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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死?”
“是的。就在这里等他们来杀我!”龙湉微笑着一字一句地说:“能够死在家乡,也不枉此生了。”
小姿不解:“你可以跑啊?干嘛等死?”
“开始我也这么想。一回到家乡,我就立刻叫族人收拾细软离开此地,不想,竟被父母、宗族视作疯子、白痴。”龙湉苦笑:“本想一走了之,可又怎能抛下家人、儿时的玩伴于不顾?所以,我只好在这里等了。”
“我明白了。”
“惟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在外面的时候,一直没有用真实的身份。”
小姿有些惊讶:“那么,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孤雁和鬼鹰都非常善于跟踪、搜索、寻人,你就是入地三尺,他们也会有办法找到。”龙湉说:“不过,他们要找到我也需要一些时间。在这些时间里,我可以先把你送走。”
小姿一副不情愿走的样子:“我……我不想走……”忽然昂起头,双眼发光,胸口一拍,很豪迈地说:“你不用怕,有本小姐在此,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言语中透着兴奋,这也难怪,一个“就怕没有大事情发生、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姐,遇到这样“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她却希望遇到”的江湖险事,怎么会不激动,怎么会情愿离开?
——你就是把刀架在她秀美的脖子上,她也不会走。
龙湉实在搞不清楚这位女人懂不懂江湖?知不知道风险?心里却也有些感动,叹了一口气:“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他说:“我们可以作一些准备,想想法子怎么对付他们。”
小姿听到“我们”两个字,显然已将她包括在内了,很高兴:“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她也在说我们了。
“法子就在他们身上。”龙湉露出深思的表情:“提到雁,你会想到什么?”
小姿抬起头,望着天际,忽然有些惆怅:一提起雁,她不由想到的首先就是忠贞、爱情、团结、伤感、雁书、雁信、雁音、致死不渝,平沙落雁、秋雁南回、雁足帛书、鱼书雁札、鸿雁传书……
从小她就读熟了“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知道“射叶杨才破,闻弓雁已惊”、“心似伤弓寒雁,身如喘月吴牛”、“闻道名城得真将,故应惊羽落空弦”,皆源于“空弦落雁”的典故。
谁说雁过须留名、草过必留痕?
“雁是一种群居的动物,对情侣忠贞不二,一只雁被杀。其伴侣悲鸣不能去,会自投于地而死。”龙湉说:“此人号称孤雁,一不合群,二无伴侣,与鬼鹰比起来为弱,我们就由弱后强,先拿她开刀,逐一击破。”
“你想怎么做?”
“雁过留痕,她的大雁刚才已出现在空中,想必她就在附近。”龙湉笑了笑:“我们就顺着大雁飞走的方向追下去,一定会找到她。”
“雁是善良的动物。”小姿眼眶有些发红,嗫嚅说:“可不可以,不要杀她?”
龙湉在心里暗叹,说:“不是我想杀她,是她要来杀我。”看着小姿的神态,也于心不忍:“好吧,我会不杀她,只把她赶走,行了吧?”
小姿破涕为笑,很高兴。
龙湉继续说:“提到鹰,你又会想到什么?”
“嗯。”小姿侧着头:“我会想到长空、自由、搏击、翱翔、俯视、高山、旷野、草原、戈壁、大漠、蓝天、白云……”
“对。我们还可以联想到很多。”龙湉坚定地说:“但是它最大的特点就是桀骜不驯,要对付它,就要用猎人惯用的方法——熬鹰,与他慢慢地熬。比耐心,比勇气、比信心、比毅力,看谁笑到最后。”他冷笑着说:“失去孤雁的配合,他一定支撑不了多久!”
小姿看着他,第一次露出了仰慕的表情。
可是这种崇拜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看到龙湉脸色突然聚变,瞳孔忽然收缩,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就看到碎石的土路上,正有一位村民朝村子方向踉踉跄跄地跑来。
村民一只手扼着自己的咽喉,歇斯底里地想叫喊什么,却又叫不出来,显得又焦急又恐惧,一边奔跑一边不停地回头,仿佛后面有恶魔在追赶似的。
他的后面是什么?
更诡异的是,这位村民手里居然死死拿着一枝花,眼看跌跌撞撞地跑到他们面前,忽然一头栽了下去,手里的花正好插在了一堆牛粪上。再看村民,脸色发黑,双眼外突,口吐乌血,已无一丝气息。
那是一枝菊花。
龙湉眼睛直直地盯着这枝菊花,仿佛心里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非常难堪,呼吸也凌乱而急促,一看就是在极力控制情绪,拼命使自己平静却又平静不下来。
女人也许天生对一些事情敏感,小姿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惊问:“出了什么事?”
“大事。”龙湉说:“非常可怕、超过我预想的事。”
小姿有些不明白:“一枝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死亡。”龙湉缓缓转过脸,望着她,声音涩涩的,说出来的话让小姿也大吃一惊:“我们都走不了啦,我过去的老大亲自来了。”
四、裸奔
炭黑村,巴蜀西南民风淳朴、以伐林出产木炭为副业的小村。
很多年以来,这个村庄从来没有出过凶杀案,一位村民的被杀立刻像死水激起的波澜,打破了平凡而宁静的生活,震动了全村。
更令人惊奇的是,龙湉居然带回了一个女人,说是在“村口老槐树下捡到的。”村里的人盯着小姿看了半天,龙湉的家人更是左看右看,喜不自胜。几个手下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他们想不通,村口怎么会捡到如仙一样的美女?这样的好事怎么他们没有碰到?
当天,村口的老槐树下就躺满了人。
人命关天,事出从急,老族长——也就是龙湉的祖父,立刻叫人去报官,并命村里强壮的男人轮流守候,维护周全。
捕快和老仵作从几十里外的县城赶到的时候,已是深夜。捕快来了几人,头目是当地赫赫有名的“一路裸奔”,破了不少奇案,经验非常丰富,很有些名堂。
“你招还是不招?”
——在一次捕快招新人集会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千里迢迢而至、早上只吃了一个又干又硬的馒头、来应聘的一路裸奔,好容易杀入重围时,这样大吼道。
当时招人的总捕头云先生一听这话,惊为天才,二话没说,当场拍板,收了他。
为什么叫“一路裸奔”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呢?据说,有一年夏天,天气闷热,他正在冲凉,恰巧有一位通缉多年的盗贼从身边逃过,当即顾不得穿衣,一丝不挂地追了出去。
一连追了两条街,引得众人纷纷围观,县城的交通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了堵塞,造成两辆牛车想撞,五辆马车追尾,七位旁观的妇女轻伤。结果是,盗贼没有抓到,反被众人当作疯子扭送到了县衙,以“有伤风化”关了几天。
他却为自己众目睽睽之下裸奔找了三个理由:
一、如果当众裸奔都不怕了,大盗还用怕吗?二、如果身体都不受束缚了,思想和行动还会被束缚吗?三、思想和行动都不受束缚了,还有什么人不能抓住吗?
——奔出了水平,奔出了风格,自然也奔出了名气。
一路裸奔于是不胫而走。
祠堂坐落在村子的中心,村民的尸体就停在祠堂的大厅里,才几个时辰,尸体竟干瘪、缩小了很多,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映衬下,显得说不出的怪异。
仵作,验尸之男役也,是“与尸体对话的人”。一个经验丰富的仵作能够在检验中对“暧昧难明”案件,发现确实致死原因。
来的仵作已经很老了,鹤发鸡皮,满脸的皱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一头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扬。他本已退休,可是,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人命案子,还是破例请来了。
老仵作弯着腰,认真、仔细、默默地检查了很久,人虽然苍老,一双如鸡爪般的手却非常稳定、流利、熟练,随着检查的深入,眉头越皱越深,越来越严肃,不时停下来观察,最后竟干脆放下手中的活,拿出一杆长长的水烟壶,“咕噜咕噜”大口地吸起烟来。
他为什么要停下来,却一言不发?
受老族长的委托,龙湉全程作陪,在一旁等的实在无聊。他也喜欢抽水烟,不过,却不是这种牛饮一样的抽法,而是“兽炉沈水烟,翠沼残花片”,用考究的水烟杆慢慢吸。
看到老仵作眯着眼,美滋滋的样子,龙湉忽然想出去溜达一圈,透透空气,随便抽一口水烟,最好能喝几口酒,再去看看小姿安顿的怎么样,反正看样子也不知道要检查多久。
祠堂外已是月光如洗。
沿着青石板小路,龙湉慢慢地往家里走。他的家是村里最大的一片黑瓦白墙的老宅,门前有塘、有莲、有竹。宅子后有田、有林、有山。
一想到一会就有水烟、有酒、有美女,龙湉心里就很愉快,就在他情不自禁地吹出几声口哨夜行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很苗条的黑影,鬼鬼祟祟地从前面跑过。
“什么人?”龙湉大喝一声,黑影飞身而遁,“站住!”龙湉一边喊,一边展开轻功,追了下去。
黑影的轻功也不弱,忽东忽西,仿佛故意在兜圈子,几次眼看要追上了,都被其加力跑去,一时惹得龙湉兴起,一路紧追不舍,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一个镇上,黑影左转右拐,忽然在一处小巷子失去了踪影。
龙湉看看四周,不禁哑然失笑,因为这个小巷子再熟悉不过了。
这个地方叫花柳巷。他的手下母虎就住在这里。
母虎正在一人独自吃宵夜。说是宵夜,只不过是一头烤乳猪,外加五只鸡腿、六只荷包蛋而已。
她的胃口这几天不太好,这点东西只能半饱而已。
一见老大光临,母虎是又惊又喜,连忙让座,请吃东西。不过,对于龙湉的提问:“有没有见到一个黑衣人?”却是一问三不知。
龙湉四处搜索,把母虎父母都吵醒了,竟再没有见到一点黑影的踪迹,只好喝了两口母虎敬的酒,悻悻而回。
回到村里,龙湉怕耽误太久,没敢去抽烟喝酒,忙赶到祠堂。
老仵作还在检查,这次查得更久,一会查一会停,直到汗湿衣背,鸡鸣拂晓的时候,方才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剖尸刀,缓缓转过身来,仿佛忽然苍老了很多。
一路裸奔居然就在尸体旁边打盹,鼾声如雷。直到龙湉大声地叫了半天,才睁开惺忪的眼睛:“他奶奶的,完了?”
“是的,老仵作已经检查完了。”
“妈的。”一路裸奔打着呵欠,看了看天色:“啊,天都亮了,肚子饿了,拿点吃的和酒来,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自认在三种情况下办案效率不高:一是饿了的时候,二是没喝酒的时候,三是没有美女的时候。
几碗热气腾腾的面很快端上来了,当然还有百年的泸州老窑。龙湉有点想不通,这家伙不仅能在尸体旁边睡觉,还能在一旁吃得下东西——不能不让人侧目——奇怪的是,他竟然有些喜欢这个家伙的行事风格。
直等酒面饭饱,一路裸奔才开始问老仵作,表情非常尊重:“检查的情况怎么样?”
老仵作好似有些迟疑不决,深思了一会,方斟词酌句地说:“这个人一方面惊吓过度,表情扭曲恐惧,一方面受了一种极奇怪极可怕的致命伤。”
一路裸奔眼里闪着光:“什么伤,让你查了那么久?”
“之所以查了这么久,是需要时间来观察尸体的变化。”老仵作指出尸体说:“你们看,才过了几个时辰,尸体已经缩小了很多,到最后,会变得如婴儿般大小。”他说:“我曾经听说过这种伤,现在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一路裸奔沉吟了一下,眼光闪动:“你是说,这是……?”
“开始我也没有把握,直到慢慢目睹了尸体的变化,方才敢确定。”老仵作点点头,眼里露出一丝不安和恐惧,很吃力地、仿佛不想说那几个字,犹豫了一会,终于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敲骨吸髓!”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咒。
尽管早有猜测,听到这几个字,一路裸奔还是非常震惊,吸了一口冷气:“鬼鹰?这个魔鬼怎么到我的地盤作案了?”
他对龙湉大叫:“快带我去现场!”
五、凶手
天空渐白,旭日冉冉升起。
现场在村口不远的老井旁,被保护的很好,地上还按村民倒下的姿势,用石灰画了一面人形图。一个优秀的捕快可以凭着超凡的观察力、判断力和记忆力,从支离破碎的信息、凌乱血腥的现场、事件的重重迷阵中,将现场所有蛛丝马迹串连起来,迅速在脑海中再现案发现场的每一个细节、动作。
一路裸奔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堆牛粪,还有插在上面的花,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很久,自言自语:“春天时节,怎么会有秋菊盛开?这代表了什么?”他转过头,问龙湉:“你们见过这枝花吗?”
龙湉点头:“我也是今天才见到。”
“你知道这枝花的含义吗?”
“不知道。”龙湉摇摇头。
一路裸奔目光如炬:“真的不知道。”
“真的。”龙湉面不红、心不跳地说:“不就是一枝花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路裸奔继续问:“这几天村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
“没有。”龙湉笑着说:“正常的就似每天呼吸的空气一样。”
“我希望你说的是真话。”一路裸奔盯着他:“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撒谎,如果你隐瞒了什么,我一定会查出来。”
一旁有起得早的几个村民好奇地围观,其中有一个还是龙湉的手下“人来疯”,忽然大声地叫道:“报告捕快,他在撒谎。”
一路裸奔大喜,忙说:“有什么情况?快讲。”
人来疯指着龙湉,一副兴灾乐祸、大义灭亲的样子:“昨天,他在村口捡了个美女。”
“美女?”一听此言,一路裸奔精神大振,对龙湉厉声说:“刚才你怎么不汇报?”
龙湉狠狠地瞪了人来疯一眼,苦笑:“我怕说出来没人会相信。”
“说出来是你的事,信不信是我的事。”一路裸奔见猎心喜,嘿嘿一笑:“只要是有关美女的事,我都相信。”他大叫:“快把人带来!我要亲自审问。”
——他最喜欢亲自审问美女。
闺房、铜镜、亵衣、梳篦、粉盒、香帕、穿心合。
小姿就住在龙湉妹妹的闺间里,闺房,一个很神秘的地方,闺中少女倍思春,顾镜自怜白媚生,道不尽的少女心事,说不清的女儿风情,讲不够的青春岁月。
忆往昔,韵华斗丽、蓉春时节,姹紫嫣红,芬芳满园。闺中佳人聚在庭前赏花,青春风韵,国色天香。芳草地上相伴欢嬉,杨柳舞于春风,杏花映于春水,秋千架上,少女的身姿轻盈如燕。
可惜,那都是过去的美好时光了,自从龙湉妹妹出嫁之后,这个房间一直空着。龙湉带着一路裸奔、老仵作一行来的时候,一路上,睹物思人,心里有些伤感。
刚转过宅院的墙角,他们就闻到一阵血腥味随着风吹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气味?龙湉一下子浑身汗毛倒竖,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不由加快了脚步。一路裸奔更是立即飞奔而至,一脚踹开了门。
屋内,一位半裸少女倒在床边血泊中,双眼被挖、心肺被掏、面目全非,衣衫零乱,一身如雪的白衣已变成了碎残的“血衣”,让人触目惊心、不忍睟睹。
如此的残忍、如此的血腥,饶是一路裸奔见多识广,也不禁瞠目结舌,大为震惊,转过头盯着龙湉,厉声质问:“这就是你捡回来的女人?”
龙湉双目赤红,心里难过,几乎说不出话来,缓缓点头。
一路裸奔急问:“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叫小姿。”
“是哪里的人?家庭情况如何?”
龙湉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一路裸奔大声呵斥道:“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女人,你就带回了家?”
龙湉苦笑。
一路裸奔用一种很真奇怪的眼神望着他:“昨晚你失踪了两个多时辰,做什么去了?”
龙湉说:“我……我想到家里抽点水烟,喝点酒,再看……看小姿安顿好没有。”
一路裸奔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人能证明吗?”
“好像没有。”龙湉说:“我看到了一个黑影,就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母虎家。”
“一个黑影?”一路裸奔冷笑:“他奶奶的,有谁可以证明你到了母虎家?”
龙湉信心满满的:“母虎可以证明。”
一路裸奔问再次验尸的老仵作:“先生,检查的情况怎么样?”
“这位女人被挖眼掏肺。”老仵作叹了一口气:“案犯每次作案都会或多或少留下有自身作案特征的痕迹。他的杀人方式、习惯、特征等都是重要的信息。不用再查,你也能看得出来,江湖上,只有鬼鹰才最有可能这样残忍嗜杀变态。”
“嗯。”一路裸奔说:“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根据尸斑和血液凝结的时间分析,应在子时。”老仵作说。
子时和丑时正是龙湉出去的那段时间。
“我不知道鬼鹰是什么样子。”一路裸奔盯着龙湉,眼里像有一根针:“我只希望鬼鹰不是你,只希望你能证明昨晚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
龙湉被盯得心里发毛。
一路裸奔说:“作为最大的嫌疑人,从现在起,你不能靠近别人三尺之内,也不能离开我视线两丈之外,明白吗?”
“我不太明白!”龙湉大声抗议:“你怎么认为凶手是我?”
“我没有说凶手就是你,可是,最无法自圆其说的恰恰就是你。”一路裸奔冷冷地说:“村民为什么死在你的面前,而不是别人?一个无缘无故的陌生女人,是谁带到了这里?这个女人又死在谁家的宅子里?你如果能够说清楚一样事,我就不会怀疑你。”
龙湉叹了一口气:“我真的说不清楚。”
“我忘了告诉你,昨晚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我并没有打盹,而是询问了村里的一些人,包括你的父母、老族长等人。”一路裸奔说:“他们说,你从江湖上回来之后,就叫族人去避难,是不是在外面犯了什么案子?”
“我怎么会有案子?”
“真的没有?”
“没有。”龙湉说:“你看我像凶手吗?”
“嗯,他奶奶的,我看有点像。”一路裸奔冷冷地看