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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晨暗自心惊,都什么时候了,张力还这般优哉游哉?
柳如是则是完全惊呆了,少爷这表情自己见过,上次医馆开业被踢馆的时候,也是这表情!
难道少爷有办法应对?
先前二女所有注意力全在张力身上,根本没往其他地方看,这会若晨首先偏头看了看营地里面!
只见大门口搭建起了一处法坛,玄阳子道长一身道袍,坐在法坛上闭目养神,似乎是在等待一出大戏的开幕……
工地里面,并不见喧哗,只有少量工人席地而坐,似乎是在休息。
若晨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其他工人呢?‘
很快张力那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若晨的耳畔:‘昨天忙了一个通宵,多数工人都在宿舍睡觉。‘
若晨和柳如是齐声惊呼:‘通宵?‘
张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点头道:‘你们放心好了,我自有应对之策。‘
话一说完,张力回头对着高元良大呼一声:‘元良,过来!‘
高元良快步走了过来,张力开口道:‘等下外面肯定热闹,你将若晨和如是带走……‘
高元良应了声喏,走到若晨身边,行过礼数之后,道:‘若晨小姐,请上马车。‘
若晨眉头深蹙,看着张力的眼睛,缓缓地道:‘你有把握?‘
张力点点头道:‘正是!‘
若晨微微一笑,对高元良摆了摆手,回头对灵儿道:‘灵儿,将马车开进营地!‘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灵儿更是不可思议地道:‘小姐,这里很危险啊!‘
若晨并不解释,声音大了几分:‘灵儿,我说的话你不听吗?‘
灵儿咂了咂舌头,吩咐车夫将马车赶了过来。
若晨快步上了马车,很快马车径直驶进了大营,找了个空地停了下来。
张力默默地看着若晨的马车,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若晨小姐这意思,肯定是与自己共进退了。
若是事有不谐,自己可以上她的马车!
自己就算众目睽睽之下,上了国公府大小姐的马车,南京城中任何人都不敢上她的车搜人!
这,便是堂堂英国公府的身份和地位!
公爵若按官位来说,乃是超品!
目前大明朝文官系统最高职位……内阁首辅……周延儒,在他一大堆官位之中,最高品级的不过是从一品的太子太保!
也就是说,英国公府这种勋贵世家,虽然朝廷权力被文官压制得很死,但是身份地位可以甩文官十条街!
简单地说,若晨这种勋贵世家的人,不掌握权力,但是却无人敢动他们。
只要勋贵不来争夺权力,文官集团很乐意敬而远之,当菩萨一样将勋贵供奉起来。
所以,若晨无法插手程知府‘审理案件‘之类的政务,但是绝对可以强行将张力带走,无人敢拦!
张力再次权衡了一下局势,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张力对柳如是道:‘如是妹子,你也进到工地里面去,外面等会非常危险。‘
‘不!我就在这……‘柳如是一脸的不乐意,不过看见张力的表情,最后还是选择了乖乖地听话。
高元良将柳如是所乘的马车也带进了工地,张力略略松了一口气。
工地外面,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很多人,不过他们距离都比较远,约摸隔着四五十步意外,便停了了下来。
南郊这块地势十分开阔,不比城内,只营地大门外面的开阔地,足以容纳万人。
越来越多的人从北边城内方向汇集过来,嘈杂之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第一拨先期到达的人,都是金陵结义帮联络的人,约摸有两三千人。
昨天潘霸天被人劫走以后,陈三爷和许秀才连夜去了应天府衙。
不管是陈三爷也好,还是许秀也罢,都没想到潘霸天是张力劫走的,只当是潘霸天的余党救的人。
由于今天便要开始南郊工地这件大事,潘霸天那事儿自然先暂时放在一边。
原本按照程知府的意思,这次的事是要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比张力医馆开业那次人更多才行!
不过后来情况有了变化,一是原本是计划的等工地建成以后才发难,二是英国公府的大小姐和世子都来了南京!
特别是第二点,若是程知府大闹一番的话,恐怕英国公府面上不好看。
所以程知府只让许秀才组织个几千人来围观就行了,不必做得太过火。
因为程知府手中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礼部尚书徐光启也来了南京,这位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之人!
陈三爷带着金陵结义帮的人来到工地外面以后,并没有仓促行事,而是保持着几十步远的距离,耐心等待着程知府等人的到来。
就在工地内外气氛相当诡异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张力凝神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通过极目之术,张力看见了好几顶轿子。
等到轿子停在工地大门口时,第一顶轿子上所下来的人正是程知府!
程知府看了一眼张力,很快便走到了最后一定轿子跟前。
那轿子走下来一个青年公子哥儿,张力定睛一看,正是成国公世子朱永安!
张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位主儿怎么也来南京了?
恐怕今日之局,很难善了啊!
余者轿子上下来的分别是老熟人齐大人和顾大人,不过他们显然不是主力,两人毕恭毕敬地站在朱永安身旁。(。)
第一百六十四章 拆!()
张力眼见正主儿都到了,快步走到法坛旁边,跟玄阳子道长说了几句话之后,玄阳子道长便开始登坛做法!
朱永安远远地瞧见了这边竟然在做法事,不由得眉头紧皱了起来,开口问程知府道:‘程知府,那张力怎么还找道人做起法事来了?‘
程知府显然早已打探清楚,捋须笑道:‘故弄玄虚罢了!下官手下昨日来报,说张力的工地今日工期过半,要做法事祈福……小公爷稍待片刻,下官马上便要他做不成!‘
程知府转过身来,摆了一个手势,轿子后面很快便跑出一队人来,个个都是衙役打扮,约摸有三四十人。
这帮衙役后面,金陵结义帮的人也有一二百人,个个磨拳擦脚,跃跃欲试!
围观的人群慢慢地往工地大门口逼近了一些,约摸只有二十步左右距离了!
工地里所有张力一方的人,不管是高元良、康兴安、方以智也好,还是普通工人杂役也罢,所有眼光都集中到了张力身上。
然而张力却对外面的局势视若无睹,专心地看着登坛做法的玄阳子道长!
程知府不由得有些狐疑:‘这张力,搞什么鬼?‘
许秀才上前两步,走到程知府跟前,大声道:‘知府大人,您刚才说得对,张力那贼小子惯会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咱们直接宣布他的罪状吧!‘
程知府又沉吟了片刻,终觉自己这次计划万无一失,这才点点头。
小公爷朱永安有些不耐烦了,厉声大喝了一声:‘程知府……!‘
程知府连忙应了声喏,带着衙役们上前来!
高元良眼见情况不对,也快步走到张力身边,安子也跟了上来。
张力也不管他们,眼睛只是盯着快步走来的程知府。
张力忽然笑了,上前两步,对着程知府躬身一揖道:‘程知府大驾光临。在下这南郊工地蓬荜生辉呀!‘
顿了一顿,张力扫了一眼围观众人,皱眉道:‘程大人,虽说在下不知你为何而来……不过。程大人好大的官威呀,每次出行,都有这么多百姓扈从……‘
张力这话说得可就诛心了!
程知府乃是官场上的老油条,岂有听不出来之理?
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之色以后,程知府不动声色地道:‘张举人这话本官可就听不懂了!‘
不等张力继续说话。程知府把脸一板,沉声道:‘张力!你为了修建这南郊的工地,侵占良田,犯了太祖皇帝的禁令!‘
先前潘霸天透露之事,只有张力和高元良二人知道。两人都没有跟手下人说,故而程知府这话一落地,整个工地立刻炸开了锅!
工人们纷纷惊慌失措,一个个双腿直打颤,很快纷纷议论起来!
方以智快步走了过来,一脸震惊之色地对张力道:‘力兄。这程知府胡说八道,我们买地的时候,这里明明是荒地,根本不是什么农田!‘
安子也附和道:‘是啊,程知府这话完全颠倒黑白呀!‘
张力摆了摆手,低声道:‘我昨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咱们忙了一夜,绝不会白忙活!‘
方以智皱眉道:‘力兄,家父乃是湖广巡抚,虽说管不到南京城来。不过在下说话也是有些分量的!程知府他敢指鹿为马,我……‘
方以智这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张力微微颔首,知道方以智的意思。也知道他为什么说不下了。
一则湖广巡抚管不到南直隶来,这不必赘言;二则,像这种官司诉讼或者是违抗法令的事情,却是最最难办的,无论多大的官,轻易都不想掺和进去。
譬如后世那杨乃武与小白菜的案子。开始只是一个秀才与县令炮制的冤案,结果后来一层层牵扯,知府、藩台、臬台直至巡抚,全部搅和了进去丢了官!
这种事情,若没有足够的好处,方以智也不可能说动父亲插手其间!
张力低声对方以智说了几句话之后,方以智眼中精光一闪,不由得回头向营地中看去。
程知府见张力没有什么反应,心中不由得有些踌躇,以他对张力的了解,这小子可不是轻易可以拿捏的主儿!
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程知府咬咬牙,对身后衙役下了命令:‘拆!‘
衙役们在前,陈三爷手下的金陵结义帮众人紧随其后,一拥而上!
众人首先面对的便是玄阳子道长的法坛,只见玄阳子道长横眉倒竖,冷冷地看着冲上前的一众人等。
衙役们都不敢上前,逡巡起来。
片刻之后,玄阳子道长走下了法坛,转身朝营地大门口的张力走去。
程知府早就有些不耐烦了,重重地发出一声鼻音:‘装神弄鬼,拆了!‘
许秀才在旁高呼一声:‘程知府有令……拆了!‘
一时间衙役和金陵结义帮的泼皮们蜂拥而上,将那法坛顷刻间砸了了个稀巴烂!
幡旗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高元良从城内道观租来的三清像也被砸了个稀巴烂,整个法坛一片狼藉……
安子有些不解地问张力道:‘少爷,咱们就任由他们撒野么?‘
高元良已经隐隐有些猜测,少爷如此做定然有深意提,于是对安子道:‘安子,稍安勿躁……‘
安子看着一脸严肃的张力,小声道:‘这不像少爷一贯的作风啊!以前这种时候,少爷不都是寸步不让,争锋相对的么?‘
先前张力一直在观察情况,安子的这句话张力听清楚了,张力笑着道:‘安子,人总是会成长,以往咱们面对的对手层次都不高,现在可不一样了哦!‘
安子盯着远处的程知府道:‘上次踢馆的事,程知府不也来了吗?‘
张力摇摇头道:‘上次那事主谋是许秀才,程知府不过是配角而已。这次可是程知府亲自上阵,而且他拿太祖禁令做文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呀!‘
高元良点点头道:‘是啊,这事儿咱们可不能硬来!‘
张力眼见法坛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沉声道:‘大伙儿都撤!撤到若晨小姐的马车那里,放他们进来!‘
众人心中一凛,果然少爷还是要靠若晨小姐扳回局面么?
只有方以智先前听到张力说了实情,微笑着第一个向若晨小姐的马车走去。
营地大门让了出来,许秀才和陈三爷很快带着人冲了进来。
一进大营,这些人就开始放火,首先着火的便是那些易燃的帐篷,一时间营地里很多帐篷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那些砖石结构,不易燃烧的,‘拆迁队‘们便开始一顿猛砸!
程知府一行人也走进了工地大营,小公爷朱永安的轿子随后也一起进入。
此刻工地大营里已经一片混乱,张力众人紧紧护卫在若晨小姐的马车前面,隐隐围成了一个大圈。
原本营地中的工人们,大多数已经跑了,只有不足数十人,还留守在职工宿舍里。
这些留下来的工人多是流民中的青壮,在张力工地上卖力气挣工钱,比乞讨过日子强百倍千倍,自然是不愿意离去。
今日南郊之事,处处透着奇怪!
首先是张力一方,竟然没有与程知府正面交锋。
张力甚至都没有上前与程知府说话,便下令所有人退回营地!
这到底是玩得哪一出?
朱永安此刻坐在轿子中,心里着实有些想不通。
以自己对张力的了解,这小子浑身上下跟个刺猬一般,向来睚眦必报,今日如此这般行事,莫不是真的怂了?
朱永安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好坐在轿中,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张力也冷冷地注视着工地里的情况,看见自己花了很大心血和银子的工地正被蹂躏,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兵法有言,置诸死地而后生,今日自己所作所为,正是如此!
别看现在程知府他们闹得欢,等会都是要拉清单的……
就在南郊工地闹腾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礼部尚书徐光启得到了消息,此刻正从雨花台的别院乘轿赶了过来。
原本张力这事儿跟徐光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去,不过徐光启是代表朝廷来南京宣布恩科的事宜,颇有点儿‘钦差‘的意思,代天子巡视四方,这违抗‘太祖禁令‘之事,却不好充耳不闻。
徐光启为人虽说方正,却也不是傻……没脑子的人,又怎么会混到堂堂礼部正印官礼部尚书的职位?
来之前徐光启也打听了一番,知道张力这位来自山东的举人,颇有点儿英国公府的背景。
所以徐光启打定的主意便是袖手旁观,任凭应天府的程知府如何处置,自己不会发一言。
走个过场而已,这事儿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由于走得是郊区的道路,徐光启已经年过七旬,故而轿夫们走得很慢,务必保证轿子四平八稳才好……
不光是礼部尚书徐光启正在赶往南郊工地,英国公世子锦衣卫指挥佥事张世泽,也得到消息,此刻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手下也快马往南郊赶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拆了——吗?()
张世泽知道妹妹若晨离开的消息之后,原本并未在意,可是后来手下锦衣卫传来的一个又一个的消息,让他不得不赶往南郊工地。
张力那边事情到底会进展如何张世泽并不关心,但自己的妹妹现在身处险境,却是必须要前去搭救的。
一时间南郊工地竟然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目标!然而张力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张力依然没有正面与程知府和小公爷朱永安等人冲突,甚至依然没有与程知府等人有过一句话的对话!
程知府浸淫官场二十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此刻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起来,难道那张力真的有什么杀手锏吗?
想了半天,程知府也没有想出来,于是也便不再去想了。
就在此时,忽然营地外面传来一声高呼:‘礼部尚书徐大人到……!‘
整个南郊工地顿时有如时间停止一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先前还在放火打砸的人,此刻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乖乖地跪了下去!
程知府等有功名的人可以见官不跪,不过也是躬身而立,腰杆快呈现出九十度的直角了!
张力见到此一情景,自己和方以智有功名,玄阳子道长是化外之人,三人可以不跪,其余众人,都必须跪拜!
张力挥了挥手,高元良和安子等人带头跪了下去。
张力自己也躬身弯腰,做出恭敬的姿态!
什么后世扯淡的平等自由,或者如某些穿越众一样,见了皇帝都不跪?
只能说这种人若是穿越到了古代,肯定坟头的草也有一丈高了……
古代就是个阶级社会,等级社会,或者文明点叫做礼仪社会,你想鹤立鸡群?只能说图样图森破了!
徐光启的轿子抬进了工地大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这顶四人抬的官轿之上!
然而轿子却并未停在程知府和小公爷朱永安这边,而是远远地停在了另一侧!
轿子停下来以后。几名侍卫将轿子团团围住,而徐光启……竟然根本不下轿子!
一名小厮在轿子侧耳听了几句之后,扯起嗓子喊了起来:‘徐大人有令,他老人家只是旁观……‘
现在南郊工地上已经有两顶轿子一部马车了:马车上的若晨。四人抬轿子中的徐光启,两人抬轿子中的朱永安,三人都没有露面,各自有着不同的立场。
张力小心翼翼地盘算着局势,直到徐光启亲临现场。张力终于觉得时机已然成熟。
这实在是超出了张力原本的预期,其实张力所等的人,乃是若晨的大哥张世泽!
没想到现在礼部尚书徐光启竟然来了,那么效果只会更好。
张力刚才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在手下众人面前,表现出一种镇定自若的神态,可是张力已经能够感受到舌尖一股淡淡的咸味。
张力用舌尖捅了一捅,发现嘴唇内侧已经被咬破了!
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之后,张力淡淡地道:‘密之,你跟我上前与徐大人说话。‘
话一落地。张力大踏步地向徐光启的落轿之地走去。
方以智一愣,旋即也不多想,紧紧跟在张力身后。虽然张力没说,不过高元良也很快跟了上来。
朱永安在轿子中见到张力向徐光启的轿子走去,‘咦‘了一声之后,将程知府叫了过来。
朱永安将脑袋伸出轿窗,皱眉道:‘程知府,你过去看看,张力那小子跑到大宗伯跟前,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这大宗伯乃是周代官名。掌邦国祭祀、典礼等事。明代以尊称官员古时官名为最尊敬的称呼,所以礼部尚书便被尊称为‘大宗伯‘。
再譬如称兵部尚书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