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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晨不由得有些气苦,那项羽不听范增的话,鸿门宴上放走了刘邦的事,世人皆知。
自己小时候有一次生了重病,父亲竟然听信了一个朋友的胡说八道,愣是在家中掘地三尺地寻找什么脏东西,又不准郎中诊治。
虽说本意上父亲是被那朋友蒙骗,可是全府上下苦苦相劝都没用,最后还是祖父老英国公出来训斥父亲,父亲才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唉,父亲这种一旦下了决定,八匹牛都拉不回来的性子,实在是与那项羽太像了!
若晨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继续撒娇:‘娘……‘
英国公夫摇摇头:‘唉,估计劝动你父亲的希望不大。‘
若晨不经意间看见了腰间的那把‘凤求凰‘的扇子,那是张力送给自己的……
一想到此处,不由得眼圈又红了。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英国公夫人的眼睛,她开口若晨:‘这扇子,是张力送你的?‘
若晨麻木地点点头,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纳彩之期,君敢至否?()
英国公夫人醒来的消息,很快也传入了张力的耳朵。
张力至此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决定开始执行自己心中那个大胆的计划!
亲口问一问若晨,是选自己,还是吴三桂?
张力对这事本来很有信心,可是若晨毕竟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自己也从来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百分之百确定呢?
今夜,今夜就是最好的时机!
想那国公夫人刚刚苏醒,国公府肯定比平常乱一些,高元良带着自己潜入的话,机会大大的有!
这便是张力这些的计划,潜入国公府,如果若晨愿意,自己就带她走!
哪怕天涯也好,海角也罢,总有栖身之处!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天黑了……
然而就在黄昏的时候,有一个人进了张力所住的四合院。
张力有些吃惊,居然是久未谋面的孑然兄弟!
孑然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悄悄递给张力一封信之后,便告辞而去。
张力回到屋中,打开信笺看过以后,便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想着事情。
不多时,张力打定了主意,忽然又听见了脚步声,站起身来往外面一看,果然是出去踩点的高元良回来了。
高元良快步走进屋子,顺手带上了房门。
现在这四合院只有张力和高元良二人居住而已,先前的那些仆人,都被张力找理由打发走了。
高元良有些兴奋,不等张力开口询问,便急吼吼地道:‘少爷,今儿个机会大好呀!‘
张力微微一笑,道:‘哦?怎么个好法?‘
‘少爷,英国公夫人苏醒以后,很多达官显贵都登门拜访,走了一拨。又来一拨……‘
‘呃。‘
‘是啊,少爷,真是天赐良机啊,咱们就等天黑行事!‘
‘不用去了。‘
‘啊?少爷。你说什么?……‘
……
大明崇祯五年。
这一天正是‘芒种雨涟涟,夏至火烧天‘的夏至,天气却并不算太热,只是有些阴沉罢了。
北京城铁狮子胡同的英国公府。
在整修得华美精致,花木扶疏的国公府议事厅中。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纳彩‘仪式。
古时婚姻讲究‘六礼‘齐全,而‘纳彩‘乃是第一礼,是全部婚姻仪式的开始。
纳彩即男方家请媒人去女方家提亲,女方家答应议婚后,男方家备礼前去求婚。
现在进行的是后一个步骤……求婚,颇有点类似于后世的订婚仪式。
英国公府中张灯结彩,鼓乐齐奏,喜气洋洋;
满朝的文武官员、勋贵外戚有半数以上前来道贺,车水马龙的好不热闹;
大厅中堆满了贺礼,尤其以吴三桂送来的各种奇珍异宝最为灿烂夺目。吸引了无数贺客的目光。
‘这么大的一株完洁无暇的珊瑚树,下官倒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是啊,难得的是它遍体朱红,晶亮瑰丽,无一处有折裂之痕,更无一处含砂石杂纹,放在此处,正是满堂生辉!‘
‘你们瞧瞧,用整块昆仑白玉雕刻而成的和合二仙,本侯爷也是生平仅见啊!‘
‘啊。这八匹翠玉骏马,通体晶莹剔透,又雕得如此栩栩如生,真是稀世之宝!‘
‘啧啧。这就是辽东所产的东珠吗?果然不愧是辽西将门吴总戎家的手笔,这东珠,圆、大、润、泽难得一见,举世无双,实在是无价之宝!‘
……
众位达官贵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男方‘吴三桂家的贺礼赞美着,而吴三桂本人。也一身华服,傲立于堂前,笑呵呵地与各位大人们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按说这‘纳彩‘之礼,吴三桂是不能到场的。
然而这吴二公子乃是被皇上赞誉为‘军中之龙‘的青年俊杰,向来我行我素,既然英国公都不挑礼,旁人又有谁敢说三道四?
好一个‘军中之龙‘吴三桂!
甚至连所有贺客的跟班们,也都凑到了主人附近,伸长了脖子想一睹这满屋子的奢华!
大厅西北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随从打扮的年轻人,却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他站在一处花架后面,透过花架的缝隙,冷冷地看着堂中鹤立鸡群的吴三桂。
大堂中如此众多的奇珍异宝,自然没有人会对这处花架有什么兴趣,也就更没有人对花架后面的这个随从感兴趣了。
这个随从打扮的人,正是张力!
张力微微眯着眼睛,思绪飞到了数日之前。
那天自己本来要和高元良夜闯国公府,然而英国公府侍卫长孑然带来了一封信。
那信上只有八个大字,而那笔迹是张力再熟悉不过的了……若晨亲笔所写!
‘纳彩之期,
君敢至否?‘
从接到信的那一刻起,张力的情绪就已经燃烧了起来!
张力收敛住心思,嘴中轻轻吟道:‘纳彩之期,君敢至否?‘
张力自言自语地轻声反问:‘你们以为,我不敢吗?‘
……
大厅内喜乐喧嚣,一阵阵仿古编钟发出的悦耳声音,让所有人都陶醉在这喜悦的气氛之中。
当然,除了张力。
张力手中拿着若晨送自己的那把素面纸扇,轻轻地一格一格打开,又轻轻地一格一格关上。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也只是这一个动作而已。
张力的脑海中回想起初次遇到若晨的情景……
那时还是在蓬莱县的回春堂中,自己第一次遇到了白衣仙子,遇到了她。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还记得她那天身穿的是淡白薄衫,下面穿的是百花裙,外面披着的是白色烟纱……
那一身打扮,不知道让自己魂萦梦牵了多少回!
自己那时候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郎中,因为得罪了坏人,被人诬陷了死罪。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若晨有如天仙下凡一般,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或许有心,或者无意。却拯救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就算事后爹爹责罚,我也会救你的。‘
是啊,这句话,自己永生难忘。
虽说后来是靠自己的能力解决了那次的事件,可是归根结底。没有若晨的话,自己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张力开始犹豫了。
‘纳彩之期,君敢至否?‘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内涵?
是讥讽?
调侃?
还是试探?
亦或者若晨被胁迫而写?
太多的疑问涌上了心头,张力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无论如何,既然见到了书信,那么这‘纳彩之期‘……
我就必须来!
自己堂堂正正,无愧于天地之间,今日你若问我敢不敢来,我来了便只问你一句话!
我只需要一句话的答案,一切足矣!
忽然。大厅之内所有的钟鼓音乐,全部停了下来。
张力一抬头,只见一身华服,满面荣光的英国公张之极,笑呵呵地从内堂大步走出。
而在他身后,那个阔别了张力一月之久,午夜梦回了无数次的轮廓,亦步亦趋,也跟在父亲身后,低头走入了大厅。
张力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心却有如被猫儿啃噬一般,疼得失去了知觉,只剩下了无尽的空虚。
她,终于还是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了!
自己想象过很多今日的场景。然而讽刺的是,她却是出现在最俗套这样一种场景之下!
没有想象中的坚贞不屈,也没有自己幻想中的以死抗争,只是低着头,跟在他父亲英国公的身后而已……
若晨身旁,还同步行进着一个中年贵妇。那容颜张力一望而知。
英国公夫人!
有好些时日不见了,果真恢复得很好……
张力有些讥讽的冷冷一笑,微微侧身两步,从花架处移步出来。
然而这个位置实在是过于偏僻,又是逆光,故而张力看得见众人,而众人不会看见他!
随从嘛,这些达官贵人谁不会带上几个?太过稀松平常了!
当然,若晨低着头,自然也不会往这边看来。
张力揉了揉鼻子,只见大厅西侧有两把座椅,若晨和英国公夫人分别坐下,一旁的丫鬟们立刻举起了一个幔帐,将两人笼罩其中。
所有人只能若隐若现地看见新娘子和她母亲的轮廓,想必这也算是众目睽睽之下,一种男女有别的礼仪吧?
吴三桂自得满满,大步走上前去,对这英国公躬身一揖:‘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英国公捋须微笑,看了吴三桂一眼,又扫了那满屋子的奇珍异宝一眼,似乎相当满意地点头道:‘贤婿无需多礼!‘
英国公略略有些尴尬,这事儿,得贤婿你爹来说呀!
你怎么自个儿上来,这……这也太……
众人也是议论纷纷,这吴二公子哪有自己上前提亲的?
吴三桂上前了两步,朗声道:‘小婿父亲乃是辽东总兵,今日出发前来英国公府之时,忽然接到皇上圣旨!‘
一听‘圣旨‘二字,所有人包括英国公张之极,都竖起了耳朵。
吴三桂扫视众人一眼,声调又提高了几分:‘军情紧急,父亲已经火速点兵前往山东平叛。至于具体情况,众位大人还是莫要打探为好呀!‘
‘哗……‘大厅之中立刻响起一顿鼓噪之声!
‘哎呀呀,皇上对吴将军一家真是倚重万分呀!‘
‘啧啧,吴将军不愧是军中之龙,这等机密之事,下官又岂敢多问?‘
一时间谀词如潮,吴三桂不免浑身上下,无比舒坦起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还没问呢,你急什么?!()
英国公张之极脸上倍有面子,现在山东的孔有德已经是内忧外困,灭亡之期指日可待。
此时领兵前去,乃是捡现成的功劳,朝中众人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想去。
然而这个手到擒来的大功劳,还是被吴家给抢去了!
厅中众人个个都是当老了官的,一时间对吴三桂猛夸海赞!
吴三桂又往西边若晨和英国公夫人的座椅方向走了两步,正要躬身行礼之际,一声响彻云霄的男声从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传来出来!
‘且慢!我还没问呢,你急什么?!‘
众人大吃一惊,目光齐刷刷地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过来!
只见阴影中走出来一人,这人衣着平常,然而却昂首挺胸地信步而来!
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一般,只有一个人在动,那就是张力!
‘是你?!‘吴三桂一声惊呼,眼中似乎要喷出地狱中的熔浆一般!
张力走到吴三桂跟前,淡淡地道:‘是我。‘
吴三桂恨不得立刻将张力撕成两半,不过这终究是英国公府,又岂能越俎代庖?
所以吴三桂那带着无穷杀机的眼神,看向了英国公……张之极。
英国公先前被惊呆了,这会也反应了过来,勃然大怒道:‘来人!将这小子乱棍打出国公府!‘
这话一落地,外面立刻就有几名侍卫冲了进来!
‘国公爷就是这么对待夫人的救命恩人吗?‘
张力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那几名侍卫也眼巴巴地望着英国公,似乎有些犹豫,等待进一步的指令。
张力大胆地与英国公四目交接,很快英国公便避开了他的眼神,脸色难看至极!
一时间堂下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倒像是忘记了张力突然乱入,而开始八卦起国公府的日常。
‘哎呀呀,先前英国公夫人昏迷一年之久,所有御医郎中都束手无策。今日怎么就好了?‘
‘刘侯爷有所不知呀,听说英国公夫人的昏迷之证,是被一个叫张力的人治好的!‘
‘张力?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呀!‘
‘莫非治好国公夫人病的张力,就是眼前之人?‘
‘哎呀。本侯爷曾经有一次在国公府无意见过那治病的郎中一面,好像就是此人!‘
‘叫什么来着?‘
‘张力……‘
国公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正要发作之时,忽然帐幔中有一人站了起来,掀开帐幔。走上前来。
‘夫人!‘英国公一声惊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国公夫人点点头,对国公爷道:‘老爷还请稍安勿躁!‘
国公爷一怔,夫人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今天这是怎么了?
英国公把脸一沉,斥道:‘夫人,你大病初愈,还是下去休息吧。‘
国公夫人点点头,脚步却不停,走到张力身边。打量了半天,蹙眉问道:‘你就是张力?‘
张力躬身一揖之后,昂首道:‘见过国公夫人!虽然在下费尽心血,治好了夫人的昏迷之证,不过夫人还需好好调养才是……‘
张力将那‘费劲心血‘四字加重了几分语气,一时间堂下又开始议论纷纷。
吴三桂眼见情况不妙,立刻上前两步,抢在了国公夫人的前面,高声道:‘国公夫人别听这小子胡扯,他不过碰巧成事而已!‘
‘碰巧成事?‘众人都有些吃惊。疑惑不解地看着吴三桂。
吴三桂对国公爷道:‘敢问岳父大人除了那张力之外,岳母大人是否还有御医诊治?‘
英国公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我今日还请了诊治过夫人病情的陈御医呢!‘
吴三桂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故意问道:‘陈御医安在?‘
果然人群中一个其貌不扬的五旬老者走了出来,拱手道:‘见过吴二公子。见过国公爷!‘
张力冷冷地看着那陈御医,眯起了眼睛。
只见那陈御医叹了口气,道:‘在下出诊国公府,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也开了不少良药!哎呀。算算日子,夫人醒来的日子也近了。我御医们劳心劳力,却为他人做嫁衣,成就了一个无名小卒……‘
顿了一顿,陈御医一副委屈地模样对英国公夫人道:‘夫人,张力此人虽然懂点粗浅的医术,但夫人昏迷之证的痊愈绝对是我御医们的功劳。此子胆敢抢夺我们御医的功劳,老夫感觉很受委屈……还请国公夫人替我等做主!
国公夫人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不太相信陈御医说的话。
吴三桂立刻加了把火,高声道:‘夫人,不如让让张力和陈御医比试比试,若他不敢接受比试,说明就是假的,是他抢了御医的功劳!‘
张力一点也不着急,哼哼,跟本少爷pk医术?
好,好得很呐!
来吧,外科内科男科女科五官科,来,走起!
张力微微一笑,上前两步,对国公夫人道:‘夫人,晚辈也有些技痒啊,吴二公子说要比试比试医术,正合我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国公夫人,可是国公夫人却摇头道:‘今日乃是小女纳彩之期,你们比试之事容后再议!‘
张力和吴三桂同时露出了失望之色!
张力一想也是,这场合,pk医术确实不合时宜。
想到这里,张力恭敬地对国公夫人道:‘夫人之病正是晚辈治好的,这是不可辨驳的事实。呃,先不说这个!今日晚辈前来只为问若晨小姐一句话,还望国公夫人成全……‘
‘够了!‘英国公怒极,打断了张力的话,‘来人,将这小子乱棍打出去!‘
‘慢!‘国公夫人一声娇斥,正要上前的侍卫们再次停下了动作!
‘夫人!你累了!来人,将夫人带回内堂!‘英国公一摆手,给了丫鬟们一个带人的动作!
‘哪个敢动?!‘国公夫人有如晴天霹雳一般怒叱一声,然后快步走向了英国公,附耳低语了几句。
英国公闻言脸色大变,扭头看向了内堂的门口……
张力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目光顺着那方向看去。
然而内堂却被一帘珠帘档住,什么也看不见!
张力面上露出了狐疑之色,只见英国公一言不发,坐到了太师椅上,脸色难看至极!
大厅众人窃窃私语,颇有些兴奋起来……国公府这纳彩之礼,怕是有好戏看啰!
百年难得一见的撕逼大战啊,明日京师一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小声道:‘大家都别出声,好好看戏,好好看戏呀!‘
张力也不管那许多,反正今日必须要亲口问一问若晨!
想到这里,张力对国公夫人道:‘夫人,晚辈刚才说过,有一句话要亲口问过若晨小姐,还望夫人成全。‘
国公夫人盯着张力的脸看了半晌,淡淡地道:‘今日之事,英国公府大失脸面。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若现在就走,一切一笔勾销,我当所有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张力也知道自己这么闹确实英国公府下不来台,但是自己心中所想,不亲口一问,又怎么甘心?
张力摇摇头道:‘我要问!‘
国公夫人步步紧逼:‘国公府这纳彩之礼,被你破坏的话,你万死莫辞!‘
张力决绝地道:‘吾宁死,亦要相问!‘
一旁的吴三桂听得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忖道:
这张力难道真是铁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