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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四个星期才看到医生是很可怕的,”玛乔里继续说,“去年冬天我患了严重的流感,以至于我以为是得了肺炎。幸好我看医生时,情况已有所好转。”
“也许当时你应该去看急诊。”戴维建议说。
“我当然也那样想,”玛乔里说,“但不准我们去。前年冬天我去过一次急诊室,但佛综站拒绝付款,因为我得的是流感。只要我的疾病没有生命危险,我就必须来这儿的办公室看病。没有事先得到佛综站医生的同意,我是不能去急诊室看病的。我如果看了急诊,他们就不付钱。”
“可是,那是没有道理的,”戴维说,“你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疾病是否有生命危险呢?”
玛乔里耸了耸肩。“我也问过这种问题,但他们不予回答,而只是一再说这是规定。不管怎么说,你来这儿我很高兴。如果我有什么问题,我可以打电话找你了。”
“这没有问题,”戴维说,“现在让我们谈谈你的健康情况。你的癌症由谁来负责?”
“由你。”玛乔里回答说。
“你没有肿瘤医生?”戴维问道。
“佛综站没有肿瘤医生,”玛乔里说,“我会定期来你这儿看病;如果你认为有必要,我再去找肿瘤医生米斯里奇。米斯里奇不是佛综站的医生,没有你的同意我不能请他看病。”
戴维点点头,认识到他自己需要时间来了解这种新规定的各种具体做法;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要花相当的时间来详细研究一下玛乔里的病历。
在其后的15分钟里,戴维开始检查玛乔里的胸痛。他一面用听诊器听她的胸部,一面在她做呼吸的间隙里询问她在学校做什么工作。
“我是位教师。”玛乔里回答说。
“教哪一年级?”他问道。他从耳朵上摘下听诊器,开始准备做心电图。
“三年级,”她自豪地说,“我教过几年二年级,但我很喜欢三年级,孩子们在这个阶段简直像花朵一样可爱。”
“我女儿今年秋天就要开始读三年级了。”戴维说。
“太好了,”玛乔里说,“那她会在我的班上。”
“你有家庭吗?”戴维问道。
“啊天,当然!”玛乔里说,“我丈夫劳埃德在电脑软件公司工作,是位程序员;我们有两个孩子,儿子在上高中,女儿读六年级。”
半小时后,戴维满怀信心地告诉玛乔里说她的胸痛不严重,与她的心脏和乳腺癌完全无关。这是玛乔里最担心的两件事。她对他到巴特莱特来再次表示感谢,然后离开了诊断室。
戴维回到自己的私人办公室,感到很兴奋。如果他的病人都像玛乔里这样热情和通情达理,他在巴特莱特的事业一定很有前途。他将她的病历放在桌上,准备作进一步研究。
戴维从第二诊断室门口的病历架上取下第二个病人的病历开始翻阅。诊断概况上写着:白血病,进行过大量化疗。戴维不禁心内叫苦,又是一个需要大量“家庭作业”的疑难病症。病人的名字叫约翰·塔洛,48岁,已经治疗了三年半的时间。
戴维走进屋内作了自我介绍。塔洛是位英俊、友善的中年人,脸上洋溢着同玛乔里一样的热情和智慧。尽管他的病史复杂,但约翰的失眠症比玛乔里的胸痛要容易治疗得多,也会恢复得较快些。经过简短的交谈之后,戴维已很清楚,约翰的病症是由于家人的死亡所引起的一种可以理解的心理反应。戴维给他开了一些睡眠药,确信这一定会帮助约翰恢复正常的生活习惯。
解决了约翰的问题之后,戴维将他的病历同玛乔里的病历放在一起,准备进一步研究。接着他便去寻找苏珊,发现她正在进行简单常规检查的小实验室内。
“有许多肿瘤病人来这儿看病吗?”戴维犹豫地问道。
戴维很羡慕那些选择了肿瘤科的医生们。他很清楚自己不适合这种专业。因此,当他发现自己碰上的头两位病人都与癌症有关时,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苏珊告诉他只有少数这类病人时,他很愿意相信她的话。当他回到第一诊断室又去取病历时,心里安定了许多。这次不是肿瘤病,而是糖尿病。
戴维的上午过得很快,也很愉快。病人们都很令人高兴。他们都和蔼可亲,对戴维也很尊重。与他在学校实习期间碰上的那些爱刁难的病人相反,这些病人都很愿意遵从他的建议和治疗,对他的到来都表示了感激之情。虽然没有玛乔里那样热切真挚,但都足以使戴维感到乐意为他们看病。
午饭时,戴维在志愿人员开办的咖啡店碰上了安吉拉。他们一面吃着三明治,一面交流了各自上午的经历。
“沃德利医生太棒了,”安吉拉说,“他很乐于助人,乐于教人。我越看他,越觉得他不像我的父亲。他更开朗外露,不像父亲那样保守,而且更热情、更可亲。今天早上我到达时,他甚至拥抱了我。父亲死也不会那样做的。”
戴维把自己病人的情况告诉了安吉拉。听到玛乔里·克莱伯对戴维到来的反应,她特别感动。
“她是位教师,”戴维补充说,“教三年级。她将教我们的尼琪。”
“真是巧合,”安吉拉说,“她什么样?”
“她看上去热情、乐于助人,而且很聪明,”戴维说,“我想她一定是位好老师。问题是她患有转移性乳腺癌。”
“噢,天啦!”安吉拉叹道。
“但她情况还好,”戴维说,“我想她还没复发过,我还没来得及详看她的病历。”
“这病很麻烦。”安吉拉说道,同时想起自己也曾多次担心会得上这种病。
“我唯一感到担心的是这里有很多肿瘤病人。”戴维说。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专长。”安吉拉说。
“护士说我今天连着碰上两个这种病例只是一种偶然,”戴维说,“我不得不祈求好运了。”
“不用担心,”安吉拉说,“我相信你的护士说的是真话。”安吉拉清楚地记得戴维刚做实习医生时碰上几个肿瘤病人死亡时的反应。
“说到担心,”戴维说道,同时凑近安吉拉并放低了声音,“你听说了波特兰医生的事了吗?”
安吉拉摇摇头。
“他自杀了,”戴维说,“他在我现在的办公室里用枪打死了自己。”
“太可怕了,”安吉拉说,“你必须待在那间办公室吗?也许你可以换一间屋子。”
“别冒傻气了,”戴维说,“我怎么对凯利先生说呢?说我对死人或自杀很迷信?我不能那样做。另外,他们重新刷了墙壁,又换了地毯。”戴维耸耸肩,“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他为什么要自杀?”安吉拉问道。
“抑郁消沉。”戴维说。
“这我知道,”安吉拉说,“我知道他很抑郁消沉,我也说过这话,你忘啦?”
“我没有说他不抑郁消沉,”戴维说,“我说过他看上去有病。不管怎么说,他是在我们见到他后不久自杀的,因为查尔斯·凯利说他是在五月份死的。”
“可怜的人,”安吉拉说,“他有家吗?”
“妻子和两个小儿子。”
安吉拉摇了摇头。医生自杀是她很熟悉的问题。她的一个住院实习同事就是自杀而死的。
“另外,”戴维说,“查尔斯·凯利还小声告诉我.他们有一个奖励计划,要我把住院率控制在最低范围。我批准的住院人数越少,得到的奖金就越多。我甚至可以得到去巴哈马旅行的机会。你相信吗?”
“我曾听说过这类奖励计划,”安吉拉说,“这是卫生保健组织用来减少开支的一种策略。”
戴维怀疑地摇了摇头。“这种‘有管理的保健制度’和‘有管理的竞争办法’有些实在是令人震惊的做法。我个人认为是有害无益的。”
“啊,我还有一个次要消息,沃德利医生今天晚上请我们去他家吃晚饭。我对他说我要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如何?”
“你想去吗?”戴维反问道。
“我知道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去。他考虑得很周到,也很慷慨。我不愿意叫人家说我们不识抬举。”
“那尼琪怎么办?”戴维问道。
“那是另一个好消息,”安吉拉说,“实验室的一位技术员告诉我说,巴顿·舍伍德有一个读高中的女儿在帮很多人照顾小孩。他家离我们家很近。我打过电话,她很乐意过去照顾尼琪。”
“你认为尼琪愿意吗?”戴维又问。
“我已问过她了,”安吉拉说,“她说她无所谓,并说她正盼望着要见凯琳·舍伍德呢。她是啦啦队长之一哩。”
“那好吧,我们去吃饭。”戴维说。
不到7点钟,凯琳·舍伍德就来了。戴维让她进了屋。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是个啦啦队长。她是个瘦削安静的姑娘,可惜样子很像她的父亲;但她直觉很好,令人愉快。她同尼琪认识之后,马上很聪明地说她也喜欢小狗,尤其是狮子狗。
戴维催促安吉拉很快化完妆,看出她有些紧张,连忙劝说她不要那么担心,一切都会很顺利的。他们驱车赶到沃德利家时,两人都很兴奋。房子没有他们的大,但条件很好,地面很干净。
“欢迎,欢迎。”沃德利打开前门,欢迎威尔逊夫妇的到来。
房子里面比外面更加漂亮,每样东西都收拾得整洁美观。古典家具放置在很厚的东方地毯上,19世纪田园风光的油画挂在墙壁上,显得十分典雅。
格特鲁德·沃德利和她殷勤礼貌的丈夫很不相同,使人们自然想到那句老话“相异个性相吸引”。她是位少言寡语、枯燥乏味的女人。她很少说话,仿佛被丈夫的性格湮没了一样。
他们十几岁的女儿卡桑德拉乍看上去很像她的母亲,可是慢慢地,她逐渐变得更像她那直言快语的父亲了。
整个夜晚仍是沃德利唱主角。他谈话的题材很多。他显然很喜欢安吉拉。有一次他甚至仰头望天,感谢自己的命运:他有这样一个能干的工作小组,现在又增加了安吉拉。
“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在回家的路上戴维说道,“沃德利医生因你而颇感兴奋。当然,我不能为此责怪他。”
安吉拉紧偎着自己的丈夫。
回到家后,尽管凯琳坚持说她自己可以回家,戴维还是陪伴凯琳越过田野回到她自己的家中。戴维返回家时,安吉拉穿着自己自从蜜月后一直未穿过的睡衣在门口迎候他。
“现在我不怀孕时穿这衣服看上去好些,”安吉拉说,“你觉得怎样?”
“怀孕时很好看,现在也很好看。”
他们悄悄回到半明半暗的起居室,躺在沙发床上。慢慢地,温柔地,他们又做起爱来。尽管不像头天夜里那样疯狂,但这次他们感到更舒服,更满足。
做爱后,他们仍紧紧抱在一起,聆听着窗外蟋蟀和青蛙共同奏出的交响乐曲。
“来这儿才两天,我们做爱的次数超过了在波士顿两个月的次数。”安吉拉长出一口气说道。
“过去我们一直生活得很紧张,很疲倦。”
“这使我想到我可能会再怀上一个孩子。”安吉拉说道。
戴维移动了一下身子,以便能看出安吉拉在黑暗中的轮廓。“真的吗?”他问道。
“这么大一幢房子,我们可以有一群孩子。”安吉拉笑着说。
“我们会想知道那孩子是否会患有囊性纤维病变的毛病。我想我们完全可以相信羊膜穿刺检查。”
“我想也是,”安吉拉并不热情地说,“但如果是阳性反应我们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戴维说,“怪吓人的。很难想出该怎么办才好。”
“好了,还是像斯嘉丽·欧哈拉①说的那样,让我们明天再去考虑它吧。”
① 《飘》(又译《乱世佳人》)中的女主人公。
第九章
9月6日,星期一
特雷纳驾驶自己的梅塞迪斯汽车离开公路,越过田间朝一堵断墙附近的停车线驶去。在夏天的几个月中,墙那边的市场常常被用做工艺品的交易集市。但是今天,特雷纳同自己的妻子杰奎琳来这里,是为了参加巴特莱特社区医院第八届劳动节野餐会。庆祝活动于9点开始,第一个节目是儿童的越野赛跑。
“多好的一个假日被破坏了,”特雷纳对妻子说,“我讨厌这类野餐会。”
“胡说八道!”杰奎琳吼道,“你少来骗我。”她是个小个子女人,稍为有点胖,穿着十分保守。尽管这是一次烤玉米、蛤蜊肉和曼恩龙虾的野餐,她却戴着白帽子、白手套,脚上穿着白皮鞋。
“你说什么?”特雷纳问道,一边把车停稳,关掉打火装置。
“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些医院的活动,所以不要在我面前假装正经。你喜欢出风头,露脸面,把医院委员会主席当成总统来当。”
特雷纳生气地看了妻子一眼。他们的婚姻充满了矛盾和对立;他们常常争吵不休。但这次特雷纳没有说话。杰奎琳关于野餐的说法是对的,这激怒了他。他们结婚已有21年,她对他了解得很清楚。
“怎么回事?”杰奎琳间道,“我们到底参不参加这活动?”特雷纳哼了一声,下了车。
在他们沿着停车线往回走的当儿,特雷纳看见比顿正招着手前来迎接他们。她同韦恩·罗伯逊警长在一起。特雷纳马上意识到出了问题。
“真凑巧,”杰奎琳看见比顿走过来,说道,“你最大的诌媚者来了。”
“你住嘴,杰奎琳!”特雷纳低声吼道。
“我带来了坏消息。”比顿开门见山地说。
“你是不是去帐篷那边先吃点点心?”特雷纳对杰奎琳说,并轻轻推了她一下。杰奎琳轻蔑地看了比顿一眼,离开了他们。
“她今天上午来这里似乎不大高兴。”比顿说道。
特雷纳一笑了之。“什么坏消息?”
“恐惧,昨天晚上又有护士遭到了袭击,”比顿说,“或者说是在今天早上,女的被强奸了。”
“真糟透了!”特雷纳发怒道,“同一个人干的吗?”
“我们都这样认为,”罗伯逊说,“特征相同,同样戴着滑雪面具。但这次用的是枪而不是匕首,但仍拿着手铐。同过去一样,他也把她逼进了树丛中。”
“我原以为照明设备可以防止这种事情的。”特雷纳说。
“也许。”比顿犹豫地说。
“你什么意思?”特雷纳问道。
“袭击是在上层停车场发生的,那儿没有灯。你记得,我们为了省钱,只在下层安了电灯。”
“都有谁了解强奸的情况?”特雷纳问。
“知道的人不多,”比顿说,“我亲自去《巴特莱特太阳报》找过乔治·奥康纳,他同意不见报。这样我们还有时问。我知道受害者不会告诉许多人的。”
“我希望尽量不要让佛综站知道。”特雷纳说。
“我认为这更说明我们需要新建一个停车库。”比顿说。
“我们需要,但我们可能办不到,”特雷纳说,“今晚要开执行会议,这又是一件坏消息。我的老对头杰布·威金斯已经改变了主意。更糟的是,他已说服了市政委员会,说建造新车库是一个坏主意。他使他们都相信那会是个眼中钉。”
“那就是说这项工程没希望了?”比顿问道。
“这还没到最后,但是个打击,”特雷纳说,“我还能使它交付投票表决,可一旦这样遭到否决,就很难再提了。也许这次强奸事件,尽管不是好事,倒有可能促使这项工程得到通过。”
特雷纳转向罗伯逊。他可以看到罗伯逊的太阳镜中反射出自己两个变了形的影像。“警方不能做点什么吗?”他问道。
“人手不够,不可能派人值夜班,”罗伯逊说,“我们帮不了多少忙。我已经通知我手下的人每当巡逻这一地带时用手电筒扫射一下停车场。”
“医院的保卫人员帕特里克·斯威格勒在哪里?”特雷纳问道。
“我去找他。”罗伯逊说完,朝水池跑去。
“今天晚上你准备好了吗?”罗伯逊走远之后,特雷纳问道。
“你是说今晚的会议?”比顿问道。
“会议和会议以后。”特雷纳脸上挂着淫秽的笑容说。
“会议以后我不敢肯定,”比顿说,“我们需要谈谈。”
“谈什么?”特雷纳问道。他不愿意听到这种话。
“现在不是时候。”比顿说。她已经看到帕特里克·斯威格勒和韦恩·罗伯逊朝这边走来。
特雷纳靠在墙上,感到身子有点虚弱。他所依赖的一点是比顿的感情;他不知道她是否在欺骗他,是否看上了那个混蛋查尔斯·凯利。特雷纳叹了口气,事情总是这样不顺心。
帕特里克·斯威格勒走近特雷纳身边,直视着他的眼睛。特雷纳认为他是一个健壮的小伙子。在巴特莱特橄榄球领先于周围学校的那个短暂的时代里,他曾为巴特莱特高中打过橄榄球。
“我们一直帮不上多少忙。”斯威格勒说道。他不想被这一事件所吓倒。“那位护士值了双班,离开前没有通知保卫人员。我们曾多次告诉她们下晚班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保安人员。更糟的是,她白天上班时把车停在了上层停车场。你是知道的,上层没有电灯。”
“真是活见鬼!”特雷纳骂了一声,“我被认为是这家价值几百万美元的医院的管理者和领导者,但却不得不为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操心。她为什么不通知保卫人员?”
“我不知道,先生。”斯威格勒说。
“如果我们修建了新停车库,就不会再出现这类问题。”比顿说道。
“负责工程技术的沃纳·范·斯莱克在什么地方?”特雷纳问道。“去把他找来。”
“你们大家都知道,范·斯莱克先生从不参加医院的社交活动。”比顿说道。
“他妈的!你说得不错。”特雷纳说,“但我要你代我告诉他,我需要上层停车场同下层一样都安上电灯。事实上,要告诉他电灯必须点得同球场一样明亮。”
接着,特雷纳又转身面对着罗伯逊。“你为什么未能找出那个混蛋强奸犯是谁?这座城市只有这么点儿大,而且是同一个人多次进行强奸作案,我认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