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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喜上来问剩下那个洞怎么办,文瘸子斜了他一眼:填上!
主家急了:那我的水窖怎么办?
文瘸子:你自己看看,底下的那个洞有七八丈深,这个坑又有两丈来深,加起来统共得有十丈深,谁家的水窖有这么深的?填起来吧,再选个地方!
主家也不好说什么了,不出声了。文瘸子叫来喜抬起那个盒子,他拿起那些东西,朝着前阵寻的地方走去。
文瘸子给润成讲完他当年在陕西的这个事,就想睡觉了。八十多岁的人了,白天折腾上一天,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可是跟前的后生家一点儿也不困,还在那里问长问短:文爷爷,你说你和什么来喜把这个盒子给埋了,就算是没事了?
文瘸子:还能有什么事?这个人不管是死的冤屈不冤屈,哪怕就是被砍了脑袋,也不是吴家塬人的错。再说这村子里的人还是他的部下的后代,他也不该闹腾。还有,这个墓子一看就是多少代以前的老墓子了。哪怕是有鬼,也早走了!
润成:怎么就能看出来老墓子还是新墓子?
文瘸子:这还不简单,要是皮肉还多多少少有些,棺材还有个架子,应该年代就不算远,像是这种连棺材板都烂的看不见了,骨头上没有一点点皮肉光,淡淡的,也没有烂的剩下的衣裳片片,土实埋了的骨头,那就是年代多了。
润成:那有没有埋了没多少年,就烂的什么也不剩的?还有没有那种埋了很多代,骨殖还要什么有什么的墓子?
文瘸子:这种事确实有,不过不是很多。我年轻到处走的时候,听人们说过。我师父也给我说过,可是我没有见过。我给人家们看风水也就是选选地方,排置排置不干不净。这挖开墓子的营生,一辈子也就干过这么一回。今儿白天的这个事吧,跟我说的吴家塬的事差不多。死者为大,活人是要让着死人,可是天地间总有个理字,就是人死了变成鬼也不能想干什么干什么。咱爷俩给他都摆好了,放好了。他还能有什么不得爽的?
润成算是听明白了。还想问,看见文瘸子已经快睡着了,也不问了。
睡了也没多长功夫,润成就叫大楞给叫起来了。他叫文瘸子多睡上一阵阵,可是人老了,觉也少了,也起来了。
原来是队里又有营生干了:本来官庄的学堂是在个空窑里办的,可是窑时间长了,老往下塌土,人们也就不敢叫娃娃们去了。
书是还要念的。虽说学堂里现在教的都是什么红本本里头的话了,可毕竟是长文化的事,不能含糊。庄里人还是觉见娃娃们去念的好。更何况这群半大娃娃们不念书,一天价得给惹多少祸?
可是如今窑不敢叫娃娃们用了,总得找个地方吧。有人就来寻大楞想办法。说是敢不敢叫娃娃们到弓家老院子里头去念书。
大楞一听就火了:疯了你?要去你家娃娃去!
可是总得找个地方吧。有人提议到老爷庙那个窑里头行不行。
大楞一想,这个鬼地方活人不能占,不能随便去,那个老爷庙算是神仙的地方,神仙总不能也和活人过不去吧?
这几天,大楞就开始张罗腾空老爷庙里头放的干草什么的,再拾掇拾掇,叫娃娃们搬过去。本来要不是宝成这个事一闹,文瘸子一来,这营生早就干完了。
所以文瘸子这边一干得差不多了,大楞就叫着庄里人开始往开腾老爷庙。这回的营生有些算是二平能干的,润成是木匠的徒弟,自然也得去搭手干。
一群壮劳力早早趁着凉快就开始干了,文瘸子到大楞家吃完棒面糊糊就酸菜后,为了躲宝成和进成对前一天事情的问询,就出来了。他背着手走着,不知不觉得到了那个叫老爷庙的地方。
老爷庙在官庄这稀稀拉拉的住户中间,也就是独眼的窑洞。里头的“老爷”也看不清楚是哪路神仙,身子也剩下半个了,颜色跌的也没啥了,不注意会以为就是块泥疙瘩。因为空着也就空着,大楞叫人们把些怕雨淋湿的东西、干草什么的房子里头。平常里头塞的满满的,好像是人们早就忘了这里头有个半圪节的老爷。
人们在大楞的招呼下,开始往出搬东西。种地用到的家伙什,都抬到弓家老院子的东房西方里,一些长条的放在房檐底下。至于干草,也没必要存着了。现在是夏天,牲口有的是青草吃,大不了到了秋里多捆些干草。于是这陈年的干草就被乱七八糟扔在地上。
宝成带着进成,和一群半大娃子,把干草解开铺了一地,在上头翻跟头、摔跤,玩了起来。
窑里的人们把东西腾出来以后,开始拾掇地上头。也不知道是谁先一撅头上去,把个老爷像从老砖台子上给勾下来了。泥疙瘩的像跌下来就摔成了一圪堆。人们也没有在意,开始铲土往沟里倒。
其实这个独眼窑洞里也没什么要拾掇的,就是腾开地方,打扫干净。把原来学堂里的桌椅板凳给娃娃们搬过去就行了。二平带着润成给窑洞好歹做了个门,把窗户整罗了一下。剩下的就是叫张老师带着娃娃们往窗框子上糊纸了。这大楞要张罗的活儿就算是干完了。
张老师叫娃娃们过去,就剩下宝成和进成还在那里比赛翻跟头。大楞骂了一句:赶紧给我滚过去做营生去!他不想叫人们看见队长家的娃子就能不干。
宝成先走了,进成还在耍,嘴里还说,再翻几个,再翻几个就过去。也不知道是翻了几个,人们也没注意,进成就开始翻着朝沟边边过去了!
文瘸子大叫一声:干什么去,站住!你跟个小娃娃过不去?
谁也没闹清楚文瘸子在冲着谁叫唤。等大家都回过头来的时候,文瘸子已经死死地拽住进成的手腕子。
而进成脸上出着汗,两只眼就像鬼样瞪着文瘸子,嘴里嘶嘶的。他看见拽不脱文瘸子的手,就开始张嘴咬。
进成一口上去,文瘸子的手上就出来血了。
文瘸子抬起另一只手,照着进成的脸就是个耳光子过去了。在人们目瞪口呆中,进成被扇到了沟边上,没了动静。
第二十八章 送 “神”()
文瘸子冲着秦大楞的四小子,进成一个耳光子甩了过去,他用了太大劲儿扇的,老汉扇完了整个身子都开始忽摇了。
在他身后,是正在拾掇窑洞跟前乱成一片的干草和家伙什的人们,还有就是在窑洞里外,爬高爬低开始粘窗户纸的娃娃们。这些人都呆住了:这个老汉莫不是神经了!好好的把个孩子打在地上不动了。
大楞当时也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他也在那里杵住了。
润成眼尖,反应的也够快。他扔了背上的木匠包包和手里的锯子,跑到了沟边边上,一把把老四抱了起来。他知道文瘸子这么出手肯定是事出有因,可是进成叫扇成这样,他也不得爽:在弟兄四个里头,他和老四是最搁的来的(作者注:搁的来的,大概是这个读音,在当地方言里是能处得来的意思)。所以,抱起来,他看见进成的小脸上的五条指头印子高起来一愣,心里很难受。
文瘸子:你还敢抱他?不要抱他!当心他咬你!
润成还没有听完老汉汉的这句话,这边抱里的进成就活动了。没有反应、没有提防的润成也和文瘸子一样,中招了:胳膊上隔着衣裳叫进成咬出来血了,从外头衣裳上都能看见是个红红的血印子。
文瘸子扑了过来,拽开润成的手,踢了进成的腿后弯,进成刚站起来就又趴地上了。
文瘸子回过头:大楞,帮忙,站着看什么?
大楞没想明白到底这是怎么回事,也没上前的意思。主要是他不知道老汉汉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对进成。
文瘸子:你怎么还站着,他这阵已经不是进成了,有东西上他身了!看清楚,他已经不是你家的四小子了!快过跟前来,跟我想办法捆上他!
大楞闹清楚了,也就没有迟疑,过去和润成、文瘸子一起摁住趴在地上的老四,用大人的衣裳袖子捆好了进成的手脚。
进成毕竟只是个小娃娃,怎么着也抗不过三个人摁住排置他。
这一阵折腾,统共也没有花多少时间。叫捆成个线轱辘一样的进成身上、脸上、头发上都是面面土。他嘴里耷拉着半圪节舌头,嘴角的口水拉丝儿吊着,嘴里发出的嘶嘶声更大了。身子不能动,他两只眼等着他爹、他哥和文瘸子。
这叫周围的官庄大大小小几十口子人,看得心惊胆战:这阵的进成哪里还有个人样?这不就是跟在黄土坡坡上来回瞎跑的野东西一个样子吗?有的人在往后退,有的人不由得抓紧了手里的家伙什,谁也不知道一阵儿还有什么吓人的事发生。
二平的小小子,这阵在娃娃们里头,正糊窗户纸。看见这事楞了半天,才哭出来。小娃娃这一哭,一群大人的心里也没有了主意,开始有人要跑,人群开始乱了!
文瘸子:有什么跑的。你们跑了,就行了?占人家的地方是一群人干的好事,哪个能跑得了?你们官庄人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现在知道跑了,早干什么去了?
这群人包括大楞在内,叫老汉汉一阵羞涮(作者注:羞涮在当地方言里就是嘲笑、讥讽的意思),闹的跑也不是,在这儿又有些害怕。一个个不自在得,站得东一个来西一个。
文瘸子懒得再羞涮这群大人们,回过头去接着看地上翻滚过来翻滚过去的进成。只见进成开始使劲低头张嘴,试着想把衣裳拴成的疙瘩咬开,笑笑说:你能够见就咬。咬吧!这满官庄人们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才来给娃娃们寻地方念书的。你呢,也不看看自己的像都成了什么样子了,还来回到这里来走动不肯走,那个烂身子还能承接住人们的香火?进成就是个小娃娃,你闹他干什么?
跟前的人们有些感觉见日怪:这个老汉这是和进成说什么,什么香火、什么烂身子。不过看见老汉圪蹴在进成跟前,就像跟进成道聊一样,谁也没有敢出声,就是这么看着。
文瘸子:这么多人看着呢,大阳婆爷底下你能干什么?本来我要是早来一阵,不要叫他们不讲究讲究,就直接拆你的像,占你的家。好歹也上个香什么的,好好和你说。他们这么闹是不对,可是你排置个小娃娃,你也不怎么样!你要是走,我们就送你,你要还是闹,我们就想办法排置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日怪的是进成,或者说这个东西好像是听进去了,半天没说话。兴许是在想文瘸子跟他说的话。
文瘸子不紧不慢,圪蹴着,半笑着看着进成,灰头土脸的躺在地上。他心里有了些数:这个东西看来能听进去话。这就说明事不难办。
在大家看来,这事情算是有些好转的时候,官庄羊倌猴四的随羊狗朝这边过来了。老远远的狗看见这边的人,就张大了嘴边跑边叫唤起来。狗越跑越快,时不时都四肢腾空了。
人们看明白了,这狗是冲着进成过来的。
润成闪身就护在了前头,挡住随羊狗。周围的人们也怕咬坏进成,拿手里的家伙什吓唬,人们都知道,随羊狗都是能跑、能跳、能咬的厉害狗,一条它也敢和狼撕拽(作者注:撕拽在当地方言里应该是搏斗、打斗的意思)。这阵要是叫狗扑过去咬住进成,非把娃娃要出长短来不可。
随羊狗因为人们在前头挡着,过不去。但是它还是隔着人及跳一人高,要扑过人墙。这时润成背后的进成也害怕的不行,一个劲儿的往后头圪蹭(作者注:圪蹭在当地方言里就是挪动的意思)。在一边也挡狗的文瘸子注意到了这个,心说,敢情是个黄货之类的东西!他呸了一口:还以为你有多么大个本事了,闹了半天你连个随羊狗也怕?看见了吧,这还是一条狗呢,要是我叫人把却庄子里头的狗全拽来,吓不死你个赖东西呢!
文瘸子叫人们赶紧把狗拽住,却没人敢去。直到有人去把猴四来,猴四跑过来给了随羊狗一脚,狗才吱吱呜呜叫人们给拽住。
这一阵忙,把一群人都给紧张的:前头,怕狗过来咬人,后头又怕那个在进成身上不走的东西发赖(作者注:发赖就是干坏事,这里指的是从背后发动袭击的意思)。
这边总算是没事了,人们开始扭过身来看进成。
进成看见猴四拽住了随羊狗,不害怕了。安定了,可还是不说话。
文瘸子又开始了:你看你都有人们给捏像上香了,还没混成个说话的本事?你来这里也有些年代了吧?
就在人们包括文瘸子都以为这是个不会说话的货的时候,进成开始张嘴说话了,可是从进成,一个小娃娃嘴里出来大人的话,叫人们听着害怕:我也不知道来这儿多长功夫了。反正官庄人一代代我是见了不少。
文瘸子:谁们给你掏的这个窑,还给你捏的像?
进成:老弓家。我护着他家,他给我供奉。应该的,我也没有白吃白喝他的东西。
文瘸子:你也不是个什么正经神仙!一个邪门的东西,你也真够好意思,把自己当神仙得爽上了。
进成:怨我?我也没叫他们供我。人们都是这样,有用就行。弓家没死绝以前,过年过节他们都对我有些说法(作者注:此处的说法意思是表示表示)。可是这阵他家没人了,谁还知道这老爷庙是怎么来的,谁还给我上供呢?你们都欺负到抢我的地方了!
文瘸子:就你个黄货,还好意思叫老爷,好意思住在庙里头。庙是随随便便就能叫的?要我说,一阵我带上你往梁上、沟里转转,你相中哪里了,就赶紧走,不要闹人家小娃娃了。你说呢?要不,你也大概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到时候和你闹腾起来,说不来把你怎么样!
进成再没有说话。文瘸子知道他这是同意了。他回过头叫润成回家准备些吃的喝的,和香、纸什么的,等一会儿到庄子外头送这个老爷时用。安顿完了,文瘸子就叫大楞带着人们回家了。大楞本来觉见应该他这个当爹的跟着去,毕竟叫润成去,他还是个后生,办事也怕不稳沉。可是文瘸子没让。在文瘸子看来,润成跟着他一旦有事,师徒两个照应起来更好。
大楞站在门口看着,润成背起进成,和文瘸子拿着东西上了西梁坡。
要说这官庄,在个梁的半当中,就像是圪台一样,人家上上下下爬坡。后头隔着沟就是梁,对面隔着沟也是梁。总体说起来,就是沟梁沟,梁沟梁。至于道儿,就是在这梁梁沟沟之间,上来下去趴着。有粗有细。
这样的道儿叫文瘸子走得越走越慢,后头的润成更是。润成背着捆好的进成,水出的(作者注:当地人把出汗叫成是出水)衣裳湿了一圈又一圈的。他感觉见进成比平常沉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东西上了进成身上的缘故。
他有些背不动了,想放开进成叫他自己走。
文瘸子也觉见这寻地方没准什么时候才能寻见,就这么叫润成背着进成,时间长了也不是回事。他就跟进成商量了:放开你,你自己走,寻见自己想在的地方,我们烧香摆供,送你走。
进成答应了。文瘸子怕他又不糊气(作者注:不糊气大概就是不高兴的意思)闹腾,给他在胳膊腕子、脚腕子上拴上红布条,就放开他了。
没想到,放开的进成一骨碌起来,就四脚着地的趴在了道儿上。活活把润成给吓唬住了!怎么这样啊?这不牲口才这样走吗?
文瘸子来了一句:日怪吧!它本来就是个黄货上身,就是个四脚着地趴着走的牲口,进成肯定也是这么走了。走吧,早些送走这个老爷,早些回去歇着。
官庄背后的梁梁沟沟走了个遍,又转到官庄前头的梁梁沟沟。两个直着走的人感觉见热的不行,人家趴着走的进成舌头伸在外头,倒是看不见有多么热。这叫润成感叹:牲口东西还真是有比人强的办法!
到了南井沟里,润成和文瘸子准备歇歇再寻的时候,进成没有停住。他径直朝着半梁上爬去,后天润成他们赶紧跟上。进成爬的挺快,闹的后头的人也不知道他要到哪儿。
到了半梁上,跟着的两人没有看见,进成一头扎进草里不见了!
低着头撅着屁股往上爬的人爬着爬着,发现前头没有了进成的影子,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大个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润成脑袋开始发胀:这下怎么给家里大人交代。
文瘸子也纳闷:这个黄货又开始发赖了?在官庄那个老爷庙跟前的地上不是商议的好好的吗?叫他自己寻地方,人给他一送不就便宜了。可是,这阵又跑了。唉,这牲口就是牲口,谈不上什么讲道理。
润成开始后悔,要是在爬上一道梁的时候,不要放开进成还捆着他,这阵他也跑不了。这下子好了,就因为自己图着省些劲儿,放开进成把个进成寻不见了。好好的老四没了,这回去家,家里人得怎么埋怨自己啊!
两人各自心里想的事都不松坦(作者注:松坦就是轻松的意思),文瘸子想着,不管是怎么样,先寻!真的寻不见再想寻不见的办法。他狠狠挤出几个字:扒开草寻!
第二十九章 与 书()
文瘸子和润成跟着跟着四脚着地往上爬的进成,一转眼就不见了他的影子。两人实在是慌乱了一阵,可是慌乱总归不是办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文瘸子静下心来,开始叫润成和他一起寻,就在这满坡的每一团草里挨着寻。
山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道儿,能走人的其实就是草团子之间的空隙。文瘸子拿着根棍子往开拨草,这根棍子是老汉为了上山的时候有个支靠从沟里捡的,这阵倒是派上了用场。
而润成就是用手大概扒拉扒拉草地寻,没多大功夫,润成也突然没了!
文瘸子回过头,看不见了就在跟前没多远的润成,赶紧叫他的名字。却听见脚底下瓮声瓮气的话传来:我在下头!这边。
下头?文瘸子没有敢多动,用棍子仔细扒拉开草,忽地发现了在一个草团子后边的那个圪洞。这个圪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叫水冲出来的。里头黑洞洞的,口子上还有很多的草团子,站在上头根本看不清楚里头有什么。
文瘸子猫着腰朝洞里叫人,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