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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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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漆院门儿悄然阖拢,陈劭自窗眼儿瞧去,见院中梧桐如翠盖,枫叶却还将红未红,像未竞华妆的少女,只待西风涂抹。

    他转眸关上窗。

    梧桐更兼细雨,点点滴滴,似清商寥落。

    “哗啦啦”,不知哪棵树招了风,拂下大片雨点儿,乱了这空寂的弦音。

    陈劭叹口气,捧起药匣,来到梢间儿。

    此处原是琴室,壁上悬琴处至今尚留浅印,他也没叫人抹去,仍旧留着,微黄的一团儿,想是当年琴囊颜色。

    这里,便是陈劭的住处,“细雨潇湘”,便是这院落的名字。

    委实不大切题。

    这院中有梧桐、有枫叶,亦有三两棵桃李,却偏偏无竹,就连那一大片竹林,也在远曲廊之外。

    所谓潇湘,从何而来?

    陈劭摇了下头,勾起唇角,合衣上床,放下帐幔。

第362章 看够了吗?() 
弹墨绫的帐子,透出些微天光,沉暗幽凉,好似沾着雨意。

    陈劭将药匣打开。

    还是与之前相同的形制,匣盖夹层放着做说明用的信封儿,匣内分作两排,每排各十粒丸药。

    他盯着那白蜡丸瞧。

    丸得圆整的白蜡团儿,不似雪霜剔透,亦无瓷玉纯净,死气沉沉,像一个个嘲讽的白眼儿。

    他勾起唇,俯首拾起那小信封儿,拆开扫两眼,复又垂目,缓缓拿起一枚药丸。

    那枚药丸位于第一排最末,表面看来,与旁的并无不同。

    陈劭捏碎了封蜡。

    一张卷成卷儿的小纸条,滚落在了床上。

    他凝视着那张字条儿,渐渐地,面上浮起一个甜蜜而又悲凄的笑。

    他将字条拿在手中,紧紧攥着,微阖双眸,好似握住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然后,他睁开眼,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头。

    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原先的坐姿,就连拿字条儿的动作,亦无半分变化。

    只有脑袋,如机械木偶般,以极慢的速度,转向床帐倚墙的那一侧。

    那个瞬间,他温润的眸子,陡地黑如深洞,似将室内最后一丝天光,吞噬殆尽。

    “看够了吗?”他语声极凉,湿嗒嗒地,粘着人的耳膜。

    “你过来,我有话说。”他又道。像在与空气说话,乌沉的眸,直勾勾望向帐幔某处。

    没有甜蜜、没有悲凄、没有视若宝物的珍惜。

    这些方才还盈满他面上的情绪,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顷刻间抹去。

    他的脸很苍白,幽黑如深洞的眸,唇色却红得夺目,似才吸食过鲜血的鬼怪,偏唇角处,勾一抹诡笑。

    这个如月夜孤竹般的男子,在这一刻,令人毛骨悚然。

    “你主子应该告诉过你怎么做。”平直的声线,自他艳红的唇吐出,如若鬼语。

    语罢,他蓦抬手。

    “啪”一声,药匣被他一掌打翻,白蜡丸滚了满床。

    他勾起唇,仍旧像在对空气低语:“我真是谢谢你家主子厚爱,没把我药死。”

    他看也不看那字条,随手扔进口中吞下,旋即摊开双臂,“嘭”一声,四仰八叉躺倒,随后闭上了眼睛。

    “我很累,你动作快点。”他阖目道,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似真要入睡。

    小半盏茶后,门上突地响起剥啄声。。。

    很轻、很小心,若细雨携风,拍打在门上。

    “何事?”陈劭仍阖着眼,清润语声,犹似良人低语。

    “回老爷,行苇来了。”小厮惴惴禀道,声音几被风雨掩去。

    陈劭身边长随有二,一名行苇、一名雁来,行苇更受重用些,此前在国公府“枕霜居”时,陈劭每每给李氏赠信赠物,皆由他转手。

    “进来吧。”屋中语声朗朗,不见半分郁气。

    门外小厮吐吐舌头,瞪行苇一眼,鼓腮骂:“你大爷的,你倒真敢这时候儿求见,亏得老爷没恼,若不然,你挨打不要紧,我可不得跟着一起吃挂落儿?”

    行苇是个细瘦少年,单看面相,倒似比那小厮大了一轮,整个人灰秃秃地,还有点少白头。

    其实,细瞧五官,他也称清秀,唯满身暮气,一开口就透着股子倨傲:“我是长随,你是小厮,各不一样。你的挂落我吃得,我的挂落,你吃不起。”

    那小厮气得直翻白眼,再要说话,他已推开门,平板语声随帘幕涌动:“看好你的门儿。”

    那小厮悄悄“呸”一声,暗道晦气,到底不敢再说,瞪着眼睛将门关拢了,老老实实守在门外。

    行苇面无表情,走进耳室。

    耳室中只在东墙开一扇圆窗,蒙着竹青素面儿云纱,天光透进时,倒将秋色洗作春华。

    他抬眼望向床帐。

    纱幔低垂,帐中人影影绰绰,并瞧不太清。

    “我来了。”他冷淡地道。

    没有行问安礼,更不曾自称“奴才”,语罢,举袖拂拂下摆,几粒雨珠,随动作化为湿渍。

    “你倒登堂入室起来。”帐中传来陈劭的声音,平板生硬,不带情绪。

    “是你叫我来的,我只能来了。”行苇还是很冷淡。

    没有回答。

    帐中探出一只手,修长苍白,指尖搭一角纱帐,撩之而起,挂于银钩。

    陈劭伸腿,垂坐于床沿,面无表情。

    行苇眉头皱了下,直视着他:“你叫我来,有何事?”

    “那封信。”陈劭打个哈欠,两手撑于身后,几根发丝不经意垂落,贴上耳廓,松开的领口处,露出一线烟灰。

    “什么信?”行苇像没听懂,蹙眉问。

    陈劭勾唇一笑。

    黑寂的眸亮起微光,又熄灭,随后仰首,打了个哈欠,抬手松松衣襟,语声倦懒:

    “让我们略掉你假装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而我假装认定你的假装是真的,于是仔细解释我的推测、事情细由,再对你愤怒质问,而你百般狡辩等等这一系列戏码。我相信你不笨,笨也不会被你主子派来跟我十几年。我问你问题,你直接答,那些玄虚咱们且都撂下。”

    他挑眉看着行苇,忽尔眸光潋滟,似春风拂动水波:“你主子爱看戏,也爱演戏,你只去演予你主子瞧去,我实是腻味得紧。从今往后,咱们还是直说为好。”

    他伸长手臂,敲敲方才目注的那面墙,似笑非笑地道:“你这么喜欢挖洞偷窥,这也是你主子吩咐的?”

    行苇垂着眼睛,语气刻板:“主子吩咐要盯着你些,挖洞比较轻省。”

    “哦。”陈劭点点头,屈肘支起下颌,眸光半挑,俊颜上添几分好奇:“我住进枕霜居时,你也挖洞看了的,我捧药匣钻进帐中,对着张破字条儿又哭又笑的样子,你一定如实禀报你主子了罢。”

    他歪着脑袋,唇角浅笑漾开去:“如何,我演得可好?你主子听了你的禀报,是不是很满意?”

    他表情忽变,黑润眸中泛起悲伤,修眉蹙起,唇角弯出凄苦的弧度。

    那是个甜蜜而又悲凄的笑,刻骨苍凉,似蕴无限眷恋。

    行苇的嘴抿成直线,眼风淡淡扫过他,没有半点起伏。

第363章 诱谁入局?() 
“如何,这样的我,你主子想必是放心了的。”陈劭问,散发垂肩,情态复归慵懒,再无半点伤怀感慨。

    “你骗了主子,又能如何呢?”行苇看着他,目中隐一丝不解:“你早便入了会,也早知主子的志向,如果你要退出,直说就是,如此欺骗主子,于你有什么好处?”

    停了片刻,他目中迷惑更甚:“其实主子早前就说过,你这个人寡情得很,主子也没指望你能一直记着当年之事,主子不过是对你关切罢了,这才把我派过来。这么些年来,主子又何曾强迫你做过些什么?”

    “别扯这些狗屁话。”陈劭拿眼角扫他,笑容似讥非讥:“我和你主子的事儿,你又知道个屁?咱们还是说回那封信。那个所谓周九娘写予我的信,恰被夫人瞧见,于是她把信给偷了去,打算替我践约。这件事,是你事先动的手脚罢。”

    “是。”行苇的回答,简短到不能再简短。

    陈劭盯着他,面色阴鸷如夜,忽又展颜,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看你这张狗脸,便知你行事必蠢,果不其然,你确实蠢得无可救药。”

    他眯住半眸流光,像吝于再拿正眼看人,侧首望向窗外,半晌后,微吐了口气:“也罢,你主子就很恶心,弄出你这么个恶心玩意儿来,倒也贴切。”

    语毕,又挑起眉:“你主子拿什么喂的你?该不会是屎罢?”

    他举袖“呵呵”地笑着,姿态有多优雅,吐属便有多粗俗,哪还有丁点温润君子、如竹似玉的模样?

    可是,这样的陈劭,竟也有一种难言的、奇异的美,温润与粗鄙、冷淡与激烈、清和与暴虐,种种矛盾、糅杂一处,却又偏能和谐共生,仿似他天生就该如此。

    “你偷看了那封信?”他忽地止住笑,面上表情瞬间抹平。

    行苇抬眸,冷冷地看他一眼:“你的每封信我都会看。”

    “所以,你故意叫夫人发现了那信,就是要诱她入局?”陈劭问,语声凉透,如西风拂面。

    “主子不希望你涉险。”行苇直视他,语气难得地认真:“主子是真的希望你安安生生地,莫再重蹈那八年覆辙。而且,”

    他顿了一下,目中又现迷惑:“我也只是想暗中提醒夫人一下罢了,我没想到夫人真会赴约。”

    “那你怎么不去拦着。”陈劭望向窗外。

    开得极小的窗户,青纱被风鼓动着,时而饱满、时而扁平。凉风携着细雨,些微透进屋中,窗下条案湿了一半儿。

    陈劭收起支颐的手臂,蓦地指向窗户,讥嘲地问:“这外头不会有人偷听罢?”

    “不会的,这窗户外头还有一层,只要不大声说话,就算贴在上头也听不见里头的说话声。”行苇答道,显是提前查看过的,对陈劭的嘲讽,视如未见。

    陈劭懒洋洋地点头:“那就好。”

    他闲闲收手,自床上拾起一枚白蜡丸,抛在地上,伸足慢慢地碾烂:“方才我说你没拦着夫人,你又有何话说?为何你不加以阻拦?如果当晚不是紫绮突然出现,去西客院儿的就是夫人。”

    他蓦地抬眼,阴冷地看着行苇:“你好大的狗胆!”

    “我觉得,没必要拦着。”行苇淡淡地道,对他的话根本不予理会:“主子之前就有交代,你家姑娘是个聪明绝顶之人,有她在,总不会出大事。就算真出什么大事,主子也兜转得来。”

    他直视着陈劭,面上第一次有了情绪。

    那是淡极近无的嘲讽,以及惋惜:“主子觉得,你家姑娘比你管用。主子也很后悔,如果早些认识你家姑娘,邀她入了会,却是远比你……”

    “你们尽可以试一试。”陈劭忽地打断了他。

    如同行苇突然而来的情绪,他的语气,亦突如其来地变得安宁,那些讥讽、嘲谑与咒骂,似从不曾出现。

    他微笑地看着行苇,眸光温润、神情清和,一领青衫如深碧的湖,波平如镜,不见一丝涟漪。

    “你们尽可以来试一试。”他重复道,神情越发温和。

    行苇盯他一眼,垂下头,不再往下说了。

    陈劭勾起唇:“我还以为你无所畏惧呢。原来你也知道怕。”

    他叹口气,将衣领又松开两分:“无趣。”。。

    行苇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他抬起头,面上再度涌起情绪。

    愤怒、激昂、骄傲、神圣。

    这些情绪自他眸中飞快掠过,然他的语声却并未拔高,反倒刻意压低:“主子早料到你会生气,也早料到你断不会看今天这封密信,更料到你定会叫我过来说话,主子便提前命我转告你几句话。”

    他挺直脊背,面上陡然迸出强烈的狂热,五官扭曲、两眼赤红:

    “主子让我告诉你,我们要做的,不是改朝换代,而是全部推翻。君权不该凌驾于国家与百姓之上。所谓皇城,不过是孕育昏君与暴君之温床。”

    他脸上肌肉颤抖,似在以极大的力量,压抑声音的爆发:

    “主子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家人受了苦。但是,主子说,如果没有你,也引不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蛆虫。多年前他们拉拢我们不成,如今更妄图借机毁灭我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此乃决战,非死即生。主子问你,是想生还是想死?”

    他一口气说罢,用力喘着气,暴突的双目直视陈劭。

    陈劭抱臂倚在床柱,姿态懒散,几绺发丝自两侧落下,些微挡住他的脸,他挺立如刀削的鼻骨,显得越发醒目。

    “就这些屁话?你主子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他不屑地翻了下眼睛,抬手掠起发丝,拢于髻上:“不过,屁话也总比屎话强几分。”

    他放下手,那发丝在半空划出细细轨迹,重又落于脸旁。

    他不再去管,只摇了下头,漆黑清润的眸,隐几分自嘲:“当初我年纪太小,被这话鼓动,便此入了会。现在想想,这种话也就是骗骗小孩子罢了,只是……”

    他忽尔息声,怅怅一叹,无数话语,尽在其间。

第364章 红尘烟火() 
“你想起来之前的事了么?”行苇换了个问题,重又恢复了冷淡。

    问罢,他忽然就笑起来“你家姑娘那样逼问你,你都不肯说实话,主子听了之后,很欢喜。”

    他半仰着头,眼神放空,笑容充满向往。

    “蠢材。”陈劭冷冷道,清俊的面容阴沉下来“我说过了,我确实不记得了。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一脸讥嘲“这地方它不肯好、不肯想、不肯动,任我怎么下死力,也没半点用处,那些蠢太医开的药,越吃我头就越昏。我有什么办法?能试的都试了,你叫我怎么办?”

    “真的么?”行苇问。

    就连怀疑,也带着刻骨的淡漠。

    陈劭叹了口气,顺势坐在床沿“说你蠢,你还真蠢。你倒想想,如果我真还记得这期间的事儿,我自己就该当先把在临江修水坝的事说出来,根本用不着等到现在。”

    行苇审视地打量他片刻,嘴唇蠕动了一下“那你再把之前的话重复一遍。”

    他又笑了,眼底却是冰冷“我听你说了好几遍,却总记不牢。”

    显然,他并不相信陈劭前几次的述说。

    陈勋竟也未恼,只略有些不耐烦,举手搔搔头皮“那我就再说一遍。元嘉八年春,我在川陕查到了一点丝索,正指向宁夏,于是我便假装在陕北失踪,独自潜去宁夏罗平堡一带,我隐约记得,有一个老兵便住在石嘴山左近,他应该知道些事情,我便去找他,然后……”

    他蹙紧眉头,目中现出回忆的神情,面色渐渐发白。

    看得出,他正努力回思前事,只是,越是如此,他的面色就越白,额角还渗下细汗。

    行苇紧紧地盯着他,双目不离他的脸。

    约莫小半盏茶后,陈劭猛地抱住脑袋,身子用力摇晃,语声断续“我就……就只记得这些。再往后的事,我怎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帐幔抖动,泼墨山水似活了一样。

    “还是想不起来么?”行苇平平地问道。

    陈劭用力摇头,身子躬如虾,声音里隐隐透出愤怒与绝望“想不起来!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纱帐遮住光亮,他的青衫随语声晦明,若怒风狂涛,语声也抑着暴躁“我怎会如此之蠢!竟比你还蠢!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咚”,他重重将脑袋往床柱上撞,旋即仰面倒下。

    行苇冷冷地看他,数息后,往前踏半步,似欲去扶。

    陈劭猛地坐起,凌乱的发丝下,眸色寒鸷“回去告诉你主子,我真的想不起来,一点都想不起来!你主子若不乐意,任凭取我性命。”

    苍白的唇、苍白的脸,吐出这话时,却像在述说平常。

    行苇退回原处,垂下眼睛,语声冷淡“我的主子,也是你的主子。”

    “你错了。”陈劭定定看着他,瞳孔如黑洞,唇角咧开一线“你认其为主,而我,却是你主子的同道。”

    他挥了下衣袖,神情寒冽“人与狗是有区别的,你不过就是条狗罢了。滚!”

    行苇面无表情,躬腰行礼,忽然拔高声音“老爷,邱大人的回信就只送去就成了么?您可还有什么话要捎带的?”

    陈劭讥诮地勾起唇,旋即,便换副温和表情,声音也极温润“就把信送去罢,若他问起,你就说我这里一切都好,再谢他送来的那套笔砚,就说我用着很好。”

    停了停,添句吩咐“你去罗管事那里,就说我说的,要他照着上回李大人的礼,备份四色礼盒儿,你到时一并带去。”

    “是,老爷,奴才知道了。”行苇恭敬地道。

    自进屋至今,这是他头一次以“奴才”自称。

    “去罢。”陈劭似笑非笑看着他。

    行苇躬身退下,不多时,门外传来他离去的脚步声。

    陈劭静了片息,直身而起,提声唤“巧儿进来。”

    巧儿才领罢晚饭,听唤即至,陈劭指指发髻“有劳你,替我挽发。”

    这亦是常事,陈劭素常午睡起来,总是要梳头换衣的。

    巧儿应下了,唤来小厮送进巾栉等物,陈劭自坐案前,巧儿替他重挽了髻。

    陈劭弃了原先那根羊脂玉簪,换了根乌木直簪,又换了件海牙袍子,随后便出了屋。

    “老爷,天晚了,可要先用饭?”巧儿追出来问。

    陈劭一手提盏素纱灯,一手执伞,转首道“我散一散,回来再用。”复回眸,漆黑眼瞳映着烛火,浅笑微温,似春夜疏星,光华流泻“你们先吃罢,看饿着。”

    “老爷可要个人跟着?”巧儿再问。

    陈劭素昔好性儿,她便也不像开始时那般胆怯了,偶尔也敢多问几句。

    只是,陈劭早便往院门去了,闻言只将手摆了摆,须臾后,青衫翻卷,似湖水临风,掠过满院清秋,径自跨出门槛。

    夜晚的陈府,鲜见灯火,西路一半儿皆是乌沉沉的,细雨敲着伞面儿,零落数声,凄清而又寂寥。灯笼里的微光,也只照出数步,光影下细雨如絮,绵软纤柔,好似春时风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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