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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湉天下之剑谍-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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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因为事先定下的计划中,格杀龙湉的地方就是后台。他立刻发出指令,悄悄地跟在龙军身后,掩杀过去。

后台有一处换衣间,此次带来的最精锐的八只野狗全数藏身在哪里。

疯狗虽然只剩下一条腿,动作却很快,龙军刚入后台,他就如风般而入。里面却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死人,八个死人。

这八人分藏八处不同的地方,有的在房梁上,有的在屏风旁,有的在桌子下,有的在铜镜后,是谁能在一瞬之间,将八人杀于刀下?

疯狗只觉一股冷气串上背脊。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一阵刀光,只有刀光,却没有人。因为刀光实在太快,快得让他根本看不到人!

刀光过后,他惟一的一只腿就突然从身体分离了,永远的分离了。然后,他就似散了架一样倒了下去。

倒地之前,他还看到了无比惨烈的一幕:惨叫中,紧跟进来的十条土狗,一个个似被扔的石头一样,回飞了出去。

“回去告诉你的主人,要他在家里洗干净等着我,很快就会轮到他了。”这是疯狗最后听到的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外面,《窦娥冤》第一场刚好谢幕。

二十九、快意

谁是江湖上最令人恶心的人?被问的十个人,有十个都肯定会回答:“柳凡”,绝不会有第二种答案——这一结果得到了武林“疯神榜”的确认。

这么说吧,此人一上街,行人要么作鸟兽散,要么向他扔鸡蛋,要么向他吐口水,要么背身不敢看。

作为江湖历史上最强的废材,在长安大道被砸了两包墨汁,把老家伙吓一个张口结舌,这还算小儿科,对他倒不算新鲜事。前两天刚被人砸了马车,要往上回溯几年,还有被人泼粪的,有句话叫泼水难收,其实泼粪同样也难收——他被泼粪的时候表情十分精彩,现场看到的人事后形容“一脸的不可思议状”,猜测老家伙内心可能又惊又喜——俺老而不死的七十多岁了,居然还有如此魅力。

柳凡就是这样一个古来稀的老不死。

平常人也没什么,问题是,他是柳风的大伯,是目前柳园健在的辈分最高的人。连柳风一见到他都头疼,可他却活得越活越精神,好像还要“健在”几年,好像一直可以“健在”下去。

柳风私下里也劝大伯少出门,怕引起不必要的轰动负效应,可越劝这老家伙越喜欢出去。按他的说法,理由就是“凡是别人反对的,我就支持,凡是别人支持的,我就反对。”

一不留神就出去了。

其实,也不是不留神,柳风还专门安排人明为保护,实为看管他。可是,这些人一见到柳凡就走神,不是跑得远远的,就是昏倒在地,不是蹲在地上呕吐,就是笑破了肚皮。

柳凡的这种类似现象其实与近年来在江湖开始泛滥的一种“犯贱心理学”有关,这种“心理学”肇始于流行。比如簪花,又称插花,是将花朵插在发髻或冠帽上的一种装饰方式。所戴的花可以是真花,也可以是用丝帛制作的假花。

这本来是妇女的打扮,可是,这天柳凡居然也头戴簪花、以香熏衣、涂上唇膏,高高兴兴外出秋游,敞开上衣,露出浑身刺青,招摇过市。

行走于流行的江湖。

他身上的刺青,刺的是所交往过妇人的姓名、年龄、形貌,非常详细地一一刺在身体的各个部位,他把这种刺青图案称为“情人针史”。还曾赤裸上身,专门到这些妇人家门口,挨家挨户袒衣讨钱,美其名曰“回头是岸功德钱”。

这些妇人后来不是再也没脸出门,就是找根绳子上吊了事。

从柳园的大门到长街的尽头,不过几百丈的距离,柳凡就收到了二十七只鸡蛋,三把青菜,五只西红柿的“致敬”。

刚转过长街,又收到一样飞来的特殊礼物:一把刀,如风一样挥来。

一刀就割下了他的头。

因为刀实在太快,太突然,等柳园的人回过神来,仅看到一菊花,地上用刀划的两个入土三分的字:“龙湉”。

一信物,两个字。

你随便在江湖上问一个人:“你每天干什么?”

他的回答很可能就是:“吃饭,睡觉,骂小小。”

“为什么要骂她?”

“她这辈子没做好事,就爱糟蹋人!”

小小是一个人的名字,如果说,要评江湖上最“敬业”的人,十有八、九个人都会评:“小小”。

她并没有出落个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只长得身材矮小,面目黑青,奇丑无比。平心而论,上帝给她关了一扇门,又会给她开了一扇窗。对于丑陋的人,人们往往寄希望于她的心灵,而这位小小,偏偏表里如一,黑胖娘们不但好权善妒,而且是个施虐狂。

作为武林“疯”神榜“敬业”之首,她是负责金矿开采的监工总头目,三更刚过,就会叫手下将矿工们赶下床,开始开工,稍有不从,不是鞭打,就是棍棒交加,拳打脚踢,令人发指。

在她的眼中,所有的这些人都是“牛”,既要挤奶又不用喂草的一类牛。就是这位其貌不扬的小小还刷新了两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江湖记录:一、手下矿工死亡人数之最。二、为了补充,强拉壮丁人数之最。

在接受“留春院”采访时,她语出惊人:“矿难与矿工素质不高有关,谁叫你不幸生在这里了?”——后来成为黑色定律。

妙哉斯言。真是一语中的,众人闻之无不对其恨之切齿入骨。

可是,在柳园众多打手的保护下,她一直活得好好的,好像谁也奈何不了。

直到这日,太阳已晒到屁股了,小小居然还没有出来骂人,众人感到很奇怪,有一个打手实在忍不住,大着胆子破门而入,却发现她早已被杀在床,床上还有一枝菊花。

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根本没有人知道。

墙上只有两个血字:“龙湉”。

如果说猫有九条命,那么,疯狗就有十条命。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活着看到老大。还有机会把最后听到的话吞吞吐吐断断续续向老大转述,每说一个字,柳风的眼角就跳了一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布满了沉重的阴霾,显得心事重重。

疯狗最佩服,最崇拜,也最看不起,觉得最不要脸的人就是老大。可是,最阴险最有头脑最有办法的老大,为什么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柳凡、小小的死早已如一场地震,震慑江湖。

死里逃生,疯狗自己何尝不也是心有余悸?

三十、杀手

柳风精致的住宅在柳园西侧的一片枫林下,层林尽染,霜叶红遍。覆盖满是枫叶的小径延伸到门前,整个宅院被温暖所笼罩,被秋风所吹拂,仿佛一种如血的激情在燃烧。

雅舍前建有一木结构构景亭,名为叠翠亭,题有亭联,衬托景色,谓之“枫林秋色”。柳风就在这里接见了太监。

他刚从洛带镇赶回来。

“情况怎么样?”柳风问:“你看到了什么?”

“根据你的命令,我一直悄悄地跟着疯狗,装成一位乞讨的瞎眼老太婆混入了会馆。”太监恭恭敬敬地说:“其实,我眼睛一点也没有瞎,不仅看到了龙湉,还目睹了那一战。”

“真的是龙湉?你敢肯定?”

“是的。”

“会不会是易容化装成的?”

“绝对不会。”太监说:“我是一个专门行刑的人,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如果是一位易容的人,绝对逃不过我的眼睛。”

“虽然过了两年多,一个人的经历、知识、甚至外貌都会有所改变,但是一个人的躯体结构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我曾在云天水榭近距离地仔仔细细观察过龙湉,这个人身体很独特,很协调,身上有二十七处地方适合用刑,有三处最明显的个人特点,与我在洛带镇见到的人完全一致。”

柳风“嗯”了一声,惊问:“难道真的是活见鬼了?”

“按理,疯狗刺瞎了龙湉的眼睛、打断了他的脊骨、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割下了他的舌头。这样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复原的。”太监说:“可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也不敢说没有这样的人。”

柳风点点头。

“我一直拿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可是,却发现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因为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太监诡笑:“除非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就是还有一位和龙湉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

柳风眼睛一亮。

“可是。”太监苦笑:“我们已将炭黑村荑为平地,把那里的人全部杀得干干净净,不然,还可以找找龙湉出生时的见证人,比如接生婆什么的,说不定就能查出真相。”

柳风叹了一口气,有其果,必有其因,屠村的命令是他下达的,也怨不得别人。

太监平心静气地说:“不过,我得到了一条线索,就在龙湉出生的第二天,为他催生的接生婆就迁离了炭黑村,也就是说,她很可能还活着。”

柳风喜出望外,有这一点已足够。

“我已经派人去找这个接生婆去了,不管她藏身何处,迁往何地,只要她还活着,我就一定能找到她。”太监淡淡地说:“只是时间早迟而已。”

柳风说:“龙湉现在的武功如何?”

“这么说吧。”太监不慌不忙地说:“以我的眼光来看,江湖上能够与他相比的人,绝不会超过十个人。”

“他在一瞬间就将八只野狗、十只土狗杀于刀下,只这一瞬间,就发出了十八刀,一百八十种变化。如果不是要留下疯狗传话,他的命也早就没了。”

柳风说:“你出手呢?”

“当时如果我出手的话,也接不下他的一招。”

“一招?”

“是的。”太监承认:“只一刀,就可以杀了我,绝对不会用第二刀。”

柳风黯然。

“不过,这次洛带镇一行,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太监一脸诡笑,完全没有尴尬之情且大咧地说:“我发现了两个疑点。”

“请说。”

“第一、龙湉所受的一切酷刑全部拜疯狗所赐,为什么他居然会放其一马,只取一腿,独留他传话?”太监一字一句地分析说:“这只能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让疯狗慢慢生活在恐惧之中,慢慢地折磨他。要么就是这个人根本不知道疯狗就是行刑的原凶!”

“你认为那种可能性最大?”

“这就要分析第二个疑点。”太监说:“第二、龙湉在外面大肆攻击柳氏家族的人,虽然可以起到强大的心理威慑,却已打草惊蛇,给了我们充分准备的机会。”

柳风点点头:“嗯,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擒贼先擒王,杀一个措手不及。”

“是的,他只有一个人,这本是最隐避最突然最有效的方法。”太监说:“但是,柳园一向警备森严,从来没有杀手混入这里杀过人,老大的身边更是高手如云。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的武功也绝不在龙湉之下。”

柳风微微一笑。

“所以,这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调虎离山之计。”太监说:“龙湉故意在外面制造混乱,让我们精锐尽出,造成柳园空虚,他才可能有机可乘,乘虚而入,找到暗杀你的机会。”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龙湉很快就会来了。”他冷笑:“至于来的这个人是不是龙湉,我相信,答案很快就会揭晓了。”

“我就怕他不来。”柳风抚掌大笑:“我早就为他安排下了陷阱,一定会像上次一样把他招待得非常舒适,乐不思蜀的。”

太监虽然没有问:“你打算怎么做?”,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他还知道得很清楚,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说:“老大要早作准备才行。”

柳风很有些欣慰,有人关心当然是一件好事,所以他说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柳园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而金钱能够做很多有趣的事,比如,找几个杀手。”

太监提醒说:“杀手很多,可是能够对付龙湉的并不多。”

“江山代有人才出,近一年来,听说迅速崛起了一位十分可怕的杀手,好像什么人都敢杀。”柳风说:“我们为什么不去请这个人?”

太监一点就透,因为这个人实在太有名:“你说的是黄少?武林‘疯神榜’近期评出的最有前途的杀手?”

“是的。”柳风说:“我已经派人去请他了。”

在一个西风残照的黄昏,黄少慢慢地走入了“文轩书肆”,找了一本书,在一个安静的书架后席地而坐,一边啃着一个又冷又硬的馒头,一边看书,很快沉浸在书的世界中,浑然忘我。

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春日读书如华阳普照,夏日读书如清风徐来,秋日读书似明月入怀,冬日读书似梅花飘香。闲暇之余,手捧一卷,或坐河边草地,或倚柳堤长亭,或立松阴之下,诵读佳美诗文,则神思悠远,乐不思归。赏书中春花秋月,思宇宙大千人生;或静读,或吟诵,或领悟,岂不快哉!

——谁能相信这样一个人竟是江湖上谈虎色变的杀手!

“五口会”是江湖上历史悠久的一个杀手组织,低调、神秘,却声誉卓著,童叟无欺,名码实价。只要收了客户的钱就一定要替客户办成事,在它的信条里没有完不成的任务。黄少就是现在“五口会”十万两银子才能请得起的金牌杀手。

黄少,男。武功:不祥。出身:不祥。爱好:不祥。

也就是说,除了知道这是一个男人外,所有的资料都不祥。可就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祥的人,在一年以前杀了青龙帮掌门潘逍遥于敦煌,八个月以前轻杀独行大盗叶梦得于东海,六个月以前击杀昆仑大侠贺铸于天山,四个月以前伏击当朝太宰宋祁成功。

只要他一收到钱,就会是某人的“不祥之兆”。

三十一、面目

枫林,小亭。

太监正在问:“黄少是不是来了?”

“是的,已经进城三天了。”柳风说:“据线报,正在文轩书肆看书。”

“看书?一个杀手居然喜欢看书?”

“是的。”柳风也觉得很有趣:“这三天时间里,除了吃饭睡觉,一直在看书。”

“看的是什么方面的书?”

“嗯,据书肆的老板介绍,涉猎很广,诸子百家、历史、军事、诗词方面的书都看,却独独没有看刀剑拳谱、江湖野史方面的。”太监说:“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

“是的。杀手很多地方和文人非常相似,都要有头脑、有眼光,善于独立思考,有一点众人沉睡却独醒的味道。”柳风笑了笑:“一个优秀的杀手往往也是特立独行,很有个性的人。”

——柳风自己岂不也是这样一个人?

黄少来的时候,柳风正在泡汤。

在宅子后面一处热气腾腾的温泉里,他全身浸泡在冒着暖气的水中,似乎已经完全放松,神情似乎睡着了。

太监和几个高手静立在四周,一片安静祥和,仿佛已非江湖。

黄少蒙着脸,穿着一件很宽大的灰色长袍,脚步轻得似走向猎物的豹子,就在离柳风还有八丈的地方,柳风忽然睁开了眼睛,淡淡一笑:“嗯,来了。”

黄少在这一安全距离上停了下来:“是的。”

“你就是黄少?”

“是的。”

“听说你来的时候不准护卫对你搜身,还杀了两位拦阻你的人?”

“是的。”黄少说:“因为是你想见我,不是我想见你。”

“看来要见你还真不容易。”柳风笑了笑:“不过,我们总算见面了,请把你的面巾拿下来,好吗?”

黄少点点头,挘旅擅娼恚冻鲆徽藕廖薇砬榈牧场

“你易了容?”柳风睁大眼,盯着他仔细地看了一会:“这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

“是的。”黄少有些惊讶:“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有看出来,你的易容术很高,我是猜的。”柳风说:“一个连身都不准别人搜查的人,怎么会没有一点面具?”

他说:“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真面目?”

“不行。”

柳风表示理解:“我也知道杀手往往隐性埋名,可是,连我想看也不行吗?”

“是的。”黄少斩钉截铁地说:“任何人都不行。”

柳风大笑:“用十万两银子也不行?”

“如果你想寻开心,请换一个话题,如果你不想请我杀人,我立刻消失。”黄少冷冷地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

“可是,你身上有很重的杀气,我没见过你,怎么能放心?”

“杀手当然有杀气。”黄少说:“如果没有杀气,你也不会请我了。”

柳风笑了笑,承认,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么。我请你泡汤,总可以吧。”

“谢谢。好意心领了。”黄少说:“我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裸露身体,”他盯着太监:“特别是有这位先生在场的时候。”他解释:“被这位先生看过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会作恶梦,因为无论你在那里,除非你把全身包起来,否则,他都会认出你。”

柳风大笑,居然很满意。

“我想。”事后,他对太监说:“如果有一个人能对付龙湉的话,这个人一定就是黄少。”

太监阴阴地说:“看来,我们真是请对人了。”

人真的请对了,因为没有人知道黄少就是龙军,也是前段时间到处击杀柳园之人的所谓“龙湉”。

三个身份,同一个人。

这两年多,他北至极地跟一位遗老隐士学“暗示心理”,南至滇地跟吠天啸学“鸡鸣狗盗之术”,西行佛都求“降魔之法”,东达海上一孤岛,从一位黑寡妇习“妇人之毒”。

并以黄少的名字加入了“五口会”,一边求学,一边潜心磨练阅历——江湖是最好的学堂,杀手是最好的实践,也是最好的掩护之一。

龙军曾到过“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的故土炭黑村,那里已是一片断壁残垣,空无一人。风景依稀,物事全非,唯有几只乌鸦在凄凄空鸣。

村边有一座石板桥,历经大火,却依然坚实,完整如初。

——人生有时就是浮在水面的那座古桥。风风雨雨,经历了世事的沧桑。许多年以后,仍然屹立在黄昏的斜阳里,依旧是那么的挺拔和坚强。

也是在那里,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柳风此人太阴险,报仇恐怕是遥遥无期的事,请三思而后行。”行前,云先生语重心长地说:“他们不择手段,设计的陷阱,你根本看不出来。”

龙军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

云先生严肃地指点江山,臧否人物:“一个人有四不要,一不要班门弄斧,二不要兰亭比挥毫,三不要草堂赛赋诗,四不要到柳园比谋略、试手段。江湖很残酷。一个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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