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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去年废弃了雍州府衙,设立京兆府,因为范宇表现不错,给任命为第一任京兆尹。
是老熟人!
第六章 我要布个局()
官僚主义,不论是古代跟现代都存在!
封建社会还要更严重一些,熟人好办事,这条定律在任何时代都通用。
有范宇这熟人在,别的不说,只是公孙幽、公孙曦打伤官吏拘捕不从的罪,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李家兄弟三人真的无辜,裴旻相信将他们救出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走吧!我们去一趟京兆府的府衙!能不能将李家兄弟救出来两说,先给你们消去身上的罪名,至少让你们能够在长安自由行走。难得来一次长安,不好好的逛逛,太可惜了!”裴旻做事极有条理,既然决定出面,应该怎么处理此事,已经在他脑海里整理出了一个头绪
公孙幽盈盈道谢。
一旁的公孙曦却传来一阵欢喜的笑声:“太好了!”眼中泛着光,早就听说长安强者如林,藏龙卧虎,能会一会长安的武林豪侠正是她答应李母的原因。只是莫名给卷入案情,将她的全盘算计都打乱了。
裴旻看了公孙曦一眼,她的心思一如既往的好懂,多年未见,这好斗的性格依旧没变。
公孙幽也是一阵头疼,想着自己应该如何管制她这个爱惹事的妹妹,好几次都有种将她嫁了的冲动。思量着或许嫁了人成了家,性子会收敛一点。只是公孙曦择夫的标准太过奇葩。能打赢她的,才能会考虑一二。公孙曦的功夫她再是清楚不过了,这普天之下,除了面前的裴旻,同一辈里真正能够胜她的又有几个?难不成嫁一个七老八十,儿孙都满堂的武林名宿?
头疼!
公孙曦催促道:“那还等什么,快些去。这几日就跟做贼似的,憋闷死了。也不知最近遇到灾星了还是怎么的,姐,你发现没,自从我们搬到搬到南寨村,就没遇上什么好事。先是南寨村遭劫,一路上又鼓噪不停,现在又是给诬蔑成小偷,一年的霉运都聚在这几天了。”
公孙曦说者无意,裴旻听得却是有心,顿住了脚步问道:“南寨村遭劫又是怎么回事?”
公孙幽道:“在我们来长安之前,所住的村庄遭到了百余贼子入侵。都让我们打跑了,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百余贼子,洗劫村庄?”裴旻有些目瞪口呆,现在是朗朗乾坤,大唐已经走向了盛世,竟然有贼人竟敢洗劫村庄。
“能不能详细的跟我说说?”裴旻突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严重,事情似乎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公孙曦道:“就是云梦泽里的一伙靠不住的蟊贼,意图洗劫我们住的南寨村。依老姐的说法,他们是打算屠村的,只是让我们先一步擒贼擒王制止了。后来洛阳来的官员调查,证实了他们都是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好些人手上都罪行累累,早已在官府的通缉榜上了,仅官府给的奖励就有五百贯,赚翻了都。”说着,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五百贯折合开元朝的物价,以后世的人民币来算,差不多在一百万左右。
一晚上狂赚百万,无怪公孙曦说着说着自己都笑起来。
裴旻跟着笑了笑,但眼神却有些肃然,问道:“南寨村在什么地方,洛阳官府来处理的,在洛阳境内?”他也算半个儒士,没事会看一些书,书籍包罗万象,其中就有天下州县的地理志。对于大唐各州各府大致的地形皆有一定的印象。不过微不足道的一小村,却不在他的脑海里。
他们边走边说,狭长曲折的小巷只有他们三人。
“就是洛阳以南,靠近伏牛山山脚的一个小村庄,只有两百余人口。村里的百姓并不富裕,但淳朴善良,家家户户亲如一家。却不知为何,竟会成为贼匪的目标。”公孙幽沉稳聪慧,对此早有一定的怀疑,只是想不明白原委。
裴旻想也不想,断然道:“他们定有别的目的,不是单纯的洗劫村庄。没有特别的好处,他们不敢如此恣意妄为。劫掠商旅,哪怕造成的损失再大,也在接受之内。但是洗劫村庄,对无辜百姓下手,即便这村庄再小,庙堂也无法坐视容忍。两者性质完全不一样,唯有足够的利润,方能使贼人冒险一试。经你所说,南寨村远没有如此利益,这背后定有原委。”
盘踞在云梦泽的贼人,裴旻当初在御史台的时候,已经听过些许消息。
云梦泽最早在先秦时期,属于楚国楚王的狩猎区,那里地域相当广阔,自华容起北侧至汉江以南的广大地域,包括山地、丘陵、平原和湖泊,都属于云梦泽。南北朝以后的几百年来因为泥沙的淤积,云梦泽的小湖泊转为陆地,大湖泊变为沼泽,形成了一片葭苇弥望,野兽横行的危险之所。尤其是当中的百里荒,更是险峻重重,令得巨盗藏身其中,成为了贼寇的乐园,为祸往来荆襄的商旅。近百年来,都是如此。
对此地方官员不止一次出兵围剿,但是所付出的,远远比不上回报。
在他的记忆中最近一次围剿朝廷出动了五万大军,最后却只杀了百余运气不佳的贼人,近乎千人受伤。也是因此历任荆襄地方官都以防劫为主,并没有妙法应对那些贼寇。
历史上高宗时期,云梦泽的巨寇劫掠县城,激怒了高宗李治,李治特地调集大军正压,三十余万大军,摧枯拉朽踏平了百里荒。
但就算是太平年间,也有很多不事生产,需要不劳而获的贼人,他们或是为祸乡里,或是落草为寇。不余几年,百里荒又度有了贼人的出没。也是因为李治的那一怒,此后的贼人都学了乖,以劫掠商人为生,不去洗劫村落,触犯朝廷的底线。
三十余万大军的调配,粮草俸禄都不是小数,为了春风吹又生的贼寇也不值当。自从那时候,云梦泽的贼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至今没有真正的将之覆灭。
“那伙贼人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不如将那天晚上的情况跟我说说?最好不要放过任何细节……”裴旻说着瞧向了公孙幽,公孙曦性子大大咧咧的,这细节肯定不如公孙幽记得详细。
公孙幽凭借着记忆,将那天晚上的情况细说,随后道:“他们事先定是踩过点的,直接冲到了屋前。我怀疑他们是为我们姐妹而来,毕竟我们姐妹也算是颇有姿色。”
裴旻不否认公孙幽这话,以她们姐妹的姿容,“颇有姿色”四字,那是谦虚之言,称之为国色天香都不为过,摇头道:“若真为你们而来,直接将你们掳走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要杀全村的人?依照我的看法,一、贼人对你们小村有深仇大恨,要杀光你们才够解气。二、掩人耳目,他们需要杀村里的某些人,为了不让事情败露,丧心病狂的屠村。至于你们姐妹,只是他们的意外之喜!对了,李家他们兄弟住在什么地方?照你们说的,李家兄弟是在洛阳定居,他们什么时候回到的南寨村?”
“是我们的邻居,就在旁边!”公孙幽眼中已经透着一丝明悟,不敢置信的道:“不可能吧,为了杀三人,而屠全村,太狠心了!”她说着又补上了一句,“李家三兄弟在洛阳名气很高,洛阳留守听说圣人喜欢音律,特别举荐了他们,他们也打算往长安求更好的前景。特地敢来南寨村向李母道别辞行的……当天就发生了袭村事情。”
“也许是巧合!”裴旻道:“但你们一行到了长安,又发生这种事情,就不能算巧合了吧!”
公孙幽已经想通透了一切,怒道:“这也太狠了。”
公孙曦也听明白了,眉头一挑道:“别让本姑娘知道他是谁,我的剑……”她正想说“我的剑饶不了他们”,旋即想起跟她多年的长剑,已经断成了两截,登时沮丧起来。
“为了利益!几百天人命又算得了什么?”裴旻身在官场混在疆场,耳濡目染,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见多了,但是心底还是生出了莫名的怒火。
他为人处世有着一定的底线,好比两军作战,吐蕃哪怕将他杀的全军覆没,将他一手创建的神策军覆灭。他只会恨自己无能,而不会去恨吐蕃。因为那是战场,吃人的战场。但是吐蕃入侵洮州,对付无辜的百姓动手,哪怕只是杀了百余人,他都会怒由心起,百倍偿还。
杀百姓,杀军人,是不同的两个概念。
为了利益对付李家兄弟,裴旻不认同,却可以理解。人性的劣根,无利不早起。但是为此牵累无辜百姓屠村,那就触及他个人的道德底线了。
略一沉吟,裴旻道:“我想将幕后之人揪出来,幽姑娘、曦姑娘,你们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当然!”公孙曦率先应道。
公孙幽也道:“愿听吩咐!”
裴旻摸了摸下颚,笑道:“那我现在就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京兆府了,我安排一个人陪你们去!”
“为什么?”公孙曦茫然不解!
裴旻笑道:“因为,我要布个局!”
第七章 引蛇出洞()
公孙曦依旧是不明所以。
裴旻却笑道:“那是你不知我的厉害,不是我夸口说大话。我最擅长的就是布局下套,吐蕃那些宿将大将,就多次让我耍的团团转,你就等着看好戏就是了。我先来一出引蛇出洞。”说着他不理会公孙曦,琢磨着应该找谁出面才好。
萧嵩?不行,地位有点高。
裴光庭?也不成,是裴家人!
贺知章?更不成,谁不知道他是自己的老大哥!
御史台的不行,那就兵部吧!
裴旻想了想,决定从兵部找助力。
让公孙幽、公孙曦在继续躲着,亲自去了一探兵部,找到了兵部侍郎谢哲秀。
对于裴旻的要求,谢哲秀自然应答的毫不犹豫。
方强是京兆府的长安县尉,县尉顾名思义,掌治安捕盗之事,一般而言县尉是县衙的第二把手,但京兆府却不能以同理而论。
京兆府负责京畿治安,规矩自然不跟地方一样。京兆府下辖二十三个县,有万年、长安、礼泉、户县、蓝田、咸阳、三原、云阳、泾阳、栎阳、高陵、渭阳等等,方强只是其中的一县县尉。长安藏龙卧虎,王孙贵胄遍地。不说别的,仅以京兆府来说,除了最高长官京兆尹,还有两名京兆少尹,有功曹参军、司录参军、司户参军、司法参军、司兵参军、司仓参军、司士参军等一大票地位官职都在他这县尉之上。
方强这个长安县尉与地方上的县尉相比,在薪俸会高一些,但实际权力上却要逊色许多。手中无大权,苦的累得活都得干,还容易得罪人。若不是实在没办法,需要养家糊口,他真不愿意在这职位上干下去。
近日他便得到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盯着怀贞坊各处坊门,缉拿拒捕的两名女扮男装的盗匪同伙。
缉拿盗匪的时候,方强并不在场,但是听手下的兄弟们说,那两个雌盗匪厉害非常,两把剑使得跟流星闪电一样,三两下就将他们二十余人收拾了,从容离去。
方强干这一行最怕的就是遇到不服管制的江湖高手,他们不在乎律法,有以一当十的本事,出手非死即伤,一群人奈何不得一两人,伤了人丢了脸,回去还要挨罚。
“小吴!拿水来!”方强热得心里燥的慌,招了招手。
官差小吴立刻送上了自己准备好的水壶递了上去,道:“方头,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方强给自己猛灌了几口,打了个饱嗝道:“知足吧,现在才是最好的。风平浪静,什么事情也没有。贼人真要出现,就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对手另说,万一牵累着路人。这个路人还是什么大人物,那才是真的倒霉。”他说着将水壶丢了过去,顿了顿又道:“其实,真正麻烦的还是神仙打架,咱们小鬼遭殃……什么是福,平安才是福。你刚进衙门不久,多学着点!”
方强方刚传授完心得,便听一名下属慌不择路的跑来道:“头,出现了,两个贼人出现了,现在上了朱雀大街!”
方强打了个激灵,喝道:“大呼小叫什么,出来了就抓。别忘了我们的身份,都别守了,跟我去支援。”
方强满口抱怨,但真正事情来了,却也是尽责,没有半点耽搁迟疑。
来人苦着脸道:“抓不了,人家是兵部侍郎的远方亲戚,谢侍郎正护着她们,在同我们理论!谢侍郎说她们家中富裕,根本不可能行偷窃之事,何况是偷女孩子的贴身饰物,正找你呢,说我们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
方强以手扶额,转头对小吴道:“真是乌鸦嘴,怕什么来什么!”
方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想起京兆少尹孟温礼对他的叮咛嘱咐,硬着头皮道:“小吴立刻去京兆府找孟少尹,让他快来支援。这里给他拖着时间,去,一刻也别耽搁。”
小吴闻言迈腿就跑!
方强大步赶往事发地。
朱雀大街上,两拨人正在对峙着。
一个儒雅的文士唾沫横飞的大声叱喝着:“你们京兆府好大的威风,朝廷赋予你们的权力是这样胡乱用的?诬蔑无辜的人,当我谢哲秀好欺负?我远方的侄女来长安还没住下半个时辰,就给你们诬蔑成贼寇,有这么干事的?回去本官便要弹劾你们京兆尹,你们的责任是负责京畿治安,不是捣乱!”
“拿着刀剑,想干什么?还想砍本官不成?有本事就往这里砍……”谢哲秀伸长着脖子,抓着一位手里握着一把环首刀的官差,拉着他的手,示意他往自己脖子上砍,表情激动,神色震怒。
那名官差直接给吓傻了,吓得手中的环首刀都丢在了地上。
“谢侍郎,息怒!谢侍郎,息怒!”
方强老远就堆起了笑脸,谢哲秀是兵部侍郎,是六部中兵部的第二把手,绝不是他能够抗衡的,讨好着上了前,点头哈腰:“误会,这是误会!”
谢哲秀怒道:“既然是误会,那就给本官滚开。过会儿本官亲自去你们京兆府,问问你们的京兆尹,怎么管部下的。岂有此理,在这天子脚下,你们这般乱来,还有王法嘛!”
方强给唾沫星子溅了一脸,却不敢擦拭,只能一个劲的安抚道歉,但是死咬着不放人,愣是将时间托住了。
京兆少尹孟温礼领着二十余人赶到了现场,面对谢哲秀的咄咄逼人,这位地位跟他不相上下的京兆少尹毫不迟疑的站了出来,“谢侍郎好大的官威,本官真是见识了……为贼人开脱,还如此振振有词,真是难得。我京兆府直接受陛下管制,就算国相也无权管制。你们兵部插手干涉我京兆府抓人,管得太宽了吧!识相的速速让开,不然别怪本官以包庇贼人的罪名,将你一并拿下……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一声呼喝,孟温礼带来的二十余官差凶神恶煞的拥了上去,他们强行控制住了谢哲秀,绕过他去拿人了。
“住手!”没等二十余官差靠近公孙姐妹,早在一旁看戏的裴旻,已经大步走了上前。
第八章 钓了一条大鱼()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两个四品大员,在大街上跟泼妇一样的,成何体统!在大街上耍官威,也不注意注意影响!”
裴旻很年轻!二十五还不到!
京兆少尹孟温礼、兵部侍郎谢哲秀都过了四十,论年岁,都可以做裴旻的父亲。
因此裴旻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老气横秋,但是气场十足!直接将孟温礼、谢哲秀的针锋相对,视为泼妇骂街!
谢哲秀戏演的十足,脸上有些尴尬,闭口不言。
孟温礼闻言却是大怒,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一个少年说成泼妇骂街,如何能忍,这要是传出去他哪有颜面见人,正想说话。
却听一声高呼:“见过裴国公!”
高喊的是县尉方强,孟温礼是最新提拔入京的官员,而裴旻近几年都不在长安,两人并不认识。但是方强昔年跟着现任的京兆尹范宇帮助裴旻缉拿杀手谢,识得他的模样,关键时候站了出来。
孟温礼脸上的怒火,就跟玩戏法一样,瞬息消散,让人有种眼花的错觉。
因为政变频繁,此时朝堂里的国公不少,但姓裴的国公,却只有裴旻一人。
裴旻是最得李隆基信任宠信的外臣,又是御史台出身,最近又得孔德伦、孔惠元连番称赞,在士林中极具名望。虽然已不是内臣,可在长安的政治力量,绝对不是他所能够抵挡的。兵部侍郎谢哲秀与他没有职务上的往来,得罪了也影响不大。
裴旻却不一样,当初李隆基废除雍州府衙改京兆府,那时京兆府的第一把手的任选有两个名额,一个是他孟温礼,另外一个是雍州长史范宇。
他至今记得为了争取这个名额,在熟人的介绍下搭上了宰相源乾曜的门路,赢面是很大的,可最后还是让范宇截胡了,截胡的原因有些可笑。
李隆基在任命范宇之前,无心的说了一句话:“这个范宇。朕有点印象。裴卿当初救薛王的时候,给他请过功,是个能人,就他吧!”
也因如此,孟温礼成了范宇的下属,京兆府的第二把手。
一把手跟二把手的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有此既可见裴旻在李隆基心中的地位,同时范宇对于裴旻怀着几分感激之心。
他的两个上司都跟裴旻有着密切的关系,得罪裴旻几乎等于自寻死路。
孟温礼今年四十出头,这个年岁便有机会争夺三品京兆尹,官商极高,顷刻之间改了自己的态度,赔上了笑脸,上前问好:“见过裴国公,国公有所不知,非是在下在大街上与谢侍郎争执,实在是谢侍郎欺人太甚。这两位姑娘是盗匪同党,几日前在客栈更是打伤了我们二十余衙役。谢侍郎却仪仗着官威,意图袒护,这才引起了争执。我京兆府负责维护京畿治安,有义务擒贼,若人人走关系,妨碍京兆府办案。京兆府如何服众?如何维护京畿安定?”他说的是大义凛然,刚正不阿。
裴旻看了孟温礼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少尹说的在理,人情不能凌驾律法之上。要是人人都说人情,官官相护,那天下岂不乱套?”
孟温礼眉飞色舞的拍马道:“国公英明。”
裴旻点了点道:“不过这两位姑娘也是在下的朋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