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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有比他更丢人的了！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凤况还是羞窘难当，继科考舞弊案之后，忍不住又一此怀疑凤帝昔日里对他的疼爱是装出来的。如果当真疼爱他，何至于当众踩他的脚痛？
心里不舒坦，便赌气不答话。
凤帝也不在意，“那么十一，你讨来多少铜钱？”
凤况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扔进托盘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全德感觉手臂一坠，忙吸气端住了。眼睛盯着那个十分花哨的钱袋。暗暗猜测这里头到底装了多少银子。
一路小跑地来到三位考评官跟前。将钱袋递上去。
汤远修抓起钱袋，扯开带子，将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倒了出来。大大小小的散碎银子，过秤一称。足有二十两之多。
十三皇子眼红之余。不屑地哼了一声。“只怕这不是讨来的，是抢来的吧？”
“便是抢的，我也有本事让被抢的人心甘情愿。事后不报官也不寻仇。你若觉得比我有本事，也可以去抢啊。”十一立刻反唇相讥。
三十自觉抓到理了，“父皇，您听见了吧？他那银子是抢来的，作不得数。”
“十一，你说说看，可是抢来的？”凤帝转而去问凤况。
“回父皇，不是。”凤况理直气壮地道，“是那纨绔子弟主动送给儿臣的。”
凤帝微微点头，“既是自愿赠送，便作得数。
汤先生，两位爱卿，录下吧。”
“是。”三位考评官大笔一挥，记录在了考验专用的成绩单上。
十三、十四不用问了，后面的几位皇子都是成绩平平，唯有十五皇子以对弈作赌，赢来了一百七十一枚铜钱。
只等四皇子的万贯到了，就可以盖棺定论，分出个一二三来。
叶思远第一次领皇差，自是不敢怠慢。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便满头大汗地回来了，跪地禀报：“皇上，孙老爷说了，他在给女儿定亲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将自己的掌上明珠以及孙家的所有家产托付给女婿了。
为表诚意，他先将一半家产交给四殿下代为打理。待孙小姐进了王府的门，便将另一半也交给四殿下。
孙老爷立下字据，作为凭证，请皇上过目！”
说着从袖袋里摸出一个描着金边的大红信封，双手举过头顶。
回想起孙老爷听说自己得了个王爷女婿，那不可置信又欣喜若狂的模样，犹觉好笑，又莫名羡慕。拿眼角瞥向凤康站立的方向，心里琢磨着，如果当初他坚持认下叶知秋，如今岂不是也有一个王爷女婿……
这念头一冒出来，赶忙按回去了。
全德上前接了信封，拿出里面的字据，展开来呈给凤帝。
凤帝慢条斯理地看完，又示意全德交给三位考评官计算钱数，还不忘打趣，“老四，你这岳丈可真是个妙人。”
凤羿扯动面皮笑道：“父皇谬赞了。”
心里却把那孙老爷骂了十几二十遍，他不过是借孙家的财名赢得这次考验罢了，还能真的占了孙家的银子不成？
他已经豁出这张脸面，打算娶一个商贾的女儿了，那该死的孙胖子还怕他赖账，先一半后一半地跟他讨价还价起来了。
难怪都说商人奸诈，果真小人！
三位考评委挨个看完字据，扬声禀道：“皇上，据孙老爷立下的字据，半数家财折算成银两，有百万之巨。”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也顾不得笑话四皇子了。朝臣们大多满心羡慕，皇子们大多满心嫉妒，暗恨自己怎么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被孙老爷拉去当倒插门女婿。
“录下吧。”凤帝一锤定音，待高大人提笔录好，又道，“汤先生，两位爱卿，依你们之见，这分数要如何划分？”
两位老大人齐齐看向汤远修，等他拿主意。
汤远修也不谦让，“这讨来的钱从几枚铜板到百万两白银，差距实在太过悬殊。
不如就将得钱最多的四皇子定为满分十分，也不要划分甲乙丙了，按照钱数由多到少，从九分到两分往下算。再少的算一分，没有得钱的算零分，皇上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凤帝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么汤先生，两位爱卿，你们便来定一定分数吧。”
“是。”三人齐声应了，略作商议，便由高大人宣布，“四皇子百万两白银，十分；
十一皇子二十两白银，九分；
九皇子二百三十文，八分；
十五皇子一百七十一文，七分
……”
听完了第三轮考验的成绩，凤帝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高爱卿，说一说总分吧。”
“是。”高大人清了清嗓子，继续宣布，“九皇子和十一皇子，皆为二十三分，位居第一；四皇子二十二分，位列第二；十五皇子二十一分，位于第三；
三皇子与七皇子各积十七分，排位四；大皇子十六分，排位五；十皇子十三分，排位六；
十六、十七、十八三位皇子都是十分，排位七；十三、十四两位皇子各有九分，排位八；
八皇子共得八分，居于榜末。”
听完这成绩，排在后面的各个垂头丧气，排于前面的表情各异。
比如凤康，丝毫没有得了状元的喜悦；十一心绪繁杂，不知道与凤康并列第一是好事还是坏事；凤羿连脸都不要了，好容易拿了个满分，依旧屈居第二，心下便有些悻悻的。
再比如十五，误打误撞地进入前三，只觉不真实得很，神色恍惚。
七皇子却因十五进了前三欢欣鼓舞，与有荣焉。十五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一直对他言听计从。十五得了皇位，就跟他得了没什么区别。
大皇子则幽怨地看着凤帝，他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势力，都被他这不着调的爹给弄没了。他会落败，都是他这嫡亲的后爹害的……
凤帝却在这时敛去了闲散的笑意，面色前所未有的庄肃，“诸位爱卿想必也都瞧出来了，朕的病情正在恶化，只怕没有几日好活了。
朕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华楚国的江山需要有人统治，千千万万的百姓需要有人看顾。
趁朕还有口气在，就将这储君的人选定下吧。”
大殿里有了一瞬的寂静，紧接着便是一阵“噗通”、“噗通”的下跪声。
“皇上！”
“父皇！”
文武百官和皇子们哀声呼唤。
凤帝缓缓地抬起手来，掌心朝下，虚压了两下，“朕十八岁登基，至今已有四十六年。
这四十六年间，朕做过许多正确的决定，也做过不少错误的决定；做了许多该做的事情，也做了不少不该做的事情；自认为勉强还算得上一位明君……”
“岂止是明君，皇上乃千古明君。”王阁老哽咽地道。
“皇上乃千古明君！”朝臣们齐声附和。
凤帝摆了摆手，“朕是什么的样人，朕比谁都清楚，你们不必奉承朕。”
语气略顿，接着道，“朕此生最骄傲的事情，就是遇到诸位爱卿这样一群肱骨之臣，还有这十几个资质出众的儿子。
虽然考验分出了一二三，但是在朕的心里，你们每一个都做得储君。无论哪一个儿子继承了皇位，有诸位爱卿潜心辅佐，朕都能放心地闭眼了。”
“皇上……”
“父皇……”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每个人都红了眼圈落下眼泪，哭声连成一片。
凤帝只得抬高了声音，“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按照三轮考验的成绩，理应从前三甲的九皇子、十一皇子、四皇子和十五皇子之中选出一人作为储君。
至于要选哪一个，朕提议用无记名投票的方式，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未完待续。。）
第519章 立为太子
“王妃。”桂粮白着一张脸跑进门来，“方才门子来报，说外面来了很多官兵，把咱们王府给包围了。”
“什么？！”小蝶大吃一惊，“包围？”
叶知秋和东霞也双双变了脸色，忙问道：“是哪里派来的官兵？”
“门子没说。”桂粮满心慌张，“王妃，是不是王爷在外面犯了什么事？”
“不许胡说。”东霞喝住她，转头安慰叶知秋，“小姐你别担心，我这就去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知秋点了点头，“好，你快去快回。”
东霞应了声“是”，快步出门而去。
过了约莫两刻钟的工夫，又匆匆地折了回来，“小姐，来的是禁卫军。”
“禁卫军？”叶知秋只觉心忽地一下悬了起来，“那你有没有问他们为什么要包围王府？”
“那些兵士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一样，我问了半天，他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过我瞧着他们的甲胄上刻着禁卫军的标识……”
“我亲自去问。”不等东霞说完，叶知秋便站了起来，“他们不搭理你，总不会连我也不搭理吧？”
桂粮赶忙去开箱笼，“王妃，您穿哪件衣服？”
叶知秋原想说不用了，转念一想，这会儿府里肯定是人心惶惶。如果她不梳妆就出去了，只会让人觉得出了大事，加剧大家的恐慌。
略略一扫，便指着前些日子才做的新衣服。“就这件吧。”
换好衣服，梳了个样式简单的发髻。哺乳期间，她不愿簪戴金银，便挑两朵梅香送她的头花别在头上。外面罩上一件兔毛滚边的披风，留下桂粮看屋子，便领着东霞和小蝶向外走。
出了垂花门，就见沈长浩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王妃。”他隔着十几丈远距离喊了一声，加大步子赶了过来，“王妃是因为禁卫军包围王府的事出来的？”
叶知秋顾不得多说，点了一下头。便问道：“到底怎么了？是凤康出什么事了吗？”
“王爷的确出事了……”沈长浩本想开个玩笑。唬她一唬，见她倏忽蹙起眉头，果断打消了念头，“王妃别急。是好事。”
“好事？”叶知秋有些糊涂了。“这算什么好事？”
沈长浩挑起眉毛。神情之中带着遮掩不住的激动，“我方才接到消息，第三轮考验。连同前两轮考验的成绩统算出来，王爷和十一殿下同居榜首，瑞王爷和十五殿下分列二、三。
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决定，就在这四人中选出一个作为储君。
这个时候禁卫军出现在王府，只能说明一件事……”
“凤康被立为太子了？”叶知秋愕然接口。
以凤康的资质，在三轮考验之中的表现，以及凤帝对他的宠爱，她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只是她没有料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又是如此突然。
小蝶嘴巴张开闭上，闭上又张开，磕磕巴巴地念叨着，“王爷是太子，那小姐不就是太……太子妃了？”
东霞也失态地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以为皇宫离自己很遥远。便是被闻夫人留在王府，因为叶知秋和凤康都是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的人，她也没觉出他们有多么显贵。
突然间，与她朝夕相处的两个人，一个变成了太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帝，一个变成了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的皇后，心情说不出的微妙。
叶知秋从震惊之中醒过神儿来，目光湛湛地看着沈长浩，“父皇病情恶化了，对不对？”
沈长浩一怔，随即语带唏嘘地道：“若是换成别的女人，早就被这天大的好消息砸晕了。也就王妃能保持心智清明，透过这件事想到另一件事。”
叶知秋没有心思听他称赞，“看来被我说中了，你跟我讲实话，父皇的病到底恶化到什么程度了？”
“从小世子满月到现在，已经药石无灵了。”沈长浩的语气无奈只总很难过染着丝丝缕缕的悲痛，见叶知秋身子晃了一下，忙伸手扶住她，“王妃，你还好吧？”
“我没事。”叶知秋借着他的力道站稳了，脸上已失了血色，却红了眼圈，“上次晕倒就是征兆，对不对？”
沈长浩点了点头，“是，当时闻小医公和王太医就说无方可用了。王妃刚生产完，王爷怕王妃担心……”
凤康不告诉她的苦心，她自是明白的。她只怪自己太粗心，没把凤帝晕倒的事放在心上，轻易就相信了凤康的平安之言。
却不知她把全部精力放在唯儿和身材上的时候，凤帝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凤康也正承受着失去父亲的痛苦和煎熬。
她不愿把时间浪费在自责上，按下心头的酸楚，“我什么时候能进宫去看父皇？”
“今天怕是不成了，太子新立，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处理。王妃便是此时入宫也见不到皇上，况且……”沈长浩语气顿了顿，“王妃现在出门不安全。”
叶知秋明白，凤康被立为太子，一定会有人心生恶意，企图对他不利。他在宫里，不是轻易能动的，她和鸣儿、唯儿就成了首要目标，所以凤帝才派了禁卫军来保护他们。
念及至此，她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这事发生得太突然了，你再去打听一下详细的情况，我回若晨院等你消息。”
“好。”沈长浩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王妃放心，我会想办法跟王爷联系上的。”
叶知秋说了句“辛苦你了”，领着东霞和小蝶往回转，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鸣儿这会儿应该还在歇晌吧？”
东霞见她看着自己，便点头道：“是，再过一刻钟就该去学堂了，下晌习武。”
“你去通知朱先生，下午的课取消了，把鸣儿接到我这儿来。还有，派人盯住融霜院的每一个人，还有李吉一家三口，不管是谁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先抓了再说。”叶知秋神色严肃地吩咐道。
东霞领命而去。
小蝶才因凤康当了太子感到兴奋，又因凤帝病情恶化的消息，和叶知秋严阵以待的架势吓到了，有些无措地跟在她身后……
——（未完待续。。）
第520章 不改初衷
沈长浩很快就送来了第一个消息：不仅雪亲王府有禁卫军保护，瑞亲王府也有。
“这是什么意思？”叶知秋疑惑地蹙起眉头，“被提名的皇子都有这个待遇吗？”
“不是的。”沈长浩摇头，“只是咱们王府和瑞王府有，只怕这太子之位尚未最后定论，要从王爷和瑞王两人之中选一个。”
他的猜测也很快得到了验证，三轮考验成绩统算出来之后，凤帝提议以无记名投票的方式从凤康、凤羿、凤况和凤晋四人之中推选出一个立为太子。
文武百官当场投票，汤远修没有官职在身，负责统计票数。最后得出来的结果，凤康和凤羿的票数遥遥领先于十一和十五。巧的是，两人的得到票数是一样的。
两位皇子平分秋色，到底让谁当太子，文武百官犹疑不决，在大殿里激烈地争论起来。直到晚饭时分，依旧没能没争出个结果。凤帝再次提议，以抓阄的方式作决定。
有人提出用抓阄的方法选立储君太不严肃了，凤帝则不以为然，“既然两位皇子得票一样，说明他们资质相当，接下来要看的便是他们的运数了。
君之运便是国之运，民之运，诸位爱卿难道不希望选一位运气的皇子来做君王吗？”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再说不出反对的话。
“好运之神啊，求你保佑王爷，一定要让王爷抓到红阄。”小蝶求神拜佛地念叨着。
叶知秋和东霞等人也都紧绷了心弦。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门外。
只有莎娜不明所以，“康哥不是不想当皇帝吗？那他抓到的是红阄还是蓝阄有什么要紧？”
“王爷不想当皇帝？！”桂粮脱口惊呼。
珠米虽然没有喊出来，表情却是一样的吃惊。
东霞、添香和小蝶三人心里有过这样的猜测，可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并不曾听叶知秋和凤康明言过。听莎娜这么说，也齐齐地望过来。
莎娜被她们看得莫名其妙，把头点了一点，“对啊，康哥跟我说，他之所以主动请旨出使番国。就是因为他不想当皇帝。要跟叶姐姐一起盖八、九间屋子，种十几亩地。”
东霞微微一怔，“噗嗤”一声乐了，“莎娜姑娘。王爷说的应该是‘方宅十余亩。草屋**间’吧？”
桂粮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的茫然。
添香便好心地给她解释道：“那是诗里面的句子。小姐时常挂在嘴边的。我们秋叶村的人听得多了，大人孩子都会念上几句，诗词的大概意思是说离开纷扰的俗世，归隐田园。”
桂粮张大了眼睛，“添香姐姐，你是说……王爷想跟王妃去隐居？”
这话添香不好回答，便看向叶知秋。
叶知秋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我们为什么希望王爷抓到红阄，东霞，你解释给莎娜听听吧。”
东霞应了声“是”，便正色地道：“四殿下和王爷素来不和，如果四殿下被选作太子，对王爷和我们王府所有人都大为不利。”
有些事情莎娜不懂，但不代表她笨，听完这话也就明白了，“我知道了，就跟我小时候看不惯骆琳，她看中的东西，我不喜欢也要抢过来一样。”
小蝶讶然地望着她，“你还干过这样的缺德事儿？”
莎娜不以为忤，露齿一笑，“小时候不懂事，这样的事还做过不少回呢。”
正说着，就听小丫头进门禀报，“王妃，沈公子来了。”
叶知秋精神一振，赶忙吩咐道：“快请他进来。”
小丫头刚应了声“是”，还不等退出去，沈长浩已经一脚跨进来了，“王妃，瑞王府的禁卫军撤走了！”
“咱们这儿没撤？”叶知秋脱口问道。
“没有，不仅没撤，还增派了许多人手。”沈长浩声音里是满满的喜悦，“这回错不了了，咱们王爷被立为储君了！”
“太好了！”
“谢天谢地！”
……
东霞几人喜不自胜，莎娜却冷不丁地来了一句，“那我们是不是要搬进宫里去住了？”
见大家齐齐地望过来，又兴味索然地道，“我不喜欢皇宫，每次去都觉得里面……怪怪的。”
“我也不喜欢皇宫。”小蝶紧跟着表态，“小姐，我们能不能还住在王府里啊？”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