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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作者:吴言-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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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一点温度了,才大胆地说出那句带有“破题”意味的话:“你本来就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女性!”
       一个“点题”,一个“破题”,这篇文章做出来就有意境了。一票果然趁热打铁,对柳如眉说:“其实你不找我妹妹,我也会将那一票投给你的,因为那一票本来就是你的!”就像柳如眉说话当中想起那台电视机一样,一票此时脑海里也突然浮现出一样东西——当然不是电视机,而是两个鸭梨。这两个鸭梨劲儿大着呢,一下就将一句话从一票胸腔里挤出,他直视着柳如眉说:“我都恨不得给你投两票呢!”
       对两位普通同事来说,这话的“味儿”有点大了,因为这是情人之间通用的语言。一票将这句话说出口,也有点吃惊,他甚至吃惊地大张着嘴巴没有及时合拢,仿佛这话不是自己“说”出来的,而是话儿自个撑开他嘴巴“跑”出来的。他的脸也微微有点发烧,他甚至有点担心:万一柳如眉怫然作色怎么办?那就太没趣了。
       一票的担心当然是多余的,怎么会呢?女性就像一个当铺,对于赞美性语言一律照收不误。哪怕这种语言带有很大的夸张成分。当铺老板清点送来的衣物,还会一件一件照成色论价,有时甚至会大肆砍价——一件八成新原价值三千元的裘皮大衣,能给你三百元就算不错了。可女性在赞美话儿的面前,却从不“砍价”,恨不得让你多说几句呢!所以女性若开当铺,非连老本儿赔进去不可——因为那样一件裘皮大衣,她可能付给物主三千二百元,不赔才成怪事了呢!
       所以女性鲜有开当铺做老板的。即使有一个闪着腰儿从里间走到柜台前来,那也是老板娘,来看自己的丈夫和物主讨价还价。
       一票的担心因此是多余的。他那句话当时让柳如眉心里再次一热。一票若是那个物主,那句话就是那件裘皮大衣,他将那句话儿“当”给柳如眉,柳如眉收下后,意外地付给他三千二百元——柳如眉当时眼睛一扑闪,回答一票说:“想不到你对我这么好!”一票此时才放下心来,抬起一只手以额至颌一抹,顺势才将惊愕地张着的嘴巴抹“合拢”了。正如那位物主,万没想到一件旧裘皮大衣能当得这么多钱!将钱揣在衣兜里走出当铺了,仍心存疑惑:莫不是付错了,不会追出来索要吧?心里不踏实,扭回头去看,见老板娘正将裘皮大衣穿在身上,左一下右一下比试呢。这才放了心。随手又扔给老板娘一句话儿:“老板娘真漂亮,穿上这件衣服更漂亮,晃人眼呢!让人都不敢看了!”说着,撩起衣襟遮住自己的脸,像一个顽皮的小孩一般作出一副“不敢看”状。女老板心里乐开了花,咯咯咯笑着让话儿从当铺里撵出来:“先生太会说话了,听你说话就像孩子过节或者农民赶集似的!先生留一下你的手机号可以吗?”那物主生怕老板娘突然反悔,趁她心里喜洋洋之际,早放下衣襟疾步汇入人流中不见了,哪顾得留什么手机号。
       男女约会,话说到情浓得化不开的份儿上,就得换个话题“冲淡”一下。就仿佛一杯白糖水,糖放得太多,不仅“甜”,且“腻”了,就得再加点开水稀释一下。或者就像大街上有一个马戏团在表演,人围得水泄不通,将交通都堵塞了,此时就得警察出面疏导。一票和柳如眉此刻就是这样,一票挥着手“疏导”交通,柳如眉拎起开水瓶“稀释”杯中甜水。两人不再顺着那个话题往下说。柳如眉以手支颌,将目光望向窗外。窗外是那种“滚滚红尘”和“大千世界”。人流、车流不断,市声也不断。一个男孩正冲一个女孩招手,女孩脸儿红
       扑扑的,提起脚跟欣然向男孩跑去。
       柳如眉和一票开始共同追忆那些因为已逝所以注定是美好的青春时光。
       这天下午,一幕有趣的镜头出现了:脉脉含情大酒楼里,当时正放着悠扬的萨克斯曲《回家》。我和陶小北正像徐志摩和林徽因那样坐在一起,刚点毕菜抬起头,突然瞥见柳如眉和一个读者已“认识”我并不认识的男人走了进来。当时我们在一楼的小雅间,他们看不见里边,我却从雅间白布门帘的缝隙里瞧见了柳如眉。那天下了一点微雨,他俩打着一把伞,进来在大厅里停留片刻。柳如眉收伞后顺手将伞递给了那个男人,这是她的习惯动作,因为那把伞我很熟悉。每次下雨我俩打着伞进门,她伞一收便会顺势递给我。我接过伞,低头拿那根小带绕一圈将伞扎住。然后我往往还会绕第二圈——用手臂将柳如眉富有弹性的腰环绕,有时我们环绕着直接进了卧房,有时环绕着坐到了沙发上。到底是环绕着进了卧房,还是环绕着坐到了沙发上,视情况而定。可无论哪一种情况,那把伞早不见了,有时被我随手扔墙角了,有时被我搁在门口的鞋柜上了。只有一次情况有点紧急,我竟一手环绕着柳如眉,一手拎着伞进了卧室。柳如眉已宽衣解带,像一条肥美的大白鱼,哧溜钻进了被窝,我手里却还拎着那把碍事的伞。我灵机一动,竟恶作剧般地将伞柄掉过来,顺手挂到吊灯杆上。那天我俩“唱歌”的时候,柳如眉没有像往日那样闭眼睛。我以手将她的眼皮抹下去,她又睁开往吊灯下面看,原来那把伞尚在那儿摇晃呢。那天柳如眉怎么都不愿翻身农奴把歌唱。事毕,才告诉我缘由:那伞尖尖锐着呢,掉下来先扎你屁股上。

       这把亲眼目睹和见证了我和柳如眉“唱歌”全过程的“爱情伞”,今天竟拿在了一票手里。我当时心里有点不舒服。按照物理学上那种“干涉现象”,伞目睹了我俩“唱歌”,伞拿在一票手上,似乎一票也目睹了我俩“唱歌”。

       柳如眉那天信手将伞递给一票,自顾先上二楼了。一票低着头手忙脚乱扎小带:他显然对我家的伞不熟悉,笨手笨脚扎了半天才将小带扎好。或者那把伞是那种对主人忠诚的“仆人”,挣扎着不想让一票扎住,仿佛一旦被一票扎住,它的女主人就当众丧失了贞操。

       一票扎好伞,举目凝望了一眼闪身已上二楼的柳如眉,目光如炬,像贾瑞追逐王熙凤那样疾步追随柳如眉的倩影而去。我扑哧笑了。陶小北问我笑什么,我说我看到了那种“爱情的光芒”。陶小北不解,说:“不见你眼前有这种光芒啊!”我笑着说:“我眼前没有,我爱人身后有!”陶小北更不解:“你梦呓啊!”她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仿佛我真在做梦。我顺势做出一副“如梦方醒”的样儿,让服务员将已点好的菜单拿过来,低着头一边看一边对陶小北说:“咱们今天不吃鱼香肉丝了,来半斤白灼虾吧!”我将菜单递给身旁侍立的那个虽年轻但却像“鱼香肉丝”一般没有“味道”的服务员,眼睛望着“味道”比白灼虾更醇美的陶小北,心里尚在寻思:柳如眉这会儿正在点“鱼香肉丝”呢!想到柳如眉点给一票的那盘“鱼香肉丝”是这边刚退掉的,我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凉的笑意。

29 

       那天在脉脉含情大酒楼吃饭,由于我的注意力集中在柳如眉和一票身上,差点将冯富强和李小南这一对忽略了。

       冯富强和李小南比柳如眉和一票稍晚一点进来,也上了二楼。那天我们一拨一拨凑在一起,真是巧中添巧。就仿佛这个酒楼是过去那种“接头”的地点,从事“地下工作”的同志这个那个都来了。
       对我来讲,即使柳如眉和一票可以被忽略,冯富强和李小南也不可以被忽略。

       柳如眉和一票若是那种“主要的矛盾方面”,冯富强和李小南就是那种“主要的矛盾”。按照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说法,当然是应该先抓“主要的矛盾”,再抓“主要的矛盾方面”。

       看到柳如眉和一票打着我家那把颇有纪念意义的“爱情伞”进来吃饭,我心里像被猫抓了一把似的,像那些肠胃不好的人,当下泛起一股酸水。男人这种王八蛋就是这样:只愿自己伸出手去摘别人树上的果子,却不许别人探过身来哪怕在自家树上只捋一把树叶。
       陶小北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娇嗔道:“鱼在河你今天是怎么了,刚做毕梦,这会儿又丢了魂似的?”
       陶小北这么说,令我汗颜。我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小心眼儿了。按照那种“换位思考”的新的思维方法,如果陶小北老公看见我和陶小北在一块儿吃饭呢?不也会有一种吃了一颗青杏儿的感觉?说不准酸得脸都会缩作一团呢!阎水拍局长不是常常教导我们说:遇到事情多为别人想一想,多从别人的角度考虑考虑。
       “换位思考”果真起作用。我挥了挥手,将溜到二楼去的“魂儿”唤回来,宽慰自己:柳如眉和一票吃吃饭有什么关系呢?掏钱的肯定是一票,而非柳如眉。按照小平同志“三个有利于”的原则,显然有利于我家的经济建设。抛开“经济”的角度,又有什么呢?也没什么呀!不就是两个同事在一块儿吃吃饭嘛!吃吃饭有什么?我和陶小北也一块儿吃饭啊,我们之间有什么了吗?即使有“什么”了,又有“什么”呢?我和陶小北,柳如眉和一票,谁和谁先有什么了,也没有什么呀!生活就是这样,不是你在别人家自留地里顺手摘两个包谷,就是别人在你家自留地里偷偷挖两个马铃薯。
       只有具备了如此胸怀的男人,才能成就一番大事呢!

       令我有点不快的是,那天柳如眉这小婊子给我打电话却说,她不回家吃饭的原因是要在单位加班呢!我问她下午饭怎么吃,她说凑合一下,要一份儿盒饭吃一吃。一票莫非是她要来的那份儿“盒饭”?若一票能当饭吃,柳如眉从此就不需要进食了,每天上班看也看饱了。那才叫“三个有利于”呢!
       可我当时也够无耻的了。听柳如眉说要“凑合一下”,我随口接过她的话茬儿,对她说:“哟,我单位也加班,看来咱们今天都得艰苦奋斗了!”我说的“艰苦奋斗”是指我俩都得吃盒饭。然后两人就儿子的晚餐问题进行了磋商,并迅速达成了让儿子去柳如眉父母家吃饭的一致意见

       总之那天我前后左右一想,心里完全安静下来。安静下来后再一想,觉得柳如眉和一票吃饭简直了无新意,甚至有点俗不可耐。相反冯富强和李小南“共进晚餐”,却像那种“历史的经验”一般值得注意,甚至有一种“阶级斗争新动向”的意味。
       是的,这确是新近出现在我们玻管局的“阶级斗争新动向”呢!
       别以为我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冯富强像卸掉了一条胳膊一样,从我身上卸走了李小南(我原以为我与李小南的心理距离比他近),让我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但这种“痛感”不是因为我想像“三言二拍”里那个卖油郎一般,独占我们局里的两个“花魁”,或者像古代的皇帝那样,“左拥赵姬(陶小北)、右抱越女(李小南)”呢!我的“痛感”来自于——冯富强和李小南双双出现在脉脉含情大酒楼,意味着我失去了李小南这一票!
       对我来讲,李小南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柳如眉对面的那个男人——决定我一生命运至关重要的一票——因为我们玻管局随时都有可能投票!

       我已拥有了陶小北这一票,(难道陶小北会把那一票投给别人吗?除非黄河会倒流!)若我再拥有了李小南这一票,就比冯富强多出了两票!马方向当初在“马赵之争”中一票制胜,我若多出两票,不等于已将“胜利的红旗高高插上了山顶”?多获得一票,就等于多排除一颗通往总目标道路上的地雷,待到胜利的红旗映红我的笑脸时,我不仅会立功受奖,首长还会拍着我的肩膀称赞我是连队里的排雷能手呢!

       而倘若我失去李小南这一票,就会和冯富强战成平局,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我现在必须尽快搞清楚:冯富强与李小南是缘何走在一起的?

       他们是初次“脉脉含情”?还是已涉入爱河?他们仅仅是贪恋那种男欢女爱?还是另有其政治目的?若待他们有了那种男欢女爱,到了那种心照不宣的程度,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撕掳不开时,政治上缔结的盟友关系不是会更牢靠了吗?女人是一种依赖性极强的动物,一旦和谁有了那种肉体关系,就会无原则地坚决拥护谁,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动摇呢!
       我必须当机立断从这两个人中间插进去,阻止他们男欢女爱的进程!像我这样一个目前来说微不足道的男人,当然很难像那些伟人那样挥手之间就可改变历史的进程,但要下工夫阻止一个男人求偶的步伐,我想还不至于没有一点办法。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是的,无论采取哪种手段,我必须抢先一步走在冯富强前边!抢先一步就意味着胜利,关键时刻我甚至不惜献出自己宝贵的身体!

       当然我不会鲁莽行事,因为这里边还有一个阎水拍局长。

       阎水拍局长与李小南的关系目前呈现出扑朔迷离的局面。这两人的关系较前肯定发生了

       一些变化:因为李小南再也不拒绝到阎水拍局长办公室去了,也再未冲阎水拍局长的背影吐唾沫。有一次我甚至亲眼目睹她给阎水拍局长撒娇,就像一个可爱的女儿向父亲使性子一样。阎水拍局长比李小南大出二十五岁呢!就是说阎水拍局长二十五岁时,李小南才刚生下来。如果阎水拍是那种钻天杨,都长碗口粗了,李小南才刚被两个戴着红领巾的小朋友在三月十二日这天栽地里去,浇水时都得将她纤弱的“身子”扶着,生怕不小心折断呢!可长若干年,两棵树就一般高且一般粗了,至于那种“年轮”,不细看哪能看出来。阎水拍局长九十岁时,李小南也就六十五岁了;阎水拍局长若能活到一百二十五岁,李小南也就一百岁了。两个“百岁老人”坐那儿,“年轮”谁能看出来?

       所以任何事情得来回想:从这边想过来,再从那边想过去,这一想就想通了。阎水拍局长若与李小南发生点什么,其实也是很正常的。倘若他们之间发生了那种鱼水之欢,你就往远处想,往出去想,往将来想。二傻子才会往回想呢——“若时光退回去多少年?”这是人话吗!时光退回去多少年,那就不叫鱼水之欢了,叫奸淫幼女!公安局的同志早将低垂着脑袋的阎水拍从我们玻管局的楼道里带走了。走到大街上还会有人往他脸上吐口水呢,唾沫星子不把这个老家伙淹死才怪呢!
       阎水拍、鱼在河、冯富强、李小南目前呈现出一种“四角”关系。这里至少有一个人是多余的。这个人非我即冯富强。我决心将冯富强挤出去。若将这个像脸上的粉刺一样惹人讨厌的家伙挤出去,就剩下了我们三个人,这符合阎水拍局长说的那种“三角形的稳定性”

       对我来讲,现在需要盘算的只是:怎样才能把这颗粉刺神不知鬼不觉地挤出去

       这就得跟阎水拍局长学着点儿。阎水拍局长只是趁机构改革之机成立一个“行管办”,就达一箭三雕、一石三鸟之奇效。以我目前功力,跟阎水拍局长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但动点儿脑筋,等待时机,找出一个“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办法,还是完全可能的!
       冯富强担任主持工作的副科长后,我从来没有在工作上好好配合过他,对他安排的事情向来是等因奉此,例行公事。有时还故意出点难题为难一下他。以我的心计和情商,不动声色地戏弄一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冯富强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还有陶小北和我唱和。我不仅没有好好配合过冯富强,还像赵国的使臣诬陷廉颇那样想方设法诬陷他。战国时赵国名将廉颇被废,虽老犹健,赵王想再启用他,但派出的使臣却捏造说他一会儿就拉了三次屎。
       我每天上班坐在办公室,像阎局长那样,用一张本省的日报遮住脸,装作在看报纸,其实我是在以“看报纸”作掩护,偷偷观察着冯富强的一举一动——看他一会儿能拉几次屎!

       必要时我甚至不惜给他常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个玻璃水杯里下泻药,

       以促使他一会儿就拉三次或三次以上的屎。
       当然现在还不到给冯富强的水杯里下泻药的时候,冯富强正和阎水拍处在“蜜月”阶段,此时给他下泻药,弄不好阎水拍会让我接连拉三次屎。所以我必须等待时机。自从主持政秘科工作后,冯富强更是将阎局长奉为不祧之祖,惟阎局长马首是瞻。只要见冯富强从办公室门前大步经过,一定是阎局长刚给他布置了什么事,他急着去办。一天到晚总见他目光热切地望着阎水拍局长,不知往阎水拍局长办公室跑多少回。有人来找他,只要不在大办公室,就一定是在阎水拍局长房中。鱼在河、陶小北、李小南、康凤莲就会异口同声对来人说:“你等一会儿吧,他在阎局长那儿呢!”
       机构改革之后,陶小北虽已任局工会主席,但仍在大办公室办公。那个纪检副书记罗一强也被挤到我们这间大办公室来。看来,当初赵有才主任不给小牛和小马单独办公桌,办公室里放不下只是托词,放还是放得下,只是显得拥挤一点罢了。这样我们这间大办公室便有如下人员:陶小北工会主席,罗一强纪检副书记,冯富强副科长,鱼在河副科长,李小南副主任科员,康凤莲出纳员,打字员小胡及驾驶员小牛、小马、小虎。
       通信员小高本来隶属我们政秘科,但他人微言轻,只能继续在局办公楼后面那间平房“办公”。那里原来是局里的临时灶房,相当于部队那种炊事班。后来局里没人去那里吃饭,小高当通信员后,“炊事班”也就解散了。小高本来也想到楼上来办公,在大办公室里凑个热闹。第一次去找冯富强谈,冯富强瞪了他一眼。隔了一段时间又鼓足勇气去找冯富强谈,冯富强干脆训斥他一顿。冯富强那天好像很生气,小高万没想到冯富强突然会像黄河那样“咆哮”起来。冯富强训斥他的那一瞬间,小高眨巴着眼睛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小高后来找我诉苦,局里四五十个同志都在楼上办公,怎么就该他一个人蹲在那间茅草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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