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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墙上的情况已经明明白白地说明了一切,还是先修缮吧。
想到此处,张力对高元良道:‘元良,你让孑然和霸天立刻带兵卒们过来修缮堡墙。团山堡附近石料不少,抓紧一点时间。‘
高元良有些迟疑,小声道:‘少爷,咱们从宁远卫城带出来的粮食并不多。那些糯米老高我眼瞅着有些舍不得……‘
张力一愣,很快就明白高元良指的是什么了。
古时筑墙没有水泥,最坚固的粘合剂便是糯米汁加三合土。三合土价格便宜量又足,到处都能找到,然而糯米却是比大米、小麦更为紧俏的战略物资。
宁远卫城仓库中的糯米被张力尽数拉来团山堡了,也只得七八车而已。
张力摇摇头:‘城防乃为第一要务,糯米该用就用,不可偷工减料,你下去安排吧。‘
既然张力下了决定,高元良也只能遵从,很快便快步走下堡墙,安排兵卒开始筑墙。
张力看了伊泽一眼,淡淡地道:‘你跟我来,这边的情况详细给本官说说。‘
伊泽跟在张力身后,下了堡墙。
团山堡与其说是城堡,不如说是一个关卡更为妥帖。
堡墙之内,谷地西侧有一排低矮的砖瓦房子,那里便是议事厅、把总府、仓库等等;而其他地方的民房,多是茅草房,甚是破败。
鞑子也很精明,他们只摧毁堡墙上的军事设施,那些破败的民房却压根也没有动。
或者几十年来都是如此,他们知道明军的这些城堡有如韭菜一般……等它有抢掠的价值了以后,鞑子便来收割一次,然后等着它下一次养肥。
原来大明朝的军事物资就是如此消耗掉的,怪不得整个大明都不堪重负。
张力微微叹了口气,往议事厅走去。
走到跟前,张力抬眼一看,这团山堡议事厅也就一间正厅、两间偏房而已,连个二堂都没有,更别说什么书房内宅了。
议事厅外面也只是用低矮的石头砌了一圈儿围墙,门口站了两个大头兵,就算是团山堡的最高权力机关了。
张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百废待兴‘之后,径直入了议事厅。(。)
第242章 木头不是木头()
团山堡议事厅内,一共五个人。
张力坐在主位,两名卫兵分左右警戒在他身后。
高元良、张孑然、潘霸天各有任务都不在此,他们已然是披上武将官服了,张力的保卫工作则暂时由这两名前日月阁中的好手来护卫。
此刻在张力左手边的是团山堡把总伊泽,右手边是团山堡书吏戈希梦。
团山堡内土地并不贫瘠,以往也都有三千左右的百姓在此生活。鞑子来时,火路墩也就是所谓的烽火台早早燃起狼烟,百姓们便躲到山上暂避。
不过三月前鞑子采取突袭之策,很多火路墩都来不及点烽火,故而团山堡百姓也都没逃掉,尽数被鞑子掳走。
现在团山堡除了伊把总领着二百多人守卫之外,还有刚刚从广宁迁来的千余百姓,这些百姓便是由书吏戈希梦负责管理
张力盘算着手下的兵和民,兵自己满打满算是有一千人,民也有一千人,这兵民比完全是作死的节奏。
然则现在也不是种田的时候,手下兵士并不需要这些百姓来供养。
若是自己养兵的话,兵和民之比基本在一比一百比较合适,低于这个数字就有些穷兵黩武了。
不过大明朝辽东早就没有什么军屯卫所兵了,全是募兵,也就是国家供养的军队。
张力盘算良久之后,终于开口了:‘戈书吏,百姓帮着修缮堡墙,每人每天一斗粗粮。这事儿你听高千总安排。‘
戈希梦连忙道了声喏,垂手而立,头也不敢抬。
大明朝官和吏差别极大,吏员是永远也不可能转正成为官员的。戈希梦长这么大,还没亲眼见过五品文官,此刻不免有些战战兢兢。
张力将他神色收入眼底,也不多说,淡淡地道:‘你下去吧。以后好好做事,自然有晋升的途径。‘
‘是!张大人!‘戈希梦眼睛一亮,躬身一揖之后,转身离去。
张力将目光看向了伊泽。皱眉道:‘看来伊把总在卫城中混得也不怎么好呀,要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
伊泽同样不敢直视张力,小声道:‘末将是沈阳人,天启年间沈阳沦陷,父母妻儿全数死于贼手……‘
说到此处。伊泽眼中噙着泪水,偷偷揩了一把,接着道:‘后来末将只知道杀鞑子,不知道吃空额喝兵血,故而不受宁远卫城的马千总待见……‘
‘好了!本官知道了!‘张力打断了伊泽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那马千总已经被本官就地正法了!以后在本官麾下,你只管杀鞑子即可,其他的事儿本官心里有数。‘
伊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呐呐的道:‘是。张大人……‘
‘你在此镇守也有数月了,各种情况比较了解,你把团山堡防务相关的事情都跟高千总说一说。另外把总府本官先征用了,你先委屈自己找地方住一下。‘
‘不瞒张大人,把总府是前任刘把总的宅子,本将一直住在堡墙上面,没有住过……‘
‘唔,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
木头不是木头,是一个小兵,不到二十岁。此刻正蹲在团山堡墙根下啃着黑面馍馍。
一口馍馍,一口热水,真真是惬意极了。
木头不由得琢磨起来,最近真真是遇见了当兵以来最最稀奇的事情。
先说昨日。昨日大校场上那青袍大老爷说‘愿意领三两饷银站右边‘的时候,自己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头脑一热,便站到右边去了。
后来自己见应者不多,顿时心里肠子都悔青了!
跟着祖总兵混日子,虽说兵饷三五月才发一次。不过黑面馍馍每日还是能领两个的。
那青袍大老爷说什么兵饷‘每月三两银子‘,岂不是痴人说梦?
正当自己患得患失的时候,那青袍大老爷竟然真的给每人发了三两银子。
还记得那安总管……唔,大家都叫他总管,也不知道是什么官儿?
安总管亲手拿着小秤称银子发到自己手上的时候,自己恨不得立刻跪下去磕几个响头。
当兵五年了,从来没见过三两银子长什么样儿啊!
其实营里的伙计们没一个不想来的,他们有一桩难处,自己却是没有。
他们的家儿老小都在广宁城啊!
木头敢说跟青袍大老爷……啊,不,好像叫什么兵备道张大人的,跟他走的都是自己这样孑然一身之人。
自己昨儿个晚上跟着大伙儿搬了一夜的东西,几乎将宁远卫城仓库中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到了团山堡以后,新任上官把总潘霸天点了三百人,自己也在其中,以后老大便是潘把总了。
自己这三百人被潘把总分作两队,一队休息,一队筑墙。
现在该自己这队人休息了,没想到馍馍和热水安总管都安排百姓送上前来,实在是太他娘的爽了!
‘木头,你小子想什么呢?又想那宁远卫的齐小娘子了?真没出息!‘
木头一听这个声音,顿时脸拉了下来,转头一看,果然是大牛!
大牛和自己都是辽阳人,家里也都是被鞑子杀光了的……同乡嘛,一起投军,一起混口饭而已。
‘大牛,你再编排齐小娘子老子跟你拼命!‘
那大牛年纪和木头差不多,不过明显身材魁梧了一圈:‘啧啧,齐小娘子不就是帮你做过一双布鞋么……‘
木头心中一暖,摸了摸怀中的那双齐小娘子亲手做的布鞋……那可是从来都舍不得穿的,自己脚上从来都是穿的草鞋。
看见木头发了花痴,大牛一把将木头手里的黑面馍馍抢了过来,狠狠地啃上了一口,这才又还给了他。
木头叹了口气,冷冷地道:‘你要吃俺让一个给你就是,何苦污蔑人家清白?‘
大牛一屁股坐在木头身边,大声道:‘俺早就吃饱了!领馍馍时潘把总说黑面馍馍管够呢!只是……只是俺是饿惯了……对不起,木头……‘
木头点点头,似乎原谅了大牛。他狠狠地接着啃了一口馍馍,小声地道:‘那张大人从宁远仓库拉出来的粮食你又不是没见到,整整五十多车呢!以后咱们肯定不会挨饿了。‘
大牛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担忧:‘也不知祖总兵回来,张大人这边扛得住不?毕竟李守备是被张大人咔擦了的。‘
木头眼睛眯了起来:‘你没瞅着张大人的尚方宝剑?那可是上斩昏君,下斩权臣的呀!‘
‘你小子戏文儿听多了吧?先前用尚方宝剑斩了皮岛毛大帅的那个袁黑子,听说坟头草都一丈高了!‘
‘……‘
‘木头,你小子脑子最好使,你说说看,张大人把咱们带到这团山堡,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木头眼睛深邃了起来,微微摇了摇头:‘这些事儿,咱们管那么多干什么?张大人给饭吃,给银子,咱们就卖命呗!‘
大牛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掏出腰间的砍刀,开始擦拭起来,他擦得很认真,似乎生怕错过一处地方。
木头瞥了他一眼,笑道:‘现在打仗都是用弗朗机炮轰他娘的狗鞑子,你这玩意用上的时候,恐怕……‘
大牛有些不以为然,依然擦着他的砍刀,头也不抬地道:‘俺知道你小子喜欢用火器,不过俺就爱用刀砍。刀刀入肉的声音,你一辈子都体会不到。‘
说到此处,大牛伸出舌头,舔了舔刀刃:‘要不你尝尝血的味道?这刀上次卸了一个二鞑子的肩膀下来!‘
木头干咳了一嗓子,鄙视地看了大牛一眼,道:‘哪天你卸了正鞑子的膀子,俺木头就服你!二鞑子么,猪狗不如的玩意。‘
大牛眉头紧蹙,似乎也有些同意木头说的话:‘你说那些二鞑子也是汉人,怎么就不怕死了没脸见祖宗呢?‘
‘我哪知道,你得问他地下的祖宗去!‘
‘……‘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传来了一阵口哨声。
木头和大牛将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名小校扯起大嗓门喊道:‘潘把总有令,都他娘的赶紧挺尸睡一会,今晚上还要通宵筑墙!‘
大牛砸了咋舌头,苦笑道:‘木头,睡一会吧,今晚上还忙着哩!‘
木头点点头,靠坐在墙根上,闭上了眼睛……
……
团山堡的第一天夜里,所有人都没有睡一个囫囵觉儿,包括张力。
先前在大校场干那一场,护卫队死了五个,伤了十二个。
不得不承认李守备手下的家丁战斗力还是挺强的,虽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多数人还跪地投降,然则负隅顽抗之人,还是给张力的人造成了不小的杀伤。
尸体已经被拉到团山堡草草下葬了,现在人力奇缺,也只有以后再重新迁葬。
伤者却不能不管,张力一人给十二个伤者全数包扎用药,一直忙到了后半夜,才算是堪堪处理完毕。
宁远卫城的药铺里的药也被张力买空了,不过相信很快会从广宁或者山海关进货,百姓受到的影响并不会太大。
张力惊奇地发现宁远卫城中最大的商会竟然是范氏商会,这尼玛……
然则张力也没有功夫整治他们,以后再说罢。
现在,张力只觉得头昏眼花,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第243章 试探()
一连十数日,团山堡的所有人就干了一件事,修缮堡墙。
张力和手下几位千总、把总也都累得够呛,一直没有闲功夫琢磨其他事情。
然而该来的始终会来,这天清晨,宁远卫经历江成海前来拜见兵备道张力。
‘经历‘是军卫里面管民事的官儿,大致相当于县令。张力最初从金州卫前往蓬莱县时,遇到的第一个官儿,就是金州卫经历。
此刻团山堡议事厅中,张力冷冷地看着躬身立于堂前的江成海。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如他这样躬身立于堂前,然则时移世易,本少爷终于也有了高坐堂上的这一日。
江成海不敢抬头,此前进入团山堡时他看见的一幕一幕,委实太过震惊。
先前鞑子摧毁团山堡防御工事之后,自己也是来过一次的,那时所见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而眼下所见,被鞑子破坏的墙垛、箭楼都重新搭建了起来,而且堡墙下还支起了一口大锅,里面糯米香味不时传入鼻中。
兵备道张大人竟然用糯米汁筑墙,真是太奢侈了。
糯米汁也就宁远卫城修缮之时才会用上,余者宁远卫境内十数个小城堡,断然没有使用糯米汁的道理。
江成海正思绪跑马之际,耳边传来了张力威严的声音:‘祖泽溥为什么不来?‘
江成海一惊,连忙收敛起心神:‘启禀张大人,先前由于……由于李守备的事,祖总兵还在善后,善后呀!‘
张力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按照规矩的话,大明朝以文制武,别看总兵官儿挺大,遇到兵备道也是要自称‘末将‘的。
可惜圆嘟嘟以后,辽东各地的兵备道逐渐被架空,武将愈发跋扈起来。
江成海此次前来团山堡的目的。那是显而易见的……探探虚实嘛。
张力思忖片刻,开口道:‘你回去告诉祖泽溥,本官奉旨屯田,编练新军。先前本官取了些许宁远城的物资。这都是圣上开了金口之事,想必祖总兵不会这么小气吧?‘
张力来辽东的虚实李达刚不知道,所以他被坑死了。不过总兵官祖泽溥这个级别的,对京师的动向那是了如指掌。
江成海也知道张力所言非虚,于是点了点头:‘下官明白!下官回去以后就向祖总兵禀明情况。‘
顿了一顿。江成海上前两步,躬身道:‘张大人,您是宁远兵备道,不驻扎在宁远卫城吗?‘
张力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成海一眼,淡淡地道:‘本官蒙皇上信任,恩赐尚方宝剑!祖总兵喜欢本官天天带着尚方宝剑,在他面前晃悠吗?‘
‘啊?……不,不!下官明白了,明白了……‘
张力站了起来,下了逐客令:‘告诉祖泽溥。本官在团山堡练兵屯田,这可是奉了圣旨的。叫他没事少来烦本官,若是耽误了皇上练兵大计,他老子也护不了他!还有,李达刚兵变之事,本官已经给皇上写了奏折,此事与祖总兵没有半分关系,你跟祖总兵说一声。‘
江成海倒吸一口凉气:‘是,是……‘
江成海屁颠屁颠的走了以后,张力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安子随伺在一旁,也不敢说话。
安子本来心思也比较灵活,先前只是没有经历过官场而已,这些天缠着老高打听了很多事情。慢慢上了道儿。
良久之后,张力睁开了眼睛,对安子道:‘安子,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安子很快便报出了数目:‘先前咱们分发出去的兵饷银子,李达刚等人贪墨的部分,都如数收缴了。不过兵卒们分得的。少爷你说不要,咱们也没有追缴。后来抄了李达刚等人的家,外加上宁远卫城仓库里的银子,合在一起的话银子还多了不少。除去这些天修墙用掉的,现在有十万两呢!‘
‘粮食呢?‘
‘粮食咱们从宁远卫城带出来不少,够咱们一千人的队伍吃四个月呢!‘
张力皱起了眉头,摇头道:‘团山堡本来有千余百姓,先前此处遭了兵灾,今年秋天也不可能有什么收成。估摸着平时也就是挖野菜打猎抓鱼什么的维持生计,你要预先留出一部分粮食来,他们若是不够吃,也要周济一二。‘
安子肃容道:‘是,少爷。‘
张力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去通知高元良一声,今天开始每天晚上都来议事厅这边开会,修缮堡墙的工程必须快一点完工!‘
‘是!‘
……
团山堡堡墙西边的瓮城被鞑子的大炮揭顶轰没了,高元良临时在这支了一个行军帐,吃住都在里面。
此刻高元良从行军帐中爬了出来,卫兵立刻走到他跟前,行了一礼:‘高千总,您才睡了一个多时辰呐!‘
‘够了。‘高元良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有些睁不开,于是使劲扯了扯眼皮,这才算是将眼睛全部睁开。
‘西边那几个墙垛子加固完成了没?‘高元良接过卫兵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开口问道。
卫兵皱了皱眉头:‘没呢。潘把总带着人正在弄。‘
高元良点点头,将用过了的毛巾扔给卫兵:‘我去巡视看看,今儿个进度太慢了。‘
卫兵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一起朝堡墙上走去。
‘你叫什么来着?‘
‘小的叫疙瘩。‘
‘我问大名儿呢!‘
‘俺爹起的大名就叫疙瘩,他说地里的土疙瘩贼硬,希望我也命硬,饿不死……俺娘,俺姐姐都是饿死的……‘
高元良转头看了疙瘩一眼,点头道:‘你好好做事,张大人不会亏待你们。‘
疙瘩道了声喏,喜笑颜开地道:‘小的看出来了哩!这几日每天黑面馍馍管饱,先前在宁远卫城不打仗的时候也只是一日两个……啧啧,这几日再也不用半夜起来饿得挠心挠肝了!‘
高元良微微颔首,却不接话茬,而是走到一队正在砌墙的兵士跟前,停下了脚步。
那几名兵士一看是高千总来了,立刻哗啦啦地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高元良皱眉道:‘兵备道大人说了,以后咱们这只用行躬身礼,不准跪拜!都忘记了?‘
兵士们讪讪地站了起来,躬身立于一旁,还是没人敢说话。
高元良瞅了这些人一眼,有心说两句却最终还是忍住了,淡淡地道:‘干活吧……‘
‘喏……‘
团山堡堡墙乃是东西方向,总长度也就是一里地儿。高元良巡视了一圈过后,便停下了脚步,看着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不免有些感慨了起来。
先前自己跟着少爷,主要原因是为了报恩……少爷当初为母亲治病,让老母亲最后一程走得甚是安详,光凭这一点,自己就会以命相报。
然而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少爷考中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