听。”
“你懂个屁。”马丽点了我一脑袋，“我看出来了，这个刘瘸子是有点本事，但是藏着不露，你不激他，他现在早走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马丽是用的激将法。
“二姐，你高。”我立刻向马丽竖竖起大拇指。
马丽一笑，朝走在前边的刘瘸子喊，“喂，瘸子，你慢点，你识路吗？小心厂里把你当小偷抓起来。”
我呵呵一乐，跟着马丽追上了刘瘸子。
蒋厂长的办公室在一排平房的最里边，快到蒋厂长办公室的时候，马丽叮咛我们，一会儿见了厂长，就说刘瘸子是我远房表哥，有这层亲戚关系，马丽才好帮忙。
我和刘瘸子都同意了。
说完这些马丽又问，“对了，一直叫你刘瘸子，你到底叫什么？我不能见了厂长，也叫你刘瘸子。”
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处了这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刘瘸子真名是什么。
“刘洪。”刘瘸子沉闷地回答一声。
“多大？”
“38”
“你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和你说个话简直累死人。”马丽抱怨道。
进了厂长办公室，蒋厂长对我还有印象，一见我挺热情，又提出上次出黑板报的事，还夸了我几句，问我毕业实习的事想好没有？
我带着笑，含含糊糊回答几句，马丽借势接过话，提到了刘瘸子。
有了马丽的引荐，又听刘瘸子是我的表哥，蒋厂长很痛快得答应了。问了刘瘸子几个问题，就是结婚没有，什么学历之类的。
刘瘸子的表情一直是冷冷地，答话也就两三个字。
我看到刚才还高高兴兴的蒋厂长开始皱眉，心里直发急，真想替刘瘸子回答。
蒋厂子示意刘瘸子先出去，单独和我们说两句。
刘瘸子往出走的时候，一跛一跛的样子，又让蒋厂长一皱眉。
我心里暗想，完了，这事要坏。
果然蒋厂长说：“晚上值夜，要绕场巡逻，不是光睡觉，看这个人的样子好像不太激灵，腿脚也不利索，万一晚上有什么事，他这样子肯定不行。还是算了吧，以后厂里有合适的岗位再说。”
蒋厂长这是委婉的拒绝。
我赶紧拽了拽马丽的衣角，马丽明白，笑着对蒋厂长说，“厂子，你别看我那个朋友腿有点瘸，但是人家是真人不露相，实际可有本事呢？”
“真人不露相，我怎么没看出来？”蒋厂子冷笑一声。
“蒋厂长，他会武功，三几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咱们厂这两天晚上老丢东西，又查不来，你让他值夜，贼肯定就不敢来了。”
“马丽，你在和我开玩笑吧，就他那腿脚两三个人近不了身，我怎么感觉一个人就把他打倒了。”
“厂长，你要不信，我把李二毛他们叫过来，当场和他比试一下，就当面试了，你看怎么样？”
蒋厂长似信非信，来了兴趣，“行，他要是能把李二毛他们打趴下。”蒋厂长想了一下，又一摆手，“只要他不被打趴下，我就用他。”
“厂长，你可得说话算话。”
“算话。你去叫李二毛吧。”
马丽匆匆跑出了厂长办公室，我也跟着出来，到了刘瘸子身边，“刘哥，你的事没问题了。”
“怎么了？”刘瘸子依旧淡然。
“刘哥，蒋厂长同意你和他们的人比试了，而且对手还是李二毛，那是你的手下败将，你分分钟钟就把他搞定了。”
我看着刘瘸子没有一点喜悦，“刘哥，你不高兴？”
刘瘸子拍拍我，“刚才我不应该一时失控，答应你过来比试。”
“刘哥，你后悔了？”
刘瘸子摇摇头，“后悔谈不上，只能说我还是不够稳。”
“刘哥，我总觉得你好像有心事，你说出来，我帮你解决。”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刘瘸子。
刘瘸子一笑，“以后我需要你帮的时候，会和你说的，现在不用。”
我俩正说着，马丽带着三个小伙子走了过来，其中就有李二毛。
看马丽他们来了，蒋厂长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马丽，你都说好了吗？”
“说好了。”马丽点点头。
“马班，和谁比呀，谁这么有胆量，敢到咱们厂找死，这不是主动找残废吗？”李二毛咋咋呼呼地问。
“他。“马丽一指蹲在一角，被两个大编织袋遮挡的刘瘸子。
刘瘸子慢慢悠悠站起来。
李二毛一看是刘瘸子，先是一愣，“马班，怎么是他呀？”
“怎么，刚子还咋咋呼呼的，现在不敢了？”马丽哼了一声。
“孙子才不敢呢，不过我一个人不行，哥几个的一起上。”
“瞧你那怂包样，谁说让你一个人上了，你们三个人一起上。”马丽又看看刘瘸子，“刘瘸子，行吗？”
刘瘸子瞅瞅马丽身后的三个年轻人，点点头。
一听刘瘸子要以一抵三，蒋厂长更有兴趣了，说了几条不许动武器，不许伤人的规则。
马丽招呼着众人到了车间后边，这有一片沙地，是比试的好场所。
听到有人要比武，小厂许多工人都围过来看，一会儿时间，沙地四周就被围满了。
李二毛见来得人多，人群里还有几个漂亮姑娘，立刻来了精神，把工衣一脱，往地下一扔，招呼他两个同伴，“哥几个，今天都不许给我丢人，一定得把这瘸子给我收拾了。这瘸子有两下子，你俩都精神点。赢了，晚上我请客。”
两个同伴看看刘瘸子，呵呵一乐，“一个瘸子，能咋的。二毛，你小子就准备请客吧。”
看到三个人都虎视眈眈的样子，我心里还是为刘瘸子捏把汗，到了刘瘸子身边，悄声说：“刘哥，你小心点。”
刘瘸子把外衣脱掉，递给我，一笑。
刘瘸子键硕的身形往出一露，蒋厂长点点头，“有点块，看来是有两下子。”
我和马丽对视一眼，马丽又朝着沙地中央高喊一声，“我再说一遍，不许伤人，点到为止，不许动家伙。”
“马班，别啰嗦了，开始吧。”李二毛先不耐烦了。
“开始。”随着马丽一声喊，李二毛三个人一起向刘瘸子扑去。冲到刘瘸子近前，三人从不同方向向刘瘸子开始攻击。
李二毛吃了上次的亏，没有正面对刘瘸子，而是从背后向刘瘸子偷袭。
他刚要搂刘瘸子的脖子，刘瘸子一抓他胳膊，一个漂亮的背摔，将他摔在地上。
正面攻击的，一看李二毛吃了亏，抬脚向刘瘸子踹去，刘瘸子一抓他腿腕，像拧麻花一样直接把他拧倒在地，那小子抱着腿哎呦一声。
侧面攻击的，一看两个同伴都吃亏了，迅疾弯腰抓起一把沙子，就向刘瘸子脸上扬去。
这小子这招够阴，这是要来个浑水摸鱼。
正好一阵风吹过，扬沙顺着风势直接吹到了刘瘸子脸上，刘瘸子立刻一捂脸，扬沙的小子见刘瘸子眯眼了，直接一拳打向刘瘸子。
我心里一激灵，完了，刘瘸子这次要吃亏。
谁知道那小子刚到刘瘸子眼前，刘瘸子捂脸的手猛地张开，迅疾转住了对方的手腕，往后一拧，对着那小子的屁股就是一脚，直接把对方踹在沙地上。
原来刘瘸子是玩了个虚虚实实。
“好。”蒋厂长带头喊好。
众人也跟着一起喊好，还有人起哄，“李二毛，你这次真成了一根毛，让个瘸子打成那怂样。”
被摔在地上的李二毛听到别人嘲讽，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根铁链，嚎叫着，挥舞着铁链向刘瘸子扑来。
“李二毛，你个王八蛋，不许动家伙。”马丽忙喊。
但已经晚了，李二毛的铁链已经挂着风声，抽向了刘瘸子的脑袋。
刘瘸子忙一弯腰，躲过了这一下，李二毛见打空了，立刻手一转，铁链又抽了回来。
刘瘸子这次没躲，一抬手，抓住了铁链，趁着李二毛愣神刹那，胳膊一用力，李二毛连人带铁链，一气被拽到了刘瘸子近前，李二毛还没站稳，刘瘸子一把掐住了李二毛的脖子，目光像狼一样凶狠，“你是不想死？”
李二毛的脸刷的白了，结巴道，“刘，刘哥，我是闹着玩的。”
“闹着玩？”刘瘸子依旧没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