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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剑吟愤极,他忽地打了一个暗号,一行竟缓脚步,故意让那些卫士,历历乱乱地赶上。他突地翻身,箭一样地窜身反扑,那当头的卫士,惊惶之间,急抡钩镰枪拦阻,哪料柳剑吟身手迅疾异常,倏然伏身,青钢剑已径扫下盘,他钩镰枪才举,已“哎呀”一声,翻身栽倒,两条腿,从膝盖以下,齐根截断。第二个卫士,收不住势,方接近柳剑吟,也未发招,又已给柳剑吟“吧”的一个“旋风扫堂腿”,扫出几丈开外,柳剑吟怒喝一声:“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奴才,仗着诡计和人多,就敢欺人?有本事的尽管缀来,俺柳剑吟手中剑,掌中镖,可不和你们客气!”旋说旋把太极剑当胸一立,瞪眼四顾,似欲前扑!
柳剑吟这一来,直吓得几个自恃本领的凶徒惊惶失措,发一声喊,齐齐都走,还生怕柳剑吟真的追来,连回顾也不敢回顾,霎时间,六七个人都已没了人影!
柳剑吟冷笑一声,插剑归鞘,四面一张,只见银河在天,星月朦陇,四周黑沉沉静悄悄的哪里还有敌人踪迹!他于是再缓缓地回转身来,微笑说道:“咱们走!”
独孤一行,柳剑吟等五人,杀出索家,吓退了追兵,风驰电掣地奔出了承德郊外,一行人等没入了蔓延在承德与平泉之间的燕山山脉之中。其时已是晓色朦胧,残星明灭的当口;他们已是离开承德百里之外的丛林莽棒之中。
到了燕山深处,众人缓了一口气。独孤一行把负着的丁剑鸣轻轻地放在地上,旁边的云中奇和钟海平,早一个解下了蓝布大褂,一个脱下了老羊皮袄,争着铺在地上,让丁剑鸣能舒服地躺在上面,不至受潮湿的地气所侵。
众人看丁剑鸣时,只见他双眸半张,面如金纸,口角露丝惨笑,嗫嗫嚅嚅,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说不出来。众人都不禁一阵心酸,丁剑鸣也算得上是武林中的杰出之士了,只是一念之差,轻信豪绅,略沾官府,就落得如此下场!众人眉头深锁,相顾哑然,泪涌心酸,一时也想不出要说什么话才好。
就在众人相顾茫然,微感冷意之际,在山背后,已现出晓日的光芒,丽彩霞辉,在燕山上空,布成了缤纷夺目的锦幕。晓日会光,已透过迷漫的云海,透过茂叶繁枝,照射在众人身上。娄无畏不觉抬了抬头,轻轻地说道:“太阳又出来了!”在娄无畏的生涯中,曾不止一次地在荒山野岭,迎过晓风朝日,而每一次朝阳初射的光辉,都曾给他添过不少生命的勇气。
可是这晓日的光辉,却给丁剑鸣许多感触,他也感到了暖意,但感到更其温暖的,却是这不平凡的友谊!但他又预感到这已经是他生命最后一次的“阳光”了。他用力睁开眼睛,两滴泪珠沿面颊流下,哽咽着望了望众人说:“这恐怕是俺最后一次看到朝阳了!”“师兄!”他又望了望柳剑吟说:“悔不听你的话!”
柳剑吟如在恶梦中骤醒过来,他凝着泪珠,沐着阳光,轻轻俯下身去看丁剑鸣,忍着泪安慰他说:“师弟,你放心!俺们这就给你治理,只要俺们能上燕山,这仇不怕报它不了,但……”他说到这里时,又哽咽着不能说下去了。他一看丁剑鸣的伤竟十分严重,外面的衣裳,已给敌人七节连环黑虎鞭裂成一条条碎布,小腹上印着瘀黑的半寸深鞭痕,看情形肋骨也已打折了。
他们并没有准备什么疗治重伤的药,刚才在路上已给他吞了两粒内服的跌打丸,但看来已无济于事!其它还有一些药,却是独孤一行准备解救毒蒺藜之类的暗器的药,这里全用不上。丁剑鸣的伤,是受了金刚大力的猛击,筋骨内脏都已重伤,如何救治得了?
柳剑吟还待尽人事以听天命,再给他服一些疗内伤的药丸,但丁剑鸣却微微摇头,缓缓地如泣如诉:“大哥,俺不中用了,只望你将来能给俺照顾晓儿,见到他时,说是他的父亲并不勉强他的婚事,叫他能回到俺的坟前祭扫一次,俺死也瞑目了。”
“晓儿”就是丁剑鸣的儿子丁晓,五年前因婚姻不如意出走的。柳剑吟听了,点了点头,说:“这小事,俺一定办到,俺会把你的儿子当成亲生看待,就像令尊对俺一样。”
丁剑鸣微微点首表示感激,随即又把眼睛转向了独孤一行。这一瞬间,往事前尘,就像电光石火似的在丁剑鸣脑中掠过!他想起怎样受索家所愚,当年故意布置圈套,“救”了他的命,而今又害了他的命!他临死之前,才彻悟敌人的阴险!当年“救”了他的命,就正是为了要挟他和武林同道分离;而今害了他的命,又正是因为怕他再和武林同道团结在一起。他又想起了当日被独孤一行空手打败,直把独孤一行当成“深仇大敌”,而不料就正是这“深仇大敌”今日冒险救自己出来,还给自己报了仇,将打伤自己的那个使七节连环黑虎鞭的家伙,活活摔死。这一瞬间,死死生生,恩恩怨怨,都已了然,他侮悟了,但也悔悟得迟!他眼光转向独孤一行,颤抖的音调,交杂着感谢与愧作:“独孤老英雄,俺错怪你了!但俺临死之前,交了你这样一个好朋友,给俺雪了仇恨,让俺眼见仇人丧生,俺死也瞑目!咳!只是……”他说到这里,又歇了一会,再断断续续地接下去说:“只是那索老杀材,俺可不能亲自手刃他了。”
独孤一行这一瞬间,也是百感交集。他虽一向颇不满丁剑鸣为人,但他不满丁剑鸣却和他之痛愤清廷,有极大的区别,他虽戏弄过丁剑鸣,但骨子里却还是想使他向上的一番心意,他眼看丁剑鸣的惨状,有说不出的感慨与辛酸,丁剑鸣到底是太极丁三绝技的嫡系传人,在江湖上除了有限数人,其他的人也的确非他对手,而今为了轻信豪绅,略沾官府,就落得如此收场。这怎叫独孤这老头子不生感喧,他不禁老泪纵横,也俯下身对丁剑鸣说:“老弟,索家父子的深仇,你不用担心,还有俺们兄弟在呢!”
丁剑鸣惨然一笑,又把眼光转向钟海平,钟海平也是他一向当做敌人的,他和钟海平的“粱子”而今还没有解,可是今晚钟海平也是奋力冒死来救他的!(他还不知道独孤一行也是钟海平请来的呢!)这叫他怎么说呢?他只好带着愧作对钟海平说:“钟大哥,俺也错怪你了!当日那两个蒙面家伙,敢情自不是形意门的,只是,只是,俺恨不能生擒那两个恶贼,钟兄,这只有偏劳你了!”
钟海平一听,丁剑鸣到了此际,似乎还有点怀疑,当日那两个蒙面客,和索家布置圈套害他的人,是形意门的。如果在平日,钟海平一定会勃然大怒,可是在丁剑鸣临死前,他还有什么说的。他也正想法去安慰丁剑鸣,但就在此时,娄无畏却蓦地一跃而前,低腰俯身,紧握着他师叔的手,摇了摇道:“师叔,那两个家伙,我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其中有一个也给我废了,你这口气可以泄了!”
丁剑鸣愕然睁大了眼睛看他,于是娄无畏简略地说出,他怎样在金鸡村柳家的的丛林中,生擒了那假冒形意门人的蒙永真,至于另一个使判官笔的,他也在途中和他交过手,只是“本领不济,被他逃了。”他说得很简略,可是丁剑鸣已露出满意的微笑,而柳剑吟却露出惊诧之容。(他还不知道夜劫柳家的经过和结果。)柳剑吟在此时此际,全神都贯注在师弟身上,也还不能问娄无畏的详情。
娄无畏说完,只见丁剑鸣面色惨白如纸,神情似很痛苦。但在痛苦中,又似露着一些欣慰之情,在惨白的颜容上掠过一丝微笑,他微喘着向娄无畏说:“贤侄,二十余年我耿耿于心的事情,你给我弄得真相大白了,那冒充形意门的小子,你也给我料理了。贤侄,很好!我有一件事,趁我未断气之前你要答应!你说,你能不能答应?”丁剑鸣睁着眼睛,微微抬头向娄无畏注视了半晌,在阳光之下,面色越显得惨白,这份难看,简直如同活死人一样,直把娄无畏看得也不禁心头怦怦跳个不止!
娄无畏以为他有事情要交待,忙强忍着悲痛,问他道:“师叔,你老有什么吩咐,请说出来吧,弟子力之所及,一定给你办妥。”
丁剑鸣看了看娄无畏,声音暗哑地说道:“无畏,我和你虽然生疏,但你到底是我的亲师侄,你的能为比我所有的弟子都强,而你又给我办了这么大事,我没有什么酬答你,而且我还要你给我背起一副重担子。无畏,我的意思是,要你做我们丁门太极派的掌门人!”
娄无畏听了,大吃一惊,他完全役料到师叔会要他去做什么劳什子的掌门人,地一向亡命江湖,今后也还是要继续过亡命生涯,他哪里会想到要挑起“掌门”的“大梁”,而且他的性情也不愿意把自己拘束在“掌门”的“大位”上,再说,虽然一派之中,“掌门”的推出,是唯有德者居之,不一定是传给自己的弟子,但自己和丁剑鸣的徒弟一个也不熟识,而这位师叔,收徒又听说颇滥,自己怎能冒昧去做一批素未谋面的师侄的“哥子”?他想了一想,摇摇头道:“师叔,这恐怕不太好!”
丁剑鸣带着微愠,颤声说道:“这有什么不好?这个掌门人,本不应是我做的。廿余年前,我少年气盛,强自开宗立派。咳!如果当时没有此念,也不至上索家的圈套。这廿多年来,我并没有把掌门做好。如果是换了师兄来做,太极门也不至和武林同道,生出许多意见。这掌门人本来就应是你师父做的,你是他的大弟子,你做有谁敢不心服?趁你师父和独孤等老前辈在此作证,我是把这‘担子’让给你了!这也就等于招请武林前辈观礼,正式传授衣钵一样,你再推托,难道要叫我死不瞑目吗?”
这时独孤一行推了娄无畏,示意要他答应,娄无畏再看看柳剑吟,见自己的师父,微微叹息,轻轻说道:“无畏,担子是重,但你师叔一番好意,你就答应吧!”
娄无畏弄得很是为难,不答应是不行了,他倏地跪下,低下了头,拉着师叔的手说道:“师叔既然这样吩咐,弟子就试着干吧。”
丁剑鸣露出一丝微笑:“俺丁家太极,总算有了传人了!”他随即又注视看钟海平道:“廿余年来,我错怪你了!你包涵点,给我扶助扶助无畏。”说到这里,他力竭声嘶,把腿一伸,没有什么声音了。
众人吓得赶紧扶正了丁剑鸣,柳剑吟抚抚他的胸头,已竟然没有了气息,不禁失声,籁籁泪如雨下!可怜丁剑鸣一世英雄,而今竟落得埋骨荒山,连坟墓也没有一个!
晨光喜微,荒山静寂。柳剑吟等数人默尔无声;丁剑鸣的尸身横枕黄土。良久、良久,独孤一行抬起头来,轻声地催促柳剑吟道:“柳兄节哀,还是快把令师弟安葬了吧。”
柳剑吟蓦如恶梦惊回,睁着两只消失了平日光辉的脾子,茫然地迎着阳光,长叹一声,也不答话,解下青钢剑来低头挖土。独孤一行、钟海平、娄无畏等也纷纷解下兵器来帮助;云中奇则抡起“蚊筋虬龙鞭”,扫荡荆棘乱草,不消片时已开辟出一片干净的地面。
众人把丁剑鸣草草安葬之后,柳剑吟又把青钢剑在一块石头上刻着“太极门掌门丁剑鸣之墓”,置在一坯黄土之前,以作识别。
事毕之后,柳剑吟再向这一坯黄土深沉地看了几眼,喉中似有痰涌着,低下头来,咽了又咽,一声长吁,坐在“坟”前,忽地又抬起头来,哑声地问娄无畏道:“你刚才说的什么夜战柳林?再清楚地说一遍!你师娘呢,她难道不在家里?”柳剑吟这时已经神智微清,他埋了师弟,可就惦记起家中来了。他很相信他老伴刘云玉的能耐,他却不知当晚敌人也是大举来袭。
当下娄无畏再详细地向他师父报告敌人夜劫柳家的经过,说到柳大娘独战群凶,终于受到内伤,成了残废时,他面色发青,惶恐地说道:“总怪弟子来迟了一步!”
柳剑吟蓦闻恶讯,身子微颤,倏地站了起来,恨恨地说:“敌人竟这样可恶!”但随即又安慰娄无畏道:“无畏!这不干你的事,亏是你来,不然更不得了!好徒弟,我真还得感谢你!”他停了一停,又急急地问道:“那么你的师妹蝶儿呢?是不是也跟她的娘去了山西?”
娄无畏一听此问,倏然变色,讷讷地说:“梦蝶和含英都随弟子来找你老,但,但……”他说着说着,满面流汗,面色发青,霎时间一个生龙活虎似的人,变得精神憔悴,两目无神。柳剑吟惊愕地迫视着他,正待问时,他已微哼一声,直挺挺跪在地上向师父请罪:“是弟子不才,不应让他们长途跋涉,江湖冒险!是弟子本领不济,不能卫护师妹师弟!师父,弟子们栽了!一入河北境便中敌人埋伏,师弟、师妹都走散了!”
这一个消息比刚才的恶讯更令柳剑吟伤痛,他一生就只是这一个女儿!他急痛攻心,面色倏变,猛地一脚朝前面的一块石头踢去,直踢得石片纷飞,立刻须眉皆张,顿足嚷道:“这!凶徒到底与我何冤何仇?如此相逼了”独孤一行与云中奇急忙过来架住,劝柳老拳师暂收急怒,再听详情,钟海平也过来扶起了娄无畏,对柳剑吟说道:“你先别着急,听听无畏的,你看你把你的徒弟吓成了什么样儿?江湖风浪,本就寻常,令千金也不是寻常女子,怎见她逃不脱虎口?少年人历练历练,也是好的,你我不都是经过大风大浪,还不是都活到现在?”他口里唠叨着安慰柳剑吟,一面催娄无畏道:“你说下去吧,你师父怪不了你的。”
事已至此,柳剑吟急也没用,他再回过头来,把住娄无畏的手道:“孩子,我不怪你,你说下去!”
当下娄无畏含泪颤声说道:“弟子无能,闯了这大乱子,您说是怪我,也是该当,师父你不知追那些凶徒多气人,打退了一批,又是一批,好像‘冤鬼’一样的死死相缠。”
原来当日娄无畏和柳梦蝶、左含英三人,匆匆引剑北上。柳、左二人都是初涉江湖的孩子,娄无畏自不能不加倍小心,偏偏柳梦蝶又是那样娇戆,完全不把江湖风浪放在心头;而左含英那孩子,又只知跟住他的师妹,也不理会江湖险恶。而这三人,一个是粉雕玉琢的少年,一个是明艳秀丽的少女,一个是威武魁悟的壮汉;铁骑飞腾,风尘侠影,特别容易引人注目。他们还没有出山东境,已经给人暗暗缀上了。
出事那天,他们刚刚出了山东境,想赶到河北武邑投宿,偏偏中途遇了一阵骤雨,歇了一会,至到黄昏时分,还未望到武邑城。娄无畏心中着急,忙叫他的师弟师妹们策马驰驱。娄无畏骑术极精,跑了一会,已把柳梦蝶和左含英抛在后面,他只好不时勒紧缰绳,等待他们,谁知他们却总不肯赶上,娄无畏回头一顾,见他们谈得正欢!左含英在马背上口讲指划,似在逗柳梦蝶说笑,他们两人是想反正今晚能赶到武邑县城,晚一点又有什么紧要?娄无畏见这情形,倒不好催促,在他心目中,还是把师妹当做小孩子,可是这“孩子”已不是绿树上的嫩芽,而是含苞待放的蓓蕾了。一路上,柳梦蝶倒天真烂漫得很,时时要向娄无畏问这问那,要他讲江湖的经历,武林的传奇,和各派武功的秘奥;而左含英每当她的师妹去缠师兄时,面上总有点怏怏之色,倒弄得娄无畏有点不好意思。因此他现在瞧着他们,倒不便催促,也不便勒马等待他们,只好和他们保持着一段的距离。
行行重行行,不觉暮蔼苍茫,寒鸦噪树,行不多时,武邑已隐然在望。娄无畏心想:“只要一赶到郊区,见到人家,今天就算对付过去了。”哪知心念方动,迎面的山岗,己疾凤迅雨地飞窜来几骑健马,“吧吧”连声,半空中飞过了几枝响箭,娄无畏愕然拔剑,当头一骑已飞驰至跟前,其余三骑,竟斜刺地冲截出来,把娄无畏和左、柳二人分开两处!
娄无畏蓦然一惊,不待拒敌,便先回救,他一拨马头,一跃数丈。哪知马蹄未落,暗器已来,娄无畏将剑一抡,“剑斩连环”,迎着暗器来处挥去,可是护了人,却护不了马,那匹健马已厉声长嘶,双膝下跪,娄无畏急在马背上一纵双肩,身躯随着剑锋,“神鹰展翼”,斜刺里飞掠出三丈开外。
但就在这瞬息之间,娄无畏因坐骑失事,略阻了一阻,侍他弃马飞掠出去时,背后己如断线风筝似的,紧跟着一人,兵刃劈风之声,已从脑后箍到!娄无畏回剑一挡,叮当一声,竟在苍茫暮霭之中,溅起了几点火花,敌人的腕力竟自不弱!
娄无畏凝神一看,只见斜刺里冲来截击自己的敌人,年纪约在五旬开外,红面赤须,手使一支三尺多长、黑漆漆的判官笔。双笔交叉,立的是“猛虎伏桩”门户,剑拔驽张,神态傲慢。
娄无畏心念一动,烂银剑“举火镣天”,也摆了一个以守代攻的门户,先不进招,却“咄’的一声喝道:“俺道是什么人物?原来是胡虏的奴才,胡一鄂‘大卫士’,失敬失敬!你们的伎俩,掩早已领教,你们这群奴才,就只懂得聚众围殴,真教你们丢尽武林的脸!”
其实娄无畏并不认识胡一鄂,但他一见来人使的是外门兵器判官笔,早已料到了几成。他又从蒙永真袋中,搜过胡一鄂的书信,因此给他一猜便着,先行喝破敌人来历。
敌人给他喝破,微微一震,但随即哈哈大笑道:“俺就是胡一鄂,你待怎的?俺也只凭手中双笔,对你一柄长剑,你有本领便闯过去!”
胡一鄂说完,手中笔猛的一沉,“猛虎伏桩”式往下一错腰,笔杆挟风,便往娄无畏的剑口砸去。判官笔是精钢打就的硬兵器,娄无畏不敢被他砸上,也将剑往下一沉,腕子一震,烂银剑已避招进招,“饥鹰搏兔”,猛地便朝他的面门剁去。胡一鄂喊了声:“好家伙!”左脚往外一滑,一个“怪蟒翻身”,身躯随着由右而左,一个盘旋,又疾风似的欺到跟前,“云龙三现”,双笔展开了精熟的招数。
那胡一鄂正是廿多年前,计诱丁剑鸣的蒙面卫士之一,他的武功还远在蒙永真之上。蒙永真等夜劫柳家,吃了大亏,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王再越等漏网逃回,急急飞报。胡一鄂一听,心伤把弟惨死,不由大怒,急急赶来,他可是真的要和娄无畏拼命。
胡一鄂的判官笔,确是得自真传,更兼他几十年的水磨功夫,比斗丁剑鸣时更为厉害,只见一使开来,劈、砸、拨、打、压、剪、捊都极沉着迅捷,倏上倏下,忽左忽右,专向娄无畏三十六道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