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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挠挠头，我哪懂什么古筝曲？阿云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我真有点尴尬，憋了半天，又看看外边的夜色，突然想起好像有一只古筝曲叫渔舟唱晚。
我试探着问问，“是不有个渔舟唱晚？”
“对，你想听这个？”阿云回应道。
我心里暗出一口气，蒙对了。
“这个好，阿云就弹渔舟唱晚吧。”王玉霞笑道。
阿云出去了。
一会儿外边传来悠悠的古筝声，在轻灵的水面上飘过，异常悦耳，喝着米酒，吃着鲜鱼，看着美景，听着仙乐，我心想，这生活太他妈享受了。怪不得王玉霞会选这里。
有钱真是好。我心里暗想，突然又一暗叹，就凭这立体式的享受，这顿饭应该不便宜，虽然比不上法式大餐，但也应该比市里那些鱼馆贵得多，我兜里的两万应该消减不少。
管它呢，乐呵一会儿是一会儿。
我一笑，仰起脖又喝了杯米酒。
“张帆，别光自己喝，咱俩干一个。”王玉霞向我端起杯。
118 不平静的夜归路（）
看着王玉霞向我端来的米酒杯，我犹豫一下，王玉霞的脸已经微微发红了，“王姨，你还要开车，酒就别喝了。”
“没关系，米酒不醉人，那五十万压了那么久，总算了结了，我高兴，咱们喝一个。”王玉霞兴致很高。
我只好端起酒杯，和了她碰了一下。
“全干了，喝酒不许耍滑。”王玉霞很认真地说。
一杯米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当然不会耍滑，我痛快地先把酒干了，还把杯底给王玉霞看看。
王玉霞笑着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说完，王玉霞也把酒干了。“这酒就是好，咱们再来一杯。”
王玉霞又倒了第二杯。
我们接着干了。
王玉霞越喝越来劲，正要倒第三杯，船娘进来了，“王总，我这酒是老酒了，后劲足，你要是开车，还是少喝点。你如果喜欢，我给你带一坛子，你回去喝。”
我一看也跟着劝，“王姨，别喝了，喝多了会醉的。”
王玉霞瞅瞅我俩，“你俩是笑我酒量不行。”
“王总，我可没那意思，我是怕你路上不安全。”船娘忙解释。
“你呢；张帆？”王玉霞眯眼看着我。
我顿顿，“王姨，你如果想喝，那咱们就换个方式，我干了，你小口喝。”
“哎呀，还是这外甥疼姨。王总，那你就少喝点。”船娘也笑道，顺势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杯子放在王玉霞面前。
王玉霞看着面前的小杯，又看看我，“行，那就听张帆的，干脆不喝了，咱们光吃鱼，把鱼都消灭了，让阿云再弹一遍渔舟唱晚。”
“好，那就都别喝了，我给你们再添点热汤。”船娘应答着出去了。
“听见没，连庆姐都夸你懂事。”王玉霞笑看着我。
我也笑笑，一点头，喝了口鱼汤，浓香。
吃完饭，回到陆地上，船娘早已经把东西备好了，两箱苹果，两篓鲜鱼，两小坛米酒，还有两件时令小菜，所有东西都是两份。把后备箱装得满满的。
车子离开湖边，我回望了一眼那湖上的渔火，已经没有几盏了，看来人们都已经踏上回家的路。
车子开出一截，王玉霞轻声问我，“张帆，今天的饭觉得怎么样？”
“今晚的饭真好，我还不知道云湖晚上这么漂亮。”
“你如果到我公司干，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以后都会知道，包括法式大餐。”
我挠挠头笑笑，“王姨，我身上没装那么多现钱，我明天把钱给你送到公司。”
“得了吧。你以为王姨真会让你请客啊，这顿饭我请了。后边的东西咱两一人一份。”
我现在明白了，那些东西备了两份的原因，“王姨，东西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又客气。你再这么客气，王姨不喜欢你了。”王玉霞在我手背上拍了一下，一阵过电般的酥麻感传导而来，我只剩下点头的份了。
“这还差不多。”王玉霞甜甜一笑。
我忙避开她的笑容，这笑有点太甜了，我有点不适应。
车子穿过夜色，离云湖越来越远，快到市区的时候，王玉霞突然把车停下了，微微皱皱眉头。
“王姨，你怎么了？”我忙问。
“这米酒果然是后劲足，我有点上头，歇一会儿我们再走。”王玉霞打开音响放了一首轻缓的音乐，又点了一支烟，把车座的后靠往后放了放，身体几乎平躺在车座上，抽两口烟，就闭上了眼睛。
我坐在副驾驶上，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静静看着她，她的脸色发红，随着轻柔的呼吸，曲线也起起伏伏。
“好闷。”王玉霞说着又把衣领处的扣子解开两道，夜色中，那抹白色分外刺眼。
我往那抹白色上看了一眼，赶忙把目光收回来，轻声问，“王姨，用不用我去给你买点水。”
“不用了，张帆，我稍微歇会儿就好，你抽支烟，等我一会儿。”王玉霞轻轻摆摆手。
我嗯了一声，坐正了点了一支烟，对着车窗外抽起来。
外边是寂静的夜色，周边只有我们这一辆车停在夜色里，两边是浓密的树林，幽暗的路灯透过树间的缝隙投射过来，星星点点，让人心生遐想。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我听到王玉霞轻声说：“张帆，你不知道王姨其实挺难得，一个女人撑一个公司不容易。”
我回头看了王玉霞一眼，她的眼睛还是闭着，就像是在梦里说话。
我匆匆地嗯了一声，“王姨，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累，心累。”王玉霞依旧闭着眼。
对于她的问题，我无法解答，我对王玉霞没什么了解，一个女老总有什么烦心事，我也不懂，我只能默默听着，希望她能尽快睁开眼，然后我们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幽静的让我有种不安全。
“张帆，过来。”王玉霞突然向我招招手。
我一愣，没有动，“王姨，你要干什么？”
“过来。”王玉霞没解释。
我犹豫一下，轻轻靠近她，“王姨，你是要喝水？”
王玉霞却突然坐起来，抓住了我的手，眼神定定地看着，“让我靠一下。”
我僵住了，如同泥塑一样地看着对面的王玉霞，那股浓烈的香水味彻底把我弄晕了。
“就一下。”王玉霞加重了声调。
我的身体机械地凑过去，却没敢太近，王玉霞的胳膊将我用力一拉，身体轻轻地靠在我肩上。
我呆若木鸡，两只胳膊僵硬垂下，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时间仿佛停滞了，灯光月影都定格在了车窗外，我的心跳急速在跳动，过了不知多久，王玉霞松开了我，朝我一笑，“吓着你了？”
我面色僵硬，咽了口唾沫，摇摇头。
王玉霞在我脸上轻轻摸了一下，钻戒的指环刮了一下我脸，“看把你吓得，脸都白了，真是个小男生。我就是想靠一靠。就冲你刚才的样子，我都想不出那天你怎么会有勇气去见徐云涛。”
我心说，这是两码事，换成谁，刚才也不会泰然处之。
“行了，我酒醒了。”王玉霞将头发整了一下，系好衣扣，转身重新发动了车子。
我长出一口气，总算可以走了，不带这么考验人的，你想靠一靠，把我惊出一身冷汗，我又不是太监。
车子还没启动，突然从树林出来一高一矮两个人，直接站在了车前，我一看两个人手里还拎着家伙，心里暗叫不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碰见打劫的了。
“王姨，打劫的，赶紧冲过去。”我朝王玉霞喊。
我话音刚落，一根铁棍已经重重砸在了车玻璃上，王玉霞吓得啊了一声，本能地往后躲。
车子彻底彻底熄火了。
大个子从车窗外伸进棍子，恶狠狠喊道，“把钱交出来。”
王玉霞忙去拿起自己的包，取出一沓钱，递出去，“这钱都给你们，你们放我们走吧。”
大个子一把把钱抢过去，也没数，塞进了兜里，又一指王玉霞的右手，“还有那个，摘下来。”
“这个不能给你，我这是有纪念意义的。”王玉霞哆嗦道。
“少他妈废话。”大个子从车窗里把手伸进来，打开车门，直接上抢，
“好，我给你，给你。”王玉霞忙把钻戒摘下，塞到大个子手里，“这可以了吧。”
大个子狞笑一声，在王玉霞脸上瞟了一眼，“这妞盘还挺靓，给我下车。”
说着，一把把王玉霞拽下了车。
“你要干什么？”王玉霞踢打着大个子。
大个子手里的家伙在王玉霞眼前一晃，“再喊，老子花了你。”
王玉霞不敢喊了。
“黑头，你看着那小子，老子和这娘们好好谈谈。”大个子逼着王玉霞就往树林里走。
惊慌失措，脚步踉跄的王玉霞目光无助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的大脑其实一直没闲着，猛地遇到两个劫匪，我开始心里也有点慌，但现在我冷静了，已经确定对方就有两个人，小个子走到副驾驶车门前，站在车外边对我喊，“你也下车。”
我朝他怯怯地说，“哥，你别打我。我下车。”
我手抓住车门把手，猛地用力一推，小个子措不及防，直接被车门撞倒在地，我立刻从车里冲出去，对着小个子的下身狠狠踢了一脚。
小个子一声惨叫，已经走到树林边的大个子，顾不上王玉霞，挥着手里的家伙，向我冲来。
我也顺手拎起小个子掉在地上的铁棍，向着大个子扑去。
大个子的铁棍带着风声从我头顶上砸了下来，我一看这小子就是有股蛮力，不是个练家，他手臂高举，已经把下半身的弱点全暴露了，我侧身一躲，手里的棍子直接横扫，正好打在大个子的膝盖处，这小子一抱腿，哎呦一声，躺在了地上。
我上去又要打，王玉霞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张帆，行了，别打了。”
“王姨，这是劫匪，不能让他们缓过劲来。”我忙说。
“行了。别打了，把人打坏了更麻烦。”王玉霞还是不撒手。
说话间，大个子和小个子都已经从地上爬起来，骂了句狠话，互相扶着，钻进树林不见了。
“王姨，你没事吧？”我回头看看王玉霞。
“我没事。”王玉霞整整衣服，一笑，“我们也赶紧走吧。”
我靠，这还是刚才那个惊慌失措的王玉霞吗？
119带你见世面（）
上了车，离开了树林，到了江城市区，我回头看看，车后没有人车追来，心里才彻底踏实了。
“张帆，没想到你还挺能打呀？刚才你不害怕？”王玉霞瞅了我一眼。
“怕，当然怕，开始我也蒙了，后来我看他们就两个人，才真敢动手。”
“张帆，你在学校一定很厉害吧，你那打仗是和谁学得？”王玉霞接着问。
“我不厉害，就是我不愿意让别人欺负我。以前我有个大哥挺厉害的，他教过一段时间。刚才那两个也就是新手，要是真碰见硬茬，估计我这两下子也不顶用。”
“奥。”王玉霞点点头，“你还挺谦虚。幸亏今天是和你在一起，要不然刚才真是不敢想。”
“王总，你的钱和钻戒还是丢了。车也被砸了。”我轻声说。
“没关系，只要人没事，钱不算什么。”王玉霞笑笑，“张帆，通过今挽我对你了解更多了。那五十万的事，你能解决，我现在相信绝不是个意外了。”
王玉霞似乎话中有话，我看看她，想想，还是不问了，和王玉霞说话，我总觉得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
车子很快我家小区，尽管我又拒绝了一次，王云霞还是坚决要把那些东西送我，这次她的理由是因为我在树林里救了她。
车子一直开到我家楼下，王玉霞帮着我把那些东西搬下来，往楼上看看，“张帆，这楼够旧的。最少有十几年了吧？“
我点点头，“王姨，这都是老楼房了，厂里条件好一点的都搬到新小区了。”
“那你家怎么不搬？”
我顿顿，没回答。
王玉霞一笑，“我明白了。王姨不该问你这个问题。”
楼道里没有应急灯，王玉霞举着着手机，在后边照着亮，跟着我把东西一件件搬到家门口。
我犹豫一下，还是请王玉霞进了屋。
王玉霞问了一声，“你家里没人？”
“我家就我和我爸在，我爸三班倒，他是个老好人还总替别人值班。”
“那你妈呢？”
“我父母离婚了，我妈在外地。”
王玉霞嗯了一声，跟着我进了屋，把东西放好，我给王玉霞倒了一杯水。
王玉霞喝了一口，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张帆，你如果留在建华厂，以后可能还得住在这里吧？”
我想了想，点点头，“差不多吧。”
王玉霞看看我，“其实你想上大学，现在机会很多，不一定非要通过建华厂，瑞景每年也会选一些有潜力的员工去外地学习，不光是南都，还可能去首都。”
这回王玉霞的话我听明白了，她还是想让我跟着她干。
“王姨，我去南都的事总厂已经下文件了，我如果不去不太好。”
王玉霞一笑，“我没说不让你去，我只是随便说说。好了，我也该走了。你那个老师母亲明天是不就到养老院了？”
我想想应该差不多了，点点头。
“那等她住进去以后，还有什么需要，你直接给我打电话。”王玉霞又在我肩膀上捏了一下，“这肩膀确实锻炼过；硬实。”
我下意识地闪了一下肩膀，王玉霞嗔道，“又害怕了，见了劫匪不害怕，见了王姨就害怕，王姨比劫匪还凶啊。”
我无言以对。
送走了王玉霞，屋子里还留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我看看放在的那一堆东西，我这么一个一直被人看不起的小屌丝，现在居然也成了一个抢手货，有了好几个机会让我选择，看来人要是能豁出去，机会就会扑面而来。
我拿起箱子里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香甜脆口，世上没有吃的果子，我没白吃，这也是我赚来得，最起码我在树林救了一次王玉霞。
一边吃着苹果，眼前又出现了王玉霞在车里靠我的那一幕，当时自己呆若木鸡，现在想起来，却有些热，这个女人不会是对我有其它的想法吧？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我又觉得可笑，怎么可能呢，一个大老板怎么会对我有想法，她可能就是喝醉了，又有些心累，想找个肩膀临时靠一靠。
不管怎么样，那两万块我是拿到了，这就足够了，等白小柔来了江城，我就可以请她去江城最好的西餐厅了。另外高乐海的账我也能结了。
我越想越美，一口气吃了好几个苹果，直到再也吃下去了，才收手。
第二天我装了几个苹果，又把六千剩下的全装在书包里，到了学校，找了机会把丁娜约到天台，先把钱给了她，又把苹果往她手里一递，“丁娜，尝尝正宗的云湖苹果。”
丁娜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真好吃，又脆又甜，你买的？”
我呵呵一笑，“算是吧。”
“是就是，什么叫算是呀？”丁娜撅撅嘴。
“我帮一个朋友一点小忙，她送我的，还送我一篓子鲫鱼和一壶米酒，下午你去我家去取，让你家人也尝尝，都是新鲜的，可好好呢。”我不无得意道。
“什么朋友啊，送你这么多东西？”丁娜一脸迷惑。
“你就别问了，男人的事你别管。”我用大人的口气打断丁娜。
“我是你女朋友，为什么不能管，万一你的朋友是坏人呢？”丁娜不依不饶。
“什么坏人。我的朋友都是好人。”我不再解释了，越解释越黑，“丁娜，等哪天晚上我带你去云湖。”
“干什么？”丁娜警惕着看着我，“你想趁晚上，在云湖做坏事？
“想什么呢？”我搂住丁娜，“我要是想对你做坏事，还用跑到云湖，那天在旅馆我就做了，当时还是你主动让我做的，我都没做。”
“讨厌，又提这事。”丁娜掐了一下，“晚上谁去云湖呀？去云湖都是白天去的。”
“说你衰你就是衰，一点世面都没过。”我像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教训丁娜，“晚上的云湖才好看呢，不仅景色好，还有许多漂亮的渔船，可以在船上吃饭唱歌。”
我绘声绘色地向丁娜描绘夜晚的云湖。
丁娜听得一愣愣，“张帆，你说得这么好，你见过？你什么时候去的？”
丁娜一问，我清醒过来，完了，又说冒了，赶忙打住，挠挠头笑笑，“我也没去过，这些都是我听别人讲的，等有时间我就带你过去，咱们也体验体验，老在老味吃，一点一点意思也没有。”
“你说得是挺好，又要坐船，又要吃好吃的，旁边还有人弹琴，哪的多贵呀。你那点钱都还给高乐海了，你哪还有钱呢，还是算了吧。”丁娜摸摸我给她的钱。
看着丁娜的样子，我心里暗叹，这他妈就是差距，徐云涛、王玉霞这些人花钱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动不动要去巴黎吃大餐。可是丁娜连晚上去趟云湖都踌躇。
想着我问丁娜，“丁娜，我刚才说得你到底想不想去？”
“当然想了。”丁娜看看我，“可是还是太贵了。”
“行，你想去就行，等过两天我一定带你去。”我口气很硬。
“张帆，你真带我去呀？”丁娜脸上露出喜悦。
“当然，我会骗你吗。”
“行，打车的钱我出。咱们去了云湖不用到船上吃，看看夜景也挺好。”
我拍了一下丁娜的脑袋，“一点追求也没有。怪不得市里人越来越瞧不上建华厂的人。”
“这和建华厂有什么关系，我不就是想给你省钱吗。”丁娜有些委屈。
我忙吻了一下丁娜，说了个笑话，丁娜才不生气了。
我俩下了天台，走到教室门口，丁娜说：“张帆，那我去找高乐海了，把钱还给他。”
我点点头，看着丁娜到了数控班门口，朝里喊了一声高乐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