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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力强忍住悲痛,给柳如是把脉……
张力把脉很仔细,又掰开柳如是的嘴巴,仔细看了舌象。最后也不管那安子和门口的高元良在场,直接天耳通天眼通将柳如是全身检查了一遍!
嘶……张力倒吸一口凉气,肺炎!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亦或者流感引起的肺炎?
张力紧蹙双眉,怒吼道:‘元良,快!叫人取符纸、朱砂、符笔来!‘
高元良也是热泪盈眶。原本他站在门口,此刻也是高声应道:‘是!少爷!‘
高元良飞奔而出,安子归在地上有些不明就里:
怎么?少爷要做法事?
柳姑娘没救了?
一想到此,安子扯起嗓子又昏天黑地的恸哭起来!
然而很快安子就惊得目瞪口呆。讷讷地不能发一言。
高元良将一众符篆物事送来以后,少爷竟然自个儿画起了神符!
没错,张力正在画符,画的正是‘九天神女符‘!
当初修为不够,画不出全是金光的‘九天神女符‘。所以也救不了英国公府太夫人。
现在不一样了,张力符篆神通的修为已经小成,这‘九天神女符‘自然不在话下。
‘九天神女符‘并不是治病之符,而是续命之符。
续命,这是现在柳如是最最需要的。
先保住元气,然而徐徐治疗……这,便是张力心中的最佳治疗方案。
画好符篆以后,张力又开了中医经典的‘小续命汤‘,配合‘九天神女符‘给柳如是喝下。
忙完这些以后,张力的额头已经满满的全是汗滴。
此刻屋外已经站满了人……若晨、徐静萍、宋秀娘……
张力转头看了门外众人一眼。高声道:‘如是这里就留两人……唔,若晨和母亲来照顾吧。余者众人全都散……如是此病最忌讳空气浑浊,快,大家都散了!‘
宋秀娘第一个走了进来,她已经从安子口里知道了这位‘柳姑娘‘也是儿子的心上人……唔,老太太不挑,儿子喜欢的,她就喜欢。
徐静萍由于要分身叶天成,自然也无法来照顾柳如是,故而她噙着眼泪对若晨道:‘若晨姐姐。你要好好照顾如是妹妹。‘
若晨点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
晓月山庄张力的房间内。
安子将逃难路上的经过向张力原原本本地说了,张力来回搓着手,皱眉紧皱。一刻也没有松开过。
如是妹子是在山东染上疾病的,后来病势加重,加之天气炎热,根本不可能赶路,故而便在北直隶固安县耽搁了下来。
张力先前派出南下的潘霸天在路上与安子和柳如是错过了,直到潘霸天赶到山东。才打探到他们北上的消息。
后来潘霸天带人折返向北,终于在固安县找到了安子。
这几日天气早晚都有了些凉意,所以安子和潘霸天才敢带着柳如是早晚赶一会路,就这样才慢慢赶到了京师的晓月山庄。
就在此时,房外传来了脚步声,张力抬眼一看,徐静萍走了进来。
张力以为是柳如是那边有什么问题,结果徐静萍掏出了一封信,递到了张力手上。
张力匆匆将信看完,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自己南京城医馆里的那些护士队员们和郎中们大绝大多数并没有被烧死,而是四散奔逃,最后躲了起来。
后来方以智将大伙儿逐一找到,暂时安置在了东庐山里。
张力沉吟片刻,对徐静萍道:‘静萍,你安排人将这些人都接来京师安置,我以后另有安排。‘
徐静萍自从‘那一夜‘之后,就不怎么敢正眼瞧张力,此刻低着头道:‘嗯,我马上安排。‘
张力将徐静萍的神态收入眼底,上前两步,轻轻拉住了她的手:‘静萍,你不要多想……‘
徐静萍小脸一红,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安子此刻心中还担心着柳如是的伤势,不过眼瞅着静萍小姐与少爷这关系恐怕匪浅……
安子想起一事,咬牙切齿地道:‘少爷,我在路上听老潘说,烧了南京医馆的是一个叫什么吴三桂的龟孙子……‘
张力冷冷地道:‘我已经将他变成太监了……‘
‘啊?……‘安子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下身,吃惊地道:‘骟了?‘
张力原本因为柳如是的病情心情很不好,安子突然冒出一句‘骟了‘,不由得哈哈一笑:‘你这小猢狲,他那叫去势!少爷我现在是官儿了,你小子也必须多读点书!骟了?你当咱们莲花屯骟牲口呢?!‘
安子咂舌道:‘呃,安子我知道了,多读书……‘
张力看了安子一眼,狠狠地道:‘去势还不够,我要摧毁他的一切……他在南京城怎么对咱们的,以后十倍还回来!‘
安子一听顿时血气上涌,击掌道:‘是,少爷!必须的!‘
……
翌日,张力给柳如是画符服药之后,如是的高烧已经退了一些。
不过先前她持续高热,加之肺部感染已久,人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虽说柳如是已经偶尔可以睁开眼睛,但是张力决定不见她。
柳如是现在的身体根本经不起大喜大悲,便由若晨和宋秀娘精心照顾,等身子再恢复一些,张力才能见她。
若是柳如是一激动,一口气没顺上来,张力可没有后悔药吃。
从如是病房出来以后,张力径直走向了晓月山庄的议事厅……
也就是张力最初来这的地方,那个地下密室。
安子,高元良,孑然和潘霸天都在那里等他。
孑然和灵儿前些天也来了晓月山庄,见到若晨以后自然是惊喜交加。
后来若晨让孑然跟着张力做事,张力自然也就笑纳了。
这四人,就是张力现在的草台班子了。
潘霸天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也算是转了正,可以大用。
此刻,地下密室中,气氛有些沉默。
张力坐在主位太师椅,微眯着眼睛,右手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把手,似乎在想着什么紧要的事情。
张力不说话,余者众人自然也不敢说话。
良久以后,张力忽然睁开了眼睛,开口了:‘老高现在是千总,孑然和老潘暂时从把总做起,毕竟老高先前有军队履历,你二人还差了些火候。‘
‘是!‘孑然和潘霸天朗声应诺,有些羡慕地看了高元良一眼。
高元良挺直了腰杆,目不斜视,颇有些大将之风。
安子瞅了高元良一眼,讪讪地对张力道:‘少爷,安子我护送柳姑娘,这一路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少爷看赏个什么官儿给俺?‘
‘啪‘地一声,张力一巴掌猛拍到身旁的案几,冷冷地道:‘我没给的,你们就不许要!不管你是谁!‘
安子终究是个半大的毛头小子,扑通一声便跪地在地,‘哇地‘哭了出来:‘少爷……‘
张力冷冷地扫视了在场几人一眼,沉声道:‘本少爷既然进了官场,以后公私须得分明!公是公,私是私!都记住我今天的话!‘
众人俱是心神一凛,齐声应道:‘是,少爷!‘
张力看了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安子一眼,有些于心不忍。
张力站起身来,走到安子跟前,将他扶了起来:‘安子,你是本少爷的发小,你更要以身作则。以前办个医馆,开个工厂什么的,那都无所谓!现在本少爷要去辽东当官,那辽东是什么地方?!‘
安子颤声道:‘少爷,安子知错了!安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张力点点头,回到太师椅前,一屁股坐了下去,不再说话。
在场众人个个低着头,不敢直视张力。
张力扫了众人一眼,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以前那个成天扯淡的张力,就当做死了吧!(。)
第233章 第一次早朝()
天未破晓,一轮弯月,几颗残星,挂在天边。一袭软轿出了张力在京师中的宅第,向南而去,直奔西长安街。
轿子行走平稳,张力端坐其中,正在闭目养神。
昨天收到消息,今日早朝皇上要问辽东事,作为宁远兵备道的自己是被点名要求到场的。
原本早朝与地方官一个永乐通宝的关系也没有,那是京官的专利……除非问辽东之事。
朝廷根本就不想提辽东那档子破事,然而又不得不提,因为昨儿个祖大寿八百里加急奏报……宁远因闹饷而兵变!
张力眼睛眯了起来,这事儿基本大家都懂的,也许祖大寿哪一房小妾‘双十一‘缺钱了,祖大寿又不想剁她的手,只能找皇上‘报销‘了。
饷银户部刚刚才拨了一批,现在又申请‘报销‘自然是不可能的,故而加上了‘兵变‘二字。
张力叹了口气,暗自忖道:崇祯这皇帝当得还真是憋屈,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呀……
……
太和殿中,张力站在文武大臣的最末一个位置,几乎后脚跟就快要挨着太和殿的大门槛了。
大殿上分作两派,喋喋不休地已经争论一个时辰了。
张力已经听得耳朵起了老茧:东林党人要求皇上加征辽饷,非东林党人则要皇上新开设‘抚饷‘。
说直白点,东林党意思是辽饷从八百万两加征到九百万两。
非东林党的官员则是坚持辽饷八百万两不能变化,而是新开设一个名目,征收老百姓一百万两的‘抚饷‘。
张力暗暗腹诽了一句,这尼玛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么?!
现在官员们一致同意加收赋税,只是在赋税的名称上,绕来绕去……
第一次出席早朝大会的张力只有一个念头,大明朝,果真是要亡了!
崇祯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冷冷地看着大殿内的文武众臣。
崇祯的心里此刻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绝望。
还记得崇祯元年那会。每逢朝议,自己都气得浑身发抖,脸红脖子粗地与大臣们谈论国家大事。
再后来早朝越来越‘和谐‘了,崇祯经常一言不发。因为自己知道激动那都是多余的事儿。
崇祯甚至都想过,莫不如哪天将龙床搬到太和殿上,自己睡一觉的话,应该不耽误事……醒来后大臣们肯定还没有争论完。
爷爷万历皇帝数十年不上朝,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然则爷爷可以那么做。自己却不行……自己是以藩王入承大统的,外面流言蜚语本就不少,必须树立起‘勤于政事‘的形象才行啊!
崇祯又冷冷地扫视了正在‘争论‘的臣子们一眼,心里开始骂开了……
周延儒刚刚坐上内阁第一把交椅的时候,曾经在太和殿上慷慨陈词,说得那是比唱得还好听,说是永不新加赋税名目。
现在朝臣争论的,不就是这么点小九九么,当朕不知道?
非东林党想打周延儒的脸,东林党自然是要死死护住!
然则。竟然没有一个臣子站出来说祖大寿兵变闹饷的事儿。
崇祯缓缓叹了口气,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他现在只觉得眼皮十分沉重,无数只瞌睡虫正在往脑子上爬……
温体仁一脸肃容,躬身立于周延儒身后,一直没有说话。
朝堂上争论的多是些狗屁御史啊,不入流的给事中啊之类的小官,正主儿周延儒和温体仁,那是压根也没开口的。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话儿只说对了一半……神仙打架。哮天犬先行才是正理儿!
西游记作者吴承恩是深谙此道的,要不那么多妖怪,为何几乎全是神仙坐骑啊,看门狗啊之类的。嘿嘿,大家都懂的。
那白骨精倒是自个儿修炼成妖,然则木有后台,下场也是最惨的……
温体仁将崇祯皇帝的神色尽收眼底,腹中早早盘算好了一切。
温体仁瞅了一个争论的‘中场休息‘时间,出班奏道:‘启禀陛下。臣温体仁有事上奏!‘
这话说的中气十足,昏昏欲睡的大殿上诸臣立刻焕发了青春,崇祯也抖擞起了精神:‘温爱卿但讲无妨。‘
周延儒眉头皱了起来,来了,温贼终于忍不住了吗?要自己上场了?
哼,老夫看你怎么说……不管如何,内阁还是自己说了算……
张力往外边轻轻挪动了一步,这才算是看见了温体仁和崇祯皇帝。
先前张力站的地方,被前面黑压压的大臣们完全挡住了视线。
温体仁压根儿也不看周延儒,似乎自己说的事儿与周大人没有半分关系:‘陛下,既然是辽东之事,臣建议由新任辽东官员发表见解!‘
嘶……周延儒倒吸一口凉气,温贼好高明的手段!
他现在若是直接说兵饷赋税之事,徒增皇上对他的不满而已。
毕竟他也不能变出一百万两银子,怎么说都不会让皇上高兴。
然则他现在说让新任辽东官员发表意见,这便是祸水东引之计。
皇上本来就因为兵变闹饷憋着气,新任辽东官员中官职最大的广宁巡抚戴健,乃是自己这边的人。
戴健对于辽东之事能说个狗屁道理出来?
到时候皇上震怒,正好可以拿戴健出气,没准也牵连出他老爹吏部戴侍郎,这……
好一条毒计啊!
温贼对皇上心思的揣摩,真真是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竟然是在引导皇上的情绪,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能品出温体仁这手段的人不多,但是张力肯定是其中之一。
张力看了站在自己前面的戴健一眼,表情凝重起来。
自己先前已经知道,戴健是新任广宁巡抚,乃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等到了宁远,自然有一万种办法收拾这小子。
可是现在,新任辽东官员也包括自己,而且兵变正是宁远闹出来的,自己必须要早作准备。
然则戴健这个二世祖肯定说不出什么干货。自己又该说些什么呢?
第一次早朝,给皇上留下‘无能‘的印象可就不好了……
戴健此刻如丧考妣,额头上全是冷汗,双脚不自然的打起颤来。
甚至戴健都觉得小腹一热。感觉尿都要吓出来了……
本来这次恩科授官自己得了个巡抚之职,当时还挺高兴的。后来一打听是辽东的广宁巡抚,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辽东是什么地方?这尼玛不是去送死吗?
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戏演了全套,然则父亲也只能唉声叹气……毕竟父子关系的话。给自己选派当什么官儿父亲是必须要回避的。
最后父亲去了三趟东升楼,周大人点头说只做一年,就将自己调回京师,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现在温大人要自己说辽东之事,说什么呢?
咦,莫不如给皇上说自己不学无术,狗屁不懂,没准皇上就不让自己去辽东了?
戴健毕竟不是傻子,也只一瞬间,就明白绝对不能这么说……否则皇上不让自己去辽东是肯定的。多半还要扒了自己官服下锦衣卫大狱……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新任广宁巡抚,戴健戴大人身上。
戴健眼瞅着躲不过去,拖着瑟瑟发抖的双腿,颤巍巍地走出了班列。
崇祯一瞅此人这逡巡不前的模样,登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种人也能去辽东为朕守国门么?
崇祯微微叹了口气,心知辽东乃是死地,有人去就不错了,还挑个什么劲呢?
咦,朕的张力张爱卿。不是主动要求去辽东么?真真是忠臣啊!
张爱卿呢?他不是宁远兵备道么,他有何见解呢?
崇祯揉了揉眼睛,开始在大殿里寻找起张力来。
然则崇祯毕竟不像张力练过天眼之术,太和殿是如此大。文武官员又是如此多,后排的人是压根儿也看不清楚的。
没找到张力,崇祯也知道张爱卿肯定是站在后排,便又叹了口气,神色黯淡了下来。
温体仁见皇上对戴健毫无兴趣,压根儿也没想问他。不由得心中有些焦急。
崇祯不向戴健发火的话,自己的算计可就落空了。
正当戴健悻悻地想缩回去之时,温大人发起了绝佳的‘助攻‘:‘辽东三天两头兵变闹饷,不知戴巡抚有何见解呀?‘
戴健一愣,顿时脸色死灰,呐呐地道:‘下官坚持内阁辅臣大人们的英明领导……啊,不,主要是皇上的英明领导,紧密地团结在以皇上为中心的……‘
崇祯冷冷地打断的戴健的话:‘戴爱卿有事说事,别扯那些没用的!‘
太和殿内立即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声……
戴健不以为意,思忖片刻,朗声道:‘皇上,辽东还得靠祖将军一门镇守呀!不过赋税却也是不方便再增加了。‘
咦,这小子怎么说不加赋税?难道他有好办法?
崇祯的眼睛亮了起来,若是不加赋税就能搞定祖大寿的话,这戴健可是大大的能臣啊!
内阁首辅次辅都没有办法之事,他真能有什么奇思妙想?
崇祯立刻换上了一脸笑意:‘戴爱卿,若是不加赋税的话,辽饷如之奈何?‘
崇祯一激动,忽然感到有些口渴,便给伺候在一旁的太监递了个眼色。
太监心领神会,立刻呈上了一杯参茶。
戴健整了整嗓子,偷偷瞅了在场文武大臣一眼:嘿嘿,本官这次便要一鸣惊人了!
戴健高声道:‘皇上,国朝赋税之重已经是历朝之冠了,绝对不能再加赋税……‘
张力眼睛眯了起来,连政治老道的周延儒和温体仁都没有办法,这二世祖难道有办法?(。)
第234章 要不皇上自个儿去?()
戴健一咬牙,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满朝文武大臣都不能解决的事情,若是自己解决了的话……
啧啧!
一想到此,戴健顿时豪情万丈:‘臣戴健请皇上发内帑五十万两!‘
大殿内众人一听此言,顿时噤若寒蝉,内帑,那是皇帝的私房钱啊!
戴健站得远,看不见崇祯的表情,不过眼瞅着周围官员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莫非是被本巡抚气势震慑住了?
是了,一定是!
戴健接着道:‘若是祖大寿知道皇上发内帑,必定感激涕零!叛军们知道是皇上自掏腰包,定然不敢要一百万两了!五十万两就够了呢!‘
话一说完,戴健顿时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