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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帆,你真不走?“丁娜似乎不相信。
“不走。”我心里很肯定地对自己说,不是因为三千变六千,是因为那份怀疑与信任交杂的目光和那扇没有反锁的门。
白小柔刚才对得起我,我不能现在对不起白小柔。我一转身向着叫教学楼跑去,回头看一眼,丁娜还坐在墙上看着我。头顶是圆圆的月亮。
我向她摆摆手,她也向我摆摆手,我们心里都是一笑。
回到教室,白小柔还没有回来,没有了外边的牵挂,我的心也安静了,再看面前的纸和笔,似乎突然有了灵感,埋头就写。
思路顺了,写起来很快,几乎是一气呵成,写完了,我看看表,刚过十二点。
白小柔还没有回来,我又把检查读了一遍,白小柔依旧没回来。
我有点急了,白小柔把我忘了?不会吧,我一大活人待在教室,她怎么会把我忘了。或者她的急事很难办,现在还没办完?
我想给白小柔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又不知她的电话号码。
正焦急间,楼道想起了高跟鞋的声音,白小柔回来了。
我忙把写好的检查放好,等着白小柔。
回来的确实是白小柔,白小柔一进教室,我立刻站起来,“白老师,检查我写完了。”
白小柔到了桌前,瞟了一眼我的检查,“我和秦大爷已经打招呼了,校门现在开着,你赶紧回吧。”
我本以为白小柔会夸我两句,她却一脸淡然,这让我有点失望,“白老师,你不看看我的检查,如果写得不好,我现在就可以改。”
“明天再说吧。”白小柔依旧表情淡漠。
我看到白小柔的右臂有两道深深的抓痕,“白老师,你胳膊受伤了?”
“没事。”白小柔把胳膊收回去,“赶紧回吧,一会儿校门该关了。”
我不能再问了,离开教室,白小柔没有跟出来,我站在门外窗户往里看看,白小柔缓缓坐到座位上,手臂扶着额头,似乎在想什么,一会儿,她的头越来越低,长发垂下,趴在桌子上嘤嘤啜泣,肩膀随着啜泣声,不停耸动。
白小柔哭了,我站在窗外愣了,这一定和刚才那个电话有关,我现在怎么办,是离开还是进去?
我想起河边的一幕,不能走,万一白小柔又做傻事怎么办,这没有河,但还有楼,我们班可是在教学楼的六层,从六层跳下去,不摔死也得摔成残废,何况楼里除了我俩,没有一个人。
我想进去劝劝白小柔,又怕她脸上的淡漠,我只能爬在窗前,小心翼翼地看着里边。
白小柔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抹抹眼泪,起身向窗户走去。
我天,她真要跳楼,我心里一紧,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白小柔到了窗前,刚把窗户推开,我直接冲进教室,从后边拦腰抱住了白小柔,“白老师,你不能跳。”
白小柔没有丝毫准备,吓得啊了一声,我已经把她抱离窗台,但不敢松手。
“松开。”白小柔突然用鞋跟在我脚上跺了一下,我疼得哎呦一声,手一松,白小柔扬手给我一耳光,怒喝,“你干什么?”
“白老师,我是救你。”我捂着脸,心里憋屈坏了,在河边我救她,她给我一耳光,现在又给我一耳光,救人有罪吗?别人救我都是得奖状,为什么我救人只能挨耳光。
白小柔看看我,又看看窗户,“你以为我要跳楼?”
我点点头,“你难道不是跳楼,你都哭了。”
“对不起。”白小柔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觉得教室太闷,想呼吸口新鲜空气。我刚才不是故意打你的,我以为。”
“白老师,你真不是跳楼?”我打断她的话。
“不是。”白小柔用力摇摇头,“我说过人不可能总做傻事,有一次就够了。没打伤你吧,真对不起。”
白小柔要看我的脸。
我往后退了一步,“白老师,你不是跳楼就好。我的脸皮厚挨打没关系。不过你下次要是再打我,最好换一个方向打,别老打我一边脸。”
白小柔笑了,“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我也笑了,尽管我的脚还疼,女人的高跟鞋跟真是硬,踩在脚上像把小锤子。
“白老师,那我走了。”我看白小柔笑了,相信她的话是真的。
“走吧,路上慢点。”白小柔笑着点点头。
我强忍着脚上的疼,装作没事一样离开了教室,到了楼下,抬头看看楼上,窗户已经关上,灯也熄灭了,说明白小柔也离开了教室,今晚平安无事了,可是白小柔为什么哭?
凭我的经验,白小柔定是失恋了,只有失恋的人才会伤心欲绝想到死,我就不是一个例子吗,让白小柔如此痛苦的男人,到底什么样?我心里很好奇。
到了学校门口,小门果然开着,我和门房秦大爷打了个招呼,出了学校,一瘸一拐来到砖垛旁,丁娜把我的单车藏在了砖垛后边,这个胖妞身体虽然笨,脑子却不笨,要不然怎么能当班长呢。
我骑上车子,慢悠悠往家走,一边骑一边想着今天的事,今天的事真是一波又一波。
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酒气,一定是我老爸又喝酒了,和我妈离婚之后,酒就成了我爸的朋友,只要休息在家,他必须顿顿有酒,而且喝酒必醉,酒让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像熟悉的陌生人。
我到老爸的卧室门前看了一眼,果然窗户大敞,他正醉卧在床上呼呼大睡。毛巾被也跌落在地。
我上前把毛巾被捡起,给他盖上,把窗户轻轻关好,看看这个被情和酒打败的中年锅炉工,无奈一声,回到自己屋,找了一贴膏药,贴在脚上,白小柔再下脚狠点,我这只脚就残废了。想必白小柔学过几招防狼术,当时一定是把我当狼了。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稀疏的灯火,我又想那个问题,让白小柔伤心欲绝的男人到底什么样?
第二天,我的脚虽然还有点疼,但还是好多了,我起床到了客厅,老爸已经上班走了,桌上放着几十块零钱。
我们就是这样,虽然彼此话越来越少,但那份亲情下的关心却总在流淌。
我把钱装起来,刚洗漱完,听到楼下有人喊我,我到了阳台往下一看,是丁娜在下边,而且只有她一个人。
“她怎么来了?”我正疑惑,丁娜向我招手。
“丁娜,等一会儿,我马上下去。”我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膀子,忙退回屋里,匆匆穿好衣服,下了楼。
“丁娜,你怎么来了?”一见丁娜,我就问。
“怎么,不能来找你?”丁娜反问。
“当然可以,我就是有点意外。“我笑笑。
“昨天晚上我回了家,一晚上都没睡好,怕你真的在教室待一晚上,所以我决定早晨到你家看看,我只知道你家在这栋楼里,但不知道哪个单元,只能在楼下喊,没想到真把你喊出来了。”丁娜笑着解释,“我还特意给你买了早点。”
车筐里有两个肉饼,丁娜取出一个递给我。
这胖妞还有点良心,懂得知恩图报。我接过肉饼,调侃道,“丁娜,你还吃肉,小心下次把墙压塌了,咱两还得给学校修墙。”
“讨厌,你又笑我胖,不给你吃了。”丁娜气得要往回抢肉饼,我忙一躲,在肉饼上大大咬了一口,“还你。”
“不理你了,你老气我。”丁娜一蹬车子走了。
“丁娜,等等,我和你开玩笑呢,你怎么不识逗。”我忙从后边追上丁娜。
11 她怎么不叫我?()
到了教室,我刚坐下,马跳嬉皮笑脸地到我面前,两个肉饼往桌上一放,“赏你的。”
我看看他脸上的得意,“昨晚美了?”
“美。”马跳笑笑,“不过还需要深度开发。”
四眼愣愣看着我们,“什么美了?”
“和你没关系,别问东问西的。”马跳朝四眼一瞪眼。
四眼无趣地拿起书。我把肉饼给了四眼一个,“有福同享。”
四眼愣愣看着我,想吃不敢吃。
“吃吧,今天马跳大喜,请客。”我摆摆手。
“吃吧吃吧。以后别多嘴就行。”马跳也豪爽地附和道,四眼才把肉饼拿起来。
“张帆,你的事怎么样了,昨天白小柔下学把你留下到底让你干什么?”马跳现在才想起问我这件事。
“写检查。”我淡淡说。
“你写了?”
我点点头。
“那还有别的处罚吗?”
“不知道。”
“听数控班的人说,高乐海好像住院了。”
“嗯,昨天下学白小柔带我去医院看过他,我也给他赔礼道歉了。”
“你给他道歉了?那他怎么说?”
我想想昨天医院里的情景,“没说什么,他伤的也不太重。”
“凭高乐海平时那个霸气,没说什么有点奇怪。”马跳挠挠头。
四眼一边吃着肉饼,一边偷听我们说话。
我瞟了四眼一眼,四眼立刻把头埋在书本里。
“行了,这事已经这样了,最后什么结果我都认了。”我说。
“那你和谭玲玲就这么掰了?”
我往谭玲玲空空的座位看看,冷笑一声,点点头。
“张帆,掰了就掰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失去一个谭玲玲,换来一片芳草也不错。”
“马跳,你现在是有草了,说话也牛了。马上上课了,回你座位吧。”我一笑。
马跳拍拍我,回到自己座位。
第一节是白小柔的语文课,从她走进教室开始,我就一直看着她,她换了一身淡色的职业裙装,长发扎在脑后,显得又清纯又精干,和昨晚那个嘤嘤哭泣的哀怨女子,判若两人。
白小柔的脸上也没有一丝悲伤,讲课的时候,思路清晰,声情并茂,标准的普通话柔美干脆。
以前的语文老师是一个老头子,讲起课来,吞吞吐吐嘴里如同含着一口痰,严重挫伤了我对语文课的兴趣。
现在听白小柔讲课,我才发现朗读原来可以像音乐一样美妙,下课铃声响了,我还沉醉在白小柔的声音里。
“丁娜,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离开教室时,白小柔说。
我以为白小柔也会叫到我,我心里砰砰直跳,第一次非常期待被老师点名。
但白小柔说完,在讲台上扫了一眼就走了。
我心里顿时一片冰凉,白小柔怎么没有叫我,难道我的检查她还没有看?
丁娜上课前回来了,我忍不住上前问,“丁娜,白老师叫我了吗?”
“叫你,没有啊?”丁娜摇摇头。
见我一脸失落,丁娜轻声问,“张帆,你还在担心昨晚的事?”
“不担心。”我转身要走。
“张帆,学校要举办篮球赛,白老师让我组织咱们班的队员,我对篮球不懂,你帮我组织呗。”
“行。”本来我想拒绝,看到丁娜求助的眼神,同意了。
“那咱们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商量商量。”丁娜笑了。
我胡乱嗯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一上午,白小柔都没有叫我,我特意从白小柔的办公室前走过,办公室的门开着,她正和金大头说话,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我脑袋里一团浆糊,竟然有些魂不守舍,上专业课的时候,老师让我回答一个最简单的问题,我竟然回答错了,引来一片笑声。马跳笑得最欢,这小子现在有女朋友了,张狂的本性露出来。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我拎起书包正要走,马跳拦住我,“干嘛去,急匆匆的。”
“回家。”
“你这人怎么不讲信誉,都和丁娜说好去食堂吃饭,你就想溜。”
我一拍脑袋,我一上午都想着白小柔为什么不叫我,都忘了丁娜的事。
“我看丁娜对你有意思,怕你不去食堂,还特意让我盯着你。”
“马跳,我警告你,别以为你现在情场得意就可以随便对受伤的人开玩笑。”
“得了吧,受什么伤,受伤的是高乐海,他在医院躺着呢,咱们该得意就得得意。走,丁娜和韩梅已经去食堂了,咱们是绅士,不能让女生久等。”马跳嬉皮笑脸把我推出教室。
到了食堂,丁娜和韩梅已经打好饭,占好座。
我俩一坐下,韩梅就轻轻嗔道,“马跳,你怎么才来,让我们等这么长时间。”
“不好意思,都怨张帆这小子,磨磨蹭蹭,要不我早来了。”马跳对着韩梅一脸讨好。
“别老往别人身上推责任,下次你再迟到,我就直接走了不等你。”韩梅小脸一绷。
马跳又是一叠声说好。
我第一次看到韩梅这么厉害,原来这个表面文静的女孩,实际有颗较真的心,就凭马跳刚才那怂样,以后韩梅够他吃一壶的。
“你两别吵了,再吵我和张帆都不好意思待了。”丁娜及时打断他俩的争吵。
“对不起,张帆,我没说你。”韩梅忙向我道歉。
“没事,是我耽误了,不怨马跳。”我笑笑。
“好了,别说这些了,说正事吧。”丁娜插话道,“白老师刚当咱们班主任,学校对这次篮球赛也挺重视,咱们得给白老师挣个脸,你们说呢?“
“不愧是班长,说话直接就点到领导心思上,没说的,我和张帆肯定全力以赴,你说呢,张帆?”马跳首先表态。
我点点头。
“别的班我们都不惧,就是数控班不好对付,高乐海他们几个都是校队的,我们跟他们打,没戏。”马跳又一摇头。
“还没比你就泄气了,刚才还说全力以赴呢?”韩梅说。
“我说得是实话,我们就是玩命也赢不了数控班,能当亚军就不错了。”
“张帆,你什么意见?”丁娜问我。
马跳确实说得没错,和高乐海他们打,我们班肯定不是对手,可想起高乐海在医院里的霸道样,我心里的火就蹭蹭往上串,“没说的,打不赢也得打。死磕。”
“这才像个男人话,张帆,这个鸡大腿给你。”丁娜把一块鸡大腿夹到我盘里。
“丁娜,你不是最爱吃鸡大腿吗?”韩梅问。
“从今以后我不吃了,减肥。”
“减肥?”韩梅和马跳互看一眼,马跳朝我做了鬼脸。
“谢谢,我不爱吃鸡腿。”我顿了一下,还是把鸡腿还给丁娜。
从食堂出来,韩梅和马跳要去逛街,马跳问我去不去,我对逛街不感兴趣,也没心思,想回班里眯一会儿。
丁娜见我不去,也说不去了。
马跳不怀好意地挤挤眼,“那你俩回去睡吧,我俩走了。”
丁娜一听脸红了,“马跳,你瞎说什么呢。韩梅,你好好管管马跳,说话真难听。”
韩梅掐了一下马跳,“你以后再这么说话,我不理你了。”
马跳忙一连串地解释道歉,韩梅却已调头走了,马跳急忙追上去。
我看着马跳猴急的样子,不禁说:“看不出韩梅还挺厉害。”
“是,其实韩梅很有主意。”丁娜点点头。
我俩转身往教室走。
“张帆,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丁娜说。
“不用谢,昨天晚上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原谅。”
丁娜听出我的意思,顿顿,“那个事不说了,可能我当时确实误会你了。”
我笑笑。
“张帆,你真的因为谭玲玲和高乐海打仗了?”
我点点头。
“那你和谭玲玲以后还会和好吗?”
“和好?”我看看丁娜。
12泪渍和借钱()
“谭玲玲是咱们年级最漂亮的女生,你为她打仗,又为她写检查,你真舍得和她分手?”丁娜目光犹疑地看着我。
“我和高乐海打仗不是为了谭玲玲,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你自己?”
“我不想让高乐海把我看成一个怂包,懂吗?”我一字一句说。
丁娜愣了一会儿,“懂了。张帆,那你以后和谭玲玲肯定不会在一起了?”
我嗯了一声。
丁娜竟然笑了。
“丁娜,你笑什么?”
“没什么。”丁娜绕开我,向两个相熟的女生跑去。
我一声切,难道丁娜真的对我有意思,可是昨天晚上她还骂我是流氓,女人心海底针,我猜不透也没功夫去猜。
下午一上课,丁娜就把班参加篮球赛的人员名单给白小柔报上去。
第一节课下了,我正和四眼聊天,一个同学跑进来,告诉我白老师有请。
等了一天,终于等到这个消息了,我压住心里的激动,假装平静地出了教室,到了白小柔办公室外,利利索索喊了声报告。
进了白小柔办公室,屋里只有白小柔一个人,白小柔正在写教案,我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侧影,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细腻如玉的脸庞,立体有秩的五官,像一幅美丽的剪纸画。
白小柔把手里的笔放下,抬头看看我,我立刻把目光收回,“白老师,你找我?”
白小柔点点头,“张帆,你的检查我和金老师都看了,写得挺认真,就是有些语句不通顺,还有个别错别字,我都给你改过来了,你回去重抄一遍再交给我。”
白小柔从抽屉里拿出我的检查递给我,我一看,果然上边有许多娟秀的小字。
“谢谢白老师。”我忙点头。
“你的字写得不错,你练过书法?”白小柔问。
“我爸以前练过,我跟着学了几天。”
白小柔点点头,“张帆,经过学校与高乐海家长的协商,你和高乐海打架的事,就不做公开处理了,对你的处罚是校内警告,但不计入档案,另外高乐海的医药费你也要承担一些,具体费用是三千。”
“三千。”我一听这个数目,心里咯噔一下,我知道这个处罚对我来说已经很轻了,这一定是白小柔为我争取的结果,否则我现在就该背着书包从学校滚蛋了。
“钱有困难?”白小柔看着我、
“没有,白老师,谢谢你。”我很真诚地向白小柔深深鞠了一躬。
百小柔忙拦我,“张帆,你这是干什么?”
“白老师,我是真的谢谢你,如果这次不是你帮我,我肯定要被学校开除了。”
“张帆,不是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