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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剑圣-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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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比他这个后世人更加了解“王忠嗣”在三个字的意义,也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王忠嗣在盛唐的贡献!

    若论缔造盛唐文治的功臣,可以历数好几人:姚崇、宋璟、张说、杜逻、韩休、张九龄这些都是,缺一不可。但论及盛唐武功那只有一人,就是王忠嗣。他几乎一个人扛起了盛唐的武功,破吐蕃、败契丹、撵奚族、杀突厥,大唐周边所有异族都让他教训了个遍。

    而他也是功成名就,兼任朔方、河东、河西、陇右四镇节度使,手握大唐三十万大军,一人佩四镇之印,从燕赵到西凉,掌控万里边疆,劲兵重镇。

    盛唐武功之盛,源于王忠嗣的崛起,盛唐武功之败,也是因为王忠嗣的早亡。

    至关重要的是王忠嗣不只是自己能打能战,还擅于培养人才,名将哥舒翰、李光弼、郭子仪、李晟都是他提拔起来的。跟王忠嗣相比,颠覆盛唐的安禄山,与之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裴旻最近考虑外调茂边一事,心中想着自己若干得好,做到极处,王忠嗣就是他的目标。

    却不想这才多久,王忠嗣这个目标人物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虽然现在他还是个小屁孩……

    想着王忠嗣竟然是王海宾的儿子,心底感慨,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一代更比一代强!

    相比裴旻的震撼,王训就要迷茫许多。他终究是个八岁孩子,思想简单,王训这个名字是他父母给他取的。训字,从“言”从“川”,有言之川河,用言辞劝教以使归于的意思,古人之名是父母对儿子的期盼。王训对于自己的名字很满意,莫名让他改叫王忠嗣,他真不喜欢。

    见王训没什么反应,裴旻道:“还等什么,还不谢过陛下恩德!”

    王忠嗣对于裴旻这“恩公”很是信服,跪拜道:“谢过圣人赐名!”

    李隆基看着一脸老成的王忠嗣,不知为何,越看越是欣喜,甚至又收他为假子的念头。想着王忠嗣母亲尚在,自己的善意使得母子分离,反而不美,便望向裴旻道:“裴卿,忠嗣便由你好生照料了,待其壮年,子继父业,拜而为将,再现大将军荣光。”

    裴旻自然应答的毫不迟疑:“陛下放心,我与小兄弟甚为有缘,他的事,包在我身上。”

    李隆基又赏赐王忠嗣金银财物,其实对于王海宾的抚恤,朝廷已经颁发了下去了。只是想不到王海宾的遗孤遗孀竟在长安,没有立刻送到他们母子的手上,也多赏了一份。以王海宾的能力功绩,这多赏的一份,也是应得的。他让高力士亲自送王忠嗣回去。

    看着王忠嗣幼小的身影,李隆基长叹道:“大将军受奸人所害,是朕之过。若非朕识人不明,大将军岂会陷入孤助无援之绝境?”此话他自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但他心底确实是如此想的,也就于私下里对高力士说。今日受到王忠嗣的影响,忧愁上心,也对裴旻说了。

    裴旻道:“陛下何必自责,这人心难测。任谁也想不到在大是大非面前,竟会有人枉顾国家利益。干出这种,遗臭万年,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李隆基看了裴旻一眼,叹道:“若世人皆如裴卿一样,在非常时刻勇于担当责任,朕哪有今日忧愁。”

    “陛下谬赞!”裴旻尴尬的笑道:“只要陛下不怪臣僭越,以是天大的恩宠。”

    李隆基笑道:“爱卿一心为朕,即便有过,也是为我大唐天下,朕岂有怪罪的道理。不过该罚的,还是要罚。朕不姑息助长此风,静远也要有心理准备才是。”

    裴旻笑道:“臣明白陛下的难处,这有过罚,有功赏,本就是这个道理。”

    “你这滑头!”李隆基哪里听不出裴旻话中的意思,相比他的“僭越”之罪,他固守金城杀敌三万,察觉吐蕃阴谋,揪出吐蕃细作,又为王海宾正名,除去军中毒瘤,整整三大功劳。这赏罚之间,孰重孰轻,何须多言?顿了顿,他道:“静远此次功勋卓越,朕应该赏你什么才好?”

    裴旻趁机道:“为国效力,何求封赏。此次吐蕃入侵,再次让臣体会到边防之重要,兵制改革之必须。臣愿意外调出京,为我大唐茂边守土,抵御贼寇入侵。”

    李隆基一时无言,目光灼灼的看着裴旻,道:“静远为何有此提议?还是?”他甚至怀疑裴旻遇到什么难处,或者让姚崇这级别的人刁难了。

    裴旻忙解释道:“陛下不要误会,是臣自己的意思。臣年不及弱冠,得陛下器重,身居高位,君恩似海。经过此次征战,经过王大将军阵亡,臣深有感慨。比起在京中谋事,更渴望于边疆建功立业。为此感由心生,作诗一首,陛下请听: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一首诗鬼李贺的《雁门太守行》,在这里用的正是时候。

    裴旻为了达到目的,将马屁拍到了极点。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李隆基反复念着,这最后一句,看着裴旻,眼中有着一丝丝的感动,感慨万分。李隆基本就是一个感情很丰富的皇帝,也是一个很会感情用事的皇帝。称一句多情天子,并不未过。这种多情,并非单指男女之情,还有君臣主仆之类的感情,只要触及他心底的感情防线,他会对对方无比的信任。

    就如历史上的王忠嗣、安禄山,王忠嗣领四镇节度使,手握近乎三十万大军,大唐的万里疆域皆在王忠嗣一人掌中,李隆基对他毫不见疑。安禄山也是三镇节度使,手握重兵,深得李隆基的欢心。那个时候察觉安禄山要谋反的人不少,但是只要有人敢说,李隆基就会毫不犹豫的大发雷霆,把他捆绑起来送交安禄山。

    再如高力士跟杨玉环,李隆基将高力士视为亲人一样对待,杨玉环更是万千宠爱一生,为了她甚至不惜干出夺儿媳这样的丑事,都可见一般。

    当然这会感情用事的人,一但感情淡了,也会立刻翻脸不认人。但是只要在他的好感之内,他便会毫无道理的信任支持。

    很显然裴旻的一句“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触动了他的心弦!

    好半响,李隆基才长叹道:“朕何德何能,得静远如此赤诚以待。能得静远相助,是我李隆基此生幸事。至于茂边一事,静远就不要想了。你在京中助我良多,朕可舍不得你离去……你就好好在长安待着,真有战事的时候,任你为将出征便是,何必去茂边,受那苦处?”

    这回轮到裴旻傻眼了,瞬间明白自己马屁似乎拍的过头,他当然不能说自己在长安的原因是不愿意当凤尾,只好暂时将心思藏着,等到机会来临再说。

    李隆基以前对裴旻是器重,现在直接将他视为自己人了,没什么顾忌的道:“走,我们赴宴去,别让功臣们久等了。”边走还边道:“听说你在审问马清、孟林的时候,用了重刑?”

    裴旻也不隐瞒道:“确实用了,臣实在气恼他们祸害忠良,带着些私人的情绪,望陛下恕罪。”

    李隆基道:“无妨,他们是罪有应得,只是日后稍微注意一下影响。毕竟你是御史中丞,这事大可以交付手下去做,何必亲力亲为。”言外之意就是让手下去做,犯事了手下抗!他心情愉悦,直接传授裴旻这为官的“套路”。

    裴旻一脸受教的表情。

    庆功宴少了李隆基,气氛反而更加活跃。都是袍泽战友,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见李隆基、裴旻一前一后,欢快的交谈而来,都忍不住感慨彼此关系之好,暗自羡慕。

    李隆基极擅言谈,虽然因为他的到来,诸将拘谨了许多,但气氛并没有减弱,逐一与诸将把盏相谈。

    轮到一员番将,李隆基举杯对着他道:“安郎将,虎父无犬子矣!令尊身体可好?”

    安郎将!

    裴旻对于安姓特别敏感,目光迅速望去。却见一位高瘦的异族番将,高举着酒杯回道:“谢陛下关心,家父身体还算健朗……”

    与想象中的肥胖如猪不同,应该不是想象中的那个人,问向上首的薛讷道:“他是谁?”

    薛讷回道:“安思顺,作战很是勇敢。是一位很不错的骁将……”

    能得薛讷如此夸奖,能力自然不错,裴旻也记起了历史里确有这么一个人物,兴趣徒生,目的不是因为他,而是他的兄弟……赫赫有名的安禄山!

第三十二章 弊端清除() 
安思顺在历史上名声一般,裴旻对他知道的不多,自然远不及王忠嗣详细。但因为涉及安禄山,还是有着一定的印象。

    在他的记忆里,安禄山原本不叫安禄山,因为他的母亲改嫁给了安思顺的伯父,他又跟安思顺一起长大,一起投奔大唐,期间彼此共患生死,约为兄弟。有这层经历,安禄山这才改姓为安氏,取名禄山。

    安思顺、安禄山虽是义兄弟,但两人不是同类人。安禄山自不用多说,盛唐落败的祸首之一。安思顺却是一心忠于大唐的番将,为大唐戍边四十余年,乃名副其实的国家干臣。在安禄山谋反之前,安思顺也多次提醒李隆基说安禄山必反,只是李隆基不听而已。

    因此对于安思顺,裴旻并没有因为安禄山给他什么有色眼镜,但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安禄山这样的人能除就除,能杀就杀,留着只会养虎为患。

    宴会结束,裴旻走到安思顺的身侧,亲热的打着招呼:“安郎将!”

    安思顺见是裴旻,赶忙作揖问好。他投奔大唐并不久,但他的父亲安波注早已在大唐站稳了脚跟,是朝中的右羽林大将军,在军中有一定地位人脉。安思顺得父亲相助,仕途平坦。可跟裴旻相比起来,相差甚远,受宠若惊的道:“见过裴中丞!”

    “不必多礼!”裴旻道:“一起出宫?”

    唐朝并不排斥番将,很多番将都为大唐立国赫赫功绩,成为国之柱石。但不排斥并不等于没有隔阂,愿意推心置腹的与之往来。安思顺投唐不久,在朝中并没有认识的好友,颇为孤单,裴旻如此相邀,安思顺哪有拒绝的理由。

    安思顺刚满二十,年岁并不比裴旻大多少。两人有着相同的话题,在裴旻有心结识下,关系进展迅速。

    裴旻不经意的说起了安禄山。

    安思顺茫然道:“却不知安禄山是谁?也是我们安氏族人?”突厥安氏源于西域安息国,国中大多人以安为姓,安思顺以为是故国的某人。

    裴旻懵逼了,安思顺竟然不知安禄山是谁?难道因为自己的穿越,产生了蝴蝶效应,让安禄山消失了?

    裴旻反应迅速,忙道:“一个恩人,我有一兄弟,受过安禄山的照拂,托我遇上了叫安禄山的人,一定要代他报恩。旻见安姓人极少,还以为你认识呢!”

    安思顺摇头道:“在中原安姓人不多,但在西域,在南诏,安姓人还是很多的。若是出生于安息国,在下可以帮忙打探一下。要是源于南诏九姓里的安姓,那就无能为力了。”

    “好!”裴旻应了一声,心底却不报什么希望了。安禄山压根就不是什么安息国人,他是因为跟安思顺关系好才改为安姓的。如今安思顺都不知道安禄山是谁,那里指望找得到。

    不过他也没有丧气,有御史台这个人脉。若遇见类似于安禄山一样的胖子,还怕他能跑得掉?

    第二天,朝会,李隆基在朝堂上对于此次出征的将军下达了嘉奖令。

    首功自然是薛讷无疑,薛讷作为三军统帅,虽极少参与战阵厮杀,但他调兵遣将,重用王海宾连克吐蕃,又千里追击,击溃吐蕃大军,还收复失地洮州,功勋无人能比。李隆基拜凉州镇军大总管,统领赤水诸军,驻守凉州,并且复封平阳郡公,又拜其子薛畅为朝散大夫。

    第二大功也是毫无疑问的,裴旻以六千之众,拖出了六万吐蕃大军,还歼敌三万,战果不可谓不辉煌。特别加封忠武将军,提升食邑两百。虽然忠武将军是的武散官,没有实权,但是如他这样,身兼文武二职的,纵观整个朝代也少之又少。

    随后李隆基又嘉奖了裴旻擒拿杨矩,为王海宾戏耍冤情的功绩,但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道出裴旻擅离职守一事,对这方面也做出了相应的惩罚,虽情有可原,却过不能纵,功过相抵。

    李隆基并没有给裴旻套上“僭越”的罪名,毕竟这个罪名可大可小。现在在他眼里,裴旻属于自己人,这方面能照顾还是要照顾的。

    余下的出征官员也一一嘉奖,显然他们的功劳远不及薛讷、裴旻、王海宾显眼。

    这封赏结束,依照以往的惯例差不多到了下朝时间了。

    当今日却出现了意外。

    刑部尚书赵彦昭展开了对马崇、杨敬述、鲜于庭诲的弹劾。

    赵彦昭有备而来,借着赵成恩、李昌、白道恭、康海源几人的余热尚在,历数武将尸位素餐,抱团取暖,无视大唐利益。

    裴旻瞧了最上首的姚崇一眼,知道这位“心胸狭隘”的宰相,动手了。

    尽管姚崇并未出面,但他的卒子已经开始为他冲锋陷阵,攻城略地。

    李隆基确实有心整治军务,可要将昔年助他起兵的功臣一个个除去,他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

    朝会结束都没有说个所以然来。

    李隆基心事重重的下了朝,腹中虽饿,却食之无味,对一旁伺候的高力士道:“力士,我有心将他们撤去。可他们并未犯错,朕昔年也许诺决不负他们。今日要朕无端将他们贬罚,岂不让朕失信天下?”

    高力士道:“陛下问小奴,小奴那里知道那么多。不如将裴中丞请来,问问他的看法?裴中丞足智多谋,又与陛下一心,他的意见最为中肯。”作为内臣,在这种大事上,他始终保持着不问政的底线。

    “你呀!”李隆基挥手道:“去吧去吧。”

    裴旻身为外臣,却没有那么顾虑,听极李隆基的担忧。

    他很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臣一直以为我大唐想要兴盛,只需做到‘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足以。陛下无须贬罚他们,只需给他们加官进爵,调他们去凉州边疆任职即可。若他们真有胆气,有真才实学。是我大唐幸事,若当真是尸位素餐的无能之辈,受不得苦,许他们财富,由他们请辞,让他们荣华一生,也算对得起昔年的功劳,相信他们也不会拒绝。”

    裴旻不指望这个时候的中央将军能跟李世民时期那样,随便一个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但至少不会是马清、孟林之流可恨可耻的人物……

    李隆基并未说话,只是默默点头下了决心。

    也因裴旻的推波助澜,朝中不知兵事,却因从龙之功身居将位这一大弊端,彻底清除。

第三十三章 如兄如父() 
这天裴旻一早跟薛讷前往仁德药店拜会王氏母子。

    这是他们昨夜约好的。李隆基本怜惜薛讷上了年纪,意图直接升任他为兵部尚书。但是薛讷哪里闲得住,对于裴旻给他指出的前景,向往非常,直接要求外放戍边。

    李隆基拒绝了裴旻,却没有拒绝薛讷,将薛讷任命为凉州镇军大总管,统领赤水诸军,以抵御突厥、突骑施。

    薛讷如愿以偿,打算择日动身,但在动身之前,他想去看一看王氏母子。

    王海宾的能力是他发现的,前锋的任命也是他下达的,因此对于王海宾的事,薛讷心底也有一定的自责。不拜会一下,走的不安心。

    裴旻也正好有事找王氏母子,约好一起去了。

    裴府至仁德药店有一定的距离,爷孙二人并骑闲聊。

    “经此事可见,朝中勾心斗角,防不胜防!比起在这长安京师,戍边虽不及这里繁花似锦。却能免除不必要的勾心斗角……这马革裹尸方才是我辈夙愿!”薛讷无愧是将门之后,道德情操比起裴旻是高上不少,“只是太公不在长安,我那老弟现在卧病在床,无法给你适当的帮助。你在长安,可要小心了。”

    裴旻笑道:“太公放心,孙儿有皇上照拂,又有御史台为后盾,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来找我麻烦。”虽然李隆基拒绝了他外调的要求,但是李隆基对他亲善的态度,让他意识到现在的他在李隆基的心里地位仅逊色高力士,与之一内一外,堪比左膀右臂。有这则关系,只要他不犯什么大错,在长安还是能够如鱼得水的。

    至于外调的念头,他并没有放下。只是暂时收着,打算找到机会再提出来。

    来到仁德药店,孙溥正在坐堂,见两人到来,迎上来道:“大总管、裴中丞!你们是来看王氏母子的吧!我这里有病人,抽不得身。你们自行进去便是。刘伯去太医署拿药了,详细情况可以等他回来再做询问。”

    裴旻让他去忙着,领着薛讷向内堂走去。

    这刚来到后院,裴旻便见王忠嗣在练习刺枪,握着一根长棍,做着突刺练习。

    只见他“哈”的一声,前迈一步,长棍平直刺出。力量聚于棍尖,棍尖竟然轻微颤抖。随即收棍再刺,如此反复。简单的刺击,枯燥无味,但王忠嗣练的极为认真,汗珠如若雨下,连两人步入院内都未察觉。

    裴旻看的出来,王忠嗣的突刺算不上高明,但是身步一体,简单直接,威力甚大,属于战场技艺。这战场杀敌之术,讲究的就是简单有效直接!

    薛讷更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忠嗣,上下打量,不住地的低声道:“好苗子,好苗子!”

    裴旻笑道:“太公,这是动心了?”

    薛讷毫不掩饰的道:“当然,他才这个年岁。有这出枪的力度,不难看出基础功底扎实。若他愿意,太公不介意将薛家戟法传授于他!”薛仁贵横行天下的薛家戟法,传到他这一代,薛家后人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发扬光大的。作为薛家家主,薛讷除了叹息家门不幸,为了避免家传戟法失传,只能另选能人。

    裴旻是他看中的不二人选,但是相比裴旻对于兵法的领悟之通透快捷,戟法的领悟只能用愚笨来形容。也看出了裴旻独专剑术,不在强求。王忠嗣的出现,让他心头火热。本来他就对王海宾就怀有一定的歉意,将薛家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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