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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区的百姓识字率，已经从十年前的不足百分之五，上升到了现在的百分之七十。也就是说，除了一些老人和岁数大一些的农民，在工厂企业以及各种服务行业工作的人员，绝大部分都识字，甚至有不少工矿企业，还在企业里办技工夜校，使企业员工的技术能力迅速提升，使之成为提高企业生产效率的推手。
“你们看到图书馆墙上的那句培根的名言：‘知识就是力量’了吧？那就是杨主席，特意让人装上去的。哦，他还说了一句话，绝对是你们想不到的，他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你们能想象么？”马君武用这句话来总结北方特区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教育的投入。
“这确实不是一个武夫能说出来的话！他不是出身段芝贵的保镖，就读于保定军校的么？难道以前也是书香世家，家道中落才流落南阳？”李石曾疑惑的问道。这话从马君武嘴里讲出来，不由得他不信。但他绝对不信传言中，仅仅是一个落魄于南洋的武馆，归国后先是充当段芝贵保镖，然后在保定军校读了两年的杨寰宇，能有这份见识。
“你对他不了解啊，他以前在南洋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但你说他只在保定军校读过两年书，肯定不对！据我所知，他在保定军校，只当了几个月的学生，就被破格聘任为保定军校的少校战术教官。那时候，他才二十一岁吧，好像。保定军校三期至七期的毕业生，都被他折服，尊称他为教官。不然你以为他在军中的威信那里来的？”吴稚晖放下手中的酒杯，对李石曾说道。
吴稚晖的话，不由得让大家都没了话说。是啊，短短十年，从一个小小的少校，就升任当时的国防军总司令。连当年栽培他的徐树铮都甘居其下，若说以前在南洋是个从没读过书，混迹于武馆的混混，谁能相信啊，没准人家出身就是个军人世家。（。。l）对一定是这样，说他混迹于南洋武馆，那也是杨寰宇自己说的，或许是有难言之隐，可华夏有过避祸海外的将军吗？他们当然想不到，杨寰宇在军校里读书先后读了六七年的时间，比现在这世，世界上任何一个军人多要多。
“尽管他这方面的理念先进，可依旧是个军阀，现在的北方特区，依然是个军阀独裁的模式。”张静江叹息道，似乎有惋惜之意。
“他在这点上的想法，可是和孙文比较接近。他觉得，在华夏，民众的权利意识没有觉醒之前，所谓的民主不过是空谈。我和他讨论过这个问题，然后我认同了他的说法。现在华夏的百姓，并不关心是谁在领导这个国家。他们只要有饭吃，有衣穿就能得过且过。才不会去关心谁在领导这个国家。这一方面是讯息滞后，当他们知道是谁在领导这个国家的时候，早已经尘埃落定，形成了难以更改的事实。另一方面，就是他们认为不满意也不能改变什么。第三方面，让他们选，他们也无从着手，比如你们四人，除开关心时事的读书人，谁知道你们四个是做什么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当选之后，谁能给他们带来好处？既然这样，这个选举有意义吗？选举的结果真的代表了民意吗？所以，杨主席觉得，首先要普及教育，要让百姓们知道他们与生俱来的权利有那些。要让他们明白，他们自己的权利，需要他们自己去维护，而不是依靠别人的施舍。当百姓们有了这个觉悟，才有可能选出代表他们意愿的议员，才有可能选出能代表他们意愿的领导人。所以，杨主席赞同孙文所提的军政、训政、宪政的三步论。但是，他不赞同贵党的一党独裁，他认为，若是没有执政党的对立面反对党的合法存在，所谓的宪政也只会是个梦想，永远不可能实现。所以，北方特区实行的是个人的军事独裁，却不实行政党独裁。北方特区政府里，掌握实权的，除开徐庭瑶和廖磊、刘翼飞，其它的人几乎全部都不是兴华会的成员。”马君武耐心的解说道。
马君武说出这番话，在他看来，就当预先给这四个人吹风了。从本质上来说，南京政府和北方特区政府是同样性质的，全都是独裁政府。区别无非南京政府是党派的独裁，北方特区政府是杨寰宇个人的独裁而已。杨寰宇要独裁权力，是杨寰宇南北和谈中的底线，如果达不到这个底线，谈判无疑是不可能成功的。
李石曾、蔡元培、吴稚晖、张静江这四人当然都能听明白马君武这番长篇大论里暗指的意思。那就是杨寰宇要d内当初孙文的地位，而且，杨寰宇要打破党派独大的环境，要求在新政府里，多党派并存。这对他们来说，显然是个好消息。他们也清楚马君武今天去开了一天的会，开会商讨什么，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现在马君武说出这番话，不管话里提出的条件他们是否能接受，但有一点已经能够确定，那就是杨寰宇是愿意开展南北和谈的。
只是马君武的话，也提醒了他们。北方特区政府的执政体系里，不管是军队方面还是政府方面，除开孙宝琦与杨寰宇有着翁婿关系，徐树铮与他有师生之宜，其它的阎锡山、吴佩孚、张昭德、梅贻琦、马君武这些，确实都不是兴华会的成员，在这一点上，杨寰宇确确实实比南京政府这边大度多了，也宽容多了。
“这么说，已经达成一致，愿意双方开展谈判？”吴稚晖试探着问道。
“这事，孙宝琦他们会和你们谈。不过，我看是没什么好谈的，这两年的事实证明，北方特区政府比你们的南京政府强太多了。华夏让你们的南京政府来管理，还真不如交给北方特区政府管理来的好。本来好好的一个统一的国家，因为你们的一党之私，让你们折腾得四分五裂。”马君武毫不客气的话，让在座的四个人一时都有点赫然。这话打脸打的他们连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加上马君武虽然被d开除出党，可毕竟老资格在那里，若不是被开除的话，党内资格一点也不弱于他们四人。所以闻言也只能讪讪的用多喝几杯酒来掩饰脸上的颜色了。
相对于马君武的毫不客气，孙宝琦和徐树铮与他们的谈话，言语之间就客气多了。但在实际行动上，却有点咄咄逼人。徐树铮拿出了已经起草好的和谈条文，让四个人代为转交给南京政府，颇有点想谈，就必须答应这些条件，不答应就不谈的味道。好在这并不需要马上给予答复，所以，场面上倒也不算太尴尬。
可这些条文拿回南京，在d高层的碰头会上，却炸了锅。尽管北方特区政府的条款里，未来联合政府的框架是建立在孙文的五权分立的基础之上，可杨寰宇明确要拿到类似于当年孙文在党内的地位，凌驾于五权之上，却让他们难以接受。
对于汪兆铭来说，不当国务总理，改做行政院长倒还和以前差不多。可总统胡汉民可就差太多了，难道去做监察院长？或者是象以前那样做个毫无权力的副总统？同样，做为好不容易把军权抓在手里的蒋志清也异常恼火。因为不管是否要他交出军权，都意味着他在党内地位的大幅降低。交出军权，就不用说了，这是他在党内地位的唯一依仗。可不交出军权的话，按照杨寰宇的要求，军队也要远离政治，不得参与政治斗争，这和他交出军权的差别也不太大了。难道，这两年的辛苦谋划，就这样全泡汤了？他显然是不甘心的。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安安稳稳的在台湾当总督做他的土皇帝呢。眼看着会议开不下去，主持会议的胡汉民也只能休会，大家先回去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满腹心事的蒋志清回到家，立刻召来他的智囊杨永泰前来商议。可当杨永泰看完蒋志清带回来的文件，沉思了一会，却建议蒋志清接受这些条件。
“介公，我不知道您怎样看待眼下的局势，但我以为，按照这份文件上的内容，介公虽然有所损失，却不是损失最大的。只要介公依旧留在军中，北方那边会给您一个什么职务？想必不会太低。”杨永泰问道。
“陆军司令，总参谋长，或者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之类的职位吧。”蒋志清一时没明白杨永泰的意思，茫然的回答道。
“我猜想，以北方那边给出的职位，汪兆铭应该是行政院长，最高法院院长的职位，应该还是居正的，胡大总统大概最多也就是抢个监察院长了。从这个角度说，介公您继续留在军界，在党内的地位就变得超然了。”杨永泰分析道。
“按杨寰宇的说法，以后军人不得参与政治，必须服从国家，他杨寰宇占住总统职位兼任三军总司令，可以参与政治，别人可就不行了。我要是在党内地位再提高，他杨寰宇岂能容我继续呆在军中？党内地位超然，超然有什么用？”蒋志清依旧觉得杨永泰的话有些云山雾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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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三章 南北和谈（五） ＇vip＇（）
杨永泰的话让蒋志清彻底的醒悟过来，他不是不懂变通的人，眼看d前景不明，凶多吉少的时候，傻子才会硬撑着等船沉，而不往下跳。况且，这事他蒋志清以前也并非没有做过，当年在孙文还和苏俄人打的火热的时候，孙文让蒋志清出任黄埔校长，当时，他看着黄埔岛上一无所有，不也跑回上海，撂挑子不干了吗？只不过在张静江的劝说下，认识到了黄埔的重要性，才又重新回去的。只是可惜，孙文和段祺瑞的和谈成功了，黄埔一期都没办完，就被保定军校给兼并了，他这个校长也只好离职。更何况，他现在需要做的，并不是背叛，只需要利用合法的手段，既保证党内的地位，又保证与党的距离而已。
至于他是“清党”的罪魁祸首，呵呵，他只是执行党的决议而已。连当年提出动议，力主清党的蔡元培、李石曾、吴稚晖和张静江这次都能得到张家口方面的款待，他这个执行者就更没问题了。而且，当时他也没对兴华会的成员下死手，杨寰宇家人和阎锡山、徐树铮、杨爱源他们离开武汉前往张家口时，他也没刁难不是，这份香火情总是在的。
有了这个打算，对待北方方面提出来的南北和谈的条件，蒋志清自然也就有了态度，不再患得患失也不再抵触。他需要做的，就是要在具体的谈判条件里，力保他在以后的军界的地位。争取别在谈判中，使他在未来军界的位置，成为别人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时，用来作为交换的牺牲筹码。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第二天，蒋志清就去总统府见了这个马上就快要失去总统宝座的胡汉民。意外的，他在胡汉民这里见到汪兆铭竟然比他还早，也到了胡汉民这里。
“总统，北方方面竟然想不经过议会选举，就想拿走总统的位置，而且还要修改宪法，赋予总统类似独裁的权利，简直是太过份了！我们绝不能这样没底线的退让！”一见面，蒋志清就表现出一种义愤填膺的神态，为胡汉民大打抱不平，丝毫没有表现出他心里已经认可了北方方面提出的要求的意思。
胡汉民看着神色激动的蒋志清，心里有点欣慰，又有点无奈。他心里当然清楚，做为党内的三巨头胡、汪、蒋，加上孙文的儿子孙科，相互之间，为了权力勾心斗角，可谓不择手段。但在关键时刻，在涉及到党的利益和前途的时刻，总还是都以党的利益为重啊。
“志清，别这么激动！越是关键时刻，越是要冷静。每逢大事有静气，这样才能全面的权衡利弊，做出最合适的应对。我想，这样的道理不用我说你也懂得的对吧？”汪兆铭稳稳的坐在那里，手上端着个茶碗，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语重心长的劝解道。眼下，看上去受到损害最小的，无疑就是他了。但也不是绝对就能保住行政院长的位置，因为他还有个对手孙科，也是行政院长的有力争夺者，这才是他跑到胡汉民这里来要解决的问题。
世事无绝对，眼下看上去是汪兆铭的地位最牢固，国务总理转任行政院长，天经地义。但变数并非没有。胡汉民的职位可以是副总统也可以是监察院长，甚至可以两个职位一起担任。而蒋志清的变数就很大，虽然最大的可能是依旧担任军职，可万一不担任军职了怎么办？一个国家，顶尖的职位就那么几个，在汪兆铭眼里，总统、行政院长、立法院长、**官、监察院长、考试院长加上个议会议长七个位置而已。现在，北方要占据总统、立法院长、考试院长、议会议长这四个位置，看似多一些，但行政院里的实权位置，d显然会多占一些，这样算下来，也算是双方平分的格局，北方略占点优势。毕竟其它几个院长下面的职位没几个，加起来也没行政院的职位多。
问题在于**官的位置，摆明了需要专业人士担任，这样，现在的**官居正继续担任那是没话说的。于是，自己这边的顶尖职位就剩下了两个，可架不住有资格占位置的人多啊！就党内现在地位顶尖的，不算蒋志清也还有三个呢，注定有人会抢不到，算上蒋志清，那就成了两个人抢一个位置了。
所以，在汪兆铭看来，帮助胡汉民抢下一个位置，同时巩固住自己的位置，至于蒋志清，让他继续留在军界那是最好，孙科么，清贵点，那就去做副总统好了，要么，就那个院里担任副职就好，只要别来抢自己的行政院长就行。当然，要是胡汉民觉得不忍心，把他的监察院长位置让给孙科的话，他也没意见。在一起共事了十几年了，谁又会不知道谁？汪兆铭打什么算盘，胡汉民和蒋志清自然也都心里明白。现在看上去，倒有点胡汉民和蒋志清同病相怜的味道。
“志清，个人得失这不算什么，一个总统的职位而已。倒是你提到的更改总统权力的问题，需要好好斟酌啊，总统权力过大，对国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胡汉民劝慰着蒋志清，心里却在痛骂。当年我当总统的时候，想兼三军总司令，你们死活不同意。可欧美国家，那个国家的总统不兼任三军总司令的？有没有实际军权是另一说，至少也有个名义。可如今北方方面一提这事，你们就都当缩头乌龟了？嗯，最该骂的应该是段祺瑞，若不是他搞个什么军委会出来，曹錕当年的总统大约就该兼任三军总司令的。也不至于后来，被这几个王八蛋架空。
胡汉民在三人中，虽然名义上是总统，还是d主席，实际上，他的权力反而是最小的。行政权力被汪兆铭把持，军权被蒋志清独占，即便在党内，上有诸多元老掣肘，下有汪、蒋、孙这些实权派牵制。想要有所作为，实在也是难上加难。今年，胡汉民已经五十四岁了，想必这次卸任总统，今生也在没有可能真正登上华夏权力的最高峰了。每想到这一点，胡汉民总是觉得有些兴意阑珊。
“所以，我觉得，关于军队方面，军队服从国家没问题，但我党党员，也需要在一些关键职位上担任职务。不能军队的高层完全被兴华会把持，这样，所谓的军队忠于国家依然是句空话。都是他们兴华会的人，还不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再者说，军队高层有我党党员担任关键职务的话，也能限制杨寰宇的一部分权力。”蒋志清终于流露出他的真实意图，实实在在的要求在南北和谈中，必须要争取军队内的高级职务。
蒋志清的这个要求，在汪兆铭眼里看来，是要多合适有多合适了。这相当于明确表明蒋志清依然倾向呆在军队系统，谋求军权，而不是退出军队来和他们这些人争夺行政权力。最重要的是，蒋志清会因为身在军队，而丧失在党内争夺关键性职位的资格，最多在党内挂个副主席或者监察委员之类的有地位没权力的职务。
“志清这点提的很及时，既然我们的事业暂时遭受了挫折，但我们依旧要积极的发挥我党党员的作用，争取各个方面更多的人的支持。志清你要在军队里发挥作用，同样，兆铭要把行政院的行政权力抓紧，我老了，但我也会睁大眼睛，盯住他们的一举一动，让他们必须依法做事。”胡汉民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
听到胡汉民讲出了这句话，汪兆铭和蒋志清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松了口气。在胡汉民的这句话里，他既肯定了对汪兆铭希望得到的职位的认可，也表达了对蒋志清争取军队高层职位的支持，更表达了他出任监察院长的意愿。可以说，在北方留给d的各个职位的分派上，三人形成了默契。那么，接下来，就是通过会议，把这份默契变成事实。至于要不要在谈判中，为d争取更多的利益，省省吧，这个方案在d来看，已经是条件相当不错的方案了。难道真要搞到和谈不成，举国烽烟，然后让北方方面出兵夺取整个华夏？只怕到那个地步，d还想要任何顶尖的职位那才是做梦了。形成了默契，汪兆铭和蒋志清先后告辞，各自去和各自阵营的人去打好招呼，以保证在接下来要召开的会议上不出意外。
d高层会议再度召开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出现变数的可能。唯一不同的是把北方方面做为口头约定部分的副总统、行政院、监察院、最高法院这些部门，变成了文件上这次南北和谈，d必须要拿到的职位。另外就是在文件里，要求在谈判中，必须在军队高级职位方面，争取到至少占军队高级职位三分之一。
之所以要把这些内容放进文件，是为了对党内不明真相的党员们一个交代。看，这是我们党，在谈判初期就定下的谈判目标，在谈判团成员们历经艰苦的谈判之后，完成了预定目标，胜利的让军阀头子杨寰宇，答应了我们的要求，获得了与军阀杨寰宇的斗争的胜利。
在会议上，确定了以汪兆铭领衔，由李石曾、吴稚晖、居正、何应钦、孙科等组成的谈判代表团，与北方特区进行谈判。四老中的张静江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参与，蔡元培却是借口要整理对北方工业大学的考察报告为由，拒绝参加。居正因为本来就是南京政府方面的最高法院院长，同时，因为这次谈判牵涉到需要修改宪法，做为法律专家，自然少不了他。何应钦做为蒋志清的代表，要去和北方特区的军方，商讨和谈后的军内职位分配。倒是孙科，是自告奋勇前往。北方方面给d的主要职位，已经被瓜分完毕，没他的份，现在还看上去有点分量的，就剩一个副总统的职位了，他希望到北方混个脸熟，为争取这个副总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