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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按照以往唐军行军的速度,刘全有他们的速度并不算慢。只是,他们这次遇到了颜天佑,就活该他们倒霉。
颜天佑一开始并没有要整刘全有的意思,可是在不知不觉中,颜天佑所部提前到达了白狼关口,甚至还攻下了白狼关这个重要的军事重城,这从而导致了唐军后续大军的提前到来。
听到王难得的问话,刘全有心里便晓得糟糕了,看来这次的受罚是躲不过去了,明白不能找诸多借口,只得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过错,“卑职受命南线,然行军散慢,导致未能早日到达白狼关口,卑职任凭大将军责罚。”
“卑职蔡渊博同领责罚。”
听到二人认罪,王难得脸色稍荠,他也知道南线军的迟到并不能怪罪刘蔡二人,实在是颜天佑军的进攻速度过快,想到这里,他看着坐在他下手的颜天佑是越来越满意。
但是,毕竟刘蔡二军最后抵达白狼关口,还比他们后续大军慢了一些,所以,他不能没有任何惩罚,要不然,如何能统领诸军。
“刘全有、蔡渊博你二人怠慢军务,有大过,然本将念你等过去兢兢业业,就稍稍减轻处罚,罚你等二人三月饷银,并罚二十军杖。你二人可服?”王难得抑扬顿挫地讲出了这一番话。
刘蔡二人不敢不服,躬身领罚。
接着,王难得当场唤来亲卫,把刘蔡二人压到堂外执行军杖。
没一会儿,军杖与血肉碰撞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啪啪啪的声音接连不断,刘蔡二人倒也硬气,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呻吟声。
听着外面沉闷的敲击声,颜天佑心里无悲无喜,心情不错,他就当看了一场戏。
二十军杖很快过去,刘蔡二人被人抬回大堂。
王难得看着二人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的样子,他摆摆手说道:“你们下去休息吧。”说着,让人把二人扶了出去。
等二人出去,王难得约定一天后进军,便解散了军议。
王难得作为大军主帅,率先带着轻微离开,颜天佑和其他各营将领恭送。
等到王难得看不见身影,众将才纷纷起身挺直腰板,然后其他六营的将军一窝蜂走到颜天佑的身边给他道贺升职。
颜天佑依旧谦恭有礼,一一拜谢,并约定战后摆酒设宴请客,众人才放过他,一一离去。
最后,同样升了一级的赵飞羽走到颜天佑的身边,“天佑,恭喜了,你未来的前途可期,接下来看你的表现。”
颜天佑明白赵飞羽的意思,微微躬身以示尊重,说道:“同喜同喜,末将的进步离不开大人的支持和提点,大人的教诲天佑必定铭记于心。”
看到颜天佑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升职而变得目中无人,还是谦恭有礼的样子,赵飞羽很满意他的态度,拍了拍颜天佑的肩膀,便告辞离去了。
白狼关城池容不下一万多人的大军,王难得便下令大军在东城墙外的空地安营扎寨,只在关成立派驻了亲卫营的两千多人。
颜天佑回到原先吐蕃军兵营营房,刚进营门便被一团的诸多将领士兵兴高采烈的簇拥进入了营房。
兵营里此时不止颜天佑的一团,还有最后到来的刘蔡二人的两团人马。军使王难得的军令已经晓喻亲卫营全军,大家都知道了颜天佑升任亲卫营主将的消息。
对于颜天佑晋升的消息,自然有人欣喜雀跃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还有人嫉恨。
听着外面院子里巨大的欢呼声,同样在兵营你的刘全有和蔡渊博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颜天佑受赏,他们受罚,两人高兴了才怪。
对于颜天佑晋升为他们的顶头上司,刘蔡二人反应各不相同。
蔡渊博自从知道了颜天佑的晋升消息后,就熄灭了今后与颜天佑作对的想法,决定以后表面上要顺从颜天佑这个新任驻了主将。甚至,他还决定今后要与刘全有叔侄二人拉开一些距离,以免遭到池鱼之殃。
刘全有所住的营房内,刘氏叔侄沉默不语。
刘涛心情烦躁的在房内走来走去,心情很是不平静。刘全有则是身体有伤,敷过药后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三叔,颜天佑那小子现在已经骑到了我们的头上,从此以后,我们就要在他的手下做事,还不被那小子欺负羞辱?”说道这里,刘涛顺带着脑补了一下以后的生活画面,不禁更加气恼。
相对于刘涛的急躁,刘全有则是沉默不语,他从军十几年,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不可能因为一个毛头小子爬到他的头上就大动肝火。
“你急什么怕什么,他颜天佑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听到叔父的话,刘涛稍稍平静,但还是不放心道:“三叔,我先是用手段抢夺了他的队正之职,然后又差点让他命丧黄泉,他现在成了我们的顶头上司,怎么会让我们好过?”
刘全有也知道颜天佑与他们有生死大仇,双方的关系已经不可能缓和,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他自认为如果他是颜天佑,也不会放过曾经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想到这里,他的心也是一沉,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你说的也没错,我也不相信那小子会放过我们。”刘全有对着自己的侄子说道。
“那我们该何去何从?要不我去信大伯,让他把我们调离河源军。”
刘涛的大伯是陇右军的兵马使,是整个陇右军的三号人物,权利很大,把刘氏叔侄二人调出河源军轻而易举。
“不成,我们不能如此憋屈的离开,不然以后哪有面目呆在陇右军。等等吧,再看看有没有机会除掉那小子。不成的话,再去信大哥也不迟。”刘全有语气坚定地说道。
刘涛点点头道:“一切遵照三叔的吩咐。”
而此时,颜天佑所在的营房,各个团的军官将领济济一堂,都围在颜天佑身边向他道贺,气氛高涨热烈,欢庆的意味弥漫。
(本章完)
第228章 伤亡与抚恤()
待众人欢呼过后,颜天佑看着身边这些人,满脸笑容,眼神明亮,透露着满满的喜意,这些人都是他以后更上一层楼的班底。有这些人在,凭借他的实力,他不愁不能再进一步。
自己升职,也不能亏待了身边的人。颜天佑说道:“我升任亲卫营主将,一团的校尉主官就空置了出来……”
话说到这里,意思不言而明。一团各个旅的旅帅都目光炙热的望着颜天佑,满怀期待,希望颜天佑说出自己的名字。
颜天佑眼神先是看向许茂,停留了几个呼吸后移开,然后一一看向公孙止,邓玉以及马超,最后目光停留在李泽垅的身上,然后宣布道:“我决定推荐中军旅帅李泽垅任职一团校尉。”
听到颜天佑的决定,其他有资格晋升的四个旅帅心中难免失落。可这是颜天佑的决定,他们都不敢违背和质疑,只得接受。
看到几人低沉萎靡的模样,颜天佑暗笑,嘴上安慰道:“你们几个虽然这次不能官升一级,但是大将军承诺我你们的散阶品级会升一品。”
这话说完,除了李泽垅的其他四个旅帅才一改先前失落的模样,纷纷高兴的说道:“卑职等多谢大人的提携。”
虽然不能官加一级,可是身上能够加一品,还是很上人欣喜的。毕竟校尉官职只有一个,而他们却有五个人,得不到校尉官职,官升一品也算是欣喜的安慰了。
每个人从军上战场,都是为了杀敌立功,抱着升官发财的梦想来的。不是简单的‘保家卫国’四个字就能让他们拼杀血战血洒疆场的。大多人不会那么大公无私,从军都是有自己的抱负的。
而跟随在颜天佑身边,许茂他们满怀的期待和抱负明显能够更快的实现,跟随着颜天佑的进步而进步。再加上颜天佑为人乐善好施,与兄弟们同甘共苦平易近人,能力更是出众、冠军全军,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人拥护跟随。
见到众人瞬间变脸的模样,颜天佑也觉得很是丢人,轻抚额头,然后手指许茂他们几个,唉声叹气了一句“你们啊……”
许茂这家伙是个没皮没脸,凑到颜天佑近前,舔着脸笑道:“多谢将军大人的爱护,属下心感五怀,铭记于心,永远不敢忘怀。”
看见许茂耍宝,颜天佑就是一脚踢了过去,许茂连忙蹦跳着躲开。
“虽然这次你们不能都晋升官职,但是,”说到这里,颜天佑目光坚定,弥漫着飞扬的自信,铿锵有力地说道:“既然我成了亲卫营的主将,那么,亲卫营就要完完整整地掌控在我的手中,容不得一个阳奉阴违的人存在。”
颜天佑的话满怀杀气,听得众将确是热血沸腾。这是要出大事啊,在场的都不愚钝,听颜天佑话里的意思,这是要把其他三团的校尉赶尽杀绝啊。明白了颜天佑的意思,几人暗暗高兴不已。其他三团的校尉要是去职,颜天佑肯定会安排自己的人上去,那么他们几个人的机会就来了。
几人都没想到,颜天佑竟然抱着这样有些疯狂的想法。要知道,军营里最是忌讳一家独大。
不过,众人也不担心,颜天佑既然敢这么说,他肯定就能做到。以河源军军使王难得对颜天佑的宠信,这件事要想办到还真不难。
说完晋升的事情,颜天佑问起了一团的伤亡。
李泽垅:“将军,我军出兵以来,初始共计550余人,在铁三堡一战损失113人,接下来,在攻打二十多堡垒时又损失36人,最后在攻打白狼关和守城战中又损失157人,现在全团剩下不到250人了。”
全军减员过半,伤亡不可谓不惨重。
这些人都是颜天佑训练出来的,平时吃住都在一起,如此大的伤亡,让颜天佑心里沉重了许多,心情变得有些压抑,悲伤顿时涌上心头。
营房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无比压抑,除了众人的加粗的喘气声,寂静无声,滴水可闻。
沉默了不知多久,许茂的性格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寂静,他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种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平静。
“将军,战争自有伤亡,人之生死天定,大人不必如此伤怀。”
闻声,站在窗口的颜天佑回过头来看着众人,开口道:“我早已习惯人的生死,可是,这次我们的伤亡实在太过惨重,想着这么多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兄弟战死,难免感伤起来。”
众人何尝不是如此,颜天佑军中奉行将兵一体,没有什么等级差别待遇,所以,一团才能将士用命实力一天比一天强大。
感伤过后,最重要的就是伤亡抚恤了。想了想,颜天佑说道:“此次,我军立下大功,大将军赏赐了我十两黄金,你们也各有五两,其他普通士兵赏钱各十贯,另赏羊二十头,江南黍米一百石。这是大将军赏赐的,另外大将军已经将我们的战功奏表给了节度使大人。”
这些赏赐虽然不多,但还是让几人很是高兴,他们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何况,这只是军使王难得赏赐的,等到节度使府赏赐下来,他们就是双份赏赐。
“我军伤亡近三百人,除了朝廷抚恤外,我另外加抚恤每年二十贯,五年为期限。”
对于颜天佑的作法,他们几个早已经习惯。他们一团每次有伤亡者,颜天佑都会另加拿出自己钱财抚恤。刚开始,他们还很是反对并加以阻止,后来了解到颜天佑身家丰厚,他们才放弃了劝诫,任由颜天佑行事。
当然,颜天佑的抚恤都是秘密进行的,除了他们几个亲信,其他人都无所知。要不然,有人向朝廷告密,颜天佑不死也要掉三层皮。
正因为颜天佑对待身边士卒如兄弟手足,他们几个贫寒家庭出身的军官才对颜天佑死心塌地,拥护爱戴。
他们一开始也都怀疑过颜天佑的动机,怀疑颜天佑有不臣之心。可是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大唐乘平以久,国力鼎盛,可以说是已经到达了有史以来的最顶峰。颜天佑没有可能要造反或是行不轨之事,观颜天佑行事作风,他们只当颜天佑有大抱负,渴求仕途上的进步。所以,他们寄予颜天佑以厚望,希望跟着颜天佑走得更远。
可惜,他们不是灵魂的穿越者,不知道历史走向。不然,他们就不会这样想了。
研究完封赏抚恤,颜天佑就带着几人走出营房,向残存下来的一团士兵宣布了赏赐,顿时,一团士兵欢呼如潮,个个欣喜雀跃,一扫连日来疲惫的状态。
(本章完)
第229章 河边伏击()
龙源关处在青海湖南侧连接东西方道路的要冲之地,是吐蕃对唐重要的军事关口。
龙源关西南方比邻大非川,而大非川西南则是吐蕃军事重镇伏俟城,大非川恰好处于龙源关与伏俟城的中间地带。当年吐蕃与唐的大非川之役,就是在这里发生的,这也是大唐名将薛仁贵的折戟之地。
从伏俟城到龙源关之间有一百二十多里的路程,道路并不平坦,沿途都是山地沟壑和森林。
从大非川到龙源关之间横亘着一条河流,伏俟河。要想从大非川地带到龙源关,这条河流上的一座木桥是通过的必经之处。
由于大非要属于山林峡谷地带,战马行走不快,而且伏俟河上的桥粱不是很宽,无法容纳大队人马过河。
此时在桥东南方不远处的树林里,在树木茂盛的阴影之后,是一大片黑糊糊的人影。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颜天佑率领的唐军部队。
领了军令一天后,颜天佑就带着亲卫营的一团二团和三团并另一个营的兵力离开了白狼关口。
在查看过地图之后,颜天佑就选定了一个好的伏击地点,就是他们不远处的桥。所以,在经过一天一夜的行军之后,他们就来到了这里,等待着战机的到来。
在唐军最前沿的中央,颜天佑和他的几个直属将领还有河源军另一个营的几个校尉以上的军官围坐在一起,商讨着攻击方略。
“颜将军,我们都来了半天了,可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过,我们是不是走错地儿了?”一个友军营里的校尉说道。
“对啊,颜将军,连个鸟都看不见几只,别说是人了。”又有一个校尉附和着。
“是啊,大人……”
唯独亲卫营的校尉一个个都沉默不语,另一个营的校尉军官忍受不了这份沉寂,开始有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对于几人的话痨,颜天佑沉默不语,丝毫不予理睬。可是,许茂不能忍,要不是颜天佑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他早就和友军开始内讧对干了。
看着几人的唧唧歪歪个不停,他们的领兵将军也烦了,感觉很是给自己丢脸,大声喝斥了几句,场面才安静下来。
呵斥完自己的麾下军官,友军营的将军转过头来向颜天佑问道:“颜将军,虽说大将军让我们营随同你们亲卫营行动,听令于你指挥。可是,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时间了,外面却毫无动静,本将也想请教一下颜将军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了这位将军的问话,颜天佑这才从闭目养神的状态中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脸上表情不是很痛快的将军,颜天佑暗笑不已。他知道,对方为何会如此,大将军王难得让对方听令于自己,对方心里肯定很不痛快,可能还会觉得憋屈。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新进之贵,对方却是沙场老将,纵横沙场十几年的老前辈。
“宋将军,不要心急,人总会来对。”颜天佑笃定道。
“颜将军为何敢如此断定吐蕃军一定会从这里经过?”宋将军接着问道。
看着周围军将都是一副聆听的模样,颜天佑知道不透露点什么肯定是不行了。
“前天收到节帅中军的传信,中军已经开始攻打龙源关。龙源关守军面对节帅的五万大军,必定会向后方最近的伏俟城求援,那么,从龙源关派出信使求援到现在已经快两天时间,按照路程推算,吐蕃援军也快到这里了。”
仿佛在验证他的话,颜天佑的话音刚落,桥的西面方向传来一阵清晰的马蹄声。
奔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就通过了木桥,然后消失在唐军的视野里。
树林里的唐军都看到了这一幕,一个个皆是全身戒备准备冲出的样子,要不是颜天佑没有下命令,他们早就冲出去了。
这时,颜天佑转过头来对着众将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方才那几骑肯定是吐蕃援军的传信兵,一个时辰之内,吐蕃援军必至。”说道这里,他的声音升高,说道:“现在各团校尉都回去各自所属,一旦吐蕃军到了,到时听命令,全军进攻。”
颜天佑的表现堪称神奇,就是友军营的校尉以及他们的将军宋大中也是佩服不已。听到颜天佑下达命令,他们尊令而行,回去去做准备去了。
太阳逐渐西斜,大地陷入昏暗之中,接近吐蕃传信兵离开一个时辰之后,吐蕃大军的影子终于出现在唐军的视野中。
天变得昏暗,又窄又不抬结实的木桥下面是黑黝黝的河水,四月份的河水翻腾不休,看着就格外令人胆寒。在桥头对面五六十步外便是一大片森林一直延绵到远方的天际也看不到个头。
桥不宽,吐蕃军奔到木桥前只能纷纷排队通过。木桥是密密麻麻几百根铁索上铺上木板形成的简易式木桥,宽不过一丈多,只能容许两骑兵并排行走,就是再急也没有用。
在木桥的对面,颜天佑他们可以清晰地听到吐蕃军军官的又吼又叫,那是催促吐蕃士兵过桥的声音。
“快滚过桥去!”
“不准停快过!”
“谁要是害老子耽误了救援,老子就抽死谁,给我快点,都给我快!”
吐蕃军在催促下,一个个有条不紊地快速通过木桥,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吐蕃军已经通过了将近2000人,只剩不到一千人还留在西岸。
过了河的吐蕃军都下马围坐在一起休息。
在树林里望着两百多步远外的吐蕃军,颜天佑也是冷汗不止,要是有吐蕃军士兵多向树林里多走个一百步,肯定就发现了他们这伙不速之客。
其实,颜天佑也不想想,吐蕃军急于救援龙源关,哪敢在这里逗留,更不必说进入树林里搜索和排查。唐军攻下白狼关的消息被封锁,伏矣城的吐蕃军还不知道南边发生的事情。
为了布置好这个口袋,颜天佑在前往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