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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不撤销军制重新整编,单单凭外交部一句“撤换部分主战将领”,断然是压不下来的。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想起,哈默汗德收回思绪,沉声道:“请进。”
房门轻轻推开,一名年轻军官走了进来:“报告!”
“讲。”
“报告总指挥,我们在通往链子桥的公路旁找到了囚西的尸体。”
“嗯?”哈默汗德单手接过年轻军官呈上来的文件,打开来看。
文件夹中是几张现场照片以及关于囚西的一份临时尸检报告。
哈默汗德盯着照片中那具全身**的尸体,眼底涌起了诧异之色:“有人把他的皮剥了?”
“是,囚西的脖颈以上,手臂以下皮肤,都被完整剥落。”年轻军官脸色变了变,“而他被剥落的皮肤组织,我们在小礼堂内发现了。”
小手指勾了勾,年轻军官提醒道:“总司令,会堂那部分的照片在后面…”
“哦。”哈默汗德点点头,又继续向后翻。
年轻军官继续说道:“经过初步尸检,可以确定囚西的死亡时间是在二十七号凌晨四点至早七点之间,死因是被强力拧断颈骨,窒息而亡。再加之在会堂内部找到的皮肤,以及囚西临死前所穿的衣物,还有一些军用棉絮,我们怀疑,有人在杀死囚西之后,剥取了他的皮肤,经过易容伪装混入了瑶镇,由此引发了二十七日发生在小礼堂内的屠杀事件。至于详细的验尸报告,还需国防部法医鉴定科的人赶到才能获得。”
“这太不可思议了。”哈默汗德将文件夹按在桌子上,脸颊涌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古怪神色,“我建议你们从链子桥查起,也许从源头上能够找到答案。”
“是。”
发觉年轻军官没有离开的意思,哈默汗德微抬起头:“还有其他的事么?”
“小礼堂的尸体已经全部清理完毕,我们已经将受难将领的尸身拼合,法医正在做近一步的鉴定,确保死难将领的遗体完整无误。”
哈默汗德点了点头:“这你们去做就好,不需要向我汇报。”
“我们在清理过程中…”年轻军官微微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找到了一只断手,似乎并不属于我们这一方…”
第804章 混乱()
“他们只有八个人,给我军造成如此之大的屈辱,就付出了一只手的代价么…”哈默汗德嗤笑了一声,旋即脸色阴寒,“这件事一定要深究到底,我倒是想看看,秦振宇从哪里请来了这么一批了不得的人物。”
“是!”
哈默汗德挥挥手:“出去吧。”
“属下告退。”
年轻军官向后退了半步,然后转身离开。紧随他之后,又有一名中年人敲了敲房门,走进了办公室。
“长官!”
哈默汗德抬头看了看,见是新上任的城卫旅旅长,便开口问道:“什么事?”
“二团在瑶河下游,找到了巴古迪的踪迹。”
“抓到他了么?”
“只找到了飞机,巴古迪以及特别猎杀小组相关成员,不见踪影。”
哈默汗德微微低下头,沉默了一阵,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墙上那张西隆全境的军用地图上凝神看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道:“我明白了,会堂那条逃生暗道直通瑶河,巴古迪没有逃走,他是去抓人了。”
沉吟片刻,哈默汗德吩咐道:“暂停对巴古迪的追捕,同时命令临时换防到瑶河东面的第七步兵旅,如果遇到特别猎杀小组,可以予以作战配合。”
“是。”城卫旅旅长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之后,又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纸条,两手捏住轻轻放在了哈默汗德的办公桌上。
总指挥哈默汗德的眉梢微微一扬,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办公桌前,将那张纸条拿起来看了看,见得上面写了几个潦草的字。
诚以一心殉国,此去追凶,仅以尸还。
在这句话下,是巴古迪的签名。
城卫旅旅长道:“我在整理邱扎吉办公室的遗物时发现的,想必是他在事发之后便自裁谢罪,没来得及将巴古迪临走前的交待上报。”
“嗯。”哈默汗德点了点头,再度看了看那张纸条,忽而冷笑一声。紧接着他将这张纸条卷了卷,捏成一个纸团,扔进了办公桌旁的废纸篓里。
“一心殉国?他明明就是重罪之躯,百死不能抵赎,还敢有脸面这么说?搞出一副悲壮的德行来给谁看?”
哈默汗德再度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冲着城卫旅旅长一挥手:“出去吧。”
“是。”城卫旅旅长没有再多言,一转身出了办公室,反手带上了房门。
哈默汗德静静的坐在那里,由于疲倦劳神,双眼密布血丝。他盯着桌上的一份文件,那是今天早上西隆外交部对外媒的发言稿,从那字里行间,哈默汗德都能感受到浓浓的屈辱。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罢兵止戈?
如今的西隆,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了…
新苑陇西军最高指挥所,在同一时间,总司令秦振宇正肃立的办公桌后,也盯着桌子上同样的一份发言稿,握着手里的话筒连连点头。
“是,是。”
“明白。”
“请长官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秦振宇声音洪亮,随即挂断了电话,然后整个人就好似忽然卸掉了力道,浑身瘫软的倒在了转椅上。
桌子上的红色指示灯亮了起来,秦振宇犹豫了一下,才摁下了按钮,疲倦的问道:“什么事?”
“总司令,外线电话,您夫人打来的。”
“就说我在忙,没时间接电话。”
“总司令…”秘书办的人明显犹豫了一下,“您夫人很生气,她表示如果您再不接电话,她…”
秦振宇额头青筋一阵暴跳:“她想怎么样?”
“她会请来您最不想见到的人。”
“夫妻间,非要闹到这个地步么…”秦振宇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旋即深吸一口气:“接进来吧。”
“是。”
电话随即被切进来,从话筒中传来了女人冰凉的嗓音:“秦振宇,若曦在哪里?”
“若晴,你这是怎么了…”秦振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缓一些,“若曦正在地方部队,这两天她有点儿忙,总要帮帮我这个做姐夫的嘛…”
“秦振宇!若曦是临港的人,同你的陇西军没有关系!”
“我知道,我知道。”秦振宇脸色变了变,“我也觉得不好意思,不过若晴你放心,等到忙完这一阵,我就打发她会临港了。”
话筒中的声音忽然和缓了下来:“振宇,我们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你实话告诉我,若曦是不是还陷在西隆?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秦振宇握住话筒的手微微一颤:“若晴,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是你惯用的把戏,已经玩儿过了一次,你以为我会不清楚?秦振宇!你现在只要回答我,若曦到底在哪里,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狠狠的咬了咬牙,秦振宇沉声道:“若晴,你先别着急。若曦…若曦应该没有事,她不会有事的…”
“应该?什么叫做应该?秦振宇!她是我的妹妹!你这头畜生!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为你去涉险!”
秦振宇受着骂,站起身来急忙说道:“若晴,我正在处理这件事情,你不要急嘛。你放心,我一定把若曦安安全全的带回来,你不要急,你千万不要急…”
“父亲身体不好,这件事我还没有通知他。”
秦振宇连连点头:“对对对,先不要…”
“毕竟夫妻一场,我也不为难你。秦振宇,我给你二十四个小时,二十四个小时之后我要见到若曦。”
“若晴,现在的局面很复杂,二十四小时也太…”
电话中传来了女人的呜咽声:“父亲那里,我瞒不了多久,二十四个小时已经是极限。如果你做不到,我们一世夫妻到此为止。至于接下来如何处置你,让父亲来做决定…”
秦振宇整张脸都青了,声音艰涩:“若晴,我…”
电话已经被挂断,只剩下了一连串的忙音。
秦振宇僵立在那里,两眼无神,浑身止不住的轻轻抽搐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在这种时刻,这位陇西军区总司令必定是春风得意,扬眉吐气。可谁又能想到,堂堂军区之长竟然在一通电话之后,僵在办公桌后神色呆滞,手足无措。
猛地一扬手,秦振宇将电话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红着眼睛,发疯一般的咆哮:“为什么都逼我!为什么都要逼我!”
一脚将椅子踹了出去,而后秦振宇抬手将桌子掀翻,开始在办公室里砸东西发泄情绪。
警卫兵听到办公室的动静,敲了敲门仍然不见回应,便拔出手枪,旋开门把手闯了进来,霎时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滚!老子滚出去!”秦振宇好似发了疯一样,将窗台上的一盆花抓起来掷向了警卫兵,“都他么给老子滚出去!”
警卫兵吓得一缩脖子,赶忙关上房门,脸颊惨白。
花盆砰的一声砸在了房门上,然后跌落在地,溅得四下尽是泥土。
秦振宇身子一个踉跄,仰面躺在办公室凌乱的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过了一会儿,他在地面胡乱的翻了翻,又将电话机捡了过来:“喂,秘书办,接四十九军军长黄靖源。”
“是。”
黄靖源也正在大前坡镇的临时指挥所里忙得团团转。
“没有消息?放屁!再去查!”
“我不是让你深入么?深入你他么懂不懂?现在已经过了十八个小时,你前进了多少米?”
“我艹你祖宗!突破!突破!直接打掉它,继续前进!”
“你这个团长还能不能干了?妈的,你的命有屁用!你们整个团的脑袋绑在一起,老子都看不上眼!我要知道钟厅长和石旅长的下落!”
“信息战就是这么打的?把无人机全给我派出去!炸了?炸多少补多少!三个小时之内再得不到消息,你这个旅长就给我滚回你娘肚子里窝着!”
黄靖源刚刚摔了电话,通信兵马上又递过来了话筒:“军长,总司令的电话。”
微微一怔,黄靖源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将话筒接了过来:“报告总司令,我已命…”
“有钟厅长的消息么?”
“暂时还没…”
“你他么干什么吃的!”秦振宇又炸了,“中央军部调你来陇西,是来吃土的么!”
“总司令息怒,我部正在全力搜寻钟厅长和石旅长的下落。”
秦振宇咆哮道:“我不管你有没有进全力,我只要结果!只要结果!你听懂了么!”
“是!”
“二十四小时之内,找到钟若曦!否则我完了,我让你也完!”秦振宇恶狠狠的说道,然后砰的一声挂了电话。
四面骤然安静了下来,黄靖源握住话筒的手僵了僵,然后目光扫过整个临时指挥部,吼了一声:“看什么!都去工作!参谋员到办公室来开行动会议!总指挥下了严令,二十四小时之内找到钟厅长下落!如果办不到,老子要挨枪子儿,你们这帮杂种也一个都跑不了!”
从上到下,一级一级的压下来,四十九军军长黄靖源的眼睛也红了。
第805章 遗言()
时间回溯到二十七日下午三点。
瑶河水势汹涌,李青从水里伸出头来,两手胡乱的抓住岸边的野草,大口大口的喘气。
环顾四面,暂时性的排除了危险。心中略微安稳,李青又唤了一大口气,然后再度潜入水下,深入水面下十余米,同邓师一起从嵌在河岸下的管道中将秦武朝拽了出来。
在其后,钟若曦拖出了石应辉,杨迅,文扬和古月紧紧随在后面,几人这才游到了水面上。
“不能在这里久留。”李青将秦武朝背上了岸,“西隆军知道出口在哪里,很快就会派人来。”
“秦武朝!秦武朝!”邓师拍了拍秦武朝的脸颊,“还撑得住么!”
秦武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咧嘴一笑:“断了一只手嘛,算得了什么。队长,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
“失血太多。”邓师盯着秦武朝苍白的脸颊,目光微凝,而后猛地转过身去嚷道:“石旅长怎么样?”
“已经昏过去了。”钟若曦冷声回答。
李青沉声道:“没时间耽搁,将他抬起来,继续走。”
杨迅脸色一阵泛青:“我们现在瑶河西岸,必须渡河,才能同纪文斌汇合。”
“现在渡河?”邓师脸色一变,“不成,这会要了秦武朝和石旅长的命。”
李青眉头一蹙:“邓师,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么?”
犹豫了一下,邓师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链子桥上游。”
钟若曦检查了一下石应辉的伤势,偏头道:“派一个人渡河去联系纪文斌,其余人沿瑶河继续向上游走。”
“可以。”邓师连忙点头,“瑶河是古舀河的支流,这样一来我们会多绕路,但绝对是最保险的走法。”
李青点了点头,吩咐道:“文扬,你去同找纪文斌,带他和老冯也沿河岸向上游走,等到我们渡河之后再汇合,一路小心。”
“明白。”
文扬应下,同行动队暂时分离,独自游过瑶河去找纪文斌。而其他人则带着伤员,沿着瑶河岸边一路向上游走。
天空依然在下雨,瑶河到了汛期,河岸边泥泞不堪,很多地方甚至需要涉水通过。行动队的所有人经过了会堂中的一番搏杀,身体都已经达到了极限,这个时候又在极度恶劣的条件下急于奔命,每迈出一步都相当艰难。
傍晚时分,邓师从后面赶上李青,抬手摸了摸秦武朝的额头:“队长,他们两个人都在发烧,咱们必须停一停,要不然他们就撑不了多久了。”
李青问道:“往前走一走,都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能够用来避雨的地方。”
当晚六点左右,行动队在河岸边的山崖上发现了一个泥洞,杨迅折了一根树枝探进去捣了捣,一大群蝙蝠便受惊而起,从泥洞中冲了出来。
泥洞很浅,成年人要弯腰才堪堪钻进去,尺寸之间仅容三四个人躲避风雨。
杨迅探头进去,一股刺鼻的气味儿扑面而来,使得已经近乎于虚脱的他禁不住干呕了一声:“真臭…”
“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容身的地方。”李青轻声道,“把秦武朝和石应辉抬进去,让他们休息一夜,我们明早再赶路。”
原本还打算冒险生一把火,但天气实在是太差,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连任何一点儿引火的东西都找不到,最后也只好作罢。
李青让邓师钻进洞里去照顾秦武朝和石应辉,其余人都守在洞外面。反正身上早已经湿透,也不在乎再被风雨淋一宿了。
“进来个人!”邓师忽然将脑袋抻出洞口叫道。
李青对钟若曦道:“你去,石旅长伤的很重,我估计…他要是醒过来了,让他交待几句。”
“嗯。”轻轻点头,钟若曦也低头爬进了泥洞里。
到处都是蝙蝠的粪便和一些小动物,小昆虫的残尸,散发着浓浓的腥臭气味儿。钟若曦强忍着从胃中翻涌上来的恶心感,低声问:“情况怎么样?”
邓师点燃了打火机,声音有些艰涩:“你自己来看吧。”
透过昏黄的光线,钟若曦看向了此刻泥洞中的两名伤员,瞳孔便是禁不住狠狠一缩。
邓师已经解开了两个人的上衣,将他们的伤势暴露出来。石应辉依然昏迷不醒,他的腹部密布刀口,半边胸骨已经完全塌了下去。秦武朝断了一只右手,身上也有很严重的钝器挫伤。邓师抬手在他胸前按了按,已经捏到了一根断裂的肋骨。
拍了拍秦武朝的脸颊,邓师沉声道:“你不是说只断了一只手么,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不碍事,不碍事。”秦武朝笑呵呵说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钟若曦盯着石应辉,抿了抿小嘴问道:“他…怎么办?”
“你明知故问了。”邓师淡淡的回答,“我刚刚把石旅长漏出的肠子塞了回去,所幸他伤了右胸骨,如果是左胸塌伤,压迫到心脏,当场就会毙命。”
“还能救么?”
邓师看了钟若曦一眼,没有回答。
钟若曦也根本不需要知道答案。
光芒忽然消失了,等到打火机再度泛起光亮时,邓师已经将他湿漉漉的外衣脱了下来。
将衣服卷了卷,邓师递给了秦武朝:“咬住。”
秦武朝用左手将邓师的衣服接过来,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当即蹙起了眉头:“我艹!邓师,你这衣服上是什么味道?恶心死了。”
“别废话,咬住。”邓师一瞪眼,“你要是不服,我还有一只鞋。”
“你快点儿。”秦武朝扯了扯嘴角,将那件衣服叼在了嘴里,蹙着眉冲着邓师点了点头。
将胡乱包裹在秦武朝手臂上的布条小心翼翼的拆开,邓师盯着被雨水浸得惨白的断口,狠下心来将火机凑过去,灼烧了起来。
在泥洞中满满的腥臭味儿之中,又夹杂了一丝丝皮肉焦糊的味道。秦武朝闷哼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目呲欲裂,额头上青筋暴起,显得分外狰狞恐怖。
过了一会儿,秦武朝身子一软,昏死了过去。
邓师将伤口烧了,然后垂下手,紧紧攥着发烫的打火机,感觉着那股灼痛自手心升起,眼泪就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的流下来了。
“你陪一陪石旅长吧。”邓师声音干涩,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将打火机塞进了钟若曦手里,然后跪爬着钻出了洞口。
后半夜,石应辉终于醒了。
钟若曦打着火机,俯身将耳朵凑到石应辉嘴边:“石旅长,你说什么?”
石应辉嘴唇蠕动,却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
“石旅长,我听不到…”
石应辉又动了动嘴唇,这一次钟若曦听清了,石应辉是在问自己还有没有救。
钟若曦沉默了一会儿,石应辉眼睛缓缓眨了一下,心下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