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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讲。”卫光临阴沉着脸说道，他都要听迷糊了。
李青一脸迷惘：“我是在从头讲啊。”
“我让你从事情的开端讲！”
李青振振有词：“不是你问我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么？”
“李青！请你配合！”卫光临拍案而起。
脸色一沉，李青也恼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能欺负人啊？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想怎么样？”
这几句话说得就好像绕口令一样，唐心在一边抿了抿嘴，强忍住了笑意。
卫光临也没有想到李青会突然间有这么大的反应，身子猛地滞了一下，旋即满腔怒火都爆发了出来，伸手指着李青直哆嗦：“我警告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不然没有好下场！”
“你这是威胁，警察威胁老百姓啦！”李青直接耍起了无赖。
“你！”卫光临身子猛地往前一冲，唐心在一侧幽幽的提醒：“卫大队长，不能违反纪律哦。”
卫光临面皮一紧，身子猛地顿住，心里真是说不出来的复杂意味，不能违反纪律？在华夏警界，谁不知道唐心的暴躁性子，自己竟然会需要她来提醒？
狠狠喘了一口气，卫光临气咻咻的坐了下来：“好吧，现在我问，你来回答。”
“这还差不多嘛。”李青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你问吧。”
看了一眼唐心，卫光临问道：“八月十号，你同唐队长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相遇的？”
李青眯起眼睛思量了一下，然后说道：“中午一点左右，在隆泰集团后门。”
“你同唐队长是什么关系？朋友关系，还是工作关系？”
嘿嘿一笑，李青瞄了唐心一眼：“还有其他选项么？”
“其他选项？什么意思？”卫光临明显愣了一下，满脸的疑惑。
李青笑着点头，伸手一指唐心：“对啊，她是我女朋友，所以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啊？”卫光临脸色瞬间极其难看，腾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第一反应先是去看唐心。可这位在警界以脾气暴躁而闻名的唐队长，此刻却俏脸绯红，低下脑袋专心致志的做笔录，乖巧的好似一个听话的小学生。
自来水笔划动纸张的沙沙声在室内响起，卫光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唐心没有否认，也就是真的了？李青是唐心的男朋友？
李青也是一脸奇怪的盯着脸色面幻莫测的卫光临，心里直犯嘀咕，这是怎么了？面前这位卫大队长此刻的表情跟吃了秤砣也不逞多让了吧？难不成？
卫光临喜欢唐心？
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在李青的心头瞬间挥之不去，怎么想怎么觉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一时间两个人的目光都有些变了，空气中仿佛都充斥着淡淡的火药味儿，好像下一刻两个男人就能扭打起来一样。
将东西写完，唐心停下了笔，微微停滞了一会儿才觉得不对劲儿，蓦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两个大男人互相咬牙切齿的瞪着对方，目光中全都是挑衅意味。
伸出玉手在桌子上拍了拍，唐心冷声提醒：“卫大队长，你发什么呆呢？”
卫光临如梦方醒，伸手拍了拍额头，使得自己发胀的脑袋瞬间清醒下来：“唐队长，李青同你是恋人关系，这样的情况为什么没有汇报？”
唐心瞪着眼睛，张了张嘴才说道：“这是我的私事啊，而且在之前汇报工作的时候，也并没有人提及这方面吧。”
卫光临哑口无言，只能是再度坐下来，喝了一口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停顿了一会儿，卫光临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放过唐心，又继续问道：“唐队长，你在隆泰集团外监视王存，这属于保密范畴，而你却利用工作时间同恋人相会，我可不可以将这个理解成是你的失职？如果这么说，王存的死亡，是否也有你的责任？”
唐心柳眉一竖，脸色冷的好似一块寒冰，还没等卫光临反应过来，厚厚的记录本已经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我就是例行询问，你打我做什么。”卫光临瞬间就没了脾气，一脸的委屈。
“你是审我还是审他？李青是这起案子的直接关系人，他以私人身份在隆泰集团蹲守的时候同我相遇，我们进行沟通了解不可以么？你凭什么说我是利用工作时间来约会？我们，我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唐心这番话越说越没底气，不过好在她一开始就保持了强势姿态，直接将卫光临吓懵了，所以并未发现她言语之间的短板。
李青在一边连声迎合：“对，对，我们进行了短暂的沟通了解，要不是那个王存突然出现，沟通了解的还能更深入一些。”
唐心明知道李青时话里有话，想一想那天两个人在车上所做的羞人之事，脸红的好似一个熟透的大苹果，嗔了一声：“你闭嘴！”
李青赶忙噤声，唐心发起飙来，连他也要退避三舍。
卫光临看到唐心脸红还以为她是生气，赶紧将记录本捡起来，小心的陪着不是：“我言语过激了，我们是合理讨论，唐队长不要生气嘛。”
“合理？你自己合理去吧。”唐心恼羞成怒，又狠狠的瞪了李青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唐心一走，屋子里就剩下了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卫光临坐直了身子，伸手直擦冷汗：“她脾气还是这么暴躁啊，吓死我了。”
“你同她之前认识？”李青疑惑的问道。
“嗯，同一个大学毕业，我是她学长。”卫光临的语气和缓了不少：“你做她男朋友，真是受苦了。”
虽然卫光临这么说，不过李青依然能够从对方的目光之中看到浓浓的羡慕。
第232章 不予采信（）
少了唐心，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貌似和缓了不少，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剑拔弩张。
卫光临重新看了看记录本，然后从一边拿起自来水笔记了一下，抬起头来问道：“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同唐队长也交流了一些，你的情节应该可以定性为协助警方办案。不过我们昨晚失踪了两名警员，还有一名重要人质失踪了，所以还是需要你配合调查。”
“失踪了两名警员？人质？”李青瞪了瞪眼，有些迷糊。
提起这件事情，卫光临的脸色有些沉痛：“燕京市方面有三名警员牺牲，而我们局里的陈安和吴克全部都失踪了，同时被挟持到冶炼厂的林海，也不知下落。”
看到李青讶异的表情，卫光临似乎并不意外：“当然了，唐队长本人的说法同我们调查到的有一些出入，据唐队长说，林海直接主导了这次的事件，同现场证人关于军火交易的描述有极大的分歧，这也是我们需要重点调查的方向。”
“军火交易？”李青呵呵冷笑，头脑瞬间冷静了下来，中海市警方如此给案件定性，里面就必然是有些猫腻了。如果将这起案子定为军火交易，就等同于将责任全部退到了那些雇佣兵头上，当然很利于将林海剔除出去。
沉吟了片刻，李青淡淡的问道：“既然是军火交易，总要有买家吧？买家是谁？”
转了转手里的自来水笔，卫光临点了点头：“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买家是隆泰集团的保安经理，郭成孝。这个人之前就有黑社会背景，现在他也已经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在进行军火交易之前，被公司总裁林海发觉，于是郭成孝绑架了林海以及同时向他汇报的财务部工作人员王存，前往郊区废弃冶炼厂进行军火交易。在工厂，王存被杀，林海趁天黑逃走，至今下落不明。而且我们抓到了雇佣兵也交待了一部分犯罪事实，基本认可了郭成孝的内容。”
“不过据那些被抓到的雇佣兵反应，他们在进行交易的时候，还遭遇了另外一伙势力的攻击，这才造成了发生在郊区冶炼厂的火拼。对于这第三方势力，我们至今没有头绪，所以希望你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
李青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身子向前倾了倾：“果然是天衣无缝，估计他们连证据都准备好了，卫大队长，这套说辞，你相信么？”
卫光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站起身来，绕到了桌子前面，两手环抱在胸前，盯着李青沉声说道：“原本刚刚的内容，都属于保密级别，我是看在你同唐心之间的关系，才破例说了这么多。实话实说，以我办案多年的经验，这么严重的案子，证据却如此确凿，调查如此轻松，本身就是不合情理的。”
顿了一顿，卫光临继续说道：“一个大集团公司的保安经理，需要购买军火？他又哪里来这么一大笔开支？如此不合情理的内容，我在调查过程之中发现了很多，不过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同时，唐队长还略微提及了一些我们警队内部的问题，从上级领导一直强力引导案件的调查方向来看，我也觉得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咧嘴一笑，李青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没问这么多，我就想知道，这套说辞，卫大队长你能信多少？”
“这个。”卫光临似乎有些为难，最后咬了咬牙，低声说道：“从个人角度考虑，我信任唐心。”
“哦。”李青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然后身体缓缓靠在椅子上，看着卫光临的目光之中有了些许的变化：“既然卫大队长这么说，我也将我所知道的情况全部交待，相信同唐队长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出入。”
这一场审讯，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六点左右，李青除了将苏家兄妹，绑架林海之类的重点部分省去，其余基本上可以说是和盘托出。
虽然李青明知道这起案子查来查去，结果多半是让林海逃之夭夭，却还是尽全力的协助了卫光临。
谈及扎飞人廖奉的事情之时，卫光临表现出了同常人一般无二的惊讶：“你刚刚说的那个民间高手，做的是，扎飞？”
“嗯。”李青点了点头，对卫光临的讶异并不感到意外。他亲眼见过有些高手将体术发挥到了极致，速度之快甚至能够躲开子弹，这种身法在普通人看来自然也是难以置信的。
“回头我去查一查。”卫光临略一点头，用笔将重要线索单独记录了一下。
“哦，对了。”李青突然说道：“林海在最后逃走的时候在楼顶向我开了一枪，你们如果能够在现场找到弹壳，或许会有不小的帮助。”
那一枪是李青在打晕林海之后自己开的，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打算暗暗的坑一下林海，也算是李青腹黑了一把。
“我会让技术员重新去现场看一看。”卫光临应下，然后将记录本递到李青面前让他签字确认。
李青签完字之后，卫光临收了自来水笔和记录本，说道：“我去请示一下吴局长，这件案子现在由他督导，需要征询一下处理意见。”
卫光临转身走了出去，李青坐在凳子上默默叹了口气，一阵发呆。
审讯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唐心探头探脑的溜了进来，红着脸坐在了对面。李青见了不由笑道：“你不是生气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
“又没生你的气。”唐心翻了个白眼儿：“你都交待了么？”
“嗯，差不多
。”李青点头，上下打量了唐心一番，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是不是傻啊？怎么把所有东西都说出去了？尤其是关于陈安和吴克的事情，你还不如说一个差不多的内容，最后换一个折中的结果。”
唐心眨眨好看的眸子，有些没理解李青的话：“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的证词，同对方想要让警方看到的东西差距太大了，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你的证言不被采信。还不如随口说一说，某些地方略微不同一点儿，这样对方就很容易往你的证词上靠拢，进行妥协性的牺牲。”
唐心毫不犹豫的摇头：“那是我在妥协，不是他们在妥协。弄虚作假，有违我作为警察的良知。”
“寻求利益最大化有错么？你即便是和盘托出，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什么都得不到。”
唐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眸子发亮：“有打折的正义么？”
身子一滞，李青半晌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李青摸索着下巴，才笑着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我错了。”
这场谈话最终以李青的失败结束，他虽然并不认同唐心的做法，但却不得不敬佩。而李青一直所喜欢的，也正是唐心这种无论如何都不妥协的天真。
“真好，即便是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你依然没变。”李青由衷的说道。
卫光临推门进来，看到唐心有些惊讶，旋即将头转向李青，抱歉的笑道：“我征询了吴局长的意见，由于你的证词同实际调查不符，情节恶劣，所以处以三天拘留。”
还没等李青说话，唐心一惊拍案而起，气汹汹的说道：“什么叫同实际调查不符？情节恶劣？卫光临，你把话说清楚！”
卫光临的额头瞬间就见了冷汗，犹豫了一下才硬着头皮说道：“吴局长的意思是，李青涉嫌伪证。”
“伪证？”唐心懵了一下，旋即一张精致的脸颊都阴沉了下来，好似随时都能来一场瓢泼大雨：“卫光临，李青涉嫌伪证，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也涉嫌伪证了？也要把我抓起来？”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唐心不依不饶：“那你什么意思？没有经过深入调查，就将李青的证词定为伪证，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不符合规定！”
压下一口气，卫光临在一边的椅子上缓缓坐了下来，将手里的记录本狠狠拍在了桌子上：“你以为我愿意么？吴局长直接督导这起案子，我是他直系下属，难不成还跟他争个你死我活？以后工作还做不做了？”
“还有。”卫光临别过了脸，有些不敢去看唐心：“吴局长说这起案子发生在中海市境内，同燕京市的经济案没有必然联系，会由中海市警方一手督办，不需要燕京方面协助。”
唐心身子猛地一僵，向前迈了一步，目光紧紧逼视着卫光临：“吴程志是什么意思？将我剔出这起案子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卫光临闷声说道：“而且你的证词，也被吴局长定为不予采信，所以也同样作废，这起案子基本定性，会按照军火交易来处理，介于陈安和吴克两名警员至今下落不明，有可能已经牺牲了。还有可能被昨晚行动时逃走的军火商所劫持，我们会展开积极营救，谨慎处理。”
第233章 说真话（）
“简直无耻！”唐心忿忿的说道：“我现在就去找吴程志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心！”卫光临叫了一声：“吴局长刚刚家里有事，提前回去了，你现在去也见不到他本人。”
唐心身子滞了一下，转过身来盯着卫光临问道：“他是在躲着不见我么？”
“你既然了解的这么清楚，也不用我来说了吧。”卫光临脸色颇为苦恼：“吴局长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平日里做事从来没有这么偏激过。”
受到卫光临的提醒，唐心猛地回想了起来，在郊区废弃冶炼厂的顶楼上，林海曾无意间对陈安提起过，吴局长说他枪法很好。
那个吴局长，难道就是吴程志？莫非？
唐心的身子狠狠一颤，感觉自己瞬间洞悉了什么，同时又跌入了一个更加巨大的黑暗泥潭。
“唐心。”看到唐心发呆，卫光临叫了一声：“你没事吧？”
“没事。”轻轻摇了摇头，唐心并没有将内心的猜测说出来，转过身来同李青对视了一眼，二者心有灵犀，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拘留所里有吃有住，过两天清闲日子也是蛮好的。”
将事情理顺清楚，唐心的心性反而是沉稳了下来，也没有借机去找麻烦。李青被带进了拘留所，以干扰警务人员办案为由，处以拘留三天的处罚。
而唐心虽然表面上已经被中海市警方排除在了调查之外，却借着经济案的理由，并没有选择离开，在向燕京市警察局长丁伟进行了详细汇报之后，得到了丁局长的大力支持，再度派遣了几名得力干警前往中海，向上级领导申请了异地调查，中海市警方辅助，以调查林海的失踪和王存的死亡一案为突破口，逐渐开始了自己有别于中海市警方的调查体系。
李青在拘留所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林秋秋亲自来接他。
纵然盛世集团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燕京市，可是林秋秋在中海市的话语权也着实不小，再加上李青这次名义上的干扰办案的罪名并不严重，剩下的两天拘留就直接免除掉了。
离开的时候，唐心正在现场办案，李青并没有看到她。倒是郭政一直将李青送了出去。
“没有同唐心一起去么？”李青有些疑惑的问道。
郭政眨了眨眼：“小刘跟去了，队长说让我留在警局，时不时的传个消息。”
李青笑着点了点头，有了这么丰富的阅历，唐心果然便聪明了不少，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胸大无脑的暴躁警官了
。
“卫光临呢？他跑哪里去了？”李青随口问道。
“一起出现场了。”郭政似乎对卫光临不怎么感冒，谈起他来也不甚客气：“这个卫光临特别讨厌，总爱想方设法的缠着我们队长，没脸没皮，根本不长记性。”
李青丝毫不以为意：“唐心漂亮嘛，招男人喜欢也正常。昨天在审讯的时候就发现了，卫光临对唐心蛮感兴趣的，他们又是同一所学校毕业，以前应该也有些交集吧。”
“切，队长是青哥你的女朋友，关他卫光临毛事？”郭政四下扫了扫，见没人注意自己，捂着嘴偷笑：“不过青哥你最后一句话说对了，我们队长和卫光临不仅仅是有些就交集，那交集简直太深了。”
眉头微微皱了皱，李青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两个以前？”
“哎呦，青哥你可别误会，就我们队长那个样子，除了你谁降得住啊。”郭政连连摆手解释，然后又向着李青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件事在警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在华夏警院，更是风闻十里，引为传奇。”
被郭政几句话勾起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