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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不好，青楼里的女子自是很有体会的，光顾的客人少了，偶尔有客人上门，也没了之前一掷千金的豪气。陪笑陪喝陪睡，辛辛苦苦干一晚，也挣不来几个子。
瞿娘这么一说，若容动摇了原先的坚持。况且对方还是个年轻公子哥，总比那些满面油光的中年富商好。
虽然这位赵公子的名声不咋样，但到底胜在年轻。出来给表演个才艺，见识一下这个能在婺州城里兴风作浪的男人，便能拿到一千两现银，似乎也不亏。
经过瞿娘一番劝说，她们终于同意下楼，到赵宸这里来陪酒。
不过，她限定了时间，只有一个时辰。掐头去尾的话，估摸也就半个多时辰。
潇湘阁里最大牌的两位姑娘的一举一动总是最引人关注，这不，人还没下来，消息已经传播开来，竟引起了一阵骚动。
要知道，这两位姑娘已经很久很久没接客了。
“什么？姓赵那小子居然花一千贯，把贞卉和若容姑娘给请下来了？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韩邵琦怒从心起，手中的酒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开来，吓得姑娘们噤若寒蝉，愕然的看着他。
韩邵琦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在他看来，这两个女子他自己沾不得，也不能成为别人口中的菜，尤其是赵宸。
赵宸拿着从他家赚来的银子在这里花天酒地，怀中偏偏还是自己思之不得的女人，以韩二公子的脾气，没直接打上门，已经是控制控制再控制了。
陆谦在旁边笑呵呵地劝说道：“韩兄你消消气……”他边说着，边朝一旁陪酒的女子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即会意，赶紧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又给韩邵琦奉上一个酒杯，并斟满酒。
韩邵琦端起来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唇，愤愤的说道：“他娘的，挑个房间就在隔壁，这不是诚心跟我叫板吗！不行，本公子要去好好问问瞿娘，她这到底怎么个意思？”
旁边的人也不敢阻拦他，只能看着他气呼呼的往门外走去。
说来也巧，他前脚一出门，正好遇上贞卉和若容二女一身锦衣，轻纱蒙面从三楼楼梯口走下来，瞿娘则心情愉悦的走在前引路。
瞿娘见到韩邵琦等人突然出来，也是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毕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瞿娘的应变能力堪称一绝。她当即上前，不露痕迹的说道：“韩公子，这好端端的，怎出来了？是否有伺候不周之处？”
韩邵琦劈头骂道：“好你个瞿娘，你那会还跟老子说，贞卉和若容姑娘身体不适不愿见客，现在如何又出来了？嫌银子没给够吧？老子这里也有银子，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吗，过来伺候老子！”
第四十三章 抢人（）
在女人面前一定要绅士，这是起码的常识，可韩邵琦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
他的粗鄙，不仅没得到眼前两位玉人高看一眼，她们脸上反而露出厌恶之色。
瞿娘到底是人精，她早琢磨过来了，这位韩二公子只是嘴上叫得欢，够呛真能拿得出一千两银子，今晚都不打算在这过夜的人，手里有钱才怪。若他说先欠着，谁知道猴年马月能讨回来。
而赵公子那边便不同了，人家可是付现银。
一想到就是唱唱歌说说话，一个时辰而已，一千两银子就到手了，瞿娘心中便忍不住一阵激动，自己能分到不少呢。
便在此时，旁边天字三号房的门也打开了。
赵宸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想必是两位小姐到来，小生有失远迎，万勿见怪……”
他看到韩邵琦也在，奇怪的问道：“咦？这不是韩公子吗……你挡在这里是怎么个意思？想半路截胡不成？恐怕没这规矩！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狗屁先来后到！”看见赵宸，韩邵琦气不打一处来，破口骂道，“是老子先到潇湘阁的，当然是老子说了算。”
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态，说话时非常粗鲁强横，将本性展露无遗。
瞿娘见两人又有掐架，不仅不忧，反而喜闻乐见，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两位公子，这近来城中最热闹的事情，就是拍卖土地，要不……您二位也竞一下价？一千两现银起。如今赵公子已经出了价，不如韩公子你也加价？每次十两就成！”
赵宸一听，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
好你个老鸨子，既然想玩把戏，那就玩呗，可是干嘛玩老子剩下的，毫无新鲜感，不虐你都对不起你。
老子把什么贞卉和若容叫下来，你当是真让她们陪着喝杯酒那么简单？
喝杯酒就要一千两银子，你咋不去抢！哪怕是那个时代的女明星，大概也没这价钱。
欺负我新来的啊，这年头的普通百姓，一年下来省吃俭用也就能余下个一二两银子，这一千两银子足够让他们辛苦打拼个几百年。
老子花钱是大手大脚，但也不会当冤大头！
赵宸见韩邵琦皱着眉头不说话，便不动声色的笑道：“本公子喜欢成人之美。刚才听说韩公子想出一千两银子请两位小姐进去喝酒，那本公子也不想坏了这好事。韩公子，您和两位姑娘请吧！”
赵宸如此识相，韩邵琦还纳闷他今天为何如此反常，可看到贞卉和若容时，两眼发出耀眼的绿光，当即不顾别的，上去便要拉二人的手，却被瞿娘和丫鬟挡住了。
瞿娘想哭，她似乎明白赵宸为何能把城里的大户们耍的团团转了，不是大户们太笨，而是赵宸太狡猾。
她有些焦急的说道：“赵公子，您可不能这样啊！人可是您请下来的，怎还有让给别人一说？”
韩邵琦一听，怒道：“陪谁喝酒不是喝！难道老子没银子给还是怎么着？”
“那您韩公子就给现银啊！”瞿娘也是心中有气，瞪着韩邵琦道。
这时候你他妈逞什么能！你有银子吗？
韩邵琦伸着脖子道：“老子明天早晨就让人把银子送来，今天两位姑娘说什么都要陪老子喝酒。”
韩邵琦今晚多喝了几杯，这会酒劲上来，耍起酒疯来。陆谦等人也不上去拉，倒好像故意在看热闹。
一旁的赵大少爷见火点起来了，就更不会上去凑这热闹。
烧吧烧吧，越旺越好。
他倒是要看看，韩邵琦究竟要如何收场？
瞿娘怎么可能相信韩邵琦的酒话，双手拉着韩邵琦的衣袖，口里说道：“老娘在青楼多少年，就没听说有赊姑娘钱的！你韩公子人大面大，可不要胡搅蛮缠。”
一边说着，她的目光又看向了赵宸，颇有些楚楚可怜的说道：“赵公子，您倒是出来说句话啊，两位姑娘还是您的，要不，您直接带进房间去，这边由妾身处理？”
眼前的情景，足够热闹。
本来当晚潇湘阁内就没多少客人，听到这声响之后，几乎都坐不住了，全部围在一旁看热闹。
不远处，站着两位老熟人，正是祝先和他的少主，白衣公子。
他们也在二楼，是在对面的宴客厅内，不过有点寡淡，并没有让姑娘进去陪酒，只是点了很清淡的弹曲。
白衣公子是生客，这种的一般都是一锤子买卖，瞿娘也就没重视，稍微试探了一下，见对方并没有找姑娘的意思，也没勉强，只想着随便赚几两银子便是。
“少主，好像起冲突了。”祝先对白衣公子道。
白衣公子笑道：“这个赵大少走到哪里都是惹祸的主，我看，他分明是故意的。”
说完，他拿着扇子朝赵宸不疾不徐的走过去，远远便道：“既然诸位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不如由在下出一千两银子，请两位姑娘到在下的房间，饮杯水酒如何？”
他的声音虽不浑厚，却有几分高亢，所有的人都被他这一声给镇住了，不为他一掷千金的底气，而是因为他说话有一股不容人质疑的气势，且这种气势绝不是嚣张跋扈。
潇湘阁的焦点瞬间便转移到了白衣公子的身上，就连赵宸也忍不住心中一叹。
好一个浊世佳公子！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宛若画中人物一般。
就在此时，赵宸的眼光却被他身边的另一人吸引过去。
跟在白衣公子身边的赫然便是当日由赵全聘请，在拍卖会上给韩邵琦抬价，而不为十两银子所动的那位。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难怪此人有如此魄力，感情是跟着白衣公子这样的人物，自然看不上那区区十两银子。
韩邵琦也回头看着这边。
在灯笼的映照之下，走廊内的光线还算是不错。
虽然白衣公子风度翩翩，可韩邵琦一见是个生面孔，又在气头上，加之酒劲发作，劈头问道：“你他娘的是谁？”
陆谦的眼尖，他指着白衣公子身后的祝先，有些愕然的道：“那不是……当日抬价的京城官商？”
经陆谦的提醒，韩邵琦才注意到此人。
他一把推开瞿娘，怒气冲冲便要过去打人。但刚走出两步，又被陆谦拦下。
陆谦一看白衣公子就觉得不是普通人，唯恐韩邵琦惹下麻烦，便是说什么也要阻止他。
白衣公子走上前来，将手中的折扇一合，很有气度地道：“在下从临安转途而至，本想在地方上做些小买卖，便听随从说这婺州内有八百亩土地要卖，谁曾想跟几位公子不打不相识，不过当日的土地没有买到，多少有些遗憾。”
第四十四章 真假赵宸（）
白衣公子的话，等于是当场承认了那日买地的事实。
如此一来，抬价一事“真相大白”，若是谁在说是赵宸暗中搞的鬼，赵宸完全可以告他诽谤，并要求对方赔偿名誉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
白衣公子卖给了自己一个大人情，赵宸心里却是愈发警惕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主动给自己背锅，也不知道究竟有着怎样的目的……
还有，古代人保养都这么好吗？
细皮嫩肉的，当小白脸都亏了，而且举手投足之间，怎么隐隐有一股子脂粉气？
这家伙若是放在自己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简直就是个标准的娘炮嘛！
或者，莫不是其中有什么缘由，眼前这位其实是个娘们儿女扮男装不成？
赵宸下意识的看向了对方的脖子。可惜这个角度，根本看不清楚。
虽然赵宸对南宋的历史比较了解，但也仅限于书本的纸面文章，纸上谈兵罢了。也不知道女扮男装这种事情，在古代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位如果真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带着一大群人跑到青楼喝花酒？更夸张的是，还打算出一千两银子的价钱！
甭管对方怀着怎样的目的，人家冒着被韩家老二痛扁的风险，主动把当日抬价的事情揽下来，赵宸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这位公子，没想到咱们之间还有这段渊源。看来，你我也算是有缘，不如凑个桌，一起进去饮杯水酒如何？至于这两位小姐的打赏，便由在下付了。还请公子务必赏光！”
白衣公子拿折扇在手中轻轻的拍了拍，笑道：“本想专享美人，谁曾想赵公子不肯割爱。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请！”
赵宸客气，对方也很客气，一看两人就是品德高尚，温文尔雅的绅士，给人一股如浴春风的高级逼格感。
二人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完全把韩邵琦和陆谦等人当作了空气。
在美人面前啪啪被打脸，韩邵琦感觉很没面子，看你们文绉绉的酸样儿，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纯爷们的霸气。
看到白衣公子施施然往赵宸所在的包间内走去，他厉声喝道：“谁允许你们这么进去的？都他妈给老子站住！”
瞿娘已然看出白衣公子身份不凡，唯恐傻逼兮兮的韩邵琦再闹出事端，彻底毁了自己这桩大买卖，赶紧上前和稀泥：“韩公子，您看这两位公子都已经把事情谈妥了，您可莫要再插一杠子。不如……今日的茶水钱，妾身便给你们免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有了赵公子给的大西瓜，谁还稀罕你的那粒小芝麻，还不够老娘塞牙缝的。
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你看看人家赵公子和这位……这位白衣公子，知书达理，再看看你，比泼妇还泼妇，一点家教都没有。你韩家了不起啊，能有人家赵家牛逼？当今皇上可是姓赵！
今天晚上，韩邵琦酒的确是喝多了一些，好在陆谦很清醒。
那白衣公子压根就没拿正眼瞧一瞧韩邵琦。不把婺州城的地头蛇放在眼里，这种人要么不知天高地厚，要么底气够厚，白衣公子显然是后者。
有道是酒入愁肠腿没劲，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他的酒劲儿也彻底上来，虽然心中还是不甘，最终却被人生拉死拽弄了回去。
天字三号房内，诺大的一张桌子，只有赵宸和白衣公子对坐着，其余人包括祝先在内，只能乖乖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两人互不了解，就那么干坐着，好似谈判一样，显得很生分，很别扭。
好在在贞卉和若容两位头牌带着丫鬟及时进来，尴尬的气氛立即就被打破了。
“见过两位公子。”一名女子走上前娉婷施礼道，“小女子贞卉，有礼了。”
另一位女子紧随其后，也是微微一揖：“小女子若容，二位公子万福。”
赵宸朗声笑道：“早就听闻两位姑娘不但貌美，且气质蹁跹，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今日恰好佳客远来，烦请二位姑娘先弹上一曲，让在下和这位从临安来的仁兄一起见识一番二位的才艺。”
刚才在外边还嚣张跋扈，把韩家老二气得半死，这会到了美人面前，却风度翩翩，简直判若两人。
赵宸的言行让在场之人都不太适应。尤其是赵全，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少爷，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少爷这是怎么了？以前见到美女可是色急地恨不能扑上去直接撕开对方的衣裳胡天胡地，因此屡屡作出不雅的事情，成为笑柄。今天怎么还文绉绉说这么段开场白，倒像个书生一般？
对面的白衣公子则显得很是淡然。
想要了解一个人，千万别道听途书，一定要坐下来，和他聊上一聊，所以他才要以身犯险，深入青楼，亲自会一会赵宸，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表面上不露痕迹，可心里对赵宸的评价却隐隐高了几分。
贞卉和若容二女轻纱蒙面，也看不清脸，不过眼睛却是灵动，加之面部的轮廓和身段，的确美女无语。
二女行礼完毕，往纱帐之后走去，随即琴音袅袅，倒也入耳。
琴，是一种高雅的艺术，请白衣公子这种高雅的人，自然要有高雅的艺术，高雅的姑娘弹奏高雅的琴。况且，赵宸也自认为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高雅的人。
只是，现在他却没有心思欣赏古代青楼女子的演奏，毕竟连眼前这位客人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这就太尴尬了。
一千两银子呢，想想就肉疼，总得知道花哪花给谁了吧。
赵宸看着白衣公子，微笑道：“在下赵宸，还没请教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谢。”白衣公子一边轻轻的打着拍子，一边缓缓的回应道。
“哦？”赵宸故作惊讶道，“公子居然姓谢，当今皇后娘娘的母家也是谢姓，这可是咱大宋朝的大姓啊。”
说话时，赵宸也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那白衣公子脸上一怔，随即笑道：“赵兄说笑了，在下岂敢跟皇后娘娘家族相比？不过是做一些小买卖的商贾罢了。”
第四十五章 你是皇后的人（）
做买卖的商贾？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不太诚实。不过没关系，你爱怎么编就怎么编，我知道你姓谢就足够了。
赵宸点到即止，不再继续纠结姓啥名谁的问题，而是似模似样，倾听着所谓潇湘阁花魁的琴声。
至于谢公子，脸上始终挂着似笑非笑的神采，却是不再附和着乐曲的节拍。
一曲终了，贞卉和若容二女走出来，道：“不知两位公子可还满意？”
“很好。”白衣公子笑道，“这一曲《南乡子》弹得轻妙淡雅，若是能再闻听两位姑娘的轻音伴唱，那更该凭添几分韵味。”
贞卉娇笑道：“原来公子还是懂琴乐之人，小女子献丑。只是小女子的嗓音并不如琴乐那般优雅，唯恐贻笑大方，坏了佳客兴致。”
“原来如此。”谢公子微笑地点了点头，没有强求，脸上更无遗憾之色。
旁边的若容却看着赵宸道：“不知赵公子对这琴曲，有何看法呢？”
赵宸很无语。
那小白脸那么能说，你问他就好，干嘛问我？
虽然赵宸刚才也在煞有介事的听着，可他一个现代人哪能听出什么词牌。
在大学教书时，他倒想研究，但很多词牌早就被古人随手扔进垃圾桶或者丢到马路边了，就算想研究，也无从下手。
不幸中的万幸，好在他还懂一些琴乐，勉强不算是个门外汉。
本来他是可以评价几句的，但这位谢公子，一看就是个方家，赵宸若再说的话，那就是关老二面前耍大刀，自求打脸找虐了。
可眼前就是若容那充满期待的小眼神，赵宸躲都没处躲，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了。
“这个……”赵宸整理了一下措辞，“不错，不错。”
众人晕倒。
等了大半天，只是“不错”的评价，这赵大少爷到底懂不懂啊，不懂就直说，何必这样难为自己，一向不要脸皮的恶少啥时候变得这般扭扭捏捏了？
赵宸不说还好，这一张嘴，更显得他好像完全不懂琴乐一般，连谢公子和他背后的几名随从都不由要报以一笑。
这场面，太他妈很尴尬，饶是赵宸脸皮够厚，也有种想找地缝往里钻的感觉。
卧槽！真他妈日了狗了！老子又不是专业研究这玩意的，难道让老子听一遍，就能说出个之乎者也来！这古代的琴曲我哪知道好坏，就是贝多芬也做不到啊！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一万只活泼可爱的草泥马正从他心里奔腾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