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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看着丁娜到了数控班门口，朝里喊了一声高乐海的名字。
一会儿高乐海从班里出来了，依旧是脸色阴沉，丁娜和他就在走廊里说了几句话，然后丁娜把钱塞到了高乐海手里。
高乐海接过钱数了数，头也不回地回了教室。
“丁娜，高乐海说什么没有？”见丁娜过来，我问。
“他没说什么，我替你向他说了对不起，希望大家以后好好相处。可是他就是阴着脸什么也不说”丁娜皱皱眉，“张帆，这是我进学校以来，第一次见高乐海表情那么糟糕，这次去不了南都对他肯定打击很大，我真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傻事。你千万小心点。”
“没事，我不怕他。”
“这都几天了，谭玲玲一直没来上课，谭玲玲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听说这次学校也要给谭玲玲处分。”
“真的？”我一愣。
“真的。我昨天去找金大头签字，听到金大头正在和校长打电话，说得就是谭玲玲。女生和男生不一样，咱们学校很少处分女生，又赶在抓校纪的时候，我听金大头的口气好像轻不了，要是被背着处分进厂，那还能有什么好岗位。”丁娜低声道。
我听着丁娜的话，不禁对谭玲玲有些同情，其实那天在ktv不是谭玲玲的错，谭玲玲还帮我说了句话，要不然刘东那小子就点洋酒了，“高乐海老爸就不能帮谭玲玲说句话吗，毕竟谭玲玲是他儿子的女朋友啊。”
“高乐海自己都去不了南都了，他爸能帮谭玲玲说什么呀。”丁娜摇摇头。
我想想，也是，难道这事就无解了。
120犯了一个错误（）
下午，丁娜去我家把东西拿走，临走的时候，又赏了我一个吻。丁娜走了，我给白小柔打了电话，问白小柔什么时候从秦州回来，白小柔说快了，秦州这边的事办得已经差不多了，再有一两天她就和她母亲一起来江城了。
白小柔还问我这两天惹没惹事？
我当然没有说没有。
白小柔就没有再多问，看来徐燕确实没有把我为王玉霞要债的事告诉她。
放下电话，看着箱子里还剩的那些苹果，我心里突然一动，不行去看看谭玲玲吧，毕竟我还欠她一个谢字。
拎着一塑料袋苹果，我到了谭玲玲家楼下，往楼上看看，想起上次他老爸拿棍子揍我的情景，很踌躇，转身又想走，走了两步又停下了，直接上了楼，把苹果放在谭玲玲家门口，轻轻敲敲门，过了一会儿，里边有人问，“谁呀？”
是谭玲玲的声音，我没答话，转身躲在了暗处。往门口看，门开了，谭玲玲头发蓬乱地从里边探出头，往四周看看，看到地上的苹果，又问了一遍，“谁呀？”
我还是没答话，谭玲玲脸色蜡黄，声音弱弱的，像是病了。
谭玲玲把苹果拿起来，“是张帆吗？你出来吧，你不出来这苹果我就扔了。”
说着，谭玲玲做了个扔的动作。。
我忙从暗处出来，“谭玲玲，是我。”
谭玲玲朝我笑了一下，“进来吧。”
我挠挠头，“我不进去了，你爸又得打我。”
“家里就我一个人，你进来吧。”
我往门里瞟了一眼，确实没看到别人，才进了屋。
谭玲玲家我以前来过多次，并不陌生，我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到茶几上放着几盒感冒药，“谭玲玲，你病了？”
谭玲玲咳嗽两声，“有点发烧，不过快好了。”
我点点头，“谭玲玲，你刚才怎么知道是我？”
“我瞎蒙的。”谭玲玲狡黠一笑，“不过我感觉就是你，自从我和高乐海好了以后，机电班的人都不和我怎么来往了，这个时候他们都想看笑话，更不会来看我。”
“那也许是高乐海？”我小心问。
谭玲玲苦笑一声，“他更不会来了。”
“怎么，你俩分了？”我一愣。
“差不多吧。”谭玲玲无力地叹息一声，“因为ktv的事，高乐海去不了南都了，他妈就把我责任全怨到我身上，说我是扫把星，毁了她儿子的前程，还差点让高乐海进了班房。所以就坚决不让高乐海和我来往了。”
“那高乐海就听他妈的了？”
“高乐海是个乖儿子，他妈的性格你也知道，本来就嫌我父母是工人，不同意，是高乐海说了许多好话才勉强同意我们处。现在他妈态度更强势了，高乐海自己心情也不好，我两就差正式说分手了。”
谭玲玲说得又苦又无奈，还时不时咳嗽两声，听的我也是一阵无奈。
“张帆，你听我这些，是不心里特高兴。当初是我踹了你，结果我也没得到什么好结果。”谭玲玲看看我。
我忙摇头，“我没高兴。我今天不是来幸灾乐祸的，是来谢你的，那天在ktv如果不是你及时拦住刘东，我就被他们宰狠了。”
谭玲玲一笑，“谢什么呀，因为qq的事，我也坑过你，你最后在小旅馆还不是帮了我吗，咱们两抵了。”
“对，两抵了，两抵了。”我忙应和道，“谭玲玲，我听说学校要给你处分？”
“这我已经知道了，金大头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处分的事了。”
“金大头？”我一愣，“谭玲玲，金大头和你说这事，你可点小心点，这小子不是好东西。以前有高乐海罩着你，这小子不敢胡来，现在高乐海帮不上你，小心他没安好心。”
“我知道。”谭玲玲一笑，“金大头一给我打电话，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她看错人了，我可不是韩梅，就算没高乐海帮我，他也别想在我这占便宜。大不了这学姑奶奶不上了，我就不信离开建华技校，我谭玲玲还找不到事干。”
谭玲玲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狠样、
我感觉这才是谭玲玲骨子里的风格，为了目的，有心计也敢豁出去，当初踹我的时候就是毫不犹豫。
“谭玲玲，你想好不上学做什么了吗？”
“现在还没想好，不过会想好的。”谭玲玲朝我一笑，“张帆，你别担心我了，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高乐海已经说了，他去不了南都你也别想去。”
“这话高乐海已经和我说了，我不怕他。”
谭玲玲盯着我看了半天，似乎有话说又很犹豫。
“张帆，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谭玲玲突然把声音放低了。
“什么事？”我往前凑凑。
“高乐海可能要让校外的人收拾你。”
“校外的，谁？”我忙问。
“我不知道，我们刚从厂公安处出来的时候，他和刘东私下嘀咕，说要花钱让外边的人收拾你。”
“花钱？”我猛然惊醒，一拳打在了沙发上。
“张帆，你怎么了？”谭玲玲惊问。
“谭玲玲，我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我咬着说。
“致命的错误，什么意思？”谭玲玲一头雾水。
我摇摇头，没解释，我错就错在把ktv的钱给了高乐海，这不是让高乐海拿我的钱找人来收拾我吗。我真蠢，如果早见到谭玲玲，我是绝对不会把钱给高乐海的。
“谭玲玲，谢谢你把这事告诉我，我会小心的。要是金大头借机想占你的便宜，你告诉我，到时候我帮你收拾他。你一个女生对付金大头还是差点。”
谭玲玲笑笑，“行。这你有经验。”
我呵呵一笑，看看时间，该走了，站起身向谭玲玲告别，走到门口，我又折回身，“谭玲玲，你刚才说韩梅的事是怎么回事？”
“韩梅没和你讲过？”
我摇摇头。
“那就算了，我现在不想传闲话，你还是去问她自己吧。”
谭玲玲如此说，我相信其中一定有别的故事，可是我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是无果，韩梅的事我也不想管，就点点头，出了门。
回了家，我还在想高乐海会找校外的谁来收拾我，建华厂区有名的混混，我虽然没接触但知道几个，难道高乐海要找他们来收拾我。
要想不让我去南都上学，光打我一顿肯定不够，只有把我打残我才能去不了南都，我想着还有点不寒而栗，看来高乐海这次是玩真的了。
我立刻把那根甩棍重新放进书包，妈的，我就不信，几次凶险我都挺过来了，还能让你一个高乐海得逞。
正琢磨着，我手机响了，接起一听是马丽，好久没有见马丽了，一看是她打来的，我感觉很亲，立刻接起来，甜甜叫了声，“二姐。”
“张帆，最近忙啥呢，也不来找姐了。”
“姐，没忙啥，我就是上学。”
“听我弟说你现在出息了，都要去南都上大学了。现在有时间没，姐请你，出来喝点。”
马丽请我，我当然不能不去，而且有些话我也想和她唠唠，立刻痛快地答应了。
就在小区附近的一家烧烤店，我和马丽见了面。
几天不见，马丽的脸色有些暗淡。
“姐，你咋了，好像心情不太好。”我立刻问。
“能心情好吗，这个刘瘸子走了这么长时间，连个信儿也没有，蒋厂长问了我好几次，我都快编不下去了，他再不回来，门卫的活他就别干了。”马丽重重喝了一口啤酒。
原来马丽是为这事闹心，我挠挠头，“姐，我给刘哥打过电话，还问过他的朋友，可是都没他的信儿，刘哥手机都关机了。”
“那他不会出傻事吧，被人做了？”马丽的表情立刻由埋怨变担心。
我看出来了，马丽心里是有刘瘸子的，我忙摇摇头，“姐，不可能。刘哥不是一般人，别人动不了他，他估计就是想清静一段时间，说不定过两天就回来了。”
“这个挨千刀的刘瘸子要是回来，我一定把另一条腿也给他打瘸了，看他再跑。”
看马丽那个认真样，我笑了，“姐，刘哥成了残废，你伺候他呀？”
“我伺候。”马丽随口而出，回过味来立刻拍了我一下，“少拿你姐开玩笑，说说你的事吧，现在混得不错呀，据说以后还能当总厂领导，看来姐现在就得溜你了。张厂长。”
马丽的揶揄让我脸一红，“姐，去南都的事我正想和你说呢。说不定我就去不了南都了？”
“怎么回事？”马丽忙问。
我把ktv里发生干仗，以及高乐海后来威胁我，及要找校外人收拾我的事都讲给了马丽。
马丽听完，一皱眉，“校外的人，他想找谁？”
我把我知道的几个混混告诉了马丽。
马丽笑了，“就这几块料，你根本不用害怕，这几个人姐都认识，姐和他们说一声，他们绝对不会动你一根毫毛。”
马丽这话我信，我俩拿起啤酒瓶刚喝了一口，我脑袋又闪出另外一人，“姐，我担心是这个人。”
“谁？”马丽一愣。
121兄弟争利窝里斗（）
马丽听我提到还有别人，忙问是谁？
“李二毛。”我直接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李二毛？”马丽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愣，“张帆，高乐海能去找他？他俩怎么能认识？”
我摇摇头，“姐，我也只是猜测，但是李二毛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坏了，敲诈碰瓷什么都干，好几件事都是他惹起来的，如果咱们不给他点厉害，这小子迟早有一天会害咱们。”
马丽点点头，“你说得对，李二毛确实的好好再收拾他一次了，可是我也找人问过，他现在到处晃悠，平时根本逮不住他。”
“他家不是有老婆孩子吗，去他家附近守着不就行了吗？”我想起上次李二毛在厂里偷东西，被我和刘瘸子抓了，就是因为他说家里有老婆孩子，刘瘸子才放了他。
“哼。”马丽笑了一声，“他天天打牌赌博，他老婆早就不和他过了，他那破屋子也租出去了，去他家守根本没用。”
我挠挠头，这可难办了？
“张帆，你别急，姐让人好好打听打听，只要李二毛还在建华厂区，就肯定能知道他在哪。这事我看你也别参与了，好好上你的学，准备去南都。”
“姐，我有一个朋友是开按摩店的，也被李二毛敲诈了，害得我朋友都要搬离江城，李二毛的事和我有关系，我不能不管。”我想起周老师的事。
马丽听完点点头，“行，那等姐找到了李二毛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不用露面，说个话就行。”
我知道马丽这是在保护我，心里很感动，“姐，你也小心点，李二毛在暗处，你在明处，他对你可是一直没安好心。”
“姐有数，吃饭吧。”马丽笑笑。
和马丽吃完烧烤，马丽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约她有事，马丽就先走了，临走前又反复叮咛我，有了刘瘸子的消息，一定要及时告诉她。
看着马丽对刘瘸子这份惦念，我真想带着马丽一起去秦州找刘瘸子，我想马丽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可是这事我现在还不能办。
心里揣着事，又喝了点酒，我的头有些晕，一个人漫无目的往回走，走到小区门前又不想回家，就溜溜达达地向小河边走去，想吹吹河边的夜风，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一下，把这几天的事情梳理个头绪。
到了河边，坐在一块大石的后边，我和白小柔相遇相识的种种情景，像那缓缓流动的河水一样，出现在我眼前，点了一支烟，那些情景更加清晰，再有几天，如果不出意外，我就要去南都了，白小柔还会回到建华当老师，相离一年，等我再回江城，直接进了总厂，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让白小柔当我的老师了。
想到这，我不免有些惆怅，费了这么多努力，我还是要离开白小柔，唯一高兴的是等我回来，我俩都还在建华厂，不能做师生，但还可以做同事，我还能经常见到她，那个时候。
我越想越兴奋，对，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只要白小柔没有离开江城，我和她就没分开。
想到这，我突然又有些迷惑，我对白小柔到底是什么感情，难道我真的是？
这个问题让我激动又害怕，我忙又续上了一支烟，正要接着往下想，听到有人向这边边说话边走过。
我下意识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我靠，走过来的好像是高乐海和刘东。
他俩怎么来这了？这真是冤家路窄。
眼看两人越走越近，我躲也没处躲，正着急，两人停在前边不动了。
我暗自庆幸，掐掉烟，躲在石头，偷偷往前看。
“乐海，这个点，你约我到河边来干什么？”刘东先说话了，“你要是有事，咱两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多好，再叫几个女生，那多有意思。”
“你少扯淡。”高乐海声音很冷，“我叫你过来，说啥事你心里最明白。”
“啥事？我真的不明白。”刘东一副无辜状。
“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去南都上学的事。”
“去南都上学？”刘东挠挠头，“乐海，去南都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的事。”
“刘东，你别装糊涂。你要是还把我当哥们，你就老实说，你爸是不在给你运作去南都上学的事。”高乐海逼视着刘东。
刘东顿了顿，“乐海，这事我也不清楚，你也知道，在我家，我老爸说了算，他想干什么从来不和我商量。”
“你少扯淡，这件事你会不知道。我可告诉你，那个名额应该是我的，那天在ktv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玩完了，现在你不念我的好，还想顶我的名额，你他妈还是哥们吗？你就是个白眼狼。”高乐海声音很高，显然他很激动。
“张帆。你他妈说话注意点，谁他妈是白眼狼，那天在ktv是你女朋友被人欺负，我帮你出头，还他妈有错了。那一啤酒瓶子是你要抡的，我又没让你抡。结果你把自己搞砸了，反过来就咬我一口，你他妈才不是哥们呢。”刘东也急了。
“刘东，ktv的事我不和你揪扯，但是去南都上学的事，你要是敢撬我的行，我就废了你。”高乐海指着刘东，
“少他妈指我。”刘东一把推开高乐海的手，“高乐海，你吓唬谁呢，你以为老子怕你。真动了手，咱两还不知道谁废谁呢，你都被人打进两次医院，还有脸和我叫板。我告诉你，老子就是要去南都上学，怎么了？老子不仅要去南都上学，老子还要泡谭玲玲，以后机电班我就是大哥，你高乐海滚一别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还要干什么？”高乐海向刘东逼近一步。
刘东显然被高乐海的气势镇住了，往后退了两步，才梗着脖子说：“那我就再说一遍，老子就是要去南都，还要泡谭玲玲，你不要谭玲玲，老子要。以后机电班的大哥就是我刘东。”
刘东的话刚说完，一击重拳已经狠狠地打在刘东脸上，刘东一屁股坐在地上，紧接着高乐海像只凶猛的野兽向刘东扑去。
刘东先是躲避，后来被打急了，猛地喊了一声，“姓高的，你下死手，老子和你拼了。”
刘东腾身跃起，向高乐海反扑。
两个人打在一起。
我躲在石头看着，刘东这小子确实不仗义，那天在ktv是高乐海救了刘东，这小子恩将仇报，不仅运作去南都，还想抢高乐海的女朋友，这就是一只白眼狼。但高乐海也是我的敌人，他俩狗咬狗窝里斗，和我没关系，我就躲在这，看好戏吧。
看了一会儿我发现刘东真不白给，刚开始高乐海还是占上风，打了一会儿，高乐海居然被刘东打得开始步步倒退，高乐海已经开始吃亏了。
刘东见高乐海攻势减弱，下手更狠了，显然刘东找到了战胜老大的快意。
“姓高的，今天我就让知道，咱两谁是大哥。”刘东连续两拳打在高乐海脸上，高乐海口鼻出血。
刘东正要趁胜追击，高乐海猛地嗷了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根铁链，照着刘东狠命一抽，刘东措不及防，被抽得身子往后一趔趄，高乐海顺势一脚，直接把刘东踹倒在地。
紧接着，密不透风的抽打向刘东袭去，高乐海一边打一边骂，“王八蛋，你个白羊狼，还敢和我老子动手，我今天就废了你。”
刘东被打得一阵阵嚎叫，但嘴头还挺硬，“姓高的，你玩阴的，藏家伙。”
“老子就玩阴的，抽死你个白眼狼。”高乐海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