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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的枪先一步刺到,裴旻长剑平举,倾斜刺出,手腕翻转,却使出了借力打力的绝妙手段,一引一带,竟将长枪,牵引向了岑杰。岑杰吓了一跳,脑中一念闪过,这方青难不成识得这位少年郎,不是求财出手,而是助战?正想收改变攻势去防方青刺来的枪,却发现裴旻的剑先一步如附骨之疽缠在了他的刀上,然后他惊觉自己的力量,收不回了。不但收不回,反而受到了外力的牵引,与方青的枪一起往裴旻所在的方向猛刺了过去。
裴旻小退了一步,方青的枪,岑杰的刀猛的与韦宁挥砸来的铁鞭撞击在了一起。
单以力量而言,韦宁远胜方青、岑杰任何一人,但方青、岑杰的合力在加上裴旻牵引的力量,三股力量合在一处,却比韦宁一人之力大的多。
韦宁只给震得手臂发麻,虎口都裂开了一道口子。方青、岑杰也好不到哪里去,力量的撞击是相互的,裴旻及时撤招,避开了与韦宁神力的碰撞,但他们二人却撤招不及,铁鞭的力量外加三人力量的反噬,也震得手中兵器几欲脱手而出。
三人都是地方上的好手,拼斗经验尤为丰富,为何会各自斗在一起,却一脸茫然不解。
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裴旻长剑已出,以剑身重重的拍击他们手背,唐刀大枪铁鞭几乎同时落在地上。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出声称赞,周边的人都惊呆了:这以一敌三,还一合就分出了胜负,这少年郎武艺之高,招法之诡异精奇,委实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韦宁、方青、岑杰三人你眼望我眼,各自长叹一声,羞愧的退了下去。
这一回竟无人上前来了,他们各自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郎,五十金固然吸引人,可也要有实力获取才是。
蒋博突然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回想当初拜得太平公主门下,意气风发,往来长安幽州一地,挥金如土,人人敬仰巴结。可最近先让两个小丫头搅得心神不宁,惶恐不安,现在又被一个少年郎莫名欺上门来,打的他招募来的好手,无还手之力,心中气闷,实在不吐不快,喝道:“给我拿下他,一人五十金!”
五十金,若非遇上乱世,物价上涨厉害,可供小康家庭十年衣食无忧。
一人非这少年郎敌手,三人也打不过他,五人十人呢,难道还不是他的敌手?
周边人跃跃欲试,只是顾念颜面,不愿争这个先。
最终有人经不起诱惑,抢先出手,一人动,余人跟着动。
厅前十数人除去先前败给裴旻的赵铭、苏沛等几人外,差不多都加入了战团。
裴旻接连克敌,正是斗志昂扬,状态大好,见周边好手群情而上,也是不惧,手中秋水剑泛起漫天剑影,左冲右突,游走而击,不给他们合围的机会,任是将十余人逼在了三尺青锋之外,近不得身。
不过对方终究占着人数优势,尤其是后方之敌,背后乃是人类视线死角,虚时刻留心,裴旻的攻势难免无法兼顾,即便瞧见对方有诸多破绽,也无力进招,将之击败。一番恶斗,他虽不弱下风,却也伤不了人。
赵铭与韦宁、方青、岑杰等败在裴旻手上的人物,起初还觉得裴旻胜之不武,前者输在了轻敌,后者是为古怪招式牵引,猝不及防,都觉重来一次,未必会输。这时暂且置身事外,方始领悟到裴旻剑法中的精妙绝伦之处。哪怕是平凡常见的招式,在他手上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妙用,均自愧不及。
蒋博瞧得越发心惊,昔日公孙幽、公孙曦二女大战他二十余护卫,其中真正的好手不过十人,余者多是一般护卫。今时今日,是在他巢穴家中,十数人都是地方上的成名人物,他们联手竟然奈何不得一个少年,看着裴旻越战越勇,这几日猖惶不安的心反而平静下来:当前的局面以是一团乱麻,自身生死存亡,以在眼前,实无必要,再生事端,横生枝节。
“都退下吧!”蒋博不再迟疑,喝退了众人。
裴旻也喘了口气,有着小小的疲惫,本打算斗到酣处,搬出薛讷来,却不想对方竟然先一步放弃了。
“少年郎,好功夫!却不知我蒋博与你有何冤仇,如此猖狂,闯我府邸!”蒋博面色依旧含怒,但人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裴旻扬声道:“公孙姐妹在哪?是不是你们擒住了,今日不交出公孙姐妹,我裴旻与你没完!”
裴旻,竟是裴旻!
若说目前,蓟城风头最劲的人,莫过于裴旻。
剑挑公孙曦,力擒李五义。
周边人在蓟城都听过此人名字,只是想不到裴旻会如此年少。
尤其是蒋博听到裴旻之名,神色突地大变,想着太平公主谋划之事,联系到裴旻身后的薛讷,好似大冬天当头浇了盆冰水,从头寒到了脚。
第47章 退让()
以蒋博的资格根本不可能知道太平公主的谋划,但是镇国长公主太平与新皇的矛盾几乎人所共知。现在李唐王朝就是他们两个在博弈,而太上皇李旦因为手心手背皆是肉,致力维护太平公主与新皇之间的平衡。可便如当年李世民、李建成之争,根本维持不住。两人明面上没有撕破脸,背地里已经不住的向对方捅着刀子。
以太平公主的身份地位权势,她要对付人何须用上毒药,除非那个人她奈何不得。能让她奈何不得的人是谁,蒋博能混到今时今日,自非愚蠢无能之辈,心中早有对象人选。
固然惊骇,却也是一阵狂热。
这世间已经出现过一位女皇,为何不能再出一位?
想着历史上的那位女皇能封一无是处的面首为国公,能让一个卖跌打药的混混当辅国大将军,甚至统帅三军,就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榻上之宾。自己助太平公主除去劲敌,飞黄腾达,自不用说。
因故即便猜知缘由,蒋博依然尽力去办。
如今事情砸了,毒药意外给人盗走,他交不了差,将坏太平公主大事,但也真的没有到生死存亡之境。最多他受到严厉的惩罚,太平公主不在信任他,他将会失去了今日的一切。可至少罪不至死,祸不及家人。裴旻此刻的出现,让情况多了更为可怕的变故。
裴旻的身后有薛讷,若这件事情就这般闹大,惊动了薛讷,使得毒药落在了薛讷的手中。万一薛讷知道他背后站着的太平公主,那真的就完蛋大吉了,到时候天崩地裂,朝野翻天。
以薛讷的身份地位是可以直达天听的,他的加急快报能够直接调用全国各地的驿站直入长安尚书省出现在皇帝太上皇的面前。毒药一事若经过他的口,传到了太上皇的耳中,任谁都不能无动于衷。那个时候太上皇饶不了他,皇帝不会放过她,太平公主也将对他除之而后快,他这种小杂鱼灭门移族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念及前后关键,蒋博险些晕阙过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事情在这样不受控制的发展下去,必需立刻马上将事态控制住:《乐毅论》可以不要,毒药还能再买,一切事情止步于此。
“公孙姐妹?”蒋博强压着惊恐,茫然的望着周边道:“你们谁见到公孙姐妹了?”
周边人都知道蒋博在找公孙姐妹,但他们不知真正原因,只知道公孙姐妹与蒋博有仇,还盗取了府上的东西,一致摇头表示不知道。
蒋博一副你看的样子,瞧着裴旻道:“不瞒裴公子,公孙姐妹确实与我有隙,前不久她们为了报复,还潜入我府中盗取了府上的一件珍玩。我料她们两个小姑娘也非恶意,只是好玩报复。这些天广派人手全城寻她们。我这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不想为难她们两个小姑娘。只想讨要回珍玩,至于闯我府邸的事情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一直也没有她们的消息。”
裴旻左瞧右瞧,想了想,收剑回鞘道:“真的?”
蒋博一手指天道:“皇天所见,绝无虚言。”
赵铭此刻也站出来道:“裴公子,蒋东家此言不假,公孙姐妹前段时间夜闯府邸,突围而出,我们都亲眼所见。她们是躲藏了起来,并非失踪,更非蒋东家所为。”
裴旻想了想,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带着几分惭愧道:“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抱歉。”他说着作揖赔礼,态度诚恳,随即又道:“公孙姐妹皆是我朋友,她们估计也如蒋东家说的那样,为的是好玩报复,我代她们向东家赔罪。不知东家丢的是什么珍玩,我愿意原价偿还。望蒋东家大人大量,莫要与她们计较。”
蒋博心里恨忖:那是书圣王羲之的《乐毅论》,无价之宝,当初太宗皇帝为了得到它还是动用手段强取来的,你一个穷酸书生,全身家当抵得上里面的一个字?
不过裴旻这话,确实给蒋博吃了一颗定心丸,知他与此事确实没有什么关系,现在他要做的便是要让裴旻远离此事。
裴旻离远了,薛讷才不会知道,一切就此终结。
蒋博笑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一副前人的字帖而已,值不了几个钱。如此大张旗鼓的找她们,只是心中憋着一口气,有点不吐不快。今日裴公子代她们道歉,看在公子为我大唐锄奸的份上,我便不与她们计较了。此事就到此为止……”说着,他高呼一声,“王管事,将所有人都叫回来,就说事情已了,即便遇上公孙姑娘也不许与她们为难。裴公子,你看如何?”
“多谢!”裴旻再次作揖。
蒋博道:“我府中一片大乱,也就不留公子了,裴公子请便,回头代我向大都督问声好!”
很明显蒋博这是下了逐客令,并且也旁敲侧击的道明了,今日一切事情看得不是他裴旻的面子,而是大都督薛讷。
“告辞!”裴旻转身便走。
蒋博瞧着裴旻远去的身影,眼中怒火燃烧,心中有的只是憋屈。
见裴旻远离,王管事见蒋博一脸怒火,小心翼翼的道:“东家就这样放他走了?命令还要不要收回?”
蒋博怒瞪了他一眼道:“你没看出来,这小子就是仗着背后有薛讷撑腰,才敢这般猖狂。在幽州一地,薛讷的权势无人可比,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一点小事与他有冲突。至于那两个小贱人看在薛讷的面上,我们就饶了她们。”他压根就没有告诉手下毒药之事,他的手下真的只以为是丢了一件珍玩。
王管事见蒋博并不是忽悠裴旻,领命下去了。
蒋博回想裴旻今日的一举一动,突然意识到,裴旻未必不知道公孙姐妹不在他手上,只是想逼他放弃对公孙姐妹的追捕而已。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蒋博想着裴旻年纪轻轻,不过一介白身,非但拥有一身超凡的武艺,还懂得借势。如此年纪,便会借势压人,若他以后得势,那还了得?
第48章 不如以身相许?()
蒋博这一退,退的可算彻底,非但收回了追捕公孙姐妹的人,自己甚至都以外出做生意为由离开了蓟城。
对于蒋博的撤离,早在裴旻意料之中:毒药落在公孙姐妹手上,不过就是瓶毒药而已,她们姐妹用来祸害他人或者毒老鼠五害都与他毫不相干。可落在薛讷手中,就大不一样了。万一让薛讷察觉他们所谋之事,太平公主会不会因此垮台无法确定,但他肯定会付出惨痛代价,祸及自身,祸及家人。
蒋博没得选择,裴旻也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为了以防万一,裴旻并没有直接让公孙姐妹立刻搬出李府,而是送去膳食,让她们多住几日,免得其中有诈。
两日过后,裴旻留意着蒋博的动向,一切风平浪静,对方确实退的彻底,放心下来。
当天夜里,裴旻便潜入了李府将这消息告诉了公孙幽、公孙曦。
公孙幽尚好,她本性恬淡,在李府中看看书,练练剑法,研究一下剑舞,困在李府,非但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影响,反而另她心境更上一层楼,各方各面都有不小的进步。好动的公孙曦却早已耐不住寂寞,短短几日,她除了练剑只有练剑,还不能弄出声响,就如度日如年一般,浑身不自在。若不是她自己闯的祸,还有姐姐公孙幽寸步不离的在一旁看着,她早耐不住了。得知事情以了,今夜便可出府,高兴的险些叫出声来。
好在公孙幽知道自己这妹子的秉性,先一步的拉住了她,方才不至于惊动外头的护卫。
便是如此,公孙曦依旧两眼冒着金星,迫不及待的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去,这里我是片刻都不想呆了。”
裴旻应道:“如不嫌弃,今夜便随我回袁府,暂时在我屋中将就会儿。”这南街虽然少了李五义,但依旧是龙蛇混杂之地,大白天的公孙幽、公孙曦武功在好,翻出李府都有给发现的可能,指不定就给当做奚族、契丹的内奸处理了。
她们只能夜里出去,大晚上宵禁已经实行,客栈早已关门,街边又有坊丁兵卒巡逻,袁府是唯一的去处。
公孙幽显然明白这点,颔首道:“又麻烦裴公子了。”
裴旻笑道:“你们不介意便好,我可以与袁兄、颜兄挤一挤,没有什么麻烦的,也就一晚。明日一早,我便送你们离城。尽管事情以了,此地还是不宜久待,免得横生枝节。”
公孙幽从腰间腰包中取出了一个青色的小瓷瓶道:“这便是那瓶毒药,公孙幽是个妇道人家,也不知应该如何处理,便交给公子判断吧。”
裴旻伸手接过,瓷瓶做的很是精细,扒开了塞子闻了闻,果然有种甜甜香香的味道,不知喝一口会有什么反应?如此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暗笑自己想法找死,重新塞上,收入怀中,略一思索道:“就这样让他过去吧,太平公主的势力骇人,甚至超越了皇上。若我拿着这毒药去告状,这人微言轻,想都不用想,死的第一个肯定是我。交给大都督,还有点可能。但他待我甚好,我不想将他推入火坑。”他心中加了句“大都督,毕竟只是大都督!”
薛讷将门虎子,作为一员镇守一方的边帅,他是完全合格的,但真要与他父亲薛仁贵以及上一辈的裴行俭、刘仁轨相比起来,那就逊色太多太多了。
不论能力还是朝野中的声望,薛讷与那几人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的。
可以这么说,只要薛仁贵、裴行俭、刘仁轨这些由李治一手提拔出来的名将名臣再世,给武则天十个胆子,她都不敢称帝。史上便有这么一件事,李治病故,武则天意图掌权,插手国政,当时刘仁轨位居宰相,他直接当着武则天的面说吕后乱政败亡的实例,措辞犀利,几乎等于是指着武则天的鼻子骂她就是汉朝的吕后,若继续下去不会有好下场。
以武则天的性子手段,若别人这么说她,九族都给诛灭了,但是刘仁轨在朝野威望无人可比,即便武则天也不得不舔着脸亲自给他解释说是皇帝守丧不能开口发布政令,她暂时代替皇帝处置政事。并且再三向刘仁轨保证,她会引以为戒,不会重蹈吕氏后尘。
也是因为刘仁轨这位唯一能镇得住场面的老臣病故,武则天才敢放开手段,欺负她儿子夺权。
若薛讷有刘仁轨或者他父亲那般威望,裴旻不介意送薛讷一场富贵,由他来稳定朝局。可是他没有那般威望,将事情捅开,会让朝野动荡的更加厉害。薛讷本不擅于政治争斗,牵扯进去,未必就能功成身退。将事情告诉他,害他的可能反而占据多数。
裴旻有此思量,决定将此事记在心中,不强行出风头装大尾巴狼,免得害人害己。不过他也没打算将毒药丢了,留着它指不定关键时候还能起到一点作用。
公孙曦见他们还不打算动身,连连催促。
裴旻应了声;领着公孙幽、公孙曦两姐妹,悄悄出了李府,住进了袁府,他并没有将此事告诉袁履谦、颜杲卿,并非不信任二人,只是没有必要,翌日一早,她们便会离去,何必牵连不相干的人。
当天夜里,裴旻找了一个借口向颜杲卿请教政务上的事情,一聊便是半宿,停不下来,很自然的一起睡了。
公孙幽、公孙曦并肩躺在床上,想着明日便要离去,一时也无心睡眠,聊着此次蓟城之行,皆有不同感慨。
“回到家乡,不知怎么面对王叔?”公孙曦与王宛相处不来,因为后者尖酸刻薄,小肚心肠,但想着十数年的邻居就这样死了,心中也有万千感慨。
公孙幽也微微叹道:“如实说吧,相信王叔在天之灵,不会怪罪我们,我们都尽力了……此次行程体会到了人心险恶,却也感受到了豪情仗义,也算不虚此行。曦妹,你说裴公子如此助我们,我们应当如何报答?”
公孙曦古怪一笑道:“不如以身相许?”
“瞎说什么!”
这危急解除,姐妹俩竟在床榻上嬉闹起来。
第49章 公孙曦拜师()
翌日一早,裴旻便将公孙幽、公孙曦送出了南门。
“这里面都是一些面饼干粮,你们在路上吃,莫要弄丢了!”裴旻将自己一早准备的包裹递给了公孙幽,他还在包裹里还悄悄的塞了半贯通宝,足够她们返乡的用度了。
公孙幽盛情难却,只能伸手接过,想着昨夜公孙曦以身相许的戏言,面上不由的飘起红云。戏言虽当不得真,但生活至今,裴旻是她唯一一个深入接触而且兴趣爱好尽皆相同的男子,却有朦胧的亲近与好感,但又想到即将分别,不知何时再见,甚至可能缘尽于此,心中不免惆怅。
公孙曦也有些不舍,对于裴旻这个打败她的人,让她剑术修为更进一步的人,也映象极深。
“后会有期!我们肯定会再见的!”裴旻倒是没有特别的惆怅,他相信她们一定会再会:他裴旻此身不可能籍籍无名,而公孙大娘名动天下的剑舞也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悄无声息。他们彼此都将名动大唐,有心相会,又有何难。
似乎受到了裴旻态度所感染,公孙幽、公孙曦情绪好了许多,相互告别离去。
裴旻目送她们远离。
公孙曦走了半里路程,突然一拍脑袋道:“啊呀,我忘记了,我没将《乐毅论》给他!”
公孙幽又因离别的惆怅,没有顾念那么许多,经公孙曦这么一说,方才想起:昨夜她们嬉闹过后说起了正事,裴旻处处相助她们,尽管不求报答,两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