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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斗京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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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蒙面夜行人正是清宫大内的头等卫士,那使剑的叫做蒙永真,那使判官笔的叫做胡一鄂,他们都是由直隶总督戴棋向京师请来,进行一件大阴谋的,伪装“采花”,计陷丁剑鸣,就是他们的阴谋之一。

在索善余的密室里,那两个冒作采花的蒙面夜行人正在抚掌相视而笑。蒙永真道:“这回丁剑鸣可着了我们的道儿了。不过这小子也确实名不虚传,七十二手‘回环滚拆’的太极掌法,若非我们,恐怕也轻易对付不了。”胡一鄂笑道:“论本事,丁剑鸣自不是庸手,但却也不能超出我们兄弟之上。照我往昔的习性,那容他这样狂做,如不是戴总督再三叮嘱,我们兄弟俩早把他废掉了。”索善余大笑道:“如把他废掉,我们的计划就不能进行了。废掉他一人有什么用?我们要拆散的是这些山东、河北两省自命为‘江湖义士’的团社!我真佩服你们两兄弟的本事,胡兄那一手暗器,打得真有分寸,不让他当堂毙命。蒙兄更妙,故意使出偷学来的几家形意派无权剑法,让他猜疑不定!”蒙永真也笑道:“我也真佩服你老先生的本领,尤其是那几声‘大英雄’,把他揍得毛管都松了。”

列位看官,你道他们进行的是什么阴谋?原来直隶总督受到清廷的密令,要注意山东、河北两省的拳民,可笼络的则笼络,可打击的则打击,若一时不能笼络又不能打击,则要想办法分裂他们的内部!因此由戴棋的幕客想出这一条计划,知道丁剑鸣和其他武林的领袖人物有隙,又侦察清楚丁剑鸣的性情和平日的行动,便请了两位特选的清宫卫士,伪装采花,故意引他到索善余的家,让他吃了一颗毒蒺藜,再由索善余给他医治。这样作成圈套,他自然不能不和索家来往。而不消说索大绅士,自然是站在官府这一边的。一来往,就有办法拆散他们的团结,免得他们集中力量和满清捣乱了!

表过索善余和那两个夜行人的来踪去迹。再说丁剑鸣伤愈回来后,不见三天,自有许多武林同道前来探问。形意拳的钟海平,梅花拳的姜翼贤,万殴门的管习祯等自然也都在座。当下丁剑鸣说出那夜的经过,一面说那两个蒙面夜行人的本领的确是武林罕见,一面夸说若非自己的掌法厉害,莫说只中暗器,早就毙在他们的一剑两笔之下了。

丁剑鸣说完,武林中人尽皆震动!群雄说道:“江湖上哪有这样的两个采花人物!”大家胡说一气,都摸不到这两个人的“海底”!(底细之意)

丁剑鸣忽地凝神一想,突地问钟海平道:“你们形意门下可有一个瘦长汉子,善使无极剑法的。”

钟海平虎目一睁,马上说道:“什么?我们形意门下,从来就没有采花淫贼!”

丁剑鸣冷笑道:“你们形意门下,有没有过采花淫贼,我不知道。可是那使剑的蒙面人,分明是你们形意派的无极剑法!”略停一下又说,“不止那使剑的,连那个使判官笔的也好像是你们贵派的身法。”上一句确有几分实情,那使剑的确曾使出过几手无极剑法。下一句可就是丁剑鸣的胡猜,心里有嫌,就什么都怀疑到形意门下了。

当时只见钟海平勃然大怒,拍案说道:“丁剑鸣,你这是有心栽赖!”丁剑鸣也厉声答道:“我亲眼见的,还有假?哼!要不是我这对肉掌还有些儿能耐,怕就要毁在你们贵派手下!”

两人俱都火起,在座的武林同道急忙劝止。钟海平当下立即发话:“事情我一定根究,我马上通知我上下三辈的门人,也发帖给武林同道共同查究,如果我形意门下确有人在江湖上为非作歹,采花伤人,我一定亲手把他卸八大块,戳三个窟窿。如果不是,你也得向我们形意门摆酒陪礼。”说完,登登就走出去了。

不说丁剑鸣和钟海平又结了“梁子”(仇恨),且说在丁剑鸣回来后,索家便每天都有人来,不是送礼,便是请酒,其间柳剑吟也曾向丁剑鸣进言,请他注意,别要上当。柳剑吟说:“索家是保定的豪绅,这种人好的有限,我们抑强扶弱,全仗义气团结江湖兄弟,和这些人来往,怕不伤了兄弟的心!”但丁剑鸣却一口咬定索家是“积德的慈善之家”,反说柳剑吟太过偏执——“难道士绅中就没有好的?”恰巧那几天正是索家借索善余“五一大寿”的名目,在花园里招待老人,上五十岁的可分二钱银子,上六十岁的可分五钱银子,上七十岁的可分一两银子。丁剑鸣越发认定索善余是“慈善长者”,得意地对柳剑吟说道:“你看如果他们是刻薄成家,哪有这样敬老尊贤,慈善慷慨!”柳剑吟也不和他争辩,却突地在第三天带回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

柳剑吟带着孩子去见丁剑鸣,一变平素木然的态度,滔滔不绝他说道:“师弟,你自幼生长在小康之家,不知道庄稼人的痛苦,你猜这小孩子是什么人?这小孩子只是索善余一个佃户的孤儿,他的父亲种了索家三亩田,纳了租能够吃杂粮就算是好的!去年因为实在无法过年,借了索家十两银子,利息是大加一‘驴打滚’(利上利),而今未满一年,就要还五十两,这孩子的父亲被逼得没法,上吊死了!那间破屋,还是被索家拿了去抵债。我刚好碰见这情形,就把这孩子带回来了。我没有碰见的还不知有多少!”稍缓一缓,柳剑吟又说下去道:“你又可知道索家是怎样起家的?他是勾结官府,私运鸦片起家的,后来做了官,发了财,买了更多的田地,就越加发财了,他当然可以装出‘善人’的派头,拿一些钱出来修修桥、补补路,甚至在生日时招待一下老人,买个誊名,对他这只不过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有什么紧要,而且可以迷糊多少人的眼睛,索善余自然也无须亲去收租放债,打骂农民,他当然乐得充风雅,做善士。可是那些收租放债,苛刻农民的,还不是他门下的走狗。”话是说得淋漓痛快了,可是丁剑鸣没有眼见索家的残暴,总是认为他的师兄太过“深文周纲”讲得太“过火”了。柳剑吟也没法劝得他醒,只把那孩子收作他的第一个徒弟就算了。

光阴迅速,过了半月,保定城里各有名气的武师都接到形意门钟海平的请帖,丁剑鸣自然也接到一份。丁剑鸣情知必然是钟海平查究了当晚那两个夜行人的行踪后,要自己去答话。当下接照武林规矩、写了请帖,带了几位太极同门,如期赶会。

各武师齐集后,钟海平发话道:“海平德薄才疏,索为形意门北派的掌门弟子,自知不是领导武林一派,尚幸我形意门先辈宗祖,早定下严格家规,我形意门同门三辈,亦均能严守。我钟海平执掌形意门以来,形意门下,在江湖上差幸未做过丝毫对不起祖师,对不起同门的事!”

“半月前丁剑鸣大哥追捕采花淫贼,受了重伤,吃了大亏,一口咬定这两个下三门的采花淫贼乃是我形意门下,为此我撒红帖,传同门,报武林,共同查究。如今半月,采花贼的‘海底’虽未摸清,但已查明绝非形意门下。我形意门下三辈同门,这一个月来的行踪,都由各地负责弟子,汇报前来,莫说未有过采花之事,除了原在保定的之外,其他各地形意门下,并无一人到过此地。若说是保定的弟子,则我对他们平日行踪,了如指掌,我敢担保在我门下弟子的清白。再说即使丁剑鸣大哥不信我的担保,也该相信我钟海平的弟子、师侄辈都不能有本领杀得太极的嫡系传人落在下风,受了暗器!”

“今日我钟海平请到各武林前辈以及丁剑鸣大哥,为的就是讨一句话,请丁剑鸣当众洗清我形意门所受的恶名,按照武林规矩,揭过这段‘过节’!(意思即是要丁剑鸣当众道歉,方不计较。)”

钟海平的话,说得严峻而尖刻,丁剑鸣势不能承认是被形意门下小一辈打伤的,如说是被小一辈的打伤,这太极传人的声誉就要扫地。如说是形意门长一辈人干的,则形意门的长辈,屈指可数,他们都分散各地,又哪会凭空来到保定?

但丁剑鸣以前的话,说得太满,哪肯立即转过弯来,听了钟海平说完后,冷笑一声辩道:

“你说不是形意门下的,有你的证据。我说是形意门下,也有我的证据。他们剑法、身法明明是你们形意门下的,除非捉到了这两个蒙面人,否则现在要我向形意门低头赔礼,这可办不到!”

钟海平更不打话,连长衫也不脱,立刻走近丁剑鸣面前,双手抱拳微微一拱道:“既然丁大哥不肯‘揭过’这段‘过节’,我们只好按照规矩办吧!我要讨教你三招两式!”原来在当时武林之中或秘密会社之中,若有过不去的事,就由双方集合人来“吃讲茶”,“讲”不成功,就要以比武来解决。

丁剑鸣傲然笑道:“钟大哥要赐教,敢不从命?”话未说完,钟海平已猛地一掌劈下!

其时在座的武林同道虽多,但碰着双方闹僵的事,如伸手劝解,就必定要自问有把握能劝一方低头。如今钟海平是火爆的性子,丁剑鸣又一向不肯低首下人,这可如何调解?何况他们二人来势又是如此迅速,未容得想调解的先行盘算,他们已动起手来!

当下钟海平待丁剑鸣的“敢不从命”一说完,就立刻“独劈华山”,右掌挟着一股劲风,当头打到。丁剑鸣急斜跃数步,双掌一立,复斜身进步,脚踏中宫,左拿一横,右掌斜劈钟海平肩头;钟海平抽身撤步,左掌一分,“力托千斤’,往丁剑鸣的右腋上一托,丁剑鸣急地变斜劈之势为下斩,用出“斩龙手”的厉害招数,立切钟海平的左掌,两人来势都疾,看看就要碰个正着。

两人招数虽已拆了三五招,但都只不过是瞬间的事。就在这二人要立见真章,看看就要掌底判雌雄的时候,蓦然从人丛中飞跃出一个人,就像大鸟一样从空扑下,恰巧立在两人中间,那人双臂一展,左右一分,钟海平和丁剑鸣都不由得不斜斜地退后几步。这人是谁?这人正是丁剑鸣的师兄柳剑吟。

当下钟海平勃然大怒,以为柳剑吟是帮丁剑鸣来的了,正待发话,却见柳剑吟面向自己长揖到地,随即郎然发话道:“我太极门在保定尚未正式设立门户,未推有掌门弟子。我现在以丁剑鸣师兄的资格,代表太极门,向形意门钟海平赔罪!”柳剑吟此话一出,全场肃然。钟海平立即赔礼,连声“不敢”!为何钟海平这佯客气?因为一来柳剑吟平素谦厚待人,二来这次的“梁子”是丁剑鸣和他结的,现在柳剑吟来赔礼,他如何能不客气。但经此一来,钟海平却再也不能找丁剑鸣的“晦气”了,有了他的本门师兄出头,已经完全按照江湖规矩交代过了。

当下钟海平没有说话,各武林前辈也群相佩服柳剑吟的豁达大度,甘代师弟受过。梅花拳的老拳师姜翼贤挑起大拇指道:“着!我们的柳老弟;行!这一手漂亮极了!”

“其实嘛,这点小事嘛!也用不着动这么大的闲气。丁剑鸣见到那两个小子的剑法、身法有些似形意门的,或许不假。武林招数,一亮手就有人偷学,这两个小子不知从哪里偷学来几招,丁老弟未深研过形意拳,所以看了三招两式,就以为是形意门下。钟老弟为争师门荣辱,要辩别是非,这老朽没说的,但也无须做得如此紧张呀?是不是?最重要还该是继续查探那两个小子的‘海底’,自己人别生闲气了。”说罢便拉两个人来碰杯。这老拳师是等到风波过后,才敢出来说话。可也真有他的,他猜得对,那“小子”真是偷学的。

一场风波,暂时平静,可是丁剑鸣却终席不发一言,面色铁青。

在丁剑鸣心中,认为自己太极派是武林正宗,现在由师兄出头,向别派赔札,这是有失面子的事;再者,这次“梁子”是自己结的,钟海平敢当众叫阵,伸手与自己较量,明明是蔑视自己,如今向他赔礼,岂不是给他较量下去了?不由心中暗气:“这次可栽到家了,裁到家了!”三来觉得柳剑吟虽是自己的师兄,可是他是自己的父亲厮养大的,平素总让着自己,这次蓦然出头,不同自己先商量,心中未免有点“犯劲”(不高兴)。而且丁剑鸣一向自视是太极丁的嫡系子孙,心想这派拳术可总是我丁家的,柳剑吟和丁家关系虽然亲密,算起来总还是“外人”,怎的就能在武林同道之前,说出代表丁家太极门的话?可是照武林规矩,在没有推定掌门人之前,师兄要挑起“大粱”(负起责任之意),可没有师弟说话的份儿。因此尽管丁剑鸣心里“犯劲”,可也做声不得。

风波过后,丁剑鸣自然和钟海平疏远起来。而且不单是和钟海平疏远,和其他武林同道也疏远起来。见了他们,心中总是怏怏的,露出不大自然的神色。可是和这一边疏远,另一边却和索家亲密起来。索家的人隔不了三天两天便来一次,索善余自己也常常进城拜访,谈得多了,丁剑鸣自然也透露出一些和钟海平结“粱子”的经过来。索善余听了,却并不表示意见,就算是丁剑鸣问他时,他也摇摇头说:“老朽对你们武林中事,不敢插言。”

一天两人正谈得起劲时,索善余突然问他道:“太极丁拳术,名震江湖,怎的老兄在保定不自立门户?”

丁剑鸣当下就说,自己本来早有此意,但因以前浪迹江湖,无暇及此,待闯出“万儿”(名气)之后,又因师兄说成立门户是一件大事,不能仓猝从事,想根基更稳定后才作打算。自己拗不过他,也就罢了。

索善余哈哈笑道:“俗话说:‘豹死留皮,人死留名。’老兄太极名家,理应创立门户,作一派宗祖,以享后世的盛名。更何况创立丁派门户,乃是纪念老兄的先人,你师兄虽然是忠厚谨慎之人,他却体会不到孝子贤孙的心事。”

丁剑鸣给他说得心里活动,果然就进行起自创门户的大事。索善余给了很多助力,金钱上的,官府上的,他都一一给丁剑鸣打点。还给丁剑鸣活动了一个直隶总督府“国术顾问”的衔头,丁剑鸣虽然推辞了,可是却觉得这个人倒很“古道热肠”,肯帮助人。

在丁剑鸣进行创立丁派太极门户期间,武林中人,很少来探问他。他也心中有气,觉得你们既不顾江湖义气,不来帮我的忙,我又何必依靠你们了?就是对他的师兄,这次也只口口声声说是要替他的丁门建立门户,言下之意,大有不想柳剑吟横加阻挠之心。柳剑吟也就唯唯诺诺,不和他说什么话。

—天晚上,柳剑吟却突然深夜来访,那正是丁剑鸣就要正式建立门户的前夕。

他的师兄背着一个小包袱,腰悬青钢剑,面容微带苍凉之色,沉痛地说道:

“师弟,恭喜你要光大师门,自建门户了。愚兄全靠丁老怕教养成人,这点微未小技,也是拜你们家之赐,师弟要光大师门,这愚兄可没有说的!

“可是师弟,你可知道武林中人怎样议论?他们说你可拣着高枝儿爬上去了,要靠官府的力量开山门,创宗派,好独霸武林,我知道你不是那号人,可也得提防别人给你戴高帽,把你弄得迷糊了。

“你还得小心,创立门户不是易事,收徒弟,做‘大哥’,处处都要当心,不要被一些不肖之徒,江湖无赖,混进门来,败坏了我们的声誉!这层也许是愚兄过虑,但也得请老弟小心些。

“师弟,你前次问我,是否有意思做丁派门户掌门的弟子?这我可不敢当,莫说我德薄才疏,就是从师学业,也在师弟之后,当时恩师不按普通武林规矩,以入门前后为序,因我痴长两岁,做了你的师兄,实在有忝。我哪敢做一派的开山宗祖?

“再说武林同道,对我们不能无所误会,我若留在这儿,助你建立门户,恐怕误会更深。我打算马上就回山东去,江湖风浪,我也习惯了,我也没有那份雄心,再闯‘万字’,回到老家,将来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

“师弟,愚兄言尽于此,我走了!”

丁剑鸣正待挽留,柳剑吟却蓦地一旋身,一点门桅,微风飘然,就像流星疾驶一样飞驰而去。丁剑鸣急急拔步追时,只见柳奇*书*电&子^书剑吟边跑边回头道:“我还有一句忘记对你说,以后可别再闹意气之争。”说完,更如蜻蜒点水,飞燕掠波,脚不沾水,跑得迅疾之极,丁剑鸣哪里追得上?再一迟疑,便但见星河耿耿,明月在天;寒蛩哀鸣,夜凉如水,哪里还见师兄的影子?

师兄走后,丁剑鸣自然是立门户,建宗派,二十年来,也颇有许多武林后学幕名求教。而丁剑鸣也能稍敛锋芒,很少和别派中人较技“伸量”(故意试试别人功夫之意,“伸量”别人,乃武林常见之事),但却和索家关系,日深一日,渐渐也和官府中人有来往了。

这且不提,再说柳剑吟回到山东后,不久也就结了婚,(丁剑鸣早结了婚,那是他父亲定下来的亲事。)妻子也是武林名家之后:万胜门刘展鹏拳师的爱女刘云玉。岳家在山东。河北边境的高鸡泊金鸡村内,因此不久柳剑吟就在金鸡村里成了家。柳剑吟也自喜欢高鸡泊的幽深险要,正好隐居习技,传授门人。

如此岁月如流,眨眼间又过了二十一个寒暑。

柳剑吟二十余年来收了三个徒弟,大徒弟就是以前在保定乡下带出来的,索家佃户的孤儿娄无畏。(这个名字是柳剑吟给他取的,意思是要他在苦难中成长,应无所畏惧。)娄无畏早在八年前出了师门,独自到江湖上去闯道,开头三年还有讯息,后来听说到了辽东,就再也没有音信了,柳剑吟也曾托人打听,但都打听不出什么。二徒弟是岳家荐来的杨振刚,也曾到江湖上见识过一些时候,但总是在师门的多,三徒弟就是本书一开首和柳梦蝶比试的那位少年左含英,这是柳剑吟的老友左大拳师左琏仓的第三个儿子,左链仓殷殷嘱托他来学太极门的技业的。这孩子天资聪颖,很得柳剑吟的喜爱。柳剑吟就在金鸡村内,把一生所得,倾囊地传授给了这三徒一女。

光阴忽忽过了二十一个寒暑,于是来到了这一天,师弟丁剑鸣的大徒弟金华突然来到了高鸡泊。金华是带艺投师的,所以年纪倒比柳剑吟几个徒弟都要大得多。

书接前文,话说柳老拳师阅信后面色大变,问金华道:“事情怎闹得这般严重?又怎会来的什么贡物呀?到了热河呀?怀疑是形意门钟海平干的勾当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华你说说,你的师父叫我详情问你呢。”

柳梦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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