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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宁远南部尽数落于自己之手,等于切断了广宁卫和宁远卫城的后路,也就是补给通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毕竟地理位置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宁远正好夹在山海关和广宁中间。
眼下是冬季,朝廷暂时没有粮草和军饷下发,可是一开春这个问题就摆在了祖大寿的面前。他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后方出现团山堡这样的势力,死死扼住它的生命线。
先前与辽西将门打了两仗,虽然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巧合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团山军”这三个字至少在辽西将门那帮人心中,已经可以与“硬骨头”直接划上等号了。
他们集结大军前来讨伐团山堡,需要大量的军需粮草,朝廷现在也没钱,恐怕也主“抚”的可能性大一些。
毕竟辽东与大明腹地的山东可不一样,孔有德在山东闹腾,朝廷不管花多大代价都是要剿灭他的。可是辽东本来就是个大坑,完全没有什么赋税可言,朝廷自然是能抚则抚了。
想明白这些,张力的“议和之策”也就呼之欲出……祖大寿应该不会拒绝。
张力微微一笑,扫视了众将一眼,缓缓地道:“现在需要做一件事,以武促谈。”
高元良等人面露疑惑之色:“以武促谈?”
张力点点头,朗声道:“现在的形势对于团山堡来说非常微妙,建奴要打咱们的话,会担心后路被祖大寿抄掉;祖大寿想要打咱们,又担心建奴趁虚而入。所以这就是咱们的机会,抓紧时间发展壮大的机会。”
分析完形势以后,张力接着又道:“祖大寿亡我之心不死,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咱们死死扼住了他们的补给通道。所以谈判的筹码就是我们放他们的补给物资通过,同时也不能掉以轻心……元良,新兵需要拉练,你带兵去宁远卫北部演练,动静搞大一点……”
高元良明白了,张大人这是他说的那个什么“秀肌肉”,这活儿先前在广宁卫干过。现在带着万余人出去的话,广宁军由于鞑子牵制不敢动,而宁远军也是万余人,恐怕能战之兵也就是五千而已,压根也不是团山军的对手。
高元良立刻高声应道:“大人,末将带一万军队出去拉练,三千老兵,七千新兵即可。宁远卫军不敢出来的!”
张力微微颔首,补充道:“先前炮兵队一直舍不得实弹演习,现在正好可以拉出去练练。把那些朝廷下发的弹药都实弹射击打掉,以后作战全部使用团山堡的威劲火药。朝廷的东西质量不行,就用作训练吧!唔,离宁远城近一点打!”
高元良大喜道:“是,大人”
张力又说了一些关于训练的注意事项,这才宣布散会。
这天以后,团山军进入军事拉练时间。一拨一拨的新兵,轮番往宁远北边开拔。
……
王奇峰这段时间一直很低调,因为他越看团山堡的事情,越觉得看不透,只能愈发地一言不发了。
今日王奇峰跟着主簿戈希梦视察了团山堡谷地的翻地工作,从农田回来以后,王奇峰与戈希梦一起来到民事厅议事。
团山堡衙门……或者叫权力机关,除了议事大厅之外,还分了两个偏厅,军议厅和民事厅。
这是张大人的意思,张大人说以后除非合议,否则军民议事都是分开的。
民事厅是个偏厅,室内面积比议事大厅小很多,甚至比军议厅都要小一些。
主位戈希梦是不敢坐的,那是张大人的位置,所以他坐到了主位左侧的第一把罗圈椅上。
王奇峰自然也是懂得起的,他规规矩矩地坐到了戈希梦的下手那把椅子上。
很快有小厮上来给两人上茶之后,戈希梦终于开口了:“王典史,虽说张大人让你先熟悉团山堡的事务,不过你也还是要发表发表意见才好啊!今日视察翻地的工作,依你之见如何?”
王奇峰先前的来头张力并没有跟大伙儿说,毕竟“失土之责”不是什么好罪名。
张力不说,王奇峰自然也不会说,故而他只说自己以前是个文吏,仅此而已。
现在戈希梦点将,王奇峰眉头皱了起来:“戈大人,属下初来乍到,还在观察学习期呢!”(。)u
第307章 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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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希梦见王奇峰打着太极,微微有些不满。
张大人私下跟自己说过,这位王典史也是有故事的人,以前好像混过官场,需要多多改造一下才是。
戈希梦以前只是个吏员,团山堡头上也没有啥文官,只是一个宁远七品经li管着他而已,所以他沾染大明官场的东西还不多。
经过张力无数次的谈话,戈希梦目前基本已经忘记以前的“体制”了,全身心融入到团山堡新政之中。
戈希梦决定先打消王奇峰的顾虑:“王典史,你随便说说都可以。说错了本官也不会向张大人汇报,只当是咱们的内部讨论。”
王奇峰其实怕的就是这一点,张大人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戈主簿反倒平易近人一些。
关于民事这一块儿,王奇峰还是有些话想说的。
大明朝的土地,几乎都是私有。而张大人定的调子是田地全部归团山堡所有,农民们只是他说的什么“包产到户”,实际不也就是佃户么?
张大人——啊,不,团山堡才是最da的地主而已。
确实,这些地也不是张大人私人的,这就是最da的区别。因为文书上明明白白地写了,田地以后收的租子,尽数归于团山堡,而张大人自己一个子儿也不能动的。
团山堡所有官员,全数领薪水,连张大人自己也是。
“王典史,今日的翻地工作,你有什么见解。说一说嘛。”
戈希梦的话将王奇峰的思绪拉了回来,王奇峰不再去想什么“土地所有制”。而是琢磨起来今儿个的工作。
“戈大人,今日农户们都在深翻土地。属下觉得有一事恐怕咱们要议一下。”
戈希梦一听王奇峰有料,立刻来了精神,追问道:“哦?王典史但讲无妨。”
王奇峰沉吟片刻,开口道:“团山堡苦寒,土地僵硬,需要牲畜翻耕。主要是这牲畜的使用上,下属有些想法。”
戈希梦也不打断王奇峰,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王奇峰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喝了一口茶水之后。接着说道:“咱们团山堡现在可堪使用的耕牛不多,三户人家共用一头耕牛。每户人家一天,是这样吧?”
戈希梦微微点头,应道:“是的。”
王奇峰将腰杆挺直了几分,皱眉道:“可是每户人家情况各有不同。有些人家有两个壮劳力,有些人家有三个,有些人家只有一个……戈大人您也看见了,有不少人家早早将他们自己的地翻完了,而另外劳力少的人家。一天时间根本翻不完。”
戈希梦眼睛亮了起来,确实有这个问题,然则也不好解决。
总不能将家家户户拆散,平均分配。这样一来后面算产出的时候也不好算呢。例如这一亩地张家算多少,李家算多少?
张大人说的“包产到户”,户便是最小的单位。这也符合人的本性,毕竟自家事自家管嘛。
王奇峰微微一笑。朗声道:“此事不难办。咱们既然是一头牛供三户人家轮流使用,那么干cui不限制时间。反正三户人三天之内将耕牛使用完毕就行。若是超过时间的,三户人一起受罚。”
戈希梦猛地一怔,脱口而出道:“王典史的意思是,以牛为单位,将三户人绑在一起?这样一来的话,劳力多的人家就会去帮助劳力少的人家?”
王奇峰点点头:“正是。这也就仅限于耕牛的使用上,也就是很短的时间而已,平时农田的日常劳作还是以自家耕种为主,也不怕偷奸耍滑之人。”
戈希梦猛地一拍大腿,喜出望外地道:“这法子好!明日就如此实行,翻地工作肯定会提前完成呢!”
王奇峰微微颔首,似乎也为自己这个主意感到有几分自得。
戈希梦想起一处弊端,补充道:“不过也要防止偷懒的情况发生,允许农民们互相举报,若是有田不耕,光等着别人帮忙的,立刻赶出团山堡。”
戈希梦又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法子确实很好。其实团山堡分田基本是按照家中壮劳力来分配,男丁多的田多,男丁少的田少。
日常耕种是没什么问题,主要是翻耕土地麻烦。你一个劳力的人家,连牛都不一定能赶得动,确实很麻烦。
戈希梦笑着道:“王典史果然老成,以后还要多多建议才是。”
王奇峰连忙躬身一揖:“下官明白。”
……
一连数日气温慢慢有所回升,京师里渐jian有了些春天的气息。
这天子夜时分,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徐光启的府邸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一个是张力,另一个自然是负责打探徐静萍下落的风灵。
张力和风灵潜伏在徐府内宅的假山后面,已经足足有一个时辰了。
前几日自己得到风灵传来的消息,静萍妹子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终于打探到了——
竟然是养父徐光启家!
自己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徐静萍身怀六甲,实在不合适去见他父亲呀!
可是她就是去了……
自己给柳如是交待了一番照顾若晨的事宜之后,立刻带着二十人的混编护卫小队,快马回到了京师。
自己白天的时候也来过徐府,递了一张拜帖进qu,然而徐府管家后来却说老爷徐光启病重,无法接见自己。
也不知徐光启是真的病重,还是推托之词?
张力被冻得打了一个寒颤,
早春的夜半时分还是很冷的,张力却又没有什么办法御寒,白天穿的衣服在子夜时分可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原本张力以为徐光启的内宅,入夜以后人会少一些,哪知道一直等到子夜时分,屋子里还是不停的有仆役下人进进出出。
张力眼睛深邃了起来,看来徐大人生病恐怕是真的了——
就在张力瞎琢磨的时候,风灵忽然附耳低语道:“大人,你看见没,人少了一些”
张力猛地一惊,收敛起心神,仔细地观察起徐光启的那间厢房。
果然仆役下人们进出的频率减少了很多,有不少人走了以后就没再露面。
又等了一会,张力终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徐府管家走了出来,只见他脸色凝重,对着身边的小丫鬟们道:“晚上都给我警醒些,老爷有什么状况的话,第一时间通知我!”
丫鬟们高声应诺之后,管家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这个院子。
张力看清楚了,应诺的是三个丫鬟,她们都转身进了徐光启的病房,随后关上了房门。
张力默默地计算着人数,从先前进进出出的人来看,这三个丫鬟都是露了面的。其余露面之人,也都离开了。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意外,病室内就是这三个小丫鬟了!
不过张力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有人在里面从来没有出来呢?
这可就不好说了……
张力一转头,只见风灵询问的眼神递了过来,似乎是问自己是不是现在进qu?
张力微微摇头,示意再等等。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病室已经是一片死寂。
先前窗户纸上还倒影着丫鬟们走动的影子,现在也没有任何动jing了。
徐府的戒备远不如国公府那么森严,也没有什么侍卫,只有有些家丁护院每过半个时辰就会过来巡逻一番。
张力已经掐准了时间,就等他们下一次巡逻过去,自己便要进qu了。
又过了一刻钟时间,巡逻的家丁护院消失了以后,张力给风灵递了一个行动的眼神。
风灵在前,张力在后,两人蹑手蹑脚地沿着走廊一步步靠近了徐光启的病室。
来到门前,张力佝偻着身子从门缝中往里看——
还好,一目了然!
这病室并没有内间,靠里的床上躺着徐光启,而三名小丫鬟则靠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
门缝虽然不大,却足以穿过三根散花天女的麻醉针!
极细微的三声破风声过后,三名小丫鬟的头都偏到了一边,很明显,麻醉针起效了。
房门是从里面插着的,这却难不倒张力。
张力从怀中摸出一个l形状的撬棍,沿着门缝伸了进qu——
“哐当”一声传来,将第一次“做贼”的张力惊得浑身一抖,回头一看,风灵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风灵压低了声音道:“大人果然没干过这等事,我风灵先前还琢磨少爷是不是踹过寡妇门呢!”
张力脸上挂满黑线,白了风灵一眼,小声道:“少贫嘴!你小子先前还是学道之人,居然还如此口无遮拦——”
风灵这段时间通过与张力相处,已经摸准了他的脾气。风灵本是性格开朗之人,故而时不时也与张力开开玩笑。
张力小声地道:“风灵,你躲在暗处,帮我望风。若有人来,直接打晕,不可杀人。”
风灵讪讪一笑之后,嗖地一声窜上了走廊的房梁……
张力推门进qu之后,顺手关上了房门。
张力首先检查了那三名丫鬟的“麻醉状态”,见效果还不错,这才松了口气。
张力上前两步,来到了礼部尚书徐光启的床前。
徐光启脸色苍白,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而且额头上皱纹仿佛又多了几道,也不知为何竟然一病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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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我就要比他们更阴险!()
张力看着熟睡中的徐光启,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想起了一件事情。,
历史上徐光启正是崇祯六年病逝,难道就是这一次的病?
不管是不是,还是给徐光启好好检查一番才是。
张力凝神屏息,慢慢往眼睛中注入灵力,施展起天眼之术来。
第一重点自然还是检查头部,张力将徐光启颅脑仔细看了几遍,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张力微微点头,如果头部没事的话,那恐怕就是五脏六腑的问题了。
接下来张力又仔细检查了徐光启的心脏、肝脏、肾脏等等器官,竟然发现徐光启肝脏有些阴影。
张力倒吸一口凉气!
这便是高元良母亲的病……肝硬化啊!
无药可治呢,原来徐光启是死于肝硬化……
怎么办?
现在叫醒徐大人,问徐静萍的事情吗?
张力有些犹豫了,毕竟最开始徐府管家说徐大人生病不能见他,张力是有些怀疑的,所以便夜探徐府,想看看虚实。
然而现在确定徐大人确实是患了重病,这又不好贸然去叫醒他相问。
否则徐大人一醒来,自己如何解释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自己岂不成了鸡鸣狗盗之辈?
张力权衡再三,徐大人这肝癌虽说已经是晚期了,但也不是一日两日就立刻病亡的,应该还有些时日可活。现在这种情况确实很不适合将徐大人叫醒,还是下次再找个机会亲自前来。
想到此处,张力蹑手蹑脚地走出了病房。跟风灵一起翻墙而出。
张力和风灵回到自己北京城中的宅子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色大亮之后。两人才回到了晓月山庄。
现在晓月山庄已经成为张力在北京城中的别院,前日月阁……现在的团山军情报处北京总舵。便是这里了。
张力径直回了内宅自己的住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恐怕自己都要坐镇京师了。
这间屋子其实就是先前张力住的那间厢房,不过现在整进院子都由二十人的混编护卫小组负责内卫,晓月山庄之外还有风灵的人马负责外围,应该是非常安全了。
此刻张力一个人坐在屋中,刚刚将暖炉点上了炭火,决定要仔细地全盘考虑一下自己人生的走向。
当然,也包括团山堡的走向!
张力眼睛微眯。过电影一般回想起以前的一幕幕事情来。
蓬莱县,南京城,北京城……
纳彩之期,高中探花,平台召对……
自信满满地远赴辽东,然而现实却依然无比残酷……
自己最终被罢官为民!
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吗?
张力来回思量,终于想到了一处地方……太过嫉恶如仇,太过于想当然。
其实,自己本可以做得更好的。
明末这个最黑暗的年代。任何所谓的“正直之士”,恐怕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现在团山堡看似蒸蒸日上,实则凶险万分!
不管是祖大寿的辽西将门还是建奴黄台吉,只要集结重兵前来。团山堡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辽东不是一个屯田的好地方,甚至整个大明朝北边,都不是理想的基地。
然则现在也没有选择。既然开辟了团山堡,自己也就只有一条道走到黑。看看能不能拯救华夏民族于危亡之时!
再过十年,满清入关。剃发易服,生灵涂炭!
“我所谓的那些清高的想法,从今天开始就要彻底说再见了!”
张力轻轻地自言自语道,整个人脸上浮现出了一股子潮红之色。
敌人阴险,无耻……
那我就要比他们更阴险,更……啊,不,更有“智慧”才行!
首先是谋求复起,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复官又该从何处下手呢?
先前自己打算用“叶天成”的身份赚得更大的好处,现在“叶天成”也因病被罢职了。
这两个身份之中,哪一个才是捷径?
哪一个才能迅速复职?
……
晌午时分,正是京师中茶楼酒肆生意最火爆的时间。
自从内阁首辅温体仁在皇上的默许下,罢了好几个东林党的官儿,东升楼便开始冷清起来。
现在用门可罗雀来形容那是一点都不过分,官场冷暖,由此可知。
东升楼二楼的一个小雅间之中,周延儒坐在靠窗的一把太师椅上,时不时往窗外看上几眼。
饶是做了三年首辅的周延儒涵养功夫已经修炼到了最高层,此刻也难免有些心神不宁。
周延儒将一旁案几上的茶杯端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