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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人各有志
可能最近查的真的很严格，下船的地方荒无一人，来接赵林的居然是辆驴车，吱吱呀呀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见着大路。
“还有开着的饭店没，先弄点吃的来。”赵林坐到车里才算松了一口气，从现代化的城市一下子到了驴车上，这种心理落差有点大。
张东城道“知道你回来，我专门让客来留了一个厨子伺侯，几点都有饭。”
办事还是这么稳，回到这边就算是到家了。吃饭睡觉都不用发愁，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
喝口回魂汤，在海上颠簸的恶心劲才算消掉。又吃了几口青菜，赵林问道“你媳妇接过来没有？”
张东城道“什么媳妇，我现在单着呢。”
“那个秦丽丽呢？”赵林奇怪道，按张东城现在的身价不至于被人甩了啊。
张东城道“她爹高升了，我就没再去找她。”
“怎么他还看不上你？”赵林有些小郁闷道。
“人家是当官的，和咱们不是一路人。我派人打听过了，她找的下家可是副处级干部，年轻有为，比我有前途多了。”张东城情绪不高的说道。
赵林道“哪冒出来的？一个副处也敢和你抢女人，怎么不揍小丫挺的？”
“别天玩笑了。人家是公安厅的，不来找我麻烦就不错了。”张东城显然对自己的认识还不够。
“你就没再想想办法？”赵林问道。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张东城道“我也想通了，只要有钱什么女人找不到。她秦丽丽又不是天上的仙女儿，不值得我费那么多精力在她身上。”
赵林一敲桌子道“说的好！一个小吏之女天生势力眼，不要也罢。”
看看张东城兴致还是不高，赵林又问道“有没有新目标？”
“暂时不考虑这事，我准备把厂子里的事情做好再说。”张东城时刻不忘表忠心。都这时候了还唱高调呢。
不过这也好，至少会在事业上更专心一些。就像他说的，有钱了什么女人找不到，按现在这边的发展趋势，每年给他的分红足够他去香江包养几个小明星了。男人嘛，结婚什么的不着急。
“厂子现在情况怎么样？”赵林道。
张东城一下子来了精神“前些日子给一些工头放了假，他们回来的时候一人领了一大帮回来，厂子现在几乎不缺工人了。黄成大哥那边又运回来不少好机器，我正打算把厂子扩建一下，不知道你看行不行。”
“那些本地的作坊都干的怎么样？”赵林不置可否，又问道。
张东城道“他们做的也不错，就是受资金限制太大，没办法和咱们比。”
“给他们留点汤喝，别一下子都挤死了。”赵林道。这些民营企业的前身还是太脆弱了点儿，小作坊和正规军的差距不是光靠勤奋就能追上的。
“挤不死，咱们再扩建两倍造的东西也不够卖的。现在已经有人主动来厂子里拉货了，不管做多少都能卖的出去。”张东城道。他瞅着白花花的银子被别人抢走，还是自己扶持起来的对手，怎么也做不到像赵林一样自在，巴不得把他们都挤死，好自己独占呢。
赵林道“那就扩吧。做好规划分几期来完成，如果钱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拨一点儿，这边赚的钱也都投进去，反正其他地方也用不到。”
“不用再投钱进来，厂子现在利润足够了。”张东城道“我还怕花不完呢。”
“那你看着办吧。”赵林想了一下，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要控制一下扩张速度的好，等再过几年也不迟。
“袁科长想和你见个面，你看能不能抽个时间？”张东城道。
“他想和我谈什么？”赵林问道。
“海峰过来之后让我给他找块地，说要自己建个机床厂。我跟袁科长说了一下，他犹豫到现在也没给批。海峰就在我这儿圈了一块地，自己鼓捣起来了。”张东城绕了一大圈子说道。
丁海峰是带着赵林的圣旨来的，要什么就得给什么。张东城虽然配合的不错，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这边造什么都能卖的出去，半年就把投入赚了回来。
但是丁海峰要做的东西，听起来很高科技，但是摆弄到现在连审批都没能通过，更别提赚钱了。
张东城现在想的就是扩建厂房的事情，当然想把丁海峰占的地方给要回来了，最好再把流到他那边的资金给掐掉，这样就不用一直让这边的厂子给他输血了。
“那袁科长是怎么回事？”赵林道。他听懂了张东城的潜台词，但还是不明白关这个袁科长什么事，难道他还想在审批上拿点儿回扣？
张东城道“黄成大哥运回来几台机器，这边一些国营厂子得了消息就想买下来，不过都被海峰给扣下了，说要拆开研究研究。袁科长去找了他好几次都没用，要是在这上面松松口，他的厂子也不至于现在都批不下来。”
他和丁海峰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两人的世界观差别太大了。丁海峰走的是技术流，只要技术上去了，赚钱这种小事不值一提。
张东城这边只要买来机器，招来人，前期投入一波，不用什么技术就能不停赚钱，当然看不懂丁海峰的操作。
“等我见了丁海峰之后再说吧，袁科长那边你先约个时间，过两天我带海峰去见见他。”赵林道。只靠衣帽玩具这些产品，影响力还是差了点儿，丁海峰难得愿意跳出来，不管他要干什么都得大力支持才行。
不过直接就上机床制造，太直接了点儿。手底下没有一帮技术人员，就算丁海峰再能干，那也做不出来什么东西。
而且现在国内的配套设施太差了，总不能一个人从原材料到成品，所有配件都自己造吧，那把赵林所有的钱都投进来，也不够用啊。
还是让丁海峰先把精力放到一些小东西上，帮他赚点儿钱再说。一个人就想推动社会发展的巨轮，太累了，也太自不量力了。还是顺着社会发展，慢慢往前走比较好。
第247章又一个可造之材
吃完饭出来，张东城非要带赵林去新盖的办公区看看。
新建的办公区一共四栋六层小楼，按赵林的要求，还带了一个非常大的院子。别说全部用上，现在一共也没二十个坐办公室的人，连一层楼都用不完。
张东城划了三栋当员工宿舍用，自己也住在里面。还特意给赵林留了一间，里面冰箱洗衣机暖气片都配的很齐整。
“速度挺快啊，这就住进来了。”赵林夸了一句道。
张东城道“办公室用不了这么多。这边的生活条件比厂区方便的多，我就让厂里的中层住进来了，不然空着太浪费了。”
这种黄金地段拿来住人，大院子空旷的都能停火车了，这种奢侈感让赵林有点晕“这块地批的时候困难不困难？”
“就是一说的事儿，袁科长还想让咱们多盖一点楼起来。我看盖那么多楼也没用，就没答应。”张东城道。
在厂区盖宿舍楼比这边要便宜不少，员工上班也省时间。要不是赵林之前有要求，他连这几栋楼也不想建。
住在这边也不安静，边上天天都在盖楼，吵的不行。只是住在这边，比起厂区还是条件要好一些，而且是自己的地盘自己的楼，住起来心情不一样。
赵林啧啧两声，没有再解释什么。
这可是未来的cbd商圈，虽然不是内圈，那这个大院子的地皮以后也比他现在的厂子值钱的多。让他多盖几栋楼，居然还嫌浪费，把这话记下来，够他后悔后半生的。
赵林在这边转了一圈，还是回杨玉明家里去住。那边好歹也算是他的半个家，自己家里条件差了点，住起来还是比外面要舒服的多。
杨玉明的收藏果然换了地方，费了赵林不少劲才把它们重新找出来。从这些新藏品来看，杨玉明这两年的收入应该都砸在这些东西上了。他的独身主义要是能坚持到最后，那这些宝贝都是赵林这个大徒弟的，现在扒出来提前看一看也是应该的。
“师哥，你小心点儿，被师父知道了会骂死我的。”看家的杨光看着赵林把一件又一件宝贝从里屋掏了出来，带着哭腔说道。
他只知道师父有宝贝，但却不知道藏在哪里。师父的里屋他是没资格进的，更别提摸一摸这些宝贝了。
“来上上手，这玩意儿光听是学不会的，非得亲自摸摸看看才行。”赵林大方的邀请道。杨玉明也真是的，杨光这小孩儿人挺好的，而且都跟他姓了还这么防备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杨光道“我不敢，你还是快点儿放回去吧，师父很凶的。”
“我在这儿，要挨骂也轮不到你。”赵林捡一个铜炉丢给他道。这个一看就是杨玉明的手艺，假的。
杨光七手八脚的把东西接住，胆颤心惊地放到桌子上“别玩我了行不行，这要是摔坏了，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他平时在家都教你什么东西？来这么久了，总不能还在和砂轮机打交道吧？”赵林道。
刚吃了饭睡不着觉，和这个小师弟聊聊天也挺有意思的。说起来杨玉明是把他当儿子养的，不可能不教他点儿真本事啊。
“刚来的时候师父教我识字，现在正在教我学数学。”杨光答道。他还基本是个文盲，所以他对赵林崇拜的不得了，毕竟这个大师兄可是京大的学生，那学问肯定大的不得了。
赵林听的有点晕，杨玉明还真疼他啊，这是打算让他教大学么“其实的呢？就没教你做东西？”
“那些东西太简单，一学就会了。”杨光老老实实答道“就是数学题太难，我学了好久都学不好。”
“一学就会？你拿个自己做的玩意儿来给我看看。”赵林不信道。数学题谁都能学会，做假古董那可非得有干这个的天赋才行。杨玉明就这么好运，随便捡个孩子都能这么牛？
杨光回自己屋里抱了个一个成品一个半成品递给赵林“就是原料不好找，不然还能做的更像一点儿。”
唐三彩啊！赵林拿着他的作品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来破绽来，这熊孩子的手艺比杨玉明还好！
杨玉明的陶器做的并不好，拿到潘加园也就是个地摊货。但是杨光这孩子做出来的放到地方博物馆，应该也能骗骗普通的专家了。
“这不是咱师父教的吧？”赵林左看右看也不信杨玉明在这上面对自己藏了私。
杨光道“是啊，他说等我把这东西做到最好，然后才教我真本事。他让我多读历史书，自己在书里找资料来看，还说这样才能进步。”
这是哄傻孩子呢！
他明明是黔驴技穷了，在这上面倒不出水来了才这样说的。
赵林道“以后要什么材料和我说，我帮你找。”
“我也不知道要用什么，一样一样试呗。师父以前带我去好多地方挖土，不过最近他太忙了，一直在香江那边不回来。我的材料都用光了，也没地方找去。”杨光道。
这是心虚了，活该！
好好教他做铜器做字画不好么，偏偏搞什么陶俑，这下子没脸见人了吧。
“这好办，回头我到地质系帮你讨些土样来，全国各地的都有。你看哪种合用，咱们开大卡车去拉。回头我给你寄点儿碎片来，完整的我搞不到，弄点儿残片应该还是可以的。”赵林打下包票道。不说地质系，好多需要野外实习的科系都行，让他们在全国各地实习的时候挖点儿土和石头寄过来，保证够他用个好几年的。
杨光道“那太好了。不过残片就不用了，师父给了我好多让我和博物馆里的成品观察对比。现在外观我做的还不错，就是釉料成分和烧制火侯还有些拿不准。”
“这个是他帮你做的旧吧？”赵林终于在那件成品上看到了杨玉明的痕迹，做旧也是核心工艺之一，还是让赵林看出来了一点蛛丝马迹。
杨光道“是师父做的。不过他都没用心，后来我又自己琢磨着加了一道工序，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第248章提议
赵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才跟了杨玉明多长时间，都会自己改工序了，效果还挺不错。估计杨玉明也是受了打击才跑到香江找妹子求安慰，不然放着这么好的徒弟不教，在那边瞎磨叽什么呢。
如果杨光能一直不掺和江湖事，假以时日必定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如果杨玉明脑子转不过来这个弯的话，那把他放在这边就太浪费了。
“等师傅回来要是还不教你真本事的话，就给我发电报。到时候我把你接京城去，给你找个大学教授当老师，让你也体验一下大学生活，你看怎么样？”赵林道。
杨光啊了一声道“那怎么行，我连看书都认不全字，大学教授能教我吗？”
“教授的事情我来安排，你只说愿意不愿意就行了。”赵林是真不舍得他被杨玉明给荒废了。他还是有老一辈手艺人的坏毛病，教徒弟总想留一手，除非是他特别信任的才行。
像杨光这孩子，他当儿子养没关系，但是涉及到手艺问题，不考察个十年八年的，是不会下决心教他的，别说干儿子，就是亲儿子也一样。
“我当然想去大学里涨涨见识，但这事还是要先和师父商量商量才行。”杨光没有一下子答应，虽然他很兴奋。
品性不好，手艺带棺材里也不往外传。赵林把他弄走两年，帮忙考察一下品性也不错。
反正他还小，杨玉明也有的是时间。
一觉睡到大天亮，杨光红着眼给赵林把早饭送了过来“外面来了个人找你，我让他在客厅等着了。”
“没睡好？”赵林随便套了个大衣起床问道。
“啊，我在想要是我走了师傅怎么办。我不在的话，他到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杨光流浪了很久，到了杨玉明这里才有了名字和安稳的生活，说没感情才是假的。
赵林说话的时候就没想一下自己“只要你别一去不回就行，他现在身体还好着呢用不着人伺候。”
“我肯定会回来的！”杨光肯定道。
赵林把早饭吃完，再把身上的衣服整理个差不多道“干你的事去吧，明天的早饭别弄这么油。”
杨光乖乖的把东西收了“我知道了。”
这就过去二十多分钟了，赵林才到客厅看来的是谁。
“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你怎么才起床！”丁海峰在屋子里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了，一见着赵林就报怨道。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县里的厂子不管了？”赵林嘬着牙缝开始泡茶。
丁海峰道“你有点记性行不行，还不都是你撺掇的。”
“也是哦。”赵林慢悠悠地把茶泡上道。他发现喝茶可以戒烟，所以就每天离不了这个，宁愿不吃饭也是呲溜两口茶叶水。
丁海峰从进屋就没在椅子上坐稳过，着急忙慌道“你别磨蹭了，给我出出主意。”
“先喝茶，看看外国茶叶和咱们的有什么不一样。”赵林把茶给他沏上说道。
“靠！”丁海线峰骂了一句，还是接过茶杯来闻了一下“还不错，比我在咱们老家喝的好多了。”
“我觉的也是。咱们这个茶业大国居然在国际上卖不出茶叶去，想想都觉得悲哀。”赵林喝了一口，叹息道。
“多正常啊，外国的月亮都比咱们圆，茶叶比咱们卖的好有什么奇怪的。”丁海峰嘲讽道。
赵林摇摇头道“要是换个人说这话，我非得把他赶出去不可。怎么你也唱起这个调调来了？”
“还不是那些当官的，我特么都要指天发誓了，他们就是不信我能做出来比外国更好的机器来。”丁海峰气愤道。
“那你能不能造出来？”赵林淡定的问道。
丁海峰气鼓鼓地不说话，灌了好几口茶水才说道“材料质量有保证的话，当然能做的出来。我都算了好多遍了，按我的设计图来做，在性能上至少能提高百分之六十！”
赵林道“纸上谈兵谁不会，你多加了个限定条件，能说服别人才怪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丁海峰急了，要是赵林也不信他的，那他可就叫天天不就叫地地不灵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赵林道“可是只有我信你有什么用？钱、场地、技术人员我都能给你配齐，但是没材料有个屁用。”
“可以进口啊！”丁海峰话一说出来自己就闭嘴了。说来说去，还是要进口，虽然进口原材料和进口成品机器不是一个概念，但是这么说出来还是感觉很不爽。
赵林把茶叶换成本地的，重新泡了一壶茶“材料问题，给你时间能解决不能？”
“要解决材料问题，还得买国外的设备。那还不如直接进口材料呢。”丁海峰颓然道。整个工业体系是一环扣一环的，个人能力再强，扔到这里面想扑腾出个浪花来，也是不容易。
更何况他还想把国外的产品都排除出去，那更是痴心妄想。
“你能不能先做点儿低端的产品，等一等咱们国家的科研人员？一口吃不成胖子，你先搞搞技术储备，等条件成熟了再甩开膀子干。”赵林提议道。
丁海峰道“什么产品？”
“先做做电风扇、热水器、空调、洗衣机什么的怎么样？”赵林道。这些好歹也是有点技术含量的东西，利润怎么也比做衬衣要高的多。
丁海峰嫌弃道“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做的，随便一个厂子都能生产，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真不该惯着他，赵林直接拿起金钱的大棍砸了过去“先说电风扇好了，一台就有好几十块钱的利润。也不用生产太多，年产个几十万台就行，不管具体赚多少全都给你搞技术研究用。你看怎么样？”
“有这么多？”丁海峰心算了一下问道。
谁也逃不过金钱的魔爪。
赵林道“把你藏起来的精密机床拿出来几个，不要不舍得。做风扇还用不到那么高端的玩意儿。”
“那不行。你不懂，这些东西可不是小摊上的烧饼想要就有的。拿出去以后，再想弄一个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丁海峰不愿意道。
第249章二手设备也是大买卖
丁海峰被赵林骗到这边来就没人管了，要不是黄成送来的这些精密仪器，他早就跑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